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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高危职业之师尊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丛音
第46章 虚幻记忆牧谪:啊,我好柔弱哦。……
沈顾容和阁主在外面因为记账的事掰扯, 进入凶剑剑海的牧谪情况却是极其凶险。
剑海如同人的识海,一望无际浩瀚无边,牧谪和在沈顾容面前时完全不一样,他面如沉水,脸上殷红的胎记缓缓蔓延出枯枝似的红线, 眸瞳也一点点成为红色散瞳。
十年来, 当他逐渐会操控身体中不知从何而来的磅礴灵力时,脸上的胎记便会如同活物似的一点点变动。
刚开始牧谪还被自己厉鬼似的脸吓得发抖,后来彻底操控灵力后, 就不觉得有多恐怖了, 相反,当他脸上的胎记出现变动时,体内灵力的运转仿佛更加顺畅,吸周遭灵力,修为突破会更加迅速。
他手中依然握着那把旧剑, 神色漠然地看着周遭。
剑海中一阵死寂, 瞧着根本不像是一把凶剑的剑海。
不过很快后, 脚底如海似的地面便缓慢泛起一波波白雾, 顷刻间烟波浩渺,一缕缕红线宛如飞兽似的叠着翅膀飘来飘去。
牧谪心想,来了。
他手中的剑握得更紧了。
面对白雾中未知的恐惧, 牧谪浑身紧绷,猛地挥出一剑,将周围蒙蔽视线的白雾震散, 不过很快,白雾再次朝他笼罩而来。
牧谪眉头紧皱,正在此时,一旁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来我这里。”
牧谪一愣,愕然回身。
与此同时,白雾猛地朝着地面钻了过去,顷刻间,周围整个换了个模样。
四面一座座错落的坟冢,不知蔓延到何处,天幕漆黑,仿佛被什么东西笼罩着,周遭全是不断飞窜的鬼气和魔息。
牧谪的视线尽头,沈奉雪一身白衣站在一座坟冢旁,朝着他微微伸出手,宽袖被风刮得微微飞起。
牧谪浑身僵住,怔然看着他。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突然从他身边跑过去,快步飞扑到沈奉雪身上,踮着脚尖死死抱住他的腰身。
“师尊……”那个孩子哽咽道,“我没有杀人……”
沈奉雪眸子冰冷,微微垂下时,眼尾浮现一抹淡色的飞红,他任由那孩子抱着,既不安慰也不呵斥,仿佛只是在纵容一个爱撒娇的孩子。
孩子哽咽了片刻,缓缓抬起头。
牧谪瞳孔一缩。
在沈奉雪怀中的人,正是幼时的他。
小牧谪眼眶微红,身体微微发抖,他将沈奉雪当成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死死抓着他的袖子,讷讷道:“师尊,这里是哪里?方才三水师兄说我离不开,到底是什么意思?离索……师兄是真的死了吗?”
他的话说的颠三倒四,让人完全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沈奉雪垂眸看他,半晌才轻声道:“我在这里。”
小牧谪眸子缓缓张大。
沈奉雪说:“无论你在这里待多久,我都陪着你。”
“别怕。”
一瞬间,小牧谪脸上的恐惧害怕悉数不见,他再次扑到沈奉雪怀中,轻轻点头:“是。”
牧谪在一旁看得满脸怔然。
幼时,他什么时候对他师尊这般依赖过?
什么叫杀了离索?
这周围的一切到底是什么?
他满心凌乱,险些忘记了这里只是剑海。
很快,周围光阴仿佛飞速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小牧谪已长大成人,面前是一身黄衫笑意盈盈的虞星河。
虞星河虽然在笑,手中却握着剑,他眸子一弯,一如幼时撒娇时那样人畜无害。
牧谪听到他软软地说:“小师兄,把师尊给你的东西,交给我。”
牧谪怔然看他,虞星河背后,埋骨冢已经破开了结界,无数灵力和光芒从那个洞倾泻进来,被十年没有遇到灵力的牧谪转瞬吸到了丹田中。
他有些茫然:“什么东西?”
