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灯之云南虫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下霸唱
这段墓道并不算长,是一道平缓向上的大石阶,两侧有些简单的石雕,都是镇墓的一些内容。石道慢慢地过了水平面,我也将头从水中探出,只见前方露出一个大型石台,台上影影绰绰好似矗立着许多人马,波塞冬之炫在这里就失去了它的作用,我只好再次换成狼眼。
原来石台中列着一些半泡在水中的绿色铜人车马,杨也在这时候从水下冒了出来,一看这石道中的铜车马,立刻问我道:这些铜人是陈列在玄宫门前的车马仪仗
我被这些暗绿色的铜人兵俑所慑,顿了一顿才点头说道:没错,正是护送献王登天时的铜车铜马,外加三十六名将校。
看来我们进来的地方,是修建王墓时的一条土石作业用道,因为当时施工之时,要先截流虫谷中的大小水脉,从潭底向上凿山,便留下这么一条嵌道。
这时身后水花声再次响起,我转回头一看,胖子正从水下钻了上来。他并没有开头盔上的射灯,也不像往常那样,迅速同我们汇合,而是一声不响地站在水中,露出水面的身体都躲进黑暗的地方,头盔上的灯光竟然照不到他的脸。
我见他这一反常态的表现,心中便先凉了半截,急忙向他蹿了过去,口中问道:你怎么不开头盔上的战术射灯躲在黑处想做什么
不等胖子答话,我已经扑到了他的身前,我头盔上的灯光,正好照在胖子的大脸上。胖子只是冲我嘿嘿一阵冷笑,没在水中的手突然抬了起来,手中不知在何时,已拿出了明晃晃的伞兵刀。
那笑声令人肌肤起栗,我心中大骇,胖子怎么笑得像个女人这个人究竟是谁这一瞬间我才意识到,好像天色彻底变黑之后,胖子就没跟我们说过话,总是躲在不远的后边捣鼓着什么。不过在天宫的琉璃顶上,我已用糯米试过了,若是真有厉鬼附体,怎么那糯米竟然无用
伞兵刀的刀刃,被我和杨身上的射灯,映得好似一泓秋水,裹着一道银光,从上划了下来。
这一切只发生在短短的一瞬间,杨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惊声叫道:小心
我见胖子对我挥刀便插,知道若真和他搏击起来,很难将胖子放倒,所以出手必须要快,不能有丝毫犹豫,立刻使出在部队里习练的擒敌拳,以进为退,揉身向前扑去,一手推他右肩,另一只手猛托他的肘关节,趁其手臂还未发力挥落之际,先消了他的发力点,双手刚一触到他,紧跟着把全身的力量集中在右肩上,合身猛撞,登时将胖子扑倒在地。
我抢过了胖子手中的伞兵刀,用双腿夹住他的身体,只让他把脑袋露出水面,心想肯定是这胖厮被厉鬼上了身,天色一黑透了,便露出原形,想来谋害我们的性命,若是再晚察觉片刻,说不定我和杨此时已横尸当场,而胖子也活不成了。
我厉声对那胖子喝问:你这变了鬼的婊子也敢害人,让你先吃一记黑驴蹄子说着话便想从携行袋中取出黑驴蹄子,谁知一摸之下竟然摸了个空,糯米也没有了,原来在凌云天宫中都扔了出去,至此已什么都没有剩下。
胖子在水中,依然尖笑不停。鬼气森森的女人笑声,回荡在墓道的石墙之间,我大骂道:你他娘的要是再笑,可别怪老子不客气了。我这还有一堆桃木钉没使呢
杨在旁见我和胖子打在一起,斗得虽是激烈却十分短暂,但是其中大有古怪,便脱口叫道:老胡先别动手,胖子很古怪。
我一边按住不停挣扎大声尖笑的胖子,一边在百忙之中对杨说:他当然奇怪了,他他他妈的被鬼上身了。你倒是快想想办法,我按不住他了。
杨说道:不是鬼,是他的声带或是舌头出了问题。古时降头术的发源地就在滇南,其中便有种控制人发声的舌降,类似于泰国的舌蛊。
