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长女(平仄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平仄客
这么明显的一点,这两个老练的朝臣却忽略了。不由得不让人感叹马有失蹄人有忽心。
第二日。太子上表,反对撤给事中一职,理由和沈华善的理由差不多。正如他昨晚对沈华善、邱盛年说的一样,他做了他身为太子要做的事情,他已经表了态。
这是太子册封以来的首次上表,没想到这首次上表,竟然是和皇上唱对台戏对此,不少官员感到不可思议,却又为太子的见解和胆色而折服。
敢于据理力争,而且陈述有理有据,不管皇上最终是反对还是赞成,这个年轻的太子倒让不少大臣眼前一亮,就连中书令韦景曜和侍中申科都满意地点了点头。
太子和詹事府持相同的意见,都是反对撤掉给事中,还为此上表,皇上会怎么做是收回旨意呢还是坚决要撤掉给事中一职不少官员都在等待着长泰帝的决断。
出乎沈华善和申科等人的意料,就算太子上折子请求,长泰帝也不为所动。仍然下令按之前旨意办事,将詹成、林楚君调入太子詹事府,又将柯汉林、姚鹏外放任职,并且说此事朕意已决,众卿不得再议,其中还专门提到了太子这一次上表。
太子关心朝政,关注朝局,这是储君之职,詹事府官员为太子解惑传授知识,尽职尽责。太子首次上表,攸关朝局社稷,朕心甚慰。然而此事朕意已决,给事中一职所存意义不大,故裁撤之。太子既有心,詹事府教导也有力量,望太子以后熟悉军政要务,特令太子早朝观政
这旨意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长泰帝还是要撤掉给事中一职,但是太子关心朝务这一点。长泰帝很赞赏,故而让他也上早朝,熟悉军国要务。
沈华善有些惊愕,事情怎么会这样皇上竟然没有接纳太子的上表虽然他当众给了太子上早朝听政的殊荣,可是给事中还是要撤掉
怎么会这样这和他之前所想的不一样,皇上一向属意太子,怎么会不给太子这个脸面呢怎么会这样第一次,沈华善猜错了。
他有些心慌意乱。忍不住看向户部尚书江成海,彼此都用对方眼神里的不可思议。的确是不可思议,他们之前只考虑到怎样让太子选择,却根本没有想到,皇上会驳了太子的上表,不给太子这个脸面
而沈华善瞥见,他前面站着的门下侍郎申科则紧抿着嘴唇。脸上看不出什么,只仿佛有无边的沉默和死寂。
真的确定了是不是要去中书省内,户部尚书江成海低沉着声音,这样问着沈华善。他脸上傻呵呵的笑容没有了,有的,也是平静,和沈华善一样的平静。
去吧。为人臣者。总得有一些事情是要做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申大人已经跪在那里了,我们也要去助他一助才是。沈华善说道,他一向和善的脸上,此刻只有平静,平静得仿佛他只是要去退朝一样。
平静,有如千钧之力。
紫宸殿外,申科已经跪在这里一段时间。猛地,他听见身后有窸窣声响起,而后听到沉沉的砰砰几声。他回过头来一看,冷寂的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
你还是来了申科长长叹息一句,见到沈华善和江成海也直直地跪在紫宸殿前,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呢皇上的态度,已经摆在那里了,这是,大永之祸啊
是啊。我还是来了沈华善也回了这一句,然后静默不语。来了,是要阻止,是要匡正。历千百劫,何有可惧世尊拈花,迦叶破颜。皇上接连的旨意代表着什么,他们这些朝臣再清楚不过了啊。
日已偏移,申科和沈华善仍然跪在紫宸殿前,请求皇上收回撤掉给事中的旨意。这三人,一个两品侍中,两个三品大员,这一次的跪请,和上一次吕务厚几个给事中跪请的情况相似,然而比上一次分量重多了。
紫宸殿里面的长泰帝仿佛根本就不知道沈华善等人跪在紫宸殿门外,里面一点旨意都没有传出来。到了酉时,快到落宫钥之时,却是太子来劝说众臣了。
沈华善在见到太子出现的那一刻,就瞪大了眼睛,跪着的双膝,也忍不住有些抖动。太子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这是为了什么
