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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天外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我想我是海带
    拖了好几年,几亩薄田统统换成了汤药。到最后,两公婆宁愿等死,也不肯卖掉宅院延缓寿命了。说是怕儿子带着媳妇孙子回来,找不到家。

    宅子托付给王姓亲家,结果亲家前几年也走了,由独子王二掌管。

    那王二好吃懒做,吃喝嫖赌。没几年把自个家产败光,又打上了夏家老屋的主意。

    三进五间的宅子,在郡城的繁华地段恐怕要值二百两银子,在乡下顶多只值五六十两。

    即使加上屋后的半亩水塘,三分菜地,前院两分坪地,两旁合抱粗的几十棵大树,也超不过一百两。

    况且老宅经过十几年风吹雨淋,破败不堪。一家子人走得莫名其妙,阴气森森。

    因此,根本没有谁敢接手。

    王二把价格一降再降,最终作价二十五两卖给了黄员外。

    黄员外倒不是想要那栋阴森破烂的房屋,而是早些年间以低价收购了夏老太爷的几亩田。只要把宅子也收了,土地就可以连成片,水塘正好用来浇灌。他交付了五两银子的定金,与王二约好,今天下午银货两讫,扒房子。

    二月春风和煦,白昼没什么虫鸣。蝉还在地底下藏着,要一个月之后才爬出来聒噪。

    道旁种植着杨柳,苦楝,槐树等,挖出了五六米宽的水沟。

    小小的游鱼时不时打个旋儿。水螅滑过水面,留下两条长长的划痕。一只青蛙蹲在沟旁,白白的肚皮一鼓一鼓,如同一只小老虎。

    画面挺像一首诗的意境。

    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

    信天游不紧不慢骑行在树荫里,饶有兴趣朝水沟瞥了一眼,又将目光投向一里之遥。

    那儿,旧屋的外墙上斜靠着一根两丈多长,海碗粗的笔直杉木杠子。

    水沟旁的大树下,停放一辆油壁骡车。一位穿铜钱图案绸缎的白胖老者趾高气扬,在车旁背手而立,身后杵着车把式、护院、管家各一名。

    附近一丈远的树下,蹲着三个闲汉。再隔远一点,六条黝黑的汉子席地




第三十六章 春来我不先开口
    那六人慢慢吞吞,重新摆好架势。

    有人朝掌心吐了一口唾沫,沾点涎水揉在额头,口里碎碎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还有人垂首合十,对插在坪地中的三炷香低声道:“太公太婆,对不住了。俺们也是讨口饭吃,没办法。”

    声音再次响起,隐隐露出了不耐烦与严厉。

    “我说了,房子不能扒!”

    六条汉子吓得把杠子一丢,面色苍白地躲避到一旁。

    有人喊“夏老太爷”,有人道“是夏星”,还有人连声嚷,“俺早讲过这房子很邪门,你们非不相信……”

    三个闲汉也听到了声音,吓得蹦起来。

    王二一哆嗦,直挺挺原地跪下了。

    到底是护院胆子大些,将手按在刀把子上,左右顾盼。突然指向南边,道:“看那里。”

    只见五十丈外,一匹高头白马正小步跑来,踏在青草地上竟没发出一点声音。

    众人呆呆望着。

    一匹马儿得二三十两银子,千里马更是价值万金。乖乖,眼前这匹骏马至少要四五十两,可以换取一栋宅子了。

    清水乡这破地方,极难见到马,连最有钱的黄员外也只是坐骡车。

    即使买得起,未必养得起。

    就算养得起,也用不起。

    难道建了马棚,雇了马夫,就是为了让它拖车拉犁除了跑得快,还没牛好使。

    马儿踢踏踢踏进入坪地,马背上的陌生少年开口了。

    “房子不能扒,不能卖。”

    众人一听,均大大松了口气。

    直娘贼,原来不是夏家的老屋闹鬼呀。

    人群里面无一个修士,没注意到为什么少年先前隔得老远,声音却仿佛在耳边响起。连黄员外的护院也只练了几手三脚猫把式,仗着身高体壮力气大而已,并非有什么武功。不晓得传音入密,传音入远。

    王二还没来得及收取黄员外的银子,立刻急眼了,喝问:“你谁呀”

    信天游道:“你不是夏家人,没权力处置。”

    王二跳脚道:

