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枚铜钱
朝向大海的窗户大开,海风拂入,撩得窗帘缓缓飘飞。
冯源一惊,南星被逼得跳窗了!
四水岛离陆地并不远,坐轮渡只要十分钟。海水环绕在岛屿周围,阻隔着远处繁闹的市中心。水光荡漾,远看,像孤岛也跟着明媚晨曦荡漾了起来。
随着市区大力发展旅游业,这座独特的小岛也被一起开发,一来二去,成了风格独树一帜的旅游小岛,游客络绎不绝。
三千年的文化底蕴加上铺天盖地的宣传,吸引了无数文青上岸,想在繁华都市中寻求一点安宁。南星不是文青,更不需要什么安宁,她背着大背包在售票窗口排了半天的队,终于买到一张去小岛的船票。
三十五块钱。
跟她下了高铁坐车过来,司机说的一样。司机是个小胖子,身体挤满了主驾驶位,安全带勒进他松软的肚子,让南星想起了端午的粽子。
“以前只要8块钱,现在呀,35,物价飞涨哟。”
司机很健谈,大多数走短途的司机应该都是个话痨。
偷命 83.最终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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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市区大力发展旅游业, 这座独特的小岛也被一起开发,一来二去, 成了风格独树一帜的旅游小岛,游客络绎不绝。
三千年的文化底蕴加上铺天盖地的宣传,吸引了无数文青上岸,想在繁华都市中寻求一点安宁。南星不是文青, 更不需要什么安宁,她背着大背包在售票窗口排了半天的队,终于买到一张去小岛的船票。
三十五块钱。
跟她下了高铁坐车过来, 司机说的一样。司机是个小胖子, 身体挤满了主驾驶位, 安全带勒进他松软的肚子, 让南星想起了端午的粽子。
“以前只要8块钱, 现在呀,35, 物价飞涨哟。”
司机很健谈, 大多数走短途的司机应该都是个话痨。
他问南星从哪里来,一听是北边,就滔滔不绝说起了他去过北方, 那儿夏天舒服冬天也舒服,吹的风啊, 都是干爽的, 不冒汗。最后感慨说, 难怪你们北方人不爱洗澡, 不像我们南方人,一天不洗不舒服。
倚着窗户往外看的南星看了他一眼,传闻中的地域黑?
小胖子司机还在侃侃而谈,反正跟过客说话,不用负任何责任。他又问南星玩几天,知道是几日游后,立刻就给她制定了一条旅游路线,极力推荐,热情无比。
南星拿着船票在漫长的队伍里等船的时候想,她的手机落在车上,大半是因为小胖子司机太能唠嗑让她走了神,手机给震出兜里了都不知道。
在网络时代没有手机,好比手脚都上了镣铐,不自由,不自在,像个老古董。不能网络购票,要规规矩矩排队,在太阳底下暴晒。
她只能庆幸自己只是丢了手机,钱包还在身上。
轮渡远远从对岸驶来,在风和日丽下乘着水光靠近岸边,艞板缓缓落下,船上的乘客陆续下来,闹哄哄涌向岸上。
等船上的游客都走了,登船的游客又陆续上船。南星以为那船装不下她了,但没想到船像一头狮子,将源源不断的游客吞进肚子里,塞得满满当当。
就是气味不太好闻。
热天出游拥挤的城市,对鼻子敏感的人来说,是一种巨大的考验。
南星揉揉发痒的鼻子,不知道还要多久才靠岸。
狮子船载着满船的游客,划开水流,以平缓的速度驶向那座繁华的小岛。
船刚靠岸,游客就闹哄哄下了船。
刚到中午,太阳像冒着辣椒油,浇在游人的头顶上,火辣辣地疼。岛上到处都是脸上抹了厚厚一层防晒霜的人,脖子以下却是肉色,从远处一看,很滑稽。
南星摆正自己被挤歪的帽子,正式踏进小岛。
在轮渡看小岛时,绿意葱葱。但上了小岛,除了码头上有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外,走了一会就没再见到树木了。
“要不要买张地图啊,四水岛那么大,有地图方便。”一个兜售地图的中年大姐凑了过来,边跟着南星的步伐边推荐说着,见南星不怎么感兴趣,继续说,“要找岛上的美食吗?住酒店吗?里面都有给你列出来,可划算了,一图在手,这岛我有啊姑娘。”她见南星还是不感兴趣,又说,“还有名胜古迹的介绍,还附赠五张明信片!”
