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宿敌和我同寝室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闪灵
“绑匪不耐烦,商量了一下,就叫我把你妈带走,他们应该是觉得大人回去一定会救孩子,留下你更稳妥。可是你妈一听,就急了。”秦祝枫哽咽着,“她知道家里没那么多钱,就算她回去,还是凑不齐。那就只能报警。可一旦报警,谁知道这些人会不会恼羞成怒撕票呢。她就拼命地求那些悍匪,说孩子还小,求他们行行好放你走。
“可是她越这样,绑匪越觉得留孩子有用。你妈实在没有办法,就忽然说,她看见了绑匪的长相,难道他们不怕她回去给警察画像?……”
秦渊怔怔地坐在那里,脑子里一片嗡嗡作响。
半晌,他才听见自己沙哑颤抖的嗓音:“她这样说,岂不是……”
“对。你妈那样说,其实就等于把命交了出去。但是她没办法。任何当父母的,在那种情况下,怎么可能留下孩子?……”秦祝枫的泪水源源不断地落了下来。
他茫然地望着不远处前妻的灵位:“我不是什么英雄好汉,我也怕得要死,可我到底也是个男人。我拿出了所有的钱,我疯了一样到处去借,我跪在地上毫无尊严地磕头,磕得满头血,求他们让我做人质……我能做的,都做了。”
秦渊慢慢靠了过来,满脸泪痕:“爸,您别哭了。我错了,我不该逼你说这些。”
秦祝枫怔怔地看着他,痛苦万分:“我昨天打你,是我的不对……可是你那样说,就像是在我心里捅刀子。对,我不是个称职的好父亲,我天天忙着工作,除了给你钱,也不知道该给你什么,还给你找了个对你不是真心好的继母,可是我……我只想说,天底下的父母亲,都一样可以为孩子去死。”
面对着这个孩子,他也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样相处,甚至隐约也有点逃避的心理。
惨案发生后,医生也来检查过,身上没伤,做些简单的心理测试,问题也不大,毕竟是懵懵懂懂地被抓、懵懵懂懂地被放,也没亲眼看见任何惨状,秦祝枫更不敢让他看见任何刺激地东西。
可从那以后,这孩子终究是不爱说话了,一双眼睛总是微微低垂着,不太爱看人。
除了学习和功课,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好像失去了小孩子玩耍和快乐的天性,也失去了和同龄人交往和相处的能力。
就这么从不叫人操心地慢慢长大了,甚至变得越来越优秀,站在任何地方,都显得芝兰玉树、鹤立鸡群。
叫人渐渐忘记了,他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心底可能还有个可怕的伤口。
第97章 师徒关系?
一大早, 穆婉丽刚起了床, 在厨房里准备早饭, 阮轻暮的声音就在她背后响了起来。
“妈, 我出去晨跑去啊, 一会儿再回来!”
穆婉丽扭头一看,吃了一惊。
大清早的, 儿子已经穿好了全套冬衣,上身是那件她给新买的真皮短夹克, 下身深蓝色牛仔裤,应该是刚刚洗了脸,白皙的肌肤微微透着粉,眼睛亮晶晶的。
儿子活了这十几年,也没见他这么大冬天的早起跑什么步。
“你这是怎么了?”她狐疑地问,“昨儿一大早就出去晨跑了,今天还去?”
前世宿敌和我同寝室 第120节
阮轻暮神抖擞地跳了几下,嘴里哈出一小团白气:“嗯啊!一年之计在于春, 一天之计在于晨, 我决定了,以后早睡早起, 起来就跑几圈。”
他凑过来看看穆婉丽面前的肉馅儿和薄面皮。嘿嘿地乐:“锅贴哦?”
穆婉丽笑着戳了一下他的头:“不是你昨晚忽然说今天想吃?”
“嗯, 多做点,我能吃半平底锅。”阮轻暮冲着她挥挥手,一溜烟地冲出了门。
大过年的街上没什么人,偶然有真正晨跑的人经过, 有矍铄瘦的老大爷,有健美漂亮的年轻姑娘。
他站在巷子口,来来回回沿着丁字街口跑,一边跺着脚,一边时不时地掏出手机,偷偷地瞧上两眼。
“太晚了,明天细说。我早上过去方便吗?”微信里,他亲手画的那朵桃花头像夜里发的这条短信。
“方便!你的行李箱还在我家呢,正好来取,没毛病。”
“好,那早上我给你带早点去?”
