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式婚姻

车子终于启动，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孙唯珊也不再那么紧绷，思绪慢慢回笼。思忖再三，还是开了口。
“韩师长，上次不好意思，我不应该在您背后那样议论您。郑重地向您说声抱歉！”虔诚之意甚是明显，就差低头鞠个躬了。
韩初阳原本是可以大大方方地说句：“没关系，我压根没放心上的。”可是人小丫头左一个您右一个您的人称代词扎扎实实地膈应到他了。35岁还不老吧？自己看上去不也还年轻吧？身边那群兔崽子不都说自己是不老男神么？怎么这丫头是把自己想得多老了？
“真的很抱歉！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见韩初阳没有反应，孙唯珊再接再厉，急切得很。
“没关系。”韩初阳倒是没纠结太久，还真犯不着跟一小丫头较真。老或者不老，又怎样呢？
真的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孙唯珊不停地在心里os：师长大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哈？应该是真的不会在意的哈？
再看看他的样子，嗯，确实不像是有什么关系的表情。刚想着解决了一件大事暂时可以放松放松，然而…
“孙老师，少杰以后就麻烦你了！”
听清楚，是孙老师！是孙老师！真的是孙老师！
为毛孙唯珊有种穿越了的错觉？师长大人也！师长大人这么尊敬自己看重自己还特意来拜托自己？
p啊，明明刚刚在他们家他还各种无视自己！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地？
“不敢相信？”韩师长这会倒是善解人意了。
“嗯，我以为您会觉得我特不靠谱呢。”
好，又一个您。
韩初阳没再回答，只留给她一个淡淡的笑容。可这一次，孙唯珊明了了，不再纠结。
对于韩家来说，韩少杰无疑是最重要的。韩初阳或许有自己的个性，也会别扭，可是他的侄子大过天。而孙唯珊是目前为止，最合韩少杰心意的家庭教师。就这一点，已然胜过一切。





非正式婚姻 第3章 包养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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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撩人，暮色下的a大校园更显得静谧美好。
孙唯珊拒绝了韩初阳要送她至宿舍门口的提议，坚持在正门门口下了车。大学是个流言蜚语传播很快的地方，孙唯珊她们寝室，她们班甚至她所在的整个外语系早已经被传得不像样，她不想再给无聊的人添上一桩八卦的消息。而且刚刚在车上，人家韩师长也表明了，其实送她只是顺便，他是有聚会要去赴约。明白个中缘由的孙唯珊就更加不能再麻烦他。
倘若闲来没事，孙唯珊也喜欢在这校园小路上走走停停。不同于恋爱中的小情侣，总是要手拉着手才愿意散步，她却总是乐于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走上10来分钟。而这短短的时间里，她可以想很多事情，也可以什么都不想，只好好地放松放松。
此时此刻，她再次独自一人走在这条无比熟悉的回寝之路，脑海里面想的竟然全是韩初阳。
时而淡漠时而浅笑的韩师长，时而严肃时而认真的韩初阳；身材很好模样也很好的韩师长，手指很好看开车的样子也很好看的韩初阳；眼神深邃面色沉静让人看不透彻的韩初阳…
孙唯珊第一次接触这样的人，他不同于自己无赖又暴力的父亲，也不同于自己虚伪又狡猾的哥哥们，他也不同于学校里面温柔而面善的老师和学长们，等等。他与她印象中的任何男人都不同。正是因为他是如此的不同，所以才会从一开始便隐隐地有些不安和惶恐吧。总之，这个男人，让她局促不安。
可是相不相同又怎样？有什么关系、什么意义？
孙唯珊不觉嗤笑，今天的自己还真的是有够无聊。
收敛起自己无奈的笑容，孙唯珊推开了寝室的门。
一个个都在，看来今天还真是个聚会的好日子。
