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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我的后宫满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阿姽
而对他这般了解的,又清楚知晓雒妃身份相貌的,这样的人定然是他麾下的,旁的人即便晓得雒妃是公主,可没见过她,也是认不出的。
况那天他特意安排的是一辆再普通不过的马车,而未用雒妃那辆显眼的金辂车,且雒妃身上还穿着那件侍女衣裙,按理一般人等,哪里会想到马车里的人会是公主。
所以,他麾下,多半是出了叛徒了。
这些念头在他脑海不过一闪而逝,他沿着那一直跟着婆食罗的斥候留下的记号,一路往北,竟在两天后出了大殷疆域,进入西突的地盘。
秦寿紧皱眉头,眉心丹朱色艳红如血,他看着手中简易的舆图,目光落在最近的一处部落--霜狼部落。
如果他没记错,这个小部落是属于婆食罗的,雒妃多半被带往了此处。
“带本王虎符,去征调廊城城郊巡守将士三千人马过来。”他摸出虎符,面无表情地下令道。
“喏!”传令兵接过虎符,飞奔出去,半点不耽搁。
“继续往北,距霜狼部落五十里处扎寨,斥候兵密切注意部落中的动静。”他有条不紊地继续吩咐道。
“属下领命!”
接二连三的秦家军行动起来,鸣蜩与季夏瞧着,不得不承认京中诸多大臣,比不上驸马。
那张简易的舆图已经牢记于心,秦寿随手捏成团,面无表情地对鸣蜩季夏道,“你二人若不听本王吩咐,当可现在就离去。”
行军打仗,最忌擅自作为。
鸣蜩与季夏对视一眼,季夏上前半步道,“婢子姊妹,一应全听驸马吩咐。”
秦寿点点头,好一会才平澜无波的道,“公主本王会救,婆食罗本王也会杀。”
“公主,他会救,我,他也会杀。”同样的话从面色苍白的婆食罗嘴里说出来,他嘴角带笑,正捧着一盏腥味十足的羊奶慢慢地抿着。
雒妃坐在他对面,面前的羊奶她丝毫未动,身上虽是侍女裙钗,可半点都掩饰不住她一身高贵之气。
有那么些人,纵使是一身破旧布衣,也半点不损其风华。
婆食罗眯着眼打量她,半晌才同另一边依然拢在斗篷里的免先生道,“多亏了免先生,不然我在有生之年哪里见得到雒妃长公主,不过公主果然如传言中的那般,艳色倾城,美貌无双。”
雒妃冷冷地看着他,桃花眼中冰霜万里,她冷笑一声,“哼,趁现在还能看,本宫容你多看几眼,死了也好瞑目不是。”
她嘴毒起来,能和秦寿一般。
在自个的地界里,婆食罗肆无忌惮,骨子里息怒无常的阴狠性子再不掩饰,他扬手,手里那盏羊奶碰的摔到雒妃脚边,浸润了她的鞋尖。
她眼都没眨一下,讥诮道,“婆食罗,你也就这点本事,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说得可不就是你。”
婆食罗脸上陡升扭曲,他像是毒蛇一样阴冷地盯着雒妃,尔后咧嘴一笑,“雒妃公主初来霜狼族,我就让你瞧点有意思的东西。”
说着他一击掌,自有低眉顺眼的女奴进来,两厢抬着婆食罗的木椅,领着雒妃与免先生一并出了大帐。
虽是身处西突腹地,但雒妃心里还真算不上畏惧,她的身份在那,不管是长公主还是容王妃,婆食罗都不会杀她,至少很长一段时间,她是安全无虞的。
顶多受点其他的罪,比如眼下--。
视野里,是一栏一栏的猪圈的木制笼子,里面分男女老少地关着至少五六十人的大殷人。
面黄肌瘦,衣不蔽体。
这样的情形如同雒妃此前在那镇翠竹林瞧的一般无二,可接下来的事,让她当场就吐了出来。
在婆食罗的授意下,一名头扎满小辫的蛮子,随意捉了一名大殷人,像对待牲畜一样,往那人嘴里塞了一瓶绯红色的膏状物。
只见那人吞下不过片刻,就全身溃烂,七窍流血而亡,死状凄惨,痛苦无比。
婆食罗饶有兴致地对雒妃,“这是我昨个才弄出的毒药,真是有意思的小玩意,不过就是毒性霸道了些,还需改良一下。”
雒妃浑身发凉,她捏紧了手,圆润指甲掐的手心生疼,“果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下作东西,也只会玩点毒药之流,也怪不得在沙场之上,只能是驸马的手下败将。”
她盯着他,想尽平生最恶毒的言词,“身子骨不行的病痨鬼,也只配欺压比自己弱小的。”





驸马,我的后宫满了 第74章 公主哼,看本宫笑话(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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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公主哼,看本宫笑话(1)
说着这话,她精致的下颌扬起,带出鄙薄的睥睨来,仿佛婆食罗连一只蝼蚁都不如。
婆食罗冷哼一声,他一扬手,那蛮子拖起被毒死的大殷人,三两刀下去,将人宰成几段,后当着雒妃的面,将残肢扔进另一全关着恶狼的铁笼子里。
那等狼群龇牙咆哮,口中不断流着恶臭的涎液,浑身狼毛竖起,见有肉食,便一拥而上扑过来,不过三两下,就将一具尸体分食干净。
雒妃哇的一声,弯腰吐了出来。
婆食罗整暇以待,幽幽然的道,“公主可知,霜狼族,为何以霜狼为名?”