他是来跪,还是来劝
诸位大人请起来吧。诸位大人跪在这里,这不是在逼迫父皇吗此非臣子所为,何必君臣两相难呢诸位大人请起,本太子在此应承诸位大人,定会继续劝说父皇的沈大人,请起来吧。这样说着,太子就吩咐内侍去将沈华善等人搀扶起来。
沈华善感到自己的心一点一点落了下去。残阳的光映照在他身上,他泛着金色的脸孔看起来十分吓人,却是一动不动。
太子竟然是来劝他竟然是劝真是可笑,真是可怜这几年,沈家给了给事中这个职位、为了阻止长泰帝的心思做了这么多事情,却一点作用都没有那一个影响之策,使得沈家定下支持十二皇子为太子之基调,到了现在,竟然还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那么,这几年算是什么呢
沈华善不动,申科不动,江成海也是不动。无论太子和内侍怎样劝说,这三个人仍然像硬石头一样,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
太子无法,只得说道:既如此,那么本太子就陪诸位大人一起跪在这里吧,诸位大人一日不起,本太子也一日不起说罢,太子就直挺挺地跪在紫宸殿门外,以示他说的话是真的。
太子殿下,这使不得这使不得殿下乃龙躯,怎么能随臣等下跪呢,太子快快请起江成海首先反应过来,太子和朝臣下跪,这怎么可以
申科的神色也便了,他转过了身,站了起来,想搀扶太子起来。这三月的京兆,地上犹寒,若是太子有任何闪失,问题就大了
沈华善听得自己的心啪地掉了下来。他看到太子执意跪在地上,道是这几位大臣不起来,那么他也不起来。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太子之躯,怎么可以跪余这三月严寒之地呢
沈华善心里长叹了一声,佝偻着身体站了起来,踉跄了几步。心里一片了然和悲凉。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太子去了一趟紫宸殿之后,会这么坚决地上表。自己之前没有想到这个转变,原来门道就是在这里
皇上这一对父子,为了将给事中之职撤下去,真是联手演了一场好戏,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朝臣都被骗过了
上表,不纳,跪请,劝诫,扬名,这一步一步,环环相扣,这些,都在皇上掌握之中啊疏不间亲,怪不得,怪不得太子殿下和皇上来这一场联手
沈华善伸出手去搀扶太子,却是死死低着头,掩饰住脸上的泪水滂沱。这是,感到大厦将倾而为人臣子无能为力不甘而悲愤的眼泪
.
嫡长女(平仄客) 第两百四十四章 申科逝后
.
若说有样东西每天都在流失,却又肉眼不可见的,那就是时间了。转眼,京兆就已经从三月的苦寒转到六月的酷热。
仿佛只是一瞬,京兆天气就转变了。然而沈华善,却感到这两三个月是这样漫长,一点一点都数得见。
紫宸殿外的那场跪请,虽然已经过去几个月了,他还是记得清清楚楚。当时他和申科、江成海跪在紫宸殿外请皇上收回旨意,后来因为太子的劝说,最后不了了之。
未几,门下给事中一职就撤掉了。原先的几个五品给事中分别调入太子詹事府和外出为官,长泰帝就这样简单轻易地完成了一个职位的撤易更替。
门下给事中被撤之后,门下侍中申科上疏以病乞骸骨。长泰帝自然是驳回他这个请求。申科也没有再坚持,只是每每托病不朝,即使偶尔回门下省办公,也是意兴阑珊。
经紫宸殿外那一次跪请之后,申科这个本来就年纪很大的老人似乎一下子就被击倒了,显得更加苍老。有时他见到沈华善的时候,会扯出一个笑容,这个笑容苦涩得让沈华善心酸。
他几乎可以看得见申科身上在迅速流逝的生命。是的,申科年纪已经很大了,紫宸殿外的跪请,仿佛是他用尽全力最后一击了。一击不成,自然就倒下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申科,沈华善感到无尽的悲伤。果然,四月春雨霏霏的时候,申科病逝在始伏大街的侍中府。据说他合眼的时候。曾低低长叹一句:不负俞谨之啊
沈华善听到报丧的时候,跌跌撞撞地起身披衣,想要做些什么,却只走到院中,朝侍中府的方向低首作了几个揖,然后呆呆在地站在院中,口中念念有词:掌出纳帝命,相礼仪。凡国家之务。与中书令参总,而专判省事
