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左耳听禅
父女二人含泪相拥,看的一旁周妈妈与琼玉均是泪眼婆娑,唯有魏泓脸色铁青,唇角紧紧抿在一起。
他见两人哭了半晌还不分开,走过去道:“有什么话坐下来说话吧。”
说着顺势将姚幼清从姚钰芝怀里拉了出来,扶着她坐到了自己身边。
姚钰芝老泪纵横,一颗心都在女儿身上,没注意到他那点小心思,也跟着坐下来,擦了自己的泪关切问道:“你身上的伤可都养好了?这些日子是不是吃苦了?爹爹看你都瘦了。”
姚幼清已经听说了冯穆骗他自己受伤的事,知道这是为了让他能够打消寻死的念头,故意这样说的,便也没拆穿,点头道:“都已经好了,王爷将我照顾的很好,我一点苦都没吃。”
魏泓见她说话时不忘提起自己,笑着握住了她放在桌案上的手。
姚幼清亦转头看了他一眼,两人相视而笑,眉眼间俱是情深。
姚钰芝见女儿的气色确实不错,看上去似乎比那日在朝堂上作证时还好些,又见她与秦王夫妻情浓,放下心来,点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
说着又站起身来,真心实意地对魏泓揖了一礼。
“多谢王爷救回小女,某感激不尽。”
“不用谢,”魏泓沉声答道,“我不是要救你女儿,是要救我的妻子。”
不管她是不是姚钰芝的女儿,只要是他的凝儿,他都是要救回来的。
只是刚好他的妻子跟姚钰芝的女儿是同一个人罢了。
姚幼清知道魏泓跟姚钰芝之间的恩怨一时半会是解不开的,甚至可能一辈子都解不开。
她之前就有些发愁将来应该如何在王爷与父亲之间自处,这才第一天,就已经察觉出两人之间的□□味了。
她面色为难,轻轻握了握魏泓与自己交握的手。
魏泓只是习惯性地刺姚钰芝几句,并未想为难他,回过神想起自己的小娇妻夹在中间为难,也就暂时收敛了。
而姚钰芝还沉浸在见到女儿的喜悦中,又感激他救了姚幼清,暂时也没细究他夹枪带棒的语气,将先前看他各种不顺眼的地方也抛开了,仔细询问姚幼清这几年在上川的生活,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似的,啰里啰嗦喋喋不休。
魏泓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不耐烦得很,偏偏姚幼清一句一句答得认真,还你来我往的询问他在京城的日子,好像他们之间以往的那些书信都白写了,这几年压根就没联系过似的。
说到后来姚幼清觉得这样跟爹爹隔着老远说话不方便,更是起身坐到了他旁边,拉住了老父亲的胳膊,
魏泓看看自己陡然空下来的手,又看看她放在姚钰芝胳膊上的手,勉强维持的“心平气和”彻底打碎了,觉得之前就应该在雁归城多待些日子!这么急着回来干吗?
姚幼清跟姚钰芝一聊就聊到了晌午,眼看到了饭点,她想留自己的父亲吃饭,又怕魏泓不愿意,小心翼翼地觑着他的神色,思量着该如何开口。
魏泓知道自从她嫁给他之后,就再也没跟父亲一起吃过饭了,连见面也是上次在宫中匆匆一瞥而已,又如何忍心她为了这点小事为难,不待她开口便道:“你们父女俩许久未见了,中午便留下姚大人一起用饭吧,想来有他陪着,你也能多吃一点。”
姚幼清喜不自胜,拉着他的袖子道:“谢谢王爷。”
她知道他是在迁就她,知道他是为了让她开心才做出的让步。
而这些姚钰芝自然也能看得出来。
自贵妃死后,他与秦王便成了仇人,他们彼此一定都没想到,竟然会有同席用饭的一天,便是当初先帝赐婚,将姚幼清许给了秦王,他们也没想到会有今日。
因他们各自心里都很清楚,这“翁婿”的身份只是个名号而已,当不得真。
姚钰芝知道魏泓并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才留他用饭的,按理说他应该有自知之明地拒绝才是。
可是看着许久未见的女儿,想着自己今后不一定有这样的机会了,到底还是没舍得离开,厚着脸皮在饭桌旁坐了下来。
席间他不停地给姚幼清夹菜,姚幼清心情好,笑着全都吃了。
魏泓看着直皱眉,等他又夹了一块糯米藕过去的时候,伸出筷子将那糯米藕从姚幼清碗里夹到了自己碗中,道:“糯米不克化,凝儿肠胃不好,不宜多吃。”
说完将那块藕塞到了自己嘴里,一口吃了。
姚钰芝恍然地点了点头:“是我疏忽了。”
说着又给姚幼清夹了一块鱼:“慢点吃,小心……”
话还没说完,那块鱼被魏泓再次夹走。
“这鱼太咸。”
之后又一口吞了。
姚钰芝一惊,刚才没说完的两个字喊出口:“有刺!”
