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福气包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瘦马病书生
“傅斯,你怎么在这里?”宋小言眨巴眨巴眼睛,顿了顿又疑惑地看着自己身上的病号服,问道,“不对呀,我怎么也在这里?”
傅斯见到宋小言这副模样,想起他赶来之时见到的情形,脸色愈加不好。他不知道宋小言为什么会深夜和褚和光出现在那种地方,但他了解宋小言,知道她是个守规矩的姑娘,不会做出令他失望的事。
因此,宋小言十有八九是上了褚和光的当了。
傅斯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对待宋小言,他还是温声细语的:“小言,我接到公安局的电话,就赶紧赶过来了。你怎么会出现在武侯镇外荒废的宅子里?是不是那个褚和光把你骗到那里去,想对你……”
在傅斯眼里,褚和光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小混混。如果不是顾及宋小言的情绪,他问出来的话会更加直接。这也怪不了他,褚和光对宋小言的心思,可以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据说在龙溪高中,褚和光就高调地追求宋小言,却被宋小言拒绝了。
求而不得,就用强硬的手段,想让姑娘家吃下闷亏,这种事情简直不要太多。
要是换作平时,宋小言定然听得出傅斯的潜台词。但现在,宋小言惊魂未定,一时之间也思考不了许多,只是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褚和光带我去那里的。”
她隐去了在雾气里发生的诡异事件,换了个说法:“是一个老婆婆和一个中年女人,他们想绑了慧慧姐和她前男友结冥婚。但不知为什么绑错了,便把我绑到了那里去。”
“就算是那样,也有可能是褚和光和她们串通好的。”傅斯眉头微微一蹙,耐着性子说道,“如果我记得没错,禇和光应该是在道观长大的吧?这些糊弄人的把戏他应该也会。或许他是假装喜欢你,然后一点点骗取你的信任。再了那个中年女人的钱,让你和那个中年女人的儿子结冥婚也不一定。”
宋小言愣了愣,有些事情她根本没办法和傅斯解释。只是觉得一向温和的傅斯,今晚也许是太累了,才对褚和光有了什么偏见。
她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定定地说道:“可是我知道,褚和光不可能害我的。”
傅斯好一会儿不说话,就这么直直地盯着宋小言的眼睛看。他觉得宋小言哪里都好,只不过有的时候,却又太过天真了一些,容易轻易信任于人。也正是因为宋小言这份固执的天真,吸引着自己一步步向她靠近。
可现在,这份天真用在了别人身上,他却偏偏觉得如鲠在喉,分外不舒服起来。
想到这里,傅斯不禁叹了口气,正色道:“小言,你知不知道,警察赶到的时候,傅斯和一个中年男人和你一起在那栋荒废的宅子里。你想想,就连警察都没能找到你,他怎么就能在一处那么破旧的地方找到你?还有他身上的伤,一定也是他使的苦肉计……”
傅斯越说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极力想劝宋小言和褚和光保持距离。
哪里想到,宋小言愣了一下,连忙问道:“你说褚和光也在?那他现在人在哪里?”
傅斯没料到宋小言会是这样的态度,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但他只是顿了一顿,依然开口说道:“我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隔壁手术室。现在,应该已经……”
宋小言没等傅斯的话说完,就一把拔出了右手背上的针,连忙下床趿着拖鞋急急开门走了出去。
病房里虽然静悄悄的,但走廊里却坐着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
宋小言一眼看见捧着一只文件夹的张富强,两步并作三步走上前去,拉住张富强的手臂问道:“褚和光他在哪里?”
张富强看了一眼宋小言,笑着打招呼:“是小言啊,吓了我一跳。刚才我们市局的人赶到武侯镇,发现被绑架的又是你,都把我们给惊呆了。”
张富强说着话,见到宋小言埋着头不出声,只是紧紧的抓着他的袖子,说话的声音也渐渐弱了下来,紧张地问道:“不是我说……小言你没事吧,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你快和哥说说是怎么回事!”
他激动地拍了拍手上的文件夹,发出“啪啪”的声响,咬牙切齿道:“他娘的,就算我被开了,也得帮你报仇!”
宋小言终于抬起头,眼眶一下子通红,漂亮的眼眶里闪着泪珠,声音哽咽道:“我听傅斯说,禇和光在医院里做手术,他是不是……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九十年代福气包 受伤
“啊?啊?”张富强听到宋小言这句话,张着嘴巴半天没反应过来, 结结巴巴地说道, “他、那没啥事啊!”
