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王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乱世妖娆
蔷薇听到声音下意识的转过头去,却只看到韩书仪的手尚且停在半中,保留着出击的姿势没有收回去。
“书仪,你做什么?!”惊叫一声,转身就要去扶陆霖云,然而韩书仪却动作极快的反手拉住她,在她身上轻点几下,立时让她动弹不得。
“韩书仪,你究竟要做什么?”陆霖云胸中一阵气血翻涌,忍不住又吐出一口血,瞪着韩书仪,愤怒的问道。
“你不是己经看见我在做什么了么?”韩书仪走过去,看到陆霖云眼中的戒备,有些不屑的说道:“我的武功虽然不如你,可是中了我一掌,恐怕也不是那么好受的,你瞪着我又能做什么?难得还能拿我怎么样不成?”
“你……”陆霖云想出言喝斥,可是如今胸腹闷痛,连动弹一下都要费尽全身力气,他根本无法反驳韩书仪的话。
一只手紧捏成拳,盯着韩书仪问道:“什么程将军要反,根本就是假话,真正要反的人,是你们韩家,对不对?”
韩书仪唇边嘲讽:“这种事情,陆相不是早就知道了,又何必来问我?”
“那你们又何苦冤枉程迟将军?”
“自然是为了这个!”韩书含义抖手将一直挂在陆霖云腰侧的一个锦囊解下:“如果爷爷直接从岚哥起兵,云皇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派靖王持虎符去北营调兵,想要从靖王手中夺下虎符,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一边说话,一边将手中的锦囊打开,三指从里面捏出一个田黄色卧虎状的玉石,这玉石质地上佳,雕工也极好,老虎栩栩如生,却是只有半片,另外半片,则在北营统领徐天承手中。
北营军队自组建伊始,便不受任何调派,除非手持虎符,北营将领受命认物不认人,如果没有虎符,又不是皇帝本人,就是皇子国戚亲来,也不得出动一兵一卒!
正因为虎符的如此重要性,才使得它在历代云皇手中都被视为绝秘,向来随身携带,而且如非十万火急,绝不轻易示人。
韩书仪将这半块玉在手上不断把玩,啧啧轻叹道:“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虎符啊,倒果然精美细致。”
“韩书仪!”陆霖修怒喝,却苦于受伤甚重,动弹不得。
“书仪……”一个略带悲伤的声音陡然从身后传来,让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韩书仪不由面容轻变,他转过身去,只见蔷薇用一种小心翼翼的求证语气问道:“这场叛乱,是你爷爷做的,根本不关你的事,对不对?”
韩书仪走到蔷薇身边,轻抚她额上的发丝,看着她满是悲伤的眸子,却是一字一字的说道:“不是,这场叛乱,从头到尾都是我的主意。”
“书仪,你明明跟我说你不赞成韩家的做法,你不想和他们一样……”
“蔷薇……”韩书仪手在他的脸上轻抚,柔声说道:“你就是这一点吸引我,无论我说什么,只要我的样子做的够诚恳,你就无条件的相信。”
“你的意思是,你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在骗我?”
“不是!”韩书仪极快的否决:“有一件事情我没有骗你,我真的喜欢你。”
蔷薇怔愣,撇过头不看韩书仪的眼睛,低声问道:“你为何要这么做?你明知道,明知道我在那个荷灯上……”
“这全都怪你。”韩书仪猛的打断了蔷薇的话,几步走到一边,伸出双手情绪激动:“你知道么,我自幼锦衣玉食,天资聪颖,每一个教过我的老师,见过我的人,都说我是五百年不世出的天才,将来一定能成大事。我也一直都这么认为,我觉得我总有一天,一定会做出一件谁也比不上的大事业来!
可是我六岁那一年,爷爷第一次带我进宫去见云皇,见到他的第一面,那个只比我大几岁的孩子,竟然只是冷冷的看着我,等着我下跪!从小到大,都只有别人跪我,御流夜资质平庸,只知道看着我姑姑的脸色行事,这样的人,凭什么要我去跪他,我不服,却被爷爷一脚踢弯了膝盖,被迫跪在地上。
也是从那天起,我才知道,原来大人们所说的能成大事,全都是建立在名臣典范的基础之上,也就是说,不管我有多聪明,多优秀,我也永远都只能跪在那些不如我的人脚下!
可是凭什么?我不服,就是不服!我比他们所有人都优秀,能坐到最高位子上的那个人,应该是我才对!”
