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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忘了他是受[穿书]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菊长大人
此时的谢砚到底是个少年人,虽常年一副沉静克制的形容,偶尔不经意也会露出些微真实的情绪,他眼底的失落没逃过谢爻的眼睛:“这样,你留下也成,但是得答应九叔一个条件。”
狭长的眸子亮了亮,扬起头等待九叔吩咐。
“不许像方才那样趴着睡,到榻上来,不介意罢?”
谢砚身子明显一颤:“那九叔你……”
谢爻笑:“床这么宽敞,怕什么。”
他自己是不介意的,以前带外地的朋友回宿舍借住,他们两个大男人挤在不到一米宽的床上,还是大夏天,热出一身汗,比起现在的条件要恶劣多了。
看谢砚仍站在原处无动于衷,一副无所适从的窘迫样儿,谢爻恍然大悟,是了,谢砚清冷疏淡的性子最讨厌与人接触,怎么可能愿和自己挤一张床,忙打了个圆场:“九叔说笑的,好了好了,你快些回去罢,午饭前还能睡一睡。”
“嗯” 谢砚终于不再磨蹭,端着空药碗出了房门,屋中恢复了安静,谢爻躺在床上,嘴里残余着蜜海棠清冷的甜,身上的伤似乎也没这么疼了。晨光透过窗纸漫入屋中,他以手覆盖双眼遮住光线,真正接触下来,他发觉谢砚那样冷淡清疏的性子倒不讨人厌,反正他不膈应。
且谢砚与沈昱骁的关系似乎也没想象中的牢不可破,横竖棒打鸳鸯这种事他没做过,摸着石头过河慢慢来呗……
这般想着,谢爻终于有了些睡意,意识缥缈游离之际,鼻间忽而嗅到一阵清淡的草木香,混着新浴后的暖湿气,他蓦地睁开眼睛,对上一双黛蓝的狭眸。
近在咫尺,相对而视。
小小的身子缩在榻边:“九叔放心,我沐浴过了。”
谢爻无语,原来方才这孩子出去,不是因为讨厌与他‘同塌而眠’,而是怕自己嫌弃沐浴去了。
想不通,先前剧本不对也就算了,现在连人设都歪了,清冷禁欲洁癖的大魔头谢砚会和别人睡一张床么?会么?先前谢爻甚至还揣测过若是谢砚真和沈昱骁啪啪啪了,完事后说不定都要分床睡,更别说那有名无实的妻子沈芜汐了……
谢爻朝里挪了挪身子,给他腾出一片空间:“睡进来些,仔细别掉下去。”
“好……”谢砚向里蹭了蹭,便安安静静不再动弹,两人距离只有一寸。
因为胸口有伤,谢爻无法侧卧只能平躺,局促的睁着眼瞪了一会儿藕色帷帐,不多时窗外鸟鸣四起,也渐渐乏了;谢砚则面朝里侧着,一上榻便安然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朦胧中,似有一股温暖的灵力从伤口处缓缓流入,所有的疼痛骤然消失,谢爻睡了个安稳觉。
直到午饭时,有人轻声叩门,见久无人应,便擅自推门而入,瞧见屋中光景呆立半晌,才急急甩袖离去,砰的一声,连门都未掩严实。
谢砚太阳穴跳了跳,面无表情地起身关门,再回到榻上时,瞧九叔正睁眼看着他,似笑非笑:“砚儿,你和沈小公子是不是闹矛盾了?”