杨说着话,早已取出有墨线的缚尸索,想和我先合力将胖子捆住,然后撬开牙关看看他的舌头上有什么东西。
我此时听杨一说,方才发现胖子确实另有古怪,他嘴中不断发笑,脸上的表情却显得十分惊慌,难道他的意识没有丧失,刚才是想拔刀割自己的舌头我却当成是他想用刀扎我,反将他扑倒在地,不过既然他没有失去意识,为何不对我明示,反是自己躲在后边捣鬼
我想到这里,立刻明白了,拦住杨。我太清楚胖子的为人了,对胖子大骂道:你他妈的是不是穷疯了,我问你,你有没有顺手牵羊,从那件巫衣中拿出来什么东西
胖子鬼气逼人地笑了一笑,眼睛却斜过去,看他自己胸前的皮袋,连连眨眼。那是我们在鱼骨庙捡到的百宝囊,始终被胖子带在身边,我立刻伸手去那囊中一摸,掏出来黑黝黝一件物品,窄长平整,一边是平头,另一边则是尖半圆,用手一摸,感觉又硬又韧,表层已经有些玉化了。平头那面还有几个乳白色的圆圈,被登山头盔的灯光一照,里面竟然隐隐有层红黄相间的暗淡颜色。
我一时没看出来这是什么东西,举着那物奇道:这是块玉石吗黑玉倒也当真罕见。
杨说道:不是,是人的舌头夷人中闪婆巫女的舌头。
我听说这是人舌,险些失手将它掉入水中,忙将这脱水变黑、好似玉石般的舌头扔给了杨,对她说:我对这东西有些过敏,你先拿一拿
杨正要伸手去接的时候,在墓道的最深处,大概是地宫的方向,传出一阵刺耳的尖笑,好像那天宫中的厉鬼,已经走进了冥殿的墓穴里。杨也被那诡异的笑声吓得一缩手,那块舌头就此落入齐腰深的漆黑水中。
我这才发现原本被我按在水中的胖子不见了,这胖厮在我的注意力被那脱水的黑舌头吸引之时,竟然偷着溜进了墓道的最深处。
我感到十分奇怪,已经找到了舌头,为什么他还发出这种冷冷的怪笑莫非胖子真的已经不是胖子了
杨对我说道:糟糕,胖子的嘴里还有东西,而且那舌蛊掉进水里了,如果找不到,恐怕再过一会儿,便救不得他了。
我对杨说:咱们还是分头行事,我先去前边追上他,你尽快在水中找到那半截舌头,然后到地宫前跟我们汇合。
杨点头答应。两支芝加哥打字机都放在防水的背包里,一时来不及取出,她便将她自己的那支六四式给了我。
我接过枪,拔腿就追,沿着墓道循着那笑声奔去,边跑边在心中不断咒骂胖子贪小便宜吃大亏,却又十分担心他这次要出什么岔子。不知他嘴中还有什么东西,轻则搭上条舌头,下半辈子当个哑巴,重则就把他的小命交代在这献王墓中了。
这时为了追上前面的胖子,我也顾不上留意墓道中是否有什么机关埋伏了,举着狼眼手电筒,在没腰深的黑水中,奋力向前。
这条墓道并没有岔口,先是一段石阶,随后就变得极为宽敞,巨大的石台上陈列着数十尊铜人铜马和铜车。我刚奔至石台,便隐隐察觉有些不对,这些青灰色的铜人铜车有些不同寻常,不过又与天宫正殿中异形铜人的诡异之处不同,这些铜车马虽然中规中矩,却好似都少了点什么。
正待细看,却听女人的尖笑声从铜车后面传出,只好暂且不去顾那铜人铜马,径直赶上前去。只见铜车后边,并不是我预想的地宫大门,而是一个用青石垒砌的石坡,坡下有个漆黑的洞口,两侧各有一个夯土包,从没听说过世间有这种在地宫中起封土堆的古墓,一时却看不明白这有什么名堂。
刚才就在这一带传出的笑声,现在却突然中断了,我只好将脚步放慢,借着手电筒的灯光,逐步搜索。
地面上有很多古代男子干尸,摆放得杂乱无章,粗略一看,少说也有上百具。干尸都被割去了耳鼻,剜掉了双目,虽然看不见嘴里怎样,但估计他们的舌头也都没了,然后活活被浇以热蜡,在饱尝酷刑之后,制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我看得触目惊心,握着枪的手攥得更紧了。
