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长女(平仄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平仄客
卞之和、沈华善、左良哲、卫复礼是作为景兴帝的肱骨而存在,这四个人在朝官中的威望很高,影响很大。他们牢牢辅助着景兴帝,使得景兴帝的政令能够出得了宣政殿,并通过中书、门下、尚书三省下达天下。
魏延庆和七万金左右卫,是景兴帝的军事力量,也是朝局得以顺利过度的最根本保障。虽然京兆没有大动乱,但是小打小闹肯定有,金吾左右卫最近也颇为忙碌。
在众位顾命大臣的齐心协力下,皇权平稳地来到了景兴帝的手中。
景兴帝即位之后,颁下的第一道旨意,不是为京兆朝局政事,也不是为了后宫充盈,而是,和长泰帝龙驭上宾有关
他的这道旨意,是发往西宁、剑南两道的,具体是发往云南昭通和甘肃岷州,这两处,是庸王上官承佑和悯王上官永平的封地所在。
旨意就是召这两位分封王回京兆,参加先帝的七七大礼,以表为臣为子的孝心同时,也是为了叙皇家骨肉亲情。因此,让两王带着他们的家眷回来 尽孝心 尽臣义
景兴帝这个旨意一出,沈华善就略微变了脸色。这个旨意,沈华善之前没有听到半点风声,他也没有想到,景兴帝会在这个时候召两王返回京兆。
长泰帝四十年,长泰帝在册立太子的同时,也将几位成年的皇子分封为王,还对这个分封王作了种种限制,规定诸王府不得设府兵,封地赋税三一可用等等,同时还规定,诸王非诏不得入京兆的。
如今,哀王上官长治已薨,只剩下的庸王和悯王,他们都是沉寂了的,分封之后这两年,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两王的动静。
如今,皇上为什么突然会想起这两王来了还下旨让他们携家眷返回京兆表面上说,是为了先帝七七之礼,是为了皇家骨肉亲情,实则,真的是这样吗
沈华善一时不能确定,心就提了起来。虽然不清楚景兴帝为什么会下这样的旨意,但是这理由,太充分了。先帝的七七大礼,身为先帝儿子的庸王和悯王,返回京兆哭临致祭,是义礼之事。
不止沈华善心里有种种考量,其他朝中大臣,如左良哲,他就在想着,为什么皇上会突然召这两王回京呢是为了七七大礼,还是为了想到这里,左良哲的脸色有些变化,斩尽杀绝这四个字,却不敢深入想下去。
或许是自己多想了,皇上刚刚登基,正是一切求稳的时候,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引起干戈呢左良哲自我安慰道。却打算,返回家中之后,得让妻子前往坤宁宫一趟了,不知道皇后娘娘是否知道皇上的心意。
韦景曜皱着眉头,却是冷然地看了一眼景兴帝。帝王之心,如此急不及待这才刚刚登基,就诏令诸王回京,几十年的权臣经验告诉他,这里面,定有文章若真是他想的那样,他少不得要出言一番了。
想到这里,他出列,奏言道:启禀皇上。昭通、岷州两地,离京兆甚远。恐怕不能在先帝七七之期赶返。况且祭如在,诸王在封地哭临致祭,这份孝心也当在。故臣以为,召诸王返回京兆一事,不急在这一时。
韦景曜是先帝的中书令,还是先帝留下的顾命大臣,身份和官职摆在那里,他出列说这样的话语,正是份属之事。但是这话,还是让沈华善讶异了。韦景曜,不是一向抽身事外的吗这话,不像是他的风格。
高高端坐的景兴帝,也没有想到,出言的,会是一向万事不理的韦景曜。他没有说话,只是略略扫了一下群臣。
随即,就见卞之和出列了,他反驳了韦景曜的理由:从军道而往,诏令送至昭通、岷州,也不需多少时日。若是诸王接旨之后,没有耽搁,定必能赶得及。在分封地致祭,又怎及得上在京兆哭临呢况先帝大行之时,诸王并不在京兆,倒不能泯了天家骨肉亲伦。
见到是卞之和出列和韦景曜相争,沈华善心中怪异的感觉更甚了。卞之和,又是卞之和
他和谢同甫、西宁道之间的勾连,沈家尚未查探清楚,总觉得此人,难以估量。如今听这话语,卞之和分明是在力挺景兴帝,他什么时候,对景兴帝如此纯诚了
两位大人都言之有理。朕身为先帝子,又与诸王骨肉手足之连,对先帝的追缅,每每躬自有伤。想必诸王,会乐意返京的。况德太妃尚在京兆,亲伦之心,也当有之。诸王返京,乃朕之心决。
在这个事情之上,景兴帝不想和稀泥了。这个事情,他尚在含元殿前的时候,就已经定了主意。现今他将理由只压在天家骨肉亲伦上,其余什么也没有说。难道身为臣下的,竟然会阻止帝王亲伦不成
