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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特别白
“哭什么,我再叮嘱你一次,我没和别人说过你那些古怪东西,你自己也不要去外面说,那是你的东西,你明白吗?”看着抽噎不停的赵进,赵振兴的语气一下子严厉起来。
赵进用手抹着眼泪拼命点头,他以为自己经历那么多,已经不会哭了,可现在却止不住眼泪的流淌。
那天之后,赵振兴就没和赵进提过那些东西,只是每日督促他练武,讲述当年。
弥留之际,赵振兴嘴里只能说出几个含糊的音节,抓着兄长赵振堂的手不放,然后眼神慢慢黯淡下去。
家中的白事尾声,临出殡的前一天晚上,赵振堂终于没有忍住,在外面嚎啕大哭,只在那里说自己弟弟苦了一辈子,在灵前已经麻木的赵进也忍不住哭了。
赵振兴安葬在自家在徐州卫的坟地里,赵进只记得自己很小时候回来过,已经没什么印象,赵家所在的那个百户和破败农村没什么区别。
百户所的军户有的出来帮忙,有的冷漠旁观,赵进能看出大家的关系并不好,赵振堂的近支堂兄赵振山现在种着赵家的军户田地,替赵振堂在百户里收粮交粮,说白了就是替赵振堂做指挥和千户的长工头目。
虽然百户的出产不会落在自己手里,可自家种的那份田地收成起码能剩下七成,全家温饱问题不大,普通军户出身的赵振山做的很高兴,所以这次他跑前跑后的格外殷勤。
让赵进意外的是,赵振堂和何翠花态度很冷漠,对这个“故乡”非但没有眷恋回忆,反倒很讨厌。
知道原因也很快,在堂伯那边吃饭的时候,听到赵振堂说,当年老一辈给大家着想,结果下面的军户反倒耍奸弄滑,害得赵家的老人还要倒贴进去,而老人因为劳累过度去世的时候,百户里的不少人不来帮忙,反倒想要占便宜。
这么一来二去,赵振堂的确不会有什么好印象。堂伯家里是因为赵振堂去做刽子手才有了代管的机会,也因为代管才有本钱成家立业,所以他家一男一女都比赵进年纪小,相比于堂伯的憨厚,他那个七岁的儿子赵松却活泼灵性,聪明的很。
或许是身为刽子手见惯了生死,赵振堂在赵振兴下葬之后就从悲伤中恢复过来,除了脸色不太好看,其他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忙完这些回城,赵进没有急着回家,而是直接去自己二叔的那个宅院,有了赵振兴的交待,赵振堂他们也没去整理什么遗物,就等着赵进做了。
赵振堂夫妇操劳了几天,都很是憔悴,回家就要去休息,赵进临走的时候赵振堂说了一句:“明天老子去行刑,你跟我去。”
何翠花的眼睛顿时瞪了起来,还没等她说话,赵进干脆利索的回答了句:“好!”
赵振堂和何翠花都一愣,等赵进走远了才反应过来,何翠花开口埋怨说道:“咱们就这一根独苗,你还真要把他吓死啊!”
“既然去学武,怕见血杀人怎么行!”赵振堂回了一句,何翠花张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站在二叔家门前,从前每次来那院门都是敞开的,现在却紧紧关闭,赵进站在那里沉默了会才上前开锁开门。
赵进没有去前面的店铺,而是去了叔父赵振兴的住处,赵振兴对自己病倒似乎早有预料,屋子里收拾的整整齐齐,长矛斜倚在墙边,那两柄刀摆在炕沿,二叔只留下了这些。
来到藏纸笔记录的柜台前,赵进站在那里左右前后的看看,仔细回想,自己以为隐蔽的事情根本逃不过细心人的观察,也多亏是叔父赵振兴看到了这些。
拿起藏在柜台里的记录本,这么几年积累下来,已经成了厚厚的一本,原本是从前的回忆占大头,到后来,自己的感悟和赵振兴所讲的事迹越来越多。
赵进并不是记下来后不管,而是定期从头到尾的浏览一遍,进行增删改动,学得越多,经历的越多,体会就越不同。
一页页的翻看,原来歪歪扭扭的毛笔字和涂鸦一般的图形,到了后来变得规整起来,虽然没有专门的练过书法,可熟能生巧。
柜台内侧不被人注意到的地方被赵进刻满了图案,赵进在那里安静的翻看记录,用手摸着图案纹路,慢慢的觉得看不下去,用手捂住了眼,抬头久久没有低下,这些东西带给他太多回忆。
民间规矩,下葬之后丧事就算完结,平时的客人就能够登门拜访。
第二天早饭刚刚吃过,少年们就都来了,陈昇、王兆靖、孙大雷、石满强、吉香、刘勇和董冰峰居然结队前来,如今陈宏每天在炭厂的时间更多,不太跟着他哥哥一起行动了。
和从前不同,如今大家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行为不再那么随便,到了赵家之后,先给赵振堂和何翠花见礼问候,然后才和赵进打招呼,
