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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左耳听禅
“而且凝儿的胎像一直很稳, 是我们亲自照看着的,想必这一胎不会有什么问题,定能平安把孩子生下来。”
魏泓知道他说的这是事实,但心里还是十分紧张,比当年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还紧张。
若是可以, 他宁愿自己代姚幼清走这么一遭, 也不愿她面对这些, 可这种事代替不了,他只能在外面默默地守着她。
也是这时,他给自己的孩子定了以“安”为名,希望姚幼清产子的时候母子平安,也希望孩子将来能平平安安。
为人父母总是会对孩子有很多期许,可是想来想去,到最后还是平安康泰才是最重要的。
尤其当他看到姚钰芝的时候,更是如此认为。
姚钰芝一生仕途顺遂,夫妻感情和睦,子女双全,可是到了最后,却险些成了孤家寡人一个,如今身边只有姚幼清这么一个女儿了。
魏泓想到自己不日即将登上高位,若是最后日子真过成了那般模样,那又有什么意思?
他的孩子若是聪慧伶俐自然最好,若是不够聪明,能分得清忠奸,辨得清善恶,在朝臣的辅佐下当个守成之君也就够了。
魏泓心里闪过许多乱七八糟的念头,一整天几乎水米未进,终于在第二天天色微亮,第一抹晨光穿透夜色的时候听到了一声婴儿的啼哭。
他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旁的姚钰芝亦是如此,结果因为腿脚不便利,险些摔了一跤,还是被李泰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这才站稳。
三个男人站在院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产房的方向,望眼欲穿,终于等到下人出来报喜,说王妃生了个小世子,母子平安。
姚钰芝顿时老泪纵横,捂着胸口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这一整天他也没吃什么东西,一颗心都记挂在产房中的女儿身上。
他是姚幼清的父亲,自己的女儿不管生男生女,他自然都是欢喜高兴的。
但姚幼清是现在的秦王妃,将来的一国之母,这头一胎他还是希望能生男孩最好,因为诞下了嫡长子,也就意味着她的女儿能在后宫站稳脚跟了。
魏泓也是这么想的,因此听说生的是个男孩,虽然还是有些小小的失望,但也很开心,等稳婆把孩子抱到外间的时候看了一眼,便去里面看望姚幼清了。
姚钰芝亦步亦趋地跟着,稳婆抱着孩子站在原地,有些懵怔。
往常接生,孩子抱出来后总有人抢着抱的,这回倒好,做丈夫的和老丈人都急着看产妇,孩子没人理了。
这可是王爷的嫡长子,保不齐是以后的太子呢!
李泰失笑,伸手道:“他们不抱,我抱。”
说着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接了过来,动作紧张又生疏。
他和宋氏一生只得了一个女儿,还年纪轻轻就因难产没了,他已经几十年没像这样抱过孩子了。
李泰鼻头莫名的一酸,看着那襁褓中皱巴巴的小小婴孩,眼眶泛红,眼角竟涌起泪光。
当年他的外孙若是平安生下来了,想来也是这样小小一团吧?
他心头又是欢喜又是酸胀,在稳婆的指导下调整姿势,将孩子放在自己的臂弯里,轻声拍抚。
旁边伸出两只手要将孩子抱过去,他侧身躲了躲,眉眼含笑的继续拍抚孩子,好像这是他的亲外孙一般。
姚钰芝去产房里看了姚幼清一眼,见她一切安好,又有魏泓陪在身边,便转身又出来了,出来时见自家外孙正被李泰抱在怀里,便想接过来抱抱,哪想到对方竟不给他了!
