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枚铜钱
南星也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何奶奶笑笑说:“我在汪海集团做了三十年,后来年纪大了,郑老爷子就安排了这个差事给我,放心把郑家交给我打理。”
她说着让人把茶水端过去。
冯源又一次低声说:“何奶奶是汪海集团起步时的管理,顶级元老,在集团和郑家说话都很有分量。”
何奶奶请了他们入座,自己才坐下,一举一动,却好似这郑家的女主人。南星记得资料上说,郑老太太身体不好,最年幼的孩子不过几岁时就去世了,后来郑老爷子一直没有再娶。虽然关于郑老爷子和何奶奶的传闻很多,但也仅止于传闻。
小聊片刻,何奶奶笑意渐止,偏头对旁人说:“你去问问他们三个,是不是要我去请才肯出来。如果是,我这就去抬轿子。”
仆人立刻跑去别墅传话。
很快别墅就有人出来了。
先出来的是郑家大儿子,郑汪,四十一岁,他长得跟老爷子很像,人高马大,走路带风。
随后出来的是郑家的小儿子,郑海,三十五岁,他模样像郑老夫人,略秀气,但鼻小唇薄,看着刻薄。
最后慢悠悠出来的是郑家大女儿,郑潇,三十七岁,她长得漂亮,但颧骨眉角都略高,看着脾气也不好。
三个人前后出来,脸色一个比一个沉。何奶奶只当做没看见,唤他们过来圆桌坐下,一一给南星介绍。
“关于偷命师的事情,我们略有耳闻,只是以为是江湖骗术。直到陶老板联系了我们,还有冯经理的保证,我们才决定一试,这是目前我们认为最稳妥的办法,也请南星小姐对我们老爷的死讯保密,切记不可外传,否则这个交易将立刻中止。”
何奶奶似乎瞬间从郑府管家变成了汪海集团的负责人,说话依然客气,但言辞严厉了许多。她又问三兄妹:“你们有什么要问的?”
郑汪说:“什么时候可以完成交易?”
南星说:“迟则三天。”
“太慢了。”郑潇蹙着眉问,“我们花那么大的价钱请你来,你还要三天?”
南星听着这咄咄逼人的话,毫不惋惜地说:“你可以请别人。”
郑潇嘲讽人惯了,被她一口堵住,眼都瞪圆了。冯源忙打圆场,说:“南星小姐开玩笑呢,郑小姐也是在开玩笑。这交易呢,价格的确不便宜,但比那些律师费划算多了。时间的话三天倒也不多,您说是吧?这是个技术活,一般人是做不来的。”
郑潇向来娇生惯养口无遮拦,在何奶奶眼里,是个十分任性的小姑娘。
何奶奶稍稍看了她一眼,郑潇就闭了嘴。倒是没说话的郑海问:“南星小姐住的地方安排好了吗,长途跋涉过来,一定很累吧,不如先休息好了再去。”
南星说:“我要在郑老爷的房里待半天。”
何奶奶点头,对旁人吩咐说:“你去安排吧。”
郑海见自己的好意这美人完全没在意,不由挑眉。等仆人带着南星和冯源走了,他才收起刚才眉宇间的温和,说:“我也回房了。”
他一走,郑汪和郑潇也不待了,各自回房去。
何奶奶视线远处,是偶尔有海浪翻滚的海面。她远目眺望,陷入沉默中。
郑老爷子的房间在三楼,阳台面朝大海,房间很大,三面都置着书架,摆满了书,进门就能闻到书香。
郑老爷子的尸体不在这,放在了原本储存果鲜的冰库里。房间没有清扫过,但南星进来时,看见有些地方被人翻找过。
是郑家三兄妹进来过?翻找遗书么?
这房里的死气很平静,没有怨气,没有凶杀,是自身缘故才死去的。
“咚咚。”
敲门的人没等里面的人答应就直接进来了,冯源往门那看,见是郑汪,郑家大儿子,客气打了招呼。郑汪也客气回了话,见南星没有回头,还在环视房间,问:“南星小姐有看出什么吗?”
冯源朝他轻轻嘘了一声,郑汪没说话了。过了一会他又问:“我给南星小姐准备了份礼物,刚才人多,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冯源替南星接了过来,打开盒子一看,竟然是条钻石项链,他讶然,拿给南星看。
南星看了一眼这棱角生硬的钻石,仿若扎了眼,收回视线就说:“我不需要钱,我只要眼睛。”
“可惜我只有一对眼睛,不然一定全都给南星小姐。”
南星对他的打搅有些烦,如果不好好拒绝,他一定赖在这不走了。她直接问:“郑先生有什么话要说?”