看到这么多人来,赵振堂阴郁的脸色上反倒出现了笑意,何翠花也连声招呼,毕竟自家孩子交游广阔是好事,而且这些人里隐约都把赵进当成大哥,更让他们觉得光彩。
大家都知道赵振兴和赵进感情深厚,先慰问几句,然后才询问这几天货场那边的安排。
“今天我爹带我去看杀头,中午晚些过去。”赵进解释说道。
听到这个,少年们顿时一愣,有几个人脸上露出畏缩的神色,有几个却有点跃跃欲试,不过到了后来还是和赵进约好中午再见。





大明武夫 第六十章 观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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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进对行刑杀头也有些了解,知道只有罪大恶极的犯人才会在午时三刻处斩,而且死刑一般都在秋天处决,定罪审决就要杀头的也都是大案恶人,今天这个不知道做了什么恶事,居然有这个待遇。
和往常不一样,今天赵振堂没有摸猴子,直接拿着红布包好的鬼头刀去了刑场,赵进连忙跟上。
天气依旧寒冷,赵振堂里面已经换了身红布的短褂,外面套着棉袍,他杀得多了,不会有什么心理障碍,神色平静如常,边走边和赵进说今天这个犯人。
这人没什么来历,但却做了灭门的大案,城外林寡妇早年丧夫,他夫家也算徐州的富户,留下来一份不小的产业,还有不满十岁的两儿一女,当时大家传言,不是林寡妇改嫁,就是他夫家分了这份产业。
没曾想林寡妇一个人操持家业,拉扯孩子们长大,她做生意很有眼光,泇河一开,她就在隅头镇置办了几家店面,家业愈发兴旺起来,成了徐州城东数得着的富裕人家。
就是去年,她家大儿子的亲事定下了,准备今年成亲,城内城外的人都称赞,说这是林寡妇贞烈守节得了好报,官府都已经准备去上报朝廷,建牌坊褒奖。
但就在这个当口上,林寡妇家半夜遭了贼,她家这些年过得红火,惹得不少人眼红,同村的一个泼皮半夜翻墙进了他家,想要偷窃财物,不知道怎么惊动了林寡妇。
这泼皮或许在被发现的时候狗急跳墙,拿斧子砍死了林寡妇,然后凶性大发,将听到动静赶来的大儿子和大女儿也都砍死,平常百姓那里见过这样的血腥场面,过来帮忙的庄客下人都吓软了,被他砍死了两个,快要翻墙逃出去的时候总算被几个有血气的汉子追上打翻,扭送官府。
谁能想到,好端端的一家人一夜之间就破了,要不是小儿子睡得沉,恐怕也难逃毒手,这小儿子性子很弱,据说现在还不敢让他知道发生了什么,至于生意产业只得由林寡妇的夫家长辈管着。
“市面不行了,这样丧心病狂的案子也跟着多了,这三年砍的脑袋赶得上前面五年的。”赵振堂如此说道。
杀人越货的案子不少,死了不到十个也算不上什么,但这案子惊动太大,连凤阳和南京那边都知道了。
徐州知州本就因为留任灰头土脸,出来这个事情更是丢人,也顾不得什么春天生发之季不能杀人,直接判了斩立决报了上去,这等天怒人怨的事情批复的也快,二月问斩。
而且因为如今徐州大案频发,这次行刑选在彭城书院东边一里的钟楼那边,那里是徐州城的中心交汇之地,要借这个凶犯的脑袋震慑奸邪。
半路上父子两个分开,赵振堂要去衙门里先去准备,赵进自去。
刑场周围有不少人在那里等着,贫富贵贱,各色人等都能看到,每个人脸上都颇为兴奋,看着很有些年节的气氛。
在那里没等多久,听到铜锣敲响,远处的人群猛地骚动起来,能听到衙役和帮手们在那里大喊让开,还能听到有人大骂畜生。
看热闹的人群向着两边分开,看着衙役们押送着囚车走进刑场,看热闹的闲人拿着东西朝着囚车砸过去,尽管衙役们站得远还是时常被波及到,忍不住指着两边破口大骂。
木笼里的凶犯头发披散,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是血肉模糊,歪着头也不动弹,看不出来是死是活。
囚车停下,衙役们打开木笼,把带着镣铐的凶犯拖向刑台——一座临时搭起的木台。
围观的人群“呼啦”一下子就拥挤了上去,衙门里的差役对这个场面早就有了准备,手中的大棍皮鞭不分青红皂白的朝着四周打过去,惊叫痛叫纷纷,人群散开了不少。
因为拥挤,甚至还有人为靠前的位置厮打起来,但如今赵进不管身体还是力量都超过常人,轻松挤到了前面去。
向后驱赶人群的差人明显认得赵进,不少人最近还去赵家拜祭过,看到他的面孔都没有动手,一来二去,赵进就站在了最前排。
“老赵家那孩子上次看杀头不是差点吓死吗?怎么又来了?”