前面除了那个石坡中的黑洞,再无任何去路,除了遍地的干尸,却哪里有胖子的踪影。黑暗之中,唯恐目力有所不及,只好小声喊道:王司令,你在哪啊别躲躲藏藏的,赶紧给我滚出来。
连喊了两遍,又哪里有人回应,我回头望了望墓道的入口,那里也是漆黑一团,可能杨仍然在水中找那巫女的舌头。虽然明知这古墓里,包括我在内有三个活人,却不免心惊,好像阴森的地宫里只剩下了我独自一人,只得继续张口招呼胖子:王司令,你尽管放心,组织上对失足青年采取的政策,一直以来都是宽大处理,只要你站出来,我们一定对你以前的所作所为,既往不咎
我正在喊话宣传政策,忽听脚下一阵轻微响动,忙把狼眼压低,只见胖子正背对着我,趴在古墓角落的干尸堆里做着什么,对手电筒的光线浑然不觉。
我没敢惊动他,蹑手蹑脚地绕到他正面,这才发现原来胖子正抱着一具蜡尸在啃。我心中大急,抬腿就是一脚,将他踢得向后仰倒,随后一扑,骑到了他的肚子上,掐住他的脖子问道:你他妈的还真让厉鬼缠上了,你啃那死人做什么不怕中尸毒啊你
胖子被我压住,脸上全是惊慌失措的表情,用一只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另一只手不断挥动。我抬腿别住他的两条胳膊,使出全身的力气,用左手捏住他的大脸,掰开了他的嘴,他的口中立刻发出一阵阴森的笑声。
我右手举着狼眼手电筒向他口中一照,顿时看得清清楚楚,至此我终于搞明白了,与杨所料完全相同,胖子的嘴里确实有东西。他的舌头上,长了一个女人头,确切地说那是个肉瘤状的东西。
黄黄的也不算大,只有拇指肚大小那么一块,冷眼一看,会以为他舌头上长了很厚一层舌苔,不过那舌苔上五官轮廓俱全,非常像是一个闭目睡觉的年轻女子面部。
胖子舌头上那女子面孔一般的肉瘤,虽然闭目不动,如在昏睡,但是这张脸的嘴却不停闭合,发出一阵阵的冷笑。我心想原来是这张嘴在笑,不知胖子是怎么惹上这么恶毒的降头。胖子舌头上长的这张嘴,好像是对人情有独钟,进了墓道之后,他就已经控制不住它了,为了避免咬我和杨,所以他才跑进墓道深处,啃噬那些干尸。
这时杨也已赶至,她终于找到了那半条黑色的舌头,见了这番诡异无比的情景,也是不胜骇异,忙将那半石化了的舌头,放在一处干燥的石板上,倒上些固体燃料,用打火机引燃。
闪婆的舌头一着火,立即冒出一股恶臭的烟雾,不消片刻,便化为了灰烬。我也在同时对胖子叫道:别动,把舌头伸直了,我替你挑了它。
就着身边那火,将俄式近卫伞兵刀烤了两烤,让杨按住胖子的头,两指捏住他舌头上的人头形肉瘤,用伞兵刀一钩一挑,登时血淋淋地挑了出来,里面似是有条骨刺,恶心之余,也不愿细看,将刀身一抖,顺手甩进火中,同那舌头一起烧为乌有。
胖子心智尚且清醒,知道我们的所作所为,完全是为了救他,任凭嘴中血如泉涌,硬是张着嘴撑住一声没吭,等他舌头上的肉瘤一被挑落,这才大声叫疼。虽然舌头破了个大口子,但是终于能说话了。
杨赶紧拿出牙膏一样的止血胶,给胖子的舌头止血。我见胖子总算还活着,虽然舌头被伞兵刀挑了个不小的口子,短时间内说话可能会有些口齿不清,但这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毕竟没缺胳膊少腿落下残疾,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们此刻精疲力竭,无力去调查地宫的石门所在,又不愿久在这些干尸附近逗留,只好退回了放置铜车马的石台上稍作休整。