掌出纳帝命,相礼仪是为门下侍中,是为申科也
却就这样,在长泰帝四十一年的时候病逝了,还有何可想呢想到太子和皇上,想到那一唱一和。沈华善不知道自己还有何可想,只觉得也是阑珊不已。
在申科病逝之后,沈华善也病了一回,虽然很快就好了,却总是觉得。有时候,他在中书省处理完事务后,倦怠得连太在詹事府都不去了。
沈宁看着这样的沈华善。心里忧心不已。这样的祖父,分明是心有郁结而不可解,长此下去,必定心脉损伤。
这该如何是好
沈宁的忧虑,也正是沈则敬的忧虑。父亲为什么会这样,沈则敬知道得很清楚,看来太子和皇上在撤给事中一职上的联手让父亲失望不已。
或许,父亲在悔恨当初怎么会选择了扶持十二皇子,以致会发生今日的事情。甚至,父亲会将申科的病逝也归结为自己识人不明之上。父亲这是萎靡不振了。可是现在沈家少不了他啊,父亲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了。
这一晚,沈则敬和往常一样,去了沈华善书房谈论一天的事务,讨论完了之后,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向沈华善告辞沥青,而是重重地跪在了沈华善门前。
怎么了敬儿为何下跪快起来沈则敬突然的下跪,把沈华善吓了一跳。忙让他起来再说。
父亲孩儿恳请父亲振作起来太子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他又能知道得多少呢皇上纵是帝王心术,然而春秋已暮,又能影响得了太子几年请父亲切勿不可耽于失意当初的选择。如今看起来有失,并不完美,那又如何呢我们全力让他向善导正才是怎么可以妄自菲薄意志消沉
末了沈则敬磕了个头,又说道:父亲,孩儿非是指责父亲,而是泰山大人曾有言,为了国泰民安,就算身历百劫,也毫不畏惧,自然就不能消沉
沈则敬下跪叩头的动作和他的话语,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打在沈华善的心上,冲击着他的意绪,使得他长大了嘴巴,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
是了你都知道的道理,为父竟然想不透是为父入相了良久,沈华善才叹息说道。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却还要儿子来提醒。是他入相了啊,太耽于太子之心,才没有悟到还有可想,也还有事情可做
对了,没有错,就算沈家当初支持太子的定策现在看来有完美的地方,但又怎样呢太子如今已经是太子了,太子如今还年少,而皇上春秋有限,这一切,都是可以修正,可以努力的尚未尽到努力,又怎么可轻言消沉
自沈则敬书房一跪之后,沈华善那因为撤给事中、申科之死而消沉不已的心神渐渐回复过来,没多久,那个带着一脸和善笑意的沈华善又经常来往于中书省和太子詹事府之间了。
太子詹事,使太子导正入贤,启闻太子军国要事,职之所在怎可轻忘
今年又是五年一度的考课之年,京兆官员对此事虽然极为重视,却怎么也及不上对另一件事的关注,尤其是京兆三品以上的官员,更是忙个不停。
奔走、打听、递情,都是为了这个事情。考课五年一度,但是这个事情说不定是五十年一遇,若是错过了这个事情,他们都不知道去哪里哭了。
事情还得从半个月前说起。到了六月,伴随着酷热天气而来的,是一则牵动大永高官的消息,那就是,长泰帝打算为太子择太子妃
这是一个激动人心的大好消息,把京兆官员的目光和心思都聚集到这上面了,哪里还能分神考课的事情
太子妃,将来的皇后,未来的国母,地位显赫身份尊贵,而出了太子妃的人家,将来就是国舅之家
更重要的是,太子年轻皇上年老,这国舅之家的重要性就不言而喻了,以后,太子会亲谁靠谁信谁当然太子妃之娘家了这是多么大的馅饼啊,难怪京兆官员会激动成这样。
现在京兆的局面是:谁都有机会得到这个馅饼,却又谁都没有十足把握得到这个馅饼。
为此,京兆官员各出奇招,踩低别家姑娘,抬高自家女儿等种种手段,不一而论。
沈华善笑眯眯地看着京兆官员的涌动,虽然他是太子詹事,但是太子妃这样的事情,是由主子们决定的,不是他可以过问的,而且沈家这一次不在局中,所以他感到分外轻松。
