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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深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问鬼
“哎,你去哪,售票厅在那边,你不坐车了呀?”
最后季斐又坐着姓王的车回到了苏行家,才两点多,苏行的爸妈却都回来了。
一反常态,苏行的爸妈见到他都笑眯眯的,苏行他妈上来拉他,“季斐呀,快进来坐,苏行他爸刚买了凉拌鸡脚回来,你过来吃。”
季斐没有动,呆呆地望了望四周,“哥了?”
“你说小行?他去小少爷那儿去了,小少爷说准备好好学习了,要请个家教,不喜欢那些一本正经的老头子,听说小行成绩好,拉他补功课去了”,最后没忍住,笑出了声,“十块钱一个小时了。”
还没走的那个姓王的中年人插了一句,“小少爷可真大方。”
“那是,顾先生当初在县里建厂子招我们进去的时候就说了,他建这厂子可不是为了钱,这是因为小少爷大了喜欢到县城里玩,让他有个照应了。哎,阿斐,听说你们那也有个厂子,也是顾先生为了照应小少爷才建的,是吧?”
“我的个天呀,这么大的厂子,就是为了让小少爷上县城玩的时候有个照应呀?这也太......”
“你懂什么,顾先生有的是钱,你觉得厂子是个金元宝,顾先生只当给小少爷玩了。厂子里谁不知道,小少爷那是顾先生的心头肉,少根汗毛都要找人追究的。”
季斐只觉得浑身冰冷,仿佛连血液都凝固了,他僵硬着开口,“王叔,我报个地址,你能送我过去吗?”
苏行他妈拉住他,“阿斐,不在舅妈家住?”
季斐没吭声,只是僵着身子往前走,姓王的连忙跟上,让他上车。
季斐站在出租屋底下,望着屋子出神——他好不容易从那里逃出来,不过半天,却又自己走了回去。
上一次也是这样。
所有人都在私底下骂顾朗茳是小魔王,所有人都避之不急,偏偏他,一辈子连次谎都没撒过,却偷了他妈柜子里的一块钱,从榆阳赶到县城,在大太阳底下找了整整一天,直找到晚上九点,才找到顾朗茳偶然提过的在县城的一处房子。不过吃了人家几块糖,被施舍了几顿饭,听了几句喜欢,他就当了真,巴巴地从乡下赶到县城来找他,想为他过个生日。
结果呢?结果呢。
明知是想像,明知他不是那种人,那一晚,为什么还要壮着胆去敲他的门?
所有最温柔的期待,都以最残暴的现实结束。
他曾以为的世上唯一对他好的那个人,他卑微的心的第一次心动、信任、爱慕,都结束在那一晚,然后是无尽的折磨与撕打。他埋藏在心底所谓的爱,他偷偷张望所谓的爱人,他年少的刚刚萌动的心,不过是好梦一场。
醒的不及时,都成了噩梦。
季斐茫茫然转身,到远处的超市买了把水果刀,又一步步走回了出租屋。
他想,他怎么就又回来了呢?
信错了人,走错了路。
原来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出租屋的门大开着,这并不是一间豪华的屋子,屋中的黑沙发已经有些暴皮,露出里头黄色的海绵,顾朗茳对于这些其实并不讲究,他之所以租这里,是因为这里位置好,附近没什么居民,安静的很,平时他跟他的狐朋狗友在这里怎样猖狂都没人知道。
季斐在门口站了会儿,终于还是走了进去,靠近卧室的时候,他的眼睛猛然睁大,直直看着前方。
顾朗茳反扣了苏行的手,正在脱他的衣服。
季斐整个人呆在那里,他的身体开始颤抖,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与悲哀涌上心头,他突然冲了上去,“顾朗茳,你去死吧!”
水果刀刺入腹部,鲜红的血液涌出来,三个人都呆了。
下一秒苏行尖叫着跳起来,“小斐你干什么,你、你......”
季斐的神情茫然而安静,他看看右手上的血,看看带血的刀,再看看正在流血的人,轻声道,“你看,顾朗茳,我早告诉过你,我总会杀了你的,你就是不信。”
水果刀哐啷一声掉到地上,发出尖锐而刺耳的声音。
巨大的疼痛涌上来,顾朗茳皱着眉,有些痛苦地看看正在流血的伤口,又看看季斐,“......他想午睡......他穿了你留下来的睡衣,我不许......季斐,不是你想的那样......”