雒妃没空理他。
婆食罗就继续道,“因为族中霜狼可都是吃人肉养起来的啊。”
当天晚上,雒妃半点吃食都用不下,她被婆食罗给恶心的不行,只喝了点干净的温水。
整个人恹恹的没精神也没力气,想躺上一会,那帐中的床褥磕的她浑身酸痛,倒是有柔软的动物皮毛,可她一看到就又想起那吃人肉的恶狼来,顿又是好一阵吐。
这般不过两三天,她小脸就迅速的清减下去,一双桃花眼显得越发大而水灵,娇贵的身子弱不禁风,真让人担心她出门就被风沙给刮跑了。
索都倒是经常往雒妃这边跑,雒妃见他活蹦乱跳,哪里还有中毒的迹象,遂问道,“你身上的毒可是婆食罗给你解药了?”
索都没心眼,他憨憨一笑,将从草原深处采来的鲜艳野花一股脑的塞到雒妃手里道,“阿兄最厉害了。”
雒妃冷笑一声,“他可是一直恨你的要死,还想割你的肉来吃,就和那些畜牲一样。”
“不许你这样说!”索都瞬间就怒了,他挥舞着拳头,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暴躁,“阿兄逗我玩的。”
他这样骇人煞气的模样,雒妃倒不害怕,她算是看出来了,没有婆食罗的命令,索都是不会与任何人动手的,他甚至会亲手给小羊羔喂吃食。
雒妃将一手的野花扔他身上,小脸冰冷,“他给很多无辜的人下毒,还以活人饲狼,早晚一天,他也会这样给本宫下毒!”
索都有些伤心,他扁着嘴,哭丧着脸坚持道,“阿兄从不出错,阿兄从不出错……”
索都嚷着跑了出去,雒妃眸色闪烁,如果可以,她不想利用索都,可事到如今,婆食罗就是个实打实的疯子,她不得不防着。
然,索都才离开,就有击掌声从她帐篷后传出来--。
“公主不愧是大殷第一长公主,连傻子都要利用的一干二净。”一身漆黑斗篷的免先生转出来,他也不嫌天热,整日这样藏头缩尾,故作神秘。
雒妃看不上他,她倨傲地蔑视过去,“哪里来的老鼠臭虫,也配到本宫面前,真是污了本宫的眼睛。”
那斗篷很大,只能勉强看见免先生露出来的一点白皙光滑下颌,他显然没婆食罗那般心机深沉,故而雒妃只一句话,就让他愤怒起来。
“哼,我看公主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死到临头还嘴硬。”免先生反讥回去。
雒妃悠悠然地笑了,她一扬长袖,斜眼睨过去,“相信本宫,你一定比本宫先死!”
免先生真想拂袖而去,然,他一顿,下巴紧绷,透过斗篷宽大的帽兜盯着雒妃好一会才道,“能活着,谁又愿意去死呢?所以公主也是不想死的吧?”
闻言,雒妃脸上的神色瞬间意味深长起来。
免先生继续道,“公主身份尊贵,金枝玉叶,放着京城大好的荣华富贵不享,跑到容州那样的地方,若容王对公主百般宠溺也就罢了,可明眼人谁都看的出来,容王狼子野心,他能对公主好才是怪事。”
这样的挑拨,纯粹是多此一举。
“公主一腔深情错付,如今还落到了蛮子手里,也没见容王来救,故而公主就甘心、不怨?”免先生刻意压低的嗓音带着蛊惑,娓娓道来,若换了个人指不定就真信了。
雒妃一挑眉梢,“哦?本宫甘不甘心、怨或不怨,又与你何干?”