“我家又不是没吃的,你天天从外面带肯德基好诡异,要不你来我家吃嘛。我妈一直惦记着给你做锅贴!”
……
来往的出租车不停驶过去,每来一辆,他就探着头瞧几眼。啊啊啊!怎么还不来?
巷子口24小时便利店的老板瞅着,觉得奇怪,叫了一嗓子:“小娃你等人啊?”
阮轻暮想起上次夜里在这儿借的老板手机,扭头跑过来,买了一杯热豆浆,捂着暖手:“是啊,等同学。”
店老板笑咪咪的:“女同学吧?这么望眼欲穿的。”
阮轻暮低头吸了一口热豆浆:“谁跟女的玩啊!男同学,班长,学生会的,成绩可好了。”
店老板目光直直地看着他身后:“个子高吧?”
“哎你怎么猜得到的呀?”阮轻暮眉开眼笑,“对啊,个子高打球好,超牛。”
店老板指了指他的背后:“你的超牛同学。”
阮轻暮猛一回头:“哈?”
几分钟没盯着路口的车,他的男朋友就冒出来了,正在他身后安静地站着,俊眉朗目,帅到没朋友。
就是眼皮微微有点肿,手里拎的东西有点多,大包小包的像是刚刚赶了集,有点儿狼狈。
阮轻暮装作没察觉他那微肿的眼皮,只低头看着他的手:“你这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的,就差背上背着个胖娃娃回娘家了呗?”
秦渊并肩和他一起往按摩院走,冬日晨光里,眼睛里笑意依稀:“明明是毛脚女婿上门。”
阮轻暮瞪着他,伸出脚作势踢了他一下:“别蹬鼻子上脸啊,你是谁家女婿!”
秦渊也不躲闪,好脾气地挨了他一下:“你家的。你家新来的、成绩好、个子高、打球超牛的学生会兼班长女婿。”
阮轻暮双颊发烧,差点被小巷拐角的垃圾桶绊了一下,靠,这个人到底来了多久,怎么听墙根儿听得这么溜?
他强行转移话题:“你把你家冰箱搬空了?”
秦渊神色有点忐忑:“来不及和你商量,我刚刚路过商场,随手去给你妈买了套护肤品,给芸姐买了羊绒围巾,还给小桩买了套益智玩具。昨天太失礼了,空着手上门。你妈会不会觉得我为人有点问题?”
阮轻暮叹了口气,伸手帮他接了点东西过去:“你这样才有问题。我一直在我妈面前塑造你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我妈以为你家境贫寒、自强不息来着。你这样搞,美强惨人设有点崩啊,优等生?”
秦渊笑了笑:“没崩吧,你男朋友本来就帅,也够强啊。”
惨也是真的。
两个人安静地并排走着,阮轻暮悄悄瞥了一下脸色渐渐沉静的秦源,小心翼翼地问:“昨晚还好吗?”
秦渊双眸低垂:“我爸和我说了一些当年的事。”
他顿了顿,眼睛中终究带了些红意:“我妈……和你爸一样,都是为了我们丢了命。”
阮轻暮猛抬头看着他,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
秦渊扭头看着他那震惊又难过的眼神,轻轻摇了摇头:“没关系,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我会调适好的。”
伤口一直不敷药治疗,终归不是事。狠狠心揭开伤疤,痛是痛了些,但是重新上药包扎,或许能早一点愈合。
丽人盲人按摩院里,大门虚掩着,厨房里热油“滋啦啦”热闹地响着,其他的房门都关着。
阮轻暮飞快地看了一眼四周,随手把热豆浆和手里的东西放下,踮起脚尖,在秦渊侧脸上迅速地啄了一下,像是小鸡偷食,又软又轻:“不要难过,你就把这儿当家,你卖卖惨,我妈立马会对你很好的!”
秦渊身子微微一颤,手里的东西没拿稳,呼啦啦掉了一地。他的眼睛微亮,抬手捏住了阮轻暮的下巴:“……”
两人身边的侧门开了,小芸摸索着走了出来,侧耳冲着他们这边轻声问:“暮暮在那里吗?和谁说话呢?”
两个人同时惊跳起来,秦渊的脸色涨得血红,阮轻暮镇定得快些,立刻回答:“芸姐,是我同学来拜年!”
