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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宿敌和我同寝室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闪灵
阮轻暮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哦。谢谢。不过背单词这种事,别人可帮不了忙。”
秦渊沉默一下,还是开口:“也还是有技巧的,不同性质的单词在考试中的重要性不一样,比如介词=动词 gt;非专有名词……”
阮轻暮不说话,胳膊支在自己的膝盖上,歪头静静地看着他。
秦渊一抬头,脸色就有点僵:“不听算了。”
阮轻暮赶紧竖起大拇指:“没有没有,在听呢,你总结得超好。”
啧啧,还是那么面冷心热,就差把一副古道热肠全都掏出来,放在别人面前了。
秦渊的嘴唇张了张,正要说话,忽然,窗外猛地炸响了一声吼:“106的,里面在干什么!”
两个人猛地抬头,惊恐地看着窗户:什么情况,窗帘不是拉上了吗?
宿管大爷洪亮的嗓门中气十足,得意地窗棂上敲,“我看见窗户缝里有光亮了,小兔崽子,还能瞒过我的老眼?再不睡,我进去给你们砸了!”
“……”
两个人同时伸出手,飞快地往小台灯的按钮上按。
灯灭了,两只手摸在了一起。
不知道是谁的指尖微凉,又是谁的掌心温热。不知道是谁的骨节硌到了谁的手,又是谁先飞快地移开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来,两个人翻身睡下。
好半天,就听见秦渊的声音响起来:“问你件事。”
“嗯?”
“你为什么……会说我那里是蛇咬的?”
阮轻暮的身子微微一震。
许久之后,他声音散漫:“问这干吗?我说了,你也不会信的。”
秦渊静静道:“不说怎么知道我信不信?”
阮轻暮大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无声地笑了笑。
秦渊这家伙,疯了才会信呢。
这可是个唯物主义的世界,当他不知道吗,秦少侠的政治课考试,从来都是高分。
“也就是随口一说,形状有点像嘛。”他闭上了明亮的眼睛,“睡吧。”
秦渊没再说话,不知由来的焦躁浮上心间。
实在问不下去。
要是对阮轻暮说,他老是做同一个梦、梦里总是有个和他一样的声音在说着莫名其妙的话,阮轻暮该要笑死了吧?
可是那个梦,真的太真实了。
每次的起因都一样,可后续却慢慢地、一点点缓慢推进着,就好像吝啬的连续剧,每周只肯放出一集,结尾还都留下个钩子,叫他心里急躁又困惑。
而且,虽然声音一模一样,可是总看不清那个少年的脸。
……散发着枯草味道的山洞里,外面逐渐有山间的光线映照进来。
他身上的热度终于退去了点,晕乎乎地坐起来,碰了碰胸前,那处被毒蛇咬到的地方已经不麻痒了。
回想起昨晚那种被人吮吸蛇毒的触感,他怔忪在了当场。
……身边没有人,旁边的干草褥凌乱着,昨晚的那个少年已经走了。
就算是在梦境里,好像也能清晰感觉得,自己的心里有那么一丝难言的怅然。
好半晌,想要扶着山洞石壁站起来,眼前却忽然一暗。
有颀长清瘦的身影立在了山洞前,遮住了外面清晨的微弱天光。
“哎哟,醒啦?”那人背对着光线,面容依旧看不清,只听得他口气戏谑,“啧啧,真是命大。”
然后,他就在梦里沉声问:“是你救了我?”
“呵,当然不是。”那少年弯腰进了山洞,语气讥讽,“必定是山野怪觉得你秦少侠不该死,又或者是林中的雌兽爱慕你长得英俊,化成人形,出手把你救啦。”
他好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沙哑着嗓子问:“为什么不杀我?你明知道等我好了,还是一样要杀你的。”
那少年嗤笑一声,远远的,劈手把一团东西扔了过来:“先活下去再说吧!”
他默默捡起那团黑乎乎的东西。
一束草药。
正是山间容易寻到的那些,虽然不算蛇毒良药,但是起码也能消肿怯毒、清热去淤。
“我欠你一条命,记下了。”他抬起头,固执地看向那黑黝黝的身影,“可你屠戮了那么多无辜良善,我不能视而不见。”
那个少年忽然冷笑数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悠然的身影倏忽一闪,纵身去了,清亮的声音遥遥飘荡,回响在无人山野间:“秦少侠,你可要说话算数。我等你来继续追杀、不死不休呀!”
