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苍头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臧白
阿香说着回头看看她,见她没什么反应,又继续说:“既然来了,人也陪过了,就活着吧。把早前儿过的日子都忘了,别常拿来折磨自己。咱们都是一样的人,谁还笑话你不成?你现在拧着自己,不与大伙儿结交,非得隔出个你我,对你没好处。现在不比你从前,想怎么着怎么着。不会巴结讨好的,能有什么好日子过?以前你家里院儿的奴才什么样,你该见过的。”
说到奴才样,姜黎的手不自觉紧了紧。阿香感觉得出来,也不装那瞧不懂的,直剌剌挑开了仍是说:“你别不爱听,你现在比起那些奴才还不如。他们到底有主子看顾疼惜,是大院儿里的人,到得外头也算有头有脸。咱们啊……”
下头的话,阿香不想再说下去。她是个乐天派,就是知道所有的道理,也不愿常想那扰心的事儿。她自顾吸了口气,瞬时就把这心思驱了,又找别的话与姜黎说,“我想起来了,我还得再嘱咐你几句,你若觉得有用,就往心里记记。咱们将军是从来没找过女人伺候的,据说是心里有暗结,对女人生恨,他从来都没瞧过我们这些人一眼。现在找了你,细说起来,好也不好。不好么,就是他这对女人的心思,没有柔和气,不知道轻手,也没有情趣。好么,那就得看你本事。你把他哄住了,伺候好了,往后只伺候他一个,便是最好。”
提到沈翼,姜黎身上便不自觉微微颤起来。以前在京城的时候,他还是个清秀少年的模样,现在哪里还有半分以前的样子。想是塞关的风沙磨的,让他的脸都变得棱角分明起来。眸子里尽是肃杀寒意,不是个好相与的主。
姜黎羞恼于他们身份的对调,忽说:“我宁愿伺候别个,也不愿伺候他。”
阿香啪在她手背上打了一下,“糊涂了不是?能伺候一个,就不去伺候两个。这也不是你说想伺候谁就伺候谁的,将军腻了你了,赏给下头的人,这不是好事儿。睡你的人多了,你还拿自己当个人么?跟我们似的,你不是不愿意么?再说了,或得了花柳病,那是要命的事儿。”
姜黎跟她说了一句话,现下稳下情绪来,虽叫她拉着还不太自在,到底是愿意与她说话了,便问:“你们不怕么?”
阿香笑,“怕有什么用,该死的时候,想不死也不成。”
姜黎闷声,“我那般嫌恶你,你还跟我说这么多……”
阿香叹口气,“不是跟你,但凡有新来的,我都说。都是苦命的人,总希望,还有人过得好些。之前来的姑娘,都先往李副将军那里送,没有人能常伺候的。不过十天半月,腻了,就赏了下头的人了。一次伺候三两个,都是常有的事儿。”
姜黎脊背发紧,“受得了么?”
