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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鳞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美味罗宋汤
“我东宫侍卫营强的是纪律和操典,弱在缺乏沙场经验,拘泥规矩缺乏应变。”朱慈烺想起了报告上的那声意外炮响,补充道:“加上操典并不周全,执行力度不够深入彻底,所以说是天下强军还是为时过早”
“能打败中权亲卫,就算是左镇也未必有这个信心。”陈德倒是由衷佩服。而且他也要了步营操典去研读,对于太子所说的“不周全”并不认同。在他看来,这份操典除了没有规定士卒上几回茅房,其他所有的事都规定明晰了。
朱慈烺却知道这只是自己闭门造车搞出来的东西,用在训练上还看不出什么问题,一旦接敌。尤其是在“敌占区”作战,层出不穷的问题会让这份操典暴露出千疮百孔的真面目。而且就算士兵严格执行操典,也会因为能力不足而无法达到实际需要。
比如那个木寨的防备问题。这明显是探哨的侦察经验不足的缘故。
同时也会有些一些优势被低估。
比如战斗意志。
“暴雨之中厮杀,技击之术固然受到妨碍。但更考验两军的军心士气。”朱慈烺道:“只从眼下看来,我军这点上还是胜过闯贼的,为何不试试呢?若是能擒杀刘宗敏,断李贼一臂,我们就算放弃洛阳也不算白走一遭。”
手下缺少干将的朱慈烺,对于干将的巨大作用实在有种深入骨髓的感悟。指望孙传庭逆天改命那是不现实的。这位可怜的督师八成仍旧会以战败收场。这也是自己这只蝴蝶太过柔弱,无从引发一场大风暴。不过若是能够擒杀刘宗敏,那实在是改变历史大势最佳切入点。
想到这里,朱慈烺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想亲自上阵。
“刘宗敏……”陈德吐出这个名字就感到一阵头皮发麻。李闯的名号固然震慑天下,但每战都冲在最前面的刘宗敏也是一个让人仰视大名号。在他少年时候。并不了解“名将”这词的含义,直到随父出征,方才感受到“名将”的“名”给人的巨大压力。
“你是初生牛犊,为何也怕虎呢?”朱慈烺笑道。
陈德躬身谢罪,道:“殿下,卑职还是以为不可求胜过切。”
朱慈烺摇了摇头:“这不是求胜过切,而是我看到了可胜之机。”
“殿下,东宫侍卫营胜在战列阵型,若是暴雨之中,两方打散,侍卫营失去了阵型优势,如何与悍匪相抗?”陈德不得不将自己最为担心的地方说出来。
“不是奇袭就不会散乱得太厉害。”朱慈烺道:“而且,若不是为了眼下这种状况,我也不用早早就定下军衔了。”
陈德这才想起军衔的最大作用就是在队伍失散时,确立阵型核心。
“你要去就跟我走,不去就留守汝州。”朱慈烺站起身,微笑道:“与你这一席谈说,我越发觉得这实在是千载难逢的良机,不试一试实在可惜。”
“殿下!”陈德惊恐道:“您要亲自上阵?这如何使得!”
“唉,营中无大将啊。”朱慈烺爽朗笑道:“若是手下有一二总兵听调,何至于如此捉襟见肘。”
“末将愿往!但愿殿下珍惜贵体,不可轻涉险境”陈德连忙跪下请战。
“你与我东宫侍卫而言实在是个外人,如何带得了他们。”朱慈烺摇头道:“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岂非自败之道?”
“殿下!”陈德叫了一声,又想起另一个问题,不寒而栗道:“殿下,左营似乎并非侍卫营的精锐啊!”
“足矣。”朱慈烺信心满腔,当下也不顾陈德还跪在地上,踏步而出,命人为他披甲。
作为一个总镇统帅,绝不会如此失去理智地在一个并不适合的战场上进行决战。然而作为一个被命运追赶了十余年的不屈灵魂,朱慈烺绝不愿意放弃眼下这个战机。在他眼里,对手越强越好,只有足够的高温,才能淬炼出绝世强兵。既然天命让他重回甲申这个节点,若是只求不败不死,猥琐偷生,那还有什么意义!
