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往事:黑道风云20年系列(共7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孔二狗
“别,别,我错了……”东波终于服软了。
“晚喽!”李老棍子挺惋惜地叹了口气。
黄老破鞋等人把东波的头按进了冰窟窿。据黄老破鞋回忆说,把东波的头按进冰窟窿那一刹那,东波哭了,不再挣扎也不再骂。月光下,黄老破鞋看到了东波的眼睛里淌下的泪水。
老五用力一按,东波整个身子都进了冰窟窿。
一分钟过去了。
“老哥,把他拉上来吧。就算不冻死,他也快憋死了。”黄老破鞋害怕了。
“不可能,这才多长时间!”
“一分钟了。”
“一分钟?一分钟太短了。”李老棍子兴致真高,开始吟诗了。
黄老破鞋抓着绳子的手哆嗦个不停。他知道,要是东波死在这里,他黄老破鞋作为主要从犯最最起码也得被判个死缓。
两分钟过去了。
“老哥,他可能真不行了……”
“怎么不行啊?才这么会儿的时间。”
“真不行了。”
“咱这疗程这点儿时间根本不够。”
李老棍子看到此情此景饶有兴味。他可能忽然想起,二十多年前一个冬天,他就是徒步从大江的西边过了这冰封的江面,到了大江的东边儿。这条大江,就是他人生的分界线。过江的前一夜,他也曾受了今夜东波这样的一个疗程。然后,他带着一群和他一样从西郊走出去的混子,灭了当时的东霸天、卢松,收服了张浩然、二东子,得到了西霸天的称号。如今,东波这个小毛贼也居然敢跟他西霸天叫板。这,怎么行?
三分钟过去了。
“继续……”
黄老破鞋和老五不再听李老棍子的了,七手八脚把东波拉了上来,扔在了冰面上。
冰面上的东波像是一条死鱼,究竟是死是活没人知道。
“哎,这才几分钟啊?”
“他真不行了。”
“把他拖过来,咱们这疗程还有第二步呢!”
黄老破鞋不敢再拖东波了:被冷水激了几分钟的人再被火一烤,非死不可。
“拖啊!”李老棍子不耐烦了。
只见东波一骨碌,跪在了冰封的江面上,确切地说,东波是趴在了冰封的江面上。头重重地一下又一下磕在面前的冰碴子上。
满脸横肉的东波额头上磕的全是血,鼻涕眼泪一起流了出来:“爹,亲爹,饶了我吧!”
李老棍子没表情,没人看得出来他在想什么。
“爹,我错了。”
李老棍子走上前去,踩得冰碴子“咯嘣”“咯嘣”响。
“我没你这样的傻逼儿子。”
“我错了,我赔房三钱,我赔老黄钱……”
“房三儿,过来!有人认你当爹了。”
“爹,房爹,我错了。”
房三把东波那血葫芦似的脑袋踩在了脚下:“烤烤火呗。”
“爹……”东波这样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爷们儿,居然号啕大哭。
“真他妈的没刚!”老五骂了一句。
“爹……”
“我这一个疗程的第一步没完事儿,你就不行了。”
呼啸的北风中,什么都听不到,只能听到东波号啕大哭。
李老棍子平静的表情和东波那狰狞的脸,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李老棍子这边儿的三十多人,还是没有一个敢说话的。可能大家看到了月光下李老棍子大厚玻璃镜片后的那双眼睛,都觉得冷,和东波一样冷。
这些三十多岁的老混子,谁没折磨过人?都见过折磨人的,但就没见过李老棍子这么折磨人的。
李老棍子这不但是折磨人,而且是把人往死了折磨。要是黄老破鞋晚一分钟把东波拉上来,东波就算命再硬也得死了。
“今天你命大,没死,欢迎你来报仇。”
“爹,我不敢了……”
腊月初八,天快亮的时候,东波被扔在了当地医学院的附属医院里。
据说那天去和李老棍子一起办事儿的30多人,事后都不大愿意提这“光辉”的胜利。偶尔有人深度醉酒了以后提几句:要想多活两天,就离李老棍子远点儿。
李老棍子收拾东波手段之残忍,把同伙都吓到了,而且吓得不轻。