韩书仪一向清俊的面容猛的变的有些狰狞,一直让蔷薇觉得清澈透底的眸子,也被欲望的浊流充溢的满满。
“书仪,尊卑君臣,上下有别!这不是凭才力或者其他什么就能决定的。你现在错的还不多,只要肯改放了我们,让我们去救援,我保证你今天说的所有话,所有事情,都再不会有任何一个人知道。”
“错的不多?”韩书仪冷笑:“你觉得我这是错的?”
蔷薇盯着韩书仪:“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韩书仪说的斩钉截铁:“天下之大,唯有才者得之!我从六岁的时候就立志要得这天下,这么多年过去,就算真的是错,我也早己经决定要错到底,又哪里来错的不多这一说?”
几步走到蔷薇身边,看着她低声说道:“我的计划很完美,我不断的制造事端,疏远姑姑和云皇的感情,逼的她和云皇水火不容,不得不为自己的安危考虑。我本以为事情到了这一步,她一定会想起我,想起韩家,可是那个蠢女人,居然自私到只考虑自己,根本不为我们想一丝一毫,当她从宫外找到那个什么三皇子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生气。不就是找个皇位的继承人么?我是她唯一的亲侄子,难道还比不上那个和她毫无血缘关系的野种?”
“住口!”蔷薇厉喝:“如此污蔑一个逝者,韩书仪,你就不为自己脸红么?亏你还是礼部侍……”
话说一半,蔷薇忽然想起了什么,猛的抬头:“你不是说是太后自己想要篡位,所以才……”
韩书仪笑的极温柔:“蔷薇,只要做的诚恳一点,真的是我说什么,你都会信!”
凑在蔷薇的耳边,韩书仪带着戏谑的声音极慢极慢的说道:“那个蠢女人,想像得出这样的野心么?想做皇帝的人,从来都只是我!”
“那场刺杀……”
“当然是我安排的。”韩书仪恢复了面色,冷冷说道:“阻碍我前程的绊脚石,我绝不会留着。”
“那你……为什么又救我们?”蔷薇几乎己经不认识眼前的人,只觉得喉头像有什么东西堵着,用尽力气,才能吐出几个字。
“因为你。”韩书仪说的极快:“我从来都不想杀你,可是找到你的时候,你却把那个小孩抱的那么紧,让我想掰也掰不开。那种情况下,如果我执意杀了他,一定会引起你的怀疑,至少,也会引起你的厌恶,这两点,我都不想要,倒不如先留他一条性命,赢得你的好感。”
“那小麟子的死……到底和你……”蔷薇突的想起飞星阁大闹了金殿之后冥烈来找自己时说的那句话:“不管你信不信,三皇子不是我杀的。”
那个时候她以为是流光,以为流光终究没有遵守他们之间的约定,最终还是杀了小麟子,可是如今……
“你猜的不错。”韩书仪淡淡应声:“能够在皇家禁卫里安插人手的,除了靖王,当然还有统管京城禁卫军的韩家。那种混乱的场面下,要杀个把人,实在是太容易不过。”
“韩书仪,我真的想不到……”
“你不用说想不到。”韩书仪猛的截口:“你知道么,我也不想我们之间闹成这样的,有些事情,你根本不用知道,只要我不说,它们就会湮灭在历史中,一点痕迹也不留下,而你也可以和我平平静静的生活在一起,这样不是很好么?可是……”
韩书仪的语声猛的转厉:“可是蔷薇,你太让我失望了。当年慕容家一夜灭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还早就多多少少的透露给了那些最念旧的慕容派系将领。金殿之上,你若是肯听我的将当年的事情揭露出来,我早就可以煽动这些将领联合起来,逼云皇下位,为慕容家复仇!等到他们造反推翻云皇之后,我再出来扮演救世主的角色,从这些乱臣贼子手中夺得天下,然后为慕容家恢复名声,你一定会因为这件事情对我感激涕零,然后因此爱上我也说不定。可是蔷薇,你的心里,只有那个御流光,任凭我如何在你身边百般呵护支持,却连他送的一个小小荷包都比不上!蔷薇,这难道不怪你么?”
“你……”蔷薇己经震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她怎么也想不到,她一直那么深切的认为是朝堂之中少的清澈之人的机心,居然会深到如此可怕。
“还不止这样。”韩书仪并不去理会蔷薇心绪的翻涌,只是接着说下去:“即使你那般对我,我依然不忍让你受到伤害,就好比今天,如果不是你给了陆霖云那颗药丸,又发出了飞星阁的求救烟花,我本来可以徐徐图之,从这里到北营一路之上,会不断的有人阻截,陆霖云就算武功再高,身体状况也摆在眼前,等到他伤重不支的时候,一定会将虎符托付给我,又何必我亲自出手,非要在你面前将这所有一切都揭露出来?”
