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撞 晓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知
“有没把柄让他们抓的著?”
“我尽量盖吧。”
“知道谁开得口子麽?”
他看著我没说话。
“张冀云这回不上道。”我替他说了,“可是,这次是来真的,有本事招来政府当局作後盾,就是不怕事情闹大,他的後台比你大,或许他们就指著事情能搞大搞臭,你郑耀扬再怎麽一手遮天,也不一定能顶得住那帮人的折腾。”
“呵,被你说著了,他们来头比我大。”他下床去浴室,我跟上去。
“跟张守辉没关系吧?这麽存心恶搞,不是他的作风。”郑耀扬的逆反心理严重,来硬的根本制不了他。
“又对了,跟成业是没一点关系。”他边冲澡边回头看我,“是港内一个跨国公司,听过亨通实业麽?”
“如果是亨通,你麻烦就不是一般的大了。”我走过去,“怎麽结这麽大个梁子?”
他苦笑一下:“上个月宙风c足房地产业,招标时宙风下了血本硬跟亨通争了两块九龙的地,让对方很不爽,紧接著威利诱的全上了,做惯大佬的通病,你也知道我不吃那套,他们就急著放恶狗来咬。”
“重金收买张冀云。”
“人为财死,我也没权力让人忠心到底,或许,我平日对其关照不够,也或者无意中惹恼了他。”郑耀扬就是这点大气。
“把地让给他们。”
“你说什麽!”
我已经走到他身後,右手抚上他的腹肌,重复一次:“把地让给他们。”
“现在不是我要跟他们搏,是他们下决心跟我拼,都像你那麽保守,宙风当初就没法出头。”出乎意料,他的坏脾气没有发作,“这仗,我是没把握。”
“你赢得够久了,郑耀扬,是时候保守一下了。”我的手来到他胸膛,“我想见证你的成功,这一次你最好收一收。”
“你认为我举动鲁莽?”
“不,你的行动总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但方法太硬,给人感觉太嚣张,他们不对付你根本不可能。”
“我需要谈判专家。”
“我出马行不行?”
他猛地转身盯著我:“我不想你赶这趟混水。”
我不理他:“我跟你一块儿去宙风,明天宣布我参与董事会事宜,要是你再多一句废话,我跟你翻脸。”
“可别後悔。”他嘴角含味地笑了笑,有点邪气。
“你这家夥有时候的德性,我真叫看不惯,看有人来整你了,我还卯足劲替你,我已经很够意思。”也跟他戏侃。
“行,过会儿有你受的。”他往我身上冲水,“别再跑了,陈硕,答应我。”
“看你用什麽待遇留我。”
“你赚得还不够?法国郊外的别墅都有了,说不准狡兔三窟,留了好几条後路。”他突然笑著看我,“对了,这丽月宫的钥匙你一直留著?”
我把他推开:“闲话少说,你动作快点儿。”
“想转移话题?”¤自由¤自在¤整理¤
“混球,平时是对你太客气了。”我边骂边踩出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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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我开。”他把钥匙扔给我。
再次驾上郑耀扬专属的座骑飞速赶往宙风,他一路看向车窗外,没说话。
待走进办公室,我往办公区看了一眼,问道:“乔安娜调走了?”