郑汪见她直问,也不拐弯抹角,说:“我是我父亲的长子,父亲最疼爱的孩子是我,集团的人也都认可我的能力,我自问比我那只会沾花惹草的弟弟和娇生惯养的妹妹更适合继承家业,所以我父亲复活时,还请南星小姐费点心思,你要什么,我都会给。”
“交易的条件是你们定的,我只能让他复活并完成你们的交易条件,除此之外,你父亲一句话都不会多说。”
郑汪说:“你既然有通天的本领能让死人复活,哪怕时间只有十分钟,但怎么会没有办法改遗嘱?你要什么,我都会给。”
冯源觉得他再说下去,以南星的脾气就要开口说“我要你滚了”,他在旁边插话说:“郑先生能力杰出,想必郑老爷一定很满意您,那完全不必担心他复苏后,分配遗产会有偏颇。”
郑汪见他拐着弯拒绝,眉头一皱。
“大哥怎么来这了?”郑海还在门口就听见兄长的声音,语气讥讽,“记得之前大哥还说爸的房间晦气不肯进来。”
郑汪回头看他,眼色冷淡:“那你又来做什么?”
“我可没说过这晦气。”
郑汪在他脸上冷眼扫了一遍,就走了。郑海笑了笑,对南星说:“南星小姐天生丽质,可是怎么穿的这么朴素,如果我知道是个大美人来,一定准备好最好的衣服、首饰过来,那样才配得上你。“
冯源看着神色隐忍的南星,怕是想要一拳揍飞这油腻的花花公子了。
他要哭了。
冯源上前拦在两人中间,向郑海奉献了自己的丑脸,说:“南星小姐工作的时候不能被打扰,否则会影响进度,郑先生一定很希望能尽快得到老爷子亲口说的遗嘱吧?”
郑海微顿,说:“我可不是我大哥和大姐,他们喜欢钱,我不喜欢。我最疼我爸,他过世后,我很难过,每晚都睡不好。希望南星小姐务必向我爸传达我的挂念,说我很想念他。”
“一定会的,郑先生先出去吧。”冯源半推半劝,总算是把这花花公子推出去了。
南星已经快被这郑家人烦死了,她冷冷问:“等会那郑大小姐该不会也跑过来吧?”
冯源安抚说:“郑家大小姐是个傻白甜,只关心她漂不漂亮,脸有没有皱纹,要不要拉皮,不会过来的,你安心看吧。”
说完,门外廊道就传来郑潇的声音。冯源的脑袋顿时大了一倍,他跑到门外探头看,果然看见她正往这边走来。他正想着要怎么跟南星交代,回头一瞧,南星已经不在屋里了。
朝向大海的窗户大开,海风拂入,撩得窗帘缓缓飘飞。
冯源一惊,南星被逼得跳窗了!
