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煮蜜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雪厘
拉她过来的时候,掌心贴在她圆润的肩头。
让人汗流浃背的天气, 他的体温却不是炙热的,很冰凉。
一贴上来, 姜桃桃背上轻轻颤了两下, 他便很快放开了。
终于找到了座位, 姜桃桃曲起双腿蜷在椅子里,周围人声嘈杂, 嗡嗡得像个马蜂窝。
元朝紧张地盯着擂台。
费华修笑,问他, “看得懂吗?”
“是男人都看得懂啊!”元朝很自信地说。
姜桃桃对擂台上的比赛不感丝毫的兴趣。
黝黑精瘦的拳击手们争斗得像虎豹, 湿亮的汗水顺着肌肉/沟壑淌下去, 没一会儿就有一方头破血流。
姜桃桃挤着眼,一脸难受。
不忍再看下去了,她低头玩手机。
元朝押定红方能胜,认真的眼睛一眨不眨。
吵了一天要来看泰拳,其实小孩子要看的不过一个胜负,谁厉害就崇拜谁。
场上呼声不断,费华修偶尔侧着脸跟姜桃桃说几句话。
第一回合还没结束的时候,有三个拳场的工作人员穿过观众席朝他们走过来。
见费华修有所察觉地看向他们,姜桃桃才看过去,然后渐渐发现,他们竟是冲着自己来的。
三个黑面的壮硕男人,要不是穿着工作服,谁看都像黑社会。
姜桃桃瞪着大眼小心地瞅着他们。
几个人走到他们面前,出示了一下工作证,用英语问费华修,“打扰一下,请问旁边这位女士是你的妻子吗?”
他们两大带一小的,的确像一家三口。
姜桃桃却顾不得这个了,满脑子搜刮自己到底有没有干什么坏事,一脸懵懵地望着费华修。
费华修问,“有事吗?”
几人表明了来意,想请姜桃桃在比赛结束后,上台展示一下今晚的最大亮点——金腰带。
他们跟费华修说着话,姜桃桃听懂了,还没等他询问她的意见,姜桃桃就惊恐地用胳膊在身前打了个“x”,“nonono!我不要!”
她如临大敌的样子把费华修逗乐了,他说,“他们很诚恳。”
三位泰国大汉的确是真诚且礼貌的,很让人不好拒绝。
可姜桃桃在这种时刻只想把自己缩起来,恨不得钉在椅子上。
她可怜巴巴地对费华修说,“费、费华修,我、我说真的,我不行,我真的特、特别不自信,我会害怕、害怕的……”
怕被很多人看到,怕被他看到。
她说得语无伦次,结巴都犯了还是不停地说。
元朝伸着小脑袋好奇地看向她,说,“桃桃,你怎么了?”
费华修原本是抱着玩一玩的心态,觉得这个也没什么,一般的女孩会认为这是对自己的一个荣誉,是件值得自豪的事情。
姜桃桃却浑身都在抗拒。
他神态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突然明白了几次见面以来,她偶尔的结结巴巴,极度害怕众目睽睽的注视。
此时她低着头,用力扣着自己的手指,红润的唇瓣紧紧抿在一起。
费华修见她这个样子,他认为现下的“去”与“不去”,对她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决策。
她不能像只小鹌鹑一样缩在小角落,她必须变得大胆起来,否则就会一直如此。
他放轻了声音,说,“桃桃,没事的。”
“你只是上去走一圈而已,没有人会觉得你不好。”
他的掌心罩住她纠结的双手,细细瘦瘦的十指都被他笼罩住,此时的安慰不含任何地男女情感,他只是在鼓励她,给她力量。
“相信我,你真的很漂亮。”
姜桃桃终于抬起头,卷翘的睫毛围绕着小鹿一样担惊受怕的眼睛,像一圈草木交错着掩映住两湖春水,望进费华修眼里,他的目光从来不会游离,坦然、磊落、且从容自若,是永恒的坚石。
受他影响,她的眼神变得沉静下来。
……
姜桃桃跟着那三个工作人员离开了。
一步三回头。
等走远了,元朝像模像样地摇摇头,“loman,原来你也会夸女孩漂亮啊……”
费华修胳膊架在扶手上,看着前方,嘴角扯出一丝笑。
“嘶……哎呦!”
