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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宿敌和我同寝室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闪灵
阮轻暮一双晶莹透亮的眸子中,也有同样的焰火升腾明灭。
眼前的情境只是寻常,可也似曾相识,悠远又穿越时光。
和上辈子一起暂时停下争斗、携手同游的那次元宵灯会何其相像。
古往今来,周遭的一切都变了模样,可是这个人、这个人眼中映出的花灯、反射的焰火,都一样漂亮。
他定定地看着秦渊,笑容灿烂又张扬:“秦少侠,祝你年年岁岁有今朝啊。”
第80章 不是杀人犯
元旦过去, 日了过得飞快, 一个多月转眼即逝。
高二放寒假比去年晚了些, 期末考试结束后并没有立刻放掉, 又接着在学校上了七八天的课, 等各科成绩和总排名完全出来,才最终放了假。
从上午开始, 学生们拖着小行李箱开始陆续离校,校门口的街道不远处, 严叔稳稳地启动了车,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后座上的秦渊,又仔细看了看他身边的阮轻暮。
他忽然一睁眼,恍然大悟:“哎,这位小同学是不是开学时腿脚不方便的那个?”
阮轻暮瞥了一眼秦渊:“啊,叔叔认识我?”
这位司机同志怎么知道他腿脚不便的?
“我就说呢,我这眼神错不了。”严叔高兴地说,“开学那天, 我们少爷在门口看见你打不到车, 特意叫我回头去捎上你呢。可惜我开回去,你已经不见了。”
阮轻暮一怔, 扬起眉, 定定地看向秦渊:“第一天?”
那天见面,不是还在走廊上打架来着?
秦渊轻轻咳嗽一声:“大太阳底下,看你可怜。”
阮轻暮斜睨着他,低声笑:“嗯, 秦少侠一向古道热肠。”
秦渊垂下眼,俊朗侧脸上淡淡的:“看到谁,都会捎带一下。”
前面,严叔没听见他们低声对话,热情地大声补充:“我们少爷的车从来不带人的,这位同学你是第一个!”
秦渊:“……”
汽车在阮轻暮家的小巷口停下,阮轻暮拎着行李箱下了车,冲着车厢挥挥手:“谢谢严叔。”
秦渊跳下车,从后备箱里拿了个大袋子出来:“我请严叔帮着买的,你帮我给小桩。”
阮轻暮打开看看,里面全都是各种各种的高档零食,他点点头:“好,帮他谢谢你啦。”
天气已是深冬,车里空调暖意融融,出了车,外面已经是寒风萧瑟,巷子口风大,阮轻暮胸前外套敞着,被风一吹,领子翻卷起来。
秦渊没立刻回车上,伸手帮他把衣领掩好,扣上了脖颈处的扣子:“所有的作业做好后,记得都拍照发我,我给你先过一遍。”
阮轻暮神情有点微微的得意:“嗯啊,寒假加点油,争取开学摸底考冲进前一百。”
这次的摸底考他的名次直升到全年级180名,比起期中考试整整前进了一百多,老简高兴地快疯了,给他妈打电话足足夸了他二十分钟。
秦渊看着他,眼神中有遮掩不住的骄傲。
“下学期领航班见。”
秦渊的成绩太好,自学能力也太强,在竞赛班和领航班没有什么差别,可是阮轻暮的数理化已经能赶上领航班进度,两个人偷偷一商量,决定下学期一起申请调班,下午的选修课都去领航班。
阮轻暮看了看在一边等着的汽车,终于依依不舍的说:“好。那你到了那边,也拍照给我看。”
今年春节早,学校放假又晚,这刚刚寒假开始,距离春节就只剩下了十来天。
秦渊平时独身居住,现在到了寒假,他爸爸当然不能再叫他一个人留在这儿,早早就和他说好过去合家团聚。
小妹妹毕竟刚出生几个月,秦渊尚且没去看望过,于情于理,都该去看看。
阮轻暮拖着小行李箱,慢悠悠往家里走,没走几步又回过头,果然见那辆车还停在巷口,远远地,车窗里秦渊安静地坐着,见他回头,隐隐挥手。
阮轻暮心里又甜又怅然,也冲他摆了摆手,那车才缓缓开走了。
一月底的天,虽然没有恼人的雨雪,可院门口的几棵老树都已经落光了叶子,光秃秃的没有青翠的颜色。
隔壁的小卖部里,老李头正躺在一个大躺椅上,和老板唠嗑,看见阮轻暮进来,冲他招了招手:“来,帮我带块巧克力进去给小桩。”
阮轻暮也不客气,接过他从货架上拿的巧克力,“啧”了一声:“谢了啊。”
老李嘟囔着:“就是看他小孩子家的,可怜。”