免先生低笑了声,“若在下能救公主出去呢?并让公主顺顺利利地回到京城,做长长久久的大殷长公主?”
听闻这话,雒妃嘴角笑意一凛,眼底就泄露出幽深来。
兜帽下遮挡了面貌的免先生将雒妃的神色尽收眼底,他微微勾嘴角,“这西突终归不是大殷,公主可吃不得这样的苦。”
雒妃忽的勾唇,粉嫩的唇珠析出珍珠般的莹润来,“说来说去,本宫当你有多大的能耐和野心,最后不过就还是想弄死驸马而已,冠冕堂皇地兜圈子,凭的惹人生厌。”
不等免先生说话,她又抢白道,“本宫从来都晓得驸马是个乱臣贼子,可你呢?还比不上驸马的一根脚趾头,至少驸马晓得大殷是大殷,蛮子是蛮子,你么,一个不敢以真容示人的卑劣小人,与虎谋皮,对你这样的人,本宫见一个杀一个!”
那突然而起的凛冽气势,迫的免先生不自觉后退半步。
这一露怯,就惹来雒妃的嗤笑,她越过他,与之擦肩而过,自顾自进了帐篷。
独留免先生气的发抖地站在那,有心想放两句狠话,可雒妃根本就不理会他,这样被人轻视到泥里的滋味,足以让人心里生出连绵不绝的蜜毒来。
免先生冷笑了声,一掀斗篷离去。
他却是不知雒妃回了帐篷,她一人坐在那,将免先生说过的话细细地想了好几遍,甚至他的声音,她都翻来覆去的回想。
她觉得自己一定认识免先生,不是这辈子,而是上一世,可上一世她没来廊城,也不认识婆食罗,就没有现在被掳至突厥的一遭,就连京城,嫁给秦寿后,也是没机会回去过。
是以,她定是在容州认识的免先生,而容州,能让她眼下记不清的,便都是无足轻重的一些人。
谁又想得到,当初无足轻重的,如今却至关重要。
她想了半个晚上也没想出所以然来,倒是让自个不痛快的头疼了,踩了踩又不舒坦的被褥子,雒妃恨透将她弄到这来的婆食罗,如若不然她还能在廊城受着宫娥的伺候,怎么日子也比这荒芜的草原好过。




驸马,我的后宫满了 第75章 公主哼,看本宫笑话(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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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公主哼,看本宫笑话(2)
“本王不曾想,公主半夜倒还有如此兴致。”一声奚落蓦地出现在她帐中。
雒妃猛地睁大桃花眼,一个翻身,利落爬起来,就见暗处光影中,一身玄色紧身衣的秦寿走了出来。
他长发以哑色无光的墨玉束着,身形颀长,俊美无双的脸上不甚有表情,他的视线在那床褥子上转了圈才落回雒妃身上,分明充满嘲讽的意味。
雒妃一见他就来火气,她站起身,挺起胸膛,瞪着他,“哼,驸马若是来看本宫笑话的,转身出门,可以滚了!”
秦寿微微皱眉,他大晚上摸进来,都得不到点好听的话。
雒妃瞧着他眉心丹朱色,心里自然想现在就与他一道走人,可又拉不下那脸面来,一时僵在那,下不来台。
秦寿抿了抿嘴角,侧耳凝神,确定周围没旁的人,这才随意坐到一褥子上,不紧不慢的开口,“可知那免先生的身份?”
说到正事,雒妃抛开其他,将自己对免先生的猜测娓娓道来,末了又忍不住讥笑秦寿,“该不至于是驸马的仇家,一个没处理干净,连累到本宫?”
秦寿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平平淡淡的道,“你我夫妻,何来连累一说。”
这会落难,他倒记起两人还是夫妻关系了。
雒妃撇嘴,不屑道,“本宫倒是早就后悔了,从前瞧上驸马皮相不错,可一成亲,方知不过也是红粉骷髅。”
她脸上浮起浅淡的自晒,眉目竟有说不出的悲凉与郁结,“下年回京,本宫会与皇帝哥哥说道清楚。”
秦寿目色一深,“说清楚什么?”