……
第29章 新账旧账一起算
这天上午的最后一节课, 又是体育。
阮轻暮硬着头皮, 带着白竞几个人,跑到了体育器材室。
“多领几个篮球, 老师。”白竞抢着对发放处的老师说。
器材室的老师“哦”了一声, 抬起眼皮:“几个?”
“十个吧!”
老师差点翻个白眼:“篮球, 群体运动!要那么多干什么,别的班级不要了?”
阮轻暮对着老师点点头:“就按平时的搭配来吧。”
白竞急了, 悄悄拉了一下他:“刘钧他们人手一个的, 不多领的话,我们就玩不到了。”
阮轻暮淡淡嗤笑一声, 伸手接过老师递过来的签字本,龙飞凤舞地签了名字:“走吧。”
黄亚几个赶紧跑过来,有人拿装篮球的网兜,有人接过羽毛球拍,方离吃力地抱着几捆手握跳绳,跟在大家后面。
阮轻暮背着手, 优哉游哉地走在前面,偶然一扭头, 看见方离跌跌拌拌的模样,叹了口气,伸出手:“分我一半。”
黄亚赶紧抢上来, 拿了几个走:“哎呀, 阮哥你今天刚扔拐杖, 别累着, 我们来!”
八月中旬开学,转眼已经一个月了,阮轻暮那张“注意一个月内不做剧烈运动”的医嘱也正式作了废。
最近穆婉丽带着他,抽空又去医院复查了一次,结论是康复极佳,预后良好。
任凭他磨破了嘴皮子,也没捞到任何医嘱叫他休息。
在香樟树下舒坦躺着乘凉的日子,终于一去不复返了,今天是他这个新体委真正走马上任的第一天,光是点名就把他烦了个半死。
不仅要来领器材,上完课了还得亲手来还,等还完了再去食堂,还有什么好菜能剩下?
算了,就算有好菜,他也买不起。……
操场上,除了上体育课的高二学生,还有一大堆新生。
高一的学生刚入学,正在军训的最后一两天,乌央乌央地站在操场上,穿着统一的迷服,有的在走正步,有的在休息。
阮轻暮他们回到班级里的时候,正好有高一新生的女生队列踏着正步路过,一个个小脸晒得红扑扑的。
黄亚悄悄看了一眼,冲着白竞挤挤眼:“百晓生,你的高1班花候选人要搞起来了,抓紧,我要投票!”
“我喜欢那个扎马尾的,最后面那个高高的。”
“我觉得还是刚刚那个班的好看……”
正在小声地兴奋嘀咕,忽然一个篮球就砸到了他们中间,阮轻暮冷着脸:“闭嘴,来领器材。”
“哦哦哦,新体委发威了!”男生们起哄,在一边等着的女生们也都跑了过来。
“体委,我们要乒乓球拍。”





前世宿敌和我同寝室 第35节
“我要跳绳,谢谢。” 几个女生围着阮轻暮,叽叽喳喳地叫。
“你疯啦,这么热的天,跳什么绳?”
要跳绳的女生苦着脸:“迟早要考试的啊,我现在不练,到时候考不过。好烦。”
“也是啊,篮球还要考三步上篮呢,我们不练也不行,体委,给我们一个篮球吧。”
阮轻暮被吵得一阵耳朵轰鸣,赶紧拿起一个篮球,伸手扔给了她们。
“体委,我们也要。”几个男生不好意思和女生挤,远远在边上扬起手。
阮轻暮又拿起一个,往他们那边一扔。
篮球划了个低低的弧度,就要落在那边男生手中时,忽然,半空中跃起一个人,伸手截住了它。
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刘钧。
阮轻暮眼角余光扫去,慢慢直起了腰。
刘钧和几个男生阴着脸,眼光不善地看了看那几个男生,又冷笑着看了看阮轻暮。
阮轻暮眯着眼睛,手里重新拿了个篮球,掂了惦。
忽然地,他手臂高高扬起,向白竞那边做了一个抛扔的动作。
刘钧和李智勇正盯着呢,见他出手,不约而同地同时起跳,想要拦截,可是没想到阮轻暮完全就是一个假动作,刚刚伸出手臂,又飞快了回来。
两个人狼狈地跳起又落下,尴尬地扑了个空。
旁边看着的9班学生忍不住,好几个女生都“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阮轻暮慢悠悠地拿着球,在地上拍了几下,淡淡地看着对面的几个男生,嘴角讥讽地一歪。
“卧槽!”李智勇骂了一声,就想过来,阮轻暮远远地一伸手,直接就指住了他。
“器材不够,五个人一个篮球。”他淡淡开口,“你们才四个人,今天我给你们个面子,分一个球。再多没有了。”
刘钧带着几个男生围了过来。
那个会画画的王立也在里面,斜着眼:“谁规定的五个人才能领一个?”