虞星河笑得更开心了:“小师兄还在装傻,十年前,师尊不惜剖去半个元丹,也要让三水师兄将他送来埋骨冢,自然是将那东西交予你了。”
他缓慢拔出了剑,光芒一闪后,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消失。
虞星河面无表情,神色冰冷地看着牧谪:“将神器交给我,我会看在师兄弟一场,放你一条生路。”
牧谪怔然往后退了半步,根本不懂他在说什么。





穿成高危职业之师尊 第68节
而在不远处看着的牧谪,此时也是满脸愕然。
但是周围的场景根本没等他消化便再次转变。
这一次,牧谪一身沾满鲜血的青衣,将手中的林下春插在虞星河胸口,狠狠一旋。
虞星河口中全是鲜血,他挣扎着死死抓住牧谪的肩膀,濒死竟然还在笑。
他呕出一口血,艰难地说:“小师兄,师尊自小便偏心你,哪怕被我所囚依然还在记挂你的生死……当年我举国上下被敌国屠戮,横尸遍野,一向悲悯的沈圣君却连神器都不肯借我一用?哈哈,你能说这世间一切是公平的吗……”
牧谪没等他说完,直接将手中的剑插到了底,直接穿透了虞星河的身体,从后心带出一道血痕来。
听到虞星河闷哼一声,声音更小了,牧谪才冷冷打过去一道灵力,续住他的半条命。
他问:“我最后问一次,师尊在哪儿?”
虞星河瞳孔一点点发散,还在笑:“他死啦。”
牧谪眸瞳剧缩,狠狠抓住虞星河的长发,逼迫他抬起头来,冷冷道:“你还未得到神器,不会杀他。”
虞星河满脸是血,见到牧谪这副几近发狂的样子,得逞似的露出一个笑容:“你之前就说过我是个疯子,如你所愿,我现在已疯了。你同一个疯子说什么道理呢?”
牧谪眼底一片赤红。
虞星河看到他这个模样十分快意,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他被我囚禁十年,你也在三界遍地找了他十年,但实际上,他并不在魔族,他就近在你眼前啊小师兄。”
他咧嘴一笑:“他一直都在玉絮山后的万里冰原,你若是不怕死,现在去寻,在雪未覆盖前,兴许还能找到他的尸身。”
牧谪瞳孔骤然化为血色散瞳,死死掐着虞星河的脖子将他按在一旁的巨石上。
轰的一声巨响。
周围再次泛起丝丝白雾。
牧谪怔然,仿佛在做梦似的看着四周,还没有回过神来。
一个声音幽幽地从他身后响起。
“嘻嘻。”有人说,“你元丹的记忆还真是美味,师徒三人互相残杀,啧啧,我看得很满意。”
牧谪:“……”
牧谪霍然回头,却依然只看到白雾一片。
牧谪不敢再分神,握住手中的剑狠狠一挥,灵力凌厉可破万军,唰的一声尖锐声响,将面前的白雾直直劈开了一道道路。
道路尽头,一团黑雾朝着他缓慢飘来。
若是剑阁阁主在这里,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一个已经开了智的剑灵。
他若是知晓,肯定不会沈顾容那么点灵石了。
剑灵的声音奶声奶气,孩子似的:“把你的元丹给我吧,那些令你痛苦不堪的记忆,我全都帮你吃掉,这样你就不会难受啦。”
牧谪漠然看着他,冷声道:“那并不是我的记忆。”
剑灵“呀”了一声,说:“不可能的,我吃过很多人的元丹……哦不对,记忆,从未有过疏漏的,那记忆就是你的。”
想要诱骗牧谪将元丹交出来的剑灵神智不怎么高,连元丹、记忆都能说漏嘴。
牧谪没吭声。
剑灵飘过来,围着牧谪说:“交给我吧交给我吧,那些记忆不是令你很难受吗,我都看出来啦,你难受得元丹都不稳了。”
牧谪深吸一口气,冷冷道:“那些记忆虽然让我难受,但并不是我的。”
剑灵对自己引出别人内心最痛苦记忆的能力十分自信,根本不信牧谪,还当他是在口是心非。
那团黑雾原地化为一个人形,扭来扭去最终化为了沈奉雪的模样,不过他徒有沈奉雪的皮囊,根本没有那清冷如幽潭的气度,显得不伦不类。
剑灵顶着沈顾容那张脸,冲牧谪一眨左眼,笑嘻嘻地说:“你师尊死了,我可以当你师尊呀。”
他还没说完,牧谪冷冷地一剑挥过去,硬生生将剑灵的身体整个击碎,强行让他变回了黑雾的模样。
剑灵:“啊——你干什么?这可是你师尊的脸!”