一边说,一边冲秦渊指了指眼睛,秦渊瞬间也明白过来:盲的,没看见他们。
他咬咬牙,猝不及防地凑过来,在阮轻暮唇上也印了一个仓促的早安吻,才扬声回应:“芸姐新年好。”
……
寒冬极短,春天悄悄在开学时走近。
实验三中的高二下学期,一开学的摸底考试就放了几颗卫星。
上学期期末,被一大堆质疑期中考试成绩的阮轻暮,已经用蹿升的成绩浇灭了质疑,可是这学期一上来,就再次把总分成绩提高了整整一百多名,从290多名直接跳到了185名。
除了他以外,1班体委傅松华也同样爆了个冷。
上学期期末时成绩严重下滑到了三十名开外后,这学期开学忽然有如神助,头一次考到了全年级第五,在本班中更是勇夺第二,直接把培优1班的学委甩下了四五分。
“我靠,傅松华那个牲口!”第二堂课大课间,9班教室里,黄亚看着手机,惨叫了一声,“害我赔惨了!”
阮轻暮趴在桌上,咬着笔杆看桌上的化学试卷,闻言抬起头:“赔什么赔?”
白竞笑嘻嘻地开口:“我开了个小小赌局,赌各位大佬成绩是下降还是回升,黄亚赌了傅松华继续下滑,啧啧。”
黄亚的痘疤脸痛苦地皱成一团:“谁想得到他上学期只考了30名,这学期能飙这么狠?上蹿下跳的,神经病!”
方离坐在前面,看着他,脸色涨红,小声地说了一句:“活该。”
黄亚猛地扭过头,看着平时柔弱胆怯的方离:“你说什么?!”
方离鼓起勇气:“……人家明明以前都是年级前十。你赌他还会降,这么坏。”
黄亚飞身扑过来,一把勒住他的脖子,悲愤无比地摇啊摇:“我坏?小方同学,不要以为你娇花一朵,乱说话就不会被k!”
还没晃几下,他的左边屁股就被人踹了一脚,阮轻暮冷冷的声音响起来:“一个寒假不见,黄亚你学会欺负人了啊。”
黄亚哀叫一声:“阮哥,你讲讲道理。方离这样胳膊肘往别班的男人那儿拐,班规不容,家法不容,要被沉潭的!”
方离脸红红地反手打了他一下:“你闭嘴……”
黄亚简直震惊了:“我靠靠靠,方离会打人了!”
正打闹着,教室后门冷不防就冲进来一个人影,高大健朗,行动如风,一脚踹在黄亚另外半边屁股上:“黄鸭子你找死啊,我成全你。”
正是神清气爽、神气活现的1班体委傅松华同学。
黄亚惊叫一声,扭头看是他,气得扑上去就和他厮打:“我靠关你屁事?”
傅松华理直气壮:“方离是我师父,你欺负我师父,当然和我有关系。”
黄亚一呆:“怎么就和你是师徒了!?”
傅松华笑嘻嘻的:“他教我们跳舞啊。”
方离的脸色绯红,又羞又恼,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黄亚飞起一脚,想要还他:“呸,那你跪下磕个头,我们班的人就认你们的师徒关系。”
傅松华也不看方离,飞身躲开,扑过去胳膊一勒,学着他勒方离的样子,也勒住他的脖子,威风凛凛:“不用了,我们自己承认关系就好。”
黄亚虽然又高又壮,可是技巧差他太多,被他欺负地毫无还手之力。悲愤地大叫:“我日,年纪前三了不起啊,害我输钱还没找你呢,还跨班打人?”
“跨班怎么了,犯我培优班者,虽远必诛!”
两个班关系好得很,在秦渊和傅松华的带领下,不少男生都比和本班的人更亲热些,傅松华一向爱和9班的人厮混,这么直接冲进来打闹,也没人觉得奇怪,反倒在一边笑着起哄:“哦哦哦,校草打人喽!”
“1班体委这就是你不对了,你打他干吗,你直接坐在黄亚身边一坐,用脸羞辱他不就得了?”
“老傅我劝你还是不要认师徒关系,历来师徒皆反目,要不就成房中人——哎哎哎,老傅你别打我啊,这不是我说的,你看看杨过和小龙女……”
阮轻暮冷眼瞧着,忽然在方离背后轻声说:“你管不管这条大二哈了?”