“据说这小子现在好身手,城内少年没人是他对手。”
“杀头这营生多好,老赵当然想要一代代传下去,他儿子年纪不小了,也该跟着看看。”
“.要是再被惊到。。”
议论声传进耳中,赵进只当听不见,现在监斩的官员才入场,自己父亲正站在一边等待,趁这个机会,正好四下看看。
秩序已经稳定下来,在棍棒和皮鞭的驱赶下,人群安静的围着,这么转圈一看,赵进发现自己看到了几个熟人,陈昇和王兆靖站在另一边,孙大雷和刘勇在相邻的方向,其他人没有出现。
大家笑着摆手招呼,大家始终有一份竞争的心思,他们估计把看杀头当成试胆了。
赵进扫视一圈后又觉得有点不对,围观的人里除了自己的朋友们之外,似乎还有别的熟面孔,可却看不到别的认识人。
监斩官开始念凶犯的罪状和处置,听着林家的惨案,人群又开始骚动起来,这次的确激起了众人的怒火,有人忍不住冲着那凶犯大骂,还有人随手摸起什么砸过去,场面又有些乱。
差役们又转身开始弹压,赵振堂捧着鬼头刀一步步走上了刑台,赵振堂朝着人群看过去,和前排的赵进眼神对上,微微点头。
赵进觉得这是自己父亲想要看看自己到底来没来,斩首在即,人群愈发兴奋,赵进感觉身后不断有人推挤,差役们的呼和叫骂都有点压不住了。
就在这时候,一直低头跪在台上的凶犯抬起了头,就那么扫视围观的百姓。
这凶犯五官歪斜,满脸血污,看来在牢里遭罪不少,赵进尽管第一次观刑,但在家也听得多了,这人被斩首之前,精神都已经不正常,有的大哭大笑,有的疯狂挣扎,有的指天骂地,有的瘫软崩溃,形形色色都有,都是因为恐惧和求生的欲望所致。
可木台上这凶犯却不一样,他脸上也有笑容,配合那歪斜五官和血污显得诡异非常,但这笑容很平静,平静的有些冷。
半夜潜入寡妇家里,被发现后凶性大发,将对方砍杀的凶犯,不应该是这样的表情,在赵进的判断里,这人应该害怕的崩溃,或者故作硬气的猖狂大笑,怎么也不应该这么平静。
看客们差不多都是这样的想法,被这平静冰冷的目光一扫,大家居然莫名的感觉到寒意,有人下意识的向后退步。
场面居然安静了,因为这五官歪斜、满脸血污的凶犯抬头而安静了。
不仅仅是下面的百姓,连坐在边上的监斩官也有些呆愣,咽了口吐沫才反应过来,急忙把手中的的签子丢在地上,大喊道:“时辰已倒,斩!”
听到这个“斩”字,那凶犯浑身一颤,强自抬起头来,张开嘴想要说什么,正在此刻,刀光一闪,赵振堂一刀斩首!