谢砚面上无波无澜,淡淡摇头:“沈兄性格如此,九叔不要往心里去。”
这一闹,谢爻是彻底清醒了,他坐起身子,发觉胸口的伤也不大疼了,笑道:“这次我们也多亏了沈小公子搭救,回到无冬城后得好好答谢沈家才是。”
顿了顿,又若有所思道:“没想到沈公子小小年纪,竟能独闯葬雪岭绞杀双生噬雪姬,当真前途无量后生可畏呐。”
谢爻一直以为,是挂哔男主沈昱骁受谢砚之托进入葬雪岭将他救出的。
谢砚神色微沉,移开视线:“沈兄对我多有照拂,是个可信任之人。”
闻言,谢爻微微诧异,等等,这句话怎么有点儿像……发好人卡?他心里一高兴,便感慨万千,所以说这男人间的爱情,就是经不起考验啊……
……
因为养伤,叔侄俩还要在不厌城多耽搁两日,沈家似有要紧事务,沈昱骁和沈芜汐便先行一步往南边赶。
临别时谢爻已能下地,在客栈张罗了一桌酒席为沈家兄妹饯行,以茶代酒,寒暄客套一番,整餐饭只有沈芜汐吃得心无旁骛,谢爻大伤未愈只能吃流食,另外两人各怀心事胃口了了。
谢爻对着面前那碗白粥发愁,清汤寡水已经三日了,饿倒是不饿,一肚子的米汤,只寡得眼睛发花。
谢砚匆匆扒了两口饭,便说吃好了,要出门一趟买些东西,谢爻以为他与情郎分别心情郁结,想买些个小物件赠予对方寄托相思,也不多问便由他去,早恋宜疏不宜堵,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谢砚便折了回来,手中捧着三只青花瓷碗儿,端端正正的送到众人面前,对九叔淡淡说了句:“甜的。”
怔了怔,谢爻瞧了眼瓷碗里莹白如玉的一汪儿,才稍稍回过味来,这侄儿原是看他喝白粥可怜,替他买好消化又味美的冰酥酪去了。
“砚儿,多谢了。”谢爻一双桃花眼弯了弯,眼尾的笑纹如涟漪荡了开来,谢砚立刻垂下眼帘。
“阿砚,我不吃甜食。”沈昱骁本就绷着一张脸,如今面色更阴沉了,说话间已将冰酥酪移到谢砚面前。
“哦” 谢砚淡然的应了声,毫无情绪,转眼又将冰酥酪端与九叔。
“……”沈昱骁脸彻底黑了,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出话来。
“兄长,这很好吃的,你不尝尝亏了。”还是个小女孩儿模样的沈芜汐笑盈盈道,哪里觉察到饭桌上剑拔弩张的氛围。
“行了,吃还堵不住你的嘴。”沈昱骁将不快转移到妹妹身上,语气不甚友好,配上他微曲的鬓发和深刻的五官,就显得更凶了。
沈芜汐热脸贴了冷屁股,委屈的撇了撇嘴,埋头用勺子挖瓷碗边儿的酥酪

“砚儿,这碗给姑娘吃罢,”谢爻笑,待谢砚点头答应,他才将瓷碗放到沈芜汐面前:“沈姑娘若是喜欢,待会可以多买些留着路上吃。”
心中好笑,少年人就是沉不住气,跟我较啥劲啊……
“这几日多谢二位照料,天色不早了,沈公子路上务必小心。”谢爻笑得春风和煦,看在沈昱骁眼里却凛冽如刀。
……
这几日谢砚一直赖在九叔屋中不走了,日日与谢爻同榻而眠,他睡觉规矩又不占地儿,还能把衾被捂暖和,谢爻自然不讨厌。
这日夜半,谢爻从梦魇中惊醒,忽觉不对劲,睡于一旁的少年呼吸深重眉头深蹙,额角浸着密密麻麻的汗珠子,瓷白的脸颊潮红一片,借着月光,谢爻瞧见对方光洁的额头上隐隐显出一抹血红的图腾,心中咯噔一跳:“砚儿,怎么了?”
“对不起,吵到九叔了,”谢砚半睁着双眼,忙用手捂住额头,声音发抖,正是一副极力忍耐痛苦的模样:“我到外边去睡。”
说着正欲起身披衣离开,被谢爻一把抓住衣摆:“砚儿,此事……从何时开始?”
他万没想到,两年后的情节,居然提前出现了……
谢遥虽没亲自修过仙,却也看过修仙文数篇,知如今灵脉震颤灵息翻涌,只宜静修不能妄动。刚好也能借闭关时机熟悉这副新身体,将其术法融会贯通,顺便琢磨琢磨日后如何在这男主光环逆天的狗血世界里完成任务并活下去。
他如今的身份,是南境洛原无冬城九爷谢爻,也正是书中那万人迷受君谢砚的九叔。





主角忘了他是受[穿书] 30.叔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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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是无尽的夜色与绵绵的雪光,屋内消毒*药水的气味经久不散。
