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忘了他是受[穿书]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菊长大人
“哦?为何?难不成有隐疾?”聂娘子娥眉微挑,饶有兴味地望向谢砚。
一听这话,谢爻咳得更厉害了,眼角都淌出泪花来。
“九叔他,有心上人了。”黛蓝的眸子似暗流涌动的水潭,让人瞧不清谢砚心底藏着什么玄虚。
“咳……”
“九爷,当真?”聂娘子似笑非笑,望向咳得满面通红的谢爻。
谢爻此时自然不能驳了自家侄儿面子,昧着良心点点头:“千真万确。”
聂娘子哈哈一笑,倒是坦荡:“与你们说笑的,我怎会夺人所爱。”
说话间凤眸斜睨望向谢砚:“这位小公子的血倒是铸灵剑绝佳的材料,可只他一人的不行,必须再寻一人的血做引子。”
谢爻总算缓了过来,从衣襟掏出一只琉璃瓶子:“这可合适?”
瓶子里正是当日他与沈昱骁求来的血,根据原书描述,以沈谢二人血融合铸造的灵剑,可斩龙屠魔,所向披靡。
果然,聂娘子接过瓶子,打开嗅了嗅,眼睛一亮:“哟,上等货。”
一旁的谢砚面色沉了沉,压低声音在九叔耳畔道:“那夜九叔去沈兄的房里,就是为了此物?”
谢爻顿觉有些尴尬,以笑掩饰道:“你果然晓得了,沈小公子的血与你相容性最好,所以我去问他讨了些来。”
“九叔如何知晓?”
“这……以后再告诉你。”总不能说,剧情上就是这样设定的吧……
“九爷,这血虽是上等货,却和谢小公子的血不相容。”聂娘子晃了晃手中的琉璃瓶,无奈地看向谢爻。
啪啪啪打脸了……
谢爻神色一凝,满脸不可置信:“怎么会……”
“若将此血与谢小公子的血融合铸剑,只会造出一把废铁,”聂娘子娥眉微蹙,啧了啧:“九爷若舍得,这血我留着,不过此次铸剑,还需另寻血引。”
“嗯,我要它也无用,聂娘子不必客气。”被告知沈昱骁的血不合适,谢爻一时没了主意,难道是因为他棒打鸳鸯,导致两人好感度不足连设定都产生了偏差?
还是那四个字:蝴蝶效应。
谢爻无奈地挠了挠头:“砚儿,血引一事我再想想办法……”
他这人遇事很少着急,时常给人一种优哉游哉的吊儿郎当感,可与谢砚的波澜不惊比起来,他顿觉自己道行尚浅。
“诶,等等……”聂娘子眸色一亮,在袖中捻了个指决,一阵微风拂过,谢爻顿觉手背锐痛,白皙的皮肤上浮了一道血痕:“谢九爷的血,就最适合不过。”
“哈?我?”谢爻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
聂娘子笃定点头,面露惊喜之色:“我铸剑这么多年了,还未曾见过相容性如此高的血引。”
“诶?这么巧?那就好办了。”谢爻面上愁色顿散,一双桃花眼笑意涟涟。
聂娘子扯了扯嘴角,饶有兴味地看了眼谢砚,意味深长道:“这怕不是巧合这么简单。”
“嗯?怎么说?”