季斐没有说话,只是怔怔站在那里,茫然地睁着一双眼睛,像个无措的孩子。
他本来就是个孩子,只不过没多少人记得了。
好一会儿,季斐垂着眼,说,“哥,我们走吧。”
苏行是正牌乖乖仔,尤其这两年,在他妈的监督下可谓是真正的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此刻一见血就给吓蒙了,下意识的想法就是逃离现场,季斐一说走,他马上就跳开了。疾走了两步,又连忙回头拉上季斐。
季斐任他拉着,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了停,回头看了眼顾朗茳,顾朗茳也正看着他,眼中是满满的心疼。
季斐怔了怔,他想,他怎么能又看错了呢?
苏行拉着季斐一路狂奔,跑了老远终于停了下来,站在路边大口大口地喘气,眼中还带着震惊与恐慌。
季斐乖巧地帮他拍背顺气,说,“哥,你难受吗?我去帮你买瓶水吧。”
苏行惊讶地看着他,“阿、阿斐,你一点都不怕?”
季斐笑了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显得十分天真可爱,“这有什么可怕的。”他说的太自然,好像他常见这种场面,真的一点都不值得怕。
“阿斐......”苏行不知怎么的,觉得心里难受的厉害,紧紧抓着季斐的手。
“哥,时候不早了,你快搭车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回哪去?”
“当然是回家里去呀”,季斐有些奇怪地看着苏行,笑了笑,“哥你不记得我住哪儿啦?”
苏行微微松了口气,又有些不安,说,“那我送你回去。”
季斐想了想,说,“好”,末了又嘱咐苏行,“哥,刚刚的事就忘了吧,不要对家里人说。其实我们都是小孩子,小孩子再怎么打都是闹着玩的,闹到大人那里去要被罚的。”
苏行想起顾朗茳被刺的那一刀,手抖了抖,连声音都颤了颤,“可是顾朗茳不会放过我们的,他爸更不会放过我们,我爸妈都在他家工厂上班......”
“哥”,季斐打断他,“你别怕,其实......我都说了是小孩子之间闹着玩,顾朗茳这人虽然讨厌嘴巴却紧的很,他不会告诉他爸的,你只要记着这件事跟你无关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就行了。”
“真的?”苏行有些不信。
“当然是假的。”
“季斐!”苏行要被他弄疯了,现在是怎样,还有心情开玩笑?
“哥你别生气,是我错了”,季斐连忙赔不是,“他自然不可能放过我,他那个人,心可狠了,他爸更狠!哥,这回我真得逃了,你那些钱,我就先不还给你了。”
他这样说,苏行反倒觉得靠谱了些,不像先前那般觉得心中没有着落,“那你还骗我说你要回去?算了,阿斐,我也觉得顾朗茳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阿斐,你还是逃吧”,想了想又道,“你别怕,等风声过了就没事了,天大地大的,出了榆阳,他们也拿你没办法,我现在就送你去火车站。”
“别,哥,我自己去就行,你回去吧,这事儿跟你无关,你再送我,保不齐顾家迁怒你,舅舅、舅妈还在他家厂子里上班了。”
苏行有些不放心,但一想到爹妈,还是点了点头,“那你自己小心,到了外地记得打电话给我,我会想办法再给你弄点钱。”
“好。”
苏行又嘱咐了几句,终于不放心地走了。
季斐朝着相反的方向走,走了一小会儿,突然调了头。
季斐回去的时候门还开着,顾朗茳正坐在沙发上,脸色不太好,看到季斐来了眼睛亮了亮,“季斐,你果然没走?”
季斐笑了笑,有几分讥讽。
不知怎的,顾朗茳蓦地想起了前世季斐用尽心机考上大学却又落到他手中的情景,想起季斐一次次逃跑,然后一次次失败,最后终于彻底死了心,连门都不敢出了。顾朗茳的心颤了颤,他突然觉得恐慌,高声道,“你为什么要逃?是不是以为我放你回去读书是骗你的?我没有骗你,季斐,从今往后没有你的允许我再不踏进榆阳一步,你走吧,你走吧,只要你好好的,像以前一样好好的,今天的事我不会跟任何人说,我也不会把苏行跟他爸妈拉进来!”
