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忘了他是受[穿书]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菊长大人
“……”瞧九叔喝光了药,谢砚忙捡了枚蜜海棠抵在其唇边, 也不言语, 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 一副小心又期待的形容。
四目相对,谢爻直觉那双狭长的黛眸似暗潮汹涌的寒潭,隐藏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绪……怕是自己身子虚加上没休息好产生了错觉,迟疑片刻,终于张开了嘴,裹满饴糖的山楂立刻被送了进来,舌尖似还碰到了对方的指腹,沾了糖,也是甜甜的。
蜜海棠含在口中,初是清凉缠绵的甜,轻轻一咬冰皮脆响,淡淡的酸味弥漫,酸甜不腻,倒是比谢爻先前吃过的所有糖葫芦都要美味。
谢砚这才垂下眸,将沾了糖的手指在掌心微不可察地蹭了蹭。
咽下蜜海棠,谢爻笑道:“行了,这回你总该去睡了罢?”
谢砚点了点头,将空药碗和剩余的糖葫芦放置在桌案上,踌躇片刻抬眼开口道:“侄儿可以在九叔房中睡么?”
谢爻怔愣了片刻,方才反应过来,这孩子定是担心自己伤口恶化才不愿离去,遂笑微微安抚道:“我真的没事了。”
此时的谢砚到底是个少年人,虽常年一副沉静克制的形容,偶尔不经意也会露出些微真实的情绪,他眼底的失落没逃过谢爻的眼睛:“这样,你留下也成,但是得答应九叔一个条件。”
狭长的眸子亮了亮,扬起头等待九叔吩咐。
“不许像方才那样趴着睡,到榻上来,不介意罢?”
谢砚身子明显一颤:“那九叔你……”
谢爻笑:“床这么宽敞,怕什么。”
他自己是不介意的,以前带外地的朋友回宿舍借住,他们两个大男人挤在不到一米宽的床上,还是大夏天,热出一身汗,比起现在的条件要恶劣多了。
看谢砚仍站在原处无动于衷,一副无所适从的窘迫样儿,谢爻恍然大悟,是了,谢砚清冷疏淡的性子最讨厌与人接触,怎么可能愿和自己挤一张床,忙打了个圆场:“九叔说笑的,好了好了,你快些回去罢,午饭前还能睡一睡。”
“嗯” 谢砚终于不再磨蹭,端着空药碗出了房门,屋中恢复了安静,谢爻躺在床上,嘴里残余着蜜海棠清冷的甜,身上的伤似乎也没这么疼了。晨光透过窗纸漫入屋中,他以手覆盖双眼遮住光线,真正接触下来,他发觉谢砚那样冷淡清疏的性子倒不讨人厌,反正他不膈应。
且谢砚与沈昱骁的关系似乎也没想象中的牢不可破,横竖棒打鸳鸯这种事他没做过,摸着石头过河慢慢来呗……
这般想着,谢爻终于有了些睡意,意识缥缈游离之际,鼻间忽而嗅到一阵清淡的草木香,混着新浴后的暖湿气,他蓦地睁开眼睛,对上一双黛蓝的狭眸。
近在咫尺,相对而视。
小小的身子缩在榻边:“九叔放心,我沐浴过了。”
谢爻无语,原来方才这孩子出去,不是因为讨厌与他‘同塌而眠’,而是怕自己嫌弃沐浴去了。
想不通,先前剧本不对也就算了,现在连人设都歪了,清冷禁欲洁癖的大魔头谢砚会和别人睡一张床么?会么?先前谢爻甚至还揣测过若是谢砚真和沈昱骁啪啪啪了,完事后说不定都要分床睡,更别说那有名无实的妻子沈芜汐了……
谢爻朝里挪了挪身子,给他腾出一片空间:“睡进来些,仔细别掉下去。”
“好……”谢砚向里蹭了蹭,便安安静静不再动弹,两人距离只有一寸。
因为胸口有伤,谢爻无法侧卧只能平躺,局促的睁着眼瞪了一会儿藕色帷帐,不多时窗外鸟鸣四起,也渐渐乏了;谢砚则面朝里侧着,一上榻便安然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朦胧中,似有一股温暖的灵力从伤口处缓缓流入,所有的疼痛骤然消失,谢爻睡了个安稳觉。
直到午饭时,有人轻声叩门,见久无人应,便擅自推门而入,瞧见屋中光景呆立半晌,才急急甩袖离去,砰的一声,连门都未掩严实。
谢砚太阳穴跳了跳,面无表情地起身关门,再回到榻上时,瞧九叔正睁眼看着他,似笑非笑:“砚儿,你和沈小公子是不是闹矛盾了?”
