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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情欲札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知
这个人自然就是张渝。王春艳心甘情愿的把自己全部身家交与张渝,张渝却不领情;以至于在和她有了r体亲密的接触以后,两人的关系反而愈加疏远。而且她看得出来,张渝和他们庭的那个叫王倩的女人走得很近,张渝会不会是因为有了另一个女人的存在而故意疏远她呢?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王春艳心里觉得很不服气,我有哪点比不上王倩那女人?王春艳躺在床上,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些烦人的问题,想得累了,就倚在床头想那晚和张渝在一起享受鱼水之欢的情景。那晚他真的棒极了,直让她欲仙欲死,可惜从此后两人再也没有重复那样的欢愉。王春艳想到这里就惆怅莫名,但她身体内隐藏着的某种欲望却又本能地活跃起来,幻想着他此时此刻就在身边,就像那晚用他那阳刚之手抚摸着她身体各个部位,每一寸肌肤都感受到舒畅无比。王春艳的精神渐渐迷乱,忘情的在床上来回翻滚,身子像蛇一样不停的扭动,把那身体的敏感部位摩擦着压在身子下的鸭绒被,感觉下面这男人的身体好魁梧强壮;口中禁不住嘤咛出声来,娇喘连连,不一会儿,下面已是水汪汪的一片。待她的身体渐渐疲累,慢慢停歇下来,才发觉自己刚才只是处在幻想之中;不觉羞红个脸,跳下床头跑进卫生间用热水冲洗身子。
王春艳在里面大约洗了半个来钟头。
就在这段时间里,王老板已经不声不响的打开门进了房间。他先是到王春艳的卧室去看了一眼,见床上弄得乱七八糟的,又掀开被子,见那毯子上留有湿漉漉的一处,就皱着眉头退出了卧室,站在客厅中央等着王春艳洗完澡出来。王老板在客厅里等了许久,接连抽了四五支烟,犹不见王春艳从卫生间出来。他心里有些不耐烦了,暗骂道:这狐狸精洗个澡怎么要花那么长的时间?又疑惑王春艳是不是得了风声,知道自己要来这里害她,正在里面筹划着逃跑的法子。他心里不塌实,眼睛就一眨不眨的把那卫生间门盯得死死的,生怕人从眼皮底下溜走了。王春艳还不知道屋子里多了个人,不慌不忙的在里面冲洗身子,终于洗净了,从里面赤ll的出来。她洗完澡一向喜欢赤ll的呆在屋子里。待她发现屋子里突然多了个人,认得是王老板,遂惊呼一声,掉头缩回卫生间,重新裹了条浴巾才出来。
“你是怎么进来的?!”王春艳气得脸都变了色,出来后就质问王老板。
王老板也不是存心要吓她,就耸耸肩膀抱歉的说:“我也没法子,是老大让我来的,钥匙是老大给我的。”
王老板说完把钥匙拿出来在王春艳面前晃了一下。
王春艳毫不客气的把王老板手里的钥匙拿回来,余怒未消。
“事先也该和我说一声嘛。吓了我一跳。”
王老板也不知道王春艳这话是在抱怨他还是胡宝亮,习惯地耸了耸肩。
“老大让我转告你一声,城南土地开发的事搞砸了,公安机关正在查这事,让你立刻离开中州市,今晚就走。你快去收拾收拾。”
王春艳听到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她犹不确信王老板的话,就反问王老板:“你不是被他们抓起来了吗,怎么出来了?”