男儿赌胜马蹄下,或是赢出一个大明,或是得个封谥,岂有甘坐堂上听愁雨的道理!(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金鳞开 一三零 英雄乘时务割据(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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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慈烺要亲自出阵的消息很快就在东宫系统传开了。om无论是抱着何等想法汇聚在东宫大旗之下,没人希望自己的衣食父母有任何一丁点闪失。然而太子认定的事,从来没有人能够改变,唯一能做的只有配合。
陈德换上了父亲给他的甲胄,明盔上的红缨纠缠成了一束,却也说明他出阵经验丰富。作为总兵的儿子,朝廷的游击将军,陈德绝不是躺在床上就能得功的人。他抽出佩刀,亲自打磨起来。刀身上的血槽中藏着暗色的污迹,那是贼人的血液。
“少爷,到时候咱们紧跟殿下本阵,一旦败了,大家夹了殿下就逃,不会有事的。”作战经验丰富的家丁想安慰陈德,故作轻松:“而且太子一说要出阵,天就放晴了,这是个好兆头!”
其他人却没这份闲情。
家丁吃得好,穿得好,兵饷不缺,是主将最为倚赖的精锐部队。如果没有这些职业兵,那些征召来的兵卒根本不可能打出像样的阵战来。然而每回上阵,这些人中也难免要死几个,否则怎么证明家丁们吃得起这碗饭呢?
陈德将佩刀刺入水中,搅了搅,抽出之后迅速用棉布一抹,从光亮的刀身上看自己的脸。这张脸完全没有十七岁青年稚嫩,不相称的老成让尚未彻底长开的容貌有些不和谐的味道。只是最近一直跟着太子殿下,两人都是少年老成的典范,竟然忘了这点。
“未必会输。”陈德冷声道:“刘宗敏也不是四头八臂的神人,刀子捅上去一样要了他的命!”
关键是能不能捅上去!
家丁们心中暗道。
“少爷,这天都快黑了,莫非是要夜袭?”又有家丁问道。
陈德对此也有些疑惑,看了看天色。收好了刀,大声道:“披挂完整了就去城门口等着,跟殿下出阵!”
家丁们不敢再多问,纷纷穿戴上了甲胄,有马的上马,没马的步行。拥护着陈德往城门去了。
陈德赶到西门的时候,东宫侍卫营已经在这里整队完毕了。他没等一会儿,就看到一根老高的旗杆高悬七色大纛,正是太子过来了。朱慈烺骑在马上,身上套着黑铁甲,看上去就如普普通通的少年军官,并不抢眼。在他身边是闵展炼的教导队,其中超过六成都是闵展炼的学生弟子,无论是阵列还是单兵技艺。在东宫侍卫营都是数得着的好手。
朱慈烺见了陈德,笑了笑:“小陈将军还是要随我出战么?”
“男儿到死心如铁!”陈德骑在马上行了半礼:“末将愿为殿下先锋,直捣刘贼大营!”
朱慈烺点了点头:“且随我走!鼓号队,擂鼓鸣号!看刘贼敢不敢出来!”
陈德对于朱慈烺的用兵习惯一无所知,因为朱慈烺从未用过兵,就算想打听也打听不出来。他只得服从安排,带着自家家丁跟在闵展炼的教导队——如今的亲卫队——之后。
正所谓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两支队伍走到一起。陈德便羞愧得面红耳赤起来。东宫侍卫营人人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步伐齐整。踏得大地隆隆作响。自己身后这些家丁却走得松散一片,步伐凌乱,相形之下便是一帮乌合之众。
“他娘的,走路都一个步子……到了沙场能有屁用!”有人心虚地低声骂道。
陈德回过头怒视一眼,心中暗道:步子踏得齐,阵型自然就齐整了。看东宫用的也是戚继光的鸳鸯阵。若是阵型不乱,刘贼恐怕还真要折在这儿了!不过刘贼也不是吃素的,东宫连马兵都没有,就算赢上两阵也追不到他们的精锐。
“殿下,咱们此番出动多少兵力?”陈德追上朱慈烺。压低声音问道。
朱慈烺也不隐瞒,伸出三个手指。
“三千?”陈德有些意外:莫非是连辅兵都算上了?
