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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期关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千载之下
从小一年四季都套着脏校服的他,太怕穷了。他真是穷怕了。
“皓皓,等有空,我陪你回去看看你爷爷奶奶,好不好?”江羽骞小声地询问请求。
“好啊。”周皓答应得很快,“我过年肯定是要回去的。”
第一缕阳光透过厚重的帘布洒了进来,两人才从床上爬起来,去独立卫生间里刷牙洗脸。镜子前的两个人,一左一右站着,亲密又生疏。
他俩还是第一次并排而站,刷牙洗脸。属于情侣间的日常,他俩从前一次也没有过。江羽骞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小疯子,真好啊,要是往后的每天早晨都是这样,那就好了。
很快,两人洗漱完毕,走下楼去。
那三人已经坐在餐桌前准备动筷子了,钱伟成呲牙对着他俩,“早啊。”
严明却觉得周皓的脸色不太对,担心地问,“好点了吗?”
周皓点点头,“好多了。”
钱伟成虽是个神经大条的人,但好歹也是个医生,他问周皓,“皓哥,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啊,还发烧啊?你今天就别去了,我给你请个假。”
江维扬说道,“就留在这儿吧,先别回去了,折腾来折腾去,外面又冷。羽骞,你今天不是不用上班吗?你留家里吧。”
江羽骞知道他小叔叔是在刻意给他倆制造机会,他当然要紧紧抓住。
周皓摆摆手,“没事,我真没事。”
钱伟成走过来,伸手摸摸,“瞎说,还烫着,早晨人体温最低,还这么烫。”
江羽骞显然大意了,他早上光顾着听小疯子的絮絮叨叨,全然忘了这人还生着病。
其余几人都去上班了,偌大的别墅里,就剩下江羽骞跟周皓两人。他们吃完早饭,还是回到了原先的客房。
江羽骞坐在周皓依然是躺在床上,困意来袭,他很快就睡了过去。江羽骞这才敢凑了过去,注视着熟睡的人。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江羽骞无声地说。
到了中午,周皓还是迷迷糊糊的,感冒反而严重了。江羽骞煮了点粥端上来,周皓已经醒了,眼睛睁着。
“饿吗?”
“嗯,有点饿了。”周皓的声音沙哑得严重。
江羽骞放下粥,用额头贴了贴小疯子的额头,“喝完粥,咱们去医院。”
“不用去,又不是什么大病。”
“你这有点严重了,一会儿我送你去。”
这回周皓倒是很听话,没有再唱反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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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病的人太多,光是排号就等了好久,江羽骞本想给他舅舅打个电话,请他开个小门,但一看见小疯子萎靡不振地坐在长椅上,他就放弃了这个念头。他不想让骄傲的小疯子误会什么。
排了一个多小时才排到了,到了候诊室,又等了好长时间,诊断结果是上呼吸道感染,医生直接开了布洛芬跟头孢类的消炎药。
回去的路上,周皓看着一袋子的药,笑了笑,扯着公-鸭嗓说,“我就说不用过来吧,花了冤枉钱,真不值。”
前面正好是红灯,车子停了下来,江羽骞侧过脸看着小疯子,眉眼里全是温柔,“求个心安。”
“我自己就是医生,还不信我…”周皓玩笑着责怪。
冬日的阳光照在小疯子的笑脸上,江羽骞一时看得呆了,难以自禁地从嘴里冒出句,“皓皓,咱们结婚吧。”
笑意冷却住,周皓侧过脸去看他,喉咙沙哑着说,“你怎么也病了。”
江羽骞的神色渐渐黯淡,一抬眼,前面的绿灯亮了。





过期关系 61.归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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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失眠的夜晚, 周皓问起博学的严明:“人为什么活着?”
严明没有惊讶, 他想了想,回答说:“你这个问题太宽了, 我没法回答。周皓, 你现在走到窗户边,往下看,你看见出租车了吗?”
周皓说:“看见了。”
严明继续说:“这么冷的天, 司机还在街上拉-客,也许他们家里都有老婆孩子,你说他们为什么要这么辛苦?”
周皓深思过后, 问:“是为了活着吗?”