他轻咳一声,对李泰露出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李泰反应过来来人是谁,讪讪地笑了笑,将孩子轻手轻脚地放到了他怀里,对他道:“轻一点,用胳膊托着他,这样。”
他边说边纠正姚钰芝的姿势。
姚钰芝看着襁褓中的孩子,笑道:“我知道,凝儿小时候我抱过。”
话音刚落,稳婆纠正:“姚大人,您这只手放低些,别把孩子腿抬的太高了。”
姚钰芝:“……”
两个老人家看着孩子笑的合不拢嘴,片刻后又一双手伸过来,要将孩子抱走。
姚钰芝也下意识躲了躲,结果发现来的是魏泓。
“凝儿想看孩子,给我。”
魏泓沉声道。
姚钰芝虽不舍得,但还是把孩子交出去了。
魏泓从没抱过孩子,也不知该怎么抱,仗着自己人高马大,肩宽胳膊长,直接单手把孩子托在胳膊上就进屋了,将身后的姚钰芝等人吓了一跳,直呼让他小心些,用两只手抱。
魏泓理也没理,径直进去把孩子放在了姚幼清身边。
姚幼清看着自己的孩子,心中软成一团,亲昵的把孩子往怀中抱了抱,问道:“王爷想好给孩子取什么名了吗?”
“想好了,”魏泓道,“就叫魏启安,愿他一生都能平平安安。”
“至于小名,他是清晨时分出生的,自古又有一日之计在于晨的说法,就叫晨儿吧。”
“晨儿……”
姚幼清跟着喃喃念了一声,旋即笑着轻蹭怀中襁褓:“晨儿。”
魏泓看着母子俩紧靠在一起的画面,眸中亦是笼上一层柔光,低头在姚幼清脸颊上亲了亲,陪她和孩子坐了片刻,等乳母把孩子抱走后又亲自喂她吃了些东西,哄她睡下,这才离开了。
姚幼清已经平安生子,有些拖延许久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他到前院做了一番安排,没过多久,他准备定都淮城的消息就传了出去,一时间四宇皆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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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城位于祁州, 是个十分富庶的地方, 离京城也不是很远, 约莫半个月的行程,快马加鞭的话七八天就到了。
魏泓在王府深居简出的这些日子, 靖远军其实已经占领了大梁大半领土, 除了京城附近还被魏弛手握的卫军把持着,其余地方都已宣布效忠秦王。
不是因为靖远军骁勇善战所向披靡,而是魏弛人心尽失, 很多城镇听说是秦王兵马到来, 直接打开城门,恭迎靖远军入城,各地卫军也不想与靖远军为敌,纷纷缴械投降。
以这样的速度,靖远军其实早在数月前就可以抵达祁州,甚至攻入京城, 但他们却并未直奔京城而去, 而是绕路去往之前被南燕侵扰的边境,帮忙重建当地城防设施, 开垦因战火而荒芜的土地, 恢复各地往日秩序,是以直到上个月,才姗姗来迟的抵达祁州, 又不紧不慢地进入了淮城。
众人都以为这是秦王为了收拢民心故意为之, 先有秦王妃揭露皇帝魏弛里通外敌的一席话, 又有秦王全力御敌,且致力恢复百姓民生的种种举动,再想攻陷京城就轻而易举。
可是直到此时,他们才知道秦王根本没有进京的打算,他先前绕道边境固然有恢复民生的想法,但也是为了拖延时间,等秦王妃平安产子后便宣布迁都,直接将京城舍弃了!
要知道京城可是皇室的象征,是大梁开国以来就未曾更改过的国都,谁会想到魏泓竟然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若真是攻不下来也就罢了,可拿下京城对他来说明明就如探囊取物一般,他竟也还是不要!
“他这哪里是舍弃了京城,分明是舍弃了我们这些世家大族!”
京中几户勋贵世家的家主聚在一起,均是沉着脸面色铁青。
“陛下这一年多来越发暴虐,对咱们这些世家大族也不像往日友善,东平侯府前几个月因为些许小事惹怒了他,他就大发雷霆灭了其满门。”
“咱们每日这么提心吊胆刀悬在脖子上却还要留在京城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守住京城,等秦王来的时候能出一份力吗?”
“他倒好,不领咱们的情就算了,还提防着咱们,生怕等他进京后被咱们分了权!”
安国公世子站在自己父亲身边恨声道。
在座的都是长辈,按理说并没有他说话的地方,只因众人现在就在他家府上,所以他才能站在这里。
“世子说的没错,”有人附和道,“秦王自幼便桀骜不驯,年幼时仗着高宗宠爱,骄纵跋扈,长大后仗着手握兵权,肆意妄为。”
“以前他只是一个藩王,任性一些也就罢了,如今既然想要登上大位,那便要为大局着想。”
“大梁的世家何止咱们这几个?会州没有吗?鳞州没有吗?”