阿香回头看她,“你现在这样,肯定受不了。所以,你把沈将军的心笼住了,或者把他身子笼住了,便是受他些粗暴,都是好的。别将他惹恼了,送给下头人摆弄,你小命都要没了。”
“你不知道我跟他的事儿……”姜黎说这话的声音很小,在阿香打帐门的声音飘散而过。阿香没听见她说什么,拉了她进帐,握握她的手说:“早点睡。”
姜黎把手从她手心里抽出来,难为乖顺地道了声:“嗯。”
她脱了裙衫袄子躺去床上,裹着冷重的被子缩成一团。身上每一个地方都在疼,昭示着她已经成为了跟这营帐里的女人一样的人。她守了十多年的贞操没有了,这里无人觉得这是什么要紧的事儿。大伙儿都把这事当家常讲,半分隐秘羞耻也无。在这里,除了活着,什么都不是要紧的事儿。
姜黎一夜未眠,在身体的疼痛和精神的折磨中熬了一夜。眼睛看着帐外有阳光亮起,那种难捱的痛苦从心底泛出苦味,浑身也跟着难受起来。阿香在她背后轻推一下,叫她,“起来了。”
她从床上起来,撑着身体和精神的双重压套衣衫、理褥子。这些事情原都是家里下人做的,这会儿她也能自个儿做好了。理好褥子跟帐里的女人一起出去,到伙房讨要一碗晨起填肚的清粥。
军队的人都起的早,五更天一过便开始了一日的操练。现时西北边境这里还算太平,并没有连日战火。士兵们驻扎此处,探勘消息,也不忘日日进行操练,而保家国平安。这些糙老爷们儿,活得粗犷,唯一的乐子大约就是还有一帐的营-妓陪着。
在姜黎这些人到伙房的时候,士兵早结束了晨练,并吃了早饭。伙房锅灶里还剩下的,都是些残粥剩饭。阿香拿了两个灰陶碗,往姜黎手里塞了一个,拉她去桶边盛饭。都是些剩底儿的东西,盛起一碗来,吃不到半饱。
姜黎强迫自己低头喝粥,再是觉得邋遢无味像猪食的,也都吞下去。她刚吃一口,阿香突然从袖子里掏出大半个馒头来,撕了一大半往她手里塞,自己只留了一口,“吃吧,昨儿个没睡好,再吃不饱,今儿怕是干不动活了。”
“不必。”姜黎看她一眼,出声推辞。她没有胃口,连碗里的清粥都是勉强吃下去的。
阿香却还是往她手里塞,“别啰嗦,快吃吧,难为我在伙头军那里讨了这大半个,还是仗着你的名头。”
“仗着我什么名头?”馒头塞在她手心里,姜黎垂目看了看。
阿香把那一口馒头吃掉,塞牙缝儿也不够的,说:“昨晚的事,大伙儿都知道了。待会儿你瞧着,旁人对你定不一样。”
姜黎明白,现在自己是上了营中将军床的女人,且还没有被厌弃,终归比其他女人高那么一截儿。她一直盯着那馒头看,最终还是拿起来往嘴里送了去。这和她以前吃的精米精面做的东西不同,粗糙,拉硌嗓子。可是她不吃,就得挨饿。横竖忍下来几天了,也该强迫自己慢慢适应才是。从昨儿晚上丢了贞操,并哭了那一通,又和阿香说上了话,姜黎觉得,自个儿也没那么高高在上了。
她把馒头吃完,和阿香去洗了各自的陶碗,便与其他人一起分散到各个帐篷里收脏衣服。她们做营妓的,可不是晚上伺候人那么简单。白日里要做的,没一件是轻松的。整个军营的男人,吃喝拉撒,都得有人跟着收拾。伙房人手不够的时候,她们也要帮着摘菜洗米生火。男人们的衣裤鞋袜,都得由她们来洗。并着没衣服穿了,没鞋穿了,都要她们一针一线地缝制。
阿香对姜黎的事上心,督促着她往军营主帐里去。她不知道姜黎和沈翼之间的故事,只当沈将军是个行事粗憨之人,非一心想让姜黎讨好了他,不沦落到与她们一样的境地。
姜黎不愿意,退着身子往后躲,“我收别处的衣裳,也成。”
阿香不依她,与几个女人拉扯她到主帐那,往里道一句,“将军,来收脏衣服。”
说完人就去了,留下姜黎一个。姜黎便在帐外站了片刻,抿唇屏气打了帐门往里去。她不与沈翼行礼,进去就往屏风那侧去。仰头拉扯了屏风上的衣衫褥单下来,搁怀里抱着,便要出帐。她不怕沈翼,只是不愿意面对他,不愿意听他提及过往,再说羞辱言辞。
哪知沈翼偏不让她如愿,在她走到帐门边的时候叫住她,说:“给我磨墨。”
姜黎知道做下人的只有唯命是从的份,便将手里的衣衫放在帐门边,回去沈翼所在的案边,跪坐在蒲团上,给他磨墨。她不看沈翼,也不出声,只是颔首低眉动着手里的磨石。
沈翼冷笑一声,忽说:“稀奇,你也能受得下这些委屈。”
姜黎还是不说话,磨好了墨站起身来,便往帐门边去。沈翼倒是不畅意了,冷声道一句,“站住!”
