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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之圣泉寻踪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下霸唱
他一挂上摸金符,面具酋长就从我后面跑了上来,这次看都不看我一眼,径直给胖子行了个大礼。秦四眼从我们的帐篷中取出了火器,被跪成一团的克瑞莫野人 弄得浑身不自在。他听我描述完祭祀的过程之后,很肯定地说:我同意掌柜的看法,克瑞莫人顶礼膜拜的就是这枚摸金符。他们与传说中的摸金校尉一定有着什么 联系。
王清正可不管这些,他抄起秃瓢留下的手枪,一把揪起酋长:我问你,跟我们一起的那个光头呢那个头上受伤的人,他在哪儿你们把他弄哪里去了
土着自然听不懂他说的中文,一个劲儿地摇头,两手护住自己的脑袋。秦四眼先后用西班牙语和现学现卖的克丘亚语对他连比画带说明的,他们总算明白了大 光头是什么意思。一个黑黢黢的印第安小战士指着山下的树林一阵比划,大致意思是那个凶恶的光头居然早就被他们抬下山喂野兽去了。王清正当场给了他一个耳 光,差点一枪毙了酋长。
我拦住他说:你现在杀人已经于事无补了。还是让他们带路,先找到刘猛再说。
四眼想得比我仔细,他说:找两个土着带路,我和王少去就行了。掌柜的,你要留在这里,搞淸楚事情的原委,另外还要小心堤防林芳,这个女人十分狡猾,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遒她的真面目,不可不防。
秦四眼和王少带着两个认路的克瑞莫野人下了山,去寻找刘猛的下落。我和胖子则留在了马里克巢穴,向面具酋长打听事情的始末。不过我们双方语言不通,只好打起了手势、比起了哑谜,半天下来,话没听懂半句,闷火倒是憋了一肚子。
我和胖子好生郁闷,说话的声音不禁大了起来。面具酋长似乎很怕触怒我们,一直诚惶诚恐地站在边上。这时,一个神色慌张的土着从山坡的另一头慢慢地向我 们靠了过来。他的位置很刁,一直卡在山坡中间,不停地探头向我招手,又用手指贴在嘴唇上,示意我不要声张。每当面具酋长向我这边望的时候,那个山坡下的土 着就会贴在地上,似乎躲避酋长不想被他发现。
我对胖子说:那边有情况,我过去看看。你继续跟这个地主头子聊聊。
胖子指着酋长说:就他这个猪脑子,聊个屁啊你干吗去要是撒尿我跟你一块儿去。
我说你再憋一会儿吧,我现在有正事,你替我看着点儿,别让他跟着我就行。
胖子满口答应,我一转身,酋长就想跟上来,被胖子哼地一声喝了回去,不敢动弹。我快步滑下山坡,四周都是碎石乱骨,先前那个一直朝我招手的土着不知去向。我心想难进是眼花看错了忽然,个冰冷的东西拉着了我的手腕,有一个声音在我脚边喊:救命。
这一句中文听着十分别扭,我低下头去看见一个土着趴在石滩上,身上并无半点伤痕,可他神色慌张、声音发抖,用力拉住我,又说道:救命。
我十分肯定他就是方才背着酋长向我招手的土着,这人头发乱而不长、皮肤黑而不暗、个头壮而不粗、样貌野而不凶,虽然是个地道的印第安人,但是与居住在 亚马孙从林中的克瑞莫野人有着明显的差别,最重要的是,他用中文向我求救,说明他知道我是中国人,光凭这一点来看,背后必定大有文章。
我矮下身去问他: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混在野人群里
