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长女(平仄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平仄客
门下侍郎左良哲对于这个结果,表面虽然没有说什么,心里颇为忿忿不平,他和沈华善资历年纪家世都不相上下,凭什么沈华善就能出任太子詹事呢
沈家和容贵妃交好。这沈华善,就是靠女人裙带上位罢了左良哲愤恨地想。就是因为这个事情,左良哲开始对沈华善心有芥蒂,誓意以后定要赢沈华善一局。
到了正月底的时候。东宫属官的官员和职责全都明确了。太子詹事沈华善、少詹事邱盛年、左庶子唐铎等东宫属官,在二月初,出任太子詹事府职务了。
在沈华善和邱盛年等官员任职之前,长泰帝还专门诏了他们来紫宸殿训话。
作为一个帝王作为一个父亲,他对詹事府的官员都寄予厚望,希望太子在他们的教导、引领、辅助下,可以熟知政事、体察朝局,将来做个明君贤主。
待太子詹事府主要属官都齐聚紫宸殿时,长泰帝就开始说话了,这一番说话,既是期望,又是敲打。
长泰帝先是搬出了太祖上官伏,说了太子詹事府配备的初衷,太祖尝谓:古者不备其官,惟贤能是用。朕以廷臣有才望勋德者,兼东宫官,非无谓也,尝虑廷臣与东宫官属有不相能,遂成嫌隙,或生奸谋,离间骨肉,其祸非细。若江充之事,可为明鉴。朕今立法,令省台都督府官兼东宫赞辅之职,父子一体,君臣一心,庶几无相构患,是以开设詹事府,以领太子府事。
然后才是说道当下太子詹事府的情况:诸位爱卿都是厚德端重之人,为政也曾造福一方。太子年幼,知人体物甚是稚嫩,朕以太子托付诸卿,望众卿同心齐力,他日军国重务,皆令太子启闻,朕心亦慰。
沈华善等官员自然恭敬侍立领命,谓定不负皇恩等,又谓太子日表英奇天资粹美,定是贤君明主,臣等兼任东宫属官,是臣等之幸云云。
听了沈华善等官员的话,长泰帝点了点头,对于东宫属官这些配置,他还是很满意的。
沈华善就不用说了,中书侍郎,是自己的近臣,一直以来都是太子的最大支持,当然,也是自己选中的磨刀石,自己还要靠他来磨利太子这把刀;
少詹事邱盛年精明能干,为人灵活变通,在判人断狱上甚有一手;
左庶子唐铎、魏慕白等官员也是经历甚多的人,太子有他们襄助,他日定必成一代明君的。
为太子择了这些官员。也是自己作为父皇的一番苦心了。
长泰帝这样想道,又想到此刻正在紫宸殿外候着的太子,想到了要将东宫属官介绍给太子认识,便说道:宣太子进殿。
他这是打算正式介绍双方认识了,可见对太子詹事府官员的看重。德太子因为病弱,并没有配置詹事府,为太子介绍东宫属官,这也是长泰帝第一次经历。
这是沈华善以太子詹事的身份第一次见到太子。实际上,这是他第四次见到太子。除了册封太子礼那一次,这是他第三次见到太子。
尽管沈家一直以来暗中为太子做了不少事情,但主要是通过沈宁和容贵妃的关联。因太子年幼,一直长居皇子所尚未参与政事,所以他从未和太子有过直接具体的接触,就连见到太子的次数寥寥可数。
这一次正式见面。他才对太子有明晰的印象。太子相貌很好,综合了长泰帝和容贵妃的优点,长得和长泰帝很相似。
从飞扬的双眉和嘴角微微的笑意,显现出他此刻心情极好,却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
总的来说,意气风扬之下,有着太子的自衿和谨慎。想来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况且又只有十六岁,这样的表现是最适合他这样的身份和年纪的。
只见太子径直走到长泰帝面前,恭敬地行了个礼,说道:儿臣给父皇请安。他正处在变声期,轻音略微沙哑低沉。
待听得长泰帝说免礼后,他就侍立在一旁等候指示了,看样子,倒是十分听话乖巧。
在长泰帝的介绍下。太子一一见过了这些东宫属官,并且受了这些属官的行礼,受礼之时,太子也颇为亲厚。
虽然他年纪小,但他是君,沈华善等人都是东宫属官,就是为他办事的,算是他的臣下。君臣有别上下有分,是为此理。
众卿且退下吧。待众臣给太子行过礼后,长泰帝挥挥手说道,让沈华善和邱盛年等人离开紫宸殿。
寒暄说过了。敲打也说过了,这一次会面就到此了。他还有话对太子说,这些官员自然可以退下了。
长泰帝留下太子必定是对太子说东宫属官的问题,或许也是给太子分析每个属官的优劣之处,这些,并不是沈华善关注的,他所想的,是在太子詹事府任职的事情。