谢遥做了个叹气的动作, 轻飘飘的移至窗边,透过帘缝朝外看了眼,今夜这雪怕是停不下来了。
即使房内通了暖气, 依旧是冷, 他将手放在唇边试图哈气取暖,张嘴数次, 却完全感受不到气体的流动, 怔愣了数秒, 才想起自己早没了呼吸。
正月初九, 谢遥死后的第二十三天,他的身体早被送去火化,灵魂却被困在生前待过的病房里,既等不到黑白无常将他牵去地府, 也不像传说中那般能穿墙破门来去自如,更没兴趣显出身形吓人消磨时光, 日复一日,就这么百无聊赖的在白惨惨的病房里飘着。
作为灵魂,还能感觉到冷, 感觉到寂寞, 这一点可以说是相当讨厌的了。
他生前躺过的病床, 如今住进了一个姑娘, 姑娘作息很规律,每天护士熄灯后,她就偷偷躲在被子里码字,啪嗒啪嗒敲击键盘的声音在黑暗中回响,局促漫长,作为一个无所事事的鬼魂,看姑娘写书,是谢遥一天中最愉快的时光。
美中不足的是,姑娘这书里的两主角都是男的,两个男主相爱了。
嗯,披着伪修仙的壳子,实则狗血恋爱耽美文,估计还是有肉有虐那种……
谢遥作为一个直男,自然没看过类似的小说,抱着消遣的好奇心,他每天准时飘进散发着阳光洁净味儿的被子里,捱在姑娘的笔记本旁,一章章漫不经心地看了下来。
越往下看,谢遥越是无语,撇开男主间狗血香艳的感情戏不谈,这本书的三观实在是太歪了,歪到连鬼都忍不了。
“姑娘,两个男人相爱相杀没问题,可凭啥膈应女配,男主的行为已经严重违背了三观基本法啊。”
谢遥对着泛着冷光的笔记本屏幕叹了口气,他知道,姑娘听不到他的谴责。
“而且,这个叫谢砚的男主,万人迷光环开得有些过分了吧。 ”
“你不是还没定下书名么,干脆叫《人人都想睡谢砚》得了……”
姑娘码字的手顿了顿,打了个寒噤,不知为何,她觉着今夜特别冷,冻到骨子里去。
谢遥忙收敛了情绪,缩了缩灵体继续百无聊赖地默默盯着屏幕。
今天这一章应该算是整本书的高潮,万人迷受谢砚黑化了,险些杀了自己的妻子,也正是攻的妹妹沈芜汐;小攻沈昱骁更不是什么好鸟,依靠裙带关系上位成为东域越良宋氏家主,掌管最富饶的长乐海,临了临了竟背着结发妻子与谢砚相爱相杀还准备啪啪……
嗯,不出意外的话,谢遥揣测姑娘今晚就要写男主们的第一场啪啪戏……
简直是教科书式的狗男男,令人发指。
对这场黑化啪啪戏份谢遥一点儿都不期待,两个男人啪有啥好看的……况且,他一向对啪啪之事兴致寥寥,活着的时候和朋友一起撸片,总是一脸云淡风轻稳如雕像,最后把所有人都熬得跑了卫生间,自己则一张圆寂脸默默退出视频播放……
在他眼里,看爱情动作片和看第九套广播体操没什么区别,都是循环往复的运动……
白色的帘子晃了晃,谢遥和姑娘都没有察觉,明晃晃的雪光自窗外蔓延而来。
敲击键盘的声音截然而止,被子里的温度骤然下降,时间凝固了。
“这书好看?”清淡的香气弥漫而来,语调微微上扬。
“凑合,”谢遥脱口而出,旋即愣住了,一阵心悸,声音都是颤抖的:”灵体?”
对方笑了:“非也,来接你的。”
谢遥从被子里飘了出来,白色的帘子随风摇曳,一屋细碎的雪光,身着素衣的女子逆光而立,看不清形容。
“多谢,那赶紧上路吧。”谢遥松了口气,终于等到接他去投胎的鬼差了,作为灵体被禁锢在病房的日子他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女子微微抬起下巴,薄唇轻启,确认似的喃喃道:“谢遥?”
“正是”
“男?”
“……对。”谢遥问心无愧,他可没去过泰国……
“直的?”
“……很直。”扪心自问,他可是第一次看耽美小说,而且纯属因为好奇和打发时间。
“性冷淡?”
空气凝固了数秒,谢遥嘴角抽了抽:“……拒绝回答。”
“童子之身?”
“……暂时还是。”
“哦~未开封就入土,可惜了。”
“……”
他是没料到,人死后这么没隐私权,办事的鬼差讲话这么直白。
女子又笑了,语气十分愉悦:“很好。”
谢遥的灵体颤了颤,好什么好,哪里好了?!心中虽十分不愉快,面上却强做淡定:“所以,我可以上路了么?”
女子扬眉,似笑非笑看向谢遥:“你有所不知,现在是摇号投胎制,你没号罢?横竖要等,你且先帮我完成一个任务,做得好我给你插个队挑个好胎,如何?”
摇号投胎?谢遥警惕地看着女子,缓缓开口:“我怎么信得过你?”