元朝小脑袋被迫侧着扬起来。
是因为费华修揪住了他的一边耳朵。
“臭小子,叫舅舅。”
有人带着姜桃桃在后场简单彩排了一下。
他们告诉她,就自然地走走就可以,到什么位置需要停一下、要等多长的时间、然后什么时候下台。
很快就轮到她上场了。
脚步都有点软。
一名男性为她拉高围栏绳,姜桃桃伸腿迈进去,光着脚站在相对柔软,却极具质感的台面上。
面对黑压压的人群,擂台的方寸之地被放射灯照得通亮。
站在这里,她无法分辨出费华修和元朝的具体位置。
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她,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像是自己正不着寸缕、赤条条地被人围观,这是第一秒带给她的感受。
但就想费华修说的,没有人会把她怎么样。
极度的紧张,又慢慢回归适应,她注意到台下的拳场管理员做了个手势,她便高高举起金腰带,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并非那些拳击宝贝刻意魅惑或者过于职业化的笑,她是纯情的、羞涩的、浑身洁白,茂密的头发上也被打出光,好像不小心才闯进这个充满欲望与争斗的国度。
巨大华贵的金腰带闪闪发光。
人群中爆裂出热烈的欢呼和掌声,不少人拿出相机手机开始拍照。
姜桃桃流畅地走完全程,弯腰下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心跳这么快,刚才竟都没有察觉。
不过,这感觉也没那么坏。
她放松地呼了口气,踏出围栏时,发现费华修和元朝已经在台下等着她了。
小元朝看她的样子,就跟看着女神似的。
费华修朝她伸手过来。
姜桃桃把手放在他掌心,他用了用力,稳住她让她跳了下来。
“怎么样?”他笑着问。
姜桃桃揉揉发酸的手腕,不高兴地抱怨起来,“金腰带真的好重呀,我手都疼了!”
姜桃桃指向客厅角落的一架遥控飞机和玩具车,“那是元朝的吗?”
“嗯,他偶然会过来玩儿。”
“今天周末,他在干嘛呢?”
“应该去学钢琴了,他总有很多课外班,怎么,想他了不成?”
“有点吧。”
“改天把他带过来陪你。”
“嗯。”
姜桃桃眯眼笑笑,回身继续看电影。
费华修又看了眼她的背影。
因为是在侧方,沙发前她没注意的姿态都被他看得到。
嫌热又不肯脱掉外套,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一边的肩膀都露出来一些,半遮半掩的,还不如干脆脱下来。
曲腿坐在地毯上,裙摆从羊脂玉滑下来,碎花的布料之间,是她臀下和大腿处,一片雪一样的皮肤。
费华修收回视线,继续忙手头的事。
姜桃桃看电影看得入迷,发现一不小心把盘子里的水果全吃完了,悄悄把盘子放回去,这时费华修的料理也做好了,叫她过去。
姜桃桃帮他把东西端到餐桌上摆好。
他做了几道西餐,卖相都特别好看,很讲究,上面还装饰着松露香草薄荷叶什么的。
一直觉得他从小养尊处优,什么都不用自己来,没想到烹饪这么好。
她放好了,回去端其它的。
这时费华修刚好走到她身后,她转身动作突然,他手里的盘子差点撞到她身上,高高抬了抬手臂,姜桃桃躲过去一劫。
两人对视一笑。
餐桌旁,两把椅子之间,他来,她去,姜桃桃腰后贴着桌沿,她往左的时候,他也往左,那她便往右,谁知道他跟她想得一个样,也往右走了一步。
来来回回两三遍,姜桃桃忍不住笑起来,捂住嘴,笑得肩膀都在颤。
真不知道该说他们这是太没默契了,还是太有默契。
后来费华修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她身后,就站着不动了。
姜桃桃以为他是要自己先过去,蹭着他的胳膊从这小角落走出去,又突然被他手臂一勾带回原地。
把她困在餐桌和自己的身前,低着脖子看她。
姜桃桃困惑地眨眨眼,不知道他这是要干嘛了,也能猜到他是想干嘛。
这么近的距离,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平视喉结。
“好看吗?”费华修说。
她看到那处地方一滚动一滚动的,构造奇特极了。
她伸手摸摸自己的脖子。
摇头,故意说,“不好看。”
“不好看你还看?”