雒妃也没看他,只盯着自个的白嫩指尖,“自然是和离了,本宫不挡驸马的上好姻缘,驸马也别碍本宫逍遥快活。”
这话让秦寿忽的就想起暗卫白夜来,他杀心倏地一涨,但他脸上面无表情,只那双狭长的凤眼越发的深邃。
半晌,他薄唇轻吐,“好。”
雒妃瞟了他一眼,只见他脸沿冰冷,心头说不上来是何种滋味。
两人一时无言,雒妃有心想问,自个是不是可以回廊城了,但这样落脸面的话到底以她公主的身份说不出口。
好在秦寿似乎晓得她在想什么,便道,“公主还是在霜狼族委屈几日,廊城巡守大军开拔未到。”
雒妃一惊,“要打仗了?”
秦寿高深莫测地转头望着她,“婆食罗截了公主,这一场若不找回来,传出去,有碍大殷颜面,指不定日后东突也开始效仿,且……”
后一句话他没说出来,雒妃也未曾注意,她只拧着眉头,将婆食罗以人饲恶狼的事给说了,末了她恶心地很不文雅地吐了两口唾沫。
秦寿见她那有别于平时的优雅正经做派,倒是觉得新鲜。
“霜狼族,从前也不是这样,”他轻声解释着,“也就是婆食罗才这样干,若不是他会使一些毒,西突那边早容不下他了。”
雒妃不意外秦寿晓得这些,她搓了搓手臂,“他的毒可都是有解药的?”
秦寿摇头,“不甚清楚。”
说完,他定定瞧着雒妃,“公主需得谨慎一些,婆食罗若狗急跳墙,还不晓得会做什么。”
雒妃面色一肃,她更加确定要多跟着索都,至少整个族里,也就索都对她最没坏心。
眼见该交代的都交代了,秦寿遂不再多留,他冲雒妃点了点头,趁着月色赶紧离去。
雒妃松了一口气,她虽与秦寿不对付,可能在这时候,见上一面,她至少也是安心的。
心一安,后半夜,她竟能勉强睡了一会。
可也仅仅只有一会,她就让一哑巴女奴摇醒了,那女奴伺候着雒妃梳洗,完事又端了一碗腥味重的羊奶过来,雒妃手一掀就给打翻在地。
那女奴默默收拾了,转身出去,没一会,就与雒妃带来颜色朱红的浆果,雒妃这才勉强吃了几口。
婆食罗却是早在等着雒妃,甫一见她过来,当即露出森森白牙道,“看来公主在霜狼族,过的还颇为习惯,那么今个我就好生尽尽地主之谊。”
雒妃一挑眉,她已经发现免先生今日却是不在的。
婆食罗带着雒妃,一路又是马车,又是走路的,半日过去,她竟在草原深处见着一片罕见的湿沼地,那沼地中间还有一小片坚硬的地儿,那地上赫然是秦寿的秦家军!
雒妃眯眼,长卷的睫毛掩映住眸底的冷色。
婆食罗颇为自得,他一点下颌,“公主,可是想知道,这秦家军是如何心甘情愿上到孤地上的?”
雒妃不答,她脑子转动飞快,已经不动声色在观察着周围。
婆食罗无所谓的自顾自答,“我只是与他们讲,若是他们听话,我就将此前屠村后掳来的大殷百姓放了。”
说到这,他似乎想起什么好笑的事,苍白的脸上竟带出诡异的潮红来,“他们就真相信了,多么愚蠢哪,居然就轻易地相信了敌人的话。”
雒妃扬嘴角,“是哪,有够蠢的。”
得到雒妃的赞同,婆食罗显然更高兴了,他一指那沼地,“那里面尽是我养着的毒蛇,秦家军上孤地后,没吃没喝,我可真想看看这饥饿到最后,英勇的秦家军会不会自相残杀,不过,好生可惜。”
自相残杀,自然是没有的,一队几十人的秦家军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谁也不肯对能性命交付的袍泽动手。
雒妃关心的却不在这上面,这些秦家军都是有拳脚的,既然那么多天都撑过来了,后面自然也是能再多坚持几日的。
她敏锐地抓着婆食罗说过的大殷百姓,“你还抓了多少大殷人?”
婆食罗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公主是心疼了?我这就可以带你去瞧瞧。”
说完竟当真领着雒妃上到一处高地,他往下一指道,“都在那呢。”
雒妃循迹看去,高地之下,是被挖的弯弯曲曲的沟壕,那些她仅凭肉眼无法数清的百姓稀稀落落地隐在沟壕里,而沟壕外,已经堆了好些腐坏的尸体,汩汩的尸臭味,离的这般远了也能闻到。




驸马,我的后宫满了 第76章 公主我们再玩个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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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公主我们再玩个游戏
婆食罗满意地眯起了眼睛,“公主可要好生看看。”
闻言,雒妃冷冷瞥了他,视线又落到那些沟壕中,这下,她才发现,那些大殷人好似都不太正常,她亲眼看见个上不断咳血的,也有一身溃烂了都死不了的,更有甚至,走着走着就倒地不起。
那些模样,分明和古籍中记载的时疫差不多。
“你下的毒?”雒妃粉唇抿成直线。
然而,婆食罗摇头,“我这次可丝毫毒都没下。”
见雒妃冷若冰霜地看过来,他眼底就隐现疯狂的神色,“老鼠,我不过就放了一些老鼠进去罢了,所以,这是……”
“时疫哪!”