聂娘子移开目光,扬了扬手,只听得轰隆一声,右侧石室门开启:“废话就不说了,两位公子请罢。”
铸剑室内蓄有熔池,室温颇高,谢爻甫一进去便满头满脸汗,衣衫片刻就湿透了。
聂娘子负手立于熔池旁,抬了抬下巴:“九爷,衣服脱了罢。”
“……诶?”谢爻懵了,为何取血引还要脱衣服,放了血好下锅么……
“想什么呢,你一个大活人在此,自然要取最新鲜的心头血,”聂娘子有些不耐烦的看向谢砚,扬了扬眉:“你去给你九叔把衣服脱了。”
“我自己来……”如此说着,他三下五除二便把上身衣物尽数褪下,让侄儿在外人面前为自己宽衣,成什么体统。
聂娘子扯了扯嘴角,似乎在忍笑,谢砚的目光却一动不动地凝在九叔心口的伤痕上,是上次葬雪岭留下的疤,还有许多密密麻麻的浅淡痕迹,是前段时日在仙莱镇烙下的。
九叔身上的伤,或多或少都与他有关,谢砚喉头一阵干燥。
这次也一样。
一簇幽蓝的光闪过,是剑灵,心口传来阵阵锐痛,谢爻蹙眉,忍着没发出声响,却疼得汗如雨下,乌发黏在瓷白的脖子上,潮湿的皮肤泛着暧昧的光。
不到半盏茶功夫,痛感渐渐消失,聂娘子掌中多了枚殷红的珠子,幽光流转。
凝血成珠,以珠为引。
谢砚划破了手臂,血水循着珠子而流,渗透交融,霎时间满室光华,剑灵之气咆哮而来,似要将世间万物吞噬殆尽。
“好强的剑灵……”聂娘子喃喃道,她何曾见过如此强大充盈的剑灵。
谢爻重新穿上衣服,苦笑着对谢砚道:“怕是我平日里老喝你的血,都喝出默契来了。”
谢砚抬起眼,兴许是因为这一室红光,映得他目光灼灼:“九叔,侄儿的血,是什么滋味的。”
“自然是好喝的,比天在水还美味。”谢爻玩笑道,丝毫不觉这玩笑开过了。
狭长的眸子波澜起伏,他抬起手,臂上的伤处还残着几丝血:“可劳烦九叔帮止血?”
谢爻怔了怔,一时没反应过来……
“别在我的铸剑室内卿卿我我的,要亲要抱就快滚出去。”吃了一天的狗粮,聂娘子实在是忍不了了。
“……”
谢爻唏嘘,原书中沈昱骁还要经历独闯魔蛟窟英雄救美,才赢得宋以洛的芳心,这倒好,灵试过后便轻而易举娶到了……
当然,不出意外的话……因为不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准,都是流言。
这日晚饭后,谢爻倚在水榭的软藤椅上,漫天彤云,湖风清凉,他正惬意地发愁。
书中谢砚的黑化,正是沈昱骁娶亲,虽说自己已经淡化了谢砚对沈家小子的感情,可到底两人是官配,有姻缘线牵着,临了临了如何,当真不好预测。
沈昱骁娶亲的情节点渐近,谢爻略有些焦虑。
“九叔在愁什么?”声音掺在湖风里,凉丝丝的浸入谢爻耳中,循声望去,来人素衣翩翩,襟带随风而动,面若冷玉眼似星辰,仿若从画中走出来的神仙人儿,美得令人移不开眼。
主角忘了他是受[穿书] 44.心意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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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煜的人设可以用「自带绿光」来诠释……当然选择原谅她……
两年后, 谢夫人为谢煜诞下一女,取名谢音,又两年,谢夫人身患怪病不治身亡, 谢煜痛失爱妻也紧随其后陨落了, 谢家二爷谢玄继承家主之位。只可怜不足五岁的谢砚,在谢家的靠山轰然倒塌,顶着少爷的名头过着连粗使仆役都不如的日子。
谢砚能全须全尾地活到十五岁, 全仰仗歌川沈家娘子暗中帮衬, 原书中沈娘子与谢夫人的姐妹情谊被一笔带过, 毕竟这些只是推动攻受情感进展的小铺垫。
而全书中主角光环开得最丧心病狂的沈昱骁, 乃南境朝歌岛沈娘子独子, 日后通过裙带关系夺取东域最富饶的长乐海, 遇仙杀仙遇魔降魔,最终用自己心爱之人的神魂祭奠神坛……
简直是……有毛病!