“呵,还念念不忘了你!”他边拨电话边回头,“她那当官的爹把她招回去了,这种大小姐不会给人做工太久的。” 我想起那花园别墅,轻轻扯了扯嘴角。
他对牢电话:“人什麽时候到?嗯……让董事局全体成员来公司,对,立即。”
看他放下听筒,我接下去:“还是等明天吧,人来了,先看看情况再说。”
“不必等,今天先碰个头。”
“你c之过急,会有人以为宙风要倒台。”
“挺不过去,真得倒台。”
“这话真不像是出自郑耀扬之口,嘿,哪天你要是倒了,我倒也不介意养活你。”
他笑:“那到时我还得多谢你赏我口饭吃。”
“不用这麽早谢我。”
宙风的财务总监和相关负责人一行四人,携带著部分机密材料过来与郑耀扬合计情况,他立即带人进隔音会谈室,我避讳著正要走出去,郑耀扬眼睛对著资料,却扬声叫住我:“陈硕,你留下。”
我只好退回去,那总监与我在董事局例会上碰过几次面,其他人我一一握手示意:“陈硕。”
分析会开始──“把该勾通的问题统统提出来,谁都不要拐弯抹角。”郑耀扬宣布。中午没有一刻停留,赶出去与各部门协调一致後,统一将各类事项摆上台面,让董事局进行探讨。
“我有个提议。”其中一位高层看郑耀扬点头,他继续往下说,“宙风到目前为止还在合作的银盾,他们的前任大老板与亨通实业的亚洲区总裁是拜把,两人在日本株式美术联合社认识,据说交情不浅,其实可以试试从银盾方面攻关,令他们同意间接出面和解,现在的问题已经提升到现实矛盾,不是硬斗这麽简单了。”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
不知为什麽,我心头一颤,抬头看向郑耀扬,他也正在盯著我看。
“我认为可行,下午我就去试著联络银盾。”
“没这个必要,再想想其他办法。”郑耀扬居然当面否决,我有点不解地盯著他,“我认为途径不只一个。”
“在第二个办法提出来之前,我先去实行第一个计划,事不宜迟,我提议速速行动。”我清清楚楚地说出来。
我们就当著众人对视了一会儿轻劲,最後,他妥协。
下午我没有恭候闻风而动的“临检人员”,而是直接去找了冯鹏飞。
“先生,你没有预约,冯董事长没有空档见您。”年轻的女秘书拦我去路。
“你就电话告诉他,陈硕找他,他说不见我立即走。”我把手撑在她身前的桌子上,平静地看著她的眼睛。
对方犹豫片刻,点了点头:“那──我试一下,您稍等。”
在看她拨电话的同时,我心里其实也没底,过去卖我面子为什麽,我与他心知肚明,但这次再去触地雷,实在非我所愿。
秘书小姐对我微笑:“陈先生,冯董让您在三楼会客室等他一会儿,他正在接见客户,走不开。”
“劳烦。”我即刻坐电梯往三楼去。¤自由¤自在¤整理¤
一会儿,好个一会儿,两小时没有动静,我仍坐著,很少有人让我失去耐性,这次也不例外。不知是他存心给下马威,还是真脱不开身,我想前者几率更大。
直到会客室的厚重桃门被推开,一身素色西服的冯鹏飞踏进来,四目交集,他含蓄地一笑:“久等。”
“没事,我最近都比较闲。”我不冷不热地答,有求於人,姿态不可太高。
隔著长桌,他在我对面坐下,目光温和地闪烁著,很困惑的样子。
“找我──有事?”
我陈硕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冯鹏飞跟我打过数次交道,不是不了解的。
“听闻冯老先生与亨通实业的林总是老交情,我这次是代表宙风前来请求银盾出面,帮助调解这场商业大战。”我直捣主题。
“你还真是直接,这次宙风承认自不量力了?”
“可以这麽说。”我站起来,“请问冯董可否愿意促成这件事?”
“银盾从中可以获得什麽好处?”冯鹏飞笑道。
“力所能及全无保留。”
“呵,是你太慷慨还是宙风太慷慨?陈硕,你现在可以代表宙风发言了?郑耀扬委你以重任,你就甘心在这其中扮演这样一个不讨巧的角色,值得麽?”他也悠悠地起身,淡笑著看著我,“来银盾吧,陈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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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不,你就不准备再c手宙风的事?”我的语气并没有隐怒的成份,反而是平静地笑著问。
“我没这麽说。陈硕,我从来不会想要威胁你。”他的手突然抓住我的手臂。
我皱著眉不著痕迹地甩开了,重新坐下:“我想,需要再谈谈。”
他也稳定下来,专注地看著我:“为什麽一下子消失个无影无踪?是不是以往有什麽行为令你很不乐意再看见我?我没想到,直至今日,你又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对我提这样的要求,呵,你总是让人措手不及,陈硕。如果说,过去我有哪些方面比较鲁莽,但那也是因为对手是你的缘故。”
“你的直接我也不是今天才领教。”我苦笑,对他的表达方式我的确还没有找出有效的办法加以控制,“你误会了,今天我来,不过是想冯先生念及银盾与宙风的合作关系而有所通融,以此调解这场纠纷,化解一些不必要的风险和危机,毕竟银盾现在与宙风仍有一些合作协议。”
“能问个私人问题麽?”
我望著他,没吭声,不知道他要耍什麽花样。
“你和郑耀扬只是单纯的上下属关系吗?”