他平时也是跟刘钧混的,这次阮轻暮画了黑板报大出风头,他心里正酸着呢。
阮轻暮微笑:“我规定的。因为有个人很认真地对我说,说我既然竞争当这个鸟体委,就得负起责任来。”
他叹了口气:“我虽然不爱听人教训,可是也觉得他说的对,所以还是决定听一下。”
他眉目致,人又长得极白,这样笑着,比平时懒洋洋不苟言笑的样子不知道好看了多少,有不少从旁边路过的军训女生们都偷偷望了过来。
李智勇立刻叫了起来:“哎哟,新班委好大威风啊!你的规定,我们不服怎么办?”
脸色阴沉的刘钧一直没说话,只是冷着脸站在边上,死死盯着阮轻暮。
旁边的白竞紧张起来,悄悄地往后就退,阮轻暮一抬眼,和颜悦色地看着他:“你给我站住,再去叫老师,我连你一起打。”
白竞尴尬地停住了。
他们新体委怎么这样?昨天还在一起吃食堂,他还拿赌注帖的抽成请阮哥吃烤肠呢,现在翻脸就像翻书一样,嘤嘤!
阮轻暮身后,方离紧张兮兮地握紧了拳头,悄悄退出了人群,拔腿就往操场另一边跑。
阮轻暮抱着篮球,看了看一言不发的刘钧一眼。
没听到刘钧挑衅,他满意地转向李智勇,神色轻慢:“不服怎么办?那还能怎么办啊?”
他勾了勾手指:“来打一场。你打赢了,从今以后别说一个篮球,要十个,我跪着也帮你借来。”
拄拐杖装瘸子一个月,整个人都快生锈了,这几个傻逼苍蝇一样老是嗡嗡的,有种彻底拍死他们的欲望。
李智勇:“……”
虽然想来杀一杀这个人的威风,给体育课添点堵,可他也没做好这就开打受处分的准备啊!
“谁他妈的和你打架,你这种垃圾不怕处分,我还犯不着陪你倒霉呢!”
阮轻暮忽然笑了,雪白的牙齿露出来:“对啊。我不怕处分,你怕,那就滚远点嘛。”
他这一笑,亮白牙齿配着白皙肌肤,在阳光下亮得几近耀眼。
不知道怎么,离他最近的李智勇却莫名心里一寒,不由自主地,真的就往后退了一步。
……
操场另一边,傅松华飞身跃起,接住了对面秦渊狠狠扣过来的羽毛球,忽然,耳边就响起了一声轻叫,带着微颤:“对不起……能不能帮个忙?”
傅松华拍子一歪,漏掉了迎面而来的又一次扣杀。
他一扭头,诧异地望着气喘吁吁的方离:“怎么了?”
上次的跨班斗殴只闹了个风起青萍之末,就被扑灭了。两个班的体育老师极有默契恶,为了防患于未然,从此以后再上这堂体育课,就严格地进行了大隔离。
一个班拉到操场东边,一个班拉到了最西边,以操场中央白线为三八线,严令不准乱蹿。
方离喘着气,鼓足勇气用手指了指9班那边:“那个、好像又要打架,能不能……”
上次是因为傅松华他们正好在,架才没打起来,真要是阮轻暮一个对上刘钧几个,怎么可能不吃亏啊?
傅松华大吃一惊:“卧槽又打起来了?阮轻暮吗?”