卖部老板摇摇头:“小哑巴现在不可怜啦,我瞧老天也算开眼了,补偿他呢。”





前世宿敌和我同寝室 第99节
阮轻暮一只手提着秦渊拿来的零食大礼包,一只手拿着巧克力走进门。小哑巴正趴在小课桌上做作业,一看他进来,噌地就跳下了地,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无声地摇了几下。
小孩子无条件的信任和依赖,叫阮轻暮整个心都柔软起来。他笑吟吟弯下腰,先把巧克力递给他,又指了指外面的小卖部,比划了一下。
小哑巴立刻就懂了,“噔噔”几步跑到门口,冲着老李头鞠了一躬,转身又跑回来。
“哎,小桩现在这么明事理了啊?”阮轻暮有点惊讶。
每星期回来,这小家伙眼见着状态越来越好,原先蜡黄的小脸白净了许多,隐约透出点这个年龄孩子该有的红润来。后脑勺那块被砖头拍伤的地方也痊愈了,秃的那块头发全长了出来。
穆婉丽从里面的按摩房里出来,眉开眼笑:“那当然,专业的学校就是不一样。第一次送小桩去上学,老师和我们聊了半天。一再说他们教了无数特殊儿童的,有经验,请我们家长放心——果然吧,这才上了两三个月,小桩懂事太多了!”
阮轻暮笑了笑,摸了摸小哑巴的头:“我们小桩可不笨,只要有人教,肯定学得快。”
阮轻暮定定看着她,半晌轻声叫了一声:“妈,你好傻。”
穆婉丽笑了笑,眼泪流了下来。
她发了一会儿呆,忽然又粗鲁地一挺胸膛:“老娘值了!多少女人被男人骗财骗心,一辈子也遇不上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呢,我遇上一个愿意为我死的,这辈子活得也不冤枉。”
阮轻暮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把穆婉丽的肩膀搂过来,拍了拍:“妈,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穆婉丽瞪了他一眼。
阮轻暮温柔地一笑,目光分外清朗:“我爸只是杀了人,他不是杀人犯。”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我爸超级牛逼,真的。也就是他死得早,不然我得在饭桌上端着酒杯,对他说一声‘爸你贼棒’!”
第81章 分别
高铁南站, 临近春节, 出行的人熙熙攘攘, 秦渊身后跟着严叔, 两个人上了车。
火车安静地启动, 向着远处飞驰,秦渊默默坐在座位上, 看着外面的风景渐渐从城市变为郊区,再变为原野。
轨道的尽头, 那个更加繁华的城市里,有他名义上的家。
一个已经三个月没见过面的父亲,一个礼貌疏离的后妈。
还有一个冰雪可爱的妹妹,一个刚刚出生没几个月的小婴儿。
他把目光从窗外回来,随手拍了一张窗外的照片。远处的冬日天空悠远碧蓝,近处的田野枯黄一片。
qq群和微信里,一片热闹。
刚放寒假的第一天,没人急着赶作业, 都在闲聊。有人在推荐刚开始看的电视剧, 有人在激情争论最新的选秀节目里谁该c位出道,也有人在痛哭流涕因为成绩单被爸妈揍到屁股开花。
他一点也不想细看, 直接点开那个粉色桃花枝的头像, 发了照片过去:“我在车上,风景很好,人很无聊。”
很快,那边回复了, 口气有点得意似的:“等你回来,我和你说我爸的事啊,我刚刚知道的,他好厉害。”
“现在就说吧,我想听。”
“不行,说起来话太长啦!你回来,我到你家慢慢说。”
秦渊看着那行字,目光渐渐温柔起来:“那我现在就想回头了。怎么办?”
阮轻暮瞪着手机,抓耳挠腮。
啊啊啊啊,明明上午才分开,现在就忽然又很想见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啊?
想问问他刚刚没做出来的那道物理题,想跟他说家里发生的一连串高兴事,更想和他聊聊刚听到的陈年旧事,和他说一说,他那个没见到他出生就死了的老爸。
……
穆婉丽推门进来,给他的小桌上放了一小盘切好的苹果块:“对了,你那个没妈的可怜同学呢?这大过节的,他爸总该回家了吧。”
阮轻暮拿牙签戳了一块苹果,咔嚓一口:“别提了,他后妈在外地生了二胎,他爸叫他过去看妹妹呢。我怕他后妈欺负他!”
