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天外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我想我是海带
信天游瞳孔微张,在心里大大点了一个赞。
奢华而不张扬,有格趣,即使放在万年之前也毫不逊色。这间铺子不简单,底蕴恐怕比乐游坊那样的暴发户更深厚。
他见众人都朝楼梯上走,也跟了过去。
一线窃窃低语钻进了耳朵。
“这对手镯好漂亮,才六两。果果,你身上不是还有散银子吗,干脆我们一人一个。”
“姐,不行,万一拍卖缺钱了呢”
“哎呀,拍卖用金子结算,这点碎银子也不起作用呀。再说你的工笔画,各大绣庄抢着要。前两天还有人找到姐姐,出价二两银子一幅。到时候,你偷偷画几幅不就行了。”
“姐,真不行……娘说过了,我只能给自家绣庄画。再说,为了迎回祖宗遗作,大伙节衣缩食,娘把首饰当了,才凑出二百两黄金。知道老苍叔、蛋子哥八个,为什么去外面喝五文钱一碗的面片汤,呆会儿再返回珍宝阁护送我们吗因为朱雀大道上的东西太贵了,他们舍不得。可我们进拍场的牌子,就要一两银子一个。我的私房钱可以凑出一两金子,要是买了玉镯,拍卖时正巧缺少一两,怎么办……”
拍卖,牌子,两个关键词引起了信天游的注意。
想不到这里,还有这么时髦的玩意,倒要瞧一瞧是怎么回事。
他转身走入通道边上的大厅,对两个女子拱了一下手,道:“麻烦问一下两位,是不是进拍卖场,还需要牌子”
玉器柜台后,负责售卖的侍女维持着礼貌微笑,冷眼旁观。
大厅里的珍宝,无不十两百两银子起价。两人逛了蛮久才找到最便宜的,还要纠结半天。楼上的拍卖可是百两黄金起步,看来她们掏空了家底才凑出基本费用,呆会儿根本无法竞争。
柜台前,两名女子一个二十岁左右,相貌普通,结发于顶,分股系结,梳了个平鬟。另外一个才十五六岁,姿容清秀,羞羞怯怯,发束自然下垂,梳了个垂鬟分肖髻。
一看就是没出阁的姑娘,倘若是妇女,是要把头发整整齐齐全部拢起梳髻的。
见到一个面庞微黑的小公子过来问话,她们也愣住了。
大姑娘掏出一块小小玉牌,道:
“一共五百个号,五百块牌子,一两银子一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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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召唤
进入栖云城后,信天游有点小失望。
本以为在南门外弄出那么大阵仗,城内应该沸反盈天才对。尤其最后让腿残之人走路,玩得比耶稣治疗麻风还漂亮,居然没激起一点水花。
对他而言,只是释放能量“焊接”腿筋,特简单。
大修士即使有这能力,也不可能像他那样了解人体构造,避开神经与血管,还要考虑细胞融合,应激与排斥……做不了举重若轻,除非丫成天解剖尸体成了精!