可还是晚了,魏泓动作太快,在这两个字出口的同时就喉咙一痛,被鱼刺卡住了。
细腰 117.胭脂【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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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今天又在作死
孙老二舌头打结, 好不容易才捋直了小声问道:“你……你是姚小姐?”
那模样跟刚才粗声粗气的样子判若两人, 轻声细语小心翼翼,生怕吓着眼前的人似的。
姚幼清点头, 嗯了一声:“我是。”
孙老二短暂的安静了片刻, 他身后的人群也跟着静了一瞬, 旋即不知是谁忽然喊了一声:“王妃!王妃在这!”
“王妃!是王妃啊!”
越来越多的人跟着喊道, 引得更多的人聚拢过来。
孙老二率先回过神来,跪了下去:“草民见过王妃!”
周围百姓像是被风吹过的芦苇, 紧跟着跪倒一片,叩拜高呼:“草民见过王妃。”
姚幼清在京城不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但那都是帝王出行的时候。
寻常显贵哪怕是皇亲国戚,走在街上最多也是让百姓们下意识避开,不会有这种万民跪拜的场景。
她一个闺阁女子,跪过帝后, 跪过父母,可从没像现在这般被别人跪拜过。
姚幼清吓得直往后躲,就连周妈妈等人也吓得不轻,护着她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姚幼清觉得让人就这么跪着不妥,连说了好几声让他们起来,但没有人听见。
下人也在旁不停的说“你们快起来吧”, 但是没有人理,直到琼玉喊了一声“王妃让你们起来”, 乌泱泱的人群这才纷纷起身。
孙老二爬起来后眯着眼笑道:“王妃, 草民还给这狗准备了几身衣裳和一些吃食, 这就去给您拿来,您稍等片刻啊!”
说完不等姚幼清开口转身就走。
他刚一走,立刻有别人围拢过来。
“王妃,这琉璃盏是我给您和王爷准备的大婚贺礼!”
“王妃,这方腊肉请你收下!”
“王妃,我这里有颗夜明珠。”
“王妃,烤兔肉你要不……”
“烤什么兔肉?王狗剩你滚一边去!”
“王妃……”
“王妃!”
人群几乎将姚幼清淹没,她的声音更加没人听到了。
琼玉被挤的东倒西歪,扯着嗓子大喊:“王妃有话要说!”
人群顿时安静。
姚幼清站稳,小脸发白。
“感谢大家的好意,但是既是大婚贺礼,岂有我私自收下的道理?你们这些东西还需王爷过目应允之后我才能收,不然我是万不敢拿回去的。”
这句话之后人群小声议论起来,有人在近前嘀咕道:“就是知道王爷肯定不会收,所以我们才想送给王妃您。”
“是啊,”一旁立刻有人接道,“靖远军也管得严,不肯帮我们带东西,不然要被军法处置,想来想去也只有王妃您能收了!”
姚幼清听后却是秀眉轻蹙,头摇的像拨浪鼓:“既是如此,那我就更不能收了!”
众人见状面露犹疑,有角落里的人索性偷偷把东西放下,转身就要走。
姚幼清看到赶忙阻拦,也不知这些人听见是没听见,闷头走的更快了。
姚幼清急的不行,让人给他们送回去,但东西多,下人少,哪里送的过来?
琼玉见状深吸一口气,手拢在嘴边:“王妃让你们站住!”