谢砚面上无波无澜,淡淡摇头:“沈兄性格如此,九叔不要往心里去。”
这一闹,谢爻是彻底清醒了,他坐起身子,发觉胸口的伤也不大疼了,笑道:“这次我们也多亏了沈小公子搭救,回到无冬城后得好好答谢沈家才是。”
顿了顿,又若有所思道:“没想到沈公子小小年纪,竟能独闯葬雪岭绞杀双生噬雪姬,当真前途无量后生可畏呐。”
谢爻一直以为,是挂哔男主沈昱骁受谢砚之托进入葬雪岭将他救出的。
谢砚神色微沉,移开视线:“沈兄对我多有照拂,是个可信任之人。”
闻言,谢爻微微诧异,等等,这句话怎么有点儿像……发好人卡?他心里一高兴,便感慨万千,所以说这男人间的爱情,就是经不起考验啊……
……
因为养伤,叔侄俩还要在不厌城多耽搁两日,沈家似有要紧事务,沈昱骁和沈芜汐便先行一步往南边赶。
临别时谢爻已能下地,在客栈张罗了一桌酒席为沈家兄妹饯行,以茶代酒,寒暄客套一番,整餐饭只有沈芜汐吃得心无旁骛,谢爻大伤未愈只能吃流食,另外两人各怀心事胃口了了。
谢爻对着面前那碗白粥发愁,清汤寡水已经三日了,饿倒是不饿,一肚子的米汤,只寡得眼睛发花。
谢砚匆匆扒了两口饭,便说吃好了,要出门一趟买些东西,谢爻以为他与情郎分别心情郁结,想买些个小物件赠予对方寄托相思,也不多问便由他去,早恋宜疏不宜堵,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谢砚便折了回来,手中捧着三只青花瓷碗儿,端端正正的送到众人面前,对九叔淡淡说了句:“甜的。”
怔了怔,谢爻瞧了眼瓷碗里莹白如玉的一汪儿,才稍稍回过味来,这侄儿原是看他喝白粥可怜,替他买好消化又味美的冰酥酪去了。
“砚儿,多谢了。”谢爻一双桃花眼弯了弯,眼尾的笑纹如涟漪荡了开来,谢砚立刻垂下眼帘。
“阿砚,我不吃甜食。”沈昱骁本就绷着一张脸,如今面色更阴沉了,说话间已将冰酥酪移到谢砚面前。
“哦” 谢砚淡然的应了声,毫无情绪,转眼又将冰酥酪端与九叔。
“……”沈昱骁脸彻底黑了,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出话来。
“兄长,这很好吃的,你不尝尝亏了。”还是个小女孩儿模样的沈芜汐笑盈盈道,哪里觉察到饭桌上剑拔弩张的氛围。
“行了,吃还堵不住你的嘴。”沈昱骁将不快转移到妹妹身上,语气不甚友好,配上他微曲的鬓发和深刻的五官,就显得更凶了。
沈芜汐热脸贴了冷屁股,委屈的撇了撇嘴,埋头用勺子挖瓷碗边儿的酥酪
。
“砚儿,这碗给姑娘吃罢,”谢爻笑,待谢砚点头答应,他才将瓷碗放到沈芜汐面前:“沈姑娘若是喜欢,待会可以多买些留着路上吃。”
心中好笑,少年人就是沉不住气,跟我较啥劲啊……
“这几日多谢二位照料,天色不早了,沈公子路上务必小心。”谢爻笑得春风和煦,看在沈昱骁眼里却凛冽如刀。
……
这几日谢砚一直赖在九叔屋中不走了,日日与谢爻同榻而眠,他睡觉规矩又不占地儿,还能把衾被捂暖和,谢爻自然不讨厌。
这日夜半,谢爻从梦魇中惊醒,忽觉不对劲,睡于一旁的少年呼吸深重眉头深蹙,额角浸着密密麻麻的汗珠子,瓷白的脸颊潮红一片,借着月光,谢爻瞧见对方光洁的额头上隐隐显出一抹血红的图腾,心中咯噔一跳:“砚儿,怎么了?”