沈家并没有合适的太子妃人选,沈家只有沈宁是够资格当选太子妃的,却早已和应南图定下婚事。
沈宓、沈瑶等人身份上都不够资格成为太子妃,所以这次太子妃的争夺,没有沈家姑娘什么事情,他才能有这么好的兴致笑看官员之间的明争暗斗。
不入局中,才能笑看局中争斗。
当然,他也知道,沈家没有合适的太子妃人选,这对于京兆官员来说是一个大好消息,因为这对他们来说,少了一个最有力的竞争者。
凭着沈华善太子詹事一职,再凭着沈家的从龙之功,如果沈家有合适的姑娘,这个太子妃之位非沈家姑娘莫属了,那他们自家的姑娘还有地方站的
这样的窃窃私语地传入了沈华善的耳中,他不由得失笑。
就算沈家有合适的姑娘,沈家对太子妃之位也无半点兴趣沈家已经势盛了,再成为外戚之家,必定招致太子和皇上忌惮。
有害无益,太子妃之位有何用呢
笑看之余,沈华善也感到有一丝苦闷。这丝苦闷就是和太子妃一事有关。作为太子詹事,作为太子的同盟,作为沈家的族长,他想到的,是娶了太子妃之后的影响。
按照太祖定例,太子及诸皇子要年满二十二才可以成亲,但是太子现在只有十六岁,既不合定例又太过年轻了,太子本人都只是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定会受到太子妃及其娘家的影响。而这样的影响,谁都说不准是好还是坏的,太子这么早成亲,有弊无利。
这是沈华善的看法,也是詹事府诸官员的看法。当沈华善将詹事府的建议告知太子和容贵妃的时候,却遭到了他们的反对。原因很简单,他们认为娶了太子妃,早些生下太孙,太子的地位就会更稳固。
连一向支持沈家的容贵妃,也是这么想的。
长泰帝之所以想为太子择太子妃,是因为他最近觉得自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虽然没有什么毛病,却时常觉得倦怠,他想让太子早日成亲,一是为了皇孙国祚,二是为太子择一强援,将来好压制群臣,以通行政令。
现在的问题是,太子妃之位就只有一个,而京兆官家姑娘不少,三省六部两台九寺,加上七大道观察使和七大卫,算来算去,这些官员家中就有不少合适的姑娘,在这些姑娘中,哪一个更适合做太子妃呢
或者应该说,这些官员,哪一个更适合做太子助力呢既能辅助太子又不会对太子构成威胁,这不好选啊。
.
嫡长女(平仄客) 第两百四十五章 太子妃之争
.
长泰帝在为难,容贵妃也在犹疑,甚至,她对于太子妃的人选,要比长泰帝更加忧心。毕竟,那就是唯一正经的儿媳妇。
这么多合适的姑娘,挑选哪一个为太子妃好呢这些京兆姑娘,她大多只见过一两次面,相貌如何都不曾记得清楚,何论熟知她们的性情为人呢
若是皇儿娶了一个貌美心丑的太子妃,非但不会对皇儿有助益,还会给东宫惹来祸事,这可是万万不可的,挑选太子妃,必须慎之又慎。
她自己为难无法定夺的事情,自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沈家。加上沈家这次没有合适的姑娘家参选,就更应该对太子妃人选提想法了。
当沈宁应诏来到钟粹宫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容贵妃这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想必是为了太子妃一事了。
京兆近来的热闹她很清楚,官员们都想得到太子妃之位,都想做未来的承恩公和国舅爷。不止是朝官这一层,沈宁得到的消息是,京兆姑娘之间的暗涌,比朝堂的斗争还要厉害。
在沈宁看来,这些姑娘之间的斗争完全没有必要,因为挑选太子妃,根本就不是挑选她们本人,而是挑选她们身后的一切。官职、家世、家风、潜力等等,这些,才是主子们看重的东西。
因此,能不能当选太子妃,看着的是整个家族的聚合,讲求的是整个家族的谋划,又怎么会是这些小姑娘之间你讽我刺就可以决定得了的事
宫中迟迟未有传来明确的意向,不就是因为这样吗
这次沈宁就给容贵妃提了建议:娘娘不必忧虑。皇上定对此事有考虑和决断。倘若娘娘不放心,可以设宴为名,到时候就可以仔细观察众位姑娘的性情了。如果娘娘还不放心,可像花朝节一样对众位合适的姑娘加以考核,最后入围的姑娘可以在宫中留宿一夜,自然什么都一清二楚了。