“你没得选啊。”
“……”说得很有道理谢遥无言以对。
女子不理会对方的猜忌,自顾自说了下去:“我会安排你穿到书里,你要做的也很简单,逆原作剧情而行,拆散主角就成。”
“……”穿书谢遥是听过的,可为什么轮到自己身上就这么不按套路出牌,要逆着剧情走棒打鸳鸯……
太阳穴跳了跳,谢遥忐忑开口道:“请问……是哪本书?”
女子笑吟吟的,却让谢遥毛骨悚然,她抬了抬下巴:“喏~就是你方才看的那一本。”
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谢遥脱口而出:“凭什么?”
凭什么要他穿到一本两个男人虐恋情深其他人物都是炮灰的狗血耽美文里啊!
女子笑眯眯地歪着脑袋,饶有兴味道:“你刚看完,印象深,何必舍近求远。”
“……我想做选择题谢谢。”
“选择题?抱歉,那是不存在的,”也不见如何动作,女子就移至他近前,辰砂色的眸子里笑意盈盈:“你可知,现在的ip价格水涨船高,挑三拣四就太任性了。”
“再如何不济,总好过被困于此终日无所事事,你也很怀念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的滋味了罢?”女子一语戳中谢遥的要害,十分精准。
谢遥动摇了,他迎上女子的视线,直言不讳:“真的只要拆散那对狗男男就成?”
女子唇角勾了勾:“绝无虚言,至于如何拆,结局如何,全凭你意。”
顿了顿又补充道:“啊对,直接杀了他们这种作弊的法子可不算哟。”
谢遥咬了咬下唇,下定决心似地做了个呼气的动作,沉声道:“一言为定。”
话音未落寒风四起,桌上的病例本哗啦啦翻飞不息,耀眼的雪光汹涌而至,刺得谢遥睁不开眼睛,身体比纸屑更轻盈,被风扬起无依无靠,铺天盖地的白光中女子隐隐朝他莞尔一笑。
“等我闲下来,去找你。”
强烈的白光渗进灵体,谢遥感觉自己的魂魄一点点软化溶解,他最后朝笑吟吟的女子看了一眼——
“你这鬼差小姐姐工作不饱和呀。”
记忆走马灯般一闪而过,各种情绪纷至沓来又转瞬即逝,兵荒马乱的二十一年,作为谢遥的一生截然而止。
他被光亮彻底吞没,隐隐约约,还有一些零碎又陌生的记忆残骸融进灵体……
……
南境,洛原无冬城。
惊蛰未至,城内参加莲火祭的男男女女已换上了薄衫,无冬城如其名,许多生活于此之人终其一生都未见过落雪。
天色近晚,夜空烟火璀璨,一簇白光穿梭于火树银花间,只消一眨眼便消失于视野之内。
“这不是谢家九爷的剑气么?”一位修者仰头诧异道,九爷在莲火祭之夜如此火急火燎往西北方向赶,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谢九爷谢爻,此时应该还在闭关修行,况且九爷那般吊儿郎当,火烧眉毛都懒得吹一口气的公子哥儿性子,究竟何事能让他如此着急?
越往西北去风越冷,御剑而行的谢爻拢紧薄衫打了个寒颤,后悔出门太急忘了添些衣物。
不急不行,再磨蹭一会儿,原书中沈昱骁就要对谢砚展开第一次“英雄救美”,到时候攻受情投意合天雷勾地火自己再来插一脚,难度系数就大大提升了!
有个词叫防患于未然,让早恋的火苗熄灭得更彻底一些……
纵然沈昱骁已经压低声音,谢爻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心中唏嘘,即使谢砚被谢家欺负是众所周知的事儿,当着谢家长辈的面儿讲也不妥当吧?这男主还真是对得起自负狂妄的人设呢。
“沈兄,我并未受人欺负。”谢砚蹙眉,微微侧头似留意九叔的反应。
“……罢了,”沈昱骁将欲说的话吞回肚里,化作一声长叹:“你无事便好,我只是担心你。”
“嗯,我知道。”谢砚淡声道,他这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总给人种敷衍的错觉。




主角忘了他是受[穿书] 31.海市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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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盗章, 订阅比例大于60%才能正常显示,否则要等24小时 “不会。”言简意赅,甚为笃定。
谢爻起身, 谢砚便很自觉地走近,俯身为他披上外袍, 谢砚将身子压得很低, 两人距离不过半寸。
谢爻睡得迷糊,棕茶色的眸子里氤氲着水雾,脸上压了浅浅的红印, 谢砚眼神掠过,下意识用舌尖抵住牙关,担心距离太近九叔发觉他吞咽的动作。
他挽过九叔披散而下的头发,拢了拢, 系上茶白色束带,对方修长白皙的脖子露了出来, 襟口微敞,令人遐想的冷白色蔓延至锁骨。
有些晃眼,谢砚忙别开眼,将大逆不道的心思压了下去。
“明日我们便启程罢。”
谢砚动作一顿:“去哪?”