“就算这些地方都可以不管,那这些年一直效忠于他的朔州呢?那些出钱出力帮他一手打下如今基业的功臣呢?”
“让他们知道了秦王是如何对待大梁昔日功臣的,他们又会怎么想?还肯像现在这样心甘情愿的为他效力吗?”
“对!不只是朔州,还有祁州!秦王选择定都在那里,当地的世家大族若是知道他此举,不甘臣服,他只怕也不好行事!”
另有人说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最后不知谁小声嘀咕了一句:“我看秦王称帝,还不如让陛下继续坐着皇位呢。”
这是在场所有人的想法,但一直没有人直说。
毕竟魏弛里通外敌的事已经坐实了,南燕那边甚至在被秦王打的落花流水以后怒斥梁帝不讲信用,当初说好一起对抗秦王,如今他却把所有兵力都集中在了京城附近,为了守住京城而龟缩不前。
这些人虽然是魏泓故意让连城派去的,但旁人并不知晓,所以大梁的官员和百姓只知道魏弛确实勾结了南燕,并不知道其它。
这样一个皇帝,支持他就等于是支持一个卖国贼,人人得而诛之。
那人说完之后见厅中静了静,也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忙找补:“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秦王说到底也只是个藩王,并非高宗立下的储君,让他登基……怎么说也还是名不正言不顺。”
这句话让厅中再次喧闹起来,座上的安国公起初一直在闭目养神,等他们都说的差不多了,才沉声开口。
“我记得,陛下有个侄儿,今年三岁,听说十分聪慧,已经开始启蒙了。”
一句话又让喧闹的大厅再度安静。
魏弛登基三年有余,后宫妃嫔也不少,膝下却一个孩子都没有。
倒是他那个庶出的大哥接连有了两个孩子,第一个夭折了,第二个今年刚满三岁。
这孩子聪不聪慧没有人在意过,但如今提起,那必然是要聪慧的!
当初高宗立先帝为储君,先帝又立魏弛为储君,但魏弛通敌叛国,这帝位必然是保不住了。
可若让他的侄儿登基,那等于还是高宗的血脉继承了皇位,皇室血脉也依然是正统,说得上名正言顺。
若这个名正言顺的孩子又很聪慧,那他们扶持他当皇帝,岂不更是理所当然?
所以这个孩子是不是真的聪慧都不打紧,让外人以为他很聪慧就是了。
要知道一个三岁小童,可比秦王好拿捏多了。
“可是……有秦王在,此事怕是没这么顺利。”
有人低声道。
秦王尽得人心,又兵权在握,如今乃是天下大势所归。
只要有他在,众人想到的称帝之人定然都会是他,那三岁小童虽是魏弛的亲侄儿,到底还是隔着一层,说起来也不是先帝亲自选定的储君,从这点上来说,秦王跟他没什么区别。
他们若强行让那小童取代魏弛,在京城登基了,只怕天下人不会认,还会引来秦王的大军。
虽然秦王说了曾答应先帝不攻打京城,可谁知道会不会有别的兵马代他打过来呢?
安国公眼眸低垂,像是又睡着了一般,口中却缓缓吐出一句:“要是秦王不在了呢?”
…………………………
距离淮城还有百余里的一处山丘上,一队浩荡的人马停了下来,在一条小河边休整。
一匹通体漆黑,唯有额头有一抹白色的高头大马在河边饮水,旁边是一只毛色纯白的小狗,也低着头吧唧吧唧舔水喝,喝完时嘴边的毛都打湿了,摇着脑袋一通乱甩。
小狗甩完脑袋看到坐在不远处一颗大石头上啃干粮的男人,哒哒哒的小跑过去,在男人脚边蹭了蹭。
这男人便是随便找了个地方休息的郭胜,他见小可爱来了,转过头不理他,小可爱却又蹭了过去。
郭胜皱眉,喝道:“滚滚滚!今日的肉干你已经吃完了,没有了!”
小可爱一点也不怕他,仍旧黏在身边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等他给自己拿肉干吃。
郭胜就是不给他,嘎嘣嘎嘣嚼着自己的干粮,一人一狗干瞪眼。
身后传来细碎的马蹄声,郭胜没在意,队伍里的很多马现在都放在河边饮水呢,有马儿在附近很正常。
可是那匹马却离他越来越近,等他觉得有些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小乖乖从他身后过来,一低头衔住了他腰间的荷包,扯下来就跑!