他茫然地看了看我、舔舔嘴唇,又用不太熟练的英文说:我叫亚洞,提他玛村向导,随后他又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话,估计不是西班牙文就是克丘亚 文。我一听亚洞二字激动地快要眺了起来,赶忙扶住他,用蹩脚的英文告诉他卡迪隆正在找他,村子里的人都很关心他,我们是卡玛雅酋长的老朋友。这些话虽 然有虚构的成分在,但已经足够使这个害怕得浑身发抖的印第安向导平静下来。家人和村子的消息使他获得了久违的安全感,亚洞眼中闪出了泪花,几次张口想说话 都因为太过激动而发不出声音。我对他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起来跟我走,咱们换个安全的地方再说。
亚洞点点头,抹去了眼角的泪花,紧紧地跟在我身后回到了野人营地。我领着亚洞回到秃坡上的营地中,刚爬上山头就听见胖子在喊:秃瓢找到了。老胡,你快来。
听闻刘猛生还,我比摸了金子还要兴奋百倍,拉着亚洞说:快跟我走,这里有人能听懂你们的话。他是卡玛雅族长的好朋友。
我们原先搭制的帐篷边上围满了克瑞莫野人,胖子从人堆中挤了出来,对我大笑道:刘猛这小子命也太他妈的硬了,你猜怎么着,野人当初把他丢在山沟里等 死,以为会被野兽吃掉。哪曾想那一片长满了有毒的热带植物,一般动物哪有兴致去那里捕食。四眼找到他的时候,这家伙居然在呼呼大睡,我的个亲娘哎,听说山 头上就有豹子,真他妈的危险。
我来不及向他介绍亚洞,只说这是一个能为我们提供线索的人。我们钻进帐篷里,只见秃瓢头上裹着厚重的纱布睡在行军床上,王少在一旁点着小酒精炉一丝不苟地伺候着。
四眼见我们进来了,指着王少说:大少爷这次可立功了,要不是他眼尖,刘光头可就找不回来了。
胖子说:大少爷真够体恤下属的,一路把刘秃背回来不说,包扎、上药的活儿也全包了。你看,小炉子上还炖了肉。
我说:这就叫一报还一报,平日里作威作福的。现在让他也体会一下伺候人的感觉,省的他老自以为是,拿臭架子使唤人。
在我们这群人中,刘猛可以说是王清正唯一信任的人,这个忠厚老实的保镖一路跟着他走来,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两人感情深厚得没话说。王少此刻少有的安静,根本不屑与胖子、四眼斗嘴,全心全意地照顾着受伤的伙计。
秃瓢头上本来就有伤,又被面具酋长砸了块大石头在脑袋上,没有当场毙命已经是前世修来的造化,此刻见他生还,我心中的石头也落下了大半,现在只等他醒过来,我们一路上所遇到的谜题自当迎刃而解。
今天折腾了一整天,又是尸茧又是祭祀,我们几个人身心俱疲,胖子自面具酋长揪到帐蓬里准备好好地教训他一顿,以解心头只恨。
你看,这是我找到的藤条,一会儿咱们几个轮流给他一顿鞭子,让他知道劳动人民的厉害。胖子作势要抽他,酋长吓得连连后退退。我夺下藤条说:你们 刚才对人家又打又骂的,有什么怨气也应该消了不少。跟一帮野蛮人计较长短,算什么英雄好汉。何况我们还不知道他们口中的欧拉崩到底是什么,和摸金符又 有什么关系。一切还是等弄明白了之后再作定夺。
酋长虽然听不懂中文,但是从我们的神情举止里还是看出了端倪,知道是我使他免受了皮肉之苦,于是心怀感激地朝我拜了一下,我很受不了这种又跪又叩的不平等待遇,就把酋长扶了起来,对他比划说能不能将三眼面具和金斧交给我看一看,研究完之后自然会还给他。
酋长犹豫了一下,默默地把眼睛转向了别处,不愿意把东西交出,看来面具和金斧对他们的部落来说至关重要,可能是某种权利的凭证。胖子啪地一下,甩了他一鞭子:你这个老财迷,四道临头还敢消极抵抗,快把东西给老子交出来,要不然