哪里想,他是实话实说, 可宋小言压根不信, 声音里带的哭腔更重:“你不要骗我,褚和光他是不是出事了?他要是伤的不重,怎么可能进手术室呢!”
她可都想起来了,她晕倒的时候, 似乎被什么东西上了身。虽然中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她记不得了,可后头她却明明看见褚和光来了, 他救下了她,自己却被一截藤条当胸穿过。
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没事?
一定是他们担心自己的身体, 不愿意把真相告诉自己!
张富强拿着文件夹的手都僵住了, 用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不大明白,自己说的都是实话, 怎么到了宋小言这里, 就怎么也说不通了呢?
宋小言只见张富强的表情, 从一开始以为自己被人欺负了的愤怒, 转为了无可奈何,然后不知看见了什么, 神情骤然轻松起来, 指着她身后说道:“你不信我就算了。呐, 现在他人都来了,你有什么话就自己问他去吧!”
宋小言顺着张富强手指的方向赶紧回头,一眼就看见褚和光左边肩膀上扎着绷带,左手也吊在了挂着绷带的脖子上,脸上毫无血色地被王师傅扶着站在她五六米外的过道上,正勾起一边嘴角,笑得痞里痞气地看着她。
“褚和光!”宋小言掉着金豆豆,小跑几步一头扎进他怀里,哭得稀里哗啦,“你是不是伤得快要死了?呜呜呜……”
褚和光一愣,也没想到情急之下的宋小言会直接扑进自己怀里。一时之间,他全身都僵硬了,左肩上的血窟窿似乎也没那么疼了。
脑子是唯一的想法就是,女孩子怎么可以这么香这么软。他在王家那座荒宅里摸爬滚打了一晚上,出了一身的臭汗。宋小言也在那里和树妖打了一晚上,身上却依然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有点像香皂的味道,可仔细闻起来却不是。
眼看着宋小言在他怀里哭得伤心,褚和光被王师傅一推才回过神来,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为了自己掉眼泪,心里又是高兴又是心疼,连忙动了动不疼的那边肩膀,擦了擦宋小言白净的小脸上的泪水。
“别哭了,你看,我这不是一点事也没有吗?”褚和光一急,举起自己受伤的左手,急切地想要向宋小言证明他的伤没什么大碍,却不小心牵动了左肩的伤口,疼得他一阵龇牙咧嘴。
宋小言见到这副情形,连忙把他的友手按了下来,吓得一时间忘了哭,连忙说道:“褚和光你疯了吗?你的手不要了?”
褚和光见宋小言不哭了,倒也算曲线救国了。只是宋小言被他这么一吓,也直接站了起来,挂着泪水的湿漉漉的睫毛显得像两把小扫帚,忽闪忽闪地扫动着。
他只觉得怀里一空,左右很是留恋地摸了摸自己胸前似乎还残留的余香,心里想到,要是能再让宋小言抱一回,就算连右边的肩膀也受伤了也是值得的。
“我真的没什么事,医生都说了只是皮肉伤。”褚和光嘴边的笑容压都压不下去,伸出手刮了刮宋小言高挺的鼻梁,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傻瓜。”
王师傅在一边那个酸啊,他恨不得现在就甩开褚和光的手,让褚和光哪凉快哪待着去。
可他想起刚才褚和光身上的血,把整件白衬衫都染红了,坐在地上站也站不起来的样子,就怕自己一松手,他小师叔祖就当着人家丫头的面倒下了。
谁还没年轻过呢?
这种在学校里暗恋全校长得最好看的姑娘的情愫,王师傅都懂,只不过在他那个时候,人都比现在要保守得多,多喜欢都得藏在心里。哪里像现在,他小师叔祖都快要把“喜欢宋小言”这五个字写在额头上了好么?