南星终于停了下来,大姐见打动了她,高兴道:“买一份吧小姑娘。”
南星看她的手,手上的旅游手册用纸包得四四方方,封面颜色是土黄色的,上面印了岛上一角风采,上面有几个非常显眼的大字——品味四水岛。她问:“多少钱?”
“不贵,十八。”
南星说:“贵了。”
“那十五。”
南星知道还能再减,只是看她晒得满脸大汗,还是给了十五。
她接过手册就放进了背包里,想拿手机跟冯源联系,一摸,忘记手机已经掉车上了。她问:“方便借一下手机吗?”
大姐盯了她一眼,下意识捂住袋子,说:“我也没手机。”
说完就立刻走了。
南星现在觉得太阳更烈了,晒得人脑袋疼。她一连问了几家店,店主一听她要借手机,都警惕起来,纷纷说没有。
人与人之间,毫无信任。
南星在码头的大树下坐了一会,机票是冯源订的,他知道自己下飞机的时间,再估算下她坐车来的时间,联系不上她大概就会跑码头来。但很可惜,等了一个小时,冯源没有出现。
南星准备去找间有空调的小店吃点东西,补点水,刚站起来,脑子有点昏沉。
她皱着眉头一路走,没有走太远,见了一家小吃店关着玻璃门,估计里面有空调,就走了进去。开门迎面冷爽,温差瞬间变大,倒让她不由抖了抖。
坐了好半天她才舒服了些,但人来人往的人潮中,依旧没有冯源的踪影。
她没看见冯源,倒是看见另一个熟人。但这个熟人,她不想过去认。
不然她就变成跟踪狂了。
邱辞走得很快,转眼就没入了人潮中,南星继续坐在店里盯看人群,希望冯源会出现。
她喝完一杯水,吃了点东西,这家店往来人客多。她坐了半个小时,服务员已经在打量她。南星又不动如山坐了半个小时,服务员看得更勤快了,过来得也勤,问她还要不要吃什么,喝什么,饱含着不吃就快滚,赶客的意思。
南星从店里出来,又是迎面炽热,一热一冷,一冷一热,头更晕了。
想守株待兔找冯源不容易,但或许可以打听郑家三兄妹的住处,汪海集团名声很大,如果是郑老爷子来了,大概岛上的人会收到什么风声。
但曲线救国的目的也完全行不通,郑家人这次来似乎是静悄悄行动,问了几家店铺,还有巡逻的人,都是一脸莫名。
南星想,她不过是没了手机,就沦落到这种地步,如今社会的发展让人觉得怪异。仿佛没有手机,很多事都办不了。从远古到清朝时的人定胜天,现在好像变成机定胜天了。
四水岛说小也不小,游客茫茫如海,南星觉得如果还是找不到冯源,也找不到郑家人,那她就只有今晚去一趟阴阳中介所,拿冯源的联系方式了。
“南星?”
倚在墙上的南星抬眼看去,见到邱辞的一瞬间,竟然不那么嫌弃了。
邱辞本来还想调侃自己怕别是真的在跟踪她,可见她脸色不大好,收回了话,问:“怎么了?像是中暑了。”
南星皱眉,头重,心口闷。
邱辞左右看看,见旁边有家店,说:“你进去坐着,我去给你买药。”
“等等。”
邱辞顿住脚步,手已经被她抓起,随后被她放了一张毛爷爷。他顿时一笑,这星星姑娘真是冷淡又分明,明明那么不舒服,可还是一点情分都不愿意欠。他晃晃钱,说:“买药剩下的钱就算作我的跑腿费了。”
南星也正有这个意思,她重回店里,又惹得服务员好一顿瞧。南星点了两杯冷饮,冷饮刚上来,邱辞已经回来了,拆了包装拿了支药水给她,说:“藿香正气水,很难喝,但很见效。”
南星喝了一支药水,又坐了一会,总算恢复了些。邱辞问:“今天又不是很热,怎么中暑了,难道在太阳底下走了很久?”
“是。”南星看了看他,想借手机。
“等人?”