六月的烈日下,雒妃却感觉到了冷,犹坠冰窖,从骨子里泛出寒意来。
她幼时也是跟着皇帝哥哥在东宫上过几天课业的,当时那讲史学的太傅专门挑了大殷建朝之初的一次时疫来讲。
大殷一统,百废待兴,可就在这时,历经数年的战争后,从死尸遍地的战场上时疫开始蔓延,没有人晓得时疫是何时开始的,待始皇反应过来之时,大殷本就不多的百姓,已经死了五之一二。
后来朝廷介入,但凡是发现有时疫的,皆尽数用火烧。
这一事,让大殷过了将近四十年才缓过来,始帝下旨多生养,又是花了三十年,几代人长成,大殷才呈繁荣之象。
她记得很是清楚,皇帝哥哥当时很长一段时间还谈疫色变。
婆食罗却在这时道,“秦家军不愧是秦家军,虽然蠢了点,不过答应了他们的事,我婆食罗还是会做的。”
说着,他看向雒妃,“公主以为,我将这些大殷百姓都放了怎么样?”
雒妃几乎是咬牙切齿,“不怎么样!”
婆食罗眯着眼笑了,他苍白的脸在刺眼的烈日下,越发透明,“雒妃公主,应当要爱民如子才对。”
雒妃不晓得这个疯子还想做什么,她厉声道,“婆食罗,够了!你若有本事,大可点齐兵马,与大殷明刀争抢的干上一场,如此低劣的手段,没的让人瞧不起。”
婆食罗瞧着她就低声笑了起来,“公主,当我是索都那个傻子不成?能使阴私手段解决的,我为何要浪费一兵一卒。”
雒妃只恨不得现在就砍了婆食罗的头,然她目下都还是阶下之囚,又没秦寿那样的拳脚功夫,只得冷着脸愤然拂袖而去。
她这反应,愉悦了婆食罗,婆食罗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大声笑道,“雒妃公主,为兑现承诺,我过几日就放这些人回大殷!”
雒妃脚步不停,从未有任何时候像此刻,她殷切的希望秦寿快来,领着大军,踏平突厥才好!
婆食罗好似十分喜欢瞧雒妃愤怒而无能为力的模样,他每日差女奴与雒妃回禀那些得了时疫的大殷百姓情况。
终于三日后,雒妃果真听到婆食罗放了那些百姓回大殷的事,他甚至让五六蛮子一路护送。
她气的浑身发抖,食不下咽睡不安寝,一闭上眼,仿佛就能看见时疫蔓延整个大殷的情形,这远比秦寿造反做了皇帝更让她觉得惊恐害怕。
连索都来找了她好几次,她都没理会。
在她整日惶惶不安中,隔日,终于听闻秦寿的动静。
三千余廊城巡守将士,好似一夜之间突然冒出来,待整个霜狼族反应过来时,已经被秦寿的兵马给围困住了。
秦寿也不跟婆食罗客气,大手一挥,右路军骑兵当先冲了进去,随后是手持圆盾的右路军,再后是呈扇形的弓弩手。
雒妃在战鼓咚咚之初,就从帐篷里跑了出来,她在婆食罗之前先找着索都,将他带离躲了起来。
如此索都既能护卫她的安危,又能不被婆食罗控制。
索都很是好糊弄,雒妃只说要同他一道玩耍,要先藏起来,让婆食罗来找,索都就欣然同意,并将雒妃带到了一族外凹陷的坑地里藏起来,末了还拿长些的青草铺在身上。
论排兵布阵,婆食罗哪里是秦寿的对手,他也找不见索都,欲以雒妃为质,才发现她也跑了。
故而,败象初显,婆食罗就让身边奴隶,那身形高大的汉子带着他往草原深处的沼地去,就算是死,他也要让秦寿心痛。
秦寿随后进霜狼族晃了圈,没见雒妃,他眉头皱起,正想让人去打探,雒妃拉着索都冒了出来,她急匆匆地到秦寿面前,跑的太快,差点没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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