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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与徐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Dayandog
看梁春雨和吕素长的那样儿,就晓得外婆年轻时也必定是一枝烂漫好花,现在不得已成了老婆婆,那也还是同龄人中的一枝花。
梁春雨的外婆独居,梁春雨小的时候她一直在盘水镇开店,到梁春雨初中毕业,外婆瞅着年龄也差不多,就把店盘出去了。
本来吕素给外婆请了一个保姆照顾她生活起居,但是家里出事儿后,千瞒万瞒,外婆还是知道了,她把个年轻的保姆辞退了,自己照顾自己。
别看外婆年事已高,每天晨练照样穿白褂子太极鞋鞋,提两方锃亮的宝剑出去耍,身子骨不错嘞。
儿行千里母担忧,外婆现在唯一挂心的,还有谁?不就剩了没娘的外孙女吗?
这不,想谁来谁,外孙女来了。
外婆喜上眉梢,老人家还有啥,不就想着给小一辈弄点好吃的饱口福?
徒手逮一只芦花鸡,抓着翅膀拎回家,抹脖子杀了,打一盆热水,拔毛,配了鲜嫩嫩的白藕,撒上盐巴和八角,一起搁砂锅里小火慢炖着。
盘水镇是个古镇,镇上的人住的都是毗连的木板房,上下两层,领居之间就隔一层木板,说个话借个碗儿什么的特别方便,因此邻里之间的感情也特别亲密。
梁春雨外婆就有个特逗的老邻居,也是个老婆婆,姓郝,平日不爱锻炼,比外婆大了五六岁,耳朵有点聋了。
人呐,当了母亲挂心孩子,当了外婆挂心孙子 。
讨不到老婆的孙子不是好孙子。
这郝婆婆平日里就记着给三十好几的孙子四处说媒。
郝婆婆是这么跟人大姑娘游说的:我孙子年龄是不小,但至少证明他忠厚老实不会拿漂亮话哄人啊是不是?
理是这么个理儿,但一男一女,真要坐到一处,那男的连个屁也放不出一句,那根本喜欢不起来呀。
坏男人坏男人,也是有他那么点邪魅在不是?
大姑娘因此都不喜欢郝婆婆的孙子。
郝婆婆气得跳脚,诅咒那些拒绝孙子的大姑娘:“我孙子眉清目秀相貌堂堂,你不嫁他,嫌他闷气,迟早被那些坏小子骗得底裤都没留!”
郝婆婆屡屡受挫,再也找不到姑娘啦。
这天心灰意凉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剥毛豆荚,身旁放了个收音机。
梁春雨提着补品进门了,见了剥毛豆的郝婆婆,打个招呼进门了。
郝婆婆全程盯着梁春雨,眼神炯炯。
身边的录音机夹着杂音唱道:“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似一朵轻云……”
郝婆婆笑了,满脸褶子被擀面杖擀了似地挤作一堆。
林妹妹,梁妹妹吧……





春雨与徐风 41.手机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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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婆婆被镇上一群大姑娘轮番丑拒, 此番惦记上了梁妹妹。
她跟梁春雨外婆的关系不错, 俩老人都是话篓子,一块倒倒牢骚特别有感觉。
她暗想,我怎么忘了这老婆子还有个外孙女呢?
梁春雨在外婆家里走进走出, 倒水择菜,郝婆婆又将梁春雨打量了一遍。
不错, 皮肤白眼睛大,水灵灵的, 我孙子肯定喜欢。
又一想,她家欠了债呀。
还别说,对别家来讲, 这或许是个负面条件,但郝婆婆老江湖了,想的比这还要深一点。
欠了债也没关系啊,欠了债我老太婆替她还, 到时候她嫁了我孙子, 夫妻吵个架,就不好闹着走了。
就隔天吧 , 梁春雨在门口择菜, 郝婆婆出招了:“哎, 小春雨呐, 来来, 帮我剥剥毛豆好不?”
梁春雨应了声就过去了, 郝婆婆笑嘻嘻热情得很, 忙不迭给她拿了个小马扎。
两人,一老一少,两个马扎,中间一捆绿油油的毛豆藤。
郝婆婆把她叫过来又不是真剥毛豆的,掩饰性扯了几句就步入正题:“小春雨,你今年几岁了的?”