“够了!”蔷薇的目光攸然转冷,凝望着韩书仪满是失望:“你的眸子很清澈,我本以为眸子清澈的人,心里一定也一样清澈,可是我忘记了,这个世间有一种清澈,不是因为本质如此,而因为故做平静,将淤泥都强迫沉淀下去,才露出了清澈的假相。可是这种清澈,是注定不能翻搅的,因为只要轻轻一搅,就注定会激起漫天泥浆,比那些稍有杂技的水,要污脏几百倍,几千倍!”
“你!”韩书仪一只手猛的卡上蔷薇的脖颈,指骨毕露。
然而停了一下,终是没有用力,反而放下手,柔声说道:“蔷薇,我终是不忍伤你。不过,就算你如此看我也无所谓。那些事情,我本来从来都不打算告诉你,因为你是清澈的,所以你看我,便也是清澈的,我宁可你一直这样认为我,哪怕在你面前瞒的再辛苦也无所谓。可是如今你既然己经知道了,我也不在意你知道的更清楚一点。因为现在虎符己经在我的手中,无论怎么样,这样争斗的最后胜利者都会是我,而你,也只能属于我!”
代嫁王妃 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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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你想知道的,都己经知道了?”一直半卧在地上没有出声的陆霖云此时突然开口说话,原本一动不能动的身体也忽然仿佛没什么事一样慢慢站了起来,往地上吐了一口鲜血,伸手擦擦嘴角:“亲耳听到,再做事情的时候,会不会比较没有犹豫?”
韩书仪震惊的瞪着陆霖云,脑海中念头一闪而过,转身一伸手再次卡上蔷薇的脖颈,怒问道:“你算计我?”
蔷薇的眸子浅浅垂下,声音淡淡的说道:“你真的还用得上力道吗?”
蔷薇不说的时候,韩书仪还不觉得,此时听蔷薇一说,手上下意识的想要发力,却惊诧的发现浑身的力道犹如泥牛入海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连痕迹都找不到,就更不要说武功内力。
心下一惊,袖口下意识的一抖,陆霖云却早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飞身上前,一掌切向他的手腕,横身护在蔷薇身前,同时指尖连点,解了蔷薇身上的穴道。
一样东西呛啷落地,却是一柄匕首,那匕首质地显然相当不错,在这样封冻的大地上,居然能笔直没入半截。
陆霖云看着捂着手腕退后一步的韩书仪冷笑:“说什么不舍得伤蔷薇,一旦遇险,第一个想到的,还不是拿蔷薇做筹码?”
形势在瞬间逆转,韩书仪根本不理陆霖云,只看着蔷薇说道:“我终究是小瞧了你匠神记名弟子的身份,你什么时候下的毒?”
蔷薇眼皮轻眨,看着韩书仪的时候仍有一丝心痛,轻声说道:“你一直都待我不错,虽然前些日子我心里起了怀疑,可总不愿意相信你真的是坏人。刚才在路上的时候,陆公子对我说你一定会来,我仍是不肯信他,觉得你就算来了,也不一定就是他想的那个样子。可是为了以防万一,我在陆公子的衣服上下了一种药,这是一种香气,味道极清淡,就跟平常人家用的熏香差不多,如果只是单独这种香气,闻了之后,不会有任何不适感,反而清心提神……”
“第二种药呢?你下在哪里?”韩书仪终究不是笨人,蔷薇只说其一,他就猜出了其二。
蔷薇眼神飘向韩书仪手中仍然紧紧纂着的那个锦囊,韩书仪的面色攸然一变:“你下在了虎符上!?”
蔷薇望着韩书仪语气平淡:“如果你真的没有异心,自然不会去打虎符的主意,也当然不会中毒,可是……”
没有接着说下去,然而言语中的痛惜之意,却是不言而喻。
“好,好,你算的好精巧!”韩书仪连连点头,抖手将锦囊扔在一边,看着虎符从并未系紧的袋口滑出,才转头再次问道:“可是我想不明白,我究竟有哪里露出了破绽,竟然会引起的你怀疑?”
蔷薇垂头轻叹:“你太急着想让我翻出当年那桩旧事,急切的连我都难以置信。”
“就只是这样?”韩书仪盯着蔷薇问道。
蔷薇点头:“你明知道当年那件事情与韩家有莫大的关联,可却仍然几乎迫不及待的想要揭开它,让我不得不疑。”
陆霖云在旁冷笑:“你本来真的算的很好,只可惜胜利近在眼前,你终究还是心急了些!”
