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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贵女守则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鸿一菌

    李菲雪摸了摸冰冷的脸颊,强作的笑脸透着不为人知的苦意,“我是替母亲不值,也是恼自己没能看好十妹妹。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母亲只说十妹妹眼下如何,可有办法接回家来”

    “三皇子就在府衙里,我见不着三皇子,你父亲难道见不着吗如果三皇子肯松口,你父亲早让人把她接出皇子所了。”徐氏摇头,将见过安和公主和裴氏的经过说了,拍拍女儿的手安抚道:“事已至此,我和你父亲只当没有过这个庶女,随她攀上高枝能不能摇身变凤凰,是好是歹左右和我们李家再无关系。”

    哪里是一句再无关系就能撇得干干净净的

    李菲雪只觉喉咙堵得发涩,无法吐露心声,只得一边劝徐氏吃茶歇口气,一边捧起茶盏假作口干。

    心中早就乱如一团麻。

    乍然得知庶妹是如何做局如何攀上三皇子时,她是真的惊怒攻心昏阙了过去。

    清醒后什么都顾不上细想,也顾不上徐氏放不下她,说尽好话让徐氏放心出门奔走,一心只盼能把庶妹从皇子所抢出来。

    最终还是事与愿违。

    是啊,庶妹既然进了皇子所,哪里还能由着家里拿捏

    三皇子妾的身份也再无转圜余地。

    她仿佛看见了前世的自己。

    前世李家被打压出京最落魄时,她遇见了南下办差的三皇子,为了自己也为了李家她自荐枕席攀上三皇子,借此得以举家重回京城,三皇子没有让她失望,对她和李家很好,也曾带擎着李家风光过。

    但一时风光,又怎么比得过那一位

    三皇子最后的下场如何,她虽没亲见,但也能预见几分。

    直到她身死,三皇子还是三皇子,她也还是那个逃不出悲惨命运的皇子妾。

    今生做局攀上三皇子的,却成了庶妹。

    时间不同、地点不同、手段不同,结果却相同。

    难道真是血浓于水,她和庶妹都爱慕算计过徐月重,还都在身处绝境后认定了三皇子这根高枝。

    也许庶妹和她一样,也以为三皇子贤名在外,为人又宽和风雅,是最容易攀附也是最合适的依靠。

    可惜,她们都错了。

    带李家重回风光的是三皇子,令李家再次万劫不复的也是三皇子。

    今生,她不能再让李家和三皇子扯上干系。

    “无论是为了母亲还是李家的名声,都不能让三皇子纳十妹妹为妾。”李菲雪不再掩饰笑容中的苦恨,紧紧握着茶盏切齿道:“既然不能把十妹妹接回家,那就将十妹妹除名逐出族。一句再无干系哪里顶用要断,就彻底断干净!”

    徐氏一愣,无奈又好笑道:“你这孩子可是吓糊涂了她们娘儿俩就没上过族谱,她一个未出阁的庶女,连个正经闺名都没取,除哪门子名”

    李菲雪的狠劲漏光了:“……”

    “那贱婢的棺材可以丢去乱葬岗,李家也可以不认那贱婢,家里外头都不会在乎个死了的姨娘。但你十妹妹不同。”徐氏爱怜地拍拍女儿的手,细细给女儿分说:“你还肯喊她十妹妹,外头岂会不当她是你父亲的女儿就算能除名真的逐出族,被指指点点的是李家,在三皇子跟前难做的是你父亲。你这想法,也就是自家人解解气,没什么实在用处。”

    李菲雪闻言越发苦笑,心思飞速转动的同时又捏出一计来,犹豫半晌和徐氏提议道:“既然十妹妹做皇子妾的事情改变不了,母亲不如想办法让我见上十妹妹一面,亲口和她说声’恭喜’。”

    徐氏自然听得出是真恭喜还是假恭喜,皱眉不解道:“你巴巴地见她做什么没得晦气!”

    李菲雪咬牙将所想计策说出了口,“如果以后任由十妹妹两头牵扯着李家和三皇子,才是真晦气!家中姨娘庶出是什么德性,我如今算是看透了。姨娘们靠的是庶子庶女,十妹妹将来也一样。她得不得宠我们管不着,但不能任由她母凭子贵。不如借着见她

    的时候暗中下药,让她没有为三皇子生儿育女的机会。”

    不管庶妹见到她是扬眉吐气地炫耀,还是有所戒备地冷待她,也万万想不到她会下这个黑手,一次两次三次,她总能找到机会下药。

    徐氏猜到她的未尽之言,瞪大双眼震惊道:“你说什么!”

