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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花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舒远
“东子。”空荡荡的包厢里就他们俩人还算清醒,李胖子说,“她都不知道我喜欢他,就算知道了也看不上我。”
何东生往椅子一靠,点了根烟。
“哥就是喜欢她。”李胖子想,是那次之后没来由的越来越喜欢那种,“哎你什么时候看上的周逸?”
“以前不是没感觉吗。”李胖子说。
何东生吸了一口烟,烟雾中他有点迷醉。
以前是没感觉,觉着她太乖,后来发现这姑娘都是装的。或许有点好感,又或许逗她挺好玩。还是那双眼睛太他妈干净了,有点像他母亲。他从前不敢碰,没想过碰。
没把握的事儿他不做,没意思。
后来再联系上也算挺巧,请她帮忙翻译论文也是随便想到的,那姑娘上心的有点傻。他忽然觉得有点意思了,听她在身边吴侬软语也不错。
“问你话想什么呢。”李胖子看他。
何东生又吸了一口烟,嘴巴里好像还有她身上的奶香。他缓缓抬眼看了下窗外的沉沉黑夜,咬着烟笑了声。
“胖子。”何东生低声道,“我这回真栽了。”





海棠花下 26.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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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暑假周逸过的有点不知人间疾苦, 总觉得那段日子像偷来的一样。她没事看看书写点小说帮奶奶做些活, 傍晚时分再找个没人的地方与何东生打电话。
乡下小镇的生活很清静, 每晚都能看见星星。
白天会有从县城过来的公交汽车经过镇子, 穿过一条长长的大马路, 隔一段路上几个人, 司机问上哪儿去, 那些人笑回白云镇停一哈。
她和他讲遇到的趣事, 还有自己写小说。
“那就写一本小镇故事。”何东生会说, “等老了回想起来多有意思。”
周逸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但她还没打好草稿就已经要去学校了。后来她发现写小说就要不停地写,懒惰是最大的敌人。
一回学校就意味着又要开始奋斗了。
她们生物工程今年的课表排的很满,几乎是从白天上到黑夜。日子慢慢进入到秋季,昼短夜长还未到六点天色就黑下来了。
周逸这学期有几个任务都很繁重。
十月有第二学位的考试, 十二月有英语四级。年前还有一篇名不见经传的杂志社约稿要交,一万字,她一个字都还没挤出来。当然,学业也相当重要。
这意味着今年冬天她要熬图书馆了。
有一回下课赵莹问她会不会织围巾,周逸一脸痴楞没明白啥意思。后来还是陈迦南告诉她说:“她和部长又在一起了。”
周逸:“?”
分分合合的戏码在男女朋友之间不算少见,有时候周逸觉得像她这样难得主动的人是不是一分手就完了。
何东生至今还没和她红过脸,她有点骄傲。
陈迦南问她:“你要不要给你家那位也织个围巾?”
“可我不会呀。”她说。
“不会学呗。”陈迦南说, “店里去买毛线人家会教。”
于是周逸屁颠屁颠的跑去学校精品店买毛线了,每个下午下了课不吃饭先跑去学两手, 然后晚上回去慢慢织。
有那么一段时间她们宿舍变成了纺织厂。
那个时候周逸觉得自己除了写小说还是有点用处, 或许以后给他写书也可以把这段写进去。她是如何废寝忘食就为了给男朋友织一条围巾, 让他在冬天的雨季时刻想起她的温柔。
呃。有点作了。
陈迦南最近时常打击她说:“我见过那些作家写小说都是回忆前男友,给现男友写的真没几个。”
“什么意思?”
陈迦南说:“等你给他写书的时候估计你俩可能就要完了。”
周逸一个抱枕扔过去陈迦南哈哈大笑,说闹着玩别当真啊。那晚何东生照常给她打电话,又是和朋友出去玩喝了些酒。
他一喝酒说话就没个谱,脏话张口就来。
周逸有时候挺喜欢他这样粗糙起来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就是挺担心他这样喝下去胃不出问题才怪。
何东生知道她想什么,安慰说没事儿。
“没事儿才怪。”周逸还嘴,“真喝到医院去了怎么办?”