太子詹事府负责教导、引领、辅助太子,责任不可谓不重大,事情不可谓不繁杂,在这些繁杂的事务中担起重大责任,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兼任太子詹事府的职务,极是荣耀又是重责,与太子攸关的事情,都是国之大事,稍有不慎,就会丢官落职。
在就任太子詹事之前,沈华善早就想到了任职的主线,那就是帮助太子坐稳太子之位,直到太子登上大宝,詹事府所有的工作,都是要围绕这一条主线去做
因此,在正式任职之前,沈华善就召集了太子詹事府官员,隐晦地提到这一点。
虽然没有明说,但邱盛年和唐铎等都是聪明人,自然领会了沈华善的意思。对这一点,他们极为赞同,皆因若是太子没能坐稳这个位置,他们任职东宫属官,就一点好处都没有了
与太子会面,从简单印象来说,太子还是不错的,虽则意气风发,却并没有骄纵跋扈,能做到这一点,也颇为不易了。
在见过太子之后,沈华善对詹事府的工作也颇有信心。
但是等到沈宁、沈余乐和古文澜等人说了对太子的印象,然后总结出太子的性格之后,他的心就变得巴凉巴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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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女(平仄客) 第两百三十八章 东宫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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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沈家,沈华善召集了一干人等,让他们说说对太子的印象。他自己对太子印象还不错,因而心情很不错。
但在听完众人的说话后,他不太能维持脸上的笑容了。
太子心性未定,容贵妃说他仁厚良善。钟粹宫养的猫,他很喜欢,亲自照顾不错,还嫌弃宫女照顾得不好,为此还曾杖责过几位宫女。这个事情是沈宁从容贵妃那里听来的。
沈宁听后哭笑不得,而后是皱眉冷凝。容贵妃的意思是,太子对猫尚且如此爱护,定能爱护百姓的。
或许在父母眼中,孩子都是好的。她却忘了,为了一只猫杖责宫女,这算什么人尚且比不得猫娇贵太子若是如此想,麻烦就大了。
为君者,最重要的是,是对人的态度啊人,就是百姓、朝官等等,太子会怎么看
其实沈宁对太子真的没有什么印象。前世在上官被立太子之前,十二皇子就病逝了,她前世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一世,沈宁去钟粹宫的次数不少,但是印象中,也没见过太子。
但从容贵妃描述的这个事情中,对太子的性格也可得出一二。所以她把这个事情说给了沈华善听。
果然,沈华善脸色有些凝重。仁义有偏,这可不是好事情。为君为主者,最紧要的就是拎得清,知道哪些为重哪些为轻,避轻就重,才能贤明。
太子颇喜蹴鞠,东宫最受太子器重的内侍高观、李进等人就是蹴鞠技艺过人的。古文澜说道。
集贤殿有不少同僚都喜欢蹴鞠。太子喜欢蹴鞠这样的事,集贤殿有不少官员是知道的,这个说法他也是听别人说的。
沈华善的眉头,皱了起来。为君为主者,必不能耽于玩乐,甚至,不能有明显的爱好。因为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君主的爱好会成为灾祸。也会成为弱点,于国无益。
人无癖不可以交,以其无深情也。这话是对普通百姓说的,不是对一个君主说的。君主要是有癖,定是这个国家的灾难。
史书里说的教主道君皇帝艮岳等等,已经足够让历代皇帝和朝臣警醒的了。至起码,现在沈华善就十分警醒。
沈余乐在司天台任职。可以出入宫禁,所以沈家诸人之中,他见过太子的次数是最多的,也拣了太子的几件小事来说。
总的来说,他对太子的评价是:年幼好玩心性未定,或许有不少毛病,但也是一块璞玉。只要詹事府善加教导,太子成为贤君的可能性也极大。
沈华善略微叹了一口气,从他自己的观察和沈宁几人的描述中,他已经可以准确归纳出太子的性格了:心性未定,倔强敏感多疑,又认死理,就是一个典型的京兆年轻人。