王老板轻蔑的笑了一下,得意的说:“那些小儿科的玩意儿,哪儿就能困住我?我这不好好的出来了。”王老板用手轻松的比划了一下,仿佛他真有上天入地的本事似的。
“那你等会!我收拾一下。”
王春艳见他人确实已经出来,手里又拿着胡宝亮的钥匙,这套房子只有她和胡宝亮一人一把,便不再疑他;匆匆到屋里找了衣服穿上,又打开保险柜,把里面的现金、信用卡以及首饰等物收拾了,放进一个密码箱里。王春艳这几年委实挣了不少钱,光是这未来得及存入银行的现金就有一二十万,放在箱子里沉甸甸的。王春艳感觉一切都收拾妥当了,又拿出唇笔来准备简单化妆一下;她正在专心地勾那细细的唇线时,突然眼前一暗,停电了。四周黑糊糊的,王春艳正待叫一声“王总”,还没来得及出声,那王老板就用王春艳刚脱下的长丝袜从后面使劲勒住了她脖子。王春艳不明白王总为何要下如此毒手,又发不出声来申辩,双手胡乱无力的在空中挥舞了几下,一会儿便没气了。王老板确定王春艳已经咽气,才松开手,又将屋子里的电保险闸刀恢复原位,屋子里明亮如初;他看见王春艳凸起的眼睛并未闭上,瞪着一双大眼困惑的瞧着他,心里才害怕起来,慌慌张张的抱起王春艳的尸体平放在床上;又把房间四处的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的,然后把厨房的天燃气打开,制造出王春艳因天然气中毒死亡的假象来。
王老板布置好一切,感觉万无一失,就提着王春艳收拾好的密码箱出门了。但他的运气实在是糟到极点,他出门后立即给胡宝亮打电话汇报这边的情况;哪知胡宝亮这时已被宣布“双规”,他的手机正好给公安机关提供了线索。当天晚上胡宝亮的手机是关着的,第二天一早,公安局便派了专人接听那个手机。王老板给胡宝亮打了一晚上的电话联系不上,心里一直不塌实,一宿都没睡好;一早又给他打电话,这回却拨通了。
王老板兴奋的在电话里说:“老大,这边的事已经办成了,你看接下来我们咋办?”
那边警察一听是王老板的声音,也兴奋不已,拿张纸条写上:指定他到信得过的地方去!写完递给胡宝亮,暗示他要配合公安机关的工作。胡宝亮无奈,只得接过电话吞吞吐吐的说:“你——咳,先到我家里去吧。”
公安机关得到这一消息,迅速就在胡宝亮家附近布置了警力。那王老板果然毫无警觉的来到胡宝亮家,没来得及反抗就被警察擒获了。警方从他的兜里搜出了大量现金还有信用卡。那信用卡就是王春艳的。
张渝服刑
市委常委会开过后的第二天。
中州市中级人民法院的院长朱援朝通知了凤南县法院的院长李时新到市中院汇报城南土地拆迁的工作。
李时新知道城南拆迁工作始终有些纰漏,第三天他带着忐忑不安的心走进了朱援朝的办公室。李时新汇报说:“我们是按照县委常委会的精神在执行,我们事先也到被执行人家中摸了底,知道群众的反对呼声强烈。但是我们在常委会上只算是列席代表,虽说我们国家体制是一府两院制,检察院和我们在常委会上却说不起话,人家公安局局长还是常委之一,我们——只算个球。”李时新意识到自己带了脏话,看见朱援朝的眉头皱了一下,连忙更正说:“对不起,说急了点。这事确实是这样,我们在县委常委会上据理力争,但是我们没有表决权,常委会上定了的意见,我们只有执行命令。”
朱援朝听了,一时不好再说什么,他对李时新的话也有同感,他在市委常委会上的地位何





法官情欲札记 第 15 部分