当然, 谢爻如今没闲工夫吐槽这为虐而虐的狗血剧情走向,待他将一身功法融会贯通破关而出时, 无冬城的莲火祭已经开始了,寻着记忆溯流而上,没弄错的话, 这一年的莲火祭正是谢砚对沈昱骁动情之初。
——不厌城葬雪岭再遇, 自此万劫不复。
以上肉麻兮兮的是书中原话, 因为过于矫情,谢爻记得很清楚。不厌城,正是西境戈蓝白家地界,半个月前,谢砚被遣去给白家送莲火祭请柬,按理说几天前就该回来,可白家人已至无冬城,莲火祭都开始两日了仍迟迟不见谢砚人影。
此时的谢砚明面上还是朵乖巧听话的白莲花,绝无办妥事情贪玩不回家的道理,迟迟不归,八成是遇到麻烦了。
谢家众人心中自然有数,只恨不能这小野种死在外面才清净,人人心知肚明绝口不提。
谢爻咂舌,不怪谢家人无情,只怨作者偷懒人设太单一,嗯,人设单一点也好,容易揣摩也不妨碍他尽早完成任务。
只要赶在沈昱骁之前找到谢砚……
……
葬雪岭风水险恶磁场诡异,置身于此会使修者灵脉凝滞阻塞,狩魂的修士皆绕道而行,能避则避,原书中并无说明,年仅十五岁修为青涩的谢砚为何会在回无冬城的路上特意绕路来此。
谢爻纵身下剑,白水入鞘,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毫不生涩,连他自己都后知后觉感到诧异,看来他的魂儿与谢爻这幅壳子已经融合得天衣无缝了。
谢爻的修为在整本书中虽无法跻身前十,却也是修真界的佼佼者,饶是如此,没有任何实战经验的谢爻仍不敢掉以轻心。
四周寂寂无声,进入葬雪岭地界后,所有声响截然而止,周遭浓雾弥漫,行走其间入坠纯白幻境。
握住剑鞘的手骨节泛白,全身灵力汇于掌中,谢爻清楚,葬雪岭虽地处戈蓝白家范围内,却是鬼域与人界的交界地带,幻雪兽隐匿其间,伺机吞噬误闯禁地者的魂灵。
一阵极细微的沙沙声传入耳际,似风拂起沙粒,谢爻目光一沉,聚满灵力的手利落抬起,凛冽剑意划破浓雾,数声嘶鸣响彻山岭,三只通体雪白的幻雪兽应声倒下。
谢爻怔了怔,指尖抚过滴血未沾的白水剑,此时心绪纷杂一言难尽。
真是……莫名……有点爽啊……
爽归爽,谢爻还是觉得有点坑,他虽知谢砚被困于此,却不知其具体方位,书中更没写沈昱骁是如何将其救出的,难道一切全靠蒙?
正当他一筹莫展之际,被剑意划开的浓雾聚拢成团渐渐散去,视线清明,被糊住的五感也倏忽变得灵敏,谢爻微蹙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心道主角果然是主角,眼前交错纵横的灵轨,可不就是谢砚留下的引路阵么。
这小子倒挺机灵留了条后路,是担心万一遭遇不测,他的小情郎沈昱骁无处寻人罢?
