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以貌制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李诗情
说着用神秘的语气蛊惑道:“瓜嫔原本姿色平平,是怎么突然间变成绝色大美人?任谁看了都要心生怜惜。”
见皇后不为所动,常圆圆想了想,决定下一剂狠药:“如今陛下越发的爱重她,日日都要寻她,可见这法子是有用的。”
听到爱重两个字,赫舍里氏心中不喜,挥了挥手:“你退下吧。”
竟是不愿意再多说什么,由着她退下。常圆圆达到目的,也就不再多说,施施然的离去,望向景仁宫方向的眼神,充满了恶意。
想要拿她常氏作筏子,也得看她答应不答应,皇后娘娘纵然面上不耐,到底听了她这一番话。这话真假不要紧,最主要得是给皇后一个信号,那就是瓜嫔的美貌,是可以诬陷人为改变的。
诡秘的笑几声,常圆圆扭身就走,她就不信,以瓜嫔的美貌,坐在高位上的皇后一点都不忌惮。
这边厢谋算不断,而顾夏正在挥汗如雨的松着暖阁前头的土地。
香颂立在一旁,看着她挥舞着钉耙,脚下的土地就被挖起来一块,动作还特别熟练的用钉耙背部一敲,顿时把冻得僵硬的土地敲散。
顾夏用锦帕擦汗,接着又奋斗起来,左右闲着无事,不若松散松散筋骨,也好过整日僵坐着,都要骨质疏松了。
越干越起劲,直翻了一个时辰,弄出来四四方方的一块地,顾夏这才作罢,好不容易解冻,她要赶紧把地都翻出来,再下上几场雪,这翻过的土地冻上几场,到时候就会变成土地松软的田地。
瓜娃子跟在她的身后,扭着圆嘟嘟的小屁股,龇着白白的小米牙,表情凶狠的跟泥块吵架,又是抓又是挠的,汪汪汪叫个不停。
奶豆儿好似有些嫌脏,赖到香墨的怀里,奶声奶气的冲顾夏叫,喊它过来,它就扭过头,装没有听到。
“小没良心的,我最疼你,偏你爱娇。”顾夏将钉耙交给小太监,点着奶豆儿的粉红鼻子笑。
接过香榧递过来的冰糖雪梨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果然在劳累之后的饥饿,食用食物是最香甜的。
香颂心疼的给她擦汗,一个劲道:“嫔主子何苦累着自己,尽管吩咐一声,这景仁宫这么多的奴才闲着,偏要主子您动手,都是吃闲饭的不成。”
“我的好香颂,且去备水,身上黏黏的,好难受。”拧着细细的眉尖,顾夏这会子倒觉得自己汗津津的难受。
脆生生的应了,香颂急急得吩咐下去,两手托着顾夏得手,眼泪都要出来了,哽咽道:“瞧您得手,都起泡了,好歹心疼自己一回。”
她不说,她还没觉得疼,一说就有些受不住,火辣辣得疼,轻嘶一声,举着自己的小爪爪往内室去。
将自己泡在香喷喷的浴桶中,洗的白白嫩嫩,这才换上便服,坐在廊下晒太阳,这手成这样,也不能练大字,亦或者是刺绣。
只能干坐着发呆,听一旁的香墨给她读话本听。
“话说有一个商人,他的妻子刚刚怀孕他就出门经商去,这一去呀,就是十来年,他的儿子已经长大了,还不曾见过他。等他回家,突然进入妻子的室内,儿子就大声喊叫:‘有陌生大胡子到娘亲房里了!’他母亲有些好笑,‘我儿不要吵,那是你的亲爹。’”
逗得众人哈哈大笑,顾夏也有些忍不住笑了,柔声道:“十来年不曾见过亲爹,也是个可怜得,幸而又能见着,可见其幸运。”
“人世间的事,有时候真的难以计较得失。”
想到这里,顾夏有些意兴阑珊,摆摆手让众人离得远些,眼中就显出迷茫脆弱来,康熙步步紧逼,他是个极有个人魅力的人,她也怕自己守不住阵地,最后落得个伤心伤情的地步。
她跟前夫刚成婚的时候,只要她说一个饿字,不管多晚多远,都开车去给她买想吃的饭菜。当时众人都说,她嫁对人了。
她也这么觉得,谈恋爱的五年期间,她没有做过一顿饭,没有洗过一次衣服,只要她伸手,都被对方拦下。他把她宠的像个孩子,这才毫无顾虑的走进婚姻殿堂。
谁知道世事无常,最后落得这样下场。
那么后宫美人三千,素有‘千古一帝’名号的康熙,真的能做的比前夫还好吗?她一丝一毫都不敢想。
刚刚有了缝隙的心,就这样紧紧的合上。
人若有铁石心肠,那必是百折不摧的。
顾夏勾唇笑了笑,进内室对着西洋镜,细细的描画精致的眉眼,走肾不走心,全靠这一张脸皮子。
深宫寂寥,这才多久的功夫,她已经明白香颂所说,这无尽的黑夜,该多么难熬,这么想来,应当在合适的时候承宠,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也算是给景仁宫添一点欢乐。