酋长十分害怕胖子动怒,从腰间掏出面具和金斧,往地上一丢,转身退出了帐蓬。我笑道:果然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对他客气倒当成了福气,非要动粗才知道怕。
胖子捡起金斧,晃了晃手中的藤条:这就叫枪杆子里面出政权,靠实力说话。
秦四眼也跟着笑道:人家怕的可不是你的鞭子或者枪,如果没有脖子上那枚摸金符,我们几个不早就叫人给煮了。哎,掌柜的,你们以前做的到底是什么营生,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
我说:都是年轻时候的事了,好汉不提当年勇,摸金倒斗,是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活。看起来威风,说穿了还不就是穿山的老鼠、刨地的野猫,有什么好提的。你还是过来看看这个面具,我总觉得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秦四眼拿起面具,凑到煤油灯下仔细观察起来,他在一源斋当律师,跟在桑老爷子后头也有小半辈子的时间,耳濡目染下习得的东西自不在少数,是一个洋学,对外国的历史、民间文化也有颇深的见解,论学识实在不是我们这几个莽夫能比的。
掌柜的,这东西你我都见过,你忘记了吗就在华盛顿警局。四眼拎起黄金三眼面具送到我手,就因为这玩意儿,你和胖兄还险些吃了冤枉官司。想起来没有
我肏,难怪这东西看着眼熟,老胡,这是失窃的印加公主面具胖子从我手中捧过面具,喜道,捉贼捉赃,这些可叫我们逮住了。嘿嘿,这群驴日的野人看老子今天怎么收拾他们。
他俩这么一说,我才真正地想起了面具的来历,可不正是我们费劲千辛万苦要寻回来的失物嘛杨一路尾随盗取面具的凶手深入雨林,为的就是 缉拿杀害欧文博士的真凶,夺回博物馆的蔵品,此刻失窃的三眼黄金面具就在我们手中,那么杨现在身处何方,是不是也同我们一样身陷克瑞莫人的 营地
胖子端倪了半天说,我怎么瞧不出这面具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竹竿子的人到底为什么要偷它
我说:虽然不知道在印加人的文化体系里,面具扮演着什么角色。不过在国人的概念里,面具是人内心的象征,是用做伪装的武器。面具文化又被称做傩文 化,咱们常听说的傩戏、傩祭就是一种带着面具的祭祀。在古代,傩戏的流传范围很是广泛,在西南地区、长江流域、黄河流域、嫩江流域等地都有流行。随着生产 力和社会演变,傩戏经济相对发达的地区的影响力逐渐消失,不过在偏僻的西南地区,特别是少数民族地区中民众依旧信奉傩戏的神力。在傩祭中,面具起着十分重 要的作用。傩祭之风盛行的商周时期,为了在傩祭中获得强烈的祭袓效果,主持傩祭的方相氏佩戴着黄金四目面具。周礼夏宫说:方相氏掌蒙熊皮,黄金 四目,玄衣来裳,执戈扬盾,帅百隶而时傩,以索室驱疫。后世将方相氏神化就变成,驱鬼逐疫、消灾纳吉的形象代表。这枚三眼荑金面具的作用,想来也是大同 小异,可能是印加国的祭傩之物,被赋予着强烈的神权色彩。
胖子说:既然咱们老袓宗用的是四只眼,他们用的是三只眼,这说明印加人的规格比咱们低,属于孙子辈的。王老头不是说过,每周土着都是劳什子商朝遗民的后代嘛,有一两个跟祖上相似的面具也不足为奇。
从我们说话的时侯起,亚洞就一直躲在帐蓬的角落里,看见酋长进来更是吓得缩成一团。四眼问了他一些问题,然后对我,亚洞的外语能力有限,听不太懂西班 牙文,英文也不够用。他大概地介绍了一下,说野蛮人杀死了很多考古队员、摄像、外国大兵。亚洲女人十分厉害,她也杀了不少野蛮人。亚洞害怕被牵连,所以脱 了外衣混迹在野蛮人中间,已经有五天的时间了。至于为什么会打起来,他也不是很滴楚,只知道野蛮人是在一天夜里忽然袭击了考古队的营地。
