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花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舒远
没几分钟她又抬头,目光平视他的喉结。
“何东生。”她叫他,“你能不能以后少抽点烟?”
看着她现在有些迷糊又是个病人的份上,何东生轻点了一下头说好快睡吧。周逸跟心安了似的又低下头,接着又抬了起来。
“何东生……”
她还没说后面的话呢就看见他的脸色铁青,然后听见他略带责备的说虚成这样还不消停,再说把你拎出去。
周逸立刻装怂,变乖了。
何东生看着她低下头的样子勾了勾嘴角,目光慢慢的落至玻璃窗外。远处空旷的原野飘过袅袅青烟,渐渐地地面出现了一些小楼房,交错的公路,汽车,高楼大厦。
是的。青城就要到了。
一下火车迎面吹过来一股暖流,周逸忍不住揉了揉鼻子。何东生在站口给她拦了辆出租车,对师傅说去老电影院,又俯身到车窗叮嘱她回去睡一觉有事给我打电话。
汽车很快融入了车流,她看见他站在马路上又点起烟。
周逸恨恨的想,这个骗子。罢了被自己的样子逗笑了,汽车走到半路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拿出手机,一咬牙把和他的所有短信删干净了。
删完了好像丢了什么,叹了一口气。
回到家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周逸好像就喘不过气了,她还是扬声喊我回来了。周北岷坐在电视机前看足球联赛,陈洁在厨房里做羹汤,看起来好像特别和谐的一个画面。
“你建成叔女儿学校早放了,暑假还给自己找了个工作实习。”周北岷看了她一眼视线又落回足球上,“你们怎么放这么晚?”
周逸忽然泄了气:“考试战线拉的长。”
“这学期就该考四六级了吧。”周北岷说,“准备的怎么样?”
周逸说:“还没考我也不知道。”
“准备的怎么样你心里没数?”周北岷的视线终于从足球上挪开,那眼神有些锋利,“你建成叔女儿六级都过了你不好好复习怎么赶得上。”
周逸将书包放到玄关处,不想说话。
陈洁从厨房探出头来叫他们吃饭,周逸捕到空说我去洗个手,然后逃进了洗手间。她有些呆愣的往手心挤了点洗手液,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深深呼了口气。
饭桌上周北岷说:“暑假哪也别去了回老家陪你爷爷奶奶。”
“他们一天净念叨你了。”陈洁跟着话茬儿道,“把书都带上回去看。”
周逸嘴里还嚼着饭,无力的“嗯”了一声。回家的一顿饭就是那样子,她吃完把碗一送就回了自己房间。
房门隔音效果不是特别好,外头的说话声听得她烦躁。
周北岷把碗筷往桌子上一放,对陈洁说:“我以前就听杨嫂说她孩子读了大学一回来就钻屋里不出来还不信,你现在看看咱周逸。”
陈洁说:“行了少说两句。”
“大学没考好我没说她什么吧你看一回家这幅样子。”周北岷声音大了,像是说给她听似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给我争口气。”
周逸很快找到mp3,想把耳机带上。
可是那耳机的线缠绕在一起她怎么都解不开,周逸感觉自己的手在颤抖,她使劲的把那线往开了拽。
听见周北岷唉声叹气:“我看她就成不了大气候。”
扒拉一下,耳机断了。
周逸瘫坐在桌前,双手捂住耳朵,鼻子一酸眼眶就湿了。她轻轻闭了闭眼睛把眼泪硬生生缩了回去,然后吸了吸鼻子慢慢打开电脑里的音乐。
那真的是一瞬间的事情,世界安静了。
她在房间看了一个多小时的书,都没发觉陈洁什么时候端着水果盘进来了。陈洁坐在她身边说勤奋也不是你这样的,出去和你爸坐坐。
于是周逸把书合上,鼓起勇气往外走。
母女俩还没走出房门周逸的手机响了一下,她心里一个咯噔很快瞥了陈洁一眼,走回去都没看手机直接调成静音。
陈洁说:“谁呀也不看看。”
周逸说没什么肯定是那些广告,然后推着陈洁往客厅走。周北岷连头都没回一下依旧看着足球,周逸盘着腿坐在沙发上不停地往嘴里塞葡萄。
她吃了几颗,把盘子推到周北岷身边。
“爸你吃点吧。”周逸说,“我去给你们倒洗脚水。”
余光里她看见周北岷的脸色还不错,慢慢松了口气。周北岷平时办公室坐惯了,一回来就腰酸背痛,洗脚的时候一弯腰没忍住疼的“嘶”了一声。
“活该你整天也不运动。”陈洁瞪了他一眼,对周逸说,“去给你爸揉揉。”
周逸领了差事跪在沙发上给周北岷垂肩,她也没什么经验就是觉得该用力的时候用力。周北岷却难得夸了她一下:“你别说揉的还不错。”
从回家到现在,周逸才认真的笑了一下。
终于熬到一场足球赛踢完了,周逸简单的洗了个澡回了房间。手机里乖乖的躺着他发的qq消息,他问她好点没有。
周逸看了门口一眼,给他回说好多了在和我爸看完足球呢。
何东生乐了:“你什么时候喜欢足球了?”