只这时候还不成,原主的大姨妈还不稳定,年岁也小,生孩子这事,尚有些力不从心,而她也不确定,能不能将康熙的宠爱固定到她方便生孩子为止,还是一有宠就盘算着怀孕才成,免得对方尝个鲜对她没兴趣,再想要孩子就艰难了。
而且……
她的胸好痛,一碰就痛,这还怎么愉快的玩耍?最起码也要等这个时期过了才成。
说来也奇怪,这已经是颤巍巍的水蜜桃了,怎么还在发育?简直不科学至极。
“禀嫔主子,董庶妃来访。”香颂在晶帘外躬身福礼,轻声禀报。
“前殿候着。”刚好落下最后一笔,顾夏淡淡的回。
她跟董庶妃交情平平,平日里只在请安的时候能见上一见,董氏性子和缓,又懂得自保,向来低调。
刚走过二门,董氏就笑吟吟的冲她行礼,话也说的漂亮,哄得她也跟着露出笑:“瞧这小嘴甜的,怕不是饮过琼浆玉露。”
“嫔主子惯会说笑,嫔妾嘴笨,只会说些心里话,您别见笑才是。”董氏笑的温柔,瓷白的脸庞,眉眼弯弯。
这后宫鲜有黑里俏,只有很白的,一般白的,有些白的,和一点白的,而董氏就属于很白那一类,不同于她白中带粉的玉白,是那种泛着冷光的瓷白。
顾夏执起她的手,牵着进了花厅,分别落座之后,又吩咐香颂上茶上点心,务必使宾客感受到她满腔的热情。
董氏羞涩的勾唇,顾夏就想,她是不是也要说自己早有仰慕之心,可惜一直不得闲,所以才没有来拜访?
果然,就见她淡淡启唇:“嫔主子这般热情,倒叫嫔妾心生惭愧,早早就听得您人才贵重,只嫔妾胆小,一直不敢接触,今日鼓足勇气,没想到您这般和善,日后必常来叨扰才是。”
顾夏似笑非笑,半晌才缓缓道:“美人总是有特权的,你尽管来,必扫榻相迎。”还不是她以前不得宠,康熙见了她跟没当见似的,她们这些庶妃,自然也就瞧不见她。
不过侍膳几次,后宫便递起帖子来,这景仁宫也没那么荒无人烟。
往日里,也有嫔妃在他面前食用膳食,可大多都是樱桃小口一点点,恨不得一颗米一颗米的数着吃,彰显自己大家闺秀的端庄风范。
哪有像她这样,正正经经的吃用。
露出一个释怀的笑意,康熙温声道:“午膳且等着,去朕那里吃。”
说罢,慢条斯理的捏了捏她的脸颊,含笑离去。
顾夏立在原地,拧起细细的眉尖,鼻间仍有对方身上那好闻的龙涎香,脸颊上那微烫的触感仍然清晰。
若没有前世,她怕是能很好的接受吧。
清穿之以貌制人 88.第八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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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渐渐的兴起一道流言, 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像是亲眼所见一般。
说的是某个妃嫔,打小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白月光,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会写诗能画画,两小无猜的一道长大, 却被一道圣旨阻隔。
这位妃嫔从此念念不忘,将那白月光的日常物件收拢, 日日对着流泪, 前些日子还大病一场, 好悬没救回来。
什么龙凤配, 鸳鸯帕,深夜点灯缝鞋袜……
越传越离谱,最后只差明晃晃的说是景仁宫那位。
钮妃气的肝颤,拍着桌子发脾气:“都是吃闲饭的不成, 这么一点流言都止不住。”
三才杯震了震, 从桌上跌落, 摔在厚实的地毯上, 骨碌碌的滚到顾夏精致的绣鞋边。
“何苦生气, 多大点事, 空穴来风的东西,任她们嚼舌根子罢。”
坐在钮妃边上,安抚的拍拍她的手。
靠在青缎软枕上,钮妃犹自气恼,听她这么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愈加生气:“如今不比关外,纵然是失贞,也不过是小事一桩,为着迎合汉人,渐渐的也兴起贞节大于天,你清清白白的人,凭什么被她们嚼舌根子。”
顾夏冷笑,“嚼舌根子算什么,人家干的好事还在后头呢。”说着冲香颂摆摆手,硬声道:“瞧瞧这是什么?”