谢爻笑,可惜了,此番来救你的不是那小情郎,而是九叔我。
他打了个响指,隐于浓雾下的灵轨渐渐清晰,谢爻再不敢耽搁,沿着轨迹疾步奔走,行了半刻钟,灵轨尽头是一汪冰湖,无波无澜,死寂一片。
不祥的预感……
谢爻想起来了,原书中沈昱骁将谢砚从葬雪岭中救出时,双方都湿身了……因此还有一场香艳的干柴烈火渡灵气戏码……
由此逆推,谢砚该不会是沉入了湖底……
“……”麻烦作者在写书的时候考虑一下角色*情节推动的实现难度,谢谢。
深吸一口气,谢爻抱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心情,一头扎进冰湖里……
混着冰渣子的湖水呛进肺里,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谢爻在一片血珊瑚群中发现失去意识的谢砚。
血珊瑚浑身是勾刺儿,有微毒,被扎破能致幻,他顾不上那么许多,俯身下潜,胡乱抄起谢砚的胳膊将他拽出珊瑚群,落水之人格外的沉,好在谢砚自小吃不饱瘦得一副皮包骨,谢爻轻轻松松便将其拖上了岸。
身上湿透了,寒意渗到骨子里,谢爻冻得上牙直磕下牙,回望双目轻阖不省人事的谢砚,见对方睫毛上水珠子已结成冰粒,冷玉似的面颊泛起一抹病态的红,薄唇紧闭苍白中泛着黑紫,顿时心头微沉,将双指覆于纤细的手腕上,眉头越蹙越深——
灵脉凝滞,气息渐弱,连神识也虚弱得难以查探。
不会吧……好歹也是主角,难道被自己耽搁了一会儿就一命呜呼了?说好的主角光环呢?
谢爻有些慌了,按理说他比沈昱骁来得还早一步,不至于……踌躇之际,抬眼瞧见不远处有一岩洞半隐于雪臾花丛中,心下便有了主意。
……
以雪臾花藤为薪,灵焰为引,篝火噼啪作响,岩洞变成了一个温暖密闭的空间,将彻骨的寒意与浓黑的夜色隔绝在外。
火苗跳动,映在岩壁上的影子轻微摇晃,谢爻伸手去解对方湿濡衣带的动作顿了顿——
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不正和原书中沈昱骁的举动一模一样了么?
干柴烈火,引渡灵气……
谢爻咂舌,算了算了,救人要紧,赶紧将这些乌七八糟的想法抛却九霄云外……自己不是沈昱骁,即使所作所为相似意味却全然不同的,有了这层觉悟,他手上的动作利索许多,三下五除二便将谢砚身上的衣物尽数褪去。
火光灼灼,谢爻的目光掠过少年人轻阖的双目,狭长清淡的轮廓微微上挑,浓长的睫毛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薄唇紧闭,因温度回暖稍稍有了些血色,正是浅淡的红,几缕乌发黏在苍白的皮肤上,衬得沉睡之人越发肤白似雪,冷似玉。
谢砚作为万人迷受君的设定,自然是全书的颜值担当,清潋出尘,绝世无双。
说白了,就是人人看到都惦记,无论男女,老少皆宜。或许是为了突出小攻沈昱骁独具慧眼,也为谢砚之后的黑化做铺垫,少年时的他不怎么受待见,万人迷光环还在待机中,处处招人欺负凌*辱,成长环境悲凄可叹,而欺辱他之人多姓谢,后期又以谢爻最甚,甚至还做出拿烙铁在他胸前烫下灵奴印的丧心病狂之事……
以至于后期沈昱骁为心爱之人复仇,将谢爻抓来处以灵迟之刑,还将其神魂碾碎做成药引为谢砚修复受损的魂脉……
思及此,谢爻打了个寒颤,目光顺着对方颈项的轮廓下移,瓷白单薄的胸口微微起伏,根根肋骨尽显,正是一副皮包骨头的可怜鬼模样,好在光滑一片,没有任何烙印,他暂时松了口气……还好穿得早,不然好感度难刷任务难度增加不说,灵迟之刑神魂被捏碎的滋味他可不想了解……
将双指覆于对方眉心,谢爻将灵力一点点渡入对方体内,极耐心细致地梳理谢砚紊乱虚弱的神识,一个时辰后,指尖光晕渐淡,他自己反倒出了一头一脸的汗。
因与篝火挨得极近,谢爻身上的衣物已然干透,方才又消耗大量灵力,顿时有些犯困,火光影影绰绰,岩洞内温暖如春,他挨着岩壁不知不觉迷糊起来。
“九叔……?”