季斐愣了愣,古怪而沉默地看着他,半晌,说,“这样啊,那我走了。”然后他就走了,走了两步又回头,“我家住榆阳乡八组23号,你记着啊,也让你爸记着。”





重生之深爱 第9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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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斐没有去火车站,他搭最后一辆班车回榆阳乡下去了。
到榆阳的时候已经是六点,季斐回去的时候季家正在吃晚饭。
还是他七岁的小弟先发现的他,边咬着鸡腿边口齿不清地说,“哥,你怎么回来啦?我们都以为你不回来了呢。今天我生日,妈杀了鸡给我吃!”
季定国抬头看他一眼,淡漠地道,“怎么就回来了,不是说出去打工了吗?”
季斐一愣,瞬间明白过来,定是顾朗茳这么对他们说的。季斐低垂着眼,看着脚下的影子,影子细细的,像他的人一样。
“我没有去打工。”
王桂香这时候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转向季定国,“当初我说什么来着,不怕工厂给的工钱少,顾家的厂子,向来没有钱少这么一说,只怕人回来没这份孝敬的心。”
“啪”的一声响,季定国把筷子拍到桌上,“你是不是怕我拿你工钱,连打工都背着人不肯承认?要不是顾家小少爷告诉我,你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
季斐没有吭声,停了一会儿,说,“哦,我把行李拿屋里去。”
小弟突然蹿过去,一把拉住他的行李袋,“哥,你给我买吃的没,今天我生日,你让我看看呗!”说着就要去翻。
“没有吃的,里面都是衣......”话未说完,拉链已经被拉开。
“哇,大哥的衣服好漂亮,跟电视里的一样,妈,二哥,你们快来看!”
王桂英走过来,一把拉过行李袋,将袋子翻了翻,眼睛已经开始放光,却故意皱着眉头,尖着嗓子对仍坐在饭桌上的季定国道,“他爸你快看,这可是赚大钱了,看到衣服上的标签没?电视上的人穿的,一件至少抵我们毛毛三件呢!”
王桂英其实并不懂什么名牌,她连字都不认识几个,就是看着那些衣服好看,款型自是不必说,农村连有都没有,料子摸起来也好,比毛巾还亲肤,所以直着嗓子瞎嚎。不过衣服却是真贵,当初季斐上县城的时候是预备去跟顾朗茳说声生日快乐的,连住的打算都没有,后来的这些衣服都是顾朗茳给他的。有的是顾朗茳从县城里的衣店买的,一件绝对抵的上季斐他弟三件,有的则干脆是顾朗茳他爸从一线城市或者国外带给顾朗茳的,那是真正的名牌,价钱是王桂香想都想不到的。
季定国走过来,看了眼衣服,虽不知道具体价钱,但贵是绝对的,想到自己为了养这三个儿子起早贪黑,一年到头都不买一件新衣,现在儿子有钱了却不肯承认,还买了一堆老贵的衣服,当下脾气就上来了,一脚踢在季斐身上,“乱花钱的王八崽子,你以为你是娘们,买这么多衣服!”
季斐这一月来本就是身心俱疲,今天更是又逃跑又刺人的,神经紧绷,当下就没挨住季定国这一脚,被踹的直接倒在地上,腿都有些抖了,好一会儿才抿着唇勉强站起来。
他看了一眼季定国,又低头看着地面。
不知怎的,季定国被那眼看的愣了愣,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不自在,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好在火是不发了,黑着脸坐回饭桌上,“都回来吃饭。”
二弟看一眼王桂香,说,“妈,我想要这些衣服。”
小弟嚷起来,“我也要!”
王桂英瞪小弟一眼,“你多高?什么都跟你二哥争!”
小弟扁了嘴,抽抽嗒嗒地跑到季定国身边。
这三个儿子就这一个是亲生的,季定国自然最疼他,当下瞪王桂香一眼,“你骂他干什么?”又把他抱到腿上,“乖崽不哭,吃鸡棒。”
“爸我也要新衣服,要好多好多新衣服!”