那个北风呼啸的篝火之夜,应该挺有诗意的,但是黄老破鞋却没有吟诗。据说他曾在他开的窑子里提起笔来多次,但每次都是刚写几个字就摇摇头,叹息一声,放下了笔。
事情到现在,已经快10年了。
2009年夏日,黄老破鞋偶然看到了一本叫《小团圆》的书,这书的作者是黄老破鞋最钟爱的作家,他总觉得他和张爱玲神交已久。这本名叫《小团圆》的书中有一段是这样写的:“过30岁生日那天,夜里在床上看见阳台上的月光,水泥阑干像倒塌了的石碑横卧在那里,浴在晚唐的蓝色的月光中。一千多年前的月色,但是在她30年已经太多了,墓碑一样沉重地压在心上。”还有一段是这样写的:“雨声潺潺,像住在溪边。宁愿天天下雨,以为你是因为下雨不来。”
看到这本书,黄老破鞋终于静下心来仿照上面那两段,写下了一篇札记。这篇札记就是描写10年前腊月初七那个夜里:“10年前的腊月初七那天,夜里在江面上看见那寒冷的月光,东波像杀猪一样嘶叫,满脸是血趴在冰封的河面上,浴在东北腊月雪亮的月光中。
10年前的月色,在我过去的四十多年里已经太多,但那夜的月光却像墓碑一样沉重地压在我的心上。”
然后黄老破鞋还补充了一句:“夏日炎炎,像是住在赤道。宁愿天天都过夏天,以为这样就可以忘记10年前的那个冬天。”
写下了这些文字以后,黄老破鞋轻轻地舒了口气。他这天终于敞开了自己的心扉。的确,那夜,给他留下了太沉重的心理阴影。
连赵红兵都说:“李老棍子确实牛逼,能把东波这么一个滚刀肉给收拾成那样。”当年赵红兵和李四也没彻底降伏东波。
“我看李老棍子他是做得紧,死得快。”李四说。
东波算是混败了,彻底混败了。一段时间过后,东波又出现在了街头,而且有了新绰号,叫“呼呼噜噜”,为什么叫“呼呼噜噜”呢?因为东波用了新型毒品:冰。无论走到哪儿,只要坐定,穿着20块钱大花裤衩子的他就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个小玻璃壶,然后再掏出个特制的打火机,嘴里叼着个塑料管,烤着,开始吸溜“冰”。开始时一吸就是“呼呼噜噜”的水泡声,他总是不说话,先呼呼噜噜吸溜几口。所以,他的绰号就变成了“呼呼噜噜”。后来他的外号又加长了,叫“呼呼噜噜,哎呀我操”,这也是当地历史上最长的绰号。原因是他呼噜完几口以后总是用力一闭眼、一甩头,很是陶醉地自言自语一句“哎呀我操”。或许,只有吸毒才能让他从那夜的噩梦中解脱。据说他还经常呼噜几口兴奋后,和一些小地痞动手打一两架,混败了的他连跟小流氓打架都打不赢了。
过了一两年,据说东波的豪宅为了吸毒已经卖了。到了现在,已经好几年没人再在街头见到过他了。有人说,他快死了;还有人说,他已经死了。
四十九、信仰
收拾东波,只是李老棍子重振雄风计划的第一步。这是李老棍子的手段,绝不是李老棍子的目的。他李老棍子这么多年几乎就从来没为和钱无关的事儿打过一次架。
赵红兵开始搞起了建筑,当年他连正眼都懒得瞧一眼的大虎如今也开始垄断了物流。李老棍子清醒地意识到,如果自己不跟上时代,搞点儿大生意,肯定会被时代所淘汰。李老棍子集团这么多年在当地屹立不倒,主要原因其实并不是因为其强横的武力,更重要的是李老棍子这与时俱进的意识。
很快,当地的建材市场一条街就被李老棍子盯上了。上个世纪末当地的建筑领域开始蓬勃发展,大的工程项目不断上马。这建材领域,的确是利润丰厚。
当时,当地的建材市场中不少老板是外地人。李老棍子霸占建材市场的方式很简单,找一个合理的碴儿打人、砸店;打一次打不走就打第二次,打第二次不走就打第三次;打了三次,基本就没有不走的了。
自从李老棍子开始盯上建材市场一条街,这条街基本没安宁过。不是这个店被砸,就是那个店的老板被打。这些案件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刑警队大队长严春秋看不过眼了,找来了负责建材一条街辖区的派出所刘所长。
“刘所长,以前建材市场的治安挺好啊,最近是怎么了?”