梁春雨:“二十四了。”
“喔喔,那好的嘞,大姑娘最好就是这个年纪了。你看看,你长得多水灵,咱镇上大姑娘你也算漂亮哩。”
梁春雨把这当句老人家的客套话,笑了下,随口问道:“小洪哥哥(郝婆婆亲亲孙子)呢,不在家么?”
郝婆婆心欢喜呀,我还在想怎么跟你扯呢,这好,主动撞上来了:“小洪呀,镇上不是有个皮鞋厂么,他在那当车间主任!工资么马马虎虎,六七千左右,刚买了车,他是说还有年终奖,我老太婆也搞不清啦……”
梁春雨暂时还没听出郝婆婆的歪心思,附和道:“那挺好的。”
“哎,”郝婆婆继而叹了一口气,“我们家那小子,钱会赚的,平时也不赌博,是个会过日子的,可是小春雨啊,就是这么不如意诺,太老实了,不会花言巧语,还没讨老婆咧。”
梁春雨把摘光毛豆的树藤放一边:“不要担心,会有的。”
郝婆婆话锋一转:“那小春雨,我看你挺文静的,你在外边,谈恋爱了没?”
梁春雨一愣,看了看郝婆婆精明的表情,有点明白了:“婆婆,我有男朋友了。”
郝婆婆一阵失落:“哪儿人呐,什么职位,工资多少啊,有车有房?”
梁春雨不想谈这个,笼统道:“就打工那边认识的。”
郝婆婆见她回答得敷衍,以为她男朋友工资低不好意思说。
二十一世纪,没领结婚证就是自由人,现在娶媳妇儿都靠抢的,郝婆婆认为,为了孙子小洪,有必要横刀夺爱。
她苦口婆心,好言百般,隐晦提起帮她还债的事,想要利诱梁春雨进自家门。
梁春雨挺尴尬的,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句话:“婆婆,我跟我男朋友感情挺好的。”
一捆毛豆摘完,梁春雨回外婆家了。
又跑了一个,郝婆婆心里气馁,抱了一大捆毛豆藤走回后院,随手一扔回屋去了。
散在地上的毛豆藤里,枝叶掩盖下,一片金属光泽。
**
徐风出差回家,路上给梁春雨打了个电话,没人接。
他想着她可能有什么事儿,准备到家后再打一个。
到了家,徐妈和刘阿姨正在一楼的杂物间里整理旧物,房间门口放了一摞旧书。
徐风正准备上楼,瞄了眼,又撤回脚步。
走到那摞旧书前蹲了下来。
最上面是一本门采尔速写集,高中时买的,后来高中毕业连着教科书之类的一起带回家,直接就堆放在杂物间了。
他将速写集拿在手里,吹了吹封皮上边积的灰尘,带回房间。
进房间后打开电脑,开机的时间,坐在电脑椅前随意翻了翻,自然摊开,中间一页凸出一角白边。
他眼睛一眯,抽了出来。
一张素描纸,四开,对折,摊开后中间画了一个女孩,短发,眼角尖尖。
徐风瞄了下,眉头一跳,坐直了身体。
他把纸上的褶皱抚平,靠近后仔细地看。
有点不敢置信。
打开电脑屏幕,找出自己用感压笔画的那副画,在两幅画中来回对比。
眼睛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只有下巴和双颊,褪去了一些圆润,长开了。
徐风盯着那张素描纸,良久抬起头,莫名其妙地,笑了一声。
他又去够手机给梁春雨打电话,还是没人接。
发了条微信,没回。
正摆弄着手机,徐辰站到了门口,朝屋里一探脑袋:“哥 ,你回来了啊?”
“嗯。”徐风正对着手机屏幕,心不在焉回了一句。
徐辰走到徐风房间:“剃须刀放哪儿了,借我用下。”
“洗手间,你自己拿。”
徐辰去洗手间拿了剃须刀,向徐风这边走来:“哥,楼下婷……”
他声音忽然一顿,卡住了一般,徐风莫名其妙,回头看他一眼。
徐辰望着他电脑屏幕上p的那副画,眼大,嘴大,惊了。
“怎么?”徐风不明所以。
徐辰点着电脑上那副画:“这是救我的那女的,我认得,我说的开车开得很好的就是她嘛!怎么在你电脑里啊?”