电话那端的严明笑了:“我不知道, 活着可能就是一种生存状态, 你循规蹈矩也好, 你跌宕起伏也好, 反正都是一颗心在跳,两个鼻孔在喘气, 大家没什么不同。周皓, 别钻牛角尖,好好睡一觉,过年回老家,我让我妈烧点你喜欢吃的菜, 你来我家玩。”
周皓听了严明的话, 闭上眼好好地睡了一觉, 这一觉酣畅淋漓, 一直睡到天亮。醒来后,他感到肺里面都像重新换了气,特别的舒服。
十二月份到来年的二月份,短短的两个月里,日子好像过得特别快,一不小心把圣诞节给过了,一不小心又把年给跨了,一不小心马上又到了春节。
此时,周皓即将步入他的而立之年,正正好三十岁。
医院给了半个月的春节长假,放假的第二天,周皓就跟钱伟成回到了苏川,他去小董那儿把胖家伙们接回了家。
在苏川滞留了两天,给两个家伙办理了一系列的托运手续。第四天,周皓才带着橘猫回到了老家。
老家没有装电话,老两口并不知道他回来的具体时间,当公交车越来越靠近村口,周皓看见了翘首以盼的奶奶——身影老了很多,连拐杖都用上了。
下了车,周皓直奔奶奶而去,奶奶也看见了他。
“我回家过年了。”周皓忍住眼里的酸涩,跟亲人说起家乡话。
奶奶盯着周皓看了好久,又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摸了摸周皓,“回来就好,娃儿,奶奶想死你了。”
祖孙俩朝着马路东面走,路过几户人家,好事的女人扯着嗓子大声嚷嚷,“皓皓回来了啊?”
奶奶挨个回应,她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拉着大孙子,走过了家家户户。
之后,周皓从邻里人嘴里得知,他奶奶已经在路口等了他好多天了,别人见她这么大把年纪老吹着寒风,都劝她回去。她不依,嘴里碎碎念,“我大孙子说好过年回来的”,来一辆公交,她就得觑眼仔细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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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羽骞知道小疯子离开后,那时已经快要过年了,当天他就订了机票飞往清江县。他不知道小疯子的老家在哪里,站在南方小城的街道上,他拖着行李箱给小疯子打了个电话。
“皓皓,是我,我也来清江了。”
“你现在在哪儿呢?”周皓有点意外。
江羽骞看了看四周,“下了飞机,我就打的去了市区,我在家乐福超市门口。”
“你呆在那儿别动,我去接你。”
“嗯。”江羽骞很难去形容当时的心情,他这个笨木头,也只能闷哼出单调的一声,嗯。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周皓套着军绿色的羽绒服出现了。
两人隔着宽宽的马路,又隔着来往的车辆,视线对上了。周皓冲江羽骞招招手,笑得很开,他从斑马线一路小跑着过来。
很多年后,江羽骞都记得这个安逸的冬日午后——小疯子啊,朝他笑着奔过来。
“你怎么过来了?”跑得急了,呼吸还带着微微的喘。
江羽骞像是傻了,瞬间竟然忘记了说话,他轻轻地搂住了小疯子,“我想你了。”
午后的阳光照在周皓的新衣服上,散发出温暖的洗衣粉味道,江羽骞用鼻子嗅了嗅,情难自禁,“你真香。”
周皓抬起眼,呲牙咧嘴问道,“有多香啊?”
江羽骞答不上来,这可真是为难死了他,沉闷的呆木头杵在小疯子面前,冥思苦想了一会儿,略略紧张地说,“什么都香。”
紧接着,江羽骞俯下头,正好与抬头的小疯子面对着面,他蜻蜓点水地碰了下小疯子的脸颊,然后拖着行李箱,一直朝前走。
身后,周皓在喊他,“你往哪儿走啊?反了!”
江羽骞尴尬地转过身,又拖着行李箱走了回来。
两人站在超市门口的站台边等公交,周皓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江羽骞安静地站在他身旁,时不时地故意碰一下小疯子。
“你往那边去点,你老挤我干嘛!”周皓向后退了几步,注意力又回到手机上。
江羽骞受了冷落,心有不甘地也向后退了几步。
没等周皓再次数落,21路公交车来了,两人上了公交。
车上总共没几人,两人坐在了后边的位置。公交车门自动关合,车子向北驶去,先是经过了人烟稀少的郊区,又越过几家化工厂房,最后才到了老家的村子里。
江羽骞一路上都在看着窗外,这里是南方的农村,他二十七年的人生里,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太过震撼了,他不明白,低矮又密集的房舍里,这里的人是怎么生活的?又是怎么喘气的?
