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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忘了他是受[穿书]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菊长大人
谢砚站在一旁看着,眉间微蹙:“九叔待谁都这么好。”
“它们毛绒绒的,又乖巧,惹人喜爱嘛。”谢爻没觉察出对方情绪的微妙变化,与侄儿并肩而行走下山。
“九叔喜欢乖巧之物。”虽是问句,却是笃定的语气。
“乖巧的东西,谁不喜欢,”谢爻脱口而出,片刻回过味儿来,琢磨着是侄儿在同自己撒娇,遂笑吟吟道:“说到乖巧,没谁比得上我们砚儿啦。”
他完全没意识到,这句话就等同于与对方说,我最喜欢你了……然,说者无意听着有心,很微妙。
瓷白的脸瞬间染了层薄红,冬日北境极寒,谢砚却觉着从心里到身体都火烧火燎的热。
看对方不言语,谢爻继续道:“其实我答应那些兔儿明年来,还不是为了带你来看雪,今年看不成,明年还能来嘛。”
谢砚抿了抿嘴,眼中似有火焰跳动:“以后每年,我都带九叔来看雪。”
“啧,好,你带你带,可不能食言。”孩子大了,要强了,谢爻唏嘘。
“不会食言。”谢砚笃定道,薄唇微扬。
殊不知,第二年,牧白山确实降雪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大雪,但人事却全然不同了。
……
聂娘子乃性情中人,铸灵剑不图报酬,能让一把绝世灵剑从她手中诞生,再欢喜不过。
将剑交与谢砚手中,叔侄俩谢过数次,她只将笑未笑:“剑一旦离我手,便非我物,之后它是正是邪,皆与我无关了。”
说着转向谢爻,压低声音在他耳畔道:“剑以你的血为引,如若到万不得已之时,你可通过魂力将剑毁掉。”
谢爻一脸懵,如此好剑,铸剑师为何偏偏与他强调毁剑?
聂娘子看他面有疑惑,也不进一步解释,只似笑非笑收了话题:“好了,你们给这剑取个名字罢。”
谢砚转向九叔,眼中含笑:“九叔取。”
原书中,聂娘子为谢砚打造这把剑名为‘砚骁剑’……嗯……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很直白,很没有美感,是沈昱骁取的……
真是个无处不忘秀恩爱的家伙呐……
“砚儿,叫它无争如何?” 谢砚的一生都在争与自己无缘的事物,情爱,身世,虚无缥缈的一切,至死不休,却没有个圆满的结局,十分凄凉。
他与侄儿相处这一年多,也真的有了感情,将他当做这个世界最亲近的人看待,从心底里希望他好,不争那些虚妄之物,或许谢砚能活得不这么累,但他也深知设定如此,无法改变,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罢了。
“好,无争,九叔与我的剑。”
谢砚将无争悬于腰间,他有自己的灵剑了,还是以他的血与九叔的血引铸而成,似有一种微妙暧昧的仪式感。
本以为能如此岁月静好下去,这一趟回无冬城,却是一切的开端。
谢爻啧了啧,使坏道:“你,笑起来好看。”
他这人可记仇了,别人逗他,他定要逗回去,使以十倍的气力。
谢砚的笑瞬间凝固了,瓷白的面孔顷刻红透,谢爻赏心悦目地看着他的瓷侄儿变成粉侄儿,笑吟吟道:“好啦好啦,别羞,我也不是故意欺负你,你非要问,我就如实说了而已。”
“九叔,你可知。”谢砚垂下目光,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清冷。
“诶?”谢爻笑微微的,对这害羞的侄儿能说出什么来十分好奇。
“这话,侄儿是要记……很久的。”原本他想说记一辈子,又觉得这三个字太沉重了,重得开不了口。
谢爻笑得完全没点长辈样儿:“好啊,那以后多笑笑罢。”
此刻的他并没意识到,无形撩人,最为致命。
“九叔,接下来如何安排。”
“哄好音儿,铸剑。”心上人无声无息消失了,音儿这小丫头心里定不好受,得哄好;流火剑暂时拿不到了,谢砚也满十六岁了,总不能让他继续拿着这把破木剑,也该有一把属于他自己的剑了。
所以,哄姑娘,铸剑,两样都是紧要事。
原书中,谢砚拿到流火之前,沈昱骁曾请人以两人之血为魂,灌铸了一把剑,虽及不上流火,却也不逊于白水剑。
书中寥寥数笔带过,谢爻却仍记得,铸剑之人正是北境火石谷聂娘子,当世最顶尖的铸剑师,只性格怪异喜怒无常,铸剑不看银钱灵石,只看眼缘。
说白了,就是不缺钱,难伺候。
这点对寻常人而言是个门槛,可对挂哔主角沈昱骁来说,简直就是作弊。书中用了一大段描写聂娘子对青年俊杰沈昱骁如何如何欣赏喜爱,一见如故难以自持,以血入魂用三个月为他铸就了把好剑……





主角忘了他是受[穿书] 32.流言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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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侄儿第一次喝酒,也不知好坏。”
“……你先前当真没喝过酒?”谢爻扶额,原来是个“雏儿”,万一要是醉了, 还不得自己把他背回去……
谢砚摇头:“先前不沾酒。”
“咦,那你上次在水榭,还拿得那么顺手,”谢爻啧了啧,他自然不晓得谢砚想喝那酒,是因为他喝过……片刻又笑道:“第一次喝酒, 就是天在水,以后你的口味可养叼了。”
谢爻刚想打开另一坛酒,谢砚就将自己喝过的递了过来:“九叔喝我的。”
“也好。”谢爻没多想,接过坛子就是一大口下肚, 酒香清冽尾净余长, 不禁赞了声好酒。
风清月明,不多时一坛酒就空了, 谢爻面上微热,眼尾染上了桃色, 谢砚仍面不改色, 眼神清透澄澈。
“若侄儿拿回流火剑, 九叔可否赏点甜头?”