……
婷云小姐坐徐家的客厅,正在跟徐妈喝茶聊天。
方婷云这个女人呢,真的没多大毛病,她有骄傲的资本,她去找梁春雨,原因无他,其实也是不甘心呐!为什么她认认真真动心了十余年的人,忽然间,就是别人的了呢?
女人都有攀比心理,我不比你差,你为什么会拿走我想要的?
要知道,婷云姐姐也是真性情啊!
她在气头上呢,跑去怼梁春雨,关键也是梁妹妹这货白莲花气质太重了,怨不得谁,这社会就这样,你来我往的,谁还分个对错?
徐风拿着手机从二楼下来了,见了方婷云:“婷云来了。”
方婷云低头,嗯了声。
徐妈招呼徐风:“唉,婷云来了,你带她出去走走。”
“妈,”徐风径直走到门边换鞋,“我今天有事儿,你们俩去吧。”
他换好鞋子,开门出去了。
方婷云放下茶杯,跟出去了。
徐风往前走几步,回头看她一眼,又往前走:“你干嘛?”
“你干什么去?”方婷云在他身后问。
“去外地一趟。”
方婷云脚步停了:“你去找她?”
“谁?”徐风回头。
“姓梁的,你女朋友。”
“嗯。打了好几个电话她都没接。”
方婷云脑子发晕,忽然说了一句:“前几天我去找过她。”
徐风的脚步立刻停了,转过身,惊疑不定。
方婷云一丝表情也无:“是,就是你想的那样。”
“你……。”徐风情急下说了一个字,后面的忍住了,但是他的表情变了,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莫名其妙。
他急了。
方婷云觉得自己也难受。
他看过来的目光,也是如此地不愿意容忍,转身就走,好像她真的伤害到他。
她是个征服欲很强的人,水性好,每次下水,必定要游个够,才肯上岸。
占领,征服,她不成熟,但她觉得自己也足够有能力去等待。
今天是第一次,她看他的表情,觉得自己已经沉到底部。
她嗓子眼疼得厉害,对着他背影张了张嘴:“你都不想知道她怎么跟我说的吗?”
徐风脚步停了:“婷云,该说的说过了,现在这样,我不知道是谁害了谁……对不起。”
好像说来说去,也只有这一句。
其实他们都知道,也没有谁对不起谁。
方婷云看他离开的背影,眼前忽然闪过十几岁时,她从学校走廊摔下,徐风冲过来接住自己,神色惶急,衣摆带风扬起。
再往深处想,他们俩一起蹲在槐花树下数蚂蚁,她尖叫一声“徐风哥哥”,他便立即用小手捂住爬到她手上的蚂蚁,顺着胳膊往下捻,丢回草地。
豆蔻总角,欢声不断,晏晏言笑,纯纯相知。
少年时啊,往事如风。
**
梁春雨手机丢了,起先没发现,到吃晚饭,想给徐风发个微信,找了一圈没找见,又拿外婆的的手机打电话,还是没找到。
她去旁边的郝婆婆那里问,婆婆那堆豆荚杆和藤扔在院子里就没管过,当然也不知道。
这可不好,她谁都联系不上了。
想拿她外婆的手机发微信,可是也不记得徐风的号码呀。。
她也没法,准备明天去镇上营业厅补一张手机卡。
**
梁勤生起了个大早,准备把车子洗一下。
卷帘门“哗啦啦”往上抬,外边停了一辆黑色汽车,车头靠了个年轻男人,正看过来。
梁勤生一愣。
男人对着他点头,礼貌道:“梁叔叔。小春在吗?”
好一会儿,梁勤生才想起这漂亮后生是谁,忙客气道:“喔喔,是小春领导啊,来来,屋里坐……。”
男人温和地笑:“叔叔,我现在是小春男朋友。”
梁勤生嘴巴一张:“哎,没听小春提起……”
说到这,他也意识到什么,立刻闭了嘴。
徐风眼神黯了黯,面上还是笑,:“我和她……最近才在一块儿的。”
“喔喔,这样啊,她就在这儿待了一晚,去她外婆家了。”
……
**
徐风车子刚导航到盘水镇入口,梁春雨的电话就打来了。
他立即接起来,有点急:“小春……”
这一句出口,他竟不知讲什么。
“嗯,徐风。”梁春雨觉得反常,往常这个时候,徐风必定会主动说话,但是今天不知为何,她等了有一会儿,他都没开口。
“你怎么了?”梁春雨先问,然后她像是主动绕过弯来了,“喔,昨天我的手机丢了,你是不是给我打过电话?对不起啊,我没看见,这卡是刚刚补的。”
她的语气温和,还带了歉意,除此之外,一切如常。
徐风缓缓呼出一口气,慢慢道:“你没什么事儿吧?”