钮妃用护甲拨弄着漆盒里头的东西,跟传言一一对照,不由得心中一惊:“何处得来?”
这些男子常用物件,偏不是万岁爷喜爱的样式,瞧着青涩稚嫩些,格外戳人心眼。
“自然是我的日常用品中。”顾夏闲闲一笑,曼声道:“我还没侍寝呢,就有人憋不住,想要使坏来。”
“偏不如她们的意。”弹了弹护甲,她冷声呵弄:“这东西打哪来的,烦请姐姐送哪去,我要她人赃俱获,苦不堪言。”
钮妃望着她肃杀的面孔,突地露出一抹笑容。
“如卿所愿。”
两人正在商议,就听外头小太监禀报:“万岁爷往景仁宫方向去,已过景仁门,后头跟着许多嬷嬷,神色匆匆的,主子早做打算才是。”
顾夏神色大变,猛地立起身来,直到此刻,心中才升起一抹寒意,和同样花容失色的钮妃对视一眼,抱了抱拳,赶紧往景仁宫赶。
这善后事,此刻只能由着钮妃来做,她此番去,一根手指头也不能妄动。
夹道里静悄悄的,在此刻显得格外漫长。
一路上她想了很多,该怎么解释,如何渡过这难关,漫说帝王,就算是现代寻常男人,尚有许多重视此事,恨不得女朋友纯洁的跟打娘胎出来似的。
景仁宫很安静,一路上跪着许多奴才。
都低低的叩首、垂眸,显得这呼啸的北风愈加寒冷。
因走的急,她没有穿披风,只穿着薄薄的夹袄,这会子也汗津津的难受。
“臣妾给万岁爷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过紧张,顾夏竟忘记正确的请安方式,前世所熟悉的万万岁,就从口中蹦了出来。
寂静。
康熙眼眸沉沉的望着她,好似是寒冬中泼上一盆冷水,让人的骨头都能冻上,直到此刻,她方知什么叫皇权。
牙齿轻轻颤动,顾夏猛地抬起雾蒙蒙的双眸,打算哭诉一番,看能不能蒙混过关,然而一抬眸,她就放弃这个打算。
他的眼神沉静无波,如同幽冷的深潭,不会为这些小伎俩所动。
这会子,她的心里真的冒出委屈来,若他真的这般英明神武,又怎么会因着几句流言,就来兴师问罪。
眼泪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死死的咬住唇瓣,不让哽咽声窜出喉咙。
“你呀。”轻轻的叹气声越来越近。
驼色的鹿皮靴停在跟前,可惜她的双眸泪水弥漫,什么都瞧不大清楚。
“上一次还在教你,这一次还要教你一个道理,斩草要除根……”
杏黄的细棉手帕轻柔的擦拭着眼泪,听着耳边砰砰的心跳声,顾夏喉咙一阵阵的发紧,要说的话,堵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
“婷婷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康熙尚有心情吟诗,可此话一出,顾夏也明白他的意思。
这一次的流言,最大的漏洞就在青梅竹马白月光身上。
“你进宫的时候,不过到朕胸口,纵然是个美人坯子,可又细又弱跟豆芽菜似的,整日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康熙揶揄的望着她鼓胀胀的胸脯,转而又正经起来:“那么小的年纪,别人或许开窍,你却只是个孩子。”
顾夏哭的有些收不住,眼泪簌簌而下,不光眼眶是红的,就连鼻头也变得红红的,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成功的将他逗笑。
“莫要再哭,朕的心都要碎了。”爱怜的替她擦拭着眼泪,康熙感叹:“爱你的纯,恨你的真,倒让朕不知如何是好。”
顾夏心中一动,微微咬唇,用尚有些哽咽的嗓音道:“您说的我全不明白。”
康熙:……
“不许装傻。”
乖巧的哦了一声,顾夏气呼呼的坐在软榻上,勾着他的腰带告状:“您是不知道,臣妾在盘点自己的常用物品的时候,发现那么多的男人物品,简直觉得天都要塌掉,一边哭一边收拾,正打算和钮妃一道去见您,结果您板着脸带着人自己来了,好悬没晕过去。”
康熙的关注点有些歪:“为何要钮妃同去?”