“珊，你快劝劝薇薇，这眼泪都快流得收不住了。”最先迎上来的是孙文慧，见孙唯珊进屋急切地拉住她的手并将她带至蒋薇面前。
“这是怎么了？”孙唯珊一边给默默流泪的蒋薇擦拭泪水，一边柔声地询问。
“珊…”大伙平日里虽然各忙各的，但是感情还算是不错，一有时间也会聚在一起，随便干点什么聊点什么也都相处得愉快。但是也有个次要之分，四个女孩之间，孙唯珊和蒋薇走得更近，而孙文慧和刘乐乐则更为亲密。这会，蒋薇见孙唯珊回来了，直接扑进她怀里，原本一直压抑的哭声也终于得以释放。
“薇薇，快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孙唯珊轻拍着好友的后背，这个瘦弱的女孩肩上的负担不比她轻，所受的煎熬不比她少。
“我这回真的栽了，真的栽了…”
“你…”孙唯珊不敢置信地看着蒋薇，她自然明白这话里的意思。可是她怎么会？怎么能？
“我没有办法了，真的没有办法了。我爸爸都快死了，快死了…”不知是在劝服自己，还是在劝服别人，蒋薇在一遍一遍地强调着她的无奈处境。
“可是江涛怎么办？你就不为他想想？”
“我已经没脸再见他了。”说完这句话，蒋薇再没开过口。她抱着孙唯珊平息了会，她必须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因为她的新雇主还在等着她。
“他，对你好吗？”事已至此，作为好朋友有姐妹，孙唯珊只能在不幸中求万幸，希望她遇到的是一个好人。可是但凡是会在外面包·养年轻姑娘的男人又有几个还是好人？
“没什么好不好的。我自己选择的路，我不能后悔。”说这话之前，蒋薇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现下看来这是能给爸爸治病的最好最快的方法了，贞洁和生命比起来还是得排后，爱情和救人比起来也得让边。所以，不能后悔，不能回头。
孙唯珊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地看着她换了衣服化了淡妆。系花还是系花，美依旧还是那么美。可是又有谁懂她内心深处的哀与怜？
比起蒋薇和孙唯珊的相对保守，孙文慧和刘乐乐则更看得开一些，所以她们对于蒋薇的事情早就在孙唯珊回来之前劝过好几次了。
她俩早已经有了固定的主，间隔一个礼拜或者两个礼拜就会有专门的车到楼下来接人。
每个人的想法不同，在她们的定义里，被包·养和谈恋爱其实也没多大区别，谈恋爱谈得认真谈得动情也会有要献身的时候，而像她们这样倒也省事，不就像谈了一次需要献身的恋爱一样？
不同的是，和她们“谈恋爱”的对象或许年纪更大，或许怪癖更多，或许麻烦更大风险更大。
可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双方都能愉快而轻松地得到自己想要的。或者是*，或者是金钱，或者是名利。这个世界不就是这样吗？多的是各种交易。
蒋薇没一会就出了门，一并带走了孙唯珊对于爱情的仅存的那么点希冀。
青梅竹马的纯爱之恋，说好要一起奋斗一起拼搏的誓言最终都抵不过现实生活中对于金钱的迫切需要。蒋薇和江涛各种甜蜜各种幸福的画面依然清晰地回放在孙唯珊这个旁观者的脑海里，可是，他们却再也回不去当初。十年的爱恋，依旧输得这么惨！
***
近些年来，韩初阳已经很少出来和他那群朋友聚。他们都已经成家，每次出来不是这个因为婚姻生活烦就是那个因为婚姻生活累，还真凑巧了，就没一个幸福的。
商界房产大鳄--李旭光，结婚七年，正是七年之痒难捱之际。与其妻子是闪婚，认识不到一个月就领了证。可是婚姻生活过至现在的最新进展是：他严重怀疑自己当年是不是瞎了眼！
政坛耀眼新星--朱锐，平步青云，短短两年时间已经官至a市教育局副局长，可是结婚五年一直没能生上孩子。家中长辈催得不行，他与自己老婆虽然情比金坚，可是依旧抵不住传宗接代的洪水猛兽般的压力，有心无力的两人也越来越接近婚姻的尽头。
张清儿，唯一一个成功混进他们这几人当中的女性。早早地结了婚，女儿张咪如今都已经16岁。然而，她现在已经和单身无异，更确切地说她现在是典型的单亲妈妈一枚，她丈夫已经彻底抛弃他们母女两。好在她自己在政府单位还有份算是不错的工作，足够养活母女二人。
常年忙于工作，身边又有着这样一群婚姻不顺的朋友，更重要的是韩初阳确实已经多年未能遇到能让他心动的人。所以，他就一直维持着单身的状态，不急也不躁。