    徐氏永远都不会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也不会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

    李菲雪张了张口,不知该怎么安抚、回答徐氏。

    前世就是因为她生下了三皇子的庶长子,三皇子才越发看重她看重李家,李家也是因为她和孩子,才真正重拾旧日风光。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个孩子是怎么来的。




第68章 反应各异
    “秋然先别急着走。”周氏掀了掀眼皮,语气含笑,笑意却不达眼底,“留下陪我说说话。”

    念秋然的大丫鬟见念夏章毫无所觉地自顾离开,不禁又是失望又是埋怨地看向念夏章的背影,衣摆被念秋然悄悄扯了下才惊过神来,忙低下头,扶着念秋然又坐回下首。

    “你跟着安安去东郊前,我是怎么交待你的”周氏冰冷的话音随着门帘落下而响起,“你出去,代表的是我们三房的脸面!我不指望你能管得住安安,只盼你别畏畏缩缩地没个做人姐姐的样儿,你倒能耐,这是真的只认自己是安安的四姐,不当自己是夏章的四妹了

    远近亲疏都分不清楚,就别怪我不肯给你好脸。你倒是和我分说分说,你这是懂事听话一心做个好姐姐,还是阳奉阴违故意气我表公子是刘家的长子嫡孙,夏章是你同父亲哥,你跟着安安胡闹,纵容庄子下人喊打喊骂,是个什么居心!”

    她前脚放念秋然出门,后脚得知刘青卓也在东郊,自然全心赞同念夏章去找刘青卓做伴读书,私下没少敲打念夏章的小厮,小厮虽不知念夏章和念浅安因何闹得不愉快,却也将桃林、庄子上的事悉数上报。

    念秋然听她责问,吊着的心反而落了地,抬起头正想开口,就被大丫鬟抢在前头,跪地磕头道:“请夫人息怒!奴婢代四姑娘说句逾矩的话,六姑娘和表公子自小关系如何,四姑娘也有所耳闻,一劝不住六姑娘,二做不了表公子的主儿,三不敢伤三公子的情面,实在是哪头都为难,只得谨记夫人的教导,一心陪在六姑娘身边,好歹让六姑娘顾忌几分姐妹脸面。”

    周氏闻言心下不无满意,她其实知道念秋然和念浅安关系突飞猛进,面上却冷笑道:“这么说秋然果然是个懂事听话的,倒是我错怪她了”

    “奴婢绝无此意。奴婢知道夫人是慈母心肠,即不愿见公子姑娘们兄妹不睦,又不忍看四姑娘夹在中间难做人。”大丫鬟越说越顺,大着胆子看一眼周氏,又道:“夫人是爱之深责之切。三公子的高洁品性随了夫人,没少居中为六姑娘和表公子说和,不仅没怪过四姑娘,还肯提点教导四姑娘,表公子和三公子好得一个人似的,也不曾责怪过四姑娘。”

    周氏心下越发满意,端起茶盏挑眉道:“听你这意思,表公子倒是个大度明理的,并未因安安而迁怒我们三房了说来安安和表公子虽然不亲近,但也不曾闹得喊打喊杀这样难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念夏章果然没再大嘴巴,往外乱说退婚隐情,大丫鬟对念夏章的埋怨稍减,自然不会据实以告,“奴婢斗胆套用念妈妈的话,六姑娘和表公子打打闹闹,不过是小孩子家顽皮,三公子那样聪明的人都分辨不清楚,四姑娘和奴婢哪里能知道呢”

    又佐证道:“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夫人何必为六姑娘和表公子费这个神左右表公子十分看重三公子,对四姑娘也多有礼遇。和六姑娘闹得难看是一回事,和三公子照旧一处吃睡读书是另一回事,不仅如此,还肯看在三公子的面上,陪四姑娘一道游桃林赏景作诗呢。”

    因有刘青卓的书童在,念夏章一是客随主便,二是许多话不便让旁人听去,是以身边小厮并未时时带在左右,事后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回禀得并不详尽。