抠了抠手心,顾夏目光幽怨:“臣妾的性子,怕是直知道哭,还没哭完呢,估摸着就毒酒一杯伺候着。”
室内没烧地龙,她哭这半晌,穿的又单薄,就觉得有些冷,抽了抽鼻子,看向俊朗的康熙,低声道:“即没打算治罪,何苦吓臣妾,小心肝都要蹦出来逃走了。”
“也该长长记性才是,朕不能时时刻刻护着你。”见她深以为然的点头,康熙才沉声道:“左右你尚年幼,还有的教,这几个嬷嬷是送来给你使的,且放心,即给你,便是全心全意的忠于你,不必担忧。”
顾夏扭着小手,脸颊红红的,期期艾艾道:“万岁爷这是觉得……”想了想,说了一个委婉的词:“臣妾笨?”
对方点了点高贵的头颅。
呵,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比不得她钮妃姐姐半分。
这桩事,也算是这么了了,顾夏却心有不甘,暗搓搓的接着告小状:“留这么个小人在身边,臣妾担心皇上的紧。”
想到自己受的惊吓,不由得理直气壮起来:“嫔妃合该和嫔妃一处,混到宫女中间算什么。”
康熙有些意外她知道幕后主使是谁,柔声道:“成,就放在郭络罗氏边上。”
郭络罗氏性子直,又是贵女,这么一个玩意儿戳在身边,跟戳她的肺管子似的,她又聪慧心眼多,也不怕吃亏,好叫别人知道,他这后宫中都是长脑子的。
温和的声音在御辇中响起,骨节修长的手指撩起皇账,望着小夹道的方向。
不过是一个背影,也能显出几分旖旎的风情来,黛紫色的缎子颜色略有些重,愈加衬得那一闪而过的天鹅颈白皙风流。
梁九功躬身行礼,“回万岁爷的话,瞧着像是嫔主子。”
“瓜尔佳氏吗?”挑了挑眉,康熙轻“唔”了一声,放下了皇账,遮住他若有所思的星眸。
梁九功躬身退下。
仪仗不过闪现片刻,就从眼前缓缓划过。
待香颂回神,仪仗已不见踪影。
顾夏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且回神,安生日子过着不好么?何苦来哉。”
香颂扭了扭帕子,有些无奈:“主子戏弄奴婢作甚?”
那葱段似的指尖掐在脸上,柔若无骨的细腻触感,让她有多少心事,也尽消了。
走这一遭,身上出些细密的汗珠子,肚兜润润的贴在身上,难受极了。
“备水,沐浴。”
她的命令一下,香颂就忙活开了,但还是忍不住劝:“这天刚下过雪,冷的厉害,万一着凉可如何是好?主子静坐片刻,汗意下去就是。”
“今天掺些玫瑰香露可好?”
顾夏眨了眨眼,提议。
“好。”
她总是拿她没辙。
微醺的香气笼罩着整个空间,蒸腾的雾气弥漫,顾夏躺在浴池中,闭目养神。
白皙的指尖在水流中徜徉轻抚,似有浅绿色的光芒闪过,隐隐的看不大清楚。
捻了捻手指,那光芒顿时消失。
顾夏神色复杂的睁开双眸,盯着自己的手掌看了半晌,这才缓缓起身。
“更衣。”
香颂上前来,替她将身体上的水珠拭净,又给她披上柔软的披风。
清穿之以貌制人 89.第八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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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她这景仁宫, 也不遑多让。
前殿负责管理宫室的慧芳姑姑, 昨夜合着星辰北斗, 硬是逼迫新来的小太监从事。
那小太监刚放出内务府, 不过十五六岁,身量细弱,还未长成。只脸蛋儿生的好, 白白嫩嫩的,唇红齿白。
俊秀的不得了。
“后来呢?”顾夏听的入神。
香榧义愤填膺的握拳,“小太监抵死不从, 当着她的面撞柱,慧芳姑姑这才作罢。”
“竟还有这样的事情。”拧着眉尖,顾夏有些不悦, 景仁宫只她一个嫔妃, 出了任何事, 脏水都要往她身上泼一泼的。
慧芳敢这么做, 自然是因为势大, 她还有个姐姐叫惠芬, 是皇后跟前伺候的大宫女,她自然也得三分利, 身份变得与众不同起来。
等闲谁愿意招惹她,你若一耙子打不死她, 她有那样的姐姐, 借着职务之便, 简直有使不完的绊子。
“那小太监呢?”想到另外一个主人公,顾夏轻声问。
“回嫔主子的话,他原是守二门的,昨夜里破相,只得勾头做洒扫去了。”香榧倒是知道的清楚,如数家珍。
翘着手指,顾夏观赏着今天戴的护甲,漫不经心的问,“那么,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那淡淡的目光望过来,让香榧心中一个机灵,立马跪地分辨:“奴才与他有一面之缘。”
“怎么的,也爱上了?”
