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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鳞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美味罗宋汤
众人眼睛一亮。
谁都知道南洋公司给皇家内帑的红利就有百万两,这还是整体收益的三成五。如果能去那边做个镇守太监,背个黑锅算什么?就算让他们嚼铁吃下去都吃得!
明里是流放,暗里却是奖励,这买卖还是能够做的。
刘若愚当即放出了价码,让这些大珰回去联络豪客。不过这事也得尽量机密。不能闹得满城皆知,否则万一玩脱了,恐怕再去南洋就不是管糖酒了。
听说那边一样需要大量的苦力劳工。
国变之前,在京中经营买卖实在不容易,必须要有个靠山。而宫中的太监因为是皇帝近侍,能说得上话。又不像文官那样珍惜羽毛,所以很受商人们的欢迎。几乎每一个管事太监都有自己的财神爷,每到逢年过节这些财神爷就卑躬屈膝地来送孝敬了。
然而国变之后,京师才恢复了一些元气。虽然也有外地来抢占码头的商人给宦官送礼,比之国变之前却是寒酸得让人倒牙。不过门路总还是在的,有一种联通官商之间的人物,所谓掮客者。正好派上用场。
事实的确如朱慈烺所料,许多豪商都乐意随驾走个一程半程,混个脸面。听闻皇家还有礼物相赠,更是趋之若鹜。
这些名单报到太常寺之后,果然引起了轩然大波,质疑之声鹊起。当然也有人希望能够蒸馍混卷子地捞一笔,可惜他们不知道有些事太监能做,他们是做不得的。在没有“钦命贪腐”的保护伞之下。这些经受不住诱惑的官员纷纷登上了前往辽东的客船。
官司打到皇太子座前,结果自然是很分明的。“天真”的皇太子认为一个有成绩的伟大皇帝不应该和百姓隔开太远,谁听说过三代圣皇害怕百姓的?现在百姓愿意追随,这是皇帝德政的感召啊!
太常寺又说:既然是德政感召,按照规矩就该找些七八十岁的群众演员,他们有经验有形象,是历代官家都喜欢的面孔。
皇太子面露不忍:人家年纪都那么大了。好不容易熬过了闯逆、东虏,现在去折腾老人家干吗?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家里人说起来:闯逆、东虏都没祸害得了,却被大明折腾死了。这得多难听啊!
太常寺无奈,只能退而求其次,对随驾人员的服饰进行要求。他们本来不允许随驾人员乘车的,但是宫中又下了口谕,考虑到路途偏远,允许标准制式的四轮马车随行。太常寺只好又对各级马车制定规格标准,展开是否允许贴金描彩之类的讨论。
他们却不知道,这是皇太子物尽其用。
朱慈烺裁减了大量的随驾人员之后,皇帝的出行车队难免显得有些单薄。正好让那些豪绅富贾们驾车随行,车队一下子就能拉长五七里,这样不花内帑的钱,不花国库的钱,而皇帝的排场也有了,何乐而不为?
从安全角度而言,将人关在车里,也比让他们走在路上更容易控制。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刘若愚给出的价码只有一千两。
如果将时下的白银与朱慈烺前世的人民币根据粮食价格兑换,大约是一两白银兑三百人民币,那么一千两不过就是三十万元人民币。
因为朱慈烺不清楚行情,所以让刘若愚自己确定。现在想想,三十万元人民币跟国家最高领袖出游,是不是太便宜了?叫几个当红戏子、优伶吃顿饭都不止这个价钱啊!