谢爻这副壳子酒量不行, 已是微醺, 眼眸蒙了层雾色:“你想要什么,尽管提。”
他心中已打好算盘,对谢砚而言,还有什么比流火剑更有价值呢?
“待取回剑,我与九叔说。”
“没问题。”谢爻模模糊糊的应着,舌头已经有些大了。
“九叔喝多了?”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寒星闪烁
谢爻揉了揉太阳穴,眼前的谢砚重影绰绰,对方的话语也飘飘渺渺忽近忽远,他勉强定了定神:“差远了……”
谢砚的唇角浅浅勾起,提起另一坛酒,揭开封泥:“九叔还想喝?”
谢爻也笑,眼尾的笑纹氤氲在雾蒙蒙的绯色中:“你小子想灌醉我?”
“是。”声音很轻,却笃定非常。
“你还嫩呢,”谢爻混混沌沌地摇头:“砚儿……”
“侄儿在。”
“砚儿……你放开了喝,喝醉了……九叔背你回去。”
“好。”
“砚儿……”谢爻身子往前一栽,自己扑到对方怀里,蹭了蹭,紧紧拽住谢砚衣襟。
“我在。”谢砚身子僵住了,抬起的手顿在半空中,犹豫片刻,轻轻贴了上去,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到掌心,点燃了身体里的酒精,顿时口干舌燥的。
“砚儿……沈昱骁……”他扬起头,湿热的酒气缠绕而上,谢砚的耳根早已红透。
“沈昱骁?”谢砚神色一滞,面上的热度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阴沉的冰冷。
“沈昱骁……别跟他走……砚儿。”谢爻的嘴唇几乎贴在对方耳垂上,声音低哑暧昧。
谢砚喉结滑了滑:“九叔让我,别跟沈昱骁走?”
“嗯……不准喜欢他。”谢爻整个人瘫在谢砚怀里,神志也化作一滩烂泥。
谢砚手臂一收,放肆地抱紧怀中之人,声音低低似毒蛇的信子游曳:“那,九叔让我喜欢谁?”
“喜欢……”一句话未说完,谢爻双眼一黑,沉沉睡了过去。
“九叔?”谢砚拍了拍他的背,怀中的人彻底不动了,那句未说完的话,让他耿耿于怀。
九叔你,究竟为什么,总是出现在有沈昱骁的地方?有些事,不是看不到,是假装看不到。谢砚猜不透,九叔是因为他,还是沈昱骁,亦或是……
罢了,人都躺在怀里了,还想那些虚的做什么。谢砚一手搂着九叔,一手举起坛子将天在水一饮而尽,面不改色,恍若在喝茶水。
御剑抵达长乐宫已近卯时,晨光熹微,露水重,风有些凉,回廊上的琉璃灯尚未熄灭,谢砚毫不避讳地横抱着九叔,走过曲折游廊半明半昧的灯影,偶尔有准备早饭的下人经过,看到谢家小公子的行径皆露诧异之色,谢砚看在眼里,浑不在意。
还未行至院落,便听到凛凛剑声传来。自从前两日魂狩沈昱骁只得了第四,回来后他闷闷不乐茶饭不思,每日卯时起身修行。
“阿砚,你……”沈昱骁收了剑,瞠目结舌神色诧异:“你……和谢前辈……”
“沈兄,早,”谢砚微微颔首,依旧坦荡荡的:“九叔他喝多了。”
“话虽如此,可你们也太……”这叔侄俩并非寻常的横抱,喝多的谢爻用手挽住谢砚的脖子,头发披散而下,眼角眉梢淡淡的红,画面很……难以描述。
“沈兄不妨直说。”谢砚完全不怕旁人误会,特别是沈昱骁。
沈昱骁神色僵了僵,旋即甩袖冷哼了声:“阿砚,不要怪我说话难听,你们虽是叔侄,可如此亲近却也不寻常,让旁人瞧了去怕会引起流言。”
黛蓝的眸色闪了闪:“我确实喜欢九叔。”
沈昱骁神色凝滞,半晌从齿缝中挤出怒不可歇的声音:“谢砚你……!”