姜黎便只好又站住,回过身来问:“将军还有什么事要吩咐?”
她虽说着下人的话,却还是心高气傲的语气态度。这副心高气傲的样子,永远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是沈翼心头的一根刺。这个女人便是沦落至此,仍然能让他不自信,让他沉稳不住。他锻造了数年的心性,到了她面前,依然又带上了意气。忍不住嘲讽她,打击她,想看到她卸下骄傲的模样。
他冷目盯着她,语气冰冷,“过来。”
姜黎也不再与他起争执,摆着一副与他一样的脸,去到他旁边。
沈翼又说:“坐下。”
姜黎便把双手掖在小腹上,缓缓坐下身子,却是还没坐稳,已经被他一把拉过去抱在了怀里。余下也没有反应的时间,他俯首压上她的唇,直侵而入。
姜黎在惊慌中闭紧了口舌,险些咬到他的舌尖,而后便是侧头躲避。躲避也不成,沈翼伸手固定住他的头,在她唇上啃咬片刻,命令式地说了句,“张嘴。”





苍头奴 4.经验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苍头奴最新章节!
姜黎仰身在他怀里,脑袋被固定着动弹不得。嘴上有轻微被啃噬的痛感,她的右手便掐在沈翼肩窝里,狠狠往下掐进去。沈翼让她张嘴,粗蛮地顶了舌头要往里撬,她偏不松,手上越发用力,只觉自己的指甲已经陷入了他的皮肉。
沈翼终是耐不住肩窝里的疼痛,抬手抓了她的手。姜黎便借着这空,从他身上翻身起来,抵触地退两步与他之间拉开距离。她喘几口气,道一句,“我去洗衣服了。”说罢不再给他出手出声的机会,去到帐门边抱上那一堆衣服便出了帐去。
沈翼抬目盯着晃动的帐帘片刻,低下头来微拉自己左侧衣襟。肩窝那方,果叫掐出了血,殷红的几个指甲印。她是下了死手的,否则不能掐进肉里。这点小伤对他来说又不算什么了,拉上衣襟,只当这伤不存在。
那厢姜黎抱着沈翼的衣裳,出帐便稳下了步子。依着这几日对营地的了解,把脸半埋在衣衫间,挡着寒风去到营地西侧的印霞河边。她们每日都要拿了军中所有的衣物鞋褥来洗,不管严寒还是酷暑。大约也就是雨雪天儿,能躲那么几日懒。
阿香和一众营妓已经在河边洗了几件衣服,瞧着姜黎远远儿地过来,便冲她招手。姜黎与这些人不熟,并怀有排斥心理,仍瞧不出有愿意亲近的模样。她只对阿香另眼相看些,到她那边放下衣裳,提了木桶去打水。
阿香坐在小杌上,下手把搓了几下的灰衫按进水里,微偏头看姜黎,“怎么没多呆些时候?将军那里,就没有什么要伺候的?”