但这个年轻人是太子,是国之储君,事情真是不好办;而且他和沈家有异常紧密的联系,沈家助他夺得太子之位。也要助他坐稳太子之位,真是道艰路远啊。
他原本想着,有容贵妃这样聪明的母妃教导出来的十二皇子,是差不到哪里去的,却没有想到是这个心性。民间有谚歹竹出好笋,却没有好竹出歹笋这个说法的。
想来想去,太子或许年幼,经事不多。才会如此。沈华善这样安慰自己道。
自古以来,太子就是个非常特殊的角色。说白了,是一个非常尴尬的角色,表现好不行表现差也不行。这一点,沈华善是深知的。
就算一个皇子在被立为太子之前是如何深得帝心,一旦被册立,身份角色就会变了,和皇上的关系就会不自觉地变了。
太子,未来的皇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既是皇帝的宠儿,又是皇帝的忧患,太子太有才能会被皇帝猜忌,无能则会被废除;
此外,太子还要防着其余皇子的明枪暗箭,又要夹在皇帝和朝臣中间,实是如履薄冰,时常要小心翼翼;
再者,太子之位一旦确立,太子就会失去进取心就会骄奢傲慢,甚至会得意忘形,空等皇上大幸而后登基。
遍阅史书,沈华善就没有发现几个太子能够顺利登基的,不是被废就是被杀,所以说,太子之位的风险是极大的。
如今沈家扶持的这个太子,同样也要担受这样的风险啊
如何摆正太子的位置,让他缓慢培养自己的势力,又不会让皇上对他有猜忌,这就是沈华善要为太子做的事情
想到太子的性格,再想到自己的职责,沈华善就觉得压力重大,太子詹事这职,要做好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幸好太子现在颇得长泰帝欢心,暂时不会引起皇上猜忌,而且其余皇子都犯下大错,对皇位的威胁不会那么大,没有皇兄弟在其中设局埋坑,太子就少了很多危机了。
最最重要的是,皇上年寿已经六十余,太子登基,不会是太遥远的事情。只需熬过这几年就好了,局面还不会太糟糕。
若是像先朝的太子一样,动辄要等十几二十年的,沈华善想哭的心都有了。
太子詹事府设在东宫旁边,匾额上有德业仁义四字的官衙即是,不过因为东宫属官都由朝官兼任,半日詹事府半日朝官衙这样的模式,因此,经常出现在詹事府办公的官员不是很多。
沈华善是领中书侍郎俸禄的,实质来说,中书省和集贤殿诸事才是他的主要职务,一般来说,他都是先去中书省,然后才去太子詹事府的。
待中书省的事情处理妥当之后,他就会去詹事府看看东宫这一天的事务,然后向太子讲述这一天朝局动态,朝堂之上发生了什么事情。皇上和朝官对这些事情是如何看待处理的,从皇上和朝官的处理中,可以得出怎样的为政之道。
他通过这样的方式,试图让太子熟悉朝政,他日太子登基,才不会生疏忙乱。
少詹事邱盛年、左庶子唐铎等人也是一样的做法,他们对太子的教导也尽心尽意。
在最初的适应磨合过去之后,现在詹事府的工作已正常有序了。太子和詹事府官员相处也颇为融洽。
沈华善对这样的局面也很满意,太子没闹腾礼贤臣下,詹事府官员相安无事,照这样的势头发展下去,他这个太子詹事就省心了,什么废太子、杀太子这样的词语,就离得很远了。
之前在自家里的一番担忧。想必还是太过审慎了,心忧则乱,看来太在意也是不好啊。在看见东宫一切事务都有序开展之后,沈华善甚至这样想到,心里轻松不少。
不过,他的心,轻松得有点早了。
这日。沈华善如常去詹事府视事,却见到少詹事邱盛年面有难色,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为难的事情。这令沈华善感到奇怪:难道詹事府有什么事发生有什么不可说的
怎么了可有为难之处他自然就问了出来。近来东宫,并未听闻有事发生啊。
邱盛年见到沈华善后,眼神一亮,将正在思考的事情说了出来:刚才太子舍人张棻来报,道太子爱蹴鞠,欲在宫中营建鞠场,闲暇时玩乐。太子说。这也是给宫中皇上和其他皇子提供一个消遣的场所,让詹事府出一个章程来处理鞠场的事情。属下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感到十分为难。
其实邱盛年认为此举是不妥的。太子刚被册立不久,就要在宫中兴建鞠场,这样恐怕会引起皇上不喜,也会令朝臣有想法。
但是太子的态度又很坚决,这就是他为难之处。