声音震耳欲聋,又夹着女孩子特有的几分尖细,刺的人耳膜生疼。
已经转身的人被震的缩了缩脖子,怕姚幼清真的生气,不好再装作没听见,讪讪地回过身来。
姚幼清这才道:“我虽然还未与王爷成亲,但陛下既然已经赐婚,我与王爷便是一体。王爷不让收的东西,我是万万不能收的,不然岂不是坏了王爷的规矩?所以还请大家把东西拿回去吧。”
“您不用守规矩,”有人笑嘻嘻地道,“您是王妃啊!”
姚幼清再次摇头,略显稚气的面庞上神情郑重。
“正因为我是未来的秦王妃,所以才更不能这么做。没道理别人都能遵守的事,我却带头去破坏,那我又算什么王妃?”
这话让大家愣了一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如何是好,但仍旧没人愿意把东西拿回去。
周妈妈见状站出来道:“还请大家体谅体谅我们小姐,她从京城远嫁而来,初到上川,若是还没进门便坏了王爷的规矩,岂不要遭王爷厌弃?”
“她一个小姑娘家,已经远离父母亲人,今后在这里能倚靠的也只有王爷了,若是王爷厌弃了她,她又该如何立足呢?”
说罢福身施了一礼:“望乡亲们体谅。”
琼玉等人立刻屈膝跟随:“望乡亲们体谅。”
众人赶忙避让不受,看看他们又看看姚幼清。
姚幼清身量娇小,眉眼清秀,虽然身姿笔挺地站在那里,却仍旧显得有几分稚嫩。
这样一个看上去楚楚可怜的女孩子,若是远嫁他方还因为他们而失去了丈夫的宠爱,那确实是有些说不过去。
他们心生犹豫的时候,周妈妈给琼玉使了个眼色。
琼玉会意,立刻拿起就近的一份礼物还给了刚刚将它丢下的人。
其他人见状也明白过来,将别的礼物也还了回去。
这次没有人再坚决不收,也没有人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再将礼物偷偷放下,但即便礼物还了回去,人群仍旧不肯散去。
有人喃喃道:“可我们真的想尽一份心意啊……”
其余人纷纷点头,表示自己也只是想尽一份心意,恭贺王爷大婚。
周妈妈正寻思着怎么才能说服大家离开,就见姚幼清已经站了出来,柔声道:“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与王爷领着朝廷的俸禄,什么都不缺。你们生活不易,与其将这些东西给我们,不如自己留着,实在不必省吃俭用就为了送一份贺礼。”
“若是确有富裕的,想为王爷尽一份心,那不如送去城南的慈幼局,也算是代王爷行善积德了。”
她这几日在城里并非全然瞎逛,也大致了解了一下这里的环境和民风,知道城南有一间慈幼局,还让周妈妈送了些东西过去。
站在前方的一名富商立刻附和:“好!那我就送去慈幼局!”
反正他只是想把东西送出去,既然王妃开口说送去慈幼局,那他就送去慈幼局!
左右那慈幼局也是王爷开办的,这礼也算是送给王爷了!
众人听了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纷纷转身往慈幼局的方向走去,走之前还不忘称赞几句王妃心善,是活菩萨等等。
人群终于散去,周妈妈松了口气,这才看到不远处靖远军其实早已来了,为首的正是在路上曾经帮过他们的冯穆。
冯穆远远地对他们点了点头,见没出什么骚乱,便又带人撤走了。
孙老二原本想把小狗的衣裳和吃食送来,见姚幼清竟将其他送礼的人都打发走了,自己的狗怕是也要被退回来,就悄悄转身想要离开,却被眼尖的姚幼清看到,喊了一声:“孙大伯!”
最终那狗虽然没被退回,孙老二却被硬塞了三十两银子,等于他什么礼都没送,还挣了些钱。
孙老二啧啧两声,转头将这三十两银子全捐给慈幼局了。
这些事姚幼清自然就不知道了,她在周妈妈的陪伴下往回走,边走边道:“我就说怎么最近街上的人越来越多,原来都是想来给王爷送贺礼的。”
秦王大婚,上川各地想送礼的百姓都涌来了胡城,来了之后却送礼无门,自然就停留下来,街上的人也就多了起来。
周妈妈点头,叹道:“之前在京城就听闻王爷战功卓著,治下有方,颇受边民爱戴,如今来了才知道,此言果真不虚。”
何止是不虚,简直是比他们想的还要更加受到爱戴,连小姐这个素未谋面的王妃他们也爱屋及乌,头一次见面就各种礼物兜头便送了过来。
姚幼清没有接话,看着街上因为知道她的身份还停留在附近,远远的对她浅笑却并不上来打扰的人,喃喃道:“周妈妈,我大概明白朝廷为什么容不下王爷了。”
周妈妈脸上笑意一僵,不知这话该怎么接。
偏偏姚幼清又继续说了一句:“但是让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这有错吗?”