何东生沾了一身的酒意,低笑着哄她说那正好你过来照顾我,咱俩多久没见了。他忙着学校项目还跟着师兄在外面公司揽活,每天最多就睡几个小时。
他这话一说周逸就心软了,替他难受道:“我也有同学学的土木,人家怎么就过得挺潇洒的。”
何东生笑了一下:“人各有志怨不得人。”
周逸“嘁”了一声,说何东生你什么时候这么有深度了。他一般都会吊儿郎当的笑笑,说有个这么有深度的女朋友能不进步吗。
“谢谢你夸我。”她笑。
“客气了。”他说,“应该的。”
他这样一本正经说完周逸就笑了,何东生听见她笑心里跟猫挠似的,问她今天都干什么了,她像跟领导汇报工作一样一五一十全说出来。
“最近没写小说?”他又问。
“哪有时间写啊。”她哀怨的叹一口气,“挣点稿费容易吗我。”
一篇稿子从开始写到交稿,再经过层层审核,返稿修改,还要等档期,最后直到面世怎么也得个把月了,稿费有时候还和稿子的欢迎程度有关,写个五千字的短篇行情一般的小作者稿费最多也就几百块,还得你从春天等到夏天才能拿到最终稿费。
何东生听她语气低落还有点委屈,笑说:“没时间就别写了,先挑最重要的事做。”
当然有更重要的事了。
那次去他家听奶奶说起他生日,比她还要早一个月。周逸想在那日子来临之前把围巾给他织好,她觉得自己有时候还是有些浪漫情怀。
围巾织好那天她去店里找老板帮忙收尾。
陈迦南刚好路过进来陪她,顺便在店里头逛了一下。陈迦南拿起一个很简单的发卡问她好看吗,周逸抬了一下头说还不错。
“那上头什么花?”她问。
陈迦南仔细的端详了一下,发卡脊梁有一圈小小的凸出的花纹,半粉半白的样子像江南水乡里跑出来的一样。
“有点像海棠。”陈迦南说完看她,“你这周末就去青城吗?”
十一月十一日他过生辰,这么有意义的日子怎么能不去。
“我买的周五晚上的火车票。”周逸说,“问这个干吗?”
老板刚好把围巾修整好,周逸谢过和陈迦南往回走。陈迦南笑说你现在变化真挺大的,比以前闷声不吭的样子活泼多了。
“也不是啊。”周逸沮丧起来,“写小说的时候还是很痛苦。”
陈迦南认真的看了一眼她:“问你个问题。”周逸说你问。
“你写小说是为了什么?”
周逸脱口而出:“喜欢。”
陈迦南好像不太满意她的回答,比之前的认真还要认真几分的看着她,声音很清淡的问她那你为了什么还把自己弄那么痛苦。
“我也说不清楚。”她想了下道,“但写作更多的是让我放松。”
她们俩之间的碰撞似乎总能轻易的就绕到一些比较严肃的话题上,陈迦南笑了一下,那笑有些凉薄,又有些轻嘲。
陈迦南淡淡道:“有个爱好其实也挺好的。”
当初第二学位周逸本意是想修文学写作专业,但整个b省没有一个大学开创这种专业,只有退而求其次选择汉语言文学。
“我必须在毕业之前拿出点像样的东西。”她说,“至少得有一样吧。”
陈迦南将那话理解成为将来的简历多添一些文字,便没再细细追问。她们又开始安静了,安静的朝前走去,谁也没有再说话。
接下来几天a城都是大暴雨,宿舍楼经常停电。
何东生给她打电话的那个星期五的傍晚周逸已经坐上了去青城的火车,但还是一本正经的撒谎说刚下自习都快困死了。
装的挺像那么回事儿,她都佩服自己。
火车上她把书包抱在怀里,下车的时候被人推了一下差点掉进地面的水洼。她到学校门口才想着给他打电话,刚拿出手机便看见路边的何东生。
他低头在抽烟,身边站着一个女孩。
何东生没有看见她,微垂着眸子在和魏来交代工程上的事情。魏来余光瞥见不远处的女孩子,忽然玩笑道:“咱俩就真没机会?”