“嫔主子说笑,只是可怜他孤苦无依罢了。”
孤苦无依。
进了这紫禁城的,又有哪个不是孤苦无依。
“说实话。”威严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香榧害怕,眼泪啪塔啪塔掉下来,哽咽道:“他是奴才舅家表弟。”
舅舅获罪,适龄女眷充入辛者库,为羞辱舅舅,政敌将年幼的表弟送入宫廷……
女子入宫,不过劳苦些,可这男子,就得断了自己的命根子。
顾夏沉默,看着泪珠砸在地上,变成一朵四溅的小花。
“成了,把他调到后殿来。”
此话一出,香榧顿时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砰砰的磕起头来,道:“嫔主子大恩大德,奴才没齿难忘。”
香榧刚站起来,殷勤的替顾夏锤着肩,二门处的小太监就笑眯眯的来报:“给嫔主子请安,嫔主子万福金安,马佳庶妃已经转过小夹道了。”
利落的打千、禀报,见顾夏打赏,虽然只是几个铜子,也高兴的不得了。
顾夏起身,搭着香榧的手,起身往前殿去,香颂从室内出来,也跟在后头。
这宫室一般情况下,前殿做待客用,后殿就起居用,关系好到一定程度,才会在后殿接待。
再一个,后殿一般挤挤挨挨的住的全是妃嫔,也没地方招待客人。
刚出了二门,往大门去,就见马佳氏带着两个宫女,两个太监,说说笑笑出现在眼前。
顾夏遂笑道:“妹妹里面请……”马佳氏自然比她年长些,可这后宫,按位分论姐妹。
一边说,一边打量着马佳氏,按传出来的消息,她如今四个多月,穿着直筒旗装,倒有些看不大出来。
许是孕期所累,瞧着倒有些弱质纤纤的味道,细白的瓜子脸,乌溜溜的杏眼,瞧着清纯可爱,与她心目中的想象不大符合,细想来,又觉得合理。
荣妃她是知道的,在康熙前期连续生育六次,可谓盛宠至极。
她对这段历史,不过走马观灯的了解一点,更详细具体的,她就没有印象了。
她在打量马佳氏,对方也在打量着她。
只一个照面,马佳氏就放弃了。
就算是同盟,这瓜尔佳氏看起来也不大靠谱,原先没长开倒有些不大显,如今像是傲立枝头的娇嫩花朵,美丽的不像话。
她的脑子一向不大好使。
再一个,对方的家世,宫中的地位都比她高些,只有她投靠的理,万没有对方依靠她的可能。
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对方的面容,马佳氏眸色暗了暗,这样娇媚的容色,留在这宫中到底是个隐患。
翻了年,就又要选秀了,到时候有数不尽的新人入宫,她得好好打算。
两人心中想着自己的事,瞧着倒是手挽手,亲亲热热的往殿中走。
“马佳妹妹,本宫已经交代过御膳房了,想必已经准备好了。你看谁合适跟香颂一道,去御膳房提膳?”顾夏笑盈盈的说道。
这话一出,马佳氏心中顿时千回百转。她来的时候已经吃饱了,就是打着主意,借口胃口不佳,走个过场便罢。
毕竟景仁宫小厨房出来的东西,她也不敢入口不是。
谁知道对方考虑这么周详,完全杜绝她借此生事的所有可能。
她的吃食,一向是御膳房出来的,现今也没得置喙的余地。
随手指了指身旁的一个小宫女,马佳氏笑道:“灵珠跟着吧,她年纪小,腿脚伶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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