果然,景兴帝此言一下,韦景曜眼神便黯了黯,却再无别的话语可说。
众卿可有事启奏有则启之,无则退之。景兴帝端坐在宣政殿当中,这样问着朝臣。见到诸臣皆默,便下令退朝了。
就这样,景兴帝的第一道旨意,就发往了昭通、岷州,召两王返京
不知道两王接旨之后,会有什么反应。但是沈华善觉得,这节奏,太快了,他忍不住忧虑。
皇上即位,会给朝堂带来什么变化这些,他有所预见,却作不得准。如今,这召诸王回京,就是其一。
只能再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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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女(平仄客) 第三百五十五章 私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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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这里的朝局纷争,远在岭南韶县的应南图和沈宁,是感受不到的。他们正在开展人生中一段最悠闲的生活。
转眼间,他们来到韶县已经一个月了。三月的岭南,尤其是韶县这个地方,正是春光最好的时候。虽然没有江南的桃红柳绿,却有百花盛放的热闹景象,看着就让人觉得舒服,有一种蓬勃向上的力量。
应南图和沈宁来到韶县之后,并没有住在沈则高家中,而是在韶县县衙旁边,找了一处适宜的院落,安置了下来。
这个地方,还是沈则高早前备下的,原先也是想着用以招呼京兆来客,正好方便了应南图和沈宁。
这个地方还真是不错。离县衙又近。若是想去拜访三婶了,只须走到旁边就可以了,连帖子都不用下,方便得很。沈宁边帮应南图整理着衣衫,边笑着说道。
沈则高是韶县县令,他的家眷,当然是住在县衙后院的,正是在这小院子的旁边,是以沈宁才会这样说。
你若得闲时,倒可以多往三婶那里走动走动,我最近和陈成还是忙碌,倒不能时时陪伴你了。听了沈宁的话语,应南图回应道,语气之间有着亲昵。
他们成亲,也有一段日子了。这一段日子,两个人对彼此更加熟悉了,生活的习惯也渐渐趋同,两人之间的契合,也在逐步加深。日子有功,这句话,用在夫妻生活上,是很合适的。
婚后的沈宁,也有了不少变化,和闺阁之时,到底是不一样了。因是国丧期间,她穿着素色衣裳,却更显得眉间润泽,想必是岭南的水还不错。加之夏棋的厨艺越发好了,饭菜养人,沈宁整个人也比以前丰腴了。
你此去,又是打理私产听到应南图这么说,沈宁心中了然。
嗯,最近是有些事情要做。应南图没有就此话多说。就像他们之前曾有过的默契一样,在私产这个问题上,应南图不会多说,沈宁也不会多问。
夫妻两个又说了些旁的事情。没一会儿,应南图就带着陈成离开了。应南图走了之后。沈宁才能静得下来。想着来到岭南道之后的事情。
自从来了岭南道之后。应南图就开始忙碌了。每日里,也有不少时间在外面,这令沈宁有些好奇。应南图以往是勋贵子弟,一没官职。二没长技,怎么反而来到岭南道这里,开始忙碌起来了
以往应南图在京兆的时间不多,每每四出游历,似乎别无余事可做。不事生产,却有可用之财,这是京兆勋贵子弟的常态,甚至可以说是纨绔常态。以往沈宁不觉得有什么,只如今。来到岭南道之后,就发觉有些不对劲了。
如今清平侯府已经被削爵,朝堂不再供养这些勋贵子弟,府中的一应用度,都是自给自供。也不见应南图从府中支出过什么钱银,以往在清平侯府中,这还说得过去。沈宁其时为新嫁娘,又没有接过管家的职务,她没有关注过这个事情。
但是来到岭南道之后,沈宁开始着手管家事宜。管家,对沈宁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尤其是这个家太简单,只有她和应南图两个主子,其实就等于在青竹居的时候差不多。
沈宁是主持过往王府中馈的,更是执掌后宫三年,这样一个小家,打理起来根本不用费什么心思。纵如此,她还是发现了,自己以往忽略了不少事情。
管家、主持中馈,其实就是怎么用人、怎么用钱的问题。