“得论站收。”朱慈烺道:“既然是君民同乐的吉祥事,就不该让京师一地百姓占完。”
于是刘若愚将圣驾从北京到南京,再到苏州,以及返程,论日分站,一共是六十五站。其中虎丘一日游行程最短,但因为有机会和皇帝一起野炊,所以售价高达三千两。
为了最大限度让百姓有机会跟皇帝同行,回程走的是另一条路,并没有重叠的下榻点,所以在选定的六十五个下榻点都必须要有周到的住宿安排和餐饮供应。
这又是一笔收入。
凡是接待圣驾一行的宿处,都可以悬挂镌刻了五星的铜牌,收费都比同类地方要高许多。当然皇帝是不可能住驿站的,所以要征用沿途大户人家的宅院,皇家也会留下谢礼,甚至可能是御笔题词。
所以这上面若是不交钱,实在说不过去。
至于饮食和生活用品的采购就更简单了,只要货物好,店家就可以悬挂“皇家特供”的牌子,商人们不会无视这么明显的广告,所以付些广告费也是应该的。为了保证商人们的积极性,工商总署更是受命加快《商业标号保护法》,对商标和店家名称进行保护,实行登记。
即便店名可以重复,但商标也是绝不可以重复的,甚至连相类都不可以。如此一来,就不会有人因为自家的店名太常见,而担心为他人做嫁衣了。
崇祯一直以另一种心态监督南幸之事,因为他实在担心儿子太过孝顺,从国库太仓制取钱粮。而且以儿子今日的权力肯定能够轻易做到,但他不愿意背上“昏君”的恶名,所以不得不盯着点。
然而事态的发展却让他目瞪口呆。
“光是随驾费用就有两千万两的进账?怎么会这么多!”崇祯大惊失色,根本不是惊喜,而是惊吓了。恍惚间,他已经看到了史官们将他与武庙、神庙相提并论,成了大明的昏君。
“每站三百个名额随驾,一共六十五站,最少一千,最多三千,所以两千万两并不算多。”朱慈烺道:“儿臣以为其实可以走得再慢点的。”
崇祯的脸色却仍旧是苍白一片:“是否有中官强卖?小州下县哪里来的这么多有钱人家?”
千两白银少么?
寻常小康人家要积攒个两三代人才能攒足。至于大明人口比例最大的农民,更是八辈子都存不下一千两。
千两白银多么?
沿海小户人家凑得一二百两本钱,跑一趟日本就不止千两的收益。边商去蒙古、辽东跑一圈回来,成本不过三五百两,收益却远不止十倍。
大明就是如此极端的两个世界。
朱慈烺笑道:“寻常小地方自然没有这么多豪商,但是许多有钱人却是数程连买,宁可提前去小地方等着的。父皇,人一辈子能有几次与圣驾同行的机会?”
汉人皇帝貌似都不太乐意往外跑,蒙元的皇帝也没说动不动就下江南玩耍的。好在时人不知道另一个时空有“大清皇帝”这种奇葩,三番五次不务正业地南下旅游,用的还都是公款。
“分站沽售的用意不就是让更多人有幸随驾么!”崇祯的白脸渐渐转红,盯着朱慈烺。
朱慈烺垂下头,没有答话。
——身为皇帝,竟然说出这种话来,实在太过幼稚了点了吧?官样文章跟真实利益都分不清么?这是没有身为统治者的觉悟啊!
朱慈烺暗暗腹诽,同时又担心帝室有“隔代遗传”的危险,如果自己儿子以后长大也是这么个文青病患者,又奈之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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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鳞开 六二二 白日风尘驰驿骑(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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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二十二年的深秋,皇帝南巡的事越发变得肯定起来。 太常寺出面置办朝服,讨论民爵规制,算是官方确认此事不虚。
在消息最终被确认的时候,吴伟业身处吕大器在京中的别墅,如坐针毡。
吕大器比吴伟业大了二十二岁,又是东林前辈,坐在主座上一言不发,无声地释放着威压。他的四个儿子吕潜、吕渊、吕泌、吕溥,与两个女婿李实和张象翀,陪坐一边。另外还有几个新科进士,都是吕大器的学生,也毫不避嫌地坐在当场,上上下下只有吴伟业一个外人。
吴伟业真后悔自己为何会答应吕大器的邀请,前来赴宴。
果然是筵无好筵会无好会啊!
“梅村,”吕大器终于打破沉默,“如今科道都忙着务实求利,谁来劝谏讽上呢?”
都察院的御史们被朱慈烺诱唆得枪口对外,彻底背叛了文官集团。六科给事中则成了财务审核部门,权力大大缩减,能够封驳的圣旨局限在银钱方面。如此一来,祖宗设下的“诤臣”却没了位置。
要想劝谏皇帝不要妄行,只余下了报纸一途。就算直接从通政司上疏,这样的内容也会转给《皇明通报》,并不会进入内阁票拟。
“这个,”吴伟业略一迟疑,“总有人的吧。”
“言官不能说,事务官不敢说,还有谁说?”吕大器胡子一翘:“须知炀帝也是个聪明之人,只是因为容不得忠臣劝谏,才落得国破人亡的下场!”
