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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的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明开夜合
周险却不说话,眯了眯眼看着方才被他拿出来顺手放在桌面上的书签。
许杨顺着他目光看过去,书签造型可爱,是个卡通长颈鹿的形状。
许杨目光一亮,脱口而出:“鹿山!”
方举不由笑了一声,“我们也是,越急越乱。嫂子又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怎么可能提前在书里面做记号?都说了是夹在书里,我们还非得去咬文嚼字!”
知道了许棠现在鹿山,便如一线亮光照进了目前一片混沌的局面。三人当即收拾东西赶往鹿山,让小伍暂时留在枝川接应。
——
许棠感冒没好,睡了一晚,第二天反而越发严重,到夜里又发起了低烧。陈一鸣离开鹿山了,唐虹不敢擅自请医生到别墅来,只给许棠喂熬了姜汤,又用土法帮她捂汗。捂了几个小时,烧总算是退了。唐虹给她煨了汤,许棠喝了两口觉得反胃,又尽数吐出来。
唐虹又去给陈一鸣打电话,那边只说让她看着办。唐虹便替许棠打抱不平:“男人到底是靠不住!”
第二天清晨许棠精神稍微好些了,但胃口仍是不好。唐虹看她病怏怏的模样,便又忍不住宽慰她:“要过年了,陈先生肯定忙着陪家人,许小姐你也别太多心。”
许棠不说话,眉心微微攒了攒。
唐虹见她不高兴,便转移话题,“许小姐你不回去过年?”
许棠咬了咬牙,“唐姐你看不出来吗,陈一鸣不让我走。”
唐虹有些讪讪,“也是。”
下午的时候,陈一鸣却又过来了。他这次神色匆匆,也不废话,直奔主题:“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许棠掀了掀眼皮,“我没什么好考虑的。”
“要过年了,何必这么耗着,让周险早点把东西送过来,你也好回去跟家人团聚。”
许棠不说话。
陈一鸣看了她一眼,忽掏出另一只手机,拨了个号码,按了免提。
“喂。”
那边声音一传出来,许棠顿时一震,心脏一瞬间要从心口破膛而出,“周险!”
那端静了静,声音再起响起,沙哑中几分压抑的激动,“许海棠。”
陈一鸣关了免提,将手机拿到耳边,看着许棠,淡淡开口:“我希望你已经考虑好了,你可能不知道,你女朋友正在生病。我可以等,她却不一定能等。”
“周险!我没事!不要把东西……唔……”黑衣男人立时上前将许棠嘴捂住,阻止她继续往下说。许棠脸涨得通红,伸手去掰男人的手,但两人体力悬殊,许棠所作挣扎均是徒劳。
陈一鸣听着那端的沉默,微微一笑,“我再给你一点时间,二十八晚上六点,你要是不交出东西,那就恕我就不继续招待你女朋友了。”说完就收了线。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容我请两天假。医院家里两头跑,实在有些焦头烂额。
爷爷做了支架,但情况仍然不容乐观。
下一更29号晚8点。
感谢大家的支持。





我爱的人 第41章 鹿山(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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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男人松了手,许棠大喘着气,恶狠狠瞪着陈一鸣。陈一鸣不怒反笑,慢条斯理说道:“许棠,你得感谢我,没有哪个人质有你这样的待遇。”
许棠唇抿成一线,再不说话。
陈一鸣带着黑衣男人离开了房间,过了片刻,唐虹送药进来,见许棠坐在床沿上,一副生闷气的模样,便叹了口气,劝道:“陈先生好不容易过来一次,徐小姐你何必跟他吵架,好好哄着,让他答应你回去过年也好啊?”
许棠抬头看了唐虹一眼,心里一时挣扎起来,她本是无意欺骗唐虹,只是故意耍了点手段没有澄清,如今唐虹误会渐深,甚至在这几日照顾她的过程中产生了几丝真切的同情。她直觉唐虹的同情,对她现在的处境或许有所帮助,但让她主动去利用,她又实在下不了这个手……
许棠默默将感冒冲剂端过来。唐虹做事细致,手里的药不凉也不烫。许棠喝了一口,忽觉胃里一阵翻腾,她忙将杯子放回唐虹端着的盘子里,飞快冲进厕所。
许棠干呕了一阵,漱了漱口,浇水洗了把脸,抬头忽见镜子里,唐虹正站在浴室门口,眼神意味深长,“许小姐,我问你句话?”