沈宁身边的人手,并不复杂,在内院这里,就是春诗、秋歌、夏棋、秋书四个人,外院办事的,就是秋梧一个了。当然还有一些粗使婆子丫鬟的,秋梧手下,也有一些小管事,总的来说,都很简单。
她忽略的事情,就在用钱之上。打理这一个院落,是需要钱银的。厨房等地的日常开支、丫鬟仆从的月俸,花费都不小。在这里,不像沈家那样,有沈则远、沈余守等专门从事庶务商事的族人子弟。
刚来到岭南道的时候,沈宁原本打算着,从嫁妆银子里面拿出部分钱财以用的。
却没有想到应南图听了她这个打算之后,竟然大笑失声,然后才道:我是有私产的,这你都不知道吗不然只靠朝廷供养,勋贵子弟怎么存活你往日的灵巧心思,都用到哪里去了勋贵子弟都有私产,这个事情,京兆人人皆知啊。
沈宁听了便有些郝然,她以往,真的没有在意过这些事情。她想着以往的自己,一心都扑在家族纵横之上了,对这些细务,还真没有怎么上心。
往日,也不曾听你提到过有什么私产。你的私产,不是在京兆的吗郝然之后,沈宁便想到了这个实在的问题。
我的私产倒也不全是在京兆的,各处都有。岭南道这里也有。既然来到了这里,自然是要好好打理一番的。应南图的声音犹有笑意,仿佛还在觉得沈宁欲拿嫁妆花费,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
应南图语气中的笑意,沈宁自然听出了。她在懊恼之余,不禁好奇地问道:你的私产,是什么
她从来都没有听应南图提起过私产的事情,自然对他的私产一无所知。想必,能够维持应南图这样四处游历的,他的私产应该颇为丰厚才对
沈宁这个时候才发觉,嫁给了应南图之后,她的吃穿用度,基本和在沈家之时差不多。
沈家有沈得善、沈则远这样的聚财之人,生活富足,这是有根据的;难道应南图手下,也有这样的人吗他的私产又是什么
就是一些铺子,这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最近我会忙碌一些,就是为了打理这些私产,日后方便之时,我带你去看看吧。应南图先是顿了顿,然后这样说道。至于他的私产是什么,没有明说。
沈宁是何等敏锐的人,应南图表情虽然和平素一样,但是眼神颇为难,显然,这个问题,他不想多说,或者说,不能多说
你的私产,不能说沈宁皱了皱眉头,这样问道。她和应南图两个人,已经是夫妻了,他的私产又不是隐秘之事,这有何说不得的
没想到,还真是说不得。这下,应南图不仅仅是眼神为难了,神色也极为踌躇,似乎在想着应该怎么回答沈宁这个问题才好。
倒也不是不能说,而是如今,不便多说。且过些时候吧,过些时候,我带你去看一看,你就知道了。听得沈宁的疑问,应南图摇了摇头,然后笑着说道。
他说的这话,表示他心中已知道怎么办,是以脸上的踌躇也少了些。
沈宁有些讶然,这样的事情,自她和应南图相识以来,还真是没有过。在沈宁的印象中,只要是自己疑问的事情,应南图总会如实以高,甚至一些她不曾问到的事情,应南图也会主动和她说。
一直以来,她都能感受得到应南图对她的心意,这种心意,是建立在坦诚和信任之上的,具体表现为,应南图身边所发生的事情,沈宁基本都知道,因为应南图都会和她说这些事情。如今,他的私产,反而是说不得了
沈宁一时怔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有些酸酸的感觉,似乎是委屈,又似乎是别的什么,她也说不上来了。只觉得,眼中似有泪意。
过些时候,我定必带你去看看。这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只待过一些时候吧。见到沈宁这副样子,应南图将她拥在了怀里,再次重复了刚才的话语。
靠在应南图怀里,沈宁的泪意倏地就散了去,随即,她轻轻笑了起来,觉得自己为着这样一件小事,眼中有泪意,真是和以往的自己不一样。想必是来到岭南道太闲之故,反而乱想些杂七杂八的了。
应南图既然说过些时候带她去看,那么就一定会是如此。只要过些时候,自己就能知道了,何必在此时在意
何况,他们两个虽然是夫妻,虽然对彼此都足够信任,但是也没有必要,将每一事摊开在对方面前的。
自己,不是如此吗那些前世所经历的事情,关于沈家和上官长治的过去,关于她似乎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应南图不是从来没有问过她半句吗这不是不在意,也不是不信任,而是知道,当对方想说的时候,就会知道了,这是不用问的。