方离还没来得及回答,眼前一花,一个男生的身影已经健步如飞,向着操场另一边疾步而去。
傅松华一把拉起方离跟着追,嘴里大叫:“哎哎,班长别跑那么快,等等我!……”
操场这边,9班的不少人都屏住呼吸,胆战心惊地看着被刘钧几个人围在中间的阮轻暮。
李智勇脸色涨红,正要再上前,身边的刘钧已经抓住了他。
刘钧转过身,靠近了阮轻暮,紧盯着他,声音阴沉:“姓阮的,别嚣张。在学校里我不动你,出了校门,你可小心点。”
他个子比阮轻暮要高,一脸的青春痘靠近了,在眼前的冲击力极大。
阮轻暮一双桃花眼眯着,看了他一眼,忽然扭过头,摆了摆手:“你离我远点,换李智勇来,他的脸没你这么恶心。”
“噗——”好几个女生都笑出了声。
唐田田没有笑,她看着刘钧铁青的脸,心里怦怦跳。
果然,刘钧再也受不了这挑衅,猛地抡起了拳头,唐田田一直紧张地注意着,慌忙冲了上去,抓住了他的手。
“不要打架,不要动手!……”
刘钧猛地把胳膊一抡,唐田田瘦弱的身体就被他甩开了,往后踉跄几步,一个不稳,摔坐到地上。
举起手,手心被微微蹭破了点皮,渗出了点血丝。
阮轻暮一直漫不经心的表情终于变了,他快步上前,扶起了唐田田:“你怎么样?”
唐田田忍着掌心的疼,摇摇头:“没事没事,破了点皮……”
阮轻暮站起身,定定地看着刘钧,忽然手一伸,周围人的人只觉得眼睛一花,再定睛,阮轻暮已经狠狠攥住了刘钧的手腕。
“我一直都太给你脸了是吗?”他脸上没了笑,一双桃花眼里只剩下幽深寒光,一动不动地握着刘钧的手腕。
刘钧用力一挣,没挣动,脸色变了。他咬紧牙,手臂暗暗使劲,猛地往后一拉。
阮轻暮脸色森冷,死死地拉着刘钧的手腕,硬是没叫他能动上分毫。
两个人身子都没大动,可是这短短片刻,手臂上的较量全都落在了旁边人的眼里。
刘钧额头的青筋在跳,阮轻暮露在外面的小臂上肌肉隆起,在众目睽睽下,他一点点地,把刘钧颤抖的手臂扳向后面,眼里戾气一闪。
“校外是吧?”他轻描淡写地说,“我本来还没想好要不要找你麻烦的,既然你活得不耐烦,来,现在约个日子。”
刘钧只觉得手腕上剧痛,被阮轻暮死死抓住的地方就像快被扳断了一样,他猛地伸出另一只手,扬手就想打:“我草你……”
阮轻暮肩膀一闪,就躲开了他的袭击。
他闪电般伸出另一只手,动作鬼魅一样,掐上了对面刘钧的脖子,骤然往后一推!
刘钧被他推得连连后退,根本控制不住脚步,一直退到后面几米远的篮球架上,发出了“咣当”一声巨响。
阮轻暮清瘦洁白的手腕就像是一只小号的铁钳,竟然片刻都没离开刘钧的脖子,用力狠狠一扼。
“不约校外也行,今天新账旧账一起算。”
“啊!”旁边的人一阵惊呼,纷纷惊恐地向后散开了几步。
刘钧骤然被掐住了脖子,发疯了一样使劲拳打脚踢,可是清清瘦瘦的阮轻暮不知怎么,三两下左闪右躲,刘钧那些拳打脚踢几乎没有一下落到他身上。
再看刘钧的脸,已经憋得血红一片。
旁边的白竞几个人都吓傻了,好半天,才互相看了一眼,咬着牙冲了上去。
白竞他们抱着阮轻暮,李智勇他们去救刘钧,男生们乱糟糟地叫:“冷静点冷静点,别打架……”
“哎呀,一个篮球,我们不玩了,给你们给你们!”
一片纷乱中,阮轻暮定定地站着,手指依旧死死卡住了刘钧的脖颈,唇角的冷笑越来越大。
在几个男生的拉扯中,他纹丝不动,甚至更逼近了刘钧一点,声音又阴又轻:“对了,你不是到处在背后对人说,我爸是杀人犯吗?那你猜我敢不敢杀你啊?”
刘钧本来在暴怒中,可是听着这句话,看着阮轻暮那幽冷的眼神,身上一冷,力气就像是忽然消失了。
“阮轻暮!”一声低沉又急促的声音蓦然响起,在嘈杂的人群里格外清晰。
紧接着,一只手臂就紧紧搭上了阮轻暮的肩膀,带着大力。
阮轻暮慢慢扭头,看着面前高大英俊的少年,又看了看自己被抓住的肩膀。
秦渊额头冒着细汗,只看了两眼翻白的刘钧一眼,眉头就是轻轻一跳。
他的手缓缓用力,声音极沉:“放开,别冲动。”
阮轻暮眼里那抹藏在深处的戾气终于慢慢散了。
他看着秦渊,笑得人畜无害:“好啊。”
他一直掐着刘钧脖子的手终于松开了,旁边的男生们呆呆地看着被围在中心的两个人,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安静。
阮轻暮的手臂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刘钧抓出了几道伤,而刘钧在一边捂着喉咙剧烈地咳嗽,脖子上、手腕上,赫然都有几道乌青的手印!