许棠转过身来,静静看着唐虹。她脸色苍白,颊上挂着水滴。连日来忧心焦虑,又生了病,她脸本就小,此刻更显得消瘦得没有人形。
唐虹看着她,张了张口,似觉不忍,叹了声气,方轻声问她:“你是不是怀孕了?”
——
周险和方举到了鹿山,便组织公司所有的人,联合在鹿山所有的人脉,对许棠下落进行拉网式搜索。但陈一鸣有权有势,想在偌大的鹿山藏一个人,简直轻而易举。相比起来,周险和方举的搜索便如同大海捞针。
眼看着搜寻毫无进展,陈一鸣又下了最后通牒,形势远比以往更为严峻。
方举在对视频中出现的人一一进行排查,许杨帮忙汇集其他人搜集上来的信息,周险在外核实排查,三人几乎不眠不休。
而在枝川的小伍给他们带了一个消息:他查到了陈一鸣在枝川市的住宅地址。
“陈一鸣陪他老婆出入过一次,并且她老婆怀孕了。”
方举愣了一下,骂了一句,“他还真是不知道给自己孩子积德。”
“据说他老婆对他很有感情,把他看得很紧。陈一鸣平时接触了什么人,都得向他老婆报备。”
方举笑了一声,“报备有屁用,陈一鸣就在她老婆眼皮子底下掳走了一个人,她老婆还不是屁都不知道。”
正半躺在沙发上闭眼抽烟的周险,听见方举这句话倏地睁开了眼睛,他眯了眯眼,忽说:“人我们不用自己找了。”
方举看向周险,“险哥,什么意思?”
周险掐了烟,蓦地起身,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跟小伍说:“小伍,你联系何晶,让她想办法把陈一鸣金屋藏娇的消息散布出去。”
方举眼睛一亮,一拍大腿道:“借刀杀人!这个方法好!陈一鸣她老婆肯定比我们清楚陈一鸣可能把人藏在什么地方,我们只需要紧盯着他老婆的动向就行了!”
他又嘱咐小伍:“你让何晶把情况描述得严重一点!”
这个部署便如一剂强心针,让本已消沉颓靡的大家又振奋起来。
如他们所想,何晶把这消息散步出去之后,陈一鸣妻子孔玉言立即坐不住了,派了人紧盯陈一鸣的行踪,又找人在鹿山排查陈一鸣名下的各处房产。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临近腊月二十八,方举不得不加快了动作。整个视频中露脸的上百号人,大多是文娱圈子里的,唯独最后许杨闯进去的那房间里,坐着的都是枝川市政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方举挨个查了一边,但没有一个人与陈一鸣有直接的利害关系。
视频他已经看了不下二十遍,如今排查陷入瓶颈,颇有些回天乏术的挫败感。
——
许棠在听见唐虹这句话时,脑中空白了一瞬,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立即摇头,“不可能!”
唐虹紧盯着她,“你上回来月经什么时候?”
许棠想了一下,本已苍白的脸立时血色顿失,她伸手扣住了背后流理台的台沿,顺了顺呼吸,“我……”
唐虹目光变了又变,最终轻声叹了口气,“你赶紧告诉陈先生,让他带你去医院检查。”
许棠飞快摇头,“唐姐!唐姐你不能告诉他!”
唐虹蹙眉,“为什么,这是喜事啊?”
许棠紧咬着唇,闭了闭眼,“唐姐,你知道为什么陈一鸣不放我走吗?”她睁眼看着唐虹,在心里说了句“抱歉”,“就像你说的,我还年轻,做什么不好?我认识陈一鸣的时候,并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他这个人,温文尔雅,又有学识,性格又好。我从来没谈过恋爱,所以对他一见钟情。是我主动追求他,而他并没有拒绝。我是最近才知道他已经结婚,并且妻子都怀孕了。我跟他提出分手,他不肯答应,所以把我关在了这里……”
她观察着唐虹的表情,显然她已经信了七分。她拧紧了眉,望向唐虹的目光泫然欲泣,“如果我告诉陈一鸣,他更不可能放我走了。可他绝对不可能跟他妻子离婚,我孩子一生下来就是私生子,”她咬了咬唇,“唐姐你也知道陈守河的私生子周险,他从小过的什么样的日子,你不是没有听说过……”
这几天,许棠已经在避免让自己主动去想到周险。如今在这种状况之下陡然提到他的名字,顿觉心脏似是被细密的针尖扎过似的,一抽一抽地疼。
如果真是怀孕了,这孩子就是在周险生日那天怀上的。那天他们都喝了酒,有些疯狂失控,就忘了采取措施。
许棠轻轻抚着自己仍旧平坦的小腹,整个人被无限的甜蜜与忧愁攫住。
唐虹长叹一口气,“那许小姐你打算怎么办?”