“对不起,吵到九叔了,”谢砚半睁着双眼,忙用手捂住额头,声音发抖,正是一副极力忍耐痛苦的模样:“我到外边去睡。”
主角忘了他是受[穿书] 49.三载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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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盗章, 订阅比例大于60%才能正常显示, 否则要等24小时 他这番叮嘱自然是有缘由的, 原书中谢砚曾为了救只剩下半口气的沈昱骁,割破手腕喂血, 自己差点儿也失血过多断了气。
“好,侄儿明白,”自己的举动被识破,谢砚也不慌张, 面上仍是没什么情绪, 只狭长的眼眸掠过一丝波澜:“我的血只让九叔喝。”
这句话他只动了动唇, 没发出声音。
谢爻打听了不厌城最好的成衣店, 挑了匹鲛绡便独自去了,回来时, 从衣襟逃出一条玄色抹额,质地柔软却不轻薄, 净色,里侧隐隐可见暗灰的符文。
“系上试试。”谢爻笑微微地将抹额递给谢砚。
对方抬起眼皮,黛蓝的眸子似有飞鸟掠过,惊点涟漪,手上却无动作:“九叔帮我系上, 可好?”
谢爻怔了怔,眼尾的笑纹渐渐荡了开来:“那你转过去。”
面上虽笑着, 心中却惊诧, 这侄儿是在和自己撒娇么……他印象里清冷禁欲的谢砚跟沈昱骁都没这般撒娇过。
果然还是个孩子, 只对他稍微流露出些善意,便像一只尝到了甜头的小犬,会对着自己摇尾巴索糖了。
心中觉得有趣,谢爻笑意更深了,谢砚看在眼里,像被烫着般移开视线,默默转过身去。
因考虑到是给男孩子戴,谢爻让老板将抹额尽量往厚实了制,看上去朴素结实毫无纱的质感,握在手中却轻薄柔软恍若无物。谢爻绕过对方的额头,抹额轻覆,指尖不经意擦过谢砚耳尖子,惊觉热得烫手,一看这小崽子从耳朵一路红到脖子根。
“又不是大姑娘,害臊什么?”如此说着,谢爻在他脑后系了个蝴蝶结,不是故意的,他只会系蝴蝶结……
谢砚不答,皮肤红得更透了,原本瓷白的少年现在染成了粉瓷色。
赚了赚了,原书中为了维持谢砚出尘不染的禁欲设定,完全没有关于他脸红的描写,这一波不亏。
……
因为那百匹鲛绡,谢爻雇了一队马车往南赶,从西境浩浩荡荡的回无冬城,遥遥看去俨然一行商队。
临近南境,气温渐渐回暖,眼前的景象也由漫天漫地的白换作郁郁葱葱的绿。一路上谢爻将存在于原主记忆中的术法尽数教与谢砚,短短几日他修为大涨,远超旁人努力数年的功夫。
“砚儿,以你现在的本事,旁人想要欺负你也不容易了。“原书中就因谢砚屡遭欺辱,沈昱骁得以趁虚而入多次相助,谢砚才对其死心塌地,如今谢爻插这一脚,几乎是断了沈昱骁”英雄救美“的机会。
“侄儿愚钝,日后还需九叔指点。”他面上虽恭敬谦逊,一双眸子却是欢喜又充满期待的。
谢爻没注意到小崽子的心思,啧了啧道:“行了别谦虚了,你的资质在这书……在全人界甚至鬼域怕是无人能及,只是……”突然想到谢砚日后在沈昱骁面前不惜牺牲自己也要成全对方卑微的形容,有些痛心,一不留神脱口而出。
谢砚蹙眉:“九叔请说。”
“只是……咳……不要委屈了自己。”谢爻支支吾吾打算蒙混过去。
“委屈自己?”谢砚并不打算配合他装糊涂的表演,穷追不舍。
谢爻口中的委屈,指的自然是屈于人下,这话当然说不出口,尤其对方还是个少年,忙转移了话题:“对啦,那几日在不厌城,沈公子可有邀你去歌川长住?”