朱援朝听了,一时不好再说什么,他对李时新的话也有同感,他在市委常委会上的地位何尝不是如此呢?人家开会邀请他去列席,还是看得起他,不高兴了连通知他都免了。这是中国现行的行政体制所决定了的,一个人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久之也变得无奈。市公安局局长欧阳锦辉资历虽比他浅得多,但他也是市委常委成员。朱援朝并不是对欧阳锦辉个人有什么意见,欧阳锦辉的工作能力是非常胜任市公安局局长这一职务的。但两人到市里开会时就是感觉别扭,不但是朱援朝如此觉得,连欧阳锦辉自己也感觉到了。有时欧阳锦辉到法院来谈工作,朱援朝堂堂一个中院院长,还得拿个笔记本给欧阳锦辉作汇报。虽然欧阳锦辉开玩笑叫他不必如此,说自己不习惯这样,但朱援朝还是不得不这样做,这就是制度使然。
朱援朝无力的朝李时新挥挥手,告诉他:“这事到此为止吧,尽量妥善处理好善后事宜,抓了的人赶快放了,给人家做好解释工作。”李时新一一记下了。朱援朝心情复杂的对李时新说:“行了。你可以走了。”李时新见朱援朝痛苦的模样,知道他心里也不好受,默默的退出了他的办公室。
然而这事还没完。
自从胡宝亮被宣布“双规”以后,整个事件在中州市大街小巷传得神乎其神。有小道消息传闻:中央纪委早就派人在中州市驻扎了半年,专门查处这起案件。胡宝亮还不算是里面职务最高的,他的背后还牵涉着省城大人物,甚至张万林书记本人也脱不了干系,云云。
张渝从不爱打听这类消息。但闲言碎语照样传到他的耳朵里来,中国好事者太多,仿佛有一天不说长道短,嘴上便要生蛆,甚而至于四处乱爬。
在中州市中院如要在这方面给干部排个名次,麦家庆无疑应是数一数二的奇才,他每天在办公室不断翻新着花样,给大家不厌其烦的解说。连一向不爱凑热闹的王倩也被吸引了过去。只见麦家庆薄薄的嘴唇不停歇上下翻飞,“这事呀,说来也玄。据说,胡宝亮这次出事也不是偶然,他这叫自食其果。去年夏天他在省城娱乐城玩乐,和另一个人为一个歌女争风吃醋,把人家给打伤了。你猜那个人是谁?那可是京城高干的子女,回去之后誓要报此仇。等胡宝亮事后得知已经晚矣,因此结下这个梁子。你们看,现在这不就应验了?”
大家全都点了点头。麦家庆有些得意,又说:“听说,我们中院有干部牵涉到这个案件里面。”众人忙问:“是哪一个?”麦家庆装出神秘兮兮的样子,说道:“这个嘛,我不说,将来你们会看到的。”“嗨!你还不如不说,讨厌得很。”众人都责怪麦家庆吊人胃口。麦家庆却不生气,看见大家意犹未尽的样子,心里反而高兴得要命。
王倩听得这消息,也在琢磨这人会是谁。她走进张渝的办公室,准备听听他的分析。张渝对院里的情况更熟悉一些,或许他也知道这事。
张渝正在办公室清理文件和书籍。他并没察觉王倩的进来,待回过头来看见面前立着个人,竟吓了一跳,手上抱着的一摞书也拿不稳,“哗”地散落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王倩忙弯腰帮他拣书。
“你干什么嘛,进来门都不敲一声。”张渝心有余悸,责备她说。
“你最近胆子也太小了,进来一个人都把你吓成这样,好意思怪人家。”王倩嗔道。把书拣起来后,又问他:“对了,‘传声器’说我们院里也有人牵涉到胡宝亮的案件中,你分析一下会是谁呢?”又自言自语的说:“我看张副院长最值得怀疑。”
张渝把脸一沉,默不作声的坐在椅子上,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墙上的挂钟发呆。王倩把书给他齐好后,见他仍然不动一下,就从张渝的左边转到右边,还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看他有何反应。张渝却似睁眼瞎般,只是盯着那挂钟一动不动。“什么嘛,不理人家!”王倩以为他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故意作出这样子给她看,也赌气离开了办公室。