不过也没啥,官府肯定是要封锁消息的。再说,当时聚集在桥头的三四百人,有将近一半的棚户区小商小贩,并未进城。
接下来,干掉户部尚书刘锷、白沙府尹郝仇后,“金身罗汉”驾临的消息绝对压制不住,周媚一党只怕要炸窝。
保护伞高高撑起,自己办事就方便多了。
来朱雀大道,找到了文士一十五年前留下的接头地点——栖云酒楼,还发现内定的荷包“乐游坊”规模很大,挺满意。
遗憾的是,飘浮在白沙城上空的虚幻龙影却毫无动静。
根据记忆定位,朱雀大街就是龙躯升腾起来的地方。
自己都钻进它肚子了,怎么不发个信息
珍宝阁宽敞的楼梯是“之”字形两截,在中间的小平台上,信天游站住了。侧身让开道路,礼貌地对少女一摊手,道:
“请。”
苏果儿对陌生男子的殷勤很不适应,小脸一红,蚊子叫一般说了一句“谢谢”。低头提起裙裾,匆匆快步上行。
信天游却皱起眉头,没有立即跟上。
心里面,两种从未有过,截然不同的感觉同时升起。
一种是召唤,好像上面有非常重要的事物等着。期待感突如其来,程度之强烈,远远超过了当初得到狼牙,忍不住想打开看看。
还有一种,则是警兆。
他仔细分辨楼上的气息,找到了原因。
在一群凝罡、通幽修士的最前方,有一个开光二重境的强者。而距离他们七八米远,似乎矫矫不群呆在另外一个房间的,赫然是一个开光三重境,边上还立着一个五重境。
这三人,都具备杀死自己的能力。
而自己,正准备进入他们的攻击范围,如同猎户站在了三条剧毒大蛇的洞口。
董小姐不是说,华国摆在明面上的仙师不超过一巴掌,怎么这里一下子冒出三个还有,那股弄不清楚来源的“召唤”,是怎么回事
信天游小心翼翼,开启精神力扫描。
两分钟后,在楼梯口探头探脑了三次的青衣侍者再一次确认,下方发呆的黑少年确实捏着一块号牌,忍不住提醒:
“少公子,拍卖马上就要开始了。”
哦……
信天游如梦初醒,举步上行。
还好,三名开光强者的精神力远不如自己。
用道门的专业术语讲,就是神识没自己强大。况且自己一无法力二无真气,任谁都会觉得是一介凡夫,他们根本没有加以注意。
走入拍卖大厅,里面的人头黑压压一片,已经坐满了。
信天游不需要按号牌上的标注去寻找座位,一眼就看到最后一排的苏果儿,只需要坐在她旁边就可以了。
咦,两人一组的位子,她边上怎么被一个年轻男人坐了还倾斜身体拼命靠,好像很亲密的样子。
男人的面庞颇为英俊,但
第六十六章 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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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果儿偏过脸,感激地又道了一句“谢谢”。低着头,仿佛一株含羞草。
信天游笑笑。
思忖,百两黄金起价,又能够聚集这么多武者修士,拍卖会上肯定有天材地宝。夜明珠对修行没啥帮助,在宝石中也不算顶级,只怕难以出现。
具体有哪些东西,珍宝阁应该早就宣传过了。来这里的人各个都晓得,唯独自己不清楚。
“果儿小姐,你知道呆会要拍哪些东西吗”
少女想了想,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一共十件,全是宝贝。我只记得《侍女鹦鹉图》,其它的忘记了。”
信天游苦笑,摇头不已。
对不感兴趣的事务进行选择性遗忘,天才往往如此!听刚才她和姐姐的对话,是一个高水平画师。年龄又小,有资格登上方舟。
苏果儿觉得很对不住人家,苦思冥想,突然又冒出一句。
“好像……最后一件是颗夜明珠,可以自行发光,照亮书本上的字迹。”
少年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无论如何,也要拿下这个纯天然手电筒,也不管眼下荷包里没一个铜板。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家住哪里”
少女一听,连耳根都红了。
这年头,女孩子的名字哪能随便告诉别人尤其年龄,生辰八字,更是机密中的机密。到了谈婚论嫁时,才由父母或者媒人拿去与男方勘合,看有没有相冲相克。
内心天人交战了一会儿,她终于鼓足勇气道:
“我……我叫苏果儿,住在城北苏家庄,十五了。”
说也奇怪,第一句话紧张得要命,一旦出口,后面的就顺溜了。
少年点点头,道:
“我叫信天游。”
旁边突然传出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一对狗男女!”
信天游冷笑,捏紧拳头伸过去,道:
“再讲一句,撕了你的嘴。”
阳河一噤,不作声了。
他虽然高大,却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自忖未必打得过壮实的黑小子。两名护卫加上徐公子派出的四个高手,正在珍宝阁斜对面喝茶,不在身边。这一打起来,吃亏丢面子不说。万一被轰出去不能拍卖,恐怕小命堪忧。
他不蠢,晓得连徐公子也没有如此大的手笔,不封顶,务必拿下。背后的主使之人可能是平安侯周平,甚至是天启王后周媚。
哼,出了珍宝阁,就打断信天游的腿,掳走苏果儿。
尽管朱雀大道严禁斗殴,但徐公子的爹就是刑部尚书,怕个鸟!