“这跟手头这事儿有关联?”
“没有,但我想知道。”
我把身子向前倾了倾:“我和他不只是工作关系。这个答案──你满意麽?”
他的眼睛一黯,深深吸了口气,终於说:“这次我是帮你,不是帮宙风。”
“多谢。”我站起来,他伸出手与我轻轻一握。
“没有人抓得住你陈硕,就算是郑耀扬,也得时时小心。”他莫明其妙地发表了一句,等我们走出会客室,他转身,“说好了,这星期再陪我打一场球。”
“那你可得保证没有狗仔队出没。”
“行,我包场。”他一笑,稍有些尴尬,“我并不想转战娱乐圈。再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警惕地看著他,他摇了摇头:“别太警觉,别拒我於千里之外,我想我们还算是朋友。”
“朋友。”我点头笑了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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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公司大部分人都没回去,应付完那些政府官员,大家都精疲力竭地继续奋战,郑耀扬拖我到他办公桌前坐下。
我问:“听说检查得并不具体。”
“他们有意发宙风一马,似乎情势还有转圜的余地。”他有些意外的样子,随即又说,“冯鹏飞怎麽这麽干脆?”
“这有什麽奇怪,失去宙风这个合作夥伴对他也没好处,对他来说,不过举手之劳,事情到底有没有效果,并不在他的管辖范围。”我挑眉淡淡地说。
“他不会使什麽坏招吧?”郑耀扬一脸严肃地绕到我身後,把手臂绕过我的肩膀,“我发觉那小子对你……”
我打断他:“又来劲了你!冯鹏飞也不是一个猥琐的生意人,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似的老j巨滑。”
“老j巨滑?你这乱用成语的毛病还改不掉了。”他低笑著忽然轻咬我耳朵,“表面越规矩的人越危险,你不知道?”
郑耀扬从不在办公室有所举动,此刻,我讶异於他的亲昵动作,一时倒也没想到推开他:“不见得,像你这不规矩的也不见得是安全的。”
“哼,会跟我耍嘴皮子了。”他的唇齿转战脖颈部位,“我不敢对他冀望太大,更不会将宙风的命运寄托在一个说客身上,但你是特别的,你一直是特别的,让我觉得放心,也──让我
冲撞 晓春 第 13 部分
“哼,会跟我耍嘴皮子了。”他的唇齿转战脖颈部位,“我不敢对他冀望太大,更不会将宙风的命运寄托在一个说客身上,但你是特别的,你一直是特别的,让我觉得放心,也──让我觉得惊心。”
我嘴角扬了扬:“最近你的歪理是一个接一个,我脑子被你搞得七荤八素,有点儿失去方向感,以前做事我不会采用极端的方式,没把握的也不会去承揽。”
他的手背摩擦著我下巴:“冯鹏飞也是没把握之一?”
我斜眼瞪他一眼:“你别绕我。我身上可没什麽了,都让人给榨干了,郑耀扬,你还想从我这儿得到什麽?”
“你有什麽我要什麽。”
“够贪的,不过这才是郑耀扬的作风,否则,宙风现在的局面也不会弄得这麽僵。”
“陈硕,没看出来,你的损人功夫一点儿都没退化。”他戏笑著把嘴唇封锁住我的口舌,天昏地暗无穷无尽,胸腔的氧气被一点一点掏出来,最後注入专属於郑耀扬的呼吸,震荡而有力,我的心猛地一跳,掩下身体的冲动,硬生生把他扯开。
“行了……还有文件要讨论,别耽误事。”
激情被扰,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只看著我不说话,过了会儿才笑:“啧,这人真煞风景。”
我甩一下头:“你也分一下场合。”
“我不在乎场合问题,要是你同意,我们就在办公桌上做一回。”
“简直发疯了你。”我的头开始痛,从座位上起身,“明天银盾就会有消息来,不一定确切,但可以看出些眉目了。”
他点头,斜身靠坐桌子边上:“还有,张冀云说想要见见你。”
“可以,你给我安排个时间,看来,你还真缺不了我这个谈判专家了。”
他耍耍花枪:“这差事没人肯做我才派给你的。”
我笑道:“可见你人缘很差,人才流失严重。”
“陈硕,你小子别给我胡说八道。”他笑著踹我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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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盾倒守信,迅速传达和解信息,宙风转念也决定将其中一块地让渡。
“真他妈像割地求荣。”郑耀扬倚在皮座椅里笑骂。
“黑吃黑这种事情你应该很有经验哪?”我漫不经心地答。
“你说谁黑,啊?”他笑著将一本杂志向我飞掷过来,我抬手挡开,他加一句,“陈硕,你要是当老板绝对比我黑,你信不信?”