“主要我爸是个球迷。”她不太想说这个便问他,“你干吗呢?”
“老板派了个活儿刚忙完。”何东生伸了伸懒腰,揉着脖子歪头点了根烟问她,“你明天能出门吗?”
周逸想了想,说:“能。”
过两天她就回乡下爷爷家了,再见他不定什么时候了。何东生说要不要我接你,周逸差点没哆嗦:“我自己过去。”他说好。
整个晚上她都在想明天出去的借口。
或许是菩萨保佑吧,第二天周北岷好像有其他事儿和陈洁要出趟门,说是回来可能晚上了。
于是周逸把自己打扮好大摇大摆出了门。
何东生实习的地方就在市中心,周逸坐公车没一会儿就到。她站在公司楼下等他,mp3放着外音搁耳朵边听。
半响,手里的物件被人抽走了。
她吓的一激灵回过头去看,何东生把玩了几下问她怎么不带耳机。她说不出来是自己扯坏的,只能说哪里接触不好用不了了。
何东生抬头看了一眼四周,拉过她的手向前走去。
“我们去哪儿?”周逸跟在他身边问。
他颇有些书生气的说:“给你的耳朵找个慰藉。”周逸抿嘴笑。
街道两边像那种礼品店小商场多得是,大概男生都是那样,直接进第一家店挑最好的。一个耳机而已实在没必要买多好的,周逸在他挑中的时候拦了一下他的手。
“太贵了吧。”她声音很小。
何东生笑说哪儿贵了给你用是它福气,说完便去结了账。他将耳机拆开把插口塞进mp3,然后递给她说:“听听看。”
音质出奇的好,周逸都舍不得摘下了。
他带她去了青城的古玩市场玩,又去吃地边摊广州肠粉。大夏天的热的人直冒汗,周逸一手拿了一个甜筒吃。
后来路过一个公园,坐在那边休息了会儿。
何东生去旁边接了个电话,周逸一个人坐在树下乘凉。过了会儿身边坐下一个老太太,笑眯眯的样子看起来特别善良。
“小姑娘今年读初中呢吧?”老太太问。
周逸想自己有这么小吗,她笑着摇了摇头说我都大二了奶奶。老太太惊讶的“呦”了一声:“真看不出来。”周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一个人来这儿玩啊。”兴许是这会儿公园实在没什么人,老太太很热情的和她搭话,“大热天的。”
周逸笑:“我和朋友一块来的。”
老太太一连“哦”了好几声,说那还好一个人忒没意思。周逸觉着这个老人说话很有趣,说了两句也放开了话匣子。
“你家哪儿的?”
“万盛路。”周逸补充道,“老电影院那儿。”
“在哪儿读大学?”
周逸顿了下说:“外地呢。”
一老一少说的正热闹着,身边忽然多出了一道身影,接着是一道凉凉的欠嗖嗖的声音传来:“您老查户口呢?”
周逸一愣,这人语气怎么这样。
接着便听见老太太哼了一声:“我和人家姑娘说说话碍你什么事儿了。”说完还对周逸扬了扬下巴,“对吧姑娘?”
何东生有些无奈的偏了下头,然后对周逸说我奶奶,人称大话唐僧。说完被老太太拍了一下背,嗔道臭小子:“说话也没个正形。”
周逸这会儿有点坐立难安了。
“您怎么来这儿了?”何东生问。
“就兴你浪还不许我逛了?”