这个事情,是前一世沈宁就有过考虑的。她在坤宁宫之时,曾考虑过这个问题。打算这个办法是留待自己皇儿选妃所用的,谁知
这个过程,可以作为挑选太子妃的定制。这样一来,娘娘就有足够的时间来鉴衡她们了,而且对后宫规章有裨益。娘娘以为如何沈宁又微微笑道,不去想过往那些事。
容贵妃听了沈宁的话后,眼神一亮。这是个好办法
的确,大永立国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套严格的程序挑选太子妃,向来都是由皇上直接赐婚的,比如德太子妃,就是由长泰帝直接下旨赐婚的。
虽说皇上择太子妃也有多重考虑,但是这个过程。正好能更清楚地知道那么每个姑娘的相貌、性情、机变等情况,也好为皇上的考虑提供辅助的依据,真是一举两得
当晚,长泰帝宿在钟粹宫之时,容贵妃就对他说了这样的一套过程,末了之后还说:至成,我知道你在为了太子妃一事而忧心。太子妃之位紧要,你又要平衡朝中的势力。不若就用这个办法,也可免了诸多纷扰。再说了,我们也可以提前让皇儿暗中看看这些姑娘。总要夫妇和顺才好。
容贵妃这番话说得就似普通夫妻那样,如一个寻常妻子正在和丈夫商量儿女的婚事,为儿女婚事计较,而不是为大永挑选未来国母。她深知,这是长泰帝最喜欢的情调。
果然,长泰帝听了哈哈一笑,然后仔细想来,觉得容贵妃这个办法也是不错。反正太子妃的人选必定是从这些朝廷重臣家里出的,他也想看一看这些重臣教出的儿女的高下优劣。
只需放在一起比较,就知道哪个更胜一筹了,当然。也就可以知道哪个更适合为太子妃了。
过了几日,长泰帝颁布了一个旨意:凡三品及以上官员家中,年在十四岁到十八岁,尚未定亲的嫡女,皆有资格参选太子妃,且规定每家只能推选一个姑娘来参选,还规定了由皇后、容贵妃鉴衡诸位姑娘,择一端庄贤淑的姑娘,由长泰帝赐婚,择吉日和太子成亲。
长泰帝这个旨意一出,京兆官员反应不一,有人心里欢喜,也有人暗自发愁,有人觉得此举甚是公平,也有人认为多此一举。
但总的来说,家中有合适嫡女的官员,都对太子妃之位很感兴趣,也对这个参选过程十分关注。说不定,自家的闺女真有大造化,能够入得了宫中贵人的法眼
就算最后不能当选太子妃,能在宫中主子那里留下好印象,也是大福分了因此,所有官员都在观望,看这个择太子妃的过程会是怎样,将会考究些什么。
参选太子妃的旨意下达没有多久,礼部和殿中省的官员就将合适的京兆姑娘的相关文书记录送到皇后和容贵妃那里了,为此,殿中省还详细拟定了鉴衡的三个内容。
其一是相貌,貌寝有失的,身体有疾的,不能参选;
其二是性情,骄纵跋扈的、懦弱内向的、口舌招尤的都不能当选;
其三是行则,因为太子妃是未来国母,除了要求参选姑娘要熟读经史之外,还要求这些姑娘要有敏捷的应对能力,能够果断端淑,能够处理后宫事务
以上这些,就是笼统的三个方面,当然具体嘛,就要看主子们的意思了。
没多久,皇后和容贵妃就准许了殿中省官员送上来的参选名单。在经过几番严苛的挑选过后,能够直接面见皇后、容贵妃并且留宿宫中的姑娘也不是很多了。
其中最受瞩目的,就是门下侍郞左良哲的嫡长孙女左珊和大理寺正卿何克难的嫡长孙女何蕙芳。
这两个姑娘,年纪相仿,都是刚过及笄之期,而且相貌都极好,两个人都长得大气端庄,只是左珊偏恬美,而何蕙芳多清丽;这两个人在几轮考核中表现优秀,进退容度、处事应对都灵敏机警,既聪慧又会审时度势。
再说这两家的家世,都是当朝重臣之家。门下侍郎左良哲,从泰州刺史职开始,一直深得皇帝的宠爱和信任,为了他还杖杀了门下给事中吕务厚;大理寺正卿何克难也殊不简单,历官三省六部,也曾就任过国子监,门生势力众多,与左良哲不分轩轾。
这两个姑娘在考核中表现这样优秀,而且家世又显赫,容贵妃十分满意,觉得两个都是合适的太子妃人选,却一时难以取舍。
这两个姑娘她都很喜欢,但是这两个姑娘不可能同时当选太子妃,到底选哪一个呢
就连长泰帝对这两个姑娘的表情都很满意,各有所长,而且都不不分上下,左良哲和何克难都是自己倚重的肱股之臣,选哪个更好呢
就是因为这样的考虑,在这两位姑娘留宿宫中之后,太子妃的人选迟迟未能落实。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