“不是心急!”韩书仪居然并没有对陆霖云的冷嘲热讽生气,反而认真回答:“我只是没有算到人心这个变数而己。陆霖云,如果今天陪着你来的人不是蔷薇,你早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一语说毕,忽然淡笑一下,韩书仪微微摇头说道:“事己至此,多说无异,可是蔷薇,我果然没有看错,若是我真的站在了风林大陆的顶点,能够与我共同携手看天下风云的人,只有你而已。”
“己然是败军之将,还说什么站在风林大陆的顶点。”陆霖云心知韩书仪说的不错,如果不是为了在蔷薇面前留下一种完美印象,韩书仪刚才根本不会救他,拦截的手段也一定要激烈不知多少倍,可即使如此,听到韩书仪那般自负的说辞,陆霖云还是忍不住要出声反驳。
韩书仪卓然而立,眉宇间没有一丝沮丧灰暗之感,只是淡声问道:“你们既己猜到了我,那么我爷爷在岚歌的布置,恐怕也是白费了吧?”
“你觉得呢?”陆霖云反问。
韩书仪淡淡一笑,忽然转向蔷薇,轻笑说道:“蔷薇,我送你最后一个人情,程迟将军并没有反,他是被我们的人抓住,关在了韩家位于临湘城中的别业里。真正被我们策反了的人,是他手下的副将。程迟是慕容家的旧将,对你又颇有回护,我想,你一定不希望他有事。”
蔷薇心中一凛,一种不好的预感骤然滑过心间,虽然韩书仪面对她的时候总是温雅可亲,在朝中也是向来没有架子,与众臣都相与极好,可是从他偶尔流露出淡淡鄙夷和不屑的目光中,蔷薇却知道,那样的性子,并非他的本愿。
下意识上前一步,脱口说道:“书仪,你不要做傻事!”
“傻事?”韩书仪浅浅重复,忽然挺直身子,傲然说道:“我韩书仪自负天资机敏,想不到一步有失,满盘皆输。人生在世,赢,固然要赢的漂亮,可就算输,也绝不能输了风骨!要我死容易,可若要我俯首就颈做阶下囚,绝不可能!”
一丝血迹突然从韩书仪唇角溢出,韩书仪的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摇晃了一下,然而他却极力站稳。
“书仪!”蔷薇惊叫,无论韩书仪怎么机关算尽,可是他对自己却始终是只有好,没有坏,那些最难的日子里,唯一一个陪在自己身边浅笑温言的人,不是流光,不是君落羽,不是冥烈,甚至也不是乐池不是莲华,而是面前这个己然分不清是敌人还是朋友的男子。
一步上前扶住韩书仪的身体,眼底的关心终究忍不住流露,她依稀记得大殿之上见他的第一眼,那股漴漴流淌的清澈溪流,是如何在满殿机心中滋润了她的心怀,她的情绪。
韩书仪身子又晃一晃,终于不支将重量全部压在蔷薇身上。
扶着韩书仪慢慢软倒,蔷薇泪水夺眶而出:“你这又是何苦,我从来都没想过要杀你。不管怎么说,你对我,你对我……”
“别哭!”生命中的最后一刻,韩书仪终于摘下一直刻意维持的温雅面具,这一句别哭说的亲昵至极,却是真情流露。
他望着蔷薇的眼睛淡笑说道:“此生是我时运不佳,我只愿来世能够比他,更早遇到你。”
这句话一出,蔷薇的泪水不仅没有止住,反而如决了堤的河水一般,流的更凶,更猛,几乎只是片刻间就爬了满脸,模糊了视线。
陆霖云看着韩书仪倒在蔷薇怀中的样子,轻叹一口气,无奈说道:“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韩书仪闻言忽然转向陆霖云,看着陆霖云一张尘埃落定的脸,喘息着挑衅说道:“你们真的以为你们什么都算到了么?”
陆霖云凝眉:“你什么意思?”