这个消息十分重要,至少我们知道林芳的队伍并不是简单的研究小组,而是配置齐全、有政府性质的考古队。她自己的身手也很不一般,看了秃瓢的直觉没有 错,这个女人一定的出于什么目的才会一直混迹在我们中间。她可能是在巫医墓中发现了什么线索,急于脱队,这才暴露了身份。
胖子说:既然是这样,那么她的目标会不会和我们一样,都是魔鬼桥对岸的印加神庙
四眼点头:这个可能性很大,现在我们的竞争对手又多了一个,而且林芳的底细我们还没摸透,她那边是不是还有后续部队的支援也不清楚。掌柜的,你看下一步怎么办
我思考了一下,指着桌上的面具和金斧说:失窃的印加公主面具现在就在咱们面前,竹竿子的五人小组也不会跑远。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面具的作用,更 不知道克瑞莫人是不是同他们达成了协议。最重要的,刘猛伤势严重,不适合再跟进寻宝行动,我的意思是,等刘猛醒来之后,让他和亚洞再仔细地谈一谈,看是不 是有什么遗漏的线索,然后找人把刘猛送出去。至于亚洞,他要是愿意担任我们的向导那是最好,要是不愿意
不愿意也得愿意,这次四眼出奇地坚决,我们已经被别人抄了线路,已经没有时间再耗费在路上了,必须一举击中,直线向神庙开进。
胖子说:你们美国人怎么老这么自私,人家老婆孩子在家盼着呢,是你说走就走的吗。
四眼推了一下眼镜对我们说:总之向导的事情由我来敲定,亚洞不会离开我们的队伍,这一点我有信心保证。至于用什么方法,你们就别管了。
我把目前能整理出来的线头都顺了一下,首先是印加公主面具,已经追回;其次是竹竿子的队伍,估计已经领先我们三天的路程;然后是林芳,这个女人狡猾多 变,她的实力我们还没清楚,不得不防;最后就是杨的下落,这也正是我长久以来的心病。进入雨林这么久还没有得到任何有关她的消息我心头一 直压着一块大石头,怎么也透不上气来。
还有很多未解的谜团在不断地困扰着我、阻碍我的思路。我至今没有弄明白公主面具和霸王印之间的关系,对于克瑞莫人与印加帝国之间的联系也是半猜半蒙, 全不得章法。眼下刘猛受了重伤、王少意志消沉,大家的心情都被各种各样的意外搅得失去了滋味。以往行动,都是我、胖子和杨的三人组合,大家 长短互济、患难与共,没有一般人之间的猜忌和利益冲突。可这次不同,印加神庙的探索小组,不但集合了来自王家和桑家的精英,外围更有数不清的人在窥视我 们,就目前来看起码有两路人马已经抢在我们前面,他们手中掌握的资料和内幕比起我这个临时队长只多不少。而这些忧虑和不安我无法对任何一个人倾诉,即使是 胖子也不行。他自己已经因为林芳的忽然变节伤心不已,只是憋在肚子里没有说出来罢了,我实在无法让他再来承担我的压力。
我深吸了一口气,对大家说:人是铁饭是钢,再愁再难,也是明天的事。一切都等刘猛醒过来再说,咱们现在出去吃点儿东西。我刚才看见野人在外面烤野味,你们闻闻看,是不是已经有肉香味飘进来了。
胖子仰起脖子,吞了一下口水:你不说还真没觉出来,真是烤肉的味道,来来来,大家先出来吃饭。这顿丛林烧烤我可等了有段日子了,谁都不许跟我抢说完带头冲出了帐篷。
四眼笑了笑,对王少说:你和掌柜的也去吃点东西吧这里我看着,顺便再和亚洞聊一聊。
我说这里暂时还没有危险,你还是跟我们一起出去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四眼指着亚洞说:他害怕被克瑞莫酋长发现,我得陪着他。还是你们先去吧,回来的时候给他带点儿肉就是了。