“是。”
邱辞略一想,说:“像你做事这么利落的人,不会守株待兔等太久,除非是有什么事。我猜猜……”
“我手机掉了。”南星欲言又止,想到冯源说雇主要尽快见面,她也想尽快完成交易,拿到货,再去进行下一个交易,一刻都不想再拖,她终于拉下面子,问,“有手机吗?”
“有。”邱辞把手机放她面前,又问,“你没跟人借手机?就这么一直在烈日下等?”
南星点开手机,发现手机连密码和图纹解锁都没有设置,她拿出冯源的名片看号码,说:“借了,没人借。”
邱辞好奇极了,按理说爱美人之心人人皆有,长得漂亮的人要借东西,不该一个都没有。他问:“问了多少人?”
“八个。”
邱辞讶异:“八个人都不借给你?”
“是。”
邱辞问:“你是怎么借的?”
“能不能借你的手机用一下。”
这话倒没什么问题,那就奇怪了。邱辞似乎想起了什么,问:“你是用什么表情问的?”
什么表情?南星看着他,邱辞也看着她,冷淡的脸,疏离的眼,拒人于千里之外。邱辞突然笑了起来,问:“这种表情?”
“是。”
“换做是我也不借给你,就算你长得好看,我也不借。”
已经拨通号码的南星问:“为什么?”
“因为态度不对,像别人欠了你八百万。”
“嘟——”电话通了。
南星刚开口说自己是谁,那边就火急火燎地说:“南星小姐你手机怎么关机了,我在码头等了你半天也不见你人,你现在在哪,我过去接你,你在那不要动,我马上就过去。”
南星要去看店名,邱辞在旁边说了一声,但南星还是去外头看清楚了才告诉冯源。冯源千叮万嘱她不要走,就把电话挂了,似乎正火速赶来。
等她再回去,邱辞已经把账结了。
南星还没有把手机还给他,突然手机微震,屏幕亮了。南星无意看来电的人是谁,但目光一掠,就看见了“黎远”。黎远……她低眉想了想,好像在哪听过。
邱辞接过手机,听了两句后说“好,碰见个朋友,一会就过去”,说完就挂了,仔细瞧了她的脸色确认无恙后,才说:“那我走了,再见。”
“再见。”南星末了又说,“谢谢。”
邱辞略意外,倒不是完全没人情,像个刺球,把刺拔了,还是挺可爱的。他想了想又说:“要是那个人没有接到你,你打我电话,我的号码是1……”
南星没有刻意听,因为冯源总不至于那样不靠谱。
邱辞走了,南星又坐好一会,喘着大气的冯源才过来,差点没瘫在凳子上,他喘气说:“原来你、你在这个码头,我在另一个码头等了你半、半天,晒死我了。”
“有两个码头?”难怪,南星猜他联系不上自己会去码头,但没想到会有两个,她直接交代说,“我手机掉了。”
偷命 84.最终卷(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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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辞笑了起来:“挖坟?盗墓?你怎么不猜我是考古的。”
“考古的绝不会像你这样瞎闯。”南星说, “这里很大,后胜的宝藏一定藏在这了。”
所以跟着她做什么,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却什么都不要?