穆婉丽长长叹了口气:“这孩子命可真苦,和你有的一比呢。要不,回来以后,他要是没地儿吃饭,你叫他来咱们家搭个伙?”
阮轻暮一愣:“啊?不用了吧?”
秦渊哪里是没地方吃饭啊,他一个人每顿饭起码四菜一汤,都是吃不完就倒好吗?
再说了,来家里多不方便,他想去秦渊那里,还一直惦记着去秦渊家的健身房打沙袋呢。
穆婉丽嗔怪地说:“你这孩子怎么不懂事啊?你不是说,你的成绩都靠他帮你补习的吗?我都没谢过他呢,来吃顿饭怎么了,一个没娘的孩子!”
母子俩正聊着,阮轻暮手边的微信又闪了闪。
“我到了。”对面的人发来了一张新照片,是火车到站时人流如织的月台,“我爸在出口等我,稍后再联系你。”
阮轻暮心里终于高兴了点儿:“好,你快去吧!”
他那个垃圾老爸总算没有丧尽天良,也知道起码来接一下许久没见的儿子了吗?
阮轻暮依依不舍地按熄了手机,怅怅地想了想,忽然说:“妈,那他来的时候,你给他做锅贴。他上次吃了我带去的,馋的牙都掉了呢。”
穆婉丽眉开眼笑:“你叫他来,我给他做一平底锅!”
……
秦渊刚下到地下停车场,他爸的车就已经停在说好的出口处了。
粗犷的奔驰越野系amg,以前没在家里的车库见过,看上去是他爸在y市的新座骑。
用料高端,后保险杠尤其厚实,看上去就比一般的豪车更有安全感。
好像从小时候那件事后,家里的车就一直是这个风格了,秦渊不想往这方面想,可又不由自主地会联想起来。
秦祝枫坐在后排,急切地帮儿子开了车门:“来来,外面冷吧?”
秦渊上了车:“不冷,车厢和车站里都有暖气,出了闸口就下停车场了。”
秦祝枫年纪不过四十多岁,长相和秦渊酷似,有着一张极英俊成熟的脸,放在财经杂志上也是秒杀众生的风度翩翩。
他看着秦渊坐定,赶紧帮他拉开保险带,亲手帮儿子扣好,又从旁边的车载保温箱里拿出一个罐子,殷切地打开盖子,递给了秦渊。
“先填点肚子,马上回家再吃大餐。”他殷切地说,“你魏阿姨张罗的鸡丝鲍鱼粥,知道你要来,一大早就让佣人熬上了,我临来的时候刚出锅。”
秦渊拿着勺子,慢慢地舀起一勺放进嘴巴里,看着他爸那期待的眼神,点点头:“嗯,阿姨心了,很好吃。”
食材都是极好的,小火慢炖,滋味的确好。
秦祝枫显然松了口气,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好吃就好,多吃点!学习这么辛苦,营养一定要跟上。”
秦渊已经把最新的期末成绩单发他了,一如既往地骄人,他这个当父亲的,几乎完全没为他操心过。
家居器件、床褥床品,都是崭新的,摆放铺陈讲究细致,不知道是女主人交代得细致,还是佣人做事用心。
他关上房门,脱下了衣服,换上了舒服的居家服,坐在了床边。
半晌后,他仰面躺在了身后的大床上,怔怔地望着空旷而豪华的卧室。
忽然地,他抓起了手机,点开了微信。
阮轻暮的微信已经有了好几条:“小妹妹好玩吗?快点发照片给我看看。”
“晚饭吃了啥?给你看我妈晚上做的菜——”
下面呼啦啦放了五六张家常菜的照片,看着色泽诱人,搭配心。
又过了半小时,大概是吃完了饭,又在那里一个人发话:“我妈说,叫你有空来吃饭,谢谢你帮我补课。啧,她以为你是个没人疼的小可怜儿,说要做锅贴饺给你吃呢。”
又过了几分钟,终于蔫巴巴地来了一条:“那我先做作业了哦,你看到的时候回我。”
他默然地反复看了好几遍,没有回复,却退了出来,找到了另一个人的微信号,发了一条过去。
“龚医生,上次你叫我做的心理测试,有问题吗?”