“呦。”何东生嬉皮笑脸,“这说话怎么押起韵脚来了。”
老太太白了他一眼,拉过还有些呆愣的周逸的手,说大热天的转什么转跟奶奶回家乘凉去。周逸很快看了一眼何东生,他一脸悠闲的看着她似笑非笑。
大太阳下,老太太拉着她的手走在前面。
“叫什么呀姑娘?”
“我叫周逸奶奶。”她声音轻轻地柔柔的,老太太问哪个yi,她说,“一劳永逸的逸。”
老太太问:“和东子是同学?”
“嗯。”周逸说,“高中同学。”
一大一小问一句答一句,老太太看着这小姑娘有些熟悉的眉眼笑的很和蔼。周逸觉得老太太的声音听着很温柔,等走到路边——老太太回了下头喊:“臭小子拦车去。”周逸忍不住笑了。
何东生站在她们身后几米外。
他手里还拿着她的mp3和耳机,在掌心轻轻放着。他看了一眼走在前头的那两个女人,低头笑了一下。
轻声低喃:“真他妈神奇。”
后记:
我和周逸第一次认识是在网络。
那是智能手机开始泛滥没多久的二〇一二年,微信还没有大幅度普及。我们当时共用一个责编,一直隔着屏幕和山海在用qq聊天。
有一次她问我:“怎么和父亲相处更轻松一点。”
我很奇怪她用了轻松这个词,或许我觉得用“愉快”似乎更合适。我们讨论了大半天也没总结出个所以然来,她说每次回家都要绞尽脑汁去思考怎么和父亲搭话,有时候甚至恐惧回家。
“好吧。”我说,“我一直以为你妈妈严格,没想到……”
她发了个哭笑的表情,不再问我什么了。
后来有一次大概是她刚参加工作那一年吧,她和我说现在回家听她爸妈说话,背后她爸爸还会用正常这两个字来形容她。
“这不能怪他们。”我说,“这两年为你付出退让不少了。”
很久之后,看见她回复说我知道的。很突然的,就有些难过起来。
海棠花下 25.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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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在青城旧水厂,小区大都是七八十年代留下的楼房, 一溜儿的筒子楼, 楼旁有高大的梧桐树。夏天燥热,知了叫来叫去。
老太太把房间收拾的很干净, 很好闻。
何东生跟在她们后头进了门, 看见这姑娘一直低着头很认真的听老太太说话,嘴角轻轻弯了弯。
“我跟你讲啊……”老太太自路上嘴巴就没歇过, “他小时候可能跑我还以为长大了怎么着能当个田径运动员啥的。”说着失望的摇了摇头, “谁成想后来给我跑去学跳舞了。”
周逸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反正啊没干过一天正经事。”老太太说,“读个大学又搞起那啥土来着……”
何东生实在听不下去了, 把切好的水果往茶几一放。
“那叫土木。”他纠正完睨了眼老太太,“您就不能说我点好?”
老太太哼笑了一声:“倒是有一点好。”
何东生不太相信能从这老太嘴里听出什么好话, 周逸看了他一眼也好奇的问哪一点啊。何东生觉着得先给这姑娘打个疫苗,皱着个脸说咱拣着听听就行了啊。
老太太说:“没带过女孩子回家。”说完拍了拍周逸的手爽朗的笑了,“你是第一个。”
周逸抬头看那人,他还不太好意思了, 左手揉上脖子,将脸别向了一边。
老太太很喜欢和她说话,还做了一桌好吃的菜, 真真把她当他的女朋友来疼。那时候周逸才知道他从小父母就离婚母亲改嫁,一直都是奶奶拉扯着他长大。
房间里奶奶给她翻他小时候的照片。
何东生在客厅里玩游戏, 偶尔抬头看一眼奶奶的房间。奶奶好像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从里头把门合上了。
“咱婆孙俩说咱的。”奶奶拿起一张照片给她看, “这是他八岁的时候吧, 和人跑外头野的半夜还没回来被我揍了一顿。”说着笑了,“你看胳膊这伤还在呢。”
“他那时候很野吗?”