“信,怎麽不信!”毫不留情地让杂志从空中原路返回。
三天後,在“闻香咖啡厅”与张冀云碰面。他其实还是一副老样子,只不过那常常挂在嘴边的玩世不恭的笑意有所收敛。
“没胖没瘦,英俊无敌,你终於还是回来了,陈硕。”
我笑著坐下:“什麽意思?”
“也只有你的来去是老大最在意的。”张冀云慢慢将送上来的咖啡推到我面前。
“你的出走,他同样在意。”我看著对方的眼睛,“我知道你不是为了钱这麽单纯。”
他停了会儿:“亨通的香港区执行总裁是我姐夫。”
“商业卧底?”我跟他开玩笑。
“你真是火眼金睛哪!”他的玩劣本性再次发挥,还用力拍我的肩膀,“看来近期你一直在关注香港电影。”
“老实说,这麽多年,你对得起郑耀扬。”
“宙风那篓子不是我捅的。”
“不用多解释,事情过了就过了,商场上没有对错之分。”我往後靠了靠:“还有什麽事,说吧?”
他懒懒开口:“芳姐有句话让我要当面带给你。”
“秀芳?!她现在好麽?”
“还不错。她让我转告你,她──已经接受了事实,并且,祝福你。”张冀云说这话时笑里带点苦味,“知道麽?芳姐一直喜欢你,她同我说过:陈硕使人觉得安静,在他身边一站,似乎心就定了,就算他夺走你的一切,你也觉得无所谓。”
“她说的是我麽?”
“你个臭小子、江洋大盗,你哪儿让人静了?!我看你是让人窝火才对!怎麽人人都会迷上你。”他嚷嚷著摇头,突然又放低声音问道,“还有老大,他……和你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们这种障眼法跟摆八卦阵似的,我到现在都没看懂。”
“你以为我和郑耀扬是做戏?”
“而且演技真。气走芳姐,气走老头子,老大这个人什麽事都敢做,做了还敢承认,你陈硕跟他是一路人,要出演这类惊世骇俗的戏码也不稀奇。可什麽不好演,演这种暧昧……行啦行啦,我也算服了你们。”
既然他愿意这样想,我也不打算补充说明,我和郑耀扬之间的关系不需要外人来认可和评判,我们有自己的原则和尺度。
我起身告辞:“公司有事,先走了。还有,顺便告诉你一声,这戏,我和郑耀扬还打算演下去。”
“疯了啊,走火入魔?”他受不了地叫道。
我冲他邪气地一笑,扬长而去。跟郑耀扬相处久了,就会发现自身的情绪开始放纵。
那天傍晚,宙风收到传真件同意条件,双方都得到了缓冲的机会,郑耀扬兴致一来,就拉起我手臂:“喂,上回你带我去吃的湾仔那个……挺脏的,叫什麽来著?”他披上外套,示意我跟他走。
“上那儿吃去?”对他的心血来潮,我感到莫名其妙。
“我乐意怎麽了?”他瞪我,“你这人废话还挺多,到底走不走?”
我哼笑一声,跟上去。¤自由¤自在¤整理¤
“但愿今天的海货够新鲜,别像上回某人……”
他接得倒快:“放心,每样都会要你先试吃一遍。”
我立即伸手半抱住他的脖子,大步往前头走,经过走廊,两个路过的秘书看得目瞪口呆。
他嘿嘿笑:“喂,陈硕,注意形象你!”
“形象?什麽东西?”