周皓侧头看了眼江羽骞,没说什么。
到了路口,两人下了车,在村里人的好奇目光中,周皓领着江羽骞回了家。
“他们为什么在看我?”江羽骞不解。
“还能为什么?想见识见识大城市的人长啥样。”周皓半开玩笑地说。
爷爷奶奶听说了今天家里要来客,此刻正在厨房的灶台上煮饭烧菜。奶奶的腿不好使,干起活来很是吃力,但她高兴,家里太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我朋友来了啊。”周皓在厨房门口大声说道。
爷爷和奶奶都走了出来,奶奶赶忙在布围兜上揩了揩手,然后慈祥爱抚地摸了摸江羽骞的手,“娃儿,这一路苦了吧。”
在农村生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艰苦朴实,他们练就了一身的实在心眼。皓皓的奶奶也是这样的,她以为自己对大孙子的朋友好一点,这个朋友也能善待她的大孙子。
她的皓皓从小死了爸爸,又碰上个蛮不讲理的妈妈,太可怜了,她恨不得天底下的人都能可怜可怜她的大孙子,对她的大孙子好一点。
成长在旧社会的女人,哪里懂得什么自尊自爱,她就想占点便宜,想所有人都对她大孙子好。
江羽骞跟小孙一样,同样听不懂这里的方言,他看向小疯子,等着小疯子给他翻译翻译。
“我奶奶说,你这一路辛苦了。”
江羽骞笑了笑,跟奶奶摇摇手,“不辛苦,很快就到了。”
奶奶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五点半的时候,天就黑透了。他们四人围着小圆桌,桌上摆了四道菜,还有爷爷特地跑到邻村的小卖店买来的雪碧。
四个小瓷杯都很陈旧了,上面磕磕碰碰,杯嘴处还掉了几块瓷。周皓给每个杯子里倒满雪碧,倒到江羽骞这杯时,他犹豫了。
这个富贵人家的少爷哪里能喝得下这些,吃得下这些,别最后又浪费了,他爷爷奶奶该心疼花的钱了。
“你喝吗?”周皓捧着雪碧瓶,问道。
江羽骞点点头,“嗯。”
周皓给他倒了一杯。
整个饭间,老两口都在说着话,说的都是皓皓小时候的事儿,不过江羽骞压根听不懂。
奶奶见大孙子的朋友不怎么动筷子,以为他害羞,赶忙热情地给他夹了一大块瘦肉。
周皓趁机瞥了眼江羽骞的脸色,他想,要是这人敢皱一下眉,他就把他赶出去。
好在,江羽骞是笑着的。
不过,这些饭菜他都吃得很少,连一小碗饭都没吃完。周皓见他用筷子挑着饭米粒,就知道这人已经不想吃了。
“不想吃,就把碗放下。”周皓的情绪有股阴沉感。
江羽骞看着小疯子,怕他误会自己故作高姿态,连忙把那剩下的饭都吃掉了。
奶奶以为这娃儿饿了,起身还想给他添饭呢。周皓连忙阻止,“奶奶,他已经吃饱了。”
饭后,两人在村子里走了走,没走几步,周皓站住了脚。他扭头看向江羽骞,思量再三后还是决定说出来,“你晚上去市里吧,找个酒店对付下,这里你肯定住不惯。”
江羽骞的眼睛发出深邃的幽光,“你不要想当然。”
周皓的语气有些嘲弄的意味,“随便你吧,晚上睡不着,你别后悔。”
江羽骞抿抿唇,不说话了,耍嘴皮子,他从来都赢不过小疯子。
奶奶年纪大了,前几年还能帮着铺床单,现在忙活不动了。
晚上,周皓在小房间里,自个儿把床单给铺了,被子给套了。江羽骞看着忙碌的小疯子,他想,这就是最温馨的生活吧,爱人在打理家务,他在望着爱人。
“要我帮忙吗?”江羽骞很想加入到家务活里来。
周皓转过眼,“你会吗?”
江羽骞当然没套过被罩,不光如此,他还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晚上散步的时候,他还想着书里面的滚苞米地呢。这时节哪来的苞米?