“没有。”姜黎简单应声,把只打了覆底小半桶水的木桶拎过来,清水倒进涣衣盆里,又去打水。她干不来这些粗活,但又不能不干,因只得拿别人小半的量头,慢慢磨罢了。
阿香看她艰难,过去接过她手里的木桶,直打了满,给她倒进了涣衣盆里,又说:“你眼色放活些,帮着理理褥子扫扫灰尘,都是活儿。”
姜黎在涣衣盆边坐下,伸手去拿地上的褥单,刚提拉起来,便瞧见了上头染着一块猩红。她手指微怔,目光黯然。这是昨晚她被沈翼凌-辱时留下的,现在瞧起来,心里还是刺刺地疼。曾经多么重要的东西,说没就没了。而没了后,她还是这般活着。
阿香不知道她走了神,把洗好的一件袍子放到旁边的石头上,继续说:“趁着将军没腻,可得抓着这紧儿。等过两日瞧也不愿瞧你了,你想讨好那也没机会了。”
姜黎把手里的褥子按进水里,手指碰到冰冷的河水,浑身都跟着打过一阵激灵。手冻得生疼,本能地缩回来,却无处取暖。她看着自己手指手背上的冻疮,一阵鼻酸,说了句:“我不想巴结他,也巴结不来。”
阿香絮叨的毛病改不掉,仍又拿着许多道理跟她说。姜黎听着的只有一半,她现时懊恼的只有手里的衣衫褥单。洒了皂粉,还是要把手下到冷水里。她之前踢过盆子,最后还是自己捡回来继续洗。在这里,没人同情她心疼她,大家各是艰难度日。
手在冷水里泡了一阵就没了知觉,只是麻木地洗罢了。把衣裳一件件地洗干净,晾去竹竿支的架子上。而后有冷冷的阳光照在手背上,那冻疮又开始痒起来。
军营里的衣裳要洗一个上午,姜黎洗的那些,只是别人零头的几件。临近了晌午,又去伙房里帮着择菜洗菜。姜黎只跟着阿香,虽絮叨些,到底与她是说开了话的。旁人看她不像之前那般冰冷生分,也有与她说话,她不过随意搭两句,并不多说。
阿香便拍她的肩,拉扯她与大伙儿熟悉,说:“都是姐妹儿,别生分。往后你靠我我靠你,靠不到别人去。虽是不同地界来的,来之前的身份也不一样,但到了这,那都是一样的。”
这道理说多了,姜黎也就慢慢认下了。她们确实都是一样的,干一样的粗活累活,伺候一样的粗莽汉子,吃一样的野菜干粮。她看这些人风霜满布的脸,忽而心底生出一种异样的感受,是往前从来也没有过的。她知道,这是一种悲悯,是知晓了世事艰难与辛酸的惆怅。
+++
晌午过后,身为营妓的她们,仍是闲不下来的。或到帐里清扫打理,或为这些军爷缝制衣衫鞋袜,或荒山野岭里捡拾柴火。
姜黎跟着阿香,并另三个女人,揣几条棉绳儿,去山里拾柴火。姜黎一夜没睡,又干了那么多活,累得眼皮打架,不过撑着走在她们后头。瞧见干细的树枝,捡拾起来,手心里攥着,放去捡好的一堆那里去。
阿香看她实在累得紧,便让她在树枝堆儿边坐着休息,由她们四个去捡。姜黎便依着大树坐下来,双手对插在袖管儿里,缩着脑袋。她以前从不会这个猥琐样儿,家里母亲嬷嬷都是会说的。现在管不及这些,只觉腰酸背痛,身上好似没有一块好的地方。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能历下这么多苦难,原人的忍耐力都是无穷的。
姜黎依着树根坐了一会儿便睡着了过去,睡得死沉的时候感受到一股久违的温暖。火苗儿在身前跳跃,暖得心肺都张开了。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已是日薄西山,面前生着一堆火,阿香她们也围着这火坐着。
看她醒来,阿香忽给她递过一块肉来,说:“吃吧,吃完咱们回去。”
姜黎接下那肉来,烤得发焦,却香得入味。她咬了一口,忽而眼泪簌簌直往下掉。她们瞧了也不难过,只笑话她,“哭个什么劲儿?早前那股子傲气呢?”
姜黎把眼泪擦了,哑着嗓子说了句:“谢谢你们。”如果没有她们的友好,她大约也不能活下来。今儿不死,明儿不死,也撑不过后儿去。
而姜黎这算表了态了,现出了友好的态度。这些人便八卦起来,张了口问她:“你家里之前是做大官的吧?犯了什么事儿了?被弄到这里。”
这是惯常来了新人,她们都会问的。老人在一起时间长了,话说尽了,能闲说的不多。来了新人,有了新的话辞,也算解闷儿吧。姜黎却还是不想说这话,只摇了摇头,半字不吐。
阿香便打了一下那问话的女人,笑着岔开话题道:“你想听什么,你问我们。”
姜黎把手里的烤肉吃完,她吃得出来,是兔子的肉。不知几个人怎么抓的,弄了这么只兔子在这里烤。她把骨头丢到火堆里,想了想,看向阿香道:“你们都伺候过多少人?”