“三百。”朱慈烺纠正道:“三百精锐。”
侍卫营中军部只有后勤辎重、鼓号传令诸部还在麾下,两个战兵司都派给了萧陌。左军部虽然没有调派过去,但要护住后方粮道,各局都有分管路段,真正跟在身边的也就只有这三百人,连一个司都不到。
鸳鸯阵以十人为一队,竖阵前进,这三百人最多也只能排成三十队。对于展开空间不大的地形而言,却是刚刚好。刘宗敏就算人数占优,若是不能摆开阵型,也就没有了危害。
陈德还在揪心这三百精锐的时候,更让他揪心的事发生了。
原本已经收敛的雨水又开始下了起来。
若是天空放晴是个好兆头,那么此刻则是老天爷传来的不祥预兆。
“殿下……”陈德叫了一声,希望朱慈烺能够在这最后关头改变主意。前面的人马已经到了城门口,只等出城了。
“东宫侍卫营操练从来不分天晴天雨。”朱慈烺扫视一周,见侍卫营的士兵任由雨水打在头盔甲胄上,在雨中岿然不动,心中腾起一股骄傲。
陈德也随着太子的目光扫了一圈,对于胜负之数又有了些盼头。
城门的门轴吱呀呀叫着,两扇包了铜钉的大门左右分开,让最后的天光透过黑漆漆的门洞。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踏进门洞,径直往城外的城门营走去。那里已经经历过了两轮试探性进攻,虽是刘宗敏想试出守兵强弱,但也让守兵试出了闯营的强弱之分。
正对西门的闯贼,便是攻杀最为强悍大一支。
——只要将之击溃,肯定能够大大打击闯贼的士气,使其不敢再轻视我军!
朱慈烺下定了决心,胯下的黑马已经随着大队出了的城门。
……
“朱家小子竟然敢跟我叫阵!”刘宗敏坐在中军帐中,满脸的不可思议。
牛金星坐在刘宗敏身侧,也是一脸惊讶:“他带了多少人出来!”
“最多五百。”哨兵回道。
牛金星抚须良久,方才对刘宗敏道:“恐怕是诱敌之计!”
刘宗敏皱眉道:“我军主力主要布在西北方,这朱家小子就偏偏从西门出城,难道是胆子上长了毛,竟要与我决战不成!”北面还有官兵援军,必须设立拦截的营寨。而且如今西北风强劲,占据上风口一者不怕火攻,二者也方便弓箭手射得更高更远。
“是朱朝太子亲自出来了么?”牛金星问道。
哨兵道:“只看他们阵中打出了七色大纛,想来应该是的。”
牛金星不以为然:“朱家人最胆小不过,哪有这样的胆子?”
“先生不是带了人来指认朱太子么?如今不正是时机?”刘宗敏道。
“将军所言极是,”牛金星抚须颌首,“来人,去请杨侍郎前来议事。”
“啊!先生说的那人,原来就是杨侍郎!”刘宗敏颇为意外。
牛金星笑了笑:“我还道将军早就知道了。杨永裕曾是朱朝钦天监博士,见过太子许多次,定然不会搞错。”
杨永裕是李闯功课承天府的时候与李振声一道被俘的。不同于李振声死活不降,杨永裕却是毫无芥蒂地投向了李自成。他甚至还建议李自成挖掘献陵,以陪葬品来充实军饷。钦天监有风水堪舆的职责,如此专业技能正好方便了杨永裕投诚新主。
李自成也没有亏待这位博士,襄阳建制之后便封他做了礼政府侍郎,也算是高官厚禄优渥厚待之。
刘宗敏对于营中那些高官没几个看得上眼,对他们的死活也并不在意,道:“既然如此,就让杨侍郎跑一趟,先看看到底是不是朱家太子。”
牛金星点头附和,只等杨永裕来了,便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通,连蒙带吓地让杨博士打起使者的旗号去见朱慈烺。(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金鳞开 一三一 英雄乘时务割据(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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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永裕前往敌营的时候,心跳如同擂鼓。om
钦天监博士的品秩不高,但是投降贼人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却十分大。他的投降,甚至比曾经官居布政使的萧应坤担任伪职,更让明廷愤懑。
无他,因为钦天监并非一个简单的天文观测机构,或是历法制定机构,而是秉承了传达天命这一重要任务,虽然位卑却十分超然。
从西晋开始,“私习天文”便被写入了刑典之中,禁止民间传播。到了唐宋更是登峰造极,虽然法典中有自首从轻论罪定罚的条款,却将“私习天文”排斥在外。元朝因为地域辽阔,还加入了禁止私习回回历的条款,不准私下学习伊斯兰历法。明典之中更是明文定诏:“(钦天监)人员永不许迁动,子孙只习学天文历算,不许习他业;其不习学者发南海充军。”
所有钦天监人员,都是朝廷重点关照的战略资源,而杨永裕竟然被俘之后就投靠了闯贼,为闯贼提供“天命”武器,这无疑是罪不可恕的行为。如果连钦天监的官员都屈从于贼人,那岂不是说天命在闯贼一边?
仅仅如此还可以说是见风使舵,辩称自己与闯贼虚与委蛇,并非真心投靠。
然而当初承天府沦陷的时候,杨永裕非但投降,而且还进言:献陵之中多有重宝,可发掘之以为军用。
那可是献陵啊!是兴献王的陵寝!