手起刀落,身首分离,凶犯的脑袋从木台上滚到了地上,鲜血从断口中喷洒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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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夫 第六十一章 不过如此
赵振堂已经收刀,拿着布擦拭了下刀身,然后冲着监斩官那边一抱拳,转身走下刑台。
在斩首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是身体一震,再怎么看热闹的心态,亲眼见到这杀人也会感觉到震撼。
刀落头断的那一刻,赵进还没反应过来,鲜血喷洒,无头的尸身倾倒,他这才意识到斩首行刑已经完成,不过如此,赵进没见过真的血腥场面,可假的不知道看过多少,加上心智成熟,承受力本就很强,可心里不当回事,但本能依旧觉得惊惧。
赵进只觉得浑身汗毛立起,心里大跳几下,身子颤抖,但他深吸了口气,很快调整过来,就算没有那些经历,五年的打熬身体,勤练武艺,也足以让胆气壮起来。
直到这时,赵进才感觉有人一直在看着自己,顺着看回去,发现走下刑台的父亲赵振堂正在关心的看过来,赵进心里一暖,冲着父亲微微躬身,起身看到赵振堂脸上带着点欣慰,点点头转身离开。
再看陈昇那边,陈昇脸色有点发白,但还算镇定,而王兆靖则没什么异样,看起来一切正常的样子,而孙大雷和刘勇居然彼此抓着对方的手,呆愣在那边不敢动弹,他们俩真的被吓坏了。
轰然一声,场面终于恢复正常了,不少看客都朝着刑台那边冲过去,掏出早就预备好的馒头和饼去蘸刑台上的血,还有人在那里大声吆喝:“越是凶神恶煞的,他的人头血越有用处,不光能治痨病,还可以转运招财。”
很多人在蘸血之后,直接就在那里大吃起来,满嘴都是鲜血,却兴奋的满脸发光。
杀头场面赵进还能忍受,可这大吃人血馒头的样子却受不了了,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厌恶无比,赵进不愿意在这里多呆一刻,转身就走。
赵振堂的儿子赵进再看斩首,上一次差点被吓死的事情大家都知道,这次来这里的衙门差人都看到了,也有不少人一直看着他,没曾想赵进从头到尾神色都镇定异常,甚至比他们这些看惯了的成人都要镇定。
这样的表现让人很是惊讶,联想起赵进的武勇传闻,让他们不得不信。
赵进沉默着走向货场,走出一条街道,陈昇他们才在后面追上来,除了王兆靖之外,其他几人的呼吸都有点不稳,显然还没从刚才的震撼中恢复。
平常少年们走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题,今天大家都很沉默,还是王兆靖先开口说道:“赵叔的刀还真快,我在京师看杀头的时候,那些刽子手用刀都没这么利索。”
“你从前看过杀头吗?”
“家父领我去看过几次,第一次去看的时候吓坏了,回家连做几夜噩梦。”王兆靖笑着说道。
听到这谈话的赵进也觉得奇怪,心想王家教导子弟还真是别具一格。
交谈中大家总算放松下来,陈昇空手在半空虚砍一下,赞叹说道:“赵叔那一刀看得我心旷神怡,不知道我要练多久才能到这个地步。”
现在陈昇在比武的时候也不用木刀,而是用带着刀鞘的长刀,按照他的说法,用刀必须要对刀熟悉,木刀太轻,用久了力量和判断都会有问题,要时时刻刻手握真刀。
“熟能生巧,杀了那么多人总归练出来。”赵进笑着回答,不过他知道自己父亲这一刀如此干净利索不仅仅因为熟练,而是有武功底子在,从在家劈砍木桩的动作中就能看出来。
看完杀头后回到货场时间已经晚了,过了中午,赵进的同龄人们有的去忙碌生计,有的去勤学苦练,只剩下一群孩子在这里嘻嘻哈哈的打闹,他们也模仿赵进他们搞的比武,不过没什么武艺,也没什么奖品,就是纯粹的摔打玩闹。
简单聊几句,赵进这个小圈子里,几个没去看杀头的都颇为后悔,整日里练武打熬,满腔锐气无处发泄,最愿意看这样的血腥场面,不过说归说,期待归期待,看之后的感受却是另外一回事。
大家闲聊几句就散掉,各自回家,赵进走到一个路口迟疑了下,转身走向自己二叔的宅院,那里已经没有居住。
赵振堂和赵振兴的住处之间隔着几条街道,其中一条街道上都是商行铺面,不过这几年下来,除了两家供应周边住户的杂货店之外,其余的都已经关门大吉,街边杂草丛生,冷静之极,每次走过这里,赵进都能深切感受到徐州的衰败。
走到二叔那宅院的门前,大门上锁紧闭,上面挂着一条黑布,这也是丧事的规矩。
赵进摸出钥匙开锁,然后扯下了那条黑布,走到院中,赵进闭眼站了会,自己在这里呆了四年,每次自己站在这边,二叔赵振兴都会督促,一走神就会拿着藤条抽下。
不能放松,赵进睁开眼睛大步走进屋中,将那柄长矛拿了出来,只有苦练不停,越练越强,才不会辜负二叔的期望。