因为让百姓过上了好日子而受到爱戴,这有错吗?
这回周妈妈听出来了,她不是要什么回答,只是自言自语而已。
又一个路人经人指点知道了姚幼清的身份,远远地点头对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姚幼清也跟着笑了,眼中的疑惑和不解散去,泛起晶亮的光,小声对周妈妈道:“我觉得王爷有点厉害呢!”
周妈妈见她又露出了孩子气的模样,不由失笑,主仆几人在欢喜的气氛中渐渐走远。
就在他们刚才路过的地方,隐在暗处的魏泓缓缓露出了半个身子,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眸光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刚刚就在附近与人议事,听说姚幼清在街上表明身份引起了骚动,立刻赶来了。
但想象中的乱象并没有出现,那些礼物她也都没有收,只花钱买下了一只狗。
崔颢见他半晌没动,小声道:“王爷,吴大人还等着您呢。”
魏泓回神,点了点头:“走。”
但今晚他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觉得这房间有些不对劲。
床铺太硬了,房里太热,廊下的灯太亮,照进来的光太晃眼,总之哪哪都不对。
他来回翻了几个身,几次闭上眼又睁开,最后烦躁地坐起身来。
暗夜中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那是一个成年男人对于欲.望的正常的渴求。
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但不对的是他脑子里挥之不去的纤细腰肢,和不知用什么调配而成的淡淡幽香。
他可以在这个时候想任何人,但唯独不该是姚钰芝的女儿!
魏泓往后一仰又躺倒回去,重又闭上了眼,宁愿就这么难受着也不愿想着那个女人的样子去纾解。
当初娶那个女人的时候就打定了主意让她在后宅守活寡,没道理现在自己却要惦记着那个女人做这种事。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但身体却不受他的控制,仍旧蠢蠢欲动。
辗转反侧间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这到底是谁在守活寡?
这个念头甫一冒出,魏泓便怔住了,闭上的眼又猛然睁开。
对啊,这到底是谁在守活寡?
凭什么他娶了妻子,不仅没得到来自妻子的任何关怀和慰藉,还让出了自己最好的院子,孤身一人住在这冷冷清清的书房里,夜半三更要被自己的欲念折磨的睡不着觉?
魏泓越想越不忿,再次坐起,下颌边的筋肉隐隐跳动了几下。
前院并未修缮过,虽然也不至于漏雨透风,但多少还是透着一些陈旧的气息。
而姚幼清连内院的花园都修整的如此精致,屋子自然更不会差。
他那间以前跟前院书房差不多的房间,现在估计已经大变样,认不出来了,住起来也一定比以前更加舒适。
魏泓看了看廊下那盏晃眼的灯,静坐片刻后忽然起身,随手扯过一件外袍罩在身上,趿上鞋大步走了出去。
值夜的下人正靠在门边打盹,被突然推门而出的人吓了一跳,险些栽倒在地上。
他回过神后赶忙追了上去,边追边喊:“王爷,王爷您去哪啊?”
若非是有什么急事,魏泓是绝不会大半夜忽然出门的。
下人的喊声惊动了院中其他人,以为是出了什么紧急军情,纷纷要跟上,却见前面的魏泓头也没回地说了一句:“不必跟着!”
他的话对众人来说就是军令,纷乱的脚步顿时齐刷刷站住了。
可是这大半夜的,放王爷一个人出门,还是这般衣衫不整的样子,那也不合适啊!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在睡在耳房里的崔颢也被惊醒了,一边整理身上的衣衫一边越众而出。
“你们不用管了,我跟去看看。”
说着便追了上去。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纷纷散去回到了各自的位置。
崔颢心中忐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会让王爷忽然夜半出门。
他脚步越来越快,几乎小跑起来,当看到秦王并不是出去,而是前往内院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前院的下人见他没多久就回来了,身边却不见秦王身影,赶忙问道:“崔大人,王爷去哪了?”