忙了一小阵,周皓里里外外都收拾妥当了。家里只有个老电视机,一打开就是滋滋呀呀的动静,早该送去修了。
没有任何娱乐活动的乡村夜晚,他俩紧挨着挤在寒冬腊月的小床上,谁也没说话。
没有地暖的小房间,江羽骞这个北方人觉得很冷,他跟小疯子挨得越发紧密。
“皓皓,你冷不冷?”江羽骞问道,一张口嘴里的热气呼到了周皓的脸上。
周皓发觉这人在打冷战,下意识地伸手搂住了他,“还冷吗?”
这一刻,江羽骞彻底失了神。他的内心燃起一股火热,他想起小疯子之前说的人生盼头,人没了盼头,那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那他江羽骞的盼头是什么——
他想接小疯子回家,想得到小疯子的爱。
愣神的江羽骞痴痴地盯着小疯子看,过近的距离,他看见小疯子嘴唇边的泛青胡渣,一根根地密集地竖着。
“你该刮胡子了。”江羽骞故意用下巴蹭蹭小疯子冒青渣的下巴。
“消停点,睡觉,我关灯了。”周皓抽回自己的手,他刚才是恍神了,把他当成了可怜的文文。
生硬的床板咯得江羽骞的腰背不舒服;被子放得时间久了,又没有拉出去晒晒,有股发霉的味道;床也太小了,他这么大的身躯躺在这里有些憋屈。
江羽骞睡得不踏实,他稍稍换了个姿势,不想却惊动了小疯子,小疯子还是迷糊状态,嘴里嗫嚅着说道,“文文别闹,好好睡觉……”
黑暗中,男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受伤的委屈。
他的盼头啊,远着呢。




过期关系 62.归家(二)双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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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缕阳光斜射进小土坡后的桑树林,沉睡的村子渐渐苏醒了。早起的男人女人开始忙活饭食, 上班的年轻人骑着小电驴呼啦啦地在乡间小路上行过。清晨的霜降染白了院子里的那个小鸡窝。
周皓从堂屋走出来就看见江羽骞蹲在鸡窝旁。他皱皱眉, 疑惑地问, “江羽骞, 你在干嘛呢?”
江羽骞转过脸,脸上满是新奇, “我在看里面的鸡有没有下蛋。”
周皓的脸色柔和下来,他走了过去,也蹲在一旁。他瞅瞅江羽骞, 略带神秘, “我来看看啊, 今天有没有下蛋?”
说着,周皓就把胳膊伸进了鸡窝,一顿摸索,还真让他给摸出了一枚蛋。
“送你了。”周皓把蛋递给了江羽骞。
阳光照进院子里,江羽骞的侧脸熠熠闪光, 他托着手上的蛋, 笑了。
他这一笑,周皓的脸色却在瞬间冷了下来, “江羽骞, 你去屋里收拾东西,我一会儿送你到市区。”
江羽骞还以为小疯子要带他去市里转转, 顺嘴就问, “去哪儿?”
“什么去哪儿?我把你送到市里, 你自己想办法去机场,你今天就回去。”
江羽骞垂下头,不理会周皓,很久才憋出三个字,“我不走。”
“你赖在我家干嘛!什么活儿都干不了,还吃我家大米。”
周皓明明说得一本正经,怎么话到了江羽骞耳里,这人竟还偷偷地笑起来。
“你笑什么?”周皓不解。
江羽骞眉眼里蕴着柔情,“我不白吃,我交伙食费。”
“我差你这点钱吗?”
江羽骞这个呆木头说不出话了。
两人都从地上站起来,江羽骞手里还握着那枚鸡蛋。
这时,奶奶也起床了,这会儿没拄拐杖,动作极为迟缓,哈腰驼背地往厨房走。
“今天咱吃疙瘩汤。”奶奶乐呵呵地说。
周皓扶住奶奶,“我来弄早饭,你去屋里吧。”
奶奶不依,非要她来弄,周皓没办法,只好由着她。
江羽骞也进了厨房,他没见过农村的灶台,也没见过堆成小山的稻草,他对小疯子接触过的所有事物都存了一分好奇感。
周皓还想旧话重提,但江羽骞变聪明了——
奶奶去哪儿,他就跟到哪儿。小疯子总不能当着他奶奶的面,把他赶走吧。
吃过早饭,周皓闷在屋子里看书,那间屋子的窗户正对着外面的树,一半的光被挡住了,屋子里的光线很暗。
小疯子还套着那件新买的军绿色羽绒服,他坐在小木凳上看书,两只肥猫在屋子里窜来窜去。
江羽骞搬来一把小木凳坐到了小疯子身边,并没去打扰他。时光静悄悄地,江羽骞偶尔会侧头看一眼身边人,但从不发出任何响动,就这样两人安静地度过了上午。
中午吃过饭,江羽骞在洗碗,周皓独自去了那片桑树林。
这是令他最为安逸的一处地方,没有杂音,没有闹哄哄的人群,他还是坐在了原来那块小土坡上。
江羽骞在村子里找了好几圈,才发现了小疯子的身影。远远看去,平时的大高个此时成了一团可怜渺小的影子。
江羽骞走了过去,坐到了他身旁。
“皓皓,你在看什么?”