每次聚会都少不了喝酒，酒这东西韩初阳还真不是那么爱。那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而兴奋异常的李旭光见他一进来就猛拉着他喝。
“初阳，喝酒！哥今儿个高兴，喝多少都算我的！”李总今天确实有点异常，热情过剩、兴奋过头，一点都不像平时那个温文尔雅的样子。
“行了，哪次不是你李总抢着买单。”韩初阳并不接他的酒，倒是把他拉到沙发上规规矩矩地坐好。“今儿个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韩初阳转而问向邻座的朱局长。
“说是真高兴，用他的话说，是遇到了真正让他动心的人。”朱局长言简意赅，高度概括了李总刚刚至少唠叨了半个小时的讲话内容。
“还真正动心！那七年前动的是胃！”七年前都动心动到闪婚了，这会又来个真正动心，可真是有说服力。
原本一直安静地坐在一旁的张清儿因为韩初阳这话倒是大声笑了出来，他，还是这么风趣，一如既往啊。可是往事如风，他们再也不是当初那么当初的彼此。她不是不再相信爱情而是没有资格再期待，而他则是真的不再相信了吧。
“不信我啊？别不信啊你们！过会我的薇薇就来了，让你们见识见识，我李某人活至人生的第36个年头而终于觅得的真爱！那可真是…”李旭光还没宣讲完他的真爱宣言，电话便响了。接电话的声音也是大不如刚刚的豪迈和聒噪，转而有种别样的温柔。
不一会，李旭光还真的领了个如花似玉般的小美人进来，那稚嫩青涩的样子一看就还是未出校门的大学生。
因为事发突然，也因为巨大的年龄差距，李旭光和蒋薇很尴尬地遭遇了冷场。在座的其他三位对于一个20出头的小女生真的聊不出什么合适的话题，而且她的身份又还挺特殊的。其他三位还真拿不准该以长辈还是平辈的姿态来应对。
所以下半场，李旭光和蒋薇自己聊自己的，剩下三个很默契地不去打扰，也是自个聊自个的。
差不多的样子，韩初阳提议送大伙回去。在场的也只有他是滴酒未沾了。可李旭光第一时间拒绝了，说是不需要，他们就在附近的酒店休息。酒店休息，好一个李旭光，这么个年纪小小的姑娘还真下得了手！
目送他们两人离开后，韩初阳送朱锐和张清儿分别回家。张清儿家比较近，她先下车走的。下车告别时，韩初阳的反应一如既往地平静。他还真是完完全全、完完全全地不再在意了呢。
从张清儿所住的小区出来，韩初阳和朱锐继续行走在回家的路上。
“初阳，知道么？我真觉得我们当今的教育太过失败。”朱锐虽然在笑着，可是那笑容里有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无奈和忧伤。
“怎么说？”
“刚刚那女孩子，a大外语系的系花，才大三。亏我还是在教育局混的。”朱锐真的觉得讽刺无比，专管教育的人，却管不了这世风日下的种种丑恶现象。
“a大外语系，大三。”实际上，韩初阳只是在重复这些关键信息而已。朱锐还以为他是在确认。
“是啊。高材生。还是美貌与智慧并存的高材生。你说可不可惜？更让人痛心的是，a大漂亮出众的女孩子中还干净的已经所剩无几，今年尤以外语系的居多。”
“为何这样说？”还干净的所剩无几，那小丫头不就是外语系的？
“遇到过多次了，他们带的都是外语系的女孩。可能外语系这几届的学生都比较出众吧。总之，a大外国语学院在圈内的名声已经打响。我真觉得，男人，有时候还真他妈的是猪狗不如。”即使话讲得这般动气，可是朱锐的表情依旧是轻松的，语气也是轻缓的。他深知有些事不是单凭一己之力所能应付的，所以，他习惯了在尽力自保的基础上再努力为民众办点实事办点有用有意义的事。
“不能只怪男人，大家都有选择的机会，一个巴掌拍不响。”很多事情怨己怨不得人，再怎么苦难再怎么无望，人们尤其是年纪轻轻前途大好的女大学生们也得有自己做人的底线。如果连自尊自爱都可以抛弃，那这样的人就算是遭遇再严重的后果也不值得别人的同情和怜悯。
因为不曾低至那样的谷底，自然也就不明白那种无望的挣扎。彼时的韩初阳依旧认为内因才是导致出现这种有伤风化的社会现象的根本，而他不知道有时候外因真的会把人逼至绝境，而沉沦和堕落也并非人的本意。