那荷包里装着给小可爱的肉干,小可爱见状也不腻歪在他身边了,撒丫子追着小乖乖去了。
周围看到这一幕的人哄笑出声,郭胜气的面色涨红,眼睁睁看着小乖乖跑出一段距离后把荷包扔在了小可爱面前,小可爱则一头扎进去叼肉干吃了。
他追过去赶走小可爱把荷包捡起来,却还是晚了,里面的肉干被小可爱叼走了好几块。
郭胜被一只狗和一匹马戏弄了,怒不可遏,作势要打,刚一抬手,正被来河边打水的琼玉看到,跺脚喊了一声:“你干什么!”
琼玉端着水盆跑过来,站在他和小可爱之间:“又想把小可爱扔河里是不是?”
郭胜:“?”
这都多久以前的事了!还记得呢?
“我……”他气得不行,指着小可爱的方向道:“你好好管管你们家的狗行不行!还有那匹马!蹭吃蹭喝就算了,现在还明抢了!”
琼玉冷笑一声:“我们家就是王妃家,王妃家就是王爷家,怎么,郭大人现在自立门户,不在王爷麾下做事了?”
郭胜:“你……”
他刚刚说的是这件事吗?这不是胡搅蛮缠吗!
他还想再说什么,尚未张口就见李斗急匆匆跑了过来,挡在琼玉面前:“你又欺负我娘子?”
郭胜:“?”
谁欺负谁啊!
他一口气堵在心口差点憋过去,恨不能跟李斗打一架。
但还未等动手,便有人过来对他道:“大人,有几户大户人家结伴往淮安去,正巧跟咱们碰上了,想来跟王爷王妃打个招呼,顺便看看接下里的路程能不能同行。”
郭胜眉头一挑:“来了啊?”
之后瞪了李斗一眼:“我不跟你这软骨头一般见识!”
说完转身就走了。
身后的李斗还未说什么,琼玉先急了眼,怒道:“你说谁呢?”
李斗忙将他拉住,好脾气的劝道:“没事没事,你别理他,他就是嫉妒我成了亲有媳妇,他自己没有。”
郭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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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今天又在作死
以前季家与他是姻亲,还是高宗皇帝亲自指婚的姻亲, 就算有些来往也是正常的, 哪怕魏沣心里觉得不舒坦, 怀疑他们结党营私, 没有证据也不好指责。
但如今他已经要奉旨娶姚大小姐了, 若是再像以往那般和季府频频往来, 当初的太子,如今的陛下就更有理由怀疑他们了。
魏泓倒是无所谓, 反正他重兵在握,且很快就要离京,山高皇帝远, 魏弛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但季淮安和整个季家就不一样了。
他们的家业全部都在京城, 以后还要仰仗魏弛的鼻息生活, 当初与秦王有婚约的时候,倚赖秦王还说得过去, 先帝看在秦王的面子上也不敢太为难他们。
如今两家没了婚约, 再舍近求远仰仗秦.王.府, 那就是明摆着跟新帝过不去了, 新帝又岂能容得下他们?