牧谪眼神阴鸷,森然道:“再敢顶着他的脸,我杀了你。”
剑灵:“……”
剑灵根本不通人情世故,小声嘀咕道:“可他都已经死了……”
牧谪没忍住,再次一剑挥过去,冷声道:“我都说了,那不是我的记忆,我师尊并没有……出事。”
剑灵又被劈了一下,尖叫了一声,躲在角落里抖了一会,才看向牧谪。
“我不信,人类都是狡猾的,你肯定是在强撑。”剑灵说,“你等着,我肯定会引出来你的心魔!”
牧谪冷冷看他,一振宽袖:“有本事你就来试试。”
剑灵试试就试试,再次让周围泛起白雾,整团黑雾钻进了白雾中,不见了。
牧谪也大概摸清楚了这把剑到底为什么一直没有人驯化了。
只要进入他的识海,就能将人记忆中最痛苦最恐惧的记忆引发出来的能力,虽然看着极其简单,但那种特殊的记忆却极其轻易引人入魔。
修道之人一向最忌讳心魔,在剑海中若是一瞬生了心魔,那几乎是任由剑灵操控了。
好在,牧谪并没有被引发出来心魔。
那莫名而来的记忆让牧谪无法理解,但此时他没有过多分神,还是先把这把剑服才是最要紧的。
剑海外面,沈顾容掐着点算好了一炷香的时间,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剑冢中才缓慢荡漾出一股灵力。
那把凶剑上的红光已然消失,很快,牧谪从山壁闪出,握着凶剑的剑柄,面无表情地将剑从山壁中一点点拔出来。
哪怕沈顾容早就料到了牧谪一定会出来,见到他的身影还是松了一口气。
阁主已经将帐算好了让人快马加鞭送去闲云城,此时瞧见牧谪出来,连忙一通马屁拍了过来:“不愧是圣君的徒弟,连那把一直无人服的剑都能轻易驾驭,圣君果真教徒有方,乃吾辈之楷模!”
沈顾容双手拢着宽袖,脸上全是漫不经心的“不过如此”的神色,内心却在欢呼。
「牧谪!不愧是你!哈、哈、哈!等会一定要找奚掌教炫耀炫耀!」
在用力拔剑的牧谪无意中听到,险些从山壁上摔下来。
他神色古怪,盯着山壁中只差最后一点剑尖就能拔出来的凶剑,冷淡道:“既然输了,那就滚出来。”
凶剑依然在坚持着自己最后的挣扎:“呜呜你到底为什么引不出来心魔?!你让我死个痛快点行不行!?告诉为什么不行,别人都是一下都出来的,你好几十下都还是那段破记忆!”
他说着说着,立刻指责道:“你师尊肯定死了!”
牧谪默默磨牙,觉得这把剑拿到手后,最好再让剑阁帮忙铸一铸,改改这个口无遮拦的性子。
最后,将所有灵力都施展用来引牧谪心魔的凶剑彻底没了力气,耻辱地被牧谪从山壁上拔了下来。
拔出剑后,整个剑冢所有的剑发出一阵剧烈的嗡鸣,很快便停息了。
牧谪从山壁飘飘然落下,快步走到沈顾容旁边,微微躬身:“师尊,我回来了。”
沈顾容矜持地点头:“尚可。”
「太可了!特别可!可可可!」
牧谪:“……”
牧谪手中的剑灵突然说:“你是他师尊?哎?你不是死了吗?”
沈顾容:“……”
沈顾容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一哆嗦,面无表情地朝着声源看去。
牧谪不耐烦地敲了敲剑柄一把,剑灵吃痛一声,不敢说话了。
阁主看到剑灵,眼睛都瞪圆了,他差点一蹦三尺高:“剑剑剑剑灵?!”
牧谪知道阁主的臭脾气,也没管他,只是神色温和地对沈顾容说:“师尊,我们该回去了。”
沈顾容在经历了灵兽变人、分神变人的事后,对奇奇怪怪的东西变人已经完全习惯了,他点点头,道:“好。”
阁主在后面捶胸顿足,壮着胆子喊:“圣君?圣君留步啊!圣君,若是剑灵,那是另外的价格啊!还要再补五千灵石啊圣君!牧谪?”
牧谪根本没理他,见他还想要追上来要账,对沈顾容道了声“冒犯”,直接大逆不道地握着沈顾容的手腕,快步走出了剑阁。
等到阁主追出来后,两人早就不见了。
出了扶献城后,一直强撑着的牧谪终于忍不住,一个踉跄险些直接跪在地上。
沈顾容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他。
“怎么了这是?”