姜桃桃被他撩拨地不敢再呆下去了,又要绕开他去身后。
费华修却在此时低下了头。
她瞪着眼看他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鼻梁都要贴在一起了,看清楚他浓密的睫毛。
又见那薄唇的一边弯了一弯。
然后他又起开了。
“行了,不逗你了。”
姜桃桃心里狂跳,声线都在抖,紧紧抓着手下的桌布。
“对啊,你不要老是逗我。”她低着眼睛说。
极轻地叹出声。
接受费华修,是她这些年来做过的最用勇气的一件事。
谁也不知道她曾有多么自卑,一直觉得自己和泥土没什么两样。
自那件事发生后,就从来不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费华修这样的人,是她生来都只能仰望的吧。
可是她却站到了他身边。
总觉得不真实,这不会是梦吧……
说实话,他在她眼中的形象接近完美,她劣迹斑斑,渴望向他依靠。
不好意思地讲,看见他的脖子,她就想搂上去,看见他的腰,她想把腿缠上去,而他好看的大手,她想让它们盖在自己的身体上。
异性与异性之间的吸引,真是直白又美丽。
正想着,姜桃桃已经捧住了他的脖子,垫起脚来,亲上了他的嘴唇。
她闭着眼睛,不去看费华修的表情。
这样她多些底气。
只是青涩地去沾上他的嘴唇,接下来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感觉到费华修的回吻由平淡至热烈。
互相碾磨着最柔软的地方。
从前不知道接吻有什么好。
现在明白了。
当他的气息薄薄地喷在她皮肤上时,她清晰地感觉到,从脊柱骨蔓延出一阵细微电流,流过全身的地方,最终,狠狠攥紧心脏。
这是证明爱人的最佳方式,比什么都清晰地得到了证明,他的存在。
费华修放开她时,她已经气喘吁吁了。
湿亮的眼睛看着他,问,“我们这样,进展是不是太快了。”
她的声音还在抖,而他的,变沉了。
“这不才一垒,离三垒打还有很远,怎么会快?”
姜桃桃没那么纯情,很明白他在说什么。
只是没想到,他也会说这么不正经的话。
尤其是和她贴得这么近,声音就响在耳边,那感觉,啧……
姜桃桃推推他身前,他终于放行了。
饭前她躲去料理台那儿洗手,洗了好一会儿。
缓过来才去餐桌旁找他。
刚才,腿真的是都要软了。
美食转移了注意力,过了会儿她就不去想了,要和他聊些其它的。
“你经常做菜吗?”
他把两枚切开的圣女果最后放进餐盘,端过来的时候,说,“在英国的时候经常做,回国后不怎么有时间,偶尔才自己动手。”
“你从小都在英国?”
“对,不过高中三年是在国内上的。”
姜桃桃不太理解,又问道,“那你怎么那么想不开,国内的高中生都特别惨的,课业繁重不说,每天睡觉的时间连7个小时都不够。”
她的说话方式费华修也习惯了,偶尔大大咧咧,不刻意端着,和她聊天从不用顾及什么。
他是喜欢和她处的,也愿意回答她一个又一个的问题。
告诉她,“高中的时候和我妈一起回国,是准备以后都留下来的,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些变故,所以,毕业后就又回去了。”
姜桃桃很想问他是什么“变故”,但觉得自己今天的问题太多了,怕他不耐烦,就换成了,“哦,那你爸爸现在还在英国啊。”
费华修帮她拉开凳子,姜桃桃坐下时,他从上看着她貌似还有很多问题的疑惑样子,无声地笑了下,主动多透漏出一条信息。
“对,他还在英国,是名医生。”
其实姜桃桃没准备问这么多,她是打算见好就收的。
见他主动告诉自己,仰着脸笑了。
面相是清纯的,又诱人得像这盘中餐。
费华修在她对面坐下,把餐盘往她面前推了推,“尝尝合不合胃口?”