大明的帝统有两个转折。第一转是在成祖,以奉天靖难之役取得了天下,断了原太子朱标的帝统。第二次转折是在武宗之后。因为武宗无子,所以张皇太后与内阁首辅杨廷和迎立了明宪宗的庶孙,明孝宗之侄,明武宗的堂弟。兴献王朱佑杬的次子为帝,也就是嘉靖帝。嘉靖帝传子隆庆,隆庆传万历,万历传泰昌,天启和崇祯都是泰昌帝的儿子。
杨永裕竟然进言闯贼去挖兴献王的陵寝,这简直比张献忠挖凤阳祖坟更让当今圣上切齿!
如今。这位主犯竟然要去敌营之中见明皇太子,这岂不是将羊入虎口有去无回的事么?杨永裕每迈出一步,都觉得离刑场近了一分,甚至可以想见:那边已经准备好了青铜大锅,只等他往太子面前一站,验明正身,便被扔入鼎中烹炸成渣!
“罪臣杨永裕,拜见皇太子殿下!”杨永裕见了朱慈烺,未语先哭。如丧考妣,头只埋在双臂之中,那里敢抬眼验明正身。
朱慈烺见了使者,倒是有些意外:“杨永裕,你不是做了礼政府侍郎么?怎么被派来当这个祭旗的使者?”
还不是奸贼牛金星恨自己跟宋献策走得近,行此借刀杀人之计么!杨永裕牙关紧咬,恨不得将牛金星那小人生剥活吞,但此时却不能露出一个字来。否则自己从贼之罪可就是铁板钉钉的事了,再无一丝生机。
“殿下!”杨永裕哭道:“罪臣被闯贼挟持之后。本想自刭尽忠,然而又不甘如此死去,总想再见大明中兴之日才能瞑目。一时迟疑,闯贼竟传出罪臣主张挖掘皇陵,这分明是要断了罪臣的归路啊!罪臣在贼营日日哭骂,贼便使出这借刀杀人之计。放臣回来,好让朝廷背负误杀忠良之名!”
“唔,很会说嘛。”朱慈烺牵动嘴角:“你算什么东西,李自成如此看重于你,还要忍你日日哭骂。他很大度么?”
杨永裕一愣,没想到太子的态度竟然如此决然冷峻。他认识的大明皇室可不是这样的,无论是天启帝还是崇祯帝,都是泛滥着妇人之仁的“好人”。尤其是崇祯帝,对钦天监的恩情十分深重,许多禁令都是这位皇帝放开的,让钦天监人员多少有些感念。
——这太子一点都不像皇上啊!
杨永裕心中哭道。
“且去后面好生呆着,还能留你一条性命!”朱慈烺振声道:“待孤解决了刘贼,再与你说话。”
“殿下!”杨永裕突然意识到自己或许可以不死,当即叫道:“殿下不可轻敌啊!贼人人多势众,贼将刘宗敏更非易与之辈!”
“孤就是易与之辈么!”朱慈烺瞪眼骂道:“将这狗才带下去关押起来,别让他跑了!传令全军,擂鼓!进兵!”
侍从左右当下将哭嚎不止的杨永裕拖了下去,传令兵也取了朱慈烺的军令,就往外跑。陈德一直没有说话,直到朱慈烺下令擂鼓进兵,方才道:“殿下,天就要黑了。”
“要的就是天快黑了。”朱慈烺笑道。
若是天黑不能作战,刘宗敏肯定会蜷缩营帐,依托工事抵御官兵的夜战。那时候我乱而敌不乱,绝对是自取灭亡。
趁着现在天将黑未黑,大战时间不足,小斗一番却是足够。只要刘宗敏肯出兵小斗,天黑之后必然要回营休整,那时候就是他们最容易露出破绽的时机。
要想执行这套战术意图,首先就是侍卫营的持续战斗力足够强,能够在拼斗中保持体能,直到最终拖垮敌人。有充沛的营养保证,旺盛的斗志,习以为常的高强度操练,要做到这一点对于东宫侍卫们并不困难。
其次就是不能怕夜战。
营养不足的部队常有大范围的夜盲症,而东宫侍卫营从动物脂肪到内脏都有足够的摄入,又将夜晚紧急集合,紧急拉练列入训练大纲,恐怕是这个时代最不害怕夜战的军队了。
故而朱慈烺选择的并非夜间突袭战,而是夜间阵地战,在尽量保证自己编制齐整的情况下击溃敌人。就算发生意料之外的情况,东宫侍卫营也可以通过军衔制度这一“保险”,尽快恢复编制,利用阵型的优势继续打击敌人。
左中右三个军部原本是以中军部为最精锐,那也是因为太子殿下直属,一直住在东宫外邸担任保卫工作的缘故。在福利待遇,军备装配上三个军部完全没有区别。然而这次出来之后。右军部莫名其妙就成了东宫侍卫营最精锐的部队,担任了主力攻击位置。这让左军部的军官们如何肯服气?