“好、好,明天就给乖崽买新衣,过年也只给乖崽买,其它人都没有。”
王桂香看着季定国那样疼幺子,心里得意,但她知道二弟心里不舒服,于是安慰道,“这袋衣服都是你的了,吃完饭试试哪里不合适,妈给你改。”
二弟立刻也笑起来,“我不吃饭,我先试衣。”
二弟抱走了衣服,王桂香看一眼季斐,见他不吵不闹,心里很是满意,便随口问了一句,“吃饭没?没吃的话自己去厨房装点饭。”
季斐于是进厨房去盛了碗饭,他已经一天没吃饭了。至于那袋衣服,他并不稀罕,之所以带回来,一则是因为袋子里有当初自己穿过的一套衣服,他衣服不多,丢不起;二则是因为这些衣服确实质量不错,他虽恨不得一生都别再遇见顾朗茳,可对于衣服,他从小日子过得极为艰辛,几年都不一定有一件新衣,七八岁的时候他后妈还让他穿开裆裤,说大夏天的凉快,被不少人笑话,因此对于好一点的衣服他都格外珍惜,自是没有浪费的习惯。
季斐坐到饭桌上默默地扒饭,他虽然饿,胃口却并不好,只觉得身体发软,背上都是冷汗,刚才季定国那一脚踢在小腿上,农村人下起手来没分寸,他可能是麻木了,并不觉得多么痛,只是腿一直在抖。
吃了饭,季斐将碗都洗了,又帮王桂香洗了衣服,感觉整个人都汗透了,摸一摸后背却是一片冰凉,一点汗渍都没有。季斐觉得累极了,恨不得马上闭上眼永远不要醒,却又被王桂香跟季定国拉进房里问话,问的是他这一个月打工到底赚了多少钱,钱放哪去了。
季斐只觉得一点气力都没了,连解释的话都说不出口,只一味抿着唇,气的季定国差点没又踢他一脚。
最后终于可以睡了,季斐摸着黑进房,两个小弟早已躺好,不大的木床没了位置,他二弟听到动静,睡意朦胧地说,“哥,蛇皮袋在床底下,妈前天刚洗过的。”
季斐于是轻车熟路地摸出蛇皮袋,往上面一躺就睡了。
季斐恍惚间做了个梦,他遇着了个人,穿了一身的小西服小西裤,站在一个半人高的蛋糕前指使着大人给其它小孩分蛋糕,其它小孩都跟饿疯了似的狼吞虎咽吃的一脸奶油,他站在一旁笑嘻嘻的看着,一口都不吃,干净的跟个小神仙似的。后来小神仙长大了,堵着他说他长的真漂亮,还吧唧亲了他一口,给他糖吃,季斐觉得真高兴,旁边有个声音却一直说不要吃不要吃,他是骗你的,你吃了他的糖,他就会露出真面目吃了你!
季斐觉得难过的要死,他的小神仙,原来不是真的喜欢他。




重生之深爱 第10章 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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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斐终于还是生了病,烧到了39度,整个人都晕乎乎的,站都站不稳,最后被送到了卫生所打针吊水。季定国见他脸色难看的厉害,也就没让他到地里帮忙,只让他在家里洗衣做饭,照顾两个弟弟。
这几天他比往日更沉默了,常常做着做着事就发呆,时不时往门口看看,像在等着什么,可是没有人来家里作客。
十天过后,学校终于开始报名,季斐整个人精神好了许多。
早上季斐起了个大早,做了早饭后烧水洗了个澡,换了身稍微好点的衣服。那衣服其实还是他二弟一年前穿过的,不过因为他个子小,穿起来倒合适。
小弟见他出来,盯着他看了会儿,说,“啊,这是去年二哥不要了的衣服?二哥还说不好看,很好看啊!”普通的白衬衫黑短裤,料子不是很好,但穿在季斐身上却说不出的干净清爽。
二弟这时候也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说,“前几天还病恹恹的,一开学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有病吧你。”
王桂香带着两个孩子去报名,季斐洗了碗扫完屋子后,自己去县高中报名。
由于季斐有一段路是走过去的,到县一中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排起了长队。季斐正准备排到队伍最后,他的班主任看到了他,连忙招手,“季斐,你过来!”