“蔫坏蔫坏的。”奶奶说,“净跟我作对了。”
周逸看着照片上那个眼神有点凉薄又有些痞气在里头的小男孩,很难想象他现在成长的这样好。
“有一回跟我对战成啥样知道吗。”奶奶盘着腿坐地上,“买了件短袖……”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就这儿,绣着野狗俩字回家就跟我嘚瑟。”
“被我收拾了一顿乖乖穿着校服上学去了。”
“他小时候皮的呀我差点以为他会进去。”奶奶声音这时候变轻了,“后来长大了点倒变乖了听我话了。”
周逸翻到另一张照片,篮球架下他胳膊弯夹着篮球笑的很阳光。
“就是有时候脾气不太好。”奶奶说,“看着挺厉害心里头软知道谁对他好跟他爸一样能把心窝子掏出来。”
是软。能把她往肝里疼那种。
“你看这张他那脸翘天上去了都。”奶奶说,“拽的呦。”
“你敢想象他以前还染过黄毛。”
“大晚上的耍帅捯饬他那头鸡毛还打个啫喱把我气的。”奶奶笑了,“当天就拉去理发店推了光头。”
周逸听到这儿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那天奶奶给她说了很多他从小到大的趣事,后来临走前还送了她一个玉镯子。周逸推拒着不要,奶奶拉着她的手给她带上去笑着说不值钱。
何东生在旁边道:“奶奶心意收着吧。”
在他家一直待到下午,何东生才终于把她从奶奶掌心里拉了出来。宋霄刚从上海回来搞聚餐,二话没说叫他们去,时间还早他便带她过去玩了。
路上周逸跟在他后头一直在笑。
何东生睨了她一眼:“打兴奋剂了?”
周逸还在笑,一双手背在身后将下巴仰的高高的那种笑。何东生被她那样儿搞的心里直发毛,“啧啧”了两下嘴。
“说不说。”他开始威胁她,“不说不带你玩了。”
周逸抬头瞥他一眼,这人什么时候变这么幼稚了。她慢慢收了笑意把双手摊在他跟前,说一句话十块钱。
何东生垂眸看看她的那双手,手指又细又长。
“给不给啊。”周逸说,“一分钟后涨价。”
何东生笑了笑,装模作样把手塞进裤兜,周逸以为他真去掏钱了,等了一会儿看见他又把手拿出来,攥着个拳头,在贴近她手心的时候忽然张开轻轻拍了她的手掌一下。
周逸笑着也去拍他的手:“骗子。”
何东生身子往后一拉,周逸没拍着,他顺势拉过她的手攥手心里,低笑着说奶奶又编排了我一堆话没错吧。
周逸立刻拨浪鼓似的摇头。
然后特别郑重其事的说:“奶奶把你夸得可好了。”何东生挑眉看她似信非信。
“没想到你小时候那么皮。”周逸自顾自说完去检查他的头发,“何东生你真染过黄毛啊……”说到这个她扑哧一声笑了,“还打啫喱……”
何东生冷冷看她笑。
“现在真看不出来。”周逸歪着头慢慢打量他,“杀马特发型你留过吧?”