王清正原本不愿意丢下刘猛,被我拎起衣领拖了出去,这种情况下,他的情况其实才是最槽糕的,刘猛受的是外伤,躺上个一年半载最多留两块疤也就过去了, 可王清正要是这样一路抑郁下去,可不是多躺两天九能治好的事。像他这样没吃过苦头、没受过挫折的大少爷,一旦遇到问题就会自暴自弃、失去信仰和目标。我拖 着他走到帐蓬外,望着满天的星光、闻着遍地的肉香,决定先和大家饱餐一顿,再好好给这个资本主义的大少爷讲讲保尔。柯察金的故事。
秃山上,野人们燃起了篝火、烧起了烤肉。胖子露着胸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挂的摸金符有多厉害。他每走到一个地方,野人们就会献上烤好的野味。酋长还特意为我们搭了一处背风的篝火堆,亲自为我们烤制食物。
我、胖子,王少席地而坐,啃着香喷喷的鹦鹉肉。胖子问我:你到底搞清楚这些野人和摸金符是什么关系没有,他们老这样拜我,搞得我总觉得自己像个死人一样。
我招呼站在一边的酋长与我们同坐,指着胖子胸前的摸金符问他:这是什么东西,你们怎么认得
酋长大致看懂了我的意思,跪在地上朝着胖子磕了一个头,然后从火堆中抽出一根火把,站起身来,舞动手臂示意我跟着他走。胖子说:老驴日的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会不会是个陷阱
我也学着酋长的样子,抽出一根薪柴来用作照明: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他想害咱们多的是机会,何必卑躬屈膝演这一出。你准备―杆枪,咱们跟着他去瞧瞧到底出的是什么幺蛾子。
我叫王少把烤好的野猪肉带给四眼和亚洞,他默然地应了一声,用剌刀插上一块肉径直进了帐篷。胖子说这孩子怕是憋屈坏了,弄不好以后就是个二闷。我说心理问题必须提早预防和治疗,王家大少现在的种种表现都属于早期症状,回来要抓紧治疗,晚了可就把好好的娃给耽误了。
面具酋长带着我和胖子一路向着山顶攀爬,黑喑中,脚下的小石子不断地滚落下滑,路面状况很是槽糕。胖子一手举着电筒一肩扛着步枪:他这是要去什么地方,怎么越走越往回缩了
我看着高低起伏的地势,又瞄了一眼天上的星位,对胖子说:我们现在是在往马里克巢穴的顶峰走,就是先前那个群葬窟,里面堆满尸茧的那个地方。
你确定他听懂你的意思,是要问皿金符的事
错不了,他指了好几遍你胸前的宝贝。要是这都能理解错,那咱们也别去找什么印加神庙,回家均两亩地,种瓜生娃算了。
克瑞莫人驻扎的营离里峰顶大概有五六百米的距离。不过把直线距离换算成坡度高之后,爬起来并不轻松。我们被折腾了一天,烤肉没吃上几口,又被人拖出来 做饭后运动实在有些郁闷。我一边擦汗一边暗下决心,到时候如果这个面具酋长不交代一个满意的答复,老子就把他一脚踹下山去。
面具酋长走在我们前头,爬得十分起劲,住地回头朝我比划手势,意思说我们马上就要到达目的地了,我看着这熟悉的山头,心中充满了疑惑,照理说我们先前 在峰顶转悠了也有小半天的工夫,如果除了克瑞莫巫医慕墓之外,还有别的什么特殊事物,我们早就应该发现了。难道面具酋长要带我们看的还是那个巫医墓,墓穴 里面藏有我们尚未洞悉的玄机
乌拉崩乌拉崩在里墓穴口还有二三十米的地方,面具酋长忽然停住了脚步,跪在地上大声地呼喊起一连串重复的短句。
胖子被吓了一跳,拉开枪栓瞄准了前方:这老红毛叫唤个什么劲,前边有东西