季斐走上前去,班主任跟旁边的老师打了声招呼,让旁边的老师帮忙开一下条子,自己带着季斐走到了一边。
“季斐,老师有话跟你说。”
“老师,您说。”季斐眼睛明湛湛的,他在学校的时候心情总是比较好,每次看到考试成绩,他心里总是格外踏实,仿佛只要努力,一切就都有希望。
他的希望很多,他希望以后可以买间小房子,他希望有足够的衣服穿,他希望可以自己赚钱养活自己,不再被人说吃白饭,他还希望有张又大又软的床,地上虽然睡习惯了,也没觉得多难受,但大家都有床睡,他也想有。
“季斐”,班主任顿了顿,脸色有些为难,“学校关于前三十名免学费的政策取消了。”
季斐一震,整个人呆在那里。
“本来早该告诉你的,可是你家没有电话,村长家的电话打不通,我本来想亲自去一趟,偏巧最近事多,一忙就忘了。不过别急,可以先报名,学费你回去跟你爸妈说,过两天拿过来也没关系。”
季斐站在那里没吭声。
“怎么了?”班主任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小伙,在教师岗位呆的并不久,因此经验并不丰富。加之季斐平日比较沉静,遇到什么问题一般也不会主动跟老师说,平日见他穿的干干净净,看到老师时都是微笑有礼地打招呼,看不出生活有多不顺心,年轻的班主任因此并不太清楚季斐家中的情况,更不知道免费政策一取消,对于季斐来说就是再不能读书了。
“没事,我知道了,老师。”季斐抿着唇笑了笑,努力隐藏眼中对于未来的茫然与恐惧。
“哎,这事也是突然发生的,说起来学校现在也头疼的很,只能说成也顾朗茳,败也顾朗茳。对了,说起来你跟顾朗茳一个乡的,应该认识他吧?那个前三十名学生免学费的校策就是他爸顾时殷资助的,教师职工宿舍也是因为有他们家的赞助才能进行翻新维修的。”
县一中的教师住宿条件一直很差,是旧砖房,由于比较潮湿,宿舍经常会出现什么蜈蚣小虫之类的,曾经市里分了个名牌师范毕业的优秀女大学生来支教,睡着睡着突然在床头发现了只八爪大蜘蛛,吓得当场就哭了,跟着就申请上调,人家教育局不过晚批了几天,那女教师直接卷铺盖去市里一所著名的私立高中了,教育局为此还把学校狠狠批评了一顿,说留不住人才,但改建校舍的资金却一直批不下来。
直到顾时殷送顾朗茳进校,一见教师宿舍,说这个不行呀,得修一修。人校长一听就高兴了,准备日后缠着好好说一说,孰料人家不用你上门去说,第二天就派人来谈了,跟着就入资进行翻新维修,直把校长跟各个教师喜得哟。也因此平日见着顾朗茳,各个老师不仅不恨,还带着点感恩心理,心想,不就是迟到早退外加偶尔打个小架吗?哪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不闹脾气?哪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不叛逆?对孩子要宽容,尤其是身为教师,更要有宽广的胸怀。
“没想到这个暑假出了意外,顾朗茳跟人打架了。你说这小子也真是,打架也不挑挑地,听说单枪匹马去火车站挑衅那群混混,直接被捅了两刀,现在还躺在市医院里没醒了。他爸气急了,不仅火车站那几个混混被整得很惨,连带着学校也被牵怒了,说是管教无方,一气之下把对学校所有的资助都撤了,免费生名额自然就没有了。这不蓝球场才刚开了头吗,学校连地方都圈出来了,说不干就不干了”,猛然见季斐脸色难看,年轻的班主任愣了愣,随即想到他平日连架都不跟人吵,想必是吓着了,连忙说,“你别怕,这也是因为他自己主动去挑衅别人,像我们季斐这样的乖学生,是绝对没有人会对你动手的。再说学校里有老师了,真有人欺负你,你只管跟老师说。”
季斐的脸色有些白,好半天才嗯了一声,问,“老师,那几个刺顾朗茳的混混......怎么样了?”
“那自然是”,班主任想了想,脸色微微变了变,“自然是被绳之于法了。”
想起那天听到教导主任说的话,年轻的班主任都觉得背后冒冷汗,他自然不敢跟季斐说详细情形。这次顾时殷是真的下了狠手,小混混直接被打的半死,腹部给捅了两刀,偏偏拿捏着分寸,小命去了半条,就是死不了。顾时殷让人送小混混进医院,在医院里又缝又补的,麻药都不让人打,直疼的小混混差点没丢了小命。刚好一点,又让人截出来打个半死,又是狠狠一刀捅进去,然后送进医院救治,麻药不让打。将养了几天就扔进派出所,本来是个未成年人,不能判刑,顾时殷愣是找人改了人家身份证,送人进了监狱,招呼都打好了,里头自然有人修理,还特意嘱咐只准把人整个半死,不准要人命,那意思,分明是叫人想死都不成。
班主任叹口气,“顾家这样的人物,也不知道怎么会住到榆阳一个小乡镇去。季斐,你跟顾朗茳一个乡的,熟吗?以后......没事的话,还是离他远点吧。”
季斐敏感地猜测到了什么,点了点头,他知道,那个伤顾朗茳的小混混只怕不是被简单的绳之于法。可是自己刺顾朗茳的那一刀了?顾时殷肯这么放过他?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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