吴伟业道:“如今言路还算畅通吧。”他嘴上应付着,心中却提起了警惕:不知道这吕先自找自己来所为何事。
他对自己的能力颇有自知之明,如果不是让他动笔,多半就是让他转交了。
如今吴伟业调入舍人科。也算是皇太子殿下的首席笔杆,除了这两方面之外也没什么别的能力了。
“畅通?报纸也算么?”吕大器作色道:“谁知道上面看不看!”
——看还是看的,只是看了并不理会。
吴伟业心中暗道。
“梅村,身为大明臣子。有些事不能不说。”吕大器道:“譬如这回圣驾南巡之事。就是劳民伤财……”
原来是这事!
吴伟业身在中枢,当然知道实情。不等吕大器下完定义,连忙道:“先生此言差矣!”
吕大器剩下的一腔子话被憋在胸中,只好道:“如何差了?”
“圣驾南巡并非劳民伤财啊。”吴伟业当即道:“一应开销皆出自内帑,不动国库分文。如何说是劳民伤财呢?而且圣驾沿途采买,对下民而言却是刺激商货流通的好事啊。”
“梅村不知随驾票之说么?”吕大器冷冷问道。
吴伟业当然听说过,而且他还真的见过。
所谓随驾票,乃是太常寺出具的特许随驾伴行状纸。上面写清楚了随驾之人的姓名、籍贯、乃至外貌特征,到时候凭此随驾。
“有何问题么?”吴伟业当做不知道。
“如今此票在民间炒到了三千两一张,还有价无市,哼。端地会敛财!”吕大器铁青着脸,冷声道。
“竟然还有人出让随驾殊荣啊。”吴伟业假装惊讶道:“真是愚不可及!”
“是中官在卖!”吕大器点破根源:“是可卖,孰不可卖?大明到底是礼仪之邦,还是商贾之国?吾实不知其可!”
吴伟业点了点头:“果然是毫无操守。不过在下对于那些竖阉做出这等事来并无甚意外。先生何不上本揭露?”
“殿下御下极严,此事真是竖阉擅作主张?”吕大器黑着脸,倒不是因为这事太过匪夷所思,而是他看出吴伟业竟然在跟他装傻充愣!
什么时候连吴伟业这样老实人都学会官场上的这一套了!
吴伟业出任过地方知府之后,再也不是那个只有天真情怀的一代诗家了。
“可有证据?”吴伟业问道。
吕大器闭口不言,其女婿李实出言圆场道:“此事已经是传得满城风雨,还要什么证据?再者说,即便有证据又如何?换了别的太监来不还是一样搜刮?故而还是从根子上劝诫圣上打消南幸的念头是好。”
吴伟业摇了摇头道:“此事君见其害,我见其利,未能一也!”
——你要上你上,你家这么多进士,何必拉我?
吴伟业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
“梅村你!”吕大器见自己在京中最可能的盟友都不肯站出来,心火大起。
这三个字诚如“摔杯为号”,吕大器的儿子、女婿和学生纷纷站出来数落吴伟业独善其身,不肯主持臣道。吴伟业对于吕大器的四个儿子不便说重话,对于李实、张象翀两个进士也不好撕破脸皮,不过对于一干新科进士却没有顾忌。
“找你们的座师去主持臣道呀。”吴伟业直言道。
他们的座师正是如今的首辅吴甡。照理说座师门生的关系形同官场上的父子。可惜皇太子很不喜欢这种关系的存在,所以吴甡就算选择“政治遗产继承人”也不敢太过放肆,只是物色了几个资质上佳者领入新官体系。
眼前这些吕大器教育出来的进士,文章固然得以释褐,实务却不被吴甡放在眼里,更担心他们给自己添乱,所以早就拒之门外,形同陌路,恩断义绝。
众人被吴伟业一呛,说怪话也不能理直气壮了。
吴伟业正好对吕大器道:“先自先生,圣驾南幸或有一二非礼之事混杂其中,然则所带来的好处却更大,一味因噎废食,岂是智者所为?”
吕大器冷声道:“实在不知有何利于国家的好处!”