阿香旁边那女人笑,“这可数不清来,太多啦。”
阿香也应和,“这里的官兵也不是定数的,总有走的,也有新来的。要说伺候过多少人,那是真记不清了。”
姜黎握着自己的手,慢慢摩挲,“我前几日也听你们帐里闲说,有说那事儿快活的,谁与谁又不一样此类,还有什么粗细长短,时间长久之话……”
姜黎问着这话,脸就红起来,印着火光,瞧起来难得的一脸可爱。她虽不甚明白这其中的事情,但每每听她们谈说这些,也隐约知道了一点。因自己身上疼得难受,总想问个明白。
阿香和那三个女人相视一下,而后都看向姜黎笑,慢慢把这话细说开来。原都是一样的身份,倒也不必拘束什么。阿香和那三个女人,直把这房中之事细说了遍。说了男子那处的蹊跷,长短各异,时常久短各有不同。又说了女人那处,如何享受等等。并着怎么伺候那些男人,舒服自己又舒服他们,都给姜黎说了。再有说的,便是几人一床,如何配合伺候,皆话语详尽,甚而可想画面。
姜黎听得面目涨紫,最后道了句:“可见是哄人了,我现下身上还疼着,你们倒将这事儿说得那般快活。”
原是羞耻的事,然抛开那层伦理道德,就是最快活的事儿了。她们也不必讲究什么贞操伦常,说起来也就更纯粹些,只谈身体那一层。她们见姜黎这么说也不惊怪,只道:“这也是正常的事儿,哪有女人前几回不疼的。你又遭了将军那般虐待,不疼才怪。”
姜黎抿抿唇,看着面前的火苗暗下去,一堆柴火,烧完了。她们歇了话起身,又要回到那个满是男人的军营去。姜黎跟在阿香后头,看着天边夕阳隐没最后一丝红光,整个天地便暗了下来。
回到营地里吃粥,收整一天的疲惫,回到帐里梳洗歇息片刻。姜黎坐澡盆里泡着,阿香便在她旁边帮着给她擦胰子,跟她说:“待会儿将军叫你过去,一定要好好儿的,别给自己找罪受,知道么?等得了将军的宠,也弄些好东西来,给咱们涨涨见识。早前儿啊,有得李副将军宠幸的,都得了不少好东西呢。他们会往城里去,顺捎着买点东西回来,都是小事儿。难就难在,他得惦记着你。”
姜黎低头看看身上满是淤青,难得没有再说驳斥的话,只低低“嗯”了一声。
洗完澡穿上衣服,在被子里捂着,那手又痒起来。姜黎伸了手去挠,挠坏一块皮来,看到红点点的肉,也觉不出疼。她原本双手细嫩,也不过这几日,就冻成了这副样子。常年在这里糟践下去,更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转头看看帐里的这些女人,容颜尚在,风霜也可瞧得出来。虽都显出粗糙了,但也能瞧得出年岁不是很大。等年岁大上去,容颜不再,又该何去何从?
姜黎心底不自禁打了个冷颤,转头问阿香,“军营里怎么没有年岁上去的女人呢?”
阿香目光一暗,然语气轻松,说了句:“军营里粮草有限,不养没用的人。”
姜黎心底的凉意更重,还要再说什么,那帐门忽叫人打了起来。这是来叫她的,那士兵微低着头,目光擦过帐门看着她说:“梳洗过了么?沈将军让你过去。”
姜黎噎下嘴里的话,起身从床上起来。穿上床边的对脸灰布棉鞋,一面往帐门边去,一面说:“来了。”
走到帐门边,姜黎不自禁回头扫了一眼帐里,瞧着这些女人们涂脂抹粉、说笑打闹,忽而,心底顿生无限悲凉。




苍头奴 5.凌虐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苍头奴最新章节!