“怎么了?呵呵,你是真不明白怎么了?”
“我不明白。”
“显然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谁?”
“李老棍子吧!”
“又是李老棍子?”
“应该是。”
“那你为什么不抓他?就你这么干下去,再考核你的工作,你这个所长的位置也保不住了吧?”
“我也是有苦难言啊。我能抓得住吗?李老棍子又不自己亲自来,总是从西郊农村找来一群小流氓,有点借口就对那些建材市场的老板下手。我们也抓过一些,可是抓了有什么用呢?现在那些小流氓都学聪明了,他们都知道,要是他们咬出了李老棍子,肯定下场很惨;要是他们没咬出李老棍子,那肯定会有人来保他。”
“那你就这么看着……”
“老严啊,我也有苦衷啊。这李老棍子和李政委的关系……”
严春秋又是气得半天没说出话。“行了,这几天我去那儿蹲点儿。”
据说严春秋只在建材市场蹲了两天,就现场抓住了一群去一个钢材店打人的小混子。从那群小混子开去的车里,严春秋居然还翻出了四只电警棍。
这可是严春秋的成名武器啊,居然也被这些小混子堂而皇之地拿在手上行凶了。
“为什么打人?”
“这钢材店的老板跟我舅舅家的采购员合伙骗我舅舅。我舅舅以前挺信任他们,但这老板最近总是缺斤少两,一车钢材拉过去,至少少了2000块的货。”
“是吗?”严春秋倒是知道点儿卖建材这些人的猫腻。这小混子说的话,说不定是真的。
“是。”
“听说你成天跟李老棍子在一起?”
“我可没有!”
还没审几句,又有电话找严春秋了。
“严队长,你在干吗?”
“我在审讯一起建材一条街的恶性斗殴案件。”
“建材市场?恶性斗殴?”
“对。”
“有人死了吗?有人重伤吗?”
“没有,但是性质恶劣。”
“什么性质恶劣?这就是起治安案件。这样的斗殴,是该你负责的吗?
你是刑警队大队长,你负责的那几起命案,哪一件有进展?现在上面天天催我,让我们限期破案。我们这边都急死了,你却在那儿扯淡!”
“那些案件我也在办……”
“限期破案的命案和你这个什么治安案件,哪个重要啊?你也当了这么多年刑警队大队长,连这都分不清!这就不该是你管的事儿,要是你连这点儿小事儿都管,那命案谁来办?快把这人转交给刘所长处理,你跟我下乡!”
“李政委……”
“这是命令!”
不过,跟张岳、赵红兵等人已经斗了十来年的严春秋可不是随便认输的,他私下不停地搜集李老棍子的犯罪证据。毕竟严春秋干了十来年的刑警,在社会上认识的大流氓、小混子不计其数,想搜集点李老棍子犯罪的信息,还真不是什么难事儿。
很快,严春秋手里就有了不少的口供。这些口供,都直指李老棍子就是建材市场这一系列恶性案件的主使人。
公安局内部例行会议上,严春秋提出要传讯李老棍子。
“根据一些被害人的口供和其他的可靠情报,近期我手头掌握了一些情况,建材市场的那一系列案件大多是李老棍子所指使,我准备传讯李老棍子。”
“传李xx?你有证据吗?”
“我就传讯一下李老棍子,需要什么证据?”
“现在咱们的政策你也是清楚的,从上到下都要求我们重证据、轻口供,你没证据……”
严春秋终于按捺不住,跟政委吵了起来。
“李老棍子是谁?是咱们全市最大的流氓头子,这二十几年都是,在座的谁不知道。在街上随便抓个人问问李老棍子是干吗的,看看有人说他是好人吗?就这么一个地痞流氓,我传讯他还要瞻前顾后?”
李政委被严春秋呛得说不出话。
“还有,李政委,鉴于你和李老棍子的亲属关系,希望你能回避本案。”
“好,我回避。你查不出来我也回避!”李政委看样子也火了。
李政委的态度更加激怒了严春秋:“我回去就查,不把李老棍子揪出来我绝不罢休。或许,到时候,被抓的就不仅仅是一个李老棍子了!”严春秋扔下这句话,拂袖而去。
从那天起,严春秋就开始清查李老棍子,不但查了李老棍子近期所犯的刑事案件,而且还查李老棍子的文物走私案。
这次,害怕的不仅仅只是李老棍子一人,李老棍子的堂哥也开始害怕了。
东北往事:黑道风云20年系列(共7册) 第125章 警匪(4)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东北往事:黑道风云20年系列(共7册)最新章节!