季淮安也明白这个道理, 知道他是为了季家好, 点了点头:“你不必说我也明白, 你这也是为了我们季家。”
说完看着这个曾经一度要成为他女婿的人, 重重叹了口气。
“是我们季家跟王爷没有缘分。”
魏泓摇头:“大人别这么说, 是我没有福气, 未能娶到云舒这么好的女子。”
提到自己那个端庄贤淑的女儿,季淮安面露悲色。
难得秦王与云舒两情相悦,又郎才女貌,没想到……
更没想到这次秦王回京,陛下会突然给他和姚家大小姐赐了婚,如此一来,他想将另一个女儿嫁给秦王的念头也只能打消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魏泓便起身告辞,往常季淮安总会留他用饭,这次知道不合适了,就算留了他也不会答应,索性便没开这个口,让人将他送了出去。
魏泓在季家下人的带领下向外走去,途中却遇到了一名女子。
那女子站在树下,身姿笔挺,脖颈细长,身上穿着一件艾绿色的裙子,脚底是蟹壳青的软靴,乍一看和死去的季云舒几乎一模一样,就连转过头之后的那张脸,也有七八分相似。
季淮安只有两个女儿,季云舒死了,就只剩下季云婉一个,现在站在这里的正是季云婉。
她在一名丫鬟的陪伴下走了过来,见到魏泓后盈盈一拜,笑道:“我就知道在这里能等到王爷。”
季淮安是在前院见的魏泓,内宅里的小姐自然不会大老远的“路过”这里,所以她没有解释说这只是巧合,坦然承认了她就是在这里等他。
魏泓在她转身的时候就收回了视线,站在原地没有动。
“二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季云婉摇头:“没事,就是来看看王爷。以前王爷每次回京,过不了几日就会到我们府上来见姐姐,这次久久未来,我猜……以后你大概也不会来了,所以代姐姐来看看你。”
提起季云舒,魏泓冷漠的神情柔和几分。
季云婉垂眸继续道:“若是姐姐还活着,一定也会来见王爷的。”
魏泓摇头:“她若活着,我早就来了,自会去见她,又怎会让她等?”
以往每次回京,魏泓说是来探望季淮安,其实都是借故来见季云舒。
但现在,再也见不到了。
他说完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道:“二小姐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就告辞了。”
季云婉闻言退到路边,福身施礼。
“没有了,我只是代姐姐来完成她的心愿,希望王爷今后平安康泰,万事顺遂,如此……姐姐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
魏泓沉默片刻,微微颔首,抬脚走了。
季云婉看着他的背影,许久未动,直到那背影彻底消失,才低声喃喃。
“他不再叫我二妹了,也没有给我准备礼物……”
盘香见她脸色不好,忙道:“王爷这也是为了咱们季家,为了二小姐您好。您之前不是也说了吗,出了赐婚那档子事,他八成是要和咱们季家撇清关系了。”
既然早就想通了这点,那心里就该有些准备才是。
可话虽如此,亲眼见到他冷漠如陌生人般的模样,季云婉心中还是觉得憋闷。
她转身与盘香一起往回走,走出没几步就遇到迎面而来的下人。
下人是季淮安派来的,急匆匆走到他们面前,看了两人一眼,又飞快低下头去。
“二小姐,老爷请您过去一趟。”
说话时气息不大平稳,额头还带着一层薄汗,可见来的很急。
季云婉没说话点点头往季淮安的书房走去,盘香紧跟在后,神情紧张。
怎么办啊?一定是小姐来见王爷的事情被发现了!
她跟小姐说了于理不合,劝她不要来,小姐不听,偏要来!现在好了,她也要跟着受罚了!
果然,季云婉一进房门,一只茶杯便砸碎在她脚下。
季淮安听说她自作主张去见了秦王就已经很生气了,眼下见她竟还打扮成了她姐姐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向来没有骂过女儿的人不等房门关上便已怒骂出声,连唾沫星子都喷出来了。
“为什么要去见秦王?还打扮成你姐姐的模样!你想做什么?贴上去给人做妾吗?我们季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他是有过要让小女儿代替大女儿嫁给秦王,与秦王继续结亲的念头,但前提是秦王未婚,没有王妃!
如今先帝已经给秦王指了婚,定下王妃人选,他们季家世代为官,书香门第,又怎么能让女儿去给人做妾?
季云婉看了看脚边的杯盏,对站在身后瑟瑟发抖的丫鬟道:“盘香,出去,把门带上。”
盘香抬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季淮安,见老爷只是气冲冲地瞪着二小姐,并未反对,赶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迅速退出去把门带上了。
房门关上,将父女俩的身影都隔绝开来,她这才靠到门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
秦王翌日便要离京,是夜,姚府丝毫没有嫁女的喜庆气息,只余离别的伤痛。
姚钰芝强颜欢笑的与女儿一同吃了晚饭,然后便回房歇着了,可是直至夜深,他也没有睡着。
他想象过无数次自己给女儿送嫁的情形,但无论哪一种,都不是现在这样。
管家再一次走了进来,他以为他又是来劝自己休息的,正要说不用管他,就见他急步走到自己面前,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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