主帐内,一盏油灯并两支蜡烛散着并不算浓烈的白光。照到青衣男子身上折个影儿,晕出浅浅的光圈。
姜黎进了帐蓬,目光碰触案边的沈翼一下,便尽数回收到眼底。才刚洗澡的时候阿香给她擦胰子,又说了许多教导的话。她当阿香絮叨,不再徒劳与她争辩,也不与她说自己和沈翼之间这难缠的关系。倘或能真如阿香那般说的,倒也能活得轻松些。换了别个大约都是成的,她只当以前那个姜家大小姐死了。偏面对沈翼不能,在他面前,在他满带讥嘲的目光里,她撂不下身为姜家大小姐原本有的骄傲,也撂不下世家大族小姐原该有的脸面。
相同的,沈翼对她也没有如常的态度。他要的只是羞辱她,在这些行为中找到快感,捡回自己曾经在她面前丢过的脸面。一个女人,曾经能多么让一个男人着迷,大约就能多让他心生记恨。这样的报复,谁也不能叫他停下手来。非得等他痛快了,方才能收手。
姜黎站在帐门边,道一句:“给沈将军请安。”
沈翼发出一声冷笑,头也不抬,“上来伺候吧。”
姜黎便稳着身形,步子走得慢而有规章,到他案边屈腿跪坐在蒲团上,伸了手过去帮他磨墨。他在案边拟写东西,说起来能伺候的,也就这个事了。
沈翼侧目看她一眼,灯火烛光下她的侧脸很美,睫毛密密长长的,在眼下投了一片暗影。他忽伸手掐上她的腰,另手搭力,便提了她扔去了榻上。
姜黎只觉后背被撞得一阵疼,却并不出声呼痛。等沈翼俯身上来按住她的手脚,她挣扎无力,便先头说了句:“别亲我。”
沈翼一愣,眸子里原还有些清澈光彩,这会儿却是阴暗无比。他昨晚强迫她的时候并没有亲她,不过一早见她过来,心思起动,便拉了她在怀里亲了片刻。她偏不张嘴,还下死手掐了他肩窝里全是伤痕。
“厌恶?”沈翼声口极慢地问出这两个字,寒色森森。
姜黎只稍看他一眼,便偏过了头去。瞧在沈翼眼里,尽是一副不愿多看他一眼的样子,嘴里偏还淡淡地说:“来吧。”
这面目神色语气,勾起沈翼许多刺心的记忆。那时候便是姜家的下人,也因着那事给他这副眼色过。而当时的姜家大小姐,更是过分之至。若不是她,他怎么会连娶亲都变得困难,至今未娶?他心头结了那么大疙瘩,病好后京城呆不下去,便来了这里。在这里一守就是两年,尝尽辛酸苦楚。
沈翼面目变得十分难看,忽起身离了榻边,沉声一喝:“赵安明,进来!”
沈翼嘴里这赵安明,便是这两晚往帐里去叫姜黎的人。平日里轮着班儿在沈翼帐外做守卫,现时还是在外头站着的。听到帐内这么一声沉喝,忙地便抬了脚进来,冲沈翼抱拳行礼道:“将军有什么吩咐?”
沈翼顺手捋过身上的青色寝衣,移步到案边坐下,说:“这个女人,赏给你了,就在这里,你要了她。”
赵安明不知其中纠结,但知道沈翼找这女人来伺候已是十分蹊跷,现下不知怎么又要他做这样的事。再怎么瞧,这事儿都算涉险的。他便忙又抱了拳,撞得身上甲衣碎响,说:“将军说笑了。”
沈翼伸手勾过笔架上的毛笔,落字宣纸之上,“这是命令。”
12345...5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