“没,我没事。你在家吗?”
徐风看了看镇口的牌坊,“嗯”了一声,突然:“你有没有想我?”
对面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话:“你别这么问。我回答不上来。”
这才是梁春雨的回答。
徐风听她说着,不由自主的,嘴角牵起来:“那你的那个发小呢?”
梁春雨笑了:“我们不是每天都通电话的。”
徐风点头:“我在盘水镇口。”
梁春雨一惊:“你说什么?”
“我在盘水镇口。”
“……。”
“你让我回去也行。”
梁春雨忙说:“别,我来接你,你就在那别动。”
……。
徐风挂了电话,心情又莫名好起来了。
他在盘水镇口停好车,等梁春雨来接他。
梁春雨外婆刚从外边广场上晨练完,白绸衣,太极鞋,一手两柄宝剑,一手一兜菜。
经过徐风身边,外婆看见徐风,眼睛一亮。
这小伙子精气神儿不错。
外婆朝他一笑,爽朗道:“小伙子,干啥,等女朋友啊?”
徐风笑着点头。
外婆若有所思,联想到梁春雨,不由叹了口气,那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交个男朋友。
徐风目光转到外婆手上的大篮子,主动开口:“婆婆,你在这等下,等我女朋友来了,我们帮你提回去吧?”
外婆笑着拒绝:“不用,这又不重。带回去给我外孙女做菜吃。”
正想着呢,外孙女儿从对面一条小巷窜出来了,脸上既忐忑又带着点高兴,直奔帅小伙儿面前。
帅小伙也起身相迎,一手握住她胳膊,一手摸了摸她头。
外婆定睛一看,的的确确是亲外孙女儿。
两人一副鹣鲽情深,久别惜意的模样,外婆看了……
别提有多欣慰。
她沉得住气,面色清寒,假咳嗽两声。
梁春雨和徐风看向外婆。
梁春雨还没开口呢,徐风倒是挺开心,指着梁春雨:“婆婆,这就是我女朋友。”
外婆点点头,指着梁春雨:“这就是我外孙女。”
“……。”
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春雨与徐风 42.还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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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婆婆在门口扫地。
她在心里想着小春说的那个“男朋友”,左分析右分析, 小春看着不像是会招蜂引蝶的女孩子, 所谓的男朋友, 恐怕也就是民工类型, 铁定是比不上孙子小洪的。
反正天下老人都这毛病, 自家孙子是河曲明珠,举世遗宝, 拿谁那也是比不上的。
正想着呢,梁春雨外婆进门了,打了声招呼:“郝姐,扫地呢,今天菜场去了没, 韭菜可便宜呢,一块五一把!”
“是吗?”郝婆婆抬头跟梁春雨外婆搭茬,一转眼瞧见梁春雨……以及她旁边那个男的。
饶是郝婆婆也眼睛一亮,哎哟哟, 这么个男的,这咋长得这么招人呐!
一扫他的长相,郝婆婆就知道小春为啥选他了。
皮相呗,老天爷赏的,也算能耐。
男人最忌讳长得漂亮没能耐, 郝婆婆不屑之, 连带着对梁春雨也有点么不喜了。
她不屑, 梁春雨外婆可稀罕极了。
她都一六十几的老人了, 心里还能挂念啥,不就是外孙女儿……和外孙女婿……以及小曾外孙吗?
偏偏外孙女儿不争气没本事,跟个鬼见愁似地,长这么大也没听说跟哪个男人好过。
如今看来,今年怕是要齐活?