严春秋每天开始接到无数的电话,多数都是求情的。但是严春秋岂是常人所能打动的?
有人给严春秋送钱,严春秋把人撵了出去后又把钱扔了出去。
有人给严春秋打电话求情,严春秋只接第一个,然后再怎么打严春秋都绝对不接。
严春秋就像一只好斗且倔犟的公鸡,显得与其他人都格格不入。显然,在公安局里,需要这样一只好斗的公鸡。如果都像刘所长那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尽管可能没有和李老棍子混在一起,但是对于一个警察来说,“不作为”就是渎职。
据说,严春秋在审讯李老棍子时,特别重视审讯方式,绝对没给李老棍子上什么“手段”。
李老棍子就是李老棍子,这个年近50岁的老混子,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进了看守所第三天,李老棍子的眼睛被“扎”坏了。
进了看守所第五天,李老棍子的眼睛流脓了。
李老棍子这是要用自残换得保外就医的时间。要是再连续被严春秋审讯个几天,可能李老棍子真的就顶不住了。
保外就医就保外就医呗,严春秋当然明白怎么回事儿,而且也真不怕:你还能让自己的眼睛流脓一辈子?
但就在李老棍子保外就医期间,事情发生了转折。严春秋多年前曾涉嫌刑讯逼供,致使一杀人嫌疑犯自杀一事,被杀人嫌疑犯的家属翻供了。这起事件其实早有定论,那嫌犯的自杀和严春秋的审问基本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但就在此时,这个尘封已久的陈年旧账又被翻了出来,而且就在严春秋要办李老棍子的当口,奇怪不奇怪?
随后,严春秋被莫名其妙地停职三个月。
又过了没几天,李老棍子就被人保了出去。
严春秋是真火大了,开始到处告状。而且,严春秋那曾经任公安局政委的父亲也坚决支持严春秋。严春秋的父亲是个有良知的白发苍苍的退休老公安,他了解自己的儿子,他太明白其中的猫腻了。
严春秋父子这一通告状,把李政委等人吓得够戗。他们都明白:严春秋现在是被强加上的罪名,就照严春秋父子现在的决心,过不了几天,上面就得查明,严春秋官复原职是早晚的事儿。
在这期间,有人安慰严春秋:“没事儿,你早晚官复原职。”
“等着吧,天就快亮了。”严春秋这么回答。还有人打击严春秋告状的决心:“你这么告下去,只能对你越来越不利。”
“等着吧,天就快亮了。”严春秋还是这么回答。
无论别人是安慰也好,打击也好,严春秋永远是这铿锵有力的几个字。
纵使严春秋有性格暴躁等缺点,但不可否认的是,多年的刑警生涯和父亲持之以恒的教诲,让他变成了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
遗憾的是这条汉子并没能等到天亮那一天。
就在天快亮的时候,严春秋忽然失踪,莫名其妙地人间蒸发了。
当时社会上的流言有多个版本:版本1,严春秋犯了事儿,收了犯罪分子很多钱,如今开始查他了,他只能跑了;版本2,严春秋虽然身为刑警队大队长,但是此人爱赌博,输掉了上百万,只能跑路了;版本3,严春秋几年前曾经刑讯逼供逼死了个罪犯,现在犯事儿了……
坊间的版本无数,基本除了严春秋被外星人抓走以外,所有的版本都出现了,但就是没有“严春秋被人雇人杀了”这种说法。
可能,在当地市民的心中,严春秋是正义与强权的象征,这样刚烈至极的人,只可能行使手中的权力去抓捕罪犯,怎么可能被杀呢?