许棠眉心蹙拢,又缓缓舒展,坚定看着唐虹,“我得离开这里,然后把这孩子打掉,找个真心实意对我好的人,重新开始过日子。”
唐虹眉头深锁,静静站了片刻,“我去厨房给你熬点汤。”
待唐虹出去之后,许棠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天色昏沉,似乎随时都要降雪。她头轻轻靠着玻璃,长长缓缓地叹了口气。
她想到当年抱着盒子脚步蹒跚的少年;想到她坐在摩托车后座上时从耳畔飞速略过的风;想到离开渡河镇那日清晨,一列的车队为她送行,万山岑寂,缄默不语。
想到这些,让她在炼狱般的焦灼中渐渐恢复了勇气。她不是一个人,她得为周险打算——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而且是在他生日那天怀上的,是他在这世界上,真正血脉相承的亲人。
当年与周险对峙,周险有句话说得非常对,她的确不满足于远远的看着他,她想亲自成为那个温暖他生命的人。说她圣母情怀也好,愚蠢天真也罢。每个人降落和离开这个世间,都是孑然一人。但在一生这种,有人天生拥有来自亲人的瞩目和关怀,有人却命如草芥,在狭窄的岩缝中苦苦挣扎。
她并非强大,更不曾富有,只是恰巧比周险幸运那么一些。这份幸运,让她情愿成为一根火柴,点亮他瘠薄而寒怆的人生。
不知过了多久,唐虹端着熬好的鸡汤上来了。她看着许棠倚在窗前,身形单薄而娇小,衬着窗外灰白的天色,仿佛一朵冻馁的白花。
唐虹将汤碗放在桌上,轻轻喊了一声。
许棠转过头来看着她,目光湿润却又明亮,如同寒风中摇摇曳曳却始终不肯熄灭的一线烛光。
许棠缓缓走过来,坐到桌边慢慢喝着汤。唐虹抽了张凳子出来,在她身旁坐下,“把孩子打了也好,”唐虹叹了口气,“当年我要是有你这份决心,现在也不至于这么后悔了。”
许棠抬眼看了看唐虹。
唐虹别过脸去,揩了揩眼角,“我跟没跟你说过我的女儿?她现在该是读高三了。”
许棠微讶,“唐姐你没见过你女儿?”
唐虹又叹了声气,这一声叹息里似有无限的惆怅,“她生下来没多久我就没见过她了。”唐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自嘲地笑了一声,“当年不懂事,读高中的时候,跟社会上的人谈恋爱。那时候不知道天高地厚,偷偷瞒着家里人把孩子生下来了。本打算他能做个小本生意,好好过日子,但他哪里收得住心。他有一大帮的兄弟要照应,还得讲什么江湖义气。我成天提心吊胆,怕他跟人打架出事。日子就像在流沙上一样。久而久之,我实在受不了。白天给孩子喂饱了奶,就偷偷跑回家去了。我一回去就被家里关了起来,几次后悔想逃回去,又被我爸抓住了。这样过了大半年,我再也没有逃的心思了。我爸给我找个份工作,我渐渐也就不再想这回事,权当是大梦一场。”
许棠默默听着,动作一停,轻声问她:“唐姐你后来结过婚吗?”
唐虹点头,“熬到二十七岁,熬不住了。我跟人跑了,还生过孩子这事儿瞒不住,基本没人愿意娶我。后来我爸给我找了个哑巴,我想我爸被人戳了这么多年的脊梁骨,我不能再伤他的心,也就嫁了。但哑巴福薄,我还没给他生个一男半女,他就得病死了。”
许棠抬眼,“那你……后来找过你孩子的父亲吗?”
唐虹撇了撇嘴,“他现在混得很好,我要是再回去找他,倒显得我嫌贫爱富了。罢了……也没意思,只是活到我这个年岁,想到当年的事情,觉得很不是滋味。也说不上谁对谁错,同样的事要是再发生一次,我肯定还是要跑的。我只是……还想再见见我女儿,想知道她长什么样了。”
许棠倒没想到唐虹竟还经历过这样的往事,一时沉默,又心有戚戚然。心想自己到底幸运,能和周险过上安稳的日子。若周险像唐虹口中所述的孩子父亲那般,坚守所谓的江湖义气,自己能有几分把握可以坚守初心?