何东生轻吸了口气。
“真是想不到。”周逸还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濒临危险边缘,还认真道,“名字俗了点吧还可以接受……”
她还没说被何东生一把拉进了巷子。
旧水厂那边看起来是破了点,好歹当年也是国家产业。除了路边一些菜市场旧街道就数老巷子多,随时随地都能冒出来一个。
他小时候在这片儿撒野,闭着眼都知道哪儿有路没路。
那会儿正是个夕阳要西下的四五点左右,七月的青城热气还没退完,老头老太们也都待在家里门口吹凉扇,街上都没几个人影,巷子就更寂静了。
他把她抵在红墙上,气息重重的缠绕着着她。
“怎么不说了。”他笑的有些阴险,“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周逸哪还敢开口,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这名字俗了点吧还可以接受。”他学着她的语气,就是声音又低又沉,“下一句是不是该说没想到这人也挺俗的。”
周逸想笑来着,但他一脸“你完蛋了”的样子她怂了。
“后面那句是你自己讲的啊。”她还想为自己辩解几句,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有风雨欲来的势头,声音一点一点变小了,“我……可没说。”
何东生盯着那张动来动去的小嘴,亲了下去。
意料之中的柔软,还他妈有点甜。周逸被他箍在怀里动也不能动,他的嘴就这么突然亲下来,一只手覆上她的后背。
他似乎不满这样,把舌头伸了进去。
周逸被他亲的软成了一滩泥,双手慢慢勾上他的脖子,舌尖轻轻抵了一下他的舌头。她学不来这个一直都是他强势入侵,这点主动几乎让何东生欣喜若狂。
他想给她点不一样的感觉,将手慢慢伸进她的衣摆。
周逸被他突然的触摸惊了一下,后背有些僵直,嘴上却还是承受着他的重压。何东生慢慢抚上她的腰,轻轻在胸罩边缘摩挲辗转。
大白天搞这事儿,何东生难得这么刺激。
他一手慢慢的在她光滑的后背打圈,那只在胸罩边游离的手在她眼神迷离的瞬间悄悄钻了进去。妈的。真软。
周逸低低嘤咛了一声,面红耳赤。
远远看去少年将少女禁锢在怀里,少女胸前那只作怪的大手在衣料下轻拢慢捻的蠕动,时而用力的揉了揉。何东生亲的越发深入了,他贪恋她身上的这种奶香味儿。
好像听见有人在用方言喊:“收电器了……电视冰箱洗衣机……”
周逸紧张地却不敢动弹,何东生慢慢低头亲上她的脖子,轻轻吮吸她的味道。这姑娘太乖了,明明吓成那样还不敢推他。
“周逸。”他低低叫她的名字。
那一声就跟呢喃出来的一样,他把脸埋进她的脖子。周逸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感觉,一只胸脯被他握在手里,把她的所有空洞都填满了。
叫卖声越来越近,周逸已经僵硬。
何东生察觉到她的颤抖,终于放开她,把手从她胸脯上拿了下来,绕到背后,嘴依旧贴着她的脖子。
“那时候就想亲亲这儿。”他声音低哑。
周逸在想那时候是什么时候,她把头搭在他的肩膀上,偏头看向这长长的巷子里。她想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夏日的午后,他身上的汗味,还有他揉着她胸脯的感觉。
后来被他拉着手走出巷子,周逸的脸蛋还泛着红晕。
他们到宋霄请客的餐厅已经是傍晚,李胖子笑着双手迎接激动地说:“谢天谢地你们总算来了。”
宋霄看了一眼落座的周逸,凑到何东生跟前嘿嘿笑:“没干坏事吧?”
何东生觉得现在只要一看见她心里就他妈躁动,他把宋霄一把推开,骂了句我擦,“喝你的酒去。”
“咱几个喝一杯。”李胖子招呼道,“小半年没聚了一口干啊。”
酒过三杯他们几个男生开始插科打诨起来,李胖子叹气提了两句吕游,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宋霄玩笑道:“你喜欢那假小子?”
“朋友一场。”李胖子好像还有点急,“再胡说揍你信不信?”
何东生嗤笑了一声。
“朋友一场还装?”宋霄的眼神眯了起来,“人家现在去捋法西斯的羊毛了后悔吧你就。”
李胖子老老实实坐椅子上,闷头喝了一杯酒。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李胖子突然道。
何东生抬眼过去,周逸停下喝橙汁。
宋霄上赶着问:“哪一天?”
“1842年8月29日。”
宋霄一头雾水:“啥意思?”
“清政府与英国签订了中国近代史上第一个不平等条约。”
他们:“……”
“这小子没醉吧。”宋霄差点跳起来,“瞎诌诌啥?”
李胖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知道这话没人听得懂。高二那年他和吕游分到一个考场,考历史的时候被这个填空难住了,绞尽脑汁叹气摔笔想不出来,便听见身后一道轻轻的女声:“1842年8月29日……”
至今都觉得这爱情来的跟风似的。
“我这心彻底被这货伤着了。”宋霄握着胸口搞怪,瞧见一脸蔑视的何东生,急急道,“真的,不信你摸摸。”
何东生当场把手里的烟砸过去。
后来天色渐晚,周逸赶着回家。何东生送她走的时候宋霄还喊着快点回来啊咱继续喝,等他再返回时这货已经趴在桌上睡得不省人事。
李胖子还在给自己斟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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