非正式婚姻 第4章 有谁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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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蒋薇因为金钱而抛弃了爱情之后，孙唯珊暂时平静的生活状态再一次被打破。
江涛，a*学系大才子，蒋薇相恋多年的男友。他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被蒋薇抛弃，在蒋薇一直对他避而不见的情况下，他只得一次次地求助于孙唯珊。孙唯珊是真不忍心，却也是真的没有办法。眼看再也瞒不下去，她领着江涛亲眼证实了事情的真相。
然而事实太过残酷，一向相信自己女朋友的人怎么也不敢面对这样的结果。以至于他躲在寝室整整一个礼拜也接受不了那残酷而丑陋的现实。
最终，还是孙唯珊找到他的寝室，毫不留情地将他一顿臭骂。然而，刚刚骂完这边，她又得赶回另一边安慰…
除了蒋薇和江涛的事，孙唯珊自己家里的事也是一桩接一桩。他们家好心让她过了两个月安稳的日子之后，再次缠上了她不让她好过。
她父母又打架了，不，确切地说是她爸爸又打她妈妈了。
孙唯珊的妈妈李芸香在一家槟榔厂干点小工，因为与丈夫感情不好，所以很少回家，经常住在厂里。这天，不知道孙唯珊的爸爸孙中秋又听到了一些什么闲言碎语，在槟榔厂的大门口就把人逮住给狠狠地揍了！
父母打架对于孙唯珊来说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可这次，自己爸爸在公开场合这样殴打自己妈妈，据说头发都拔掉了一半。听到这些，孙唯珊的眼泪还是很没用地像水龙头一样止都止不住地流，除了深深的痛，还有越来越多的恨。
她真的恨她的父亲，但这并不表示她有多爱自己的母亲，一个是恨，一个是怜，仅此而已。
从小到大，看着他们一路吵过来，一路打过来。从来没有给过她这个做女儿任何来自家庭的温暖。他们家永远都只有争吵，永远都只有暴力，这么些年还真的是够了！
更可恶的是，每次发生这样悲惨的事情之后还会有人别有用心地“好心”通知她。
这次的事，同样还是孙唯珊那别有用心的二哥孙伟进特意打电话过来说的。
不管是孙唯珊的大哥孙伟豪还是她这总喜欢通风报信的二哥孙伟进，在孙唯珊这里其实都早已经没有了可信度。他们俩除了一次又一次讹她的钱，也同样没给过她任何温暖或是感动。永远只有无奈和心痛，打小就是。孙唯珊小时候一毛一毛攒下的零花钱他们哥俩能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悉数拿走去买吃的，现在长大了，挣的钱不如孙唯珊多，他们就一次一次厚着脸皮从她这里骗。孙唯珊也是傻，明知道他们没安好心，还傻傻的一次又一次地随了他们的意。
这一次竟然还是这样，孙唯珊就没整明白，当时怎么就迷迷糊糊地同意把准备给妈妈看医生的钱交给了二哥。看来最近真的是疏忽了，又放松了对他们的戒备。怎么还会傻到相信他呢？孙伟进从她手里领了钱之后压根就没回家，他们的妈妈，那个可怜的女人，在被丈夫狠狠地打过之后，连带她去看医生的人都没有，看医生的钱也没有。
正常的人遭遇这么多的事情大概都会很难再正常的生活，可是孙唯珊依然还在努力着平和的生活状态。她的学习，她的工作，她一样都不想耽误。二哥拿走了给妈妈看病的钱，她就再取出一部分自己的秘密基金，然后赶回了家。
可是真的很赶啊，时间紧到她只能回到家将钱交给妈妈，然后出门的时候顺便带妈妈到了医院。医院的医生都已经认识李芸香，因为真的是太熟的患者了。孙唯珊还来不及听完医生那一大串耳熟能详的唠叨就先离开了，她还得赶回榆林园给韩少杰辅导，她还得挣钱。
纵使赶得筋疲力尽她也还是迟到了。从不迟到的她，今天还是迟到了。
原以为韩家已经完全信任她，而且她也就迟到这一次而已，应该是问题不大才对。可她想错了，今天在家的是韩初阳，韩老先生和太太出去短期旅游，但是韩初阳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特别好说话的人。
“迟到了二十六分钟。”孙唯珊刚一进门，韩初阳冷冷的声音就传过来。
“对不起，我有点事情耽搁了，我保证下次一定不会再犯。”虽然赶得满头大汗，刚刚从公交车站到小区内那五分钟的路程她硬是用三分钟跑过来的。可是，她还是尽力地平复呼吸，调整状态，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