冯源正要说,看见远处有人过来,忙站起身,俯身对南星说:“管事的来了。”
南星往那看,来了一行人,但都是仆人的装扮,倒是领头的老太太格外让她注意。那老太太的衣服跟一般人没有什么区别,年纪约莫七十出头,头发已经全都成了银丝,往后盘起,梳得十分齐整服帖,可见平时她也十分注重礼仪干净。
老太太虽然年纪已经七十,但精神很好,一双眼睛颇有神采,年轻时的风姿肯定飒爽无比。
她领着仆人过来,还在远处就已经微微露了笑,走近后微微颔首,说:“您就是南星小姐吧,让您久等了,万分抱歉。我姓何,是郑府的管家,您可以喊我何管事,不介意的话,也可以叫我一声何奶奶。”
南星也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何奶奶笑笑说:“我在汪海集团做了三十年,后来年纪大了,郑老爷子就安排了这个差事给我,放心把郑家交给我打理。”
她说着让人把茶水端过去。
冯源又一次低声说:“何奶奶是汪海集团起步时的管理,顶级元老,在集团和郑家说话都很有分量。”
何奶奶请了他们入座,自己才坐下,一举一动,却好似这郑家的女主人。南星记得资料上说,郑老太太身体不好,最年幼的孩子不过几岁时就去世了,后来郑老爷子一直没有再娶。虽然关于郑老爷子和何奶奶的传闻很多,但也仅止于传闻。
小聊片刻,何奶奶笑意渐止,偏头对旁人说:“你去问问他们三个,是不是要我去请才肯出来。如果是,我这就去抬轿子。”
仆人立刻跑去别墅传话。
很快别墅就有人出来了。
先出来的是郑家大儿子,郑汪,四十一岁,他长得跟老爷子很像,人高马大,走路带风。
随后出来的是郑家的小儿子,郑海,三十五岁,他模样像郑老夫人,略秀气,但鼻小唇薄,看着刻薄。
最后慢悠悠出来的是郑家大女儿,郑潇,三十七岁,她长得漂亮,但颧骨眉角都略高,看着脾气也不好。
偷命 64.青铜虎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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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购买比例为40%·72小时 这个点了……他回头往身后的小破屋看。
后面有十七八间小木屋, 是以前的淘金客留下的,他和妹妹选了两间, 蒋正也选了一间, 就在隔壁。
但昨晚蒋正和妹妹没有回来。
他这个做哥哥兼好友的明白, 有他在,蒋正和妹妹还是有很多不方便。反正这宝珠山的破房子多,他们隔三差五会去外面住一晚。
对年轻人来说, 又新奇又好玩。
孙方打住了思路, 什么年轻人,一副老妖怪的口气,他明明也还很年轻,不是年方二八, 可好歹是年方二十八,大好青年一个。
他准备先去河床那,然后再去看看昨晚设的陷阱里,有没有捉到点什么野味,打打牙祭。吃了一个月的白面馒头配榨菜, 他快要吐了。
逐渐升起的太阳毫不吝啬地把金光洒满整个宝珠山, 远看真的像是金珠闪闪,让人陶醉。
作为一个淘金客, 孙方喜欢看见这种明朗的天气,这样淘洗金沙时会更容易看见金子。
五年前一群驴友路过这里, 发现了藏满金沙的宝珠山, 消息一出, 声名鹊起,立刻吸引了大批想发快财的人。无数人涌入宝珠山,安营扎寨,住得差点没关系,吃得差点也没关系,只要有金子,就完全可以填补其余的不足。
他们全都沉迷在淘金的乐趣中,日夜不休。
不断有人来,却没有人走。
山很快被掏空,金子越来越少,人也越来越少,进入第五年,这里已经只剩下十几个淘金客。曾经的辉煌和人山人海的景象已经看不见,只剩下遍布满山临时搭建的小木屋屹立在宝珠山,依旧每日迎朝阳,看日落。
充满了悲凉感。
孙方是第四年带着妹妹来的宝珠山,淘了一年,偶尔会发现金沙,但也不足以让人发横财,只是维持温饱,跟在外面做活比起来,没什么优势。
山沟沟信号差,上个网还得使劲晃手机,跟八十年代家里电视信号不好,使劲晃信号杆有异曲同工之妙。
而且山里蚊虫多,野兽多,到了夏天还有毒蛇爬过。
孙凡就碰见过一回野猪,差点没被野猪的獠牙给拱死,现在腿上还留了一个肉丨洞,想起就心有余悸。
但再苦他也不走,为了钱,更为了找人。
他们兄妹在小时候被人贩子拐了,卖进了山沟里。那户人家本来只想要他一个,但他不肯,妹妹又因为惊吓生病,病恹恹的。人贩子看妹妹快要死了,就来了个“买一个送一”,把妹妹送给了这家人。
当年他五岁,妹妹两岁。
他无数次后悔,不该在那天带妹妹去村口等爸妈回家。奶奶说过年了,爸爸妈妈该到家了。他就牵着妹妹去了村口大道上等他们,路上他还给妹妹买了颗糖,手里又抓了两颗,准备给一年没见的爸妈一人一颗。
快过年了,路过村子大道的破旧客运车一辆又一辆,终于有一辆停了下来,他拉着妹妹探头看。车上下来两个人,却不是爸妈,而是两个男人,捂了他们的嘴就抱上车。
等他醒过来,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了。
买他们的那家人对他很好,对妹妹不好。他每次吃红薯饭都偷偷漏点,背地里给妹妹吃。后来过了几个月,这户人家要把妹妹“送”人,他哭过劝过都没有用,于是在买家来的时候,他挪来梯子,爬上屋顶烟囱,站在上面喊:“你们要是把我妹妹卖了,我就跳下去!”