吴伟业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如果没有任何事发生,人人都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听起来的确很美好。然而这种“道者”的生活却只限于人们的意淫和偶然的体验。如果真让他们长时间过这种日子,势必会发疯——这也就是为何人类社会没有停留在那个阶段。
经济需要拉动。
圣驾南幸就是一个难得的拉动机遇。
从北京到南京,一路上的商品货物会随着圣驾车队移动。西北、西南的商人会带着自己家乡特产赶到运河沿途,希望一朝得选。商品的流动也对交通条件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由此增加了道路建设的更大投入,提供了更多的工作岗位。
在圣驾途径地区的旅馆餐饮会直接受益,刺激第三产业的壮大。当南巡结束之后,这些遗留下来的服务业就会面临抉择:是就此倒闭关门,还是开发新的市场。
在原历史时空中,许多次的经验都告诉人们:坐以待毙者固然有,但更多的人还是会在**的驱使下奋发图强,闯出一条生路。
都说明朝中后期已经有了资本主义萌芽,这次的南巡,正是对这萌芽的浇灌。
如此全局观的高瞻远瞩,即便是吴甡也只能看到一个轮廓,至于吴伟业更是身处懵懂之中。
非但商品经济受到了刺激,手工业一样会受到刺激。
人们一直好奇大内到底是怎样的生活姿态,紫禁城里铺的金砖到底是不是真金打造。这回随着皇帝南巡,沿途准备下榻的行宫,正好将宫中生活方式和技艺要求放入民间。
出于晚明时代富豪们肆无忌惮的僭越心理,这些技艺就算价值千金,也会被人采用。用的人越多,对其成本要求也就越高,自然就成了技术改革的推动力。
……
如果说朱慈烺要打造蒸汽机、坦克、火车、铁船……是在科技上的刺激,那么南巡就是工商业上的刺激。
前者不可能一蹴而就,同样,南巡也不是说走就走。
“从今年开始进行地方治安整肃,商品供应检测,最早要后年才能成行。”朱慈烺对父皇道。
崇祯帝大为失望,感觉这等得也太久了。当然,治安整肃他能理解,这是考虑到了皇室的安全。商品供应检测体系也很重要,每个地区的供应能力和仓储能力不同,必须进行检查,否则数万人过境没吃没喝怎么办?
“但也不需要等这么久吧?”崇祯道。
“父皇,要的。”朱慈烺道:“其实这已经是最快的了。儿臣考虑到沿途长达两千里,从北到南气候变化极大,所以特设立气象局,记录各地各时的晴雨、气温,选择最适宜的时间出游。其实这项工作如果运行三年,才可以看出大致规律……”
“一年足够了。”崇祯挥了挥手:“后年就后年吧。”
多拖一年,经济刺激也就能多维持一年。
想想后世的重要活动如奥运会、世博会,哪个不是提前四五年就开始准备?只是皇帝实在没有那个耐心,朱慈烺也不可能明说:父皇,这回就是借你的名头刺激国家经济,拉动内需……他的身份可不是经济学老师,而是孝顺儿子!
朱慈烺也并不担心时间太紧,地方上来不及修路或者建设行宫。
因为所有的企业家都有一道撒手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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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临头总有一些意外,所以嘛,延迟数日总是可以被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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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鳞开 六二三 白日风尘驰驿骑(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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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者提倡君上无为,百姓自然治化。实际上人们总要有个目标才有奔头,很多时候都是因为天下太平,所以人心懈怠,最终导致兵不能战,民不能养的悲剧。
东虏覆灭之后,张献忠盘踞云南一隅,覆灭只在旦夕,朱慈烺实在没办法再推动庞大臃肿的大明帝国展开新一轮的战争。
恰好崇祯皇帝想出门走走,总算有了一面振奋人心的大旗。