剑冢时,虽然说外界只过了一炷香,但牧谪所在的剑海中却是结结实实轮了几十遍那被剑灵从牧谪元丹中引出来的记忆。
牧谪根本不知道过了多久,有时候竟然真的以为那虚幻的场景是真的,他真的和虞星河反目成仇,而他的师尊也是真的死在虞星河手下。
好在,幼时沈顾容无意中送他的那枚木槵珠子被他用一根红绳串着,这十年来一直戴在手腕上,当他神色恍惚时,只要摸到那颗珠子,就能保持最后一丝清明,不至于真的被那并不存在的记忆引出心魔来。
最后,先崩溃的却是剑灵。
牧谪在剑海中待了太久,灵力消耗得也差不多了,强撑着走出扶献城已是极限。
他呼吸有些急促,双腿发软倒在沈顾容臂弯间,被沈顾容直接抱了满怀,周围全是那微弱的蜜香味。
牧谪不是个示弱的性子,本能地想要站起来,强行试了一下后……发现自己竟然还真的能起来。
牧谪:“……”
牧谪任由自己倒了下去。
第47章 埋骨坟冢埋骨冢。
牧谪一边靠在沈顾容怀里, 一边唾弃自己。
“就靠一下。”牧谪鼻间全是沈顾容的气息,他心想,“十息后我就起来。”
两人已到了离人峰山脚,沈顾容将浑身瘫软的牧谪半抱着扶到石阶上坐着,看到牧谪额角上已经出了些冷汗, 他随手抹了抹。
正在心中默数到“八息、九息”, 被沈顾容柔软的指腹轻轻拂过额角,他浑身一僵,继续闭着眼睛, 接着默数:“九息……九息……”
就是不到十息。
沈顾容见他脸色难看, 索性握着他的手腕,将一道温和的灵力输入牧谪的灵脉。




穿成高危职业之师尊 第69节
牧谪的手狠狠一颤。
这十年来,连奚孤行都没有将灵力成功探入他的灵脉过,因为他体内的元丹好像极其排斥旁人的灵力,稍一靠近元丹都会不受控制地炸出一股灵力, 能将人直接卷出去。
沈顾容将灵力探过来的那一瞬间, 牧谪险些心脏骤停, 刚要起身阻止沈顾容, 就感觉到沈顾容那道仿佛溪水潺潺的灵力顺利地进入他的灵脉中,没受到任何阻碍。
牧谪一愣,随后将紧绷的身体放松, 再次瘫倒在沈顾容怀里。
确定自己不会无意中伤到沈顾容,牧谪继续窝在他怀里数“九息”。
片刻后,探查完的沈顾容将手缩了回来, 道:“应当是灵力消耗太过,在此休息片刻吧。”
牧谪点点头。
沈顾容怕他跌倒,只好继续揽着他,随口问道:“这把剑你想好唤什么名字了吗?”
牧谪还在心里“九息、九息”,闻言一句话脱口而出:“九息。”
沈顾容“嗯?”了一声:“溪水?”
牧谪:“……”
牧谪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耳根突然就红了,他干咳一声,轻声说:“息止的息。”
沈顾容品了品,道:“好名字。”
牧谪说不出话。
休憩片刻,沈顾容腰间的玉髓传来奚孤行的催促,好像有什么急事。
沈顾容草草回了一句:“这就来。”
牧谪见状忙撑起身,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沈顾容却拍了他一把,道:“既然站不起来了就别硬撑。”
牧谪:“……”
不,我其实……能站起来。
沈顾容觉得自家徒儿站不起来,十分贴心地说:“师尊背你。”
牧谪:“……”
片刻后,牧谪伏在沈顾容背上,紧闭着眼睛,满脸通红地在心中唾弃自己。
凶剑——九息早就被牧谪下了禁言咒,看着眼前的场景觉得十分古怪,他没忍住,肆无忌惮地钻入牧谪的识海,和他说话。
“小崽子,你师尊还真的没死,而且长得还这般好看。”
牧谪瞬间从羞愤中清醒,他在识海化为人形,扫见已经和他有丝丝缕缕牵连的本命剑九息,冷冷道:“你若是再说这种话,小心我不留情面。”
九息依然是那团黑雾飘来飘去,颇有些得意地说:“我已是你的主子,你不可伤我。”
牧谪:“?”