方离吓得一哆嗦,又羞又窘地回头:“我、我也拉不住他的。”
阮轻暮点点头:“行,那我帮你拉狗链子了啊。”
他拿起一本书,冷不防砸在傅松华胳膊麻筋上:“傅大傻子你不要太过分。”
为了秀恩爱,过来他们班耀武扬威,就算是帮方离,这个也不能忍。
傅松华胳膊酸麻得厉害,慌忙松开了黄亚,委屈地看着阮轻暮:“干什么啊你,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呢!”
阮轻暮冷笑着,伸出手指,点了点脚下:“9班的地盘,我罩的。”
傅松华正想接着闹,一看见方离那坐立不安的表情,立马怂了:“行行,那我走了。”
走到了走廊上,他忽然又转过身,趴在窗台上冲着方离小声叫:“方离,方离!”
方离眼角余光正目送他的背影呢,慌忙看过来。
傅松华眉飞色舞地冲着他笑,雪白的牙齿露出来:“你赌我赢的,赚了多少钱啊?”
方离耳朵通红:“200块。”
黄亚在一边悲愤地瞪着他们:一对狗男女,怪不得小方离这么护着他,原来有金钱利益的羁绊!
傅松华大喇喇地,也不避嫌:“那军功章也有我的一半,中午你请我喝饮料好不好?”
方离坐立不安,飞快地点头:“嗯嗯,200块都拿出来,我请大家的客。”
唐田田从门口抱着一堆作业进来,冲着阮轻暮甜甜地笑:“体委,我刚刚去办公室,简老师叫我带个话给你。”
阮轻暮诧异地问:“什么事?。”
“下周早操晨会要表演成绩进步的优等生,你要写一篇发言稿,上去介绍成绩进经验,和同学们分享哦。”
“哗——”教室里一片轰动,“长脸了啊阮哥!”
“阮哥牛批!以前都是培优班前几名上去,咱们班一百多名也能上去?”
“前几名介绍经验有个屁的意思,说了也听不懂学不会。我们需要阮哥这样的励志案例!”
阮轻暮愣了愣:“啊,不上去行吗?我肚子疼。”
前世宿敌和我同寝室 第121节
唐田田哭笑不得:“这还有几天呢,你提前肚子都疼啦?老简会揪着你耳朵拎上去的。”
阮轻暮没辙了。闷着头想了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却又微微翘了起来。
上课铃响了,他偷偷摸出手机,打了一行字过去:“下周晨会我要上去发言哎。”
回信立刻就到了:“嗯,我知道,傅松华也要上去。”
阮轻暮笑吟吟地:“可以和你站在一起啦,牛批不牛批?”
1班教室里,秦渊望着那行字,缓缓打下几个字:“超级无敌牛批。”
他的阮阮,他的男朋友。
只花了一个多学期,就能光明正大地和自己一起站在同样的高台上,意气风发,骄傲又恣意。
“不过,这次我不会上去。”他心里暖洋洋的,有点遗憾,“教务处说要鼓励进步飞速的,成绩稳定的就不上去了。”
阮轻暮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丧丧地戳了一下面前的课本。
神经病,成绩稳定的第一名怎么就不需要上去再臭美一下了!
他想了想,郑重地打字:“没关系,我上去带着你。”
“嗯?”
“我会发表获奖宣言的。感谢cctv,感谢组委会,感谢老简和所有竞争对手,也感谢我亲爱的……家人。”
第98章 少夫少妻
高中的日子过得说快也快, 说慢也慢。
每次做题山题海的试卷时, 觉得生不如死度日如年, 可是再一回头, 又会恍然发现, 时光如电,一学期眨眼就又过去了。
高一时, 学校还组织了春游,到了高二, 这项经久传统地活动就无声无息打了水漂。学生们明示暗示了好几次,都不了了之,时间也就快速地过了春天。
六月初,校园里那株标志性的合欢树开了花,也迎来了这一届高三学生的毕业季。
高考前几天,高三的学生都放了假,留了充足的时间休养生息,让疲惫的大脑彻底休息一下。
有的学生习惯了学校氛围, 依旧留在学校, 也有的则回了家,属于高三学生的半边宿舍楼空了一半。
晚自习的教室里, 高二的学习氛围被高三带动, 也明显凝重了些,平时还时不时有人交头接耳,嘻嘻嬉笑,这几天, 整间教室里就全是沙沙的写字声。
黄亚哼哧哼哧地做完了一张英语试卷,扭头向着阮轻暮的座位一看,叹了口气。
得,还想找阮哥对一下选择题呢,忘记现在阮哥已经不爱在这儿了。
白竞扭过头:“找阮哥啊,去领航班呗。”
晚自习允许不在行政班上,走班的小教学班也专门留了教室,竞赛班和领航版的老师经常喜欢揪着学生加训练,时间久了,不少成绩好地学生也都习惯了去那边。
阮轻暮的三门副科,这学期已经全都达到了领航班的水平,全面升到领航班去了。
黄亚忽然有点愣神。
去年九月刚开学,阮哥还后座上懒洋洋地睡着觉、拄着拐杖,还和刘钧他们打得一脸血,什么时候开始,慢慢地就变了呢?