赵振兴病重期间,本来想要给赵进再找个师傅,却被赵进拒绝了,他知道自己二叔是害怕自己因为没有人督促而放松,但赵进也对自己有信心,他知道自己的目标,他不会放松。
马步、力量、最后才是枪术,也难怪赵振兴会担心,因为这些项目都很单调乏味,一个人闷头训练,特别是兴趣多多的年轻人,很容易分神懈怠。
但赵进不同,他能够沉下去专注起来,没有丝毫的放松,手中长矛一次次的刺出。
自从院子的墙壁被他刺穿了之后,赵进就不用墙壁作为靶子了,不然这么下去,这墙都会被刺塌了,一根拳头粗细的木桩,这木桩和常人登高,在咽喉和胸口位置用红漆涂上,每天刺杀。
这样的木桩赵进已经刺断了几十根,他的双手磨出了厚厚的茧子。
正专心练武,却听到有人拍门,赵进一愣心想现在还有谁来这里,刚走过去就听到外面有人喊道:“小进哥哥,是我。”
居然是木淑兰,小姑娘去拜祭过之后,这几天都没有出现,赵进现在也摸不到木淑兰的行动规律,反正也能经常见到,对这个不怎么关心,不过今天来这里却有点奇怪。
过去打开门,小姑娘笑嘻嘻的跑进来,这里她也是熟门熟路了。
木淑兰梳着双丫髻,却穿着男装,手里却拎着一个小包袱,看着格外俊俏,按说她这个年纪就不应该抛头露面,不过木淑兰却总喜欢去货场,把一帮少年迷得神魂颠倒。
别人觉得这女孩不知道规矩,活泼的过分,赵进却知道木淑兰不是自己想来,小姑娘自己只愿意去赵进家里呆着,可偶尔听木淑兰不小心露出的只言片语来看,似乎是木淑兰的父亲让她来的。
当时听到之后,赵进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居然还有这样古怪的父亲,放在那一世正常不过,放在这个男女授受不亲和男女大防的时代,实在不可思议。
赵进自己奇怪归奇怪,但也知道别
家私事不好多问,小姑娘进来后自己关上门,熟门熟路的坐下,长出了口气说道:“我爹和叔伯们吵起来了,那里呆着害怕,所以来小进哥哥你这里躲一躲。”




大明武夫 第六十二章 风华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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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木淑兰在赵家住了几个月,他父亲木先生回来之后举止气派就和大人物差不多了,以往小姑娘在徐州这边的亲属只听说他父亲一个,从那次之后却有许多叔伯之类的过来。
赵进和木淑兰也算某种意义上的青梅竹马,两个人太熟了,赵进自顾自的继续练武,小姑娘坐在一边说话。
“吵架有什么可怕的?”赵进随口问了句。
“那些叔伯和疯子一样,平时就疯颠颠的,有时候看着跟妖怪似的。”小姑娘夸张的描述说道。
赵进忍不住笑了,心想木淑兰说到底还是个十二岁的女孩。
只有苦练才能分散思念,赵进下午练的格外专注,因为每次都是大汗淋漓,赵进在这边放着几套换洗的衣服,换好衣服之后带着木淑兰回家,看小姑娘的意思,居然不是躲一会,而是躲几天。
木淑兰在赵家吃住已经习惯了,赵进也觉得平常,两个人和往常一样回家,出门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从前赵振兴会出来送他们,一时间气氛有点沉闷。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走过那条全是倒闭商铺的街道,那里依旧冷冷清清,但远远的却能看见十几个人站在一家门面前面。
那家门面赵进有印象,就是看到和尚拿民女抵债的那家,就在看到那件事的第二年,那家掌柜在某天夜里带着全家跑了,据说云山寺还派人去追,也不知道追上没有。
那门前是十几个人围着一个,天色还很亮,赵进看的很清楚,那中心人物赫然就是如难和尚。
和几年前相比,这如难和尚富态了不少,身上的僧袍居然是精工刺绣的青色绸缎制成,这一身打扮,就连城内很多的士绅都比不上。
围着这位大和尚的十几个人僧俗皆有,脸上都有讨好谄媚的笑容,远远看着就知道在巴结那如难。
徐州城说大不大,不过这如难和尚赵进是第二次见,明显能看出来,这位大和尚已经不比当日了。
“大师高见,这店铺简单整修就可以做库房用,真是变废为宝,点石成金啊!”
“这条街上的铺面荒废了不少,不用花什么银钱就可以收下来,到时候打通了,可是好大一片地方,大师妙计,真是妙计!”
“今晚梅花阁已经预备好了酒宴,徐州城虽然破败,可那里就连海州和扬州的客商过来都觉得不错,大师一定要赏光啊!”
一帮人围着奉承,赵进领着木淑兰要经过这里,本想着靠路边过去,没曾想惊动了这些人的坐骑,一匹马嘶鸣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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