这户人家就再也没有动过把妹妹卖掉的心思。
后来他上学了,妹妹跟着“妈妈”去地里干活。他小学、中学毕业了,妹妹还是在地里干活。他每次寒暑假回家,都会教妹妹认字,给她说学校里的事。
到他考上大学的时候,家里给妹妹说了门亲事,要把妹妹嫁给一个老瘸子,给他凑学费。他这次没有说什么,家里人都以为他想通了。
开学前几天,村里下起了大雨,孙方半夜带着妹妹逃走了。
逃走的路线,他计划了整整十年。
要从一个偏僻多山的地方跑出来,没有充分的了解,根本不可能,甚至还要躲过村里养的狗。
所以孙方等了几乎一个暑假,他在等大雨,只有大雨能够冲淡狗的嗅觉。但也增加了他们在逃跑时的难度,但如果这次不拼命,以后就没有命可以拼了。
那天全村的人都出动了,带着狗去追人,但暴雨影响了人的视线狗的鼻子,连山路都被冲垮了。
村人无功而返,孙方终于带着妹妹逃了出来。
只是他记不清回家的路了。
只记得村口有一排桑葚树,每年春天,会结许多紫黑的桑葚。吃得嘴里、嘴角和手都被染成紫红色。
很甜,是他吃过的最甜的果子。
然而已经记不起那里叫什么了。
孙方不敢坐客运,连火车都不敢坐,怕被他们埋伏截住。就带着妹妹走山路,爬了一座又一座的山。走远了,才敢买火车票,等彻底离那里千百里远了,才去派出所报案。
派出所的人问他们叫什么,住哪里,他们都不知道。最后带他们抽血留存,留联系方式,说有消息了会通知他们。
孙方用多年攒下的钱买了部手机,一直供着那张用来跟派出所联系的卡。
希望哪一天,手机会响起。
但一直没有。
他和妹妹没有身份证,只能打丨黑丨工,钱赚得不多,但至少过上了自由的生活。再后来他去摊上找人做了两张假丨身份证,给自己取名孙方,给妹妹取名孙媛,天圆地方,终有一天,能跟家人重逢。
愿望是美好的,但也容易让人失望。派出所一直没有通知,手机也从时髦的型号,变成了过时的老人机。
无数的智能机涌到市场,把老人机挤成了苍老脆弱的东西,像把他的希望也挤到了渺小角落,脆弱不堪。直到两年前,他在酒店做服务员,刚送菜送进房里,瞥了一眼正播放的新闻,主持人正在介绍宝珠山的事,有对淘金的夫妇在镜头前一闪而过。
他浑身一震,手里的盘子连同滚烫的菜打翻在地,菜盘子咣当作响,声音震进他的心里,漾开一圈又一圈波纹,充满了希望。
经理和领班闻讯赶过来,大骂了他一顿,问他是不是不想干了。孙方点头,说:“是,不干了。”
在后勤部的孙媛也听见了消息,跑过来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孙方摇头,说:“阿媛,我好像在电视上看见爸妈了,就在宝珠山,我们去那吧。”
孙媛愣了愣,这么多年了,哥哥从来没有说过对谁有印象,唯独这次。
她没有犹豫,连夜收拾了东西,跟哥哥前往宝珠山。
但当时的宝珠山已经不如以前,每天都有很多人离开。他们赶到那里,一户一户去打听,没有结果。过了两年,依旧没有消息。
孙方已经决定在初冬来之前离开这,一来是山里寒冬太难熬,二来是妹妹跟他说,蒋正向她求婚了,打算年底带她回老家见父母,然后把婚事办了。
孙方一点都不想妹妹跟自己继续这样漂泊无依,蒋正又是个不错的人,他很高兴地答应了。他打算等妹妹结婚那天,把这么多年的积蓄都拿出来给她做嫁妆,免得被婆家人看不起。等妹妹安定了,他会继续回去找他们的爸妈。
只是他始终担心着一件事,他们走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点被寻找的讯息都找不到,他去了好几个省的公安部,都没有记录他们兄妹的失踪信息,人家说,失踪儿童的信息是全国互通的,互通的,一有消息会通知你们。
但始终没有通知,没有一点对得上号的信息。也就是说,没有人找过他们。
是爸妈不要他们了?