沈华善一听邱盛年的话,心里就咯噔一声。暗道不妥。刚才他还道东宫平静自己可以省心,现在问题就来了
太子怎么会想营建鞠场呢须知道太子册立还没有多久,在这个时候营建鞠场,实在是不可行。理由太多了,他随便都能说出几个。但是他不动声色,问邱盛年对此有什么想法。
属下以为此举不妥,太子被册不久,实在不适宜做这个事情,恐皇上不喜。但是太子是主子,现在他有令,直接拒绝会令太子不快,以后恐生龃龉。邱盛年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他意思很清楚,不赞成此事,但要想出一个拒绝太子的办法,免得上了太子和东宫属官的和气,但是这个拒绝的办法,他暂时想不出。
沈华善点点头,邱盛年的想法做事的方向和自己是一致的,都是和太子要做的事情相反。
太子是东宫之主,他们这些东宫是为太子办事的,但并不是太子想做什么,他们就为太子去做什么,因为詹事府还有教导、劝谏之责。
太子只有十六岁,想事不够周全,或许他只是单纯想营建鞠场来玩乐,却没有想到营建鞠场这个事情意味着什么。甚至,他或许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他不是十二皇子了,而是太子
太子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有特殊意义的,代表着风向趋势,有时也代表着标准,所以太子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影响巨大的。
也就是说,太子说每一句话做每一件事都是要经过深思熟虑的,衡鉴再三又再三才能说出口付诸行动的,营建鞠场,是那么简单的事吗太子真是开玩笑
此事容我想想,这一时三刻也不能决定的事,太子也不会这么急着要方案的,容我想一想。你且去查探,太子欲营建鞠场,是他自己的主意还是受了别人的撺掇。沈华善说道。
若是有人在东宫撺掇太子,那么定是居心难测,这是东宫隐患,他一定要拔除了
至于太子那里,既要让他不做这个事情,还不能引起他不快,是要好好想一想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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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女(平仄客) 第两百四十章 又是独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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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内侍宫女大换血,有的被当场杖杀,有的被没入掖庭做苦奴,有的直接驱逐出宫。前一刻还是高高在上的内侍首领,下一刻却就连命都没有了。
这一切,都令东宫所有人都惊惧不已。
就连太子,对东宫里面接连发生的变故目瞪口呆,迟迟未能反应过来。他没想到,只不过是由一句欲营建鞠场的指令,就引起了这样一番腥风血雨。
太子觉得这一切是这样可怕,而他的心里,是说不出的惶恐和惊惧。
高观、李进和章欢等人,在他有记忆的时候,就一直在十二皇子所当差的,他们甚至可以说,是陪伴着长大的。
他记得,高观蹴鞠技艺了得,自己正是受了其影响,才会喜欢蹴鞠的;他记得,李进时时提醒自己要谨言慎行,提醒自己要尽量讨得父皇欢心;他也记得,自己生病的时候,宫女红蓼是如何照顾他的。
而现在,他们身后都有别的主子,还为了别的主子来撺掇自己犯错误,令自己惹父皇不下,令自己自污声名,其心可诛其行当诛
这么说来,他们在十二皇子所之时对自己的照顾、提点都是做样子,都是骗人的,就是为了骗取自己的信任,好在自己的背后插自己一刀枉自己对他们如此信任和看重,真是太可笑了
以前他们多自己有多好,如今自己对他们就有多恨这一切,竟然都是假的
连一起陪伴长大的内侍都有这样可怖的心思,其他内侍和宫女又会是怎样的心思他们还能信任吗不。绝对不能信任了,他们就是一群奴才
什么对自己友好提点,都是为了得到自己的信任,都是为了得到好处这宫里没有一个人是信得过的,太可怕了太可怕