周皓静默无声,眼睛依旧望着前方。
很久很久,大概过去了半个小时,周皓心平气和地问江羽骞,“江羽骞,孙奕文现在过得好吗?”
语气里的云淡风轻,像是了破了沧桑世事,再也没有力气了。江羽骞最害怕这种状态的小疯子,他倒宁愿这人跟自己又吼又骂,也好过现在这样苍老。
“我真的不知道。”江羽骞说得确实也是实话。
周皓转过脸看他,“你别怕,我没想跟他在一起。”
“皓皓,我真的不知道。”
周皓摇摇头无奈地笑了笑,也就几秒钟的功夫,他就换了一副脸孔,站起身把江羽骞狠狠推倒在地。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江羽骞错愕地看着小疯子。
周皓斜睨着眼,鼻子里出着气,“真没劲。”
江羽骞试图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支撑地面的时候,被树林里的一块铁钉给戳了,手掌被戳了一个小口子。
这根钉子在这里也不知躺了多少年了,风吹雨打,早已锈迹斑斑。
江羽骞沉着一张脸,倒没说什么,周皓觉得怪异,他抓起江羽骞的手,问他,“你手怎么呢?”
“被铁钉划伤了。”江羽骞抽回自己的手,冷冰冰地说。
周皓不说话了,他瞧了眼江羽骞的脸色,半天才开口,“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江羽骞在心底叹了口气,算了,他跟小疯子置什么气,这是他的报应,受着吧。
“没事,不疼。”
“我带你去医院,你这个要打破抗针。”
两人还是在村子路口上了公交车,去了最近的市中医院,一路上,江羽骞始终窥视着小疯子,见他沉默寡言,不知在想什么。
他伸手抓住小疯子的手,小疯子扭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是种任何人都看不懂的自怨自艾。
“我真没事,一点都不疼。”江羽骞说道。
周皓眨了眨眼,“那个医院,离我以前住的地方很近。”
江羽骞的心脏难受地抽疼,他抓紧了那只手,“要不要回去看看?”
周皓没搭腔,目光看向窗户外,熟悉的街道像是走马灯似的一幕幕出现在他的眼睛里。潮湿、脏乱的南方小县城,再过多少年都是这副骇人的模样。
“别看了。”江羽骞的手突然落在了周皓的眼睛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周皓顺势靠在了江羽骞肩头,因为他想闭上眼休息一会儿。
静谧的午后,两人坐在靠后的位置,马路畅通无阻,公交车平缓地开向目的地。
周皓眼睛依然闭着,他嘴里嘟哝问道,“江羽骞,你身上喷的什么香水?真好闻。”
说话间,小疯子嘴里的绵绵热气喷吐在江羽骞的脖颈间,他心中觉得有几分酥酥-麻麻,他享受着此刻的肌肤相贴,连声音都带着几分情动后的沙哑,“是古龙水。”
周皓睁开眼,像是故意捉弄,往江羽骞耳朵里吹了软软的一口气,然后笑了起来,问道,“痒不痒?”
江羽骞的喉头滚动一下,怔怔地侧过头看着小疯子,“痒。”
周皓却没什么表情,他又恢复起正襟危坐,看向窗外了。
喜怒无常的人,江羽骞就从来没真正搞懂过他。
到了医院,挂了急诊,周皓往走廊的长椅上一坐,拿出手机玩起消消乐,江羽骞在排队挂号。排队的当儿,江羽骞回头看了看小疯子,那人事不关己,自玩自的,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周皓。”江羽骞故意喊他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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