    “俺怎么没权力处置夏老太爷在临终前把房契给了俺爹,爹又传给了俺……就算是夏姐夫亲自来,俺也不怕。十几年风里来雨里去的帮他看屋子,容易么你算哪根葱,人五人六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信天游皱起了眉头。

    黄员外拢起双手,不作声,不靠近,颇有些忌惮。

    夏星消失了将近十六年,估计早不在人世了。但同窗同僚一大把,不乏大人物。翰林院,啧啧,可是好耍的万一其中的某位心血来潮,关注了这里,伸出一根小指头能将自己活活碾死。那匹马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莫非某位大人派出了小厮

    为头的闲汉走上前扒开王二,大大咧咧问:

    “小哥,你那个地头的”

    信天游懒得搭理。

    闲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胆子大,不像黄员外有那么多顾忌,眼睛也贼尖。

    发现马匹虽然雄壮,少年的衣衫却由土布做成,比自家穿的还粗糙寒碜。皮肤微黑,土里土气,不像大户人家的奴仆。

    见对方不回答,这厮以为猜中了。利令智昏,一个健步上前抓住了缰绳,嚷道:

    “大伙并肩子上,马是偷的!”

    另外两条闲汉闻言,立即扑上去。

    他们靠偷鸡摸狗坑蒙拐骗过日子,眼前的骏马可是好大一笔横财。

    信天游冷笑着扬起了马鞭。

    唰……

    凌厉的风声响起。

    三人扑倒在地,从肩到腰的衣裳斜向下裂开,肌肉外翻,如被刀劈。在地上翻滚,杀猪一般嚎叫:“杀人啦……”

    信天游冷冷道:“再叫,就宰了你们。”

    这句杀气腾腾的话比啥咒语都灵验,三条闲汉赶紧爬起。低垂头佝偻腰,上半身被鲜血染红,模样说多凄惨就有多凄惨。简直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众人噤若寒蝉,往后退缩。

    王二却算半个主人,与闲汉相熟,更兼到手的银子快飞了,鼓足勇气道:“你,你……光天化日之下,敢在俺们清水乡行凶”

    一边说,一边拿眼睛睃黄员外和匠人们。人家又不蠢,假装没看见。

    信天游盯住王二足足看了五秒钟,觉得这个可能是自己舅舅的伙计,智商实在堪忧。反问,

    “你是不是同他们三个赌博,输了很多钱”

    王二一怔。

    “你是不是准



第三十七章 好大一锭银
    庄户人家一般使用铜钱,碎银子,连完整的小银锞子都少见。如果能够为女儿打一支镶银的钗子,属于了不起的大事,足以见人就炫耀。

    黄员外不差钱,家里就埋藏着三瓮十两大银。可这么大的一锭银子,也是第一次见到。

    信天游冷冷道:

    “黄员外,你这老货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趁人之危,用极低的价格从夏老太爷手里买下了六亩地。但一事归一事,既然房子不卖了,定金当然得退还你。”

    言毕,伸手从银锭上抓下一坨,丢到黄员外的身前。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嗓子痒得很又不敢开口,糊涂了。

    不会吧,这么吓人的一锭大银,居然是面粉做的

    黄员外将信将疑,捡起银子掂了掂,瞬间脸色剧变。对管家低呼了一句“快走”,急匆匆钻入骡车,不敢多停留一秒。

    见到雇主离开了,六个匠人慌忙收拾东西。

    “等一等。”

    信天游催马过去,问:“黄员外请你们扒房子,出了多少钱”

    为首的匠人拱手道:

    “公子,我们推倒房子,将砖块石料椽子等一些有用的东西分开,运送,整理地面。总计得忙活三天,才四两五钱银,管中午一顿饭。”

    “那好,我请你们修缮这座老宅,需要多少钱”

    “公子,你准备大修,还是小修”

    “大修,但不要改动,结实就行,至少要保证一百年不倒。”

    匠人们议论了一会儿,为首的说道:

    “宅子的基础很扎实,如果不用太贵的材料修缮,满打满算,只需要二十五两。”

    “行,我给你们四十五两。附带一个条件,十年内必须每个月过来检查一次。发现啥小问题,就及时处理了。”

    匠人们惊喜过望,纷纷拱手。

    “哎呀,谢谢公子爷。我们就是这附近乡里的,准保有事没事都过来转一转。房屋要没人照看,确实烂得快……”

    信天游俯身将掰掉了一角的银锭递过去,道:“那好,今天就好好勘察一下情况,明天开始干活。”