谢爻侧过脸, 不小心鼻尖触到对方的嘴唇,温暖柔软,迟钝如他自然不会往心里去:“寒露后, 牧白山该落雪了。”
两人不着急, 一路御剑走走停停, 抵达牧白山时已是十月中,却出乎意料的没见着半片雪。这年北境大旱,刮在面上的风凛冽如刀,直冷到骨缝子里。
牧白山下的农夫皆说,大旱的年岁,下不了雪了。
闻言,谢砚虽不动声色,谢爻却很是失落,好不容易带侄儿大老远跑一趟,却又无法遂了他看雪景的愿。
谢爻偏不信邪,牧白山上有一处荒废的雪舍,他与谢砚在山下采买了些厚实的皮氅被褥,收拾收拾便住了进去。
一来为了等那场终究不会来临的雪,二来牧白山气候极寒,对修行大有裨益,谢砚在此待了一个多月,修为灵力大增,谢爻修行之余也忙着挖雪参捉雪兔,顺带研究些操纵灵兽的咒术。
眼见谢砚的修为进步神速,谢爻心满意足,继续埋头逗白绒绒的雪兔。
如今他操纵灵兽之术已炉火纯青,雪兔每日翻滚着身子在桌案地面蹭来蹭去,权当抹布使,窗明几净,赏心悦目。
眼见一只雪兔就要蹭到榻上了,谢砚一把抓住它的耳朵拎了起来,雪兔在他手里也不敢挣扎,瑟瑟发抖。
这侄儿与生俱来有令灵兽闻风丧胆的血统,谢爻已经习惯了。
“砚儿,你别吓他。”雪兔睁着黑溜溜的眼睛,求救般看向谢爻,模样十分惹人怜。
“嗯,”谢砚将雪兔关进笼子里,云淡风轻道:“打扫屋子这种事,侄儿来做便可。”
他不喜欢旁人,甚至灵兽来给九叔收拾屋子,特别是床榻被褥这种更为私人的场所。
谢爻浑然不觉侄儿的心思,只当他是孝顺,笑着揉了揉对方的头:“你也算是谢家的少爷,这种事无需你来做。”
平日里没怎么注意,谢爻如今看谢砚都要微微仰头了,十多岁的少年人长身体就是快,谢爻唏嘘。
“那,九叔希望我做何事?”黛蓝的眸子闪了闪,光影斑驳。
“好好修行,别走弯路,你天纵之资,灵脉宽广,前途不可估量。”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不走弯路实则有两层意思,别黑化,别弯了。
原书谢砚之所以黑化,皆是因为情场受挫暗生心魔,身上的鬼血便挣脱封印彻底不受控,如今他对沈昱骁情感淡漠,应该是不足以催生心魔黑化的。
“九叔希望我成为当世第一?”
“那是自然。”嘴上说得轻巧,仿若玩笑话,心中却暗自唏嘘,不是我希望你成为当世第一,你本就是当世第一,这就是设定……
谢砚只沉默了一瞬:“侄儿定不负九叔所望。”他上次也承诺过一回,但没遵守诺言取回流火剑,一直耿耿于怀,这次他决定再不食言。
“嗯,砚儿自然不会让我失望。”谢爻感觉此刻的自己,特别像推动剧情发展的npc……
“侄儿若兑现了承诺,九叔可有赏?”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薄唇上扬,谢砚浅淡的笑没逃过谢爻的眼。
穿书最有趣的事之一,就是看着原本十分平面单一的角色性格渐渐丰富起来,比如眼前清冷疏淡的禁欲男主谢砚,其实也会撒娇也会笑。
“啧,撒娇,你想要啥,只要九叔能给的,都给你。”谢爻自觉自己的任务进展得很顺利,等到那时,鬼差小姐姐应该早把他接去投胎了。
“侄儿先记着,到时候再与九叔讲。”
谢爻笑微微的应了,毫不担心,对自己一路立flag的行为全无知觉。
……
天象异常,已至腊月,如农夫所言,雪迟迟下不来,眼见岁末年关将至,叔侄俩只得赶回火石谷枫林取剑,再一路南下回无冬城过年。
那些养熟了的雪兔带不走,只得留在牧白山,临走前一坨坨白绒绒的兔子滚在谢爻脚边,挤着挨着依依不舍,谢爻一只只揉着它们的脑袋:“乖,待明年我回来看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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