韩书仪忽然大笑起来,一边呛咳一边挑衅的看着陆霖云说道:“陆霖云,我之所以会留给蔷薇一个人情,是因为我喜欢她,不想让她有挂心的事情。可是对我,我可没有那么好心。你以为你什么都算到了,什么都布置到了,可是我要告诉你,你还差的远呢!你有能算到的东西,就有算不到的东西,我等着你那算不到的东西,呵……哈哈……”
韩书仪猛的大笑起来,然而笑了几声,一口血急速上涌,漫过喉咙引得他急速呛咳。
“书仪!”连忙用手在他后背用力拍抚,除了这样,蔷薇己经不知道还能再做些什么。
这个人,对别人狠,对自己也一样狠,就连服下的毒药,都是狠毒到一丝生机也给自己留下。
韩书仪猛咳几声顺过了气,渐渐黯淡下去的眼睛突然发亮,蔷薇心中一惊,不好的预感如山般涌上,不由下意识的搂紧了韩书仪。
韩书仪移动一只手握住蔷薇的手,眸中又恢复蔷薇见惯了的清澈透明,笑着说道:“约好了,如果有来生,一定要先遇到我!”
蔷薇盯着韩书仪的眼睛,看着他期昐的目光,死死的咬着下唇,拼命的用力点头。
韩书仪唇边的笑容慢慢扩大,握着蔷薇的手忽然一松,无力的垂在了地上。
蔷薇的眸子遽然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这个人,总是站在离她不近不远的地方,用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温和的看着她。
他有野心,有抱负,他为了他的野心和抱负做了许多在别人看来分不出对与错的事情,他连她也算计在内,可是在他的算计中,却始终从来,都没有伤过她。
他的机敏,他的天资,都因为他的不甘而被深深隐藏,在没有站在最高峰之前,他宁可只做一个小小的礼部侍中,默默无闻,无名小卒。
不纠缠,不强求,赢要赢的干脆,输,也要输的利落。
这个人,好像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才将他的真实本性表露出来,原来他是那么骄傲,骄傲到宁可死,也绝不低头。
陆霖云在旁边默默的看了蔷薇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我们该走了。”
蔷薇怔怔的转头去看陆霖云,仿佛没有听清。
陆霖云只好又说了一遍,看到蔷薇反应过来,便自己从衣襟上撕下一块布,包在手上去捡地下从刚才开始就被扔在一边的虎符。
然而,就在她的手刚刚要碰到虎符的时候,一个黑影突然毫无预兆的从旁边猛的飞窜过来,在陆霖云的手指碰到虎符的前一瞬间,抢先将虎符抢到手中,与此同时,另一手中的飞爪流星般掷出,缠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
这一下变起突然,就连陆霖云都是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然而匠神调教过的弟子终究非同凡俗,仅仅是片刻迟疑,陆霖云己五指己经变指为爪,牢牢的握在了那人的脚踝上。
陆霖云这一抓虽然仓促,却是用尽全力,那人纵有飞爪协助,却尽然未能逃脱,生生被扯了下来。
察觉到自己无法走脱,那人立刻半折身子,不仅不去挣扎,反而抬起另一脚,毫不犹豫踢向陆霖云膻中大穴,陆霖云闪避不及,只得撒手撤步。
那人得着空隙,既不追击也不逃走,忽然身法极诡异的一折,一掌切向蔷薇。
蔷薇半坐在韩书仪的尸身旁边,几乎没来得及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人并指如刀,掌风锐利,直防奔自己而来。
“你敢!”陆霖云猛的一声怒喝,因为变起突然而一直未来得及出鞘的长剑呛然一响,雷雨惊虹般刺向那人攻向蔷薇的手臂,逼其自救,同时身子向着蔷薇的方向急进一步,生怕她受到什么伤害。
然而那人似乎早就料到陆霖云会这么做,攻向蔷薇的招式根本就没有打算使全,只使到一半就突然撤招,同时另一只手中银芒一闪,竟又是一只飞爪,陆霖云一见这人中途撤招,立时心叫不好,上身前倾,手臂瞬间暴长,剑尖直指那人面门,那人面上布巾被如此一挑,再系不牢靠,飘飘忽忽落在半空,然而他的人却没有丝毫迟疑,径直转脸掩藏面容,然后手臂用力拉拽,陆霖云只看到他身子一轻,随即飞快的消失在密林之中。
陆霖云向前急跑几步,然而莽莽林中,哪里还看得到那人的影子,恼恨的将长剑丢在地上,走过来扶起蔷薇,轻声问道:“你还好吧?”
蔷薇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眸子中浮起一种奇怪的表情。
刚才那人佯做出招攻击她时,她在那人的虎口之上看到一颗色泽鲜明的朱砂痣,这一幕,似乎总觉得有点熟悉似的,可是究竟在哪里见过,却又着实想不起来。
陆霖云看着蔷薇的样子,以为她是被吓到了,不由又轻声说道:“蔷薇,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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