王师傅眼睛四处乱瞄,忽然就看见宋小言背后的走廊里,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少年正一脸寒霜地站在走廊尽头,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了。
王师傅觉得自己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个和自己小师叔祖差不多大的少年应该叫傅斯。是大老远跟着警队的人从市里下来的,也不知多大的来头,到了现场之后什么也不多说,直接就把宋小言抱上了他开来的那辆黑色小轿车里。
也好在褚和光那个时候疼得晕了过去,王师傅觉得要是他当时醒的,怕不是得和这小子拼命。
“嘿!”王师傅站在褚和光斜后方,悄悄伸出手捅了捅褚和光的背,示意他看宋小言的后方。
褚和光早就注意到了,他和这个傅斯早就碰过几次面,两人虽然没有产生什么大冲突,可情敌就是情敌,永远不可能握手言和。如果不是宋小言在面前,他相信他们两个会毫不掩示地展露对对方的敌意。
两人的目光错过宋小言短暂的交汇,傅斯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迎着褚和光的目光看了一会儿,在宋小言回头之前猛地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那个过道。
早在宋小言扑进褚和光怀里之时,傅斯就已经站在那里了。看着举止亲昵的两人,他忽然觉得他和宋小言之间有一堵无形的墙,将这短短的过道分割为全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要是换作以前,他恐怕早已经走到宋小言身边,无声地宣示着自己的所有权。
——他曾经不记其数地这样做过,对方也总会知难而退。
可今天,他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错了,他却成为了退缩的那一个。
傅斯快步向医院的大门外走去,直到走到医院门口那盏昏黄的路灯下,才漫无目的地停下了脚步。
周围的黑暗如潮水一般涌来,灯下方寸的光明就像海中的一座小岛。
傅斯从口袋里摸出一本巴掌大小的本子,这是他随身携带的素描本,通常用来随手记录灵感。画册的第一页是空白的,上面却留着许多力透纸背的痕迹,这些痕迹密密麻麻,似乎主人在情绪极为激烈的时候写的,但显然真正的第一页已经被撕毁了,只留下这单独一在的空白。
九十年代福气包 爱而不得
傅斯的指腹在上面轻轻抚过,平静的眼中露出一丝自嘲。
谁又想得到一向清冷近乎冷漠的自己, 在夜深人静之时, 也可能会被思念冲昏了头,才压抑不住心中的情感, 在画纸上一次又一次地写下那个名字呢?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告知不能偷吃苹果的亚当和夏娃, 看见了智慧树上的果实,每一步都行走在蠢蠢欲动的边界线上……
宋小言虽然不知道傅斯曾经来过,但回到病房之后看到傅斯没在,也就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她在医院里找了一会儿, 拦住一个值夜班的护士,问她有没看见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少年。
傅斯这样的脸显然到哪里都不会缺少人关注, 护士指了指医院门外,笑着对宋小言说道:“我刚才见他一个人气冲冲地走到路灯底下, 掏出一个小册子不知在看什么, 站了有好一会儿哩。”
宋小言向护士道过谢。
护士又问道:“吵架了?我看他待你可好了, 你刚来的时候是晕着的,他急得汗都出来了。”
宋小言没向护士解释, 只是微微一笑, 便向路灯底下走去。没过多久, 果然看见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路灯底下, 路灯底下飞扬着细细的尘埃,像是午后阳光透过教室的玻璃照亮空气之中微小的浮尘。
几只飞蛾在光柱之中乱舞着, 让眼前的这一幕有如电影的场景一般。
宋小言听了护士的话, 就知道傅斯一定看到了刚才那一幕, 但不知为什么,她并不打算解释。
傅斯正打算离开,走出去几步忽然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过头去看见穿着病号服的宋小言,站在医院大门口静静地看着自己。
宋小言问:“打算回去了?”
傅斯点了点头,语气稀疏平常:“明天还要上课,再不回去就太晚了。”
说罢,便走上大门口停的那辆黑色小轿车。
这辆小轿子宋小言见过许多次,同秦琪这样的富家小姐一样,傅斯出入都由专门的司机接送。即便他早早就有了驾照,但一般不会轻易开车。而今天,他却是自己开车来的,由此可见护士说他急是真的。
可那又怎么样?