阳河没打算放过对方,却没料到对方也没打算放过他,冷冷道:“呆会我再揍你!”
砰一声响,拍卖开始。
苏果儿是第一次来,信天游也觉得别开生面,两人看得津津有味。
大厅最前方有一张大桌,上搁一块长方形硬木。有棱有角,取的是“规矩”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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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吾辈之耻
苏果儿豁出去了,干脆站起来喊:“二百两!”
见到拍师身子前俯,好像没有听清楚,急忙连举两次手。
这个战术,是正确的。
因为她只有二百两黄金,假如报一百九十两的话,隔壁的恶人再加十两抢占制高点,自己就只能抓瞎了。
拍师廖明大喜,急忙道:
“二百两整,这位小姐巾帼不让须眉……”
见下方暂时没有动静,侧身指向桌旁侍女手中展开的画卷,道:
“大家看,女子的衣带都可以飘飞起来了,鹦鹉的翎毛历历可数,可谓精品中的精品……二百两第一次……二百两第二次……二百两第三次……”
少女的心跳到嗓子眼,觉得时间过得无比悠长,心里狂喊,赶紧拍,赶紧拍下去呀!
就在廖明抓起醒木,将拍未拍之时,一只手举了起来,二百一十两!
苏果儿眼前一黑,身子瘫软了下去。
信天游赶紧伸手往她的后腰一扶,生怕摔倒。少女坐稳后,把头埋在自己的膝盖上,嘤嘤哭了起来。
隔壁传来一个猖狂的声音。
“果儿小妞,还跟不跟爷斗呀,玩死你!哈哈,才二百两黄金,小事一桩。只要乖乖顺从了爷,就把这幅画送给你……小黑子,刚才不是很牛逼的嘛,怎么不英雄救美了够胆就举手拍呀,爷陪你玩……”
信天游瞟了阳河一眼,俯身在苏果儿耳畔道:
“你快坐好,继续拍。”
少女摇了摇头,呜咽道:
“我……我没钱了……”
听到拍师已经在进行第三次报价了,信天游来不及多想,举起了右手。
阳河一愣,继续加价。
谁知少年的手臂根本就没有放下,中指朝天空一弹,立住。这个姿势,拍师廖明居然看懂了。
阳河再加。
中指瞬间再弹。
价格上升到了二百六两黄金,不显山不露水的《侍女鹦鹉图》竟然溢价了两倍多,众人纷纷朝后看。
“咦,那不是阳大人家的公子吗”
“阳谷靠俸禄,他家公子哪里能够拿得出这么多钱”
“哈哈,老兄,你真懂还是假懂。这官不在大,能贪就行……”
“依我看,阳河搞不赢旁边那位少公子。他加一次价都要掂量掂量,人家的手根本就不放下,气势如虹……”
阳河的面皮青一阵白一阵,咬牙再次举手。
信天游的中指“嗖”地弹直,还特意转向阳河弯了弯,似乎作轻蔑地勾引。
这是裸的打脸!
十两黄金一巴掌,正着打,反着打,噼里啪啦打……
阳大公子终于顶不住,熄火了。
继续加,也加得出。可瞧信天游的那股架势,会直奔五百两去。万一他拍着拍着,突然撂担子,自己可不就成了五百两黄金买回一张废纸的蠢货纨绔的钱,那也是钱呀!
至于赖账,对谁都可以赖,唯独不能赖珍宝阁,会整得你欲仙欲死!
面子暂时是丢了,等拍重宝的时候,再大大地找回。老子上不封顶,看谁敢斗!
苏果儿泪眼婆娑,望见少年的竖起中指勾了勾,“噗嗤”竟笑出了声。
觉得这个姿势,简直帅呆了!
先祖遗作落入阳河手里,是羊入虎口。在信公子手里,貌似还可以商量。大不了家族再借八十两黄金,苦熬几年。
她思绪飘忽,回忆少年早知道自己叫“果儿”,又问住址又问年龄……苍白的小脸渐渐变红了,烫得很。
一个青衣侍者来到信天游身侧,躬身登记了号牌,又悄无声息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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