回头的时候,阮哥懒觉的姿态就变成了咬着笔杆做题,再后来,好像做题速度就快了起来,上课被老师点名的时候,回答得虽然简短又散漫,可是……都是对的。
而且,阮哥已经连着几次英语和语文在摸底月考中本班前几名了。
对了,高二刚开学时,阮哥还和秦大佬在走廊上干了一架,好像还不小心撕了秦大佬的衣服?
可现在,阮哥和秦大佬站在一起,没任何人觉得这是学渣和学霸的组合了。
“快看!合欢树那边有人,好几个,哈哈哈!”窗户边,忽然有人叫,声音兴奋。
立刻不少人趴到窗户边,好奇地往那边看。果然,夜色里,影影绰绰的,有好几个人影一溜烟地跑到合欢树下,捣鼓了一阵,又飞快地跑了。
“我知道是谁。”一个男生得意地显摆,“高三文科2班的,602寝室的几个。中午在食堂。我就在他们后面,听见他们在一起打赌来着,说今晚一起去挂表白信,不去的是狗。”
“哦哦,厉害!”一群学生们啧啧感慨。
三中的这棵合欢树又叫情人树,每年六月开花季正是高三学生的毕业季,不知道哪一年开始,就有学生在毕业时写表白信给自己喜欢的男生女生,然后挂到这棵有着美好寓意的树上。
有匿名,有实名。
有的人只是写下自己暗恋的心思,不指明对象,也有胆子大的学生,直接就写下诸如“xxx虽然你永远不知道我是谁,可是我想说我爱你”之类。
有人会塑封了挂上去,有人会只写个纸条贴上树身,一场雨过后,纸条也就稀巴烂了,再没了痕迹。
学校还算开明,每年这个时候,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往往到了暑假后、开学时,再集中清理一次,算是给高三的孩子们一个抒发懵懂心事的机会。
“嘿嘿,听说这两天夜里还有人来呢。”几个女生趴在窗口,小声聊着。
“理解啊,白天被人撞见多不好意思。”
“那你们明年会写不?”
“写啊。为什么不写?”牛小晴抱着一瓶可乐,“老娘不仅要写,还要实名。”
“嘿嘿,我知道你喜欢谁,校草第一名、新任学生会正会长嘛。”
“闭嘴闭嘴!”牛小晴脸红了。
高三的上一届会长毕业了,按照惯例,都是下一届的副会长接任,培优1班的秦渊已经在几天正式接任了这个职位。
“可是向秦渊表白的,一定会有几个排哎。”她的室友感慨。
“我表白又不指望什么!”牛小晴叉着腰,“他看见以后,起码知道有这么个名字啊,记住几天也是好的。”
“我觉得,秦大佬连名字都记不住……”有人嘻嘻地笑,“他是我们班体委的。”
“对哦,我没办法想象他和女生在一起的样子哎,天天只和我们体委待在一起。不过说起来,我们高二的几棵大校草都不谈恋爱,真是品学兼优、守身如玉。”一个女生感慨。
“我给我堂妹看校草评选贴,说秦大佬、我们体委,还有1班傅松华这几个都不谈恋爱的,她都惊呆了。”有个女生附和着,“她说我们学校女生好怂,还说这样的极品要是在她们学校,早就被倒追拿下了,还留得到高二下学期?”
……此刻,既不在领航班,也不在寝室的两位“不谈恋爱”的大佬同学,正在文体楼三楼那间活动室里,面面相觑。
“这几天不能来这儿了。”阮轻暮痛苦地抓头发,“毕业就毕业了呗,还来留个毛的表白信。我待会儿晃晃树,把他们那些情书都抖下去!”
真烦啊!从八点多就陆续不断,下面来了一拨又一拨,他们的窗帘拉得紧紧的,可是还是有不少人发现了窗户缝里的灯光,在下面大惊小怪地叫。
挂表白信就挂嘛,说“三楼有鬼”是什么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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