他拿下烟看了魏来一眼,目光有点深。
“我可以等啊。”魏来仰头说,“多久都行。”
何东生嗤笑了一声:“你说什么自个知道吗?”
“知道啊。”魏来说,“虽然现在你和你女朋友关系还不错,但你敢保证不出问题?换句话说咱俩近水楼台,以后万一吹了总得先给我个机会好吧多久都等得起。”
何东生淡淡道:“那辛苦你了。”
他低头又抽了一口烟,目光忽然定住,倏地偏头看过去,周逸站在那儿低着头不知道看什么就是不往他这儿瞧。
何东生咬着烟,径直走了过去。
周逸还在低着头,视线里突然一道身影,她一抬头愣了。何东生低头看着她,大冷天里抱着书包的手被冻得通红。
他皱了皱眉:“不是说困死了早睡了吗?”
周逸嘻嘻一笑,歪头问他惊喜吧。他冷哼了一声,说惊喜个锤子,大晚上就敢跑过来谁给的胆子。
他难得爆粗口,周逸抿着嘴巴笑。
何东生拿她没办法,接过她的书包将那双软软的凉凉的手握在自己手掌里,低声问:“冷不冷?”周逸摇头,他的手很暖和。
她轻轻抬眼,魏来在跟他们摇手。
她看了眼何东生,他跟没看见似的拉着她过马路。住的还是那个宾馆,一进房间何东生就打开空调。
“先去洗澡。”何东生把书包放在桌上,想了下问,“换洗衣服又没拿?”
倒是拿了,她怕他翻包看到围巾没了惊喜,自己主动把包拉开拿出毛衣睡裤又把包轻轻拉上。那动作太小心翼翼,惹得何东生看了好几眼。
人算不如天算,她洗完出来他手里正握着那条围巾。
周逸愣愣的站在浴室门口,何东生看着她有点下流的笑问给我织的。她想起校门口他和魏来说话的样子,故意气他道:“谁说的那是我给自己织的。”
何东生玩味的笑:“这颜色这花纹,你戴?”
周逸走过去从他手里想扯过围巾,无奈他握着的力气太大她根本就拽不动。她抬眼瞪他说你干吗,何东生死皮赖脸一笑说送给我的东西还想要回去?
“谁说送给你的。”她不拽了。
他笑着追问:“那好端端的怎么跑过来了?”
周逸抬眉瞪他一眼,说那我走就是了,罢了还真的转身要走。何东生见势头不对忙拉住她的腕子,将她整个人拥在怀里。
“胆大了你。”他低声道,“成心气我是不是?”
周逸翻了一眼扭头留给他一个耳朵。
慢慢的、慢慢的,她觉察到耳根的湿意,他将唇印在她的脖子上,低低笑说别生气了我赔罪行不行。
周逸小声道:“谁说我生气了。”
何东生笑了一声,说这都不算生气,那真生气还不得上房揭瓦了。周逸回过头来瞪他,哼了一声说:“生在四个一活该打光棍。”
“四个一?”何东生一头雾水,半响回过味儿来,声音低了又低,“给我过生日来了?”
周逸闷闷道:“才没有。”
何东生低声下气笑笑说我这不是有女朋友吗什么叫打光棍,周逸看着他故意道:“现在不是了。”
他嘴角一抬:“你再说一遍。”
“你让我说我就说啊。”周逸推了推他的胸膛,“何东生你……”
她还没说完他已经亲下来,何东生早就忍不住了,照这么说下去他没事儿也得惹出事儿来。都说女大十八变,这姑娘现在越来越厉害了。
何东生吮吸着她的味道,舌头重重的在她嘴里搅。
她身上有种很轻很淡的奶香味,甜甜的,他一埋头就舍不得再抬起来。毕竟这姑娘年纪还小,何东生怕她招架不住堵着她上下亲着揉了会儿,才松松手笑说:“睡觉吧。”
后记:
读到这儿我想起了一件事。
有一个夜晚我睡不着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电脑上网,然后看见周逸发来了一个消息,时间是在十分钟以前。
她问我:“你写作是为了什么?”