我入相了沈宁自嘲地说道。自己尚且有事情不能对应南图说的,又怎么能苛求他说出他为难之事
自这次讨论之后,沈宁就没有再过问应南图私产之事了。而应南图,也真的如他自己所说的,开始忙碌起来了,隔三差五就外出一趟,沈宁闲暇的时光就多了起来。
这就是沈宁对来了岭南道之后的回想,关于应南图的私产,她虽然好奇,却也不再问了。
此时应南图已经外出,沈宁也没有什么可以做的。
祖父安排的那些事情,还没有到时候,我倒一时闲暇起来了。不若去找三婶,说说话儿好了。沈宁这样想着,吩咐春诗梳妆,她也想去见一见三婶和堂妹妹们了。
这难得的悠闲时光,她要珍惜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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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女(平仄客) 第三百五十六章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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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离得这样近,又是自家人,沈宁是不会给三婶沈蔡氏下帖子的。韶县县衙的守卫,早就得了吩咐,沈宁进入县衙后院,是不用阻拦的,这是京兆来的沈家人。
沈宁带着秋歌去到县衙后院的时候,正好见到沈蔡氏在打点着一箱箱绸缎等物什,沈蔡氏脸上还带着满意的笑容,看着这一切。
她边上,则有两个年轻姑娘陪伴着,约是十五六的年纪,其中一个还脸色羞红,另一个则面显稚嫩。
大姑娘,你可来了,快来快来,帮三婶参详一下。你是个有眼鉴的,这些物什准备得如何是不是要另外再添些什么见到沈宁进来了,沈蔡氏连忙招呼说道。
沈宁来韶县已经一个月了,也和沈蔡氏相处过不少时日,这一对婶母侄女之间很熟络了。沈蔡氏想着沈宁在这上面也有经验的,正好来看一看,提提意见。
沈宁听了沈蔡氏的话语,先是给她行了礼,然后才笑着说道:见过三婶。我看这些物什都很好的。静妹妹想必也是很满意的。
听得她这么说,边上那个羞红了脸的姑娘,脸色更是像火烧一样。而沈蔡氏听得她这么说,则是哈哈笑道:想必也是。这些都是我准备了不少时日的。这一箱箱的物什抬到许家去,也是有脸面的。
听到沈蔡氏的话语,沈宁忍不住想笑,这个三婶,与自己母亲的厚重端方不同,与二婶的直爽泼辣也不同,反而有一种豪迈侠气,说话做事都喜欢直截了当。如今在对待儿女嫁妆时,也是如此。
听得沈蔡氏的话语,那个羞红了脸的姑娘,则是深呼吸了一口气,当作没有听见这些话语。然后快步上前,对着沈宁说道:宁姐姐,你也来打趣我,
旁边那个稚嫩却又一直笑着的姑娘,跟着是上前,给沈宁躬了躬,说道:宁姐姐
沈宁也是笑着和她们打招呼,心情很舒畅。沈蔡氏打理的这一箱箱物什,正是她为女儿准备的嫁妆。
这两个姑娘,羞红了脸的正是即将出嫁的沈静。年纪稍小一点的。则是沈盈。她们两个都是沈蔡氏所出,正是沈宁的堂妹们。
沈静今年十六岁,已定于五月份出嫁,她许配的人。正是广州折冲府都尉许茂丰的嫡长孙,也就是库部郎中许光耀的嫡长子。这桩婚事,算得上是亲上加亲了,因为沈得开善的庶女沈亦娴,也嫁去了许家。
在许家,按照辈分论,沈静还得唤沈亦娴一声二婶。姑侄二人都嫁入同一户人家,这不是亲上加亲是什么
虽然沈宁总是觉得,许家这辈分弄得有些弯弯绕绕。却还是为沈静高兴。许光耀的嫡长子一直都在广州,跟在许茂丰膝下,想必人貌品性都不差,这是一份好姻缘。
宁姐姐,你可来了。上次你给我们讲的那个虬髯客的故事。还没有说完呢沈盈笑嘻嘻地说,她尚未及笄,性子最像沈蔡氏。
上次沈宁给她讲了一个刺客故事,那也是她从应南图那里听来的,没想到她竟然极为喜欢,总是念叨着这一则。
沈宁笑了笑,仿佛回到鉴华堂的时候,和沈宓、沈瑶等人一起相处时的情景。
当年沈则高回京过年的时候,只带了沈余文和沈余韬两个儿子回去,沈宁还从来没有和沈静、沈盈这两个堂妹相处过,前世今生,对她们都没有什么具体的印象。