吃完饭,姜桃桃要回学校了,费华修上楼换了衣服,准备开车送她回去。
他下楼梯的时候,姜桃桃坐在沙发上,扭着脖子往上看他。
“吃完晚餐不运动,会发胖的。”
“你想怎么运动?”
总觉得他的笑有点奇怪,姜桃桃很快意会过来,觉得自己的话的确太有深意了,好似在暗示着什么。
赶紧接着说,“你乘地铁送我回去好不好?”
“地铁?你确定?”
“确定啊。”
“好。”
他没问为什么,姜桃桃也乐得不用厚起脸皮解释。
其实她就是想和他多呆一会儿,和他一起做普通情侣会做的事。
这样能让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就在身边。
能再清楚一些低认识这个来得太快的事实:费华修,已经是她的男朋友了啊。
这片住宅区附近没有地铁站,光先是走出小区就跟逛公园似的。
比公园人少,安静。
开花的树上,树叶还很少,花枝交错着,白的红的粉的,掩映着深蓝色的夜空,枝与枝之间窥得一轮皎洁圆月。
姜桃桃还是不太适应这样的节奏。
两人就这么走着,没牵手,也没靠得很近。
姜桃桃四处看看,没话找话,“这里树这么多,怎么没听到鸟叫?”
费华修平静道,“晚上都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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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样子没多么意外, 目光在她脸上打量。
剧院光线很暗, 被他这样看着, 姜桃桃也没觉得不自在,在他旁边坐下。
“好巧啊, 居然能在这儿遇到你。”姜桃桃发自肺腑地说。
他手指撑在下颌处,她都坐下了,还能感觉他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
姜桃桃把脸旁碎发掖在耳朵后面。
“你有这爱好?”未避免打扰到附近的人, 他声音刻意压低了一些。
姜桃桃也学着和他差不多的声量,“室友给的票, 这场演出有她参加。”
一个打扮华贵的中年女人走过来, 坐在费华修的另一边。
费华修朝那边做了个手势,示意姜桃桃自己招呼一下, 她连忙点头。
姜桃桃觉得那个女人有些眼熟,多看了几眼,发现她和乐怡长得有些相似。
这才想了起来,原来是乐怡的妈妈,她以前见过的。
看来他们都认识。
乐怡妈妈和费华修说着什么,姜桃桃听不太清他们的谈话内容, 只能感觉到一位热情健谈, 一位谦和有礼。
红色的帷幕拉开,他们便停止了交谈。
乐怡妈妈双手握在胸前, 期待地看着台上。
费华修也看着那里。
音乐响起, 穿着芭蕾服的女孩子们一一登场, 伸展着身躯,像一只只小天鹅。
乐怡妈妈拿起手机拍照,向费华修指着台上某一处,“看,乐怡在那儿。”
演出开始十几分钟后,乐怡妈妈不满足这里单一的拍摄角度,离了座,到别处专注地给女儿拍摄照片。
她起身离开时,姜桃桃越过费华修朝她看了眼。
费华修眼神好像在问她看什么。
姜桃桃解释,“那是我室友的妈妈。”
两人单单坐着也挺无趣的,她自认这是开了一个新话题的头儿。
对于有共同相识的人,一般来说,他难道就不会顺藤摸瓜地多问几句?
他没有。
见费华修看着台上,姜桃桃有些失望。
其实她挺想知道他和乐怡什么关系的。
过了会儿,她又找准机会说,“我那天给你的转账你怎么一直没收,现在都又返还给我了。”
可能她这句话有些长,又正值舞台上第一幕结束,观众掌声雷鸣,他没有听清。
身子往她这儿倾了倾,“你说什么?”