我按住胖子,朝前连跨了几步。黑暗中,只见一个白色的物体葡匐在墓穴洞口一动不动。酋长抓着我的手臂继续大喊:乌拉崩,乌拉崩。神色十分激动。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安静下来,免得惊动了他口中的那个乌拉崩,我长吸了一口气,猫下身去慢慢地朝洞口摸了过去。胖
子凑到我身边,小声说,你别先过去,甭管它是什么,咱们打一枪再
说。
我摇摇头:你看着点儿老红毛,我去前边探探虚实。在没有弄清楚状况之前不能胡乱开枪。
胡司令好觉悟胖子朝我敬了一个军礼,我笑了一下,随即转身继续朝着那一团白花花的物体匍匐过去。
身下细小尖利的石子我浑身发疼,越是接近那团白色物体,我的心跳越是激烈。黑暗中我没有携带任何可照明设备,即使离它只剩下三四米的距离,我还是只能 隐约看清一个轮廓。那东西横在地上,没有一丝呼吸,像是一具死去多时的尸体,除了白色的衣角在风中不断地抖动,看不出任何生命迹象。我摸起地上的石子,朝 它丢了上去。石子随即被弹开,不见它有半点反应。我爬起身快步走上前去,只见漆黑的洞口前平躺着一具用白色驼毛毯掩盖住的物体,从大小形状来看,极似人类 的尸骸。我大吃一惊,想不通何以在我们离开之后洞口会出现一具尸体,我看了看脚下漆黑的墓穴窟,脑中忽然冒出了一个极其荒唐的想法:巫医的尸体主动跟着我 们走出来了
俗话说,人吓人,吓死人。我站在墓穴口被自己突如其来的一发妙想惊出了一身冷汗。来不及多想,我俯身朝地丄的尸体靠了过去想要揭开驼毯一探究竟。如果真是身上长满了莲蓬洞的巫医遗骸,那也算不枉此行,逮住了一具会自己移动的尸体。
我探出手,有些微微颤抖,总觉得白布下的物体会忽然坐起来。我告诉自己必须冷静,没必要被莫须有的想象给吓住。心下一横,死死地抓住了粗糙的驼毯。只 听我身后一声惨叫,还没来得及弄清怎么回事,白毯已经被我在无意间扯了下来。一具头上顶着寸角,身上长满螺旋洞的男尸赫然呈现在我面前。我脑海中的第一个 反应就是巫医诈尸,连忙往后退去,却被一个结实的物体撞了个满怀,一双粗大有力的手掌稳稳地将我扣住。我扭头一看,原来是胖子不知道什么跟着我爬了上来, 他被我的身体挡住了视线,不曾看见地上的莲蓬尸。只是问:那什么玩意儿,你丫脸都吓黄了。
我顾不上回答他,急忙问,刚才是谁在叫
胖子哦了一声说:不就是那个没出息的老红毛,他看见你要扯白布吓得屁滚尿流,大叫―声就晕过去了。我早说过,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禁不住历史的考验。老胡,你快让我看看布下面到底是啥
我懒得再去看一具身上穿满小孔的古尸,摆摆手让胖子自己去看个究竟。胖子看了一眼,差点把吃下去的肉都吐出来,掐着自己的脖子把我一通好骂:咳咳咳,胡八一你太恶心了,你,你咳咳咳,你不能早告诉我
胖子咳完之后长出了一口气,这才想起不对劲儿:我肏,这东西不是在石窟底下埋着的吗怎么自己跑上来了老胡,咱们该不会是被外国人的粽子盯上了吧
我说:你想得倒美。你又不是什么绝世美男。人家外国粽子闲得蛋疼,大老远爬上来找你磨叽。再说了,要真是个粽子还不早就跳起来扑人了,哪里轮得到你我在这里说他的闲话。
胖子用刺刀捅了捅莲蓬尸,没想轻轻一碰,居然揭下它半层皮。尸体整块腹部上的皮下组织露出了大半,已经坏死的肌肉上同样布满了坑坑洞洞。胖子好生郁闷,急忙把刀头上的死人皮甩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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