“不打扰沈兄修行了,告辞。”他抱着九叔进入房间,掩门,一院子的晨光被隔绝在门外,他不晓得沈昱骁为何反应如此激烈,也不关心。
如今令他耿耿于怀的,是九叔身上的胭脂味……长乐坊染上的。
“九叔,冒犯了。”
沈昱骁看着下人将沐浴的热水送进谢爻屋中,而他的阿砚,许久未从屋中出来。越想越不是滋味,连手上的剑招都颠三倒四,这样下去非得走火入魔不可,索性收剑回屋生闷气。
阿砚说喜欢时的神情,绝不寻常。
……
谢爻在氤氲的水雾中醒来,泠泠水声,温热的触感漫过胸口。
天在水是灵酒,并无宿醉的痛苦,只意识有些模糊,缓缓睁开眼,一双狭长的黛眸映入眼帘,乌发微湿肌白盛雪,谢爻有些恍惚,许久才缓过劲儿来,如此清越出尘与他共浴的美人,正是谢砚。
彼此相望了许久,水雾迷蒙,似梦非梦,谢爻总觉得自己没醒透。
“九叔昨夜醉了。”嫣红的薄唇微微扬起。
“嗯……“谢爻的喉结下意识的动了动,沉吟许久:“所以现在……”
“沐浴。”云淡风轻,言简意赅。
“我们一起……?”
“一起。”
相对无言,许久,谢砚开口:“九叔转过来,侄儿给你洗头。”
“嗯……”谢爻仿佛元神出窍,完全不在状态,对方让他做什么他就愣愣的照做。
谢砚掬起水,仔细地从九叔头顶淋下,指腹按在头皮上,温暖柔软,力道恰到好处,谢爻舒服地闭起眼,心中疑虑与仿徨骤散,鬼使神差的觉得合情合理。
“砚儿,昨夜我可有耍酒疯?”缓过神来,谢爻语气又恢复了往日笑微微的模样。
“咬人。”薄唇轻启,轻描淡写。
谢爻呼吸凝滞,猛然回头脱口而出:“什么?”
猝不及防,水淋到了眼睛里,谢砚忙替他擦:“九叔别乱动。”
“不是……我……我咬你……哪里了?”他一颗心突突突狂跳,四肢僵硬汗毛直立,自己喝醉后,究竟对这美人侄儿做了什么……答应给砚儿甜头之后,他完全断片了。
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沉吟片刻,淡然开口:“侄儿忘了。”
谢爻扶额,将这句“忘了”理解做侄儿的善意,心如死灰,自己竟然对主角挂哔侄儿酒后乱性……活该千刀万剐了。
“砚儿……对不起……我不知道……”他自己都觉得这话混账,渣男的标准台词,不想对姑娘负责任就推说不知道,不是故意的,我忘了……
“我混账!”谢爻喃喃自语,恨不能给自己一巴掌,又怕对方尴尬堪堪忍住了。
黛蓝的眸子掠过一丝笑意,语气依旧是从容淡然:“九叔别往心里去。”
“砚儿,九叔会,补偿你。”他心乱如麻,也不知这补偿如何补偿,只觉得自己责任重大无法推卸,而且他甚至揣测,自己除了吻……说不定还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只是谢砚没好意思说。
黛眸微垂,唇角却淡淡勾起:“好。”
水雾氤氲,谢爻没看清对方面上的神情。
这句话他只动了动唇,没发出声音。
谢爻打听了不厌城最好的成衣店,挑了匹鲛绡便独自去了,回来时,从衣襟逃出一条玄色抹额,质地柔软却不轻薄,净色,里侧隐隐可见暗灰的符文。
“系上试试。”谢爻笑微微地将抹额递给谢砚。
对方抬起眼皮,黛蓝的眸子似有飞鸟掠过,惊点涟漪,手上却无动作:“九叔帮我系上,可好?”