    周氏问出想问的事,便磕下茶盏打发道:“要不是怕耽误夏章读书,我也用不着巴巴地留下你们。如今分说清楚了,你们晓得我的好意和苦心就好。秋然这一出门就是小半个月,柳姨娘且盼着见你呢,去瞧瞧她吧,这两天好好儿歇口气,不必来请安了。”

    念秋然福身应是,背着人就拉住大丫鬟的手,不赞同道:“母亲责问,我早有准备。你何苦替我出这个头”

    “奴婢不单是为您出头,也是想试试六姑娘和念妈妈说得对不对。”大丫鬟一改方才的讨好溜须之态,撇着嘴哼道:“果不其然,奴婢只要抬出表公子,夫人为了三公子就什么也不追究了。连奴婢抢着说话也没怪罪半句,换成以前,早让人掌奴婢的嘴了。”

    念秋然摇头笑叹,“母亲不是六妹妹,你倒敢学远山近水的做派,在母亲面前胡说。”

    “只要夫人信了,奴婢就不算胡说。”大丫鬟吐了吐舌头,后知后觉地摸了摸砰砰跳的小心肝,忍不住笑道:“如今有六姑娘给您撑腰,奴婢可不能丢您的脸,好歹得撑起大丫鬟的样子不是您只管听六姑娘的,在夫人面前’藏拙’别惹夫人注意,好话歹话有奴婢代您张口呢!”

    庄子上的日子仿佛美梦,回到家犹如跌回现实,但小小的改变,依旧令人雀跃欢快。

    念秋然笑着用力点头,主仆二人且说且走,迎头见周氏的心腹妈妈送完念夏章回转,忙敛神噤声各自行礼问好,走出正院后自有默契地相视一笑,手拉手脚步轻

    快地渐行渐远。

    心腹妈妈见状面露不屑,掀起门帘进屋,先就讥笑道:“原还当四姑娘能入了六姑娘的眼,好歹长了点眼色和胆子,哪想还跟以前似的上不得台盘,倒和个更低贱的丫鬟有说有笑,不知道的,还当她们是一个小妇养的亲姐妹呢!”

    周氏吐掉漱口的茶水,掖着嘴角嗤道:“可见安安果然是个好糊弄的。随便哪个人做小伏低地捧着她,她就能把人当



第69章 太后召见
    大丫鬟也死死咬着嘴唇,心疼地看一眼念秋然,沉默着送上带回来的野味、特产。

    柳姨娘立时顾不上再说,双眼放光地挑拣着大包小包,满脸喜色道:“果然没白跟着伺候六姑娘一场。这些个皮毛、吃食正好给你舅家送去。左右你有府里的分例,不差这些乡野东西。六姑娘惯是个大手大脚的,除了这些吃的穿的,可还给了你什么”

    她殷切而期盼地盯着女儿。

    念秋然微微一愣,转头看向大丫鬟迟缓地又点了点头,大丫鬟紧紧捏着荷包,忍不住争了一句,“六姑娘在庄子里的花费、打赏走得是公主府的公账,自然大方。瞧着四姑娘手头紧,才好心拨了些碎银子给四姑娘花用。”

    “那也是给秋然的,又不是给你的。”柳姨娘皱眉训斥,抢过荷包抖开一看,对着念秋然就换上满意却哀愁的笑,“你的私房姨娘都帮你好好收着呢。一时手头紧算什么,为将来多打算才是正经。姨娘替你做主儿,包一份给你舅家送去,你表哥娶媳妇儿的聘礼也就能看了,你舅父舅母都会记着你的孝心的。”

    又追问道:“让你带去庄子上做的针线呢可给你舅家送去了”

    念秋然无声点头,等回到自己屋里,大丫鬟关上门就愣愣杵在原地,又是气恼又是茫然道:“姑娘对姨娘一片孝心,姨娘怎么就看不见不紧着姑娘的吃穿用度也就罢了,怎么能这样糟践姑娘的心意转转手就搬去一半给柳家,就算那是姑娘的血亲,可姑娘才是姨娘的亲生闺女啊!”

    念秋然点亮灯台,映着烛光的脸庞泛起习以为常的酸涩,“都是些身外物罢了,柳家的日子能过得好些,姨娘就能高兴些。姨娘也就这一个盼头,我做女儿的有什么好跟姨娘计较的”

    “盼着柳家好,怎么就不盼着您好”大丫鬟即心疼又心寒,红着眼眶恨道:“凭白扯上渔阳郡公做什么!那是六姑娘的表哥!这是不盼着您和六姑娘能好呢!贵妾真要做贵妾,您大可以去争魏家那一位的贵妾!轮不到姨娘这样戳您的心窝子!”