宋小言目送着小车没入黑暗之中,琉璃一样的双眼印着门口路灯暖黄色的光芒。从很久以前开始,她就知道,她与傅斯绝不是一路人。
直到汽车行驶的声音也飘远了,宋小言才穿着单薄的病号服往回走。回头一看,只见王师傅拿着她从家里穿来的外套,不知在外面站了多久了。
王师傅见到宋小言呆呆地望着自己手里的外套,赶紧把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碾灭了:“我小师叔祖,怕你感冒了,非让我把外套拿过来。”
两人虽然见过几回面,但归根结底不大熟,走在一起怪是尴尬的。
不过,王师傅拿外套过来的时候,却是把刚才那一幕实打实地在眼底的。即便他这么大年纪了还是光棍一个,但这么多年吃过的盐都比这些小屁孩走过的路多,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久,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这几个小孩儿的心思他一眼就看得出来。
他一边走在宋小言略后方,一边看着她的背影琢磨起来。
这丫头看着不像对傅斯那小子没感情,只是这两人的家世差得有些多。但凡那个姓傅的小子,有为自己争取一番的意思,凭着这两孩子青马竹马长大的感情,只怕也没他小叔师祖啥事了。可惜那个姓傅的小子一点替自己争取的意思也没有,也就别怪他替他小师叔祖说说话了。
“我说小言啊……”王师傅看了看周围没别人,这才走到宋小言身边,挤眉弄眼地同她说起夜里的情形来,“你都不知道在王家宅子里有多险啊,小师叔祖见你被树妖掀翻在地,眼都不眨地就扑上去替你当了那一下,要不然吃亏的人可是你哦!”
王师傅冲着宋小言唠唠叨叨了好一会儿,宋小言才把事情弄明白了。
原来,那莲婆不是个人,而是个修炼近千年的树妖。她驱使的那些个红衣鬼,都是她从别处拘来的游魂,用阴毒的方法不让他们入轮回,硬生生把他们折磨着了厉鬼为她自己做事。
用这种逆天的手段修炼,一开始修为增加得很快,可到后期当然会遇到障碍。
树妖明面上是帮王涛结冥婚,实际上,却是看中了顾慧慧的生辰,想害死顾慧慧供她修炼。没想到,路上遇到了满身都是功德金光的宋小言,顺势改变了主意……
“那树妖后来怎么样了?”宋小言意识到莲婆的厉害,再想起之前的情形,不由一阵后怕。
她想,要不是褚和光来了,说不定自己真的要交代在那里了。
王师傅笑了笑,本来想如实告诉宋小言,忽然想起褚和光的叮嘱,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指了指病房的门道:“接下来不归我管了,你要想知道就去问我小师叔祖吧。”
宋小言一看,原来两人说着话已经来到了病房门前。病房的灯亮着,玻璃吊瓶里的液体流了一地都是,一个护士正拿着拖把在那里拖地,见到宋小言进来了,忙说道:“小姑娘真是不知轻重,哪有输着液就把针拔下来往外跑的?有啥天大的事比身体还重要啊?”
宋小言连忙向护士道歉,并保证下回再也不会了,这才看向躺在另一张病床上的褚和光。
褚和光原来并不在这间病房,可他硬是求着护士死皮赖脸地搬了过来,美其名曰怕树妖有同伙来报复,在这里看顾宋小言一晚。
宋小言被他一顿胡搅蛮缠,也忘了刚才打算问他的事。其实她的身体早就疲惫得不行了,刚才下床不过是强打着神,乍然一放松下来,只觉得疲倦感铺天盖地地涌了过来,一时之间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也就懒得再和褚和光瞎扯。
褚和光却在一旁絮絮叨叨,完全看不出受伤的样子,右侧着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另一张床上的宋小言。
九十年代福气包 承诺
他家言言的皮肤真好,像白嫩嫩的豆腐, 一点瑕疵也没有。
他家言言的睫毛真长, 两把小扇子一样盖在眼帘上,睡着的样子怪得不得了。
看着看着褚和光也困了, 就在差点睡着的时候, 左肩上的伤口忽然被扯了一下,痛得他一下清醒过来,在黑暗中龇牙咧嘴,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生怕惊醒了另一边的宋小言。
扣扣扣——
这个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褚和光强忍着痛楚打开门, 见是嘴里叼着烟的王师傅站在门外,看了一眼另一张病床上隆起的一小团, 像是见识了一般, 无话可说地对褚和光摇了摇头:“小师叔祖, 我今天可算见识到了,我看亲爹都未必有你这么宝贝这丫头。”
褚和光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赶紧把门关上:“小声点, 吵到我家言言找你算账。”