当地的市民可能没有去想:警察也是人,警察也是血肉之躯,严春秋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警察只是他的职业而已。
当地的警察开始到处找严春秋,但就是没什么线索。
直到半年后,在距离当地约10公里的东北电力某分公司的一根电线杆子下,严春秋的遗骨被发现了。
这时,市民才相信,严春秋被杀了。但关于严春秋究竟为什么被杀和被谁杀的众人依然议论纷纷。当时社会上传言最多的是,一年多以前刚刚被处决的张岳的某个兄弟对严春秋下的毒手。
过了半年,当地破获了一起入室抢劫杀人案。在审讯劫匪的过程中,警察意外得到了严春秋被杀的重要线索:严春秋是被李老棍子雇人杀的。
警察们曾无数次怀疑李老棍子,但是却又没有任何证据。
混了二十几年的李老棍子,终于混到了头。虽然严春秋没能亲手把李老棍子送进监狱,但严春秋用自己的鲜血和灵魂,把他正了法。而且,严春秋还把包庇李老棍子多年的李政委也送进了监狱。
那杀了严春秋的凶犯是这样回忆的:“当时我在严春秋背后,拿斧子一下砸在了严春秋的后脑上。严春秋当时没晕,大喊一声后回头朝我瞪眼。我从来没见过让我那么害怕的一双眼睛,我一害怕,又朝他面门来了一下,他倒下了,眼睛还瞪着。那天半夜,我开着车把他的尸体拉得远远的,找了个地方埋了下来。他就在车的后面,我总觉得他那双眼睛瞪着我。我把他埋下以后,开车走出十几里,还是觉得那双眼睛在瞪着我。我觉得害怕……直到今天,我还……”
严春秋追悼会当天,几乎所有的同事都哭了,包括那个人浮于事的刘所长。严春秋这些同事的泪水中,可能有惋惜,可能还有惭愧……但,更可能的,是他们被严春秋那坚定的信仰所深深打动。
当今社会中,有信仰的人不多,有坚定信仰的更是少之又少。毫无疑问,严春秋有自己的信仰,那就是:正义终将战胜邪恶,而自己就是正义的化身。严春秋一直倔犟地坚守着自己的信仰,不为金钱美色所动。他头上的那颗警徽,就是他坚守自己信仰的动力;他死后盖在身上的那面国旗,就是他坚守信仰所得到的荣誉。
无论是警徽还是国旗,他都配得上。
严春秋那白发苍苍的老父亲在追悼会上一滴泪都没落:我生了个好儿子。
至今,当地市民仍怀念那个性格有些暴戾,但能让所有犯罪分子闻之胆寒的严队长。
有人说,严队长的墓地应该在张岳和李老棍子中间,镇住他们这股邪气。
但还有人说,怎么可以把严队长埋在张岳和李老棍子旁边呢?和严队长做邻居,他们配吗?
五十、忧郁的萨克斯
二狗曾经无数次地想:成名远在赵红兵以前、利用知名度赚钱也在赵红兵以前、并且有做公安局政委的堂哥,李老棍子为什么最后没有形成真正的黑社会团伙就被枪决,而赵红兵却最终成了当地的黑社会大哥?
这个问题,肯定不仅仅是武力那么简单。
思考良久,二狗得出一个结论:赵红兵和李老棍子的最大区别在于,赵红兵勇于接受失败,勇敢地面对包括牢狱之灾在内的所有灾难,遇上再大的事儿都不逃避;但李老棍子不同,他不能接受失败。当严春秋开始查他的时候他就怕被送入班房,不敢接受这个事实,结果是走得更远,直到被枪决。
所以二狗说:勇于接受失败,再大的事儿都去面对,是一种积极的人生态度,是成功者必备的心理素质之一。
不是吗?
李老棍子庭审结束时,赵红兵和沈公子正好开车路过当地的中级人民法院,在法院门口,他们看到了衣着光鲜,但是眼神有些迷离的黄老破鞋。赵红兵让司机老火停下车,拉开了车窗。
“老黄,瞎转悠啥呢?”赵红兵在车里喊了一声。赵红兵和黄老邪十几年前打得很热闹,但也没什么血海深仇,现在大家都已经是中年人,已经基本上都忘了当年的事儿,见面总是要打个招呼。
“嗯,红兵啊,我,我,我,我……”黄老破鞋欲言又止。
“你,你,你,你什么你?”沈公子看见黄老破鞋就想笑。
“申爷,李老哥这下是真完了……”黄老破鞋眼中闪着晶莹的泪花。
李老棍子平时对黄老破鞋很照顾,否则黄老破鞋的洗浴中心生意也不可能那么好。黄老破鞋对李老棍子还是很有感情的。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