不就是因为右军部有个千总么!
眼下能够隶属于太子大纛之下,正是用战功来证明左军部绝非运粮的杂兵!
随着鼓点声响,各局列好鸳鸯进击阵,大踏步上前。
很快,闯营辕门中开。一队衣甲鲜明的马兵昂首挺胸,目视进前的官兵。朱慈烺手持千里镜,隐隐看到对方的骑兵阵列,心中一紧:这莫非就是李自成的三堵墙?不过骑兵列横阵冲锋威力虽大,但操练起来却不容易,李自成的“三堵墙”原也只是三万马兵的代号,并非真能做平整如墙。
否则这仗也不用打了。
马兵很快就停止了前进,继而是左右涌来的闯贼步兵。他们身穿蓝灰色的军装,手持刀枪也有阵型蕴含其中。但只是简单的长枪在前,刀手在后,并不如鸳鸯阵这般复杂。而且因为是横阵,就如铁板一般,一旦某个点被捅破,便是整片的破败。而鸳鸯阵却是竖阵,就如弹簧一般,就算一时受到压制。也有反击的弹性。
短短一里不到的距离,便成了生与死沟壑。
两方的距离迅速拉近。兵卒的脚步也渐渐加快。只要上过阵的老兵都知道,气势可以救自己一条命。跑步带来的冲劲可以增强气势,也能借这劲力在接战时占不小的便宜。
“散步!”前线的军官们们根据自己正面的敌人距离,错落有致地发布命令,改变步伐。
原本整齐划一的正步变成了更加灵活的散步,当下就有队伍冲得靠前。也有队伍因为跑得慢而被落下。
糟糕!
陈德心中暗叫不好,忍不住对朱慈烺道:“殿下,阵型乱了!”
“真的乱了么?”朱慈烺将千里镜递给陈德:“你仔细看看。看旗队长的旗枪和小队长盔上的三支剑。”
旗枪是旗队长的武器,上面有代表本旗的旗帜。盔帽上的三支剑是小队长的标识,也是队员在行进中的指示标。
陈德接过千里镜。学着朱慈烺的样子凑到眼前,被突然拉近的景象下了一跳。他旋即定下心神,寻找着第一线的旗枪和三支剑。
果然,虽然整条阵列看上去散乱了,拉开了间隙,但若细致到每个旗队,乃至每个小队,却仍旧是阵型齐整,前后有序。有的小队甚至连跑动中的步伐都仍旧一致,同左同右。
朱慈烺伸手要回千里镜,道:“为了练就他们的集体意识,我可是下了不少力气的。”
个人的技术方便练,但是要让有余力者学会蓄力,能力不足者加以追赶,保证整个团体的统一进步,这才是最难的部分。好在人力资源出身的朱慈烺知道足够多的方法进行训练,有些方法原本就是军队中流传出来的,此刻只是又回到了军队之中。从目前的结果看来,好处十分明显。
陈德回忆起操典中每日竞速跑操的规则:以团队最后一名确定名次,优者赏,劣者罚。
——原来如此!如果以跑得最慢的一人成绩代表全队,那跑得快的人也就会慢下来帮助体力不支的队友。而落后的人也有了更大的压力提升成绩。
陈德对照着眼前的情形,终于明白为何之前看到有人推着前面的战友,那是在给他助力跟上大队啊!东宫操典的细致已经让人咋舌,没想到其中细节还有如此讲究,恐怕这操典也堪称是古今兵法集大成之作了!
“接敌了。”
朱慈烺平缓的声音旋即被迸发出的喊杀声湮没。
身穿火红胖袄的官兵,与身穿蓝灰衣甲的闯军,重重撞在一起,踩起的尘土与鲜血一道飞上天空,就像是不祥的妖云。
杀气漫天!(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金鳞开 一三二 英雄乘时务割据(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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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站在最前线的士兵而言,接敌前后是最为难熬的时刻。om一旦短兵相接,生死便是瞬间分明的事。在经过闵展炼的操练之后,东宫侍卫营的兵卒每个人都惜力如金,非到能够一击毙敌的时候方才肯吐出劲力,绝不浪费一丝体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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