王师傅笑了一声:“既然这么宝贝, 刚才还让她追出去找傅斯, 我看你就是自己找罪受。”
褚和光“哼”了一声,冷冷道:“少废话, 赶紧给我拔毒, 可把我给疼死了。”
两人在医院行事, 还不敢当着别人的面,只好悄悄溜到医院外头,找个不起院的角落,用朱砂画的黄符,把褚和光伤口里的妖毒给拔出来才算完事。
就连褚和光都觉得奇怪的是,这回被这树妖使用的藤蔓贯穿身体,本来他自己都以为就算不死也要去半条命。可到了医院之后,却只做了个缝合的小手术,就连医生也说不清,为什么他看上去狰狞的伤口,实际上却并没有什么大碍。
拔出来的妖毒当即把黄色的符纸染黑,同时也腐蚀了周围的一片草地。如果不出意外,这片被腐蚀的草地近几年应该都会寸草不生。
好在褚和光身体里的妖毒被拔出来之后,整个人就好受了不少,也因为实在是太累了,回到病房之后便沉沉地睡了过去。他是个伤患倒有张床睡,王师傅觉得病房里有个小姑娘,他在病房里待着实在不合适,就凑合着在病房外头的长凳上对付了一晚。
第二天宋小言醒来,感觉身上轻松了一些,刚吃完早饭就被张富强找去录口供。
“我们坐着婚车进了那片雾气,就遇到了一群穿着红衣服的鬼来抢亲。我怕慧慧姐,呃,也就是新婶子出事,就主动代替她坐上了花轿。进了宅子之后,才知道是王涛的妈妈请了莲婆,也就是那只被打得魂飞魄散的树妖,来替她儿子与新婶子结冥婚……”宋小言病房的床上,张富强拿着他的钢笔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认真地听着宋小言说话。
一字不漏地记完宋小言的口供,张富强又照着这份口供写下了另外一个版本:
嫌疑人莲婆怂恿嫌疑人薛顺美为其死去的儿子王涛结冥婚,实际上则是暗地里进行邪.教仪式。薛顺美因为儿子王涛的死,心中记恨顾慧慧,便趁着大雾天气对顾慧慧进行绑架。不料同伙却绑错了人,将一同前去武侯镇接亲的宋小言绑去。莲婆和薛顺美因此事闹翻,因就此事报酬问题产生争执,不欢而散。
写完两份不同的口供之后,张富强冲着宋小言露出一个笑容:“小言,你说你怎么总遇到这种事情?是不是最近走霉运,要不找间灵验的庙去拜拜吧!”
褚和光一听就不乐意了,立刻瞪了一眼张富强,没好气地说道:“瞎说什么?要是我们言言的运气不够好,这世上就没好运的人了。要不是言言这回跟着来接亲,帮他们挡了一回灾,按那莲婆的能耐,顾慧慧必死无疑,保不齐后头几辆车上的人都要跟着遭殃!”
张富强不大清楚宋小言功德金光的事情,见他反应这么大,只好耸了耸肩膀道:“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自从有了小言,我们市局的破案率直线上升啊,现在局长只要听到小言的名字,眼睛都会发光。”
宋小言叹了口气,她也不想啊,谁知道她是怎么了,从去年开始虽说也是好运不断,可倒霉事也跟着一件件找上门来。幸好褚和光总是及时出现在她面前,要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死多少次了。
“好了,口供录完我们就队回市里了。”张富强拾拾东西站起来,又对两人说道:“你们两个好好休养,我就先走了。”
市局的警察同志们走了没多久,褚和光和宋小言住的小小的病房,就被顾家的人和宋家的人挤满了。两家人担心得一夜没睡,在来医院之前,就已经通过电话得知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虽说宋建设和顾慧慧没有受伤,但更多的是害怕。
如果没有这两个孩子帮助,恐怕他们两人就真的到了地下做一对亡命鸳鸯了。
宋小言听着众人感谢的话,在一旁找到脸上满是愧疚的村长,着急地问道:“村长爷爷,你们昨天夜里没把事情告诉我奶奶吧?我奶奶年纪大了,我怕她知道了担心。”
宋昌来一听一张脸皱成了苦瓜,叹了口气道:“哪里敢啊。我就怕建英婶知道这事,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我哪还有脸活下去啊!”
“那就太好了,这件事我回去再亲口和奶奶说,您也别太自责了,来武侯镇接亲也是我自愿的,谁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宋小言松了口气,笑着对宋昌来说道。
宋昌来一听小姑娘这么贴心的话,顿时眼眶一热眼泪都要下来了。他总算明白,建英婶明知道小言不是她亲生孙女,怎么还比亲生孙女更疼了。这样乖巧懂事的贴心小棉袄,提着灯笼都没地儿找,到了哪家都是哪家的宝贝,怎么能不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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