这样呆了半晌,直到某根神经末梢突然被触动才惊醒了过来。他想起一事,径自走到杨兴万的办公室。杨兴万正在埋头写审理报告。
“兴万,最近几天有案子审理没有?”杨兴万抬起头,不解的望着张渝,张渝突然向他提起这个问题,他有些莫名其妙。他反问张渝:“你平时不关心这种事的,今天咋个了?你是不是想学那诸葛孔明事必躬亲哟。”
“哪儿的话,我很久没有审理案件了,只想再次体会一下那种感觉罢了。”张渝不悦的说。
“哦,这个容易嘛,我来安排一下。”杨兴万看了一下庭审时间安排表,说:“这个星期五,就有一个借款合同案。案情不复杂,你看怎样?”张渝答应道:“行,那就这样定了。”
星期五早上。张渝早早穿好法官袍来到审判法庭。他想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让自己的身心与场景融为一体。当法官自己与法的精神合而为一时,案件的审理过程就变得神圣起来,给别人和自己都是一种艺术的享受。这是张渝多年以来审理案件作出的经典结论。
他走进法庭后,眼睛习惯地看了看墙上挂着的国徽,它仍是以前那么耀眼夺目。今天的张渝却不敢与之对视,因为他心底有些发虚,连忙转头看向别处。
审判台上,两把审判员的椅子被人并列安放在正中,那是审判长的位置。审判长的椅子却被人孤零零的摆在审判庭角落处。
张渝心里一惊,正欲发作怒骂。书记员也到了,尖叫起来:“呀!是谁把椅子弄得乱七八糟的。”合议庭成员也到了,连忙上去把审判长的椅子搬回正中,然后对张渝歉意的笑了笑。张渝皱着眉头,一声不吭。
双方当事人也到齐了。书记员宣布法庭纪律。法庭审理开始。
由于开庭前发生的这一起不愉快的c曲,张渝无法调整出最佳精神状态,整个审理过程显得平铺直叙,没有精彩的地方,但总算将审理程序拉完了。
“本案待合议庭合议之后将择日宣判,现在宣布休庭。”这话说得绵软无力,张渝感觉了结了一桩心事,长长的吁了口气。
他脱下法官袍,走出审判庭,准备回办公室。两个一老一少的警官早已在外面等候多时,对对直直的走向他。这一老一少把证件一亮,年少的说:“你是张渝吧?”张渝还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茫然点了点头。“我们是市公安局的,现在有充分证据证实你涉嫌一起经济案件犯罪,你被逮捕了,这是逮捕证。”
张渝懵了一下,一下反应过来。其实他知道这是迟早的事,也不惊慌,淡淡的对他们说:“你们能不能等会,我把衣服交给他们?”说完扬了扬手中的法官袍。
年少的似乎吃不透可不可以这样做,用眼征求年老的主意。年老的迟疑了一下,对张渝点点头,说:“你去吧,快去快回。”
张渝轻轻说了声:“谢谢。”转身进了法庭。看见书记员还在与当事人核对笔录,就对她说:“麻烦你把我的衣服带回办公室去。”说完这话转身又走了。书记员愣了一下,没明白他这意思。
两个警官在门口等着他,见他出来才松了口气。“我们走吧。”张渝笑着对他俩说。出来后看见坝子上停着一辆公安的车,估计是他们开来的,主动打开车门上去了。一老一少相视一笑,也没多说话,跟着上了车。
待书记员和另外两个审判员回过神来,跑出来看,警车已经呼啸载着张渝驶出老远了。
中州市法院顿时像引爆了一颗炸弹一般喧闹起来。