    “胡说什么!”念秋然打断大丫鬟,见大丫鬟自悔失言地低下头就安抚一笑,盯着烛火的目光却有些呆滞,“我不做妾……我谁的妾也不做。”

    之前的轻快仿佛泡影一戳就破,逼仄的屋里一片静默。

    刘家主院上房亦是一片静默,刘夫人方氏半晌才回过神来,后怕地将儿子揽在身旁,边仔细打量边不停庆幸道:“北郊才闹出劫匪的事儿,怎么东郊竟也出过劫匪还好你没事儿!以后就是想清清静静地读书,也不能再随便出城了!只管挑娘在城里的嫁妆院子去,啊”

    “父亲打发卓儿去东郊别业,是为了让他清静读书父亲是让卓儿去闭门思过的!”刘德轩在意的不是儿子的安危,当即冷笑着看向刘青卓,“你倒好,遇上安安不晓得服软,倒和安安闹得只差没动刀动枪!你就是这么思过的!”

    “卓儿肯上门探病,怎么就不晓得服软了!”方氏护着儿子,瞪着丈夫道:“我倒是低声下气给公主服软赔罪了,结果又怎么着我才提了信物两个字,公主就冷下脸端茶送客!信物没讨回来,还得白看人脸色!你有本事冲卓儿发邪火,有本事找你那公主堂妹理论去!”

    “公主就是拿你们当猴儿耍,也轮不到你猴急!父亲都没说什么,你倒急着编排起公主怎么做事了”刘德轩气极反笑,虚点着方氏摇头道:“慈母多败儿!我只盼着你们母子现在硬气,将来有什么事儿还能这么硬气!”

    说罢又点了点刘青卓,“我也不指望你能思出什么过了,秋闱之前就给我好好待在屋里读书,闲人莫见闲事莫管!’清清静静’地读你的书!”

    他撂下禁足的话,抬脚就出了上房。

    方氏敢顶撞丈夫,却不敢违背丈夫,只拉起慌忙跪地听训的儿子,找补道:“你父亲还是盼着你出息的。过了端午天就热了,不出门交际也好。只管安心在家里读书,啊”

    刘青卓弹去膝头灰尘,一时想起念浅安做张做致的暧昧态度,一时又想起楚克现当众视他如无物的傲慢,不由在心里暗暗发誓:他一定会让所有人知道,他刘青卓不是好糊弄好轻视的,他等着看念浅安和楚克现后悔!

    刘青卓淡笑着冲方氏躬身告退,踌躇满志地扎进书房。

    方氏忙让厨房准备宵夜茶点,心思一转和身边下人嘀咕道:“照卓儿方才所说,安安如今倒肯给渔阳郡公好脸了公主对渔阳郡公,比对隔壁房头的亲侄儿还好几分。以前盯着卓儿,现在难道又看上渔阳郡公了”

    她并不需要下人应答,越说越笃定道:“公主不肯接茬,保不准是想等安安再寻一门风光婚事后,才肯还回信物,放过卓儿!”

    说罢又是喜又是忧,双手合十默念道:“神佛在上,保佑公主心愿得偿、安安姻缘顺遂,早日和渔阳郡公结成连理。如此我们卓儿也就不亏

    欠公主府,能早早摆脱安安的拖累,不再由着公主拿捏……”

    方氏虽不喜念浅安做儿媳,但不至于因此恨上晚辈,求得相当真心,恨不得念浅安和楚克现赶紧凑成一对。

    无独有偶,刘嬷嬷也正说起楚克现,“老奴冷眼瞧着,这么多年渔阳郡公也就对六姑娘一个好。六姑娘脾气是好是歹,渔阳郡公都肯受着。今儿瞧六姑娘和渔阳郡公有说有笑的,可不就是郎才女貌”

    安和公主一愣,“你是说……安安和克现可以亲上



第70章 风中凌乱
    念浅安正窝在廊下美人靠里晾头发,手里摊着李家刚送来的问好信,看完咂舌道:“菲雪姐姐居然这么不经吓直接被李十姑娘的事气病了果然是李夫人亲生的。”

    昨天她就觉得徐氏气得只差没当场爆炸,没想到李菲雪在家里已经气病了,亲生母女妥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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