我爱的人 第42章 鹿山(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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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七下午,原本放晴的天又开始降雪,离陈一鸣规定的时间只剩二十四个小时,在鹿山的临时住所里,方举仍然抱着电脑用熬红的双眼看已经看过不下百遍的视频;许杨仅穿着件衬衫,手里捏着手机,赤着脚在地板上来来回回踱步;而周险则坐在沙发上,目光阴郁地盯着起了一层雾气的玻璃窗。
过了不知多久,陡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三人动作俱是一顿,一齐朝门口看去。周险哑声说了句“进来”。
门被打开,却是周险派遣守在门口的保安。保安往手里呵了口气,搓了搓手,说:“周总,外面有人找你。”
方举一愣,看向周险,“险哥,你约了人?”
周险没说话,蹙了蹙眉,手指在膝盖上敲了几下,沉声说:“请他进来。”
保安应声出去,过来片刻,门再次被推开。三人目光立即朝门口扫去,门口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人身形消瘦,穿着件皮大衣,戴着口罩墨镜,双手插在一袋里;在他身旁的是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穿着一件粉丝的羽绒服,头上戴着一顶毛茸茸的毛线帽子,没戴围巾和口罩,脸颊让风雪冻得红扑扑的。她戴着手套,右手提着一个礼盒,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周险了,当即叫了一声:“险哥!方举哥!”
她身旁的男人也摘了口罩和墨镜,拿微微凹陷下去的一对眼睛看向周险和方举。方举大惊,呆愣了片刻,喊道:“骁哥?”
周险没说话,站起身来给骁哥和女孩让座。骁哥也不客气,径直走了进来;小姑娘却在门边瞟了一眼,没看见多的拖鞋,便将鞋上的雪跺干净了,这才走进去。她将礼盒搁在茶几上,在骁哥身旁坐下,眼睛不由朝周险瞟去。
许杨给两人倒了两杯热水过来,骁哥接过,却是不喝,随手搁到了茶几上,而后将目光转向周险,声音不咸不淡:“薇薇听说你回来了,一直吵着要过来拜访。”
周险目光微敛,看向薇薇。薇薇有些局促,笑了笑,却是没说话。方举趁机接起话头,笑说:“怎么,只想见险哥不想见我?”
冯薇薇是骁哥唯一的女儿,一直在鹿山念书,开年便要高考。几年前骁哥忙的时候,周险还代替出席过冯薇薇的家长会。当然方举也提议过,但冯薇薇忌惮他的一头红发,委婉拒绝了。
周险和方举自然清楚骁哥这时候携女儿上门可不是为了送一盒高丽参这么简单,寒暄了几句之后,方举对许杨说:“许小弟,麻烦你带薇薇去别墅周围逛逛。”
许杨应了一声,穿戴整齐,带着冯薇薇出门了。冯薇薇走到门口,朝着自己的父亲看了一眼,微微蹙了蹙眉。
周险拿过烟盒抽了一支递给骁哥,谁知骁哥摆了摆手,“戒了。”
周险挑了挑眉,自己叼起烟点燃了,平平静静看向骁哥,“怎么戒了?”
骁哥声调平稳,“肺不好了。”
周险吸了口烟,静了一会儿,“听说你现在去开安保公司了。”
骁哥“嗯”了一声,“稳妥些。”
方举笑了笑,“也好,省下时间多陪陪女儿。”
骁哥抬头看向方举,他身体消瘦,眼窝凹陷,是以显得目光更深,“没几年可陪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看到薇薇出嫁。”句末含了声叹息,语调更有几分苍凉。
方举和周险一时沉默。
过了片刻,方举开口问道:“骁哥你这回过来……”
骁哥抬了抬眼,“你们在找人?”
周险没说话。
骁哥挑眉,“动静倒是不小,也不怕打草惊蛇。”
周险不知道骁哥了解了几分,是以仍未吱声。
骁哥自顾自往下说,“如今老郑不在鹿山活动了,但对这边的动静仍在时刻注意,你们做事别瞻前不顾后,这里到处都是他的眼线,他要是有心,能神不知鬼不觉把事儿搅黄了。”
方举觑着骁哥的神色,“骁哥你打算跟郑叔继续争?”
骁哥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命都只剩半条了,争个屁争……”他静了片刻,声音渐冷,眼中含了几分狠意,“可他妈我命都只剩半条了,不拉着姓郑的给我当垫背,死了都咽不下这口气。”
周险眉峰微蹙,抬眼看向骁哥,“这就是你的目的?”