第82章 你可以穿我的
龚思年不知道在做什么, 过了一会儿, 才回了话:“你最近的心理状态很不错, 在真正的社交和友情构建上, 都卓有成效。”
“可我今天忽然很难过。我努力控制了, 可是似乎有一点失效。”
龚思年沉吟着:“生活中遭遇忽然的情绪问题,这很正常, 你可以尝试向关系亲密的人诉说,不用什么都自己扛着, 更不用总想着自我调适。”
秦渊犹豫了一会儿:“我做不到。”
“习惯了不诉说,所以长久之后,就再也不会诉说了,是吗?”龚思年问。
秦渊沉寂了一会儿,才慢慢地打着字:“也不完全是。可能是……关系亲密的人原本就不多,所以我舍不得。”
龚思年发了个聆听的表情:“舍不得什么?”
“舍不得叫他陪着我一起难过。”
龚思年盯着那个“他”字,若有所思:“一段关系之所以亲密,就在于它不仅仅能分享快乐, 更能真正承载彼此的痛苦。不是吗?”
秦渊静静看了一会儿, 才回复道:“谢谢龚医生,我会试试看。对了, 先拜个早年, 祝您新春快乐。”
龚思年回复了一个微笑:“你也一样,要快乐啊。”
……刚刚放下手机,身后的人就一把搂住了他劲瘦的腰,用力往后一带, 紧紧地贴在了身后火热的躯体上。
“有你这样的吗?亲到一半就去干别的。”厉原嗓子哑哑的,大狗一样用头在他背后蹭着,“那些青春期的小屁孩,你管了这个还管那个?”
龚思年被他一头硬头发茬子扎在背上,又痒又麻,忍不住轻哼了一声:“不管怎么办啊,都是学生。有几个孩子吧,我瞧着都能看出来苗头了,真替他们发愁。”
厉原哼了一声:“我们这种人,谁不都是这样过来的,现在宽容度比我们那时候还大多了呢。”
“看到了,能开导就开导一下。”龚思年轻声说,“我是医生啊。”
厉原没说话,好半天才难过地吻了他的后脖颈一下。
“阿年,你会不会……”他小心翼翼地说,“做不了大医院的医生了,其实还是挺放不下的?”
龚思年轻轻笑了,微侧过头,枕在身后厉原的肚皮上:“厉原,我挺喜欢一部电影的,叫《流氓医生》,你有空看看。”
“说什么的呀?”厉原的手指在他头发间随意地揉着。
冬天外面黑得早,两个人刚吃完晚饭,今晚厉原的乐队没排演出,难得这么早就腻在一块儿。
“香港九十年代的老片子了。”龚思年悠悠地说,“说有个天才医生叫刘文,看不惯医疗系统腐败,不愿意同流合污,就离开了大医院。在平民红灯区里开了个小诊所行医,替很多楼凤们治花柳病。”
厉原鼻子好像有点塞,在他上方嘟囔着:“那……那个刘文后来呢?”
“没什么后来啊,电影就结束了嘛。”龚思年懒洋洋道。




前世宿敌和我同寝室 第100节
电影里,郁郁又帅气的男主角坐在灯下,在悠扬的留声机乐曲中切着药材,想着死去的恋人时,忽然间泪流满面。
到底那位天才医生有没有意难平,他也不知道。
但是又怎么样?
在穷人区里给妓女治花柳病,还是在聚光灯下做细的脑科手术,又或者是在小学校里操心小毛孩子们的心理疾病,都是在治病救人,又哪有高低贵贱呢。
厉原轻轻叹口气:“你这下班时间还得管那些小毛孩的心理疏导,怎么就不管管身边的人?”
他抓住龚思年的手,往某处一按:“我不管,我这里也需要疏导。”
龚思年的手指被牵到一个火烫的东西上,身子一僵。
“疏导个屁。”他咬牙切齿地爆着粗口,“再耍流氓我把你那儿堵上!”
厉原在他背后嘿嘿地笑,忽然用力在他背上啃了一下:“拿什么堵啊?来嘛,让我见识一下。”
龚思年惊喘了一声,被他啃了一口的地方隐隐作痛:“厉原你是属狗的吗?!”