    为首的匠人郑重将银锭收入怀里,被众星捧月般簇拥进了夏家老屋。

    这么大的一锭银,回去后得用錾子凿开,剪刀绞断,小秤仔细称准重量,才方便使用,否则根本花不出去。

    见到匠人们乱哄哄进了屋,被晾在一旁的王二眼巴巴瞅着少年,眼角余光则瞄向马鞍旁鼓鼓囊囊的褡裢。

    信天游摘下腰间的荷包,从里面掏出两枚银锞子塞入怀,留着打造“狼牙”的剑鞘与手柄。然后将荷包递过去,道:

    “你没有自保能力,也没有自律能力,银子多了会坏事。”

    王二把荷包在手里掂了掂,觉得很轻。赶紧打开系口一看,才四枚锞子。顿时大失所望,拉下脸道:

    “公子,你要买下这座老屋,至少得出五十两才行。房契早给了你,在场的人都可以见证。这四两,就当定金好了。”

    信天游叹了一口气,道:

    “我呆会儿去南郊的牛角塘,留下一百两银子……”

    所谓坐地起价,就地还钱。王二想也不想,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道:

    “不行,不行,非五十两不可……啊……那……那个……”

    猛地醒悟对方说的是一百两,语无伦次地凌乱了数息。脸皮还真厚,随即转口。

    “看在少公子大方的份上,一百两就一百两吧。不过四两银子的定金,可不能算在内。”

    信天游似笑非笑,道:

    “行,那一百两银子,找到仵作班头孙栓就可以拿到。不过,顶多让你一次取二两,一个月取一次。”

    王二一呆,忙道:

    “这样慢慢悠悠的,俺损失了好多利息呢



第三十八章 书房对话
    董仲抓起一方黄石狻猊镇纸,重重地朝书案上一拍,长吁短叹。

    “夫君,何事苦恼”

    书房门口出现了一名体态丰腴的中年女子,身披青翠薄烟纱,发髻斜坠龙凤钗。身高肩宽,颇具英武之气。

    董仲连忙站起,微一欠身,拱手道:

    “呵呵,夫人来了。这两日练习‘五禽生化戏’,感觉如何”

    董夫人笑道:

    “夫君,一家子拘什么礼。别说,生病竟然也有好处。以前想瘦,瘦不了。瞧,这不经意间就瘦下去一圈。我遵照信师的嘱咐,把五禽生化戏早晚操练了两日。尽管没找到气感,微微出汗后,身子却感觉很清爽……你今日不去官署,呆在书房里愁眉苦脸,可是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麻烦”

    董仲苦笑道:

    “昨天镇南大营向郡守府发函,催要粮食一万担,盐巴三万斤。今天上午,石坚准备来官署商议。此獠什么时候正经商议过每一回都凶神恶煞,跟阎罗索债似的。才开春,青苗还没长出呢,我哪有粮食给他故而托病躲避,思考良策。”

    董夫人沉吟道:

    “一万担粮食,倒也不多。镇南大营一万五千人,按照每日一人两斤米计算,一天就要消耗三百担,一万担只够一个月的口粮。”

    董仲气哼哼道:

    “他哪里有一万五千人吃空饷罢了。去年捕快抓到商贩倒卖军粮,影响恶劣,石坚也只是揪出一个校尉打军棍了事……唉,自从十五年前朝廷向番人开战,罢战令一直未下达。不管打不打仗,始终处于战争状态。镇南营便以战时紧急为由,绕过军部与户部直接向栖云郡征粮,事后再补手续,都形成习惯了……

    “如此一来,我郡苦不堪言。虽说征收的粮食可以抵扣赋税,超出的部分由户部补发银子,可哪一次补足过眼下距离秋季收税还差八个月,叫我上哪儿搞钱前天石坚不是遇刺了吗,这下子可好,正中下怀。刺客都跑回云山了,他还不依不饶命地令兵丁搜查各家商铺。不给钱就不走,甚至抓人,还不准衙门插手。哼,十足的一个!”

    董夫人微微一笑,叫丫鬟端清茶过来,亲手奉给董仲,自己则捧着另外一盏在侧旁椅子上坐下了,道:

    “我看石坚是兔子尾巴,长不了,何必与他斗一时之气才开春就征粮,从未有过。恐怕与番人的大战在即,夫君需要提早准备。”

    董仲抿了一口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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