牧谪虚幻的神识凝出一个又一个的疑问:“你说什么?”
九息说:“我是你主子呀。”
牧谪这才确定自己没听错,他嗤笑一声,没有说话。
九息还在以主人自居,以为他不服,还在那说:“我旁边的剑都是这般同我说的,我同你签契,此后我便是你主子,你要烧香供佛似的捧着我,把我当成爹那样。”
牧谪没理他。
九息原地化为一个半大少年,这次他的相貌应该是自己的,粉雕玉琢,朝气蓬勃,他叉着腰,指着牧谪,说:“快跪下,叫我爹。”
牧谪低头扫了他一眼,凉飕飕地说:“你还是仔细瞧瞧那契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九息疑惑地看着他,偏头将契打开,一道繁琐的契约符咒铺在眼前。
牧谪冷眼旁观。
九息自顾自研究了半天,才茫然地说:“啊?原来你是我主子吗?”
牧谪说:“你以为呢?”
九息:“……”
九息愣了半天,突然“哇”的一声就哭了,他坐在原地四肢扑腾,哭天喊地地说:“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和人类结契,你竟然哄骗剑!”
牧谪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道:“你们剑都是这般没有原则吗,既已认我为主,还能靠这种耍赖的方式妄图解契吗?”
九息被他的冷脸吓得一噎,哽咽了一声,才小声说:“我没有想耍赖……”
牧谪道:“那你想如何?”
九息愣了半天,他也心大,很快就想通了,他抹了抹眼泪,爬起来,哼了一声,说:“你还是第一个不受我引心魔控制的人类,索性小爷我便受你驱使吧。”
牧谪凉凉瞥他一眼,没给他好脸色。
“好嘛好嘛。”九息小声嘀咕,“我往后不说你师尊死了,你别生气了。”
牧谪脸色这才好看些。
轻轻松松拾好九息,牧谪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东西,从神识中脱离后,看了看四周的荒郊野岭,才漠然地心想:“哦,原来是忘了这个。”
牧谪此时正坐在一块巨石背后的青苔上,沈顾容正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看到牧谪醒了,十分心虚的沈顾容立刻起了所有情绪,恢复平日里漠然的脸色,表示“一切尽在师尊我掌控中”。
「醒了!终于醒了!要是再不行,我八成要迷路到幽州去了。」
牧谪:“……”
牧谪揉了揉眉心,方才沉浸在识海中没有看路,也不知道沈顾容到底哪来的本事,走一条蔓延直上的石阶竟然也能迷路到陌生的荒郊中。
沈顾容干咳一声,说:“我只是想转道来瞧瞧风景。”
牧谪:“……”
那您还转得挺远的。
大概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太过干瘪,沈顾容尴尬地垂下眸,不吭声了。
牧谪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扶着石头站了起来。
沈顾容忙说:“你别勉强。”
牧谪没勉强:“灵力已经恢复了些,不能再给师尊添麻烦了。”
看到这么乖巧的徒弟,沈顾容险些流出老父亲的泪水。
「这么乖的徒儿,跟了我真是可惜了。」
牧谪:“……”
牧谪早已经学会在沈顾容不按常理出牌时彻底保持冷静,他面不改色,引着沈顾容从这到处都是乱石杂树的荒郊野岭走出去。
牧谪方向感不错,站定看了看就寻了个方向,道:“山阶应当在那里。”
沈顾容点头,疯狂夸赞:「竟然这般会认路,师尊已经没有什么能教你的了。」
牧谪一脚踩到一颗圆石,险些从陡峭的山路上摔下去。
他一言难尽地抿紧唇,没有对这句话有任何评价。
两人修为早已是三界中佼佼者,但凡铺开神识寻路,或是御风跃空而上,几乎瞬息间就能回到离人峰,但牧谪就是不想。
牧谪总觉得,他师尊是个极其跳脱的性子,谁最欢脱外向就更能吸引他的注意力,牧谪又做不得虞星河那种卖蠢卖乖博得关注的性子,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和别人谈笑风生。
而今日两人独处,至始至终师尊心中眼中全都只有他一人——除了那群和他抢糖人的孩子。
牧谪想要和沈顾容多待一点时间,最好真能迷路到幽州去,这样,他根本不记路的师尊就能始终跟着他,寸步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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