细腰 118.吃醋【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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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今天又在作死 “奴婢寒青。”
“奴婢赤珠。”
“奴婢楚嬿。”
他们分别报了自己的名号, 周妈妈的视线却在落到楚嬿身上的时候一顿。
不是因为只有她还保留着自己的姓氏, 而是觉得这个人看上去有几分眼熟。
楚嬿的身量比其他婢女都要高一些,容貌也更加出挑, 即便跟别人一样低眉顺眼地站在那里, 看上去也更为显眼。
她似乎察觉到周妈妈在打量自己, 眉眼稍稍抬了抬, 但很快便又低了下去,没有做出什么不得体的举动。
一旁的赤珠却轻笑一声, 不等周妈妈开口便主动说道:“楚娘子是王爷的通房,虽然进府才两年,但是比我们都更得王爷的宠爱呢。”
寒青闻言眉头微蹙,伸手扯了扯赤珠的袖子,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在王妃面前多嘴。
赤珠却不以为意, 撇撇嘴等着看热闹。
全府上下只有这么一个通房,新进府的王妃一定不会喜欢,今后还不定要怎么为难她呢。
何况昨晚大婚之夜王爷都没在正院留宿,这姓楚的却早早已经近了王爷的身,王妃心里的怒气肯定更要发在她身上了。
楚嬿自然知道赤珠的用意,转头淡淡瞥了她一眼, 虽未说话,但那模样已经让赤珠很是不悦。
她等着王妃为难她, 可那稚气未脱的小王妃却只是好奇地看了楚嬿几眼, 什么都没说。
倒是她身边的周妈妈呵斥了一句:“王妃面前岂容你多嘴?念在你是初犯, 如今又是王妃新婚之际,罚你三个月的月例!再有下次,便不是这么简单了!”
这话自然不是对楚嬿说的,而是对赤珠。
赤珠一愣,张嘴便要反驳什么,被寒青再次拉住,一个劲的使眼色。
她这才想起此刻面前的是先帝赐婚,王爷明媒正娶的秦王妃,而不是别的什么人。
她反驳的话只能咽了回来,绷着脸不情不愿地屈了屈膝:“奴婢知错!”
周妈妈不再理会她,代姚幼清训了一番话便让众人散了。
赤珠离开正院后忿忿地回头瞪了一眼,嘟囔道:“摆什么王妃架子?王爷昨晚都没在这里留宿,若换做是我就老老实实关在屋里不见人了!还不够丢脸的呢!”
寒青皱眉:“你别再胡闹了,王妃就算再不受宠,也是王爷明媒正娶的妻子,是要上玉碟的。崔大人昨日不还叮嘱咱们要好生伺候,万不可怠慢了?你这般行径若是被崔大人知道,便是王妃不罚你,他也是要罚你的!”
赤珠在王府伺候了也有些年头了,知道崔颢平日虽然待人宽和,但面对犯了错的下人也绝不会姑息,只得哼了一声扭头走了。
另一边,楚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丫鬟绾儿关上房门,确定没人能听到之后才抱怨道:“赤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娘子你为了见王妃连首饰都没戴,还特地穿了跟他们一样的婢女衣裳,就是不想让王妃注意到您。”
“她倒好,专门在王妃面前点出您的身份,想让王妃嫉恨您!”
楚嬿名为婢女,实际上从她入府的那天起就没人把她当婢女使唤过。
她不仅有自己的院子,还有下人伺候,应季的衣裳首饰从来不缺,也不用做任何差事,与其说是通房,倒更像是个妾室。
魏泓向来不近女色,唯独当初把她收了房,这让赤珠这个在王府伺候了多年,且相貌身段都不算差的人很是不忿,一直看她不顺眼,所以今日才会故意在王妃面前挑拨。
“您虽然是王爷的通房,但从来没仗着自己的身份欺辱过谁,她倒好,一而再再而三找您麻烦!”
起初赤珠自然是不敢的,但从大概一年前起魏泓不再来楚嬿的院子,她就渐渐放肆起来,不把楚嬿放在眼里了。
绾儿又说了许多抱怨的话,见楚嬿半晌都没什么反应,问道:“娘子,你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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