朱援朝听到这个消息后大吃一惊,他完全没有料到张渝也会牵连到胡宝亮集团中。在他印象中,张渝的原则性是很强的,谁知他也在暗中收取了中天房地产公司的好处。他长叹一声:“哎!用人难呵。”
张渝被宣布逮捕后,自知一切都为时已晚,心情反而轻松起来,睡觉也比原来踏实了许多,他在公安机关调查时,一点都不隐瞒,把自己在中天房地产公司的所作所为全部交待得清清楚楚,并且还谈了自己深陷其中的感想。
张渝认为,自己身为法院干部,在知道胡宝亮集团违法征地的犯罪事实后,不但没有制止这种行为,反而助纣为虐,为其出谋划策,甚至收受了胡宝亮集团提供的大量好处。究其原因,还是自己平时疏于政治素质修养,缺乏同邪恶势力作斗争的勇气和决心造成,所以没有经受住金钱和权力的诱惑。张渝为自己没有坚守住法官的职业道德懊悔不已。
交待完了,张渝把自己收受好处费的记录和存折全部交了出去,竟有七十余万之多!张渝交待了自己所有的犯罪事实后,长期以来背负的精神压力也随之消失了,那晚他终于睡了个安稳香甜的觉。张渝对彻底交待出自己的犯罪事实一点都不后悔,他唯一感到遗憾的是,他对不起一个女人,自己辜负了这个善良美丽的女人对他的期望,甚至挥霍、浪费了人间至诚的信任,最后终于失去了真诚的爱!这个女人当然就是王倩。张渝是中州市中院的干部,所以对他的审判是在邻城的法院进行的;其他的人都是在中州市中院就地审理。
张渝因为受贿事实成立,金额较大,但具有自首情节,并且主动交出受贿赃物,认罪态度良好,所以从轻处理,依法判处有期徒刑五年零六个月。
迷失回归
王倩却没有忘记他。
张渝在看守所羁押期间,她经常带了些换洗衣服和营养品来看他。张渝觉得愧疚于她,羞于与她见面;可王倩还是坚持要见他,张渝只得抛开仅有的尊严决定见她一面。两个人在看守所的会客室里相见。张渝看见王倩依旧像鲜花一样婷婷玉立,秋水般清澈的瞳子里竟看不出一丝悲哀,只是多了些期待;反观自己已没了当庭长时的气宇轩昂,更加自惭形秽。在这里他是犯人,他已经习惯了低眉顺眼,逆来顺受。他的双手因为参加劳动,布满了老茧,有的地方还裂开了口子,流出血来,血痂未干。王倩见后心疼的抓住他的手,小心的抚摸着。
“渝,疼吗?”
张渝慌忙把手收回来,苦笑着说:“不疼,习惯了。”
两人相对坐着,似有千言万语,却无从开口。隔了良久,王倩告诉他院里新的人事变动:“你知道吗?我最近提为审判长了。”“那恭喜你了,我知道你行的,不要学我那样。”张渝还是不忘鼓励她。“嗯,我知道。杨兴万提为庭长了,还有那个‘传声器’麦家庆终于提成副庭长了。”王倩似乎对麦家庆仍无好感,语气中流露出不屑。“他——哎——”张渝叹了口气,却不将话说明白。
张渝又说:“你以后别来这里了,我隔一段日子就要转到别处。王倩,你忘了我吧,自己找个好人家——结婚过日子。”
“不!渝,你不用劝我,我仍是爱着你的!我会一直等你,等你出来的那一天。我知道这等待会让人痛苦,但是能够等待的人那也是幸福的。你在里面可要坚强些,自己多保重,就当是为了我——”(﹡作者注:王倩前面虽未能解开需:有孚,光亨,贞吉。利涉大川的卦意,但她此举其实暗合其意,见本文第五章39节)
那话说到最后已是微弱嘤嘤,但语气坚定得不容置疑。
张渝没料到王倩在他落魄到如此田地,依然对他不离不弃,心里感动不已。这是何等高尚而智慧的见地!他自愧不如,眼里情不自禁留下泪来。“倩——”张渝哽咽着捧着王倩的手,终于说出这样的话来。
“倩——你真是我的红颜知己!我今天真是好惭愧,我会好好的改造,争取早日出来。”
张渝说完这话就毅然先离开会客室进去了。王倩独自坐在椅子上怔怔的发呆,她为张渝迟来的醒悟欣慰,但她又担心着张渝真的明白了她的苦心么?