骁哥没否认,问道:“你们现在正在办的事儿跟老郑有关?”
两人都没说话,骁哥笑了一声,“我来也没别的意思,多个人多分力,若有什么困难,要钱或是要人……”
周险将他话截断了,“我不会再跟这些扯上关系。”
骁哥目光一敛,朝周险左手看去——手背上伤口虬结可怖,仿佛攀着只蜈蚣。骁哥从大衣口袋里掏出张名片,推到周险跟前。
周险瞟了一眼,看见“远威安保公司”几个字。
——
和骁哥事情谈完后没多久,许杨就带着冯薇薇回来了。骁哥捞起搁在茶几上的口罩和墨镜,一低头看见许杨倒的那杯水,端起来一饮而尽,“薇薇,走了。”
冯薇薇“哦”了一身,抬头看了许杨一眼,低头乖乖跟上骁哥的脚步。方举将两人送到门口,关上门折回来,看向周险,“险哥,你打算怎么办?”
周险阖上眼,静默片刻,低声说:“等等再说。”
三人在别墅吃完晚饭,外面风雪停了一阵,临近午夜,又开始纷纷扬扬。方举跟小伍打了个电话确定那边动向,得知孔玉言仍未有所行动,而距离陈一鸣定的时间越来越近,不免焦灼。他跟周险汇报了了消息,周险只“嗯”了一声,也没说别的。
眼看夜已深沉,三人熬了一阵,各自睡觉去了。
窗外寒风呼啸,方举裹着被子,听着风声迷迷糊糊睡着了。半梦半醒间似是看到了方擎,穿着一身制服站在夕阳地下冲着他笑,抬起手来朝他端端正正敬了个礼。
他心里既觉难受又觉高兴,迎上去说“哥我就要给你报仇了”,方擎却只笑着一语不发,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笑容跟夕照似的晃眼。
忽然,地剧烈地摇晃起来,一阵震动惊得方举一个激灵。他猛地睁眼,过了半秒反应过来是手机在震,慌忙摸过来,看见来电人是小伍,顿时清醒了,坐起来按了接听,小伍声音一道光似的穿透过来:“孔玉言早起朝鹿山出发了!”
方举愣了几秒,一时激动不已,按捺着兴奋的心情跟小伍确认了细节,挂了电话飞快跑去叫醒周险。
十五分钟后,三人穿戴整齐坐在客厅里。此时是五点刚过,外面天色沉沉,大风裹着雪,肆意飞扬。
三人很快安排妥当,只等着孔玉言到达鹿山,跟着她的行车路线锁定陈一鸣别墅的位置,而后赶在她之前到达别墅,伺机营救许棠。
时间还早,方举去洗手间洗漱,许杨去厨房煮面。
周险坐在客厅,看着搁在茶几上的名片,一时陷入沉思。过了许久,他将名片拿过来,掏出手机,拨出了名片上的电话号码。
天色一分一分亮起来,临近中午,雪终于停了。到了下午两点,孔玉言的车终于驶入了鹿山境内。
三人坐上早已待命的汽车,方举坐在后座,仍在争分夺秒看着视频。三人虽未明说,但心中都已决定:如果实在无法救出许棠,就按照陈一鸣所言交出视频。是以现在多看一秒,就多一分可能发现陈一鸣的真实目的。
路上积了雪,车行得缓慢。周险开出去五百多米,忽然一个急刹车。
方举和许杨抬头,“怎么了?”
周险轻轻敲着方向盘,闭了闭眼,忽说:“方举,你不跟我去。”
方举一愣,“怎么?”
周险看着前方白蒙蒙的大雪,“骁哥说得对,不能瞻前不顾后,”他眯了眯眼,低声却清晰地说,“该收网了。”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拖了这么久。
感谢仍然在支持我的所有人,不出意外,这个文应该可以日更到完结。
——
说一说爷爷的情况。回老家的时候,爷爷已经处于弥留状态了,但大约是因为一家人都到齐了,爷爷心里高兴,又渐渐振作起来。一周以后,已能正常吃饭,只是吃得仍然不多。
当然,他癌细胞已经扩散到肺部,其实……是迟早的事。
爸爸安慰他,当然也是安慰后辈,说他活到七十六岁,儿孙满堂,一生其实已无遗憾。
感谢所有安慰盒子的人,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坚强面对的。
现在隔三差五就给爷爷打电话,他目前的精神状况还是不错,期望今年过年,依然能有合家团圆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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