低哑的声音游曳于梦境的边缘,神志凝滞片刻,瞬间清明。
谢爻猛然睁开眼睛,四目相对,黛蓝色的细长眼眸雾色涟涟,不可置信地望向谢爻。
“嗯……”火光跳动,谢爻目光闪烁移开视线,望向架在火上烘烤的衣物:“先把衣服穿上罢。”
“……?”细长的眸子眨了眨,雾色渐褪,瓷白的面孔瞬间红透了:“侄儿失礼了。”
谢砚终于意识到,自己此刻正赤身裸体与长辈说话……
说着挥了挥袖子,桌上的油灯倏忽亮了,映得一室明光灼灼。
姑娘探了探头,瞧见舱内都是些大包小包的货物,怕自己一身雨水浸湿了船舱,略有些迟疑。谢爻看在眼里忙笑道:“无妨,都是些仙器草药,不怕水的。”
年纪稍长得夫人瞧谢爻气度谈吐不凡,低低啊了声:“原来是位道长。”
小姑娘和谢音一般大小,闻言忙睁着杏眼打量谢爻,兴许是第一次见修仙者,又或许看谢爻生得俊俏,小脸蛋微微泛红。
主角忘了他是受[穿书] 45.掉包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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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叔,为什么?”
声音颤抖得厉害,谢爻模模糊糊有点无奈,什么为什么?我只是想把埋进肉里的缠香丝挖出来而已不要误会……
温暖的灵流轻抚伤口,谢砚正一点点给他渡灵气。
谢爻稍稍恢复了气力,竭尽全力发出声音,却如蚊蚋:“砚儿, 帮我把缠香丝挖出来。”
谢砚怔了怔,方才回过味儿来, 面上神色稍缓, 如今的他经验尚浅, 一时误会也属正常。
“麻药……”
“来不及了, 尽快处理罢。”谢爻当然怕疼,但比起疼,缠香丝在肉里疯长更让人恶心。
“嗯, 九叔忍耐一下。”谢砚咬了咬牙,以灵力化成的刀划破早已血迹斑斑的皮肉, 稍稍止住的血再度浸流不止。
谢爻紧闭了眼,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面色惨白冷汗涔涔, 却依旧不愿发出□□,直将疼往肚子里吞。
谢砚也轻松不到哪里去,他眼眶微红着,竭力止住手指的颤抖,极细致的将缠香丝从血肉里一点点剜出来,血从手指淌到肘腕,一滴滴落在地上,脱离肉体的丝线迅速败落化作灰烬。
就在谢爻觉得自己血都要流干了,呼吸渐渐微弱时,疼痛止住了,取而代之的是温暖的灵流淌过,柔软的包裹着皮开肉绽的伤处。
天将明时,雨势收了,天却阴沉着,江阔云低,似永远也无法亮透。
看九叔的灵脉渐渐平稳,眸子也有了些光,谢砚悬着的一颗心才稍稍放了下来,身上的雨水早已干透,如今额角背后浸湿的,是汗。
淡蓝的晨光从窗外漏了进来,谢砚这才看清舱内的情形,血迹斑斑,几乎没有落脚之地,刚平息的情绪又翻涌不休,俊美的脸沉冷得骇人。
“砚儿,我有些冷,衾被……”此刻他身上已披着谢砚烘干的外袍,却仍旧冷得发抖。
谢砚瞧了眼榻上血迹斑斑的衾被,将九叔小心翼翼地揽入怀中:“侄儿在。”
谢爻此时神志不清,被包裹在融融的暖意中,舒服地朝对方肩窝蹭了蹭。
“抱歉,是我来晚了。”脑海中闪过方才血淋淋的画面,谢砚下意识地握紧拳头,骨节泛白,似有人拿锉刀一下下剜他的心口。
谢爻气若游丝地勾了勾唇角,将笑未笑:“放心,我死不了。”
这可是大实话。
谢砚不置可否,将唇贴在他耳朵上,轻轻的蹭了蹭。