杨对胖子说:你就先张着嘴伸着舌头吧,等伤口干了再闭嘴,要不然一沾水就该发炎了。
我取出香烟来先给自己点上一支,又假意要递给胖子一支烟,杨急忙阻拦。我笑着对胖子说:首长需要抽根烟压压惊啊。这回吸取教训了吧,名副其实是血的教训,要我说这就是活该啊,谁让你跟捡破烂儿似的什么都顺。
胖子嘴里的伤不算太重,那弹性胶质蛋白又十分地有效,过了一会儿,伤口便没那么疼痛。胖子用水漱了漱满嘴的鲜血,痛心疾首地表示再也不逮什么顺什么了,以后要拿只拿最值钱的。
我对胖子说:你这毛病要是能改,我胡字都倒过来写。我们也不需要你写书面检查,只希望你今后在偶尔空闲的时候,能够抽出一些时间,深挖自己错误的思想根源,对照当前国内国外的大好形势,表明自己改正错误的决心,并拿出实际行动来
我取笑了胖子一番,忽然想起一事,忙绷起脸来问胖子道:目前组织上对你还是持怀疑态度,你舌头上的降头是拔去了,但是你的思想和意识形态,究竟有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就不好说了,谁又能保证你还是以前的你,说不定你已经成为潜伏进我们纯洁队伍内部的特务了。
胖子大呼冤枉,口齿不清地说道:胡司令,要是连你都不相信我了,我他妈真不活了,干脆一头撞死算了。不信你可以考验我啊,你说咱是蹦油锅还是滚钉板,只要你画出道儿来,我立马给你做出来。要不然一会儿开棺掏献王明器的时候,你瞧我的,就算是他妈圣母玛丽亚挺着两个奶子过来说这棺材里装的是上帝,老子也照摸不误。
我赶紧把胖子的嘴按住:行了行了,你嘴底下积点德。你的问题咱们就算有结论了,以后只要你戴罪立功就行了,但是有件事你得说清楚了,你究竟是怎么在舌头上长了这么个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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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之云南虫谷 40.水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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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水眼
胖子解释道:其实当时当时我也就隐瞒了一件事,不对不对,不是想隐瞒,是没得空说,而且我考虑到咱们最近开销比较大,光出不进也不是事儿好好,我捡有用的说,我爬过房梁,去烧吊在墙角的那套衣服,开始也被那好像脑袋一般的人皮头套唬得够呛,但是我一想到董存瑞和黄继光那些英雄,我脑袋里就没有我个人了,一把将那头套扯了下来,想作为火源,先点着了,再扔过去燎下面的衣服,怎知那死人皮里掉出一块石头,我捡起来一看,又黑又滑,像是玉的,我跟大金牙那孙子学的,习惯性地用鼻子闻了闻,又用舌头舔了一下,就甭提多苦了,可能还不是玉,我以为就是块茅坑里的臭石头,但在咱们潘家园吃药的购假货很多,我想这块黑石八成也能冒充黑玉卖个好价钱,就顺手塞进了百宝囊里,再后来我自己都把这件事给忘了,从栈道上下来的时候,便忽然觉得舌头上痒得钻心,直等进了墓道,已经是有口不能言了,必须捂着嘴,否则它就自己发笑,把我也吓得不轻,而且非常想吃人肉,自己都管不住自己了