虽说远来是客,外婆供着还来不及,但是屋里统共俩女的,一个是自己媳妇儿,另一个是自己媳妇儿她外婆,徐风这要还真是坐得住等她们伺候自己,那神经也是够粗的了。
他主动请缨要帮点忙做午饭。
外婆也不客套,拿了个火钳子给他,让他把小煤炉点起来炖汤。
男人都有点好动,徐风接过火钳子,蜂窝煤上面戳了几下,真摆弄起来了。
梁春雨怕他不会弄,要过去帮忙:“我来吧。”
徐风低头,把个蜂窝煤钳起来放进去,也不抬头看她:“我来,我会弄。”
他试了几下,无师自通把两个煤饼的孔都对准了,站起身蛮有成就感地问梁春雨:“我这样对不对?”
梁春雨:“对的。”
外婆一边弄菜,一边悄悄跟身边的徐风说:“小春这是第一次带男朋友回家呢。”
带男朋友回家?
不,徐风心想,是我自己找过来的。
外婆为让徐风多疼一点外孙女,力图让徐风相信小春是个抢手货。
“哎,小徐,我跟你讲啊,你别看小春她闷,以前读书的时候也是有男生喜欢她的。”
“是吗?”徐风挺配合外婆。
“是啊,以前我在镇上开米粉店,你知道不?”
“嗯,小春她跟我提过。”
“对啊,我还记得嘞,有的时候小春放假过来帮忙,来店里吃米粉的男生,跟她讲话还会脸红哩!喔,对了,还有人特意找上门来找她的……”
徐风动作停了:“特意找上门?”
“对对,我想想啊……”外婆扶了扶老花镜,思索道,“也就十来年前把,有个高中校服的男孩子,长得也是跟你一样眉清目秀的,拿了一张纸,纸上画的就是我孙女儿啊,还问我认不认识她。”
徐风心下明了了,抬头笑道:“那您怎么回答的?”
“我肯定得说不认识啊!当时我外孙女儿才念初中呢,跟男孩子搅和到一处有啥好处……”
外婆叨叨叨,说了两句,提着东西进屋了。
徐风似笑非笑的,放了火钳子,走水槽边。
梁春雨正在洗小青菜,腰部冷不防被一双胳膊圈住,掂起来抱去屋后面一棵大榆树下。
她吓一跳:“你干嘛?”
“小春,”徐风俯身在她耳边,“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坏,上次我跟你说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吧,你还不告诉我。”
“我怎么了,你说什么?”梁春雨不明所以。
“我跟你说过我高中被打的事儿,你那时候就知道了吧?”徐风重复了一遍,又自言自语:“不行,你得给我个解释,到底为什么打我?要不我白挨这顿打了。”
梁春雨明白了:“你先放我下来,我跟你解释。”
徐风想了想,举臂将她放在了大榆树最低的一个树杈上,手臂一左一右拦住她:“坐这儿交代吧。”
这下梁春雨居高临下,比徐风高出不少了。
她坐在树杈上:“当时我们都认错人了……”
前因后果讲了一遍,最后还加了一句:“我是去劝架的。没有打你。”
徐风都委屈笑了,松了胳膊拍她头:“那还不是你?一上来就蒙住我眼睛,要不然我能束手就擒?”
梁春雨也知道自己对不起他,没吭声,躲他的手,躲来躲去脸蛋被徐风捧住了,他一捏她的脸:“怎么那么早就见过的?……我那时候真的气了好久……又找不到人。”
梁春雨见他一副受气包有苦说不出的表情,不知怎么,脸上一崩,笑了出来。
第一次以这种角度打量他。
目之所及,郎朗的眉目,脸庞俊逸,像一汪清潭,一点一滴都像打磨过,负气含灵。
这么善良温柔的大男生,再过十年,二十年,那时候他会渴望什么?还会像现在这样,像一捧清泉,云布雨润,周边是森森的草木?
如果他变了,会变成怎样的人?
石板路上有人悠游自在,烈阳穿过浓荫,透明的光斑打在徐风的手臂上,像一块金黄的胎记。
梁春雨看着,有点发怔,不由自主抬手在上面抹了两下,没抹掉,徐风轻拍她的脑袋:“傻了不是?”
她缓缓抬头,徐风见她盯着自己若有所思,眼里是天真的迷幻与朦胧,渐渐靠近她的脸,天真地问:“为什么这么看我?”
梁春雨眼珠甫一动,对准徐风眼中黑漆两点,徐风便再往前,头一抬,贴住她的唇,碰了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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