最初开始接触是在十五六岁,地摊上看到萌芽好像看到了全世界一样,原来文章还可以这么写。那时候年纪小喜欢附庸风雅,写点随笔和小说觉得整个世界都是我的。
后来真正开始下笔应该是在二十岁,十三天写了一篇小说,两三个人看,写完有人说喜欢,那会儿脑子简单想的全是有人喜欢看我就写,写死都行。
二十二岁我得到了人生第一笔稿费,虽然较大多数写作者来说这个年纪有点尴尬,但当时对我来说是很大很大的支持。
事实上我作品的受众很狭小。
这两年因为学业我断断续续只写过两篇小说,迫切希望有人认可。在没有人看的时候我鼓励自己说写作是一个需要你长期战斗的事情,需要耐心,恒心,信心,还有忍受孤独的勇气。
于是我熬过了那些一个人敲字的夜晚。
我花了那么久的时间让自己不去在乎点击量、留言、收藏还有那些不善意的言论,我慢慢了解了写作需要真实和坦诚。我不再写那些连我自己都感动不了的故事,我开始写自己和身边人,写旅途中遇到的陌生人。
所以当有人问我:“你写作是为了什么?”
再痛苦答案都没变过:“还是因为热爱。”
可能有一天你不喜欢看我的故事了,没关系缘分已尽好聚好散吧。也或许有那么一天我不再写了,也会好好的和大家告别,因为我要重新出发寻找新的故事了。




海棠花下 27.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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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陪他过的第一个生辰。
何东生难得那么开心, 说是他生日却给她买了好几件衣服。她问他怎么不给自己买, 他笑说我一男的够穿就行了。
他一直都是这样,对什么都不讲究。
和他分别回到学校的第二天周逸就又收到一箱子书,室友秦华陪着她搬回来的。两个女孩子瘫坐在宿舍很有规律的喘气, 然后同时干了一大杯水。
陈迦南从外头玩回来看这架势笑了笑:“又寄这么多书?”
“可不是。”大冬天的秦华穿着羽绒还热的一身汗,“我一个不爱看书的都羡慕死了。”
陈迦南坐在椅子上翘了个二郎腿, 说:“有什么好羡慕的。”说着笑意盈盈的看了周逸一眼, “往后当做嫁妆还不都是人家的。”
秦华一听哈哈大笑起来。
周逸不是没有想过几年后和他结婚的样子, 有时候光是想想清晨醒来躺在他的臂弯都会笑出来。
“有男朋友疼就是不一样。”秦华说,“可怜我母胎单身都二十年了。”
周逸笑了一下在慢慢整理书。
“差点忘了个事儿。”秦华突然道,“我朋友在一个培训班做兼职, 你们有没有人考会计资格证啊?”
“考会计干吗?”陈迦南笃定道, “我以后要做生物工程师研究细胞的。”
秦华and周逸:“……”
“多学个本事不好吗。”秦华说,“你看周逸都修了中文你不考虑考虑?”
陈迦南哼笑:“我连常春藤毕业的硕士生导师柏知远的课都不去……”接着顿了一下道, “干吗浪费那时间。”
啧。说的这一长串定语。
“咱大二了好吧。”秦华说,“再一年半就该找实习单位了, 简历上什么都没有怎么行。”
那一天她们极其罕见的讨论起了这件事情。
“咱班隔壁那几个听说前几天都报了教师资格证。”秦华说, “普通话都开始准备了。”
周逸被秦华说的莫名紧张起来。
陈迦南趁机反问:“那你不趁着周末看书还跑兼职?”
“我这不是挣点零花吗。”秦华叹了口气, “学这些报名费还不定多少呢。”
陈迦南才不管这个, 一针见血道:“挣钱以后有的是机会, 你读大学干吗来了浪费这么多好时光四年一到甩甩屁股就走人,是这样吗?”
“行了你。”周逸笑, “还说秦华呢你明天试试去上柏知远的课。”
秦华也笑了, 跟着附和:“就是。”
让她们瞠目结舌的是第二天陈迦南还真去上课了, 跟她并肩坐在第一排特别认真的做起笔记。周逸一时有些不适应,凑上去看这姑娘写了什么——你猜他点不点名。
周逸:“……”
她还没发表意见便听见讲台上柏知远清了清嗓子:“我们点个名。”像是感冒了声音有些嘶哑。
周逸没忍住差点笑了出来。
柏知远的课陈迦南统共也就来了几次,好巧不巧都会遇到点名。不知是该说幸运还是什么,陈迦南都有些飘飘然了。
那节课柏知远讲的少,留给了大家一些自由发言时间。有个挺逗比的男生站起来说:“老师你留学回来英语肯定没得说,教几招好让我们应付四级呗。”
柏知远目光淡淡的,问:“你想考多少?”