“但比起不会跑的宝藏来,我更想看看你要拿酒杯去做什么。”
南星将他扫了一眼, 完全不能猜出他的身份。她略一想,说:“什么事都是需要交易的,我让你跟着, 你带我出去。”
邱辞明白她的意图,她能进来, 那出去也不会是件难事。只是她知道自己一定会跟着她, 没有办法甩开,所以让他带她出去, 实际怕是要看他是怎么进来的。
他笑笑, 做任何事都是需要交易的, 这句话他不反驳。他拾起地上的一把剑,在满是尘土和尸骸的地上, 划出一张太极八卦图。
在空中漂游的两条鱼立刻回到图中,盘旋游转。
白鱼的黑色眼睛消失了, 黑鱼的白色眼睛出现了, 这是通往阳间的路。
南星蹙眉看着, 突然邱辞抓住她的手, 不等她反折他的手, 就被他往前带去, 将她拉入那白眼之中。
一瞬白光, 耳边已经听见了山林走兽飞鸟的声音。再睁眼,已然在地宫外面,身后没有半点挖凿的痕迹。
“哎呀。”邱辞瞧着她的手,说,“你的手真冷,比在飞机时更冷了。”
南星眉眼一冷,将自己的手抽回,不再理他,拿着酒杯回营地去。
现在天已经快黑了,出门是清晨,回去已经是傍晚,气温倒是差不多。
那两条鱼不见了,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南星知道太极八卦图不简单,但邱辞用起来得心应手,不仅仅是用得多就可以了,更需要天赋。
如果是在以前,他们南家,一定会收进来当弟子。
偌大的一片平地上,老贺正急着跟钱老板商量要不要去找出去了一天的南星。
钱老板倒是不急,已经开始做起了晚饭,见老贺连饭也不做了,直往各个山头瞧,说到:“老贺你演得也太像了,她又不是真的淘金客,一个能孤身来查案子的女警,还需要你担心。”
“她不是警察。”老贺说,“她哪里像个警察了。”
钱老板轻蔑笑说:“哪里都像。你瞧瞧她英姿飒爽的模样,瞧瞧她上山下山的身手。抛开这个不说,你和孙方大半夜去山外头接她进来就很可疑了吧。你就算了,可死了妹妹的孙方却有心情跟着去,说是淘金客,也太假了,是你俩偷偷报了案,她伪装成便衣来查案的对吧。”
老贺不吭声,反正他没猜对就好。不过钱老板这么猜了,其他人是不是也都这么猜?怕是了,难怪大伙都对南星客客气气的。
“瞧,曹操回来了。”
钱老板提醒一声,老贺忙去瞧,果然看见了南星,还有昨天新加入营地的邱辞。这两人怎么在一起了,难道早上是一块出去的。
没听说南星有带帮手呀,难道这个是陶老板?
老贺小步跑过去问:“你去哪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南星顿下步子,看了一眼没有齐人的营地,说:“麻烦老贺你把所有人叫齐,就说,我找到可以让孙媛复活的东西了。”
老贺一愣,有些难以置信,想到马上就要抓住凶手,心中激动,连连点头:“好好,我这就去叫他们过来。”
邱辞也讶然看她,复活?他来这里之前有仔细调查过,知道这里有人死了,但没想到南星是为了这件事来的。他细细一想,联系种种,突然想到一个极为贴近她身份的猜测——偷命师。
可以为死人从古董身上偷命,为死人续命的一种人。
他一直以为是传闻,没想到竟然可能是真的。
被召集的人听见孙媛会复活,很快就聚在了一起,神情各异。
有的困惑,有的震惊,有的怀疑。
孙媛平时用的梳妆桌已经被搬到了外面,只是用几块木板拼成的桌子,很快就会变成祭台,孙媛将复活在这张桌子上。
众人很有默契地沉默着,大家都是成年人,总觉得南星不至于跑来开这种玩笑。可是死人复活,这怎么可能。孙媛当时的死状,大伙都是亲眼见过的。脑袋都被砸烂了的人,怎么可能活过来。
钱老板突然干笑起来,说:“怎么,要装神弄鬼把凶手吓出来吗?”
“复活什么的,太可怕了吧。”阿蛋小声说,“南星姐不是警察吗?”
“我也以为是,没想到是个神棍。”钱老板嗤之以鼻,非常不屑,他还以为这个便衣会把凶手找出来,没想到却是个糊弄人的,凶手要真的害怕装神弄鬼的骗术,早就该被吓出来自首了。
孙方一言不发,盯着妹妹用过的桌子,他已经不知道是该信还是不该信,当初那叫陶老板的人联系上他的时候,他还以为是骗子。但陶老板给他传了几个案子的新闻报道,他才觉得,或许不是假的。
他想亲手杀了凶手,而不是交给警察。这句话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他怕说了,大伙会去报警,到时候凶手被带走,他就只能眼巴巴等着审判结果,倒不如亲手替妹妹报仇,反正他不想活了。
蒋正一直倚在门口,时而看看南星,时而看看那桌子,他还记得,这桌子是当初他给阿媛做的。
现在却要用来做祭台,复活阿媛。
南星将饕餮酒盏放在木桌上,用手指一笔一划地在杯子周围画着符文。她的样子太过认真,导致众人几乎信以为真。钱老板忍不住说:“你到底要怎么复活阿媛,这都21世纪了,少糊弄人了。”
“如果她真的是偷命师,那就不会糊弄人。”邱辞开口说,“你有没有听过南亭凶杀案?台英连环案十光影院案总听过吧?虽然没有正式报道过,但影响这么大,都应该知道里面有个共通点,就是有死人诈尸的传闻,只是官方都否认了。”
钱老板是个走遍江湖也走遍网络与时俱进的人,他当然听过这些。他下意识竟有些相信了,而且主要是他想不出南星要来这么一出的目的。
没有目的,这个仪式就毫无意义了。
“什么是……偷命师?”蒋正沉默良久,终于开了口。
钱老板皱了皱眉,说:“听说他们可以帮人偷命,也就是帮死人续命,但有交易条件。”
老贺插话说:“简单说,就是阿媛等会就能复活,指认凶手了。”
蒋正讶然,阿蛋也惊讶了:“死人能复活?”