孙方每次想到这,都会觉得焦躁。
晨曦满洒,朝阳完全升起,像在山上洒了满头碎金,洋洋洒洒。
早已被人挖空的河床对面,有人正往这边走来。动作很慢,肩上像扛了个人,一步一步在金色光芒中走着。
孙方远眺,距离太远,看不清是谁。等过了一会,那人离得越来越近,却满身是血,一步一个血脚印,身上不断有血滴落。
血不是来自那个走路的人,而是那人扛着的人。
那已经不算是个人了,脑袋像被什么东西嚼烂,脸都快看不见,身体也支离破碎,唯有一只垂在那人心口前的手,还看得出原本的模样来。
白白净净,却沾着血,滴滴滚落。
腕上挂着一圈颜色鲜艳的石榴石,现在被血色染得更加鲜艳了。
偷命 65.青铜虎符(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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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购买比例为40%·72小时 所以跟着她做什么, 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却什么都不要?
“但比起不会跑的宝藏来,我更想看看你要拿酒杯去做什么。”
南星将他扫了一眼,完全不能猜出他的身份。她略一想,说:“什么事都是需要交易的, 我让你跟着,你带我出去。”
邱辞明白她的意图,她能进来,那出去也不会是件难事。只是她知道自己一定会跟着她, 没有办法甩开, 所以让他带她出去, 实际怕是要看他是怎么进来的。
他笑笑,做任何事都是需要交易的,这句话他不反驳。他拾起地上的一把剑, 在满是尘土和尸骸的地上,划出一张太极八卦图。
在空中漂游的两条鱼立刻回到图中, 盘旋游转。
白鱼的黑色眼睛消失了, 黑鱼的白色眼睛出现了,这是通往阳间的路。
南星蹙眉看着, 突然邱辞抓住她的手,不等她反折他的手,就被他往前带去,将她拉入那白眼之中。
一瞬白光, 耳边已经听见了山林走兽飞鸟的声音。再睁眼, 已然在地宫外面, 身后没有半点挖凿的痕迹。
“哎呀。”邱辞瞧着她的手,说,“你的手真冷,比在飞机时更冷了。”
南星眉眼一冷,将自己的手抽回,不再理他,拿着酒杯回营地去。
现在天已经快黑了,出门是清晨,回去已经是傍晚,气温倒是差不多。
那两条鱼不见了,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南星知道太极八卦图不简单,但邱辞用起来得心应手,不仅仅是用得多就可以了,更需要天赋。
如果是在以前,他们南家,一定会收进来当弟子。
偌大的一片平地上,老贺正急着跟钱老板商量要不要去找出去了一天的南星。
钱老板倒是不急,已经开始做起了晚饭,见老贺连饭也不做了,直往各个山头瞧,说到:“老贺你演得也太像了,她又不是真的淘金客,一个能孤身来查案子的女警,还需要你担心。”
“她不是警察。”老贺说,“她哪里像个警察了。”
钱老板轻蔑笑说:“哪里都像。你瞧瞧她英姿飒爽的模样,瞧瞧她上山下山的身手。抛开这个不说,你和孙方大半夜去山外头接她进来就很可疑了吧。你就算了,可死了妹妹的孙方却有心情跟着去,说是淘金客,也太假了,是你俩偷偷报了案,她伪装成便衣来查案的对吧。”
老贺不吭声,反正他没猜对就好。不过钱老板这么猜了,其他人是不是也都这么猜?怕是了,难怪大伙都对南星客客气气的。
“瞧,曹操回来了。”
钱老板提醒一声,老贺忙去瞧,果然看见了南星,还有昨天新加入营地的邱辞。这两人怎么在一起了,难道早上是一块出去的。
没听说南星有带帮手呀,难道这个是陶老板?
老贺小步跑过去问:“你去哪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南星顿下步子,看了一眼没有齐人的营地,说:“麻烦老贺你把所有人叫齐,就说,我找到可以让孙媛复活的东西了。”
老贺一愣,有些难以置信,想到马上就要抓住凶手,心中激动,连连点头:“好好,我这就去叫他们过来。”
邱辞也讶然看她,复活?他来这里之前有仔细调查过,知道这里有人死了,但没想到南星是为了这件事来的。他细细一想,联系种种,突然想到一个极为贴近她身份的猜测——偷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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