杨听到这里,插口道:我想咱们所推测的完全正确,确实中了舌降或舌蛊一类的滇南邪术,殿顶悬挂的那些服装,百分之百就是六足火鼎里众多尸体的主人,他们都是夷人中的首脑,落此下场,也着实可悲。这献王墓的地上地下。都处处透着古怪诡异,献王临死前,一定是在准备一个庞大的仪式,但是未等完成,便尽了阳寿。
我对杨和胖子说:这些巫蛊邪术虽然诡异,毕竟还有迹可寻,我看王墓里不寻常的东西实在太多,天宫中的铜兽铜人便令人费解,我总觉得好像在哪见到过,但是说什么也回想不起来了,另外你们再看看这地宫墓道里的铜车马,还有那尽头处的土丘边,有上百具身受酷刑的干尸,即使全是殉葬的奴隶,也不应如此残忍地杀害,这哪里还有半分像王墓,分明就是个刑场。
我们休息了这片刻,便按捺不住,一同起身查看那些干尸以及石台上的铜车马,由于干尸被蜡裹住,胖子刚才用舌头舔了半天,也没舔破那层硬蜡,这样还好,至少想起来还能让我们心里稍微舒服一些,否则真没人愿意和他一起吃饭了。
这时凝神细看,发现众多死状恐怖的干尸。老幼青壮都有,看来都是些奴隶,不知为何被施以如此重刑,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古时活人殉葬。绝不会如此热蜡灌顶,削耳剜目,如果他们并非奴隶,就一定是犯了滔天大罪的犯人。
再看那些铜人铜马,果然是少了点什么,首先是人未持器,马不及鞭,其次数量也不对,古代人对二、三、六、七、九五个数字极为看重,尤其是六,按制王侯级贵胄出行,至少有三十六骑开道,次一级的为十六骑,而这队铜人马数量尚不足三十。
最重要的是除了铜马还好之外,这些铜人朽烂得十分严重,甚至有些地方已经软化剥籂,我曾经看过一些资料,很多汉墓中。都曾出土过青铜器陪葬品,虽然受到空气和水的侵蚀,生出铜花,但是绝不如这些铜人马,所受的侵蚀严重。
虽然这墓道被潭水侵入,但是这里绝对湿度并不很大,出现这种现象,十分难以理解,我一时没了头绪。
杨脑子转得很快,稍加思索便对我说:如果换个角度,就不难理解了,咱们先入为主,一直认为这里是安置献王棺椁的地宫,但咱们可能从一开始就搞错了,这里根本不是地宫,而是一处为王墓铸造铜人、雕刻石兽的加工厂,这些铜人腐朽得如此严重,我想这可能与铜锡合金的比例失调有关,这王墓规模颇巨,想必单凭滇国之力很难建造,工程中一定大量使用了俘虏周边国家的奴隶,其中必然也从中训练了一些技术型工种,但这批从俘虏中选出的工匠把配料比例搞错了,导致浪费了不少时间和原料,自古铜锡便有六齐剂之说,金有六齐,六分其金而锡居一,谓之钟鼎之齐,五分其金而锡居一,谓之斧戈之齐等等虽然同样是铜器,但是比例不同,制造出来的物品性能毫不相同,如果失去六齐的基准,铸造出来的东西就是废品,所以这些犯了错的奴隶们,被残酷地处死,杀一儆百,而后封闭了这处作坊。
我一拍自己的登山头盔:对啊,我刚要想到却被你说了出来,难怪这里根本不像是古墓的玄宫,不过既然这里不是,那王墓的墓道又在哪里呢
杨对我说:普天下懂得分金定穴秘术之人,再无能出你之右者当然,这是你自我标榜的,所以这就要问你了,咱们时间不多了,一定要尽快找到墓道的入口。
所谓分金定穴,是只有少数摸金校尉才掌握的秘术,可以通过分辨形势理气,龙沙穴水这些风水元素,用罗盘金针,确认古墓棺椁放置的精确位置,其误差最多不超过一枚金针的直径,故名分金定穴。
但现在的情况实在是让我为难,倘若能直接用分金定穴找那王墓的墓室,我早就直接找了,但问题是罗盘一进虫谷便已失灵,而且这种水龙晕只在传说中才有,我的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也只是略微提及了一些,而且书中只是以后人的观点,从一个侧面分析了一下其形势布局,未曾详论。