“砚儿,流火剑,没拿到罢?”谢爻看到谢砚那一刻便明白,自己又将剧情搅得一团糟,此刻谢砚应该还在塔中接受灵试,任何理由都不能提前离塔,出现于此,已然犯规。
犯规等于放弃灵试,终生禁止入塔。
“侄儿无用,让九叔失望了。”剑有灵性,能感知得到主人有危险,当时他在无乐塔内,白水剑震颤得厉害,便知九叔有性命之忧,不顾沈昱骁和谢音的劝阻,提前退出灵试,循着灵息赶到此地,接着,眼前便是那副惨不忍睹的血腥场面。
错过此次良机,不晓得还有什么机会进入无乐塔,谢爻叹了口气:“不赖你,怪我一时不查,被夜行子盯上了。”
“其实你可以不管我的……”谢爻一时灰心丧气,将不合时宜的话脱口而出,说完才觉得有些伤人。
谢砚身子一颤,声音低哑似压抑着怒火:“若人有什么三长两短,要那剑有何用。”
另一句话他终究没敢说出口,若九叔出事了,侄儿怎么办。
空气一瞬间凝固了,半晌,谢爻柔声道:“是九叔胡言乱语,说错话,对不起。”
谢砚垂下头,下巴枕在九叔肩上,摇了摇脑袋。
“让你担心了——”说话间喉咙一阵痒,竟咳出一大口黑血来,洒落在谢砚的袖襟上,谢爻怔愣了片刻,发现身后的谢砚微微颤抖,才抬起手抹了抹唇角:“吐出来,倒舒服多了。”
谢砚收紧手臂,埋头在九叔的衣襟处蹭了蹭,不经意地抹掉眼角的水渍:“以后我定不离九叔半步。”
谢爻嗤的笑了出来,牵扯伤口一阵疼,眉头微蹙:“这像什么话。”
气氛缓和下来,他松了口气,觉着眼皮越来越重,身体又被搂得暖和了过来,心中安宁,便睡了过去。
流火剑的事,总会有办法的——
再次醒来时已入了夜,舱内燃了灯,昏黄的光线勾勒出熟悉的侧影,谢爻扫了眼船舱,血渍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自己身上也换上了洁净完好的衣物。
就着谢砚的手喝了半盏茶,谢爻突然想起昨夜寄宿的母女,急于询问不慎被茶水呛到,谢砚拍着他的后背道:“九叔放心,那母女已安然离开,我给了她们些银子。”
当时他看到一对穿着九叔衣服的女子从船内舱走出来,心中震惊,待母女与他解释后才稍稍释怀。
谢爻点头,放下心来,却见谢砚望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隐忍神情,忙问因由。
谢砚迟疑片刻,狭眸深垂,从齿关挤出沉冷的声音:“对九叔行凌*辱之事的人,侄儿定将其挫骨扬灰。”
一字一句,凛冽如刀,让人不寒而栗。
谢爻不解地歪了歪脑袋:“凌*辱之事?”
“夜行子。”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三个字,这张清冷淡漠的脸何曾出现过如此浓烈的情绪,瞧得谢爻有些恍惚。
怔愣了片刻,他瞧见自己手腕脚腕残留着缠香丝暗红的勒痕,终于回过味儿来……夜行子素以采阳精臭名昭著,加上先前被误会为自尽未遂……实在有点儿像被糟蹋的姑娘,顿时觉得滑稽,失笑道:“你呀……想什么呢……我并没有被他凌*辱,倒是夜行子被我重伤了呢~”
谢砚闻言蓦然抬起脸,双眸都亮了:“当真?”
谢爻抬手拍了拍他脑门:“混小子,你九叔我像是被霸王硬上弓之辈么?”
兴许是他用词太过直白,谢砚微微红了脸,有些不自在:“侄儿还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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