现在来了韶县这里,才发觉这两个堂妹的品性都挺好。
想必三叔也将沈家家风带到了岭南这里,又加上沈蔡氏也是出身文官之家,这样的父母,教出来的儿女,纵有缺点,也差不到哪里去。
你身边的仆从可够若是用得不顺手,我这里还有几个机灵的,一时也能用得着的。来到韶县这里,可不许和三婶客气。在院中清点过嫁妆之后,沈蔡氏带着沈宁、沈静等人回到房间了。
岭南这里的居所,和京兆颇为不同,虽然也是三进、两进的院落,每进之间,却没有垂花门这样的间隔,而是一块空地,上面摆着几盆花数,就当做是二进门、三进门了。
这样的格局,在韶县这里称之为天井,这样的摆设,令沈宁感到很好奇。
虽然她曾去过离京兆更远的西宁道,却觉得,西宁道的建筑格局,和京兆差不多,反而是岭南道这里的房屋,别具一格。
多谢三婶了。我从京兆带来的仆从,已经不少了。况且院子里,本来就有当差的婆子丫鬟们,他们办事,也是妥帖的。况且院子里面,只有我和退之两个人,亦不想太过折腾,人手是够用的。
沈宁将注意力从建筑风格那里转回来,这样笑着对沈蔡氏说道,谢过她的好意。沈蔡氏的两个儿子沈余文、沈余弼这些年在京兆求学,沈则敬和沈俞氏对他们也多有照顾提点,沈蔡氏感念这一点,对沈宁也很亲厚。
在沈宁和沈蔡氏说着话时候,沈静和沈盈也在打量着沈宁。这个堂姐的名字,她们早就听说过,毕竟,她是伯父唯一的嫡女,又是她们这一辈中,年纪最长的,嫡长女,受到的关注,总会多一些。
原本以为,这个堂姐定是那种高高在上又带着些许骄傲冷然,毕竟,岭南官家的嫡长女,她们也见得多了,大多都是这副表情。
却没有想到,这个堂姐,会是这样平和呃,怎么说呢,她和她们说话的时候,语气中的包容,让沈静和沈盈感觉,像隔了一个辈分一样
真是怪异至极沈静和沈盈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她们不知,若按照前世今生的年纪,她们两个人,的确可算是下一辈了啊
沈宁和沈蔡氏正说着话,忽然外面就有奴婢来报了:太太,老爷让您赶紧去书房一趟,道是有紧要之事
紧要之事书房有何紧要之事听了这话语,沈蔡氏的眉头皱了皱。有什么紧要的事情,不能回到后院再说的,还非得去书房一趟的
虽然这样疑惑着,沈蔡氏却也迅速站了起来,对沈宁说道:我去去就来,你们姐妹们,在此说说话我已吩咐厨房准备午膳了,大姑娘就在这用膳吧。
沈蔡氏匆匆说了这一番话,就出了门去。在跨过门槛的时候,还差点绊倒了,可见也是心急。
不知道父亲找母亲前去书房,是为了什么事,该不会是为了姐姐的亲事吧作为长辈的沈蔡氏离开之后,房间的氛围马上就不一样了,似乎轻松很多。沈盈也开始揶揄起沈静来了。
啐就你会说。等你及笄之后,可有得让我说的此时没有长辈在,听着沈盈的揶揄,沈静自然是不依了,也笑着反击回去。
听着沈静和沈盈的相互调笑,沈宁也微微笑了起来。她觉得自己来了岭南道之后,笑容也多了起来,觉得这样轻松的时候,十分难得。和妹妹们在闺阁调笑,这样的情况,对于沈宁来说,是少有的。
倒不是说她和沈宓、沈宛之间的关系不好,而是身份使然、责任使然,在沈宁的记忆中,只除了当年劝慰沈宓轻松应对太子良娣之时,有过类似的调笑,其他的时候,反而不太记得了。
随即,沈宁又想到了匆匆离去的沈蔡氏,三叔这么急着让三婶去书房,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呢县衙书房,乃是办公之地,三婶乃内宅妇人,这样匆匆去了书房,还真是让人好奇。
沈宁会想这么多,还是为着前来岭南道的理由。在出发之前,沈华善就告诉过他们,让他们前来岭南道和开善叔祖他们汇合,协助他们在岭南道这里的事宜的。
在他们到来之后,沈则高也和他们说了这个事情。沈华善的书信,沈则高早就收到了,虽然他不知道这个侄女和侄女婿能有什么用,但是父亲吩咐下来的事情,他是一定要做的。
可是还没有等他们好好讨论这个问题,国丧的消息就传到了韶县,沈则高就异常忙碌了。又加上沈宁和应南图要落脚安置种种事宜,就这样过了一个月,该做的事情还没有做,沈宁才会觉得无比悠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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