经过我多年的研读,我判断家里祖传的这本残卷出自晚清年间,而其理论主要是基于唐代的风水星位之说,但这虫谷深处的水龙晕,则是属于上古风水中提及的仙穴,后世风水高手多半认为世间并不存在这种仙穴,所以我一直仰仗的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残卷,在这里已经派不上多大用场了。
若想盗墓,必先找墓,但是有些帝陵王墓就在那摆着,一直没有遭盗掘,这主要是有两方面的原因,其一,自古以来盗发帝陵等超大古墓,多是军阀农民军等团体所为,想那些帝陵都是开山凿岭,深藏地下,由数十万人,穷数十年精力才建成,那都是何等坚固深厚,不起大军,难以发掘,因为它不是挖挖土那么简单,其工程量和从大山里开条隧道出来差不多,而且这还是在能挖出墓道的前提下,找不到墓道,把山挖走一半,也不一定能找到墓门在哪,见过真正大山的人,都应该知道山脉和土坡有多大差别。
其二,帝陵再坚固,也对付不了盗墓贼,它再怎么坚固,怎么隐蔽,毕竟没长腿,跑不了,永远只能在一个地方藏着,即便是没有大队人马发掘,这拨人挖不了,还有下一拨人,豁出去挖个十年二十年的,早晚能给它盗了,但是能使分金定穴的人,都知道地脉纵横,祖脉中重要的支岔,影响着大自然的格局和平衡,所以他们绝不肯轻易去碰那些建在重要龙脉上的帝陵,以免破了大风水,导致世间有大的灾难发生。
在这献王墓中,我们无法直接确认棺木的位置,只好用最土的法子,也就是军阀或农民军的手段,找墓道,帝陵墓道中一重接一重的千斤大石门,就是用来对付这个土法子的,因为只要找到墓道,就能顺藤摸瓜找出墓门墓室,但是我开始的时候,发现的这个被坠机撞破的山体缺口中,竟然不是墓道,那么这墓道究竟藏在哪里呢
虽然知道肯定就在这山谷最深处,不会超出凌云天宫之下一里的范围,但是就这么个绿色大漏斗的四面绝壁深潭,只凭我们三人慢慢找起来,怕是十年也找不到。
我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地方,我立刻对杨说:水眼,那个黑色的大漩涡,我想那里最有可能是安放献王尸骨的所在,最有可能被忽视的就是那里,地宫一定是在山体中,但是入口是好似鬼洞一样的水眼。
杨奇道:你是说那水眼下有棺椁你最好能明确的告诉我,这个判断有几成把握那里的潜流和暗涌非常危险,咱们有没有必要冒这个险
我对杨说:即便献王不在水眼中,那里也应该是墓道的入口,我至少有七成把握,这次孤注一掷,倒也值得搏上一搏,不过咱们三人虽然都水性精熟,但我已领教过那口水眼的厉害了,纵然愿意冒十成的风险,却也不易下去。
杨看了看四周的铜人说:我有个办法能增加安全系数,现在还有三根最粗的加固长绳,每一根都足能承受咱们三个人的重量,为了确保安全,可以分三处固定,即使断了一根,也还有两根,咱们在潭底拖上只沉重的铜马,就不会轻易被暗流卷动,这样要下到水眼中,收工后再退出来,也并非不可能。
我对胖子和杨说:那咱们就依计行事,让胖子戴罪立功,第一个去塞那水眼。
献王的棺椁,有很大的可能就在潭底的水眼中。我记得刚在潭底见到一条巨大的石梁,那时我以为是建造王墓时掉下去的石料,现在想想,说不定那就是墓道的石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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