王晨本是一介生员,崇祯十七年从东宫侍从室外放知县,十八年迁兖州知府,二十一年升山东参政。就他的出身派系而言,这个升迁速度不算快,但只在山东一省打转却颇为罕见。这也让他对山东感情日深,颇为熟悉山东民情。
皇帝南幸肯定是要过路山东的,从北到南六百里,共有十五个站,还要登泰山,是这回南幸的重点省份。于是山东布政使司商议之后,以王晨为迎驾道,专门负责沿途州县的迎驾问题,所有人在这个问题上都得听王晨调动。
这也是官场上的一个信号,只要王晨平安地迎来了皇帝再平安地送走,下一任山东布政使就是他的了。
王晨身穿便装,带着两个书吏风尘仆仆进了一家馆驿。这里驿站已经被包了出去,老板的确将此地打理得十分干净。他要了三个肉菜一个汤,看得书吏目瞪口呆。
“没事,我自己会钞,免得照磨所的人又犯嘀咕。”王晨解释一句,先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两个书吏见上官请客,也不客气,甩开腮帮子大快朵颐。
这一路上是真的太辛苦了。
王晨正吃着,只见馆驿大门被推开了。两个浑身是土的工人出现在门口,朝里张望。
“你们怎么进来了!哎呀,这么大的土怎么弄?”馆驿老板叫道。
“俺们就是来催一下饭。”年纪大的那人好声道。
“二子!饭菜怎么还没给人送过去?快快!手脚麻利些!人家劳累一早上了!”老板朝里叫道。
从后面厨房出来一个像是和尚似的年轻人,头发不过一寸。身体粗壮,手里提着一个大水桶,里面装满了菜汤,怕不有三五十斤,对他而言却浑如无物。他瓮声道:“我也没闲着。这就送过去,不差这么三五分钟的。”
那两个工人连连应声,退了出去。
那老板上前教育这伙计:“如今山东地界能雇着人就不错了。你可别慢待了他们。”
王晨差点一口汤喷了下属一脸,刚才不让人家进门的人明明是你啊!
“三叔,我就不乐意做这个。”那青年一脸怨气:“凭啥我就要看人脸色?我还保送了讲武堂呢!”
“哎哎,迟两年再去也来得及。先把圣驾南巡的事对付过去。你看,咱们这馆驿离两个站都不过十余里,就算万岁爷不从咱们门口过。光是来看万岁爷的人也得把咱们的店撑胀喽!现在不修屋子,不盖马棚,不招人手,能行么?”那老板轻声安抚自己的侄子,脸上带着痛并快乐的神情。
别说万岁爷要来,就算还没来,他的身家已经翻了几番。好多大户都想将他的官驿盘了去。改成园子。说不定还能成为行宫呢!
“那店家和那小二,你们过来说话。”王晨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扬手道。
老板看了一眼这个不像是商旅的客人,上前道:“客官,有何吩咐?”那粗壮青年也跟了上来,并不说话。
“既然人手不够,为何不多招些人呢?”王晨问道。
皇太子殿下平均地权之后。土地矛盾得到了缓解,短时间内也不会发生大规模的土地兼并问题。然而农耕文明对土地的执着是难以割舍的,日后肯定还会出现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的情况。
最好的办法就是鼓励农民转入工商。
士农工商,从第二阶级转入第三、四阶级肯定在心理上会有抵触。不过工与商的劳动强度不如农民,收益却高于农民,这种实利之下倒也有很多人乐意转行。只是缺少门路和资本。
这些概念早就写在了施政手册里,只是有些官员不敢做,生怕粮食不足。还有些官觉得这是本末倒置,不愿做。故而产业转型速度很慢。远达不到皇太子期望的速度。
王晨是想做也愿意做的少数官员,但效果却不好。此刻听了老板说的用工荒,首先就想到了从土地上寻找劳动力。
“这位客官有所不知啊。”老板愁眉苦脸道:“我们这儿都是小本买卖,最怕的就是招来不三不四的人物。若是没有可靠人的担保,是万万不敢用的。”
王晨知道一般店家用学徒都要沾亲带故,从小处说是防止学徒偷了东西逃跑,往大里说,是怕山贼的探子混进来,引来匪类。这事古来如此,屡见不鲜。
“一般是要什么担保?”王晨问道:“除了亲戚故旧之外。”
除此之外也就没什么人可以信任了。
老板一时语噎。
“官府担保可不可以?”王晨道:“如果由各州县衙门推荐佣工给你,你敢用么?”
老板心中有些迟疑,对这客人的身份也大约猜到了几分。而且如果没有猜错,多半还是皇太子的嫡系人马,最喜欢穿着便服考察民情。
虽然这些东宫官都很好说话,也肯办实事,但这事的确有些麻烦。姑且不说官府如何甄别佣工是否靠得住,若是真有贼人混迹其中,到时候有个变故,官府真的肯赔么?
“官爷,”老板躬身行礼,“真要是佣工有些变故,官府也管不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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