那是阮轻暮用手硬生生掐出来的?
还有,刚刚的嘈杂中,他是不是说,他爸爸是杀人犯?……




前世宿敌和我同寝室 第36节
第30章 不用解释,我信你
操场边的香樟树下, 几个男生沉默地坐着。
方离小跑着过来,手里拿着刚从校医室领来的碘伏药水, 犹豫地看着阮轻暮:“唐田田叫我带给你的。你的胳膊……我帮你?”
傅松华坐在地上, 一把把药水抢过来, 毫不客气, 劈手扔给了阮轻暮:“他没长着手吗,要你伺候?”
阮轻暮随手接过药水,不满地看着方离:“你傻了吗?谁让你叫这个傻大个来的。”
方离的脸涨红了,瑟缩地闭上了嘴巴。
傅松华一下子跳起来:“喂,你有点良心,方离还不是怕你被打死!”
阮轻暮淡淡嗤笑一声:“哦, 你们再晚来一步, 有人就要被打死了是不假。”
“是啊是啊, 你牛逼。”傅松华叫, “我就知道,你不打死别人就算是好的。”
他不满地嘀咕着:“要不是我们班长二话不说往这边跑, 你以为我想理你?”
阮轻暮目光微斜, 看向了身边的人。
秦渊从方才起, 一直默默地坐着,异常安静。他垂下头, 从阮轻暮手里拿过那瓶碘伏,伸手拧开了。
瓶盖里附带了小棉签, 他取出来, 蘸了点药水, 平静地看向阮轻暮。
“胳膊。”
阮轻暮看了他一眼,伸出了那只被抓伤的手臂。
黄棕色的药水轻缓地涂了上来,秦渊低着眉眼,动作仔细,神色清冷。
秦渊头也不抬,对着身边的傅松华说:“帮我们去食堂占个位子,再打点饭,谢谢。”
傅松华“哦”了一声,利索地跳起来,熟门熟路地搂过方离:“走走,我们一起。”
两个人走远了,风中还传来傅松华吓唬人的声音:“下次这家伙的事,你别管,听见没?我给你说,你站在那儿,小心溅一身血!”
阮轻暮听着那隐约的声音,咧开嘴,笑了笑。
胳膊忽然微微一疼。
秦渊手里的棉签停在了他的伤口上,瞳仁幽深:“他的话好笑吗?”
阮轻暮伸手接过他的棉签,随意地在胳膊上乱涂了几下,随手扔了。
“好笑啊。”他笑眯眯地看着秦渊,“特别是溅人一身血这句。”
秦渊脸色微变:“你正经点!”
阮轻暮忽然哈哈笑起来,神色得意:“哎,我说我敢杀人这句话,是不是特有威慑力?你看傅松华都快吓死了。”
秦渊冷冷地看着他:“武侠片和黑帮片看多了,是不是就会像你这样,喜欢说中二台词?”
阮轻暮笑得更加肆意,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带了点奇怪的邪气:“那你怕不怕?”
秦渊忍无可忍,忽然甩开了他的胳膊:“幼稚!”
阮轻暮静了一会儿,才说:“我说真的,这些天,我都在想,像刘钧这样的人,要是在电视剧和武侠小说里,早就该被行侠仗义的主角一剑给杀了。”
“所以那是电视和小说。”
“这样的人,你说他是孩子吧,他们又恶毒得厉害。你说他们也没做什么大不了的事吧,可是他们真能逼死人的。”
阮轻暮淡淡笑了笑:“在他们眼里,欺负点人,显摆一下牛逼,那都是好正常的事。整整一年,他们逼我和方离帮他们捡球、帮他们打水打饭,敢反抗的话,随便就能轻飘飘地打你的脸,就能逼你到厕所里、威胁要你好看。倒也不会把人打伤了,他们也不至于——可是被堵在厕所里恐吓,被逼着求饶,也是很羞辱、很可怕的事,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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