男生嘿嘿笑,说不多不多最低425能过就行。
“抱歉了同学。”柏知远看起来还挺认真的样子,“让你考425真没把握,424我有经验。”说完停顿了片刻,“要不要听听?”
全班:“……”
回去的路上陈迦南笑的前仰后合,说没想到柏知远还挺风趣。周逸懒得理她这样子,直接奔去图书馆复习英语了。
她一直都对英语把握很大,没理由失算。
考四级的前一天晚上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肚子疼到半夜,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去校医院买了药硬吞下去就往考场赶。
好像走霉运似的,那天她的英语广播一句听力都听不见。周逸最后干脆将广播一关,凭着还存在的那点霉运和英语老师说过的“听力不知道选哪个先男后女先正面后负面挑最特别的走”的规律把abcd填了进去。
考完她就跑去卫生间,把胆都快吐了出来。
何东生的电话这会儿刚好过来,听见她蔫蔫的声音皱了下眉头。周逸还在强撑着说没事儿买药了,一边捂着肚子一边下楼往回走。
还能和他开玩笑:“你卷子做完了吗?”
“听力屁都听不懂。”何东生说完听她声音实在不对劲,眉头又皱了起来,“回去填点肚子再喝一顿药睡觉。”
周逸额头的汗虚冒,说:“没胃口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点。”何东生强制要求,“喝点粥也行知道吗。”
周逸“嗯”了一声,都没力气说话。
“现在走哪儿了?”他问。
周逸抬头看了一眼:“大学路。”
她连声音都有气无力的样子,何东生叹息了一声说看着点路别低头。周逸又慢慢把头抬起来,走了一会儿又低了下去。
她没有吃饭,回宿舍就睡下了。
迷迷糊糊中何东生又打电话过来,问她药吃了没有。周逸还闭着眼睛只是“嗯”了一声,然后就真的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天都黑了,她出了一身汗。
赵莹和秦华从外头逛回来一边吃零食一边说话,看见她醒了说周逸下来一起看鬼片。周逸刚要开口手机响了起来,何东生问她睡醒了?
“嗯。”她脑袋清醒了很多,“刚醒。”
“还难受吗?”他问。
周逸说:“好多了就是有点头晕。”
大冬天的裹着被子捂一身汗,从医学角度来讲是不对的,但周逸觉得对她很管用。然后她听见他说把衣服穿好出来,我在你们楼下。
她愣了一下,匆匆下床就跑了出去。
何东生穿着黑色羽绒站在那棵光秃秃的枇杷树下,看见她光着脚踩着拖鞋就跑了出来。白色羽绒裹着她纤瘦的身体,那双眼睛跟白雪似的。
她跑到他身边,仰头问:“你怎么来了?”
何东生看她睡醒精神还不错的样子,故意淡淡“嗯”了一声,说那行你没事儿我走了。周逸蹙着细眉又轻又急的“呀”了一声,何东生瞬间笑了出来。
他抬手覆在她额上,片刻后道:“进去把衣服穿好。”
周逸在他的手搭过来的时候心里暖的跟炉火似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回宿舍收拾。赵莹吃惊的问你男朋友来了,周逸点了下头把书包一拿,说:“我先走了。”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就点了根烟。
看见她出来何东生把烟掐了,俯身过去将她书包一接。他带她去了步行街喝了碗粥,才一起慢慢走回宾馆。
刚进房间他的电话就没断过,周逸躺在床上先睡下了。
房子开着暖气,他一边打电话一边脱掉外套,对那边人道你说。他站在阳台那边,背影看起来有些疲惫萧索。
过了会儿打完电话,何东生将手机轻放在桌子上。
他看了床上的女孩子一眼,本以为她睡着了却听见她低声问:“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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