胡宝亮的情形却完全不同。
他因为是中天房地产公司的实际c纵者和城南土地开发的最大受益人,也是整个事件的指挥策划人,他的犯罪行为给国家和人民造成了巨大的损失。而且公安机关还查实,胡宝亮在经营捷达摩配公司时为了在业务上战胜竞争对手,授意王老板恐吓并秘密干掉了对方的一个重要负责人;还有胡宝亮内部集团成员王春艳之死,王老板自是罪责难逃,胡宝亮是主犯,难逃法网;其实,曲海棠这个小女子也差点成为人间冤魂。胡宝亮在审讯中,认罪态度极端恶劣,在大量的事实和证据面前百般抵赖,狡辩;甚至企图买通看守人员串供,幸亏公安人员及时发现制止才不至于酿出新的事端。因此,法院合议庭认定胡宝亮犯下了渎职罪、行贿罪、故意杀人罪,数罪并罚一审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王老板因为犯下故意杀人罪、组织强迫卖y罪、qg妇女罪,数罪并罚一审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因为其后来检举揭发胡宝亮有功,决定执行缓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中天房地产公司的其他工作人员贾总、田耕农等,还有中州市行政机关干部牛大同、蒋力义、吴吉龙一干人等皆因各自所犯下的罪行判处了不同的有期徒刑,所得非法财产全部予以罚没,收归国库所有。
审判人员在宣判后最后问他:“胡宝亮,你听清楚了没有?是否提出上诉?”胡宝亮此时的心智已被判决最后的内容震得麻木,不知道怎样回答这个问题。半晌,才回过神来,歇斯底里大呼:“我不服!”
胡宝亮在被宣告死刑后的当天晚上,心潮涌动,完全没有睡意。他坐在监舍的小床上默默无语,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原以为自己最多只是判个无期徒刑,那样的话他还能苟活着。可判决结果无情的断了他这个念头。现在他体会到能够活着该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如果上苍能让他再次选择,哪怕是剥夺他做人的权利,让他做一只狗或是别的动物他也愿意。他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呢?要是他还在那个偏远的天台乡做一个无名小卒,他的性命就能够保全。是张万林发现了他,把他一步步提拔起来,间接地也把他一步步推向死亡之路。他恨那个人!他现在不但恨着自己以前的贪婪,是那无止境的贪婪欲望要了他的命!也仇恨着监狱外的那个人,是他置自己的生命于不顾。他认为他是能够救自己的,哪怕只是向法院的朱援朝表个态,自己也不至于死。他在心里咒骂那个人的名字不下千百次。
那夜的春雨也是绵绵的下着,令人哀怨不断,屋檐下掉落的雨滴打在监舍外路灯的灯罩上,“滴答”作响,将那夜敲得冰冷无比。
第二天早上,看守警察发现胡宝亮原本乌黑浓密的头发竟成灰白!那胡宝亮的神情倦怠,双眼呆滞,与昔日市委秘书长的风采判若两人。现在的胡宝亮哪里像是个三十五岁的青年人,分明已是个五十多岁的中老年人了。
胡宝亮虽然最后还是选择了上诉,但只是延长其短暂的生命而已。省高级法院经过严格的程序和实体审查,最终维持了市中院的判决。判决书下达已是秋末冬初的事情。二审判决下来以后,中州市市中院立即报请最高人民法院对胡宝亮的死刑进行了死刑复核。
胡宝亮执行死刑的这一天,李国旺获得特批到看守所去看胡宝亮。李国旺自从家园被毁以后,干脆就到中州市中心地带开了家“正红农家乐”,生意还不错。当然马万里也帮了他不少忙。马万里虽然是肃清了冤屈,但是职务仍是没有恢复,最后办了个提前退休;他也不在意这些虚名,每天仍乐呵呵的到处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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