谢爻怔了怔,眼尾的笑纹渐渐荡了开来:“那你转过去。”
面上虽笑着,心中却惊诧,这侄儿是在和自己撒娇么……他印象里清冷禁欲的谢砚跟沈昱骁都没这般撒娇过。
果然还是个孩子,只对他稍微流露出些善意,便像一只尝到了甜头的小犬,会对着自己摇尾巴索糖了。
心中觉得有趣,谢爻笑意更深了,谢砚看在眼里,像被烫着般移开视线,默默转过身去。
因考虑到是给男孩子戴,谢爻让老板将抹额尽量往厚实了制,看上去朴素结实毫无纱的质感,握在手中却轻薄柔软恍若无物。谢爻绕过对方的额头,抹额轻覆,指尖不经意擦过谢砚耳尖子,惊觉热得烫手,一看这小崽子从耳朵一路红到脖子根。
“又不是大姑娘,害臊什么?”如此说着,谢爻在他脑后系了个蝴蝶结,不是故意的,他只会系蝴蝶结……
谢砚不答,皮肤红得更透了,原本瓷白的少年现在染成了粉瓷色。
赚了赚了,原书中为了维持谢砚出尘不染的禁欲设定,完全没有关于他脸红的描写,这一波不亏。
……
因为那百匹鲛绡,谢爻雇了一队马车往南赶,从西境浩浩荡荡的回无冬城,遥遥看去俨然一行商队。




主角忘了他是受[穿书] 33.噬魂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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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爻懒洋洋的侧了脸, 抬手揉了揉眼睛, 故意做出一副将醒未醒的模样:“砚儿,怎不去睡一会儿?”
“侄儿不困, ”瞧九叔醒了,谢砚又将食盘端到榻前:“没寻到蜜饯, 糖葫芦可行?”
“可以是可以……”, 谢爻勉强撑起身子,看到食盘上放着一碗棕黑的药汁, 白瓷盘里一抹晶莹剔透的胭脂红, 正是五六枚裹着薄薄饴糖的海棠:“多谢。”
将迟疑的话语吞回肚里, 谢爻扬了扬嘴角,挽了个温和的笑。这大晚上的谢砚如何弄来糖葫芦, 谢爻心中有数,白日里, 沈昱骁说要去给沈芜汐买糖葫芦的话他可没忘。
这小子总不会大半夜的去姑娘家闺房借糖葫芦吧……
这沈芜汐,正是沈昱骁最疼爱的妹妹,原书后期黑化的谢砚为让沈昱骁疼心, 将沈芜汐骗到手成了亲,却终日不闻不问深闺冷落,这沈小姐可以说也是个炮灰悲剧的典型。
“这药有些苦, 九叔忍一忍。”说着便将食盘放在榻上, 端起药汁凑到谢爻唇边。
“我自己喝就成……”此刻谢爻有种奇异的错觉, 被对方如此照顾着自己更像晚辈。
他怕苦是实话,从谢砚手中拿过药碗便一股脑儿灌下,憋着呼吸生怕舌头觉出苦味来,好不容易见了底,才重重的换了一口气,苦味未散,舌尖便尝到了清凉的甜。
“……”瞧九叔喝光了药,谢砚忙捡了枚蜜海棠抵在其唇边,也不言语,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一副小心又期待的形容。
四目相对,谢爻直觉那双狭长的黛眸似暗潮汹涌的寒潭,隐藏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绪……怕是自己身子虚加上没休息好产生了错觉,迟疑片刻,终于张开了嘴,裹满饴糖的山楂立刻被送了进来,舌尖似还碰到了对方的指腹,沾了糖,也是甜甜的。
蜜海棠含在口中,初是清凉缠绵的甜,轻轻一咬冰皮脆响,淡淡的酸味弥漫,酸甜不腻,倒是比谢爻先前吃过的所有糖葫芦都要美味。
谢砚这才垂下眸,将沾了糖的手指在掌心微不可察地蹭了蹭。
咽下蜜海棠,谢爻笑道:“行了,这回你总该去睡了罢?”
谢砚点了点头,将空药碗和剩余的糖葫芦放置在桌案上,踌躇片刻抬眼开口道:“侄儿可以在九叔房中睡么?”
谢爻怔愣了片刻,方才反应过来,这孩子定是担心自己伤口恶化才不愿离去,遂笑微微安抚道:“我真的没事了。”
此时的谢砚到底是个少年人,虽常年一副沉静克制的形容,偶尔不经意也会露出些微真实的情绪,他眼底的失落没逃过谢爻的眼睛:“这样,你留下也成,但是得答应九叔一个条件。”
狭长的眸子亮了亮,扬起头等待九叔吩咐。
“不许像方才那样趴着睡,到榻上来,不介意罢?”