太子脸色阴沉不定,一时觉得自己可笑,一时又觉得宫中可怕,内心充满了被欺骗的难堪和不甘。也充满了对所有人的怀疑和猜忌。
渐渐地,太子对所有人都持有戒心,就连是詹事府的官员,他都信不过。有事看着每一个人,都疑心他们是不是别有所图,是不是别人的探子,会不会出卖他背叛他。
终上官景安一生。他都不曾真正信任过别人。从某种意义上来,他这种猜忌之心的发端,正是鞠场小事。
沈华善之前之所以没有将高观、李进的事情告诉太子,就是怕他会走进这样的极端,被这种猜疑所累,失了明君的胸襟。
可是随着容贵妃杖杀了高观、李进,长泰帝尚未息怒。又夷了他们三族,使得高观等人别有主子的事情再也瞒不住,太子这个十六岁半大不小的年轻人,就这样在心里种下了猜忌的种子。
容贵妃杖杀了高观、李进等人后,又几乎将东宫的内侍和宫女都换了个遍,甚至将自己心腹大宫女疏枝派到了东宫,监管内侍和宫女的当差情况,若是发现他们有半点不妥之处,立即替换,严重的。还有杖打刑罚
容贵妃就是想用这雷霆手段镇压其余各宫的魑魅魍魉乱世用重典,乱局也应用重锤,才是。
在这样严厉的规定下,东宫内侍和宫女简直如临大敌,每天战战兢兢地当差,就怕一个表现有失,有一天也被杖杀。
整肃好东宫的内务后,容贵妃又召来了太子。语长心重地提点了一番:皇儿,营建鞠场可不是件小事。你刚被册立不久,怎么能大兴土木呢此事有诸多不妥,母妃长居深宫也知道得一清二楚。皇儿还是欠缺考虑了。此事幸好沈大人阻止了,若是这事真的执行了,皇儿的地位堪忧那高观剁碎了喂狗也难消母妃的心头之恨
容贵嫔恨恨地说道,表情有些狰狞,她越是护犊子就越受不得别人的伤害。想到两个内侍差点毁了自己皇儿的声名,她就恨不得将喂了狗的高观再碾成灰
见太子只是惴惴地点头承诺,容贵妃想了想,便放低了语调,温和地劝慰他。
皇儿,你能被册立为太子,沈大人功不可没。皇儿以后还是要多听沈大人的话语才是。母妃已经让沈大人严管东宫诸事,以后皇儿要做什么之前,定当要和沈大人商量是否可行。皇儿,你要紧记,你现在还只是太子,还不是皇上,所以一定要仰仗他人,绝对不可肆意妄为。
听了容贵妃的话语,太子点头答应了,但是心里却极为震动,母妃这么说,是不是以后本太子做事情都要和东宫属官商量,都要向太子詹事汇报
他想起了高观、李进等人之所以被仗杀,也是因为沈华善、邱盛年向母妃说了鞠场的事情。在猜忌和惊疑之下,他认为沈华善和邱盛年这两个人虽然是东宫属官,却可以随意处置他身边的人
就这么一件小事,东宫就有那么多人头落地,翻手云覆手雨,这些人太可怕了这些重臣太可怕
不得不说,这个十六岁的太子,完全想错了方向,他的心思走向了一个极端。
这个少年人在被册立为太子之前,只是一个普通的皇子,一直养在深宫里,长于妇人手,在他前面,有德太子,还有几个年长的皇子。如果不是得天之幸,太子之位,按说怎么也轮不到他的。
储君之道,谋断之心,是他这一两年才隐隐接触到的,在这之前,他接触的、学习的都只是普通皇子应该掌握的东西,而且是一个普通的闲散皇子应该学到的东西。
如果他一直是个普通皇子,这也没有什么,但是,随着德太子病薨,几个年长的皇子相继出事,就轮到他为太子了,时间一久,问题就来了。
在这之前,他基本就没有接触过朝局政事,因而,也从未了解到朝局的波谲云诡,也不知道就算做了太子,更要步步唯艰,更加不知道前面会有这么多圈套等着,就等着他入局进套
他对这一切根本就没有充分的认识,之前也没有人教过他这些。
能够成为太子,最开始的时候,他是感到狂喜欢欣的,就像正饿的时候,有人给他送来一桌上好的饭菜。
可是随着詹事府的建立,沈华善、邱盛年等人的规劝,他忽然觉得,原来太子是这样尴尬和不自由,感觉就是要吃上这一桌好饭菜,就要往东跑几百米,在再往西做几十掌压似的,这个感觉糟透了
身份转变了,但是他的想法没有转变。他本质思想上,还是一个普通皇子,而不是太子,这,才是所有问题的关键。
什么时候才能随心所欲呢什么时候才能真正不受限制呢若有一天,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再没有人反对,那该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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