厉原不理他,只不依不饶地说荤话:“你嘴巴又不大,怕是堵不上,待会儿得溢出来……”
龚思年浑身都软了,用力往前一挣,嘴里骂:“不要脸,一天几次还有个鬼的存货。”
厉原得意地笑着,英俊的脸上带着邪气:“你老公我一夜七次郎。”
“要点脸吧,懂点医学常识。”龚思年怒极反笑,“一夜七次,那是病,得治!”
厉原顺势扑过来,就往沙发上蛮横地按:“你就是我的病根子,这病一辈子治不了。”
还没说完,龚思年反手一把掐住了他胳膊上的麻筋,用力一挫:“给我滚,一天最多做两次,再多就给你切了!”
厉原哀叫一声,胳膊酸麻得立刻没了力气,他也不恼,软绵绵地一瘫,就势压在了龚思年身上,双臂耷拉着:“医生谋杀亲夫啦!”
龚思年被他沉沉压倒在沙发上,半天挣脱不得,恨恨地骂:“死沉死沉的,猪一样。”
“胡说。你老公我八块腹肌搭配人鱼线,就算沉,那也是一身腱子肉,和猪哪有半分关系。”厉原哼哼,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游动。
龚思年被他摸得浑身酸软,一双漂亮的眼睛没有了平日的冷漠,在金丝眼镜后面发了红。
厉原定定地看着他,忽然伸手摘下他的眼镜,凶狠地吻上了龚思年的眼角。
“妈的,什么一天两次,我就要白天三次,晚上四次!……”
……
秦渊转身去卫生间用凉水洗了把脸,趴在床上,终于开始慢慢地打字:“阮阮……虽然只在这里待了一天不到,我已经想回去了。怎么办?”
阮轻暮给他几条微信没看到回,正陪着穆婉丽和芸姐他们聊天呢,忽然就见手机屏幕闪了闪。
他飞快地抓起手机,看了一眼,转身就往屋子里跑。
关上门,他一下子飞扑到床上,抱着被子裹在身上:“回来想干吗呀?”
秦渊没有立刻回。阮轻暮心里脑补了一下对面那个人清冷脸上微红的模样,又想象了一下那个人说不出话的苦恼模样,得意地在床上滚了几下。
小床太小,差点没摔下来。
算了算了,他不好意思说,自己来帮他说吧!
他长长吸了口气,一连串地打:“是不是想念我们的学校、想念从小这座长大的城市、想念那群神经病同学。还有小方离和傅松华了!”
秦渊看着屏幕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心里又酸又软,没有回答。
阮轻暮在床上又滚了几下,却慢慢地停住了。
虽然微信回复不及时再常见不过,可是不知怎么,他心里就有点不安起来。
“喂,那边不开心么?”他忽然问。
秦渊抱着电话,有那么一小会儿,心里怔怔的。
他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可是对面的那个人,已经隔着屏幕,察觉到了他的灰色情绪吗?
“阮阮……我忽然有点讨厌我自己。”过了许久,他才淡淡地打着字,看上去很平静,却叫阮轻暮的心一瞬间揪紧了。
“我可以打电话过去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电话接通了,阮轻暮的声音是少见的轻柔:“你怎么啦?”
从来都那么骄傲又强大的一个人,在所有的场合都气定神闲,在人群中就算沉默不语,也是会被第一眼看到的焦点。
是什么样的心情下,才能叫他这样的人,说出一句“讨厌自己”呢?
秦渊望着天花板,自嘲地轻笑了一声:“我家富足安定,我爸对我小心翼翼地好,我继母对我客气又温和,妹妹们也都可爱单纯。”
“我的吃穿用度、我每个月的零花钱,说出来足够绝大多数人羡慕。”他低低道,嗓子有点哑了。
“我有什么想要的东西,都能立刻得到;有什么想办的事,甚至都有专人帮我打理。
“可是……我还是常常觉得孤独,觉得不满足。”他轻声说,有一点艰难,“我爸看着我的照片没认出来而已,这么一件小事,我竟然会觉得心里很难过。你说,我这样,是不是矫情又贪婪? ”
电话那边,阮轻暮冷冷地插了一句:“不是的。完全不是这样。”
“别说别人了,就连我自己,想着想着,都觉得不喜欢我自己。”秦渊在那边,停了一会儿,声音好像振作了一点,“不过没事了,我就是忽然乱想了一下,想完了,也就过去了。”
阮轻暮皱了皱眉:“你——”
“对了,你今天做了多少试卷?”秦渊迅速截断了他,“寒假的作业这么多,我们说好了的,要在这段时间里再补一下基础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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