谢砚身子明显一颤:“那九叔你……”
谢爻笑:“床这么宽敞,怕什么。”
他自己是不介意的,以前带外地的朋友回宿舍借住,他们两个大男人挤在不到一米宽的床上,还是大夏天,热出一身汗,比起现在的条件要恶劣多了。
看谢砚仍站在原处无动于衷,一副无所适从的窘迫样儿,谢爻恍然大悟,是了,谢砚清冷疏淡的性子最讨厌与人接触,怎么可能愿和自己挤一张床,忙打了个圆场:“九叔说笑的,好了好了,你快些回去罢,午饭前还能睡一睡。”
“嗯” 谢砚终于不再磨蹭,端着空药碗出了房门,屋中恢复了安静,谢爻躺在床上,嘴里残余着蜜海棠清冷的甜,身上的伤似乎也没这么疼了。晨光透过窗纸漫入屋中,他以手覆盖双眼遮住光线,真正接触下来,他发觉谢砚那样冷淡清疏的性子倒不讨人厌,反正他不膈应。
且谢砚与沈昱骁的关系似乎也没想象中的牢不可破,横竖棒打鸳鸯这种事他没做过,摸着石头过河慢慢来呗……
这般想着,谢爻终于有了些睡意,意识缥缈游离之际,鼻间忽而嗅到一阵清淡的草木香,混着新浴后的暖湿气,他蓦地睁开眼睛,对上一双黛蓝的狭眸。
近在咫尺,相对而视。
小小的身子缩在榻边:“九叔放心,我沐浴过了。”
谢爻无语,原来方才这孩子出去,不是因为讨厌与他‘同塌而眠’,而是怕自己嫌弃沐浴去了。
想不通,先前剧本不对也就算了,现在连人设都歪了,清冷禁欲洁癖的大魔头谢砚会和别人睡一张床么?会么?先前谢爻甚至还揣测过若是谢砚真和沈昱骁啪啪啪了,完事后说不定都要分床睡,更别说那有名无实的妻子沈芜汐了……
谢爻朝里挪了挪身子,给他腾出一片空间:“睡进来些,仔细别掉下去。”
“好……”谢砚向里蹭了蹭,便安安静静不再动弹,两人距离只有一寸。
因为胸口有伤,谢爻无法侧卧只能平躺,局促的睁着眼瞪了一会儿藕色帷帐,不多时窗外鸟鸣四起,也渐渐乏了;谢砚则面朝里侧着,一上榻便安然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朦胧中,似有一股温暖的灵力从伤口处缓缓流入,所有的疼痛骤然消失,谢爻睡了个安稳觉。
直到午饭时,有人轻声叩门,见久无人应,便擅自推门而入,瞧见屋中光景呆立半晌,才急急甩袖离去,砰的一声,连门都未掩严实。
谢砚太阳穴跳了跳,面无表情地起身关门,再回到榻上时,瞧九叔正睁眼看着他,似笑非笑:“砚儿,你和沈小公子是不是闹矛盾了?”
谢砚面上无波无澜,淡淡摇头:“沈兄性格如此,九叔不要往心里去。”
这一闹,谢爻是彻底清醒了,他坐起身子,发觉胸口的伤也不大疼了,笑道:“这次我们也多亏了沈小公子搭救,回到无冬城后得好好答谢沈家才是。”
顿了顿,又若有所思道:“没想到沈公子小小年纪,竟能独闯葬雪岭绞杀双生噬雪姬,当真前途无量后生可畏呐。”
谢爻一直以为,是挂哔男主沈昱骁受谢砚之托进入葬雪岭将他救出的。
谢砚神色微沉,移开视线:“沈兄对我多有照拂,是个可信任之人。”
闻言,谢爻微微诧异,等等,这句话怎么有点儿像……发好人卡?他心里一高兴,便感慨万千,所以说这男人间的爱情,就是经不起考验啊……
……
因为养伤,叔侄俩还要在不厌城多耽搁两日,沈家似有要紧事务,沈昱骁和沈芜汐便先行一步往南边赶。
临别时谢爻已能下地,在客栈张罗了一桌酒席为沈家兄妹饯行,以茶代酒,寒暄客套一番,整餐饭只有沈芜汐吃得心无旁骛,谢爻大伤未愈只能吃流食,另外两人各怀心事胃口了了。
谢爻对着面前那碗白粥发愁,清汤寡水已经三日了,饿倒是不饿,一肚子的米汤,只寡得眼睛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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