老贺点点头:“如果这件事是真的话。”
钱老板突然对惊讶的蒋正嘲讽道:“哟,深爱未婚妻的人为什么是惊讶不是开心啊?”
蒋正朝他瞪眼,满是怒意:“我当然开心,可是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事,我不想失望!”
“哗啦——”
不知道哪里传来的水声,拍进争吵的众人耳中。
“哗啦啦——”
水声荡漾,在渐黑的夜色下,光泽异常显眼。
“瞧那杯子。”
老贺愕然,众人忙往桌上看,那本来干涸的酒杯,竟有水慢慢溢满。
不但有水,还有微微酒香,分明是一杯美酒,在杯里轻轻漾着、漾着,往外溢出,如喷泉涌出,往四面漫开。
围桌而看的人忙躲避涌来的酒,躲不及的,被酒水冲了腿,可脚上却没有一点湿润感,这酒是假象。
月色皎洁,美酒四溢。有个白衣女人,出现在了祭台上。
孙方怔住,众人都怔了神。
——是孙媛。
突然出现的孙媛,让老贺他们受了不小的惊吓。唯有孙方,喉咙瞬间哽咽,颤颤伸手去碰妹妹的脸,可手指直接掠过,除了捞了一掌凉意,什么都没有。他怔然看着这个栩栩如生的幻影,难受得说不出话。
“假的吧……”钱老板大气没有喘,也去碰,手指什么也没捞着。
孙媛赤足坐在桌子上,黑洞洞的双目让她看起来十分诡异。众人紧张盯看,突然孙媛的脑袋转了一圈,吓得老贺他们又往后退。
“投影,一定是投影。”蒋正盯着南星的手,没有任何仪器,桌上除了一个老旧的酒杯,就没有任何东西了。
孙媛张了张嘴,脑袋猛地一转,硬生生扭转了180°,空洞的双眼盯向了站在身后的蒋正。
蒋正骇然不已,惊恐地跟她的“双眼”对视,几乎要陷进那黑洞里。他费尽所有的力气偏头,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钱老板似察觉到了什么,揪住蒋正的领子愤怒道:“是你杀了阿媛!”
“不可能……”孙方怔然,“阿正怎么会是凶手……你们已经要结婚了啊……阿媛那么喜欢你,对你这么好,你怎么会杀阿媛……”
“我没有,我没有杀阿媛。”蒋正奋力甩开钱老板的手,嘶吼起来,“我没有杀她,谁让她跟我闹着玩,跑到山洞里躲着。谁让她说里头有金库,还拉我去看。她为什么不自己独吞,那么多的金子,整个山洞都是……全是金子……”
蒋正疯了般笑了起来,手上像抓了一堆的金子,他瞪着眼盯着,说:“阿媛说要下山告诉你,她什么都想着你这个哥哥,连那么多的钱都要分给你。不可以,我在这里熬了那么多年,淘的金沙只能温饱,我怎么有脸带她回去,再跟爸妈拿钱来结婚。”
“我跟阿媛说,这些钱就留着我们结婚用吧。阿媛不肯,她要告诉你,无论我怎么说,她都要告诉你。可是这里全是淘金客,大家都是狗鼻子,金子会立刻被瓜分完!”
老贺难以置信问:“所以你杀了阿媛?独吞了金子?”
“我没有杀她,是她杀了她自己。”蒋正还在想着那些黄金,像把刀在剜他的心,“我劝住她,早上再下山。可是如果真的到了早上,金子就要被分没了……”
老贺再一次厉声:“所以你杀了阿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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