大车一兜,进入人声鼎沸的路边摊区,郑耀扬这次的态度很积极,就座後主动跟夥记去点菜,用手指著菜系,熟门熟路的样子。慢慢,有很多人时不时回头研究挺拔的、著深色外套的郑耀扬,有时候,他的确给人以一种鹤立j群的视觉冲击。
虽还是蛤贝、虾蟹这些老花样,但气氛配上周围此起彼伏的划拳声,蚝油、葱姜熏得人鼻子直发痒,女店主的大嗓门却能盖过任何声音……我和郑耀扬对视了几秒锺,有了点入世的感觉。
“喝酒麽?”他突然问。
“这儿可没有白兰地和香槟。”
“你什麽意思啊你。”他知道我在损他也不理我,扬手叫服务员,人家也不理他,他只好站起来亲自走上前去吩咐,一会儿,就有青年送来一打啤酒。呵,今天还真转性了。
突然,啪一声!身後传来砸碎啤酒杯的巨响,我们惊了惊,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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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也没有想到,那砸瓶子的人是冲我们这桌来的。三五个混混样的人站在一个染黄毛的男人後头,黄毛目露凶光,手持尖利的瓶底直奔过来,口中蛮横地咒骂:“c,终於让老子给撞见啦,老大被堵得走投无路,我们做兄弟的变成过街老鼠,这口鸟气不出,老子不爽!”
豁地站起来,我和郑耀扬对视一眼,都知道对方是哪路人马了:齐虎!是那个被郑耀扬放逐的齐虎!这帮崽子到如今还不肯消停,当日放过他们一马,今天反倒添了笔恶债。
“别闹出人命啊,大佬,我们做生意不易……”泼辣的老板娘这时也不得不出场,非常狼狈焦急地劝阻。
黄毛粗鲁地推开她:“臭婆娘没你事,滚一边去,兄弟们,上!”
说是迟那时快,那破瓶迎面向郑耀扬扎过来,我本能地上前去挡,郑耀扬却快我一步一把将我推开数尺外,还抬起左手去拦那利器……全场发出一阵惊呼,大家全都吓傻了──
我眼睁睁看著那尖刃直c入郑耀扬的手臂,鲜血直喷出来,我的心猛地一紧。
郑耀扬咬了咬牙,直接给了对方腹部狠狠一脚,身後那帮人红了眼,赶上来助阵,他们都知道得罪郑耀扬横竖是闯大祸,反倒豁出去了,个个往死里拼,真是一场混战。身边又是人又是桌,拳脚不好施展,那帮土匪流氓可不跟你讲什麽规矩,我和郑耀扬一时也吃了不少亏,我连踢带打非常恼火,看著郑耀扬手上的伤,只想迅速结束这场恶战。
突然发现他们中有几个是练家子,下手凶狠得很,我摆平手头两个就直往郑耀扬那儿去,他注意到我,突然冲我大喊一声:“陈硕,小心!”
只感觉一股强烈的力道向我的後脑嗖嗖袭来,我意识到危险,转身去挡,但那张铁椅已经下来了,然後──我整个右脸遭到重击,实在吃不住,痛得往後踉跄了几步,眼前时明时暗地恍惚起来,我伸手抚住额头,触到一股温热。
我听见郑耀扬在身後怒吼:“你们他妈的王八蛋!”
他也掀起一张椅子不要命地与余下几人恶拼起来,那些人也都伤了,有些闪神,一时被他的气势镇住,他们也知道闹出人命,大家都麻烦,於是决定见好就收,纷纷往後撤退,那黄毛又突然看见我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也有些慌了,再看郑耀扬的杀人眼神,愤愤地带著人闪了。
郑耀扬一把将我从地上拉起来,把我的手架在他肩膀上,我从来没有听过他这样坚定沈重却略有颤抖的低喊:“陈硕,你不许给我趴下,挺住,听见吗!你他妈没这麽脆弱,陈硕!”
他用尽全力把我架到车上,一踩油门就往医院去了,他一路飞驰速度惊人,不知跑到几码,我的头靠在车座上,疼痛难忍,我低低地呻吟几下,快要失去意识,但我反复提醒自己:别让他失望,挺住,挺住!
我也没有想到一个街头混混可以把我整得这麽惨,真的是运气不好,还是身手差了,当我被推进手术室时,我完全陷入灰色世界,这灰暗那样熟悉,不久前我刚经历过一次,这一次却异常尖锐清醒。
等恢复意识时,我确认这次不是死亡,但比死亡更残酷,我的头被层层掩蔽,我的心在狂跳……手用力抓了抓床单,不安的预感阵阵包围过来。
谁的手?积蓄著强有力的热,源源不断地透过掌心给我注入能量──“郑耀扬……我怎麽了?”我的声音嘶哑而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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