“不需要什么保证。孙老师要是真这么忙，我们可以另请。”孙唯珊看着他目无表情的脸，感觉到他的严肃和认真，慌了神。
这真的是要丢掉这份好差事的节奏了？孙唯珊，你果然没那么幸运，总是遇不到真正能包容你理解你的好人。
此时的孙唯珊，不知道要怎么回应他，愣在那失了言语。
还是韩少杰过来拉着她的手进了房间。一直都表现得有点害怕自己叔叔的小朋友今天倒是硬气了一回，在两人即将进屋要关门的时候，小朋友对着自己一脸严肃的叔叔说：“我就喜欢孙老师，别的人我都不要。迟到一会怎么了，我还经常上学迟到呢！”
韩少杰的力挺让孙唯珊在感动之余又觉得哭笑不得，傻孩子啊，你这样护着我，为了我连你一向怕得不行的叔叔你都敢顶撞了，这样之后，我还怎么敢奢望你叔叔能宽大慈悲地放过我？他还指不定怎么想我这个人了呢。
按原来的时间的话是六点半下课，可是今天孙唯珊迟到了半个小时，所以课就上到了七点。其实这种情况在家教这一行里并不少见，只要把时间都补足了，并不存在什么公不公平的问题。只不过孙唯珊今天错就错在没有提前打个电话过来说明一下情况，也难为韩师长在什么都不知情的情况下着急地傻等了半个小时。
“过来吃饭了。”两人出来的时候，韩初阳已经做好了晚饭。孙唯珊不清楚他这话的准确含义，这里面是否有包括自己？她也懒得再去分辨，摸了摸了少杰的头，让他自己过去吃饭。
“孙老师，你不和我们一起吃吗？”韩少杰见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便仰着头问她。而孙唯珊注意到，至始至终，韩初阳都没有看她一眼。
“不了，老师还有事就先回去了，咱们明天见好吗？”孙唯珊苦涩地笑了笑，紧绷了整整一天的脑袋突然有点不受控制地脱节，眼眶有点涨涨的酸酸的，又被无视了吧，谁叫自己连最起码的守时都没做到。
或许是真的饿了，韩少杰也没再说什么，孙唯珊顺利地离开了韩家。
刚一进电梯，孙唯珊的眼泪就哗哗地流个不停，她也只是个女孩子，十八岁的女孩子而已。看着镜像里一脸疲倦的自己，眼泪流得再多又有谁怜？
***
“叔叔，你能不能别再为难孙老师了？孙老师很辛苦的，她每天要干很多的活，有时候迟到一下又没关系，反正她都会把时间补上。”韩少杰一上桌就开始为孙唯珊打抱不平，今天还真是让韩初阳刮目相看。
“你不怕我了？”韩初阳眼睛一瞪，他的气势立马就弱了一节，小孩子还真是小孩子。
“本来就是嘛！是男人就不该为难弱女子，你们大人不经常在那嘀咕这个。”韩少杰还在小小声地碎碎念。
“少杰，我不是为难你孙老师。但今天确实是她的不对，既然不能按时来，她就该提前通知我们。我们一直怎么教你的？你还敢说你上学经常迟到？”
这下，韩少杰小朋友彻底蔫了。
好在晚餐进行到这会，韩初阳的电话突然响了。趁着他去客厅接电话的这会时间，韩少杰才敢放开胆子吃。
“少杰，叔叔出去一会。你先自己在家，过会徐亮叔叔就会过来陪你。听明白了？”
“嗯嗯，知道了。”正满口肉圆的人含糊其辞地应答着，今天的饭是迟了点，至于这么狼吞虎咽！
韩初阳接到的是张清儿的电话，张清儿的女儿张咪突然肚子疼的厉害，手足无措的张清儿第一时间打给了韩初阳。她似乎还是习惯在事情发生后的第一时间就找他，只不过时过境迁，现在有些时候已经不是她想找就还能找到他。当然，一些小事还是无关紧要，韩初阳能帮就帮，从不拒绝。
韩初阳交代好韩少杰，锁好门之后匆匆下了楼。小区里面弯弯道道多，来往的人也多，所以他只能慢慢地爬行至大门口。可刚出大门右转准备加速就看到孙唯珊坐在花坛边一动不动发呆的样子，时不时还抬手抹一下眼睛，可是又不像是在哭。
瞥了一眼之后还是踩着油门过去了，可是没过多久又掉了头。帮张清儿叫好了救护车之后，韩初阳觉得自己晚点到早点到都没多大关系。于是，他还是选择回头找孙唯珊。
“怎么了？”孙唯珊之所以不敢放肆地流泪就是因为她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她这么压抑地默默流泪竟然还能让别人注意到？这个小区里面跟自己相熟的人实在是没几个，男人尤其不多，那这个高大的身影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