姜桃桃放轻呼吸,努力让声音更清晰一些,结果不小心犯起了老毛病。
“我还给你、你的,衣服钱,你、你还没收。”
话音落下,她恨不得掌自己一个嘴巴子。
脸一下子烧得通红。
他似乎还是没听清。
见他神情迷惑,而她已经说了两遍。
真不知道是真没听清还是装的。
姜桃桃将错就错,眨了眨眼,说,“我叫桃桃。”
敏感地察觉到他嘴角弯了一下下,这么轻的四个字倒是听清了。
问她,“哪个桃?”
“桃子的桃,姜桃桃。”
他礼貌地笑了下,“你这名字,挺让人过耳不忘的。”
姜桃桃说,“我妈生我的时候是春天,医院楼下栽了几棵桃树,刚好各个儿都开花了,她就叫我桃桃,就很随意的。”
“不随意,很好听。”
姜桃桃摸着耳朵傻笑,“真的吗?”
“当然。”
舞台的帷幕又一次拉开,灯光通过逐渐拉开的缝隙散出来,铺在他脸上、头发上。
也让姜桃桃两眼亮晶晶的。
舞蹈演员已经摆好了姿势,她们刚一亮相,捧场的观众们立即报以掌声。
就在这嘈杂的声音中,他们说话必须离得近一点才能听清。
费华修说,“我家人和朋友习惯叫我loman。”
姜桃桃一字一顿地拼着,“l、o、m、a、n?”
她每说出一个字母,都在心里描绘一遍。
“你愿意的话,也可以叫我费华修。”
“哦。”姜桃桃迟钝地点头。
演出结束后,费华修接了通电话,然后问姜桃桃,“要去后台吗?”
“嗯,我去看看乐怡。”
后台化妆间被各类服装和道具堆得满满当当,来来往往的舞蹈演员没了台上的标准笑容,身姿也没那么挺拔精神了,卸去光环。
乐怡抱着腿坐在椅子上,额头上冷汗涔涔,一群人围着她。
原来刚才在舞蹈上表演的时候,她脚踝扭了下,为了不影响演出,全程忍着痛坚持了下来。
这会儿导演已经为她安排好了保姆车,准备送去医院了。
姜桃桃和费华修也一起去了。
医院里,乐怡妈妈担心地跟进了治疗室。
他们两个等在外面,坐在靠墙的长椅上。
姜桃桃微信响起了提示音,是乐怡发来的,问她,“loman也来了吗?”
她怕姜桃桃不清楚她指得谁,又提示了句,“就刚才一起到后台的那个人。”
姜桃桃回,“来了,在外面等着呢。”
那头就没动静了。
姜桃桃又发过去,“你好些了没?”
“已经不疼了,扭到筋了,过两天就能好。”
姜桃桃跟旁边的费华修说了下乐怡目前的情况。
他说,“可能她今晚要住在医院。”问她,“你这么晚还没回去,没关系吗?”
姜桃桃摆摆手说,“没事,待会儿和宿舍阿姨解释下就好了。”
“我是说,你一个人,安全吗?”
“啊……”姜桃桃词穷了。
“安全。”她低低地说。
他唇角在笑,眼里意味不明,“可我看你,长得很不安全。”
姜桃桃不敢再说话了,害怕再结巴。
坐正身体,莫名其妙地往后缩了缩。
她脸上白里透着粉红,睫毛的阴影投在细窄的卧蚕上。
头微微低着,咬着下嘴唇,不言不语的样子,像受了欺负。
费华修语气轻松,“开玩笑的。”
这个人,年长她五六岁,比她阅历丰富,手段高明,尺度拿捏得不轻不重,说的话不咸不淡。
很容易地就让她去多想,可一旦她去多想,又会觉得,是她想多了。
后来,姜桃桃自己回的学校。
费华修知道她和李金宇一样,都是学酒店管理的。
临走前,他邀请她参加下周一家连锁酒店的开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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