谢砚怔了怔,淡声道:“沈大哥也是客套话罢了。”
闻言,谢爻面色微沉,虽然剧情已经崩得一塌糊涂,这个情节却按原书走了,不出意外的话,三个月后沈昱骁会亲自登门“要人”,还带上许多歌川仙器灵药作为拜礼,谢家与沈家世代交好,谢公子去歌川暂住也是寻常事,况谢家视谢砚为不祥之人,高兴还来不及怎会不肯?
总之,那一章被作者渲染得谢砚跟嫁到了沈家似的……
瞧九叔面色晦暗若有所思,谢砚的眼睛倒亮了亮,显出不合时宜的欢喜:“九叔不希望我去?”
谢爻坦诚的点了点头:“沈家地处歌川朝歌岛,据说岛上人一日三餐皆食海产,怕你吃不惯。”
顿了顿,觉得这个理由太过牵强,又补充道:“沈家毕竟是外人,你若被欺负了找谁说理去?”
说完觉得这话更牵强了,在哪都没有在谢家被欺负得厉害罢……
“那,九叔可否答应侄儿一个请求?”谢砚定定的看着九叔,眉眼中有几分试探。
这……是在跟我谈条件?谢爻微微挑眉,勾了勾唇角:“但说无妨。”
“回无冬城后,我想与九叔住得近些。”大着胆子说完这句话,谢砚抿了抿唇。
谢爻坦然一笑:“你搬来同我住罢,横竖许多屋子都空着。”
他很理所当然的理解为,这孩子平时被谢家人欺负惯了,好不容易抱到他这条还算和善的大腿,便赶着蹭着求庇护。
得了九叔这句话,那双万年寒冰的狭长眸子竟冰雪消融,落了三月春光。谢爻有点受宠若惊,他竟将清冷面瘫的男主,逗笑了。
……
无冬城畔的无冬湖终年水雾缭绕,谢家的宅邸便浮于湖面上,隐匿于灵雾中。
天色近晚,一行点着红灯笼的小舟穿云拂花破水而行,湖面上暗咒无数,隐于袅袅盛开的夜荼花下,只要走差一步便会惊动幻阵,被夜荼花吸食血肉化为白骨。
小舟靠岸,踏着雾阶而上,白墙黛瓦若隐若现。
“九弟,你这趟又在外边得了什么好东西,水烟津上都停满了……”谢玄看到弟弟身侧的谢砚,面上的笑容僵住了:“砚儿也回来了。”
谢砚毕恭毕敬的行了礼颔首道:“二叔。”
谢爻笑吟吟地看着首次见面的谢玄:“兄长,这百匹玄泽鲛绡,便是砚儿取回来的。”
“也是多亏了砚儿,我此番才能活着回来。”看兄长瞠目结舌一副见了鬼的模样,谢爻云淡风轻的补了刀。
谢爻此次归来,不仅带了百匹玄泽鲛绡,还亲自下令让谢砚搬去须臾园与他同住,谢家上上下下哗然一片,三爷谢懿甚至一把按住谢爻的腕脉,查看他这弟弟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三哥,我可是被夺舍了?”谢爻由他查了一遍又一遍,笑吟吟的坦荡。
谢懿沉吟片刻,笑得无奈:“罢了罢了,你欢喜便留着他玩儿,为兄也不管了。”
谢砚在家中的地位,真是连最低贱的灵奴也不如。
“你明儿收拾收拾物件,就搬过来罢。”谢爻别了谢家众人,对谢砚嘱咐道。
“侄儿今夜就过去,可好?”
谢爻笑:“……走罢。”
心中好笑,这侄儿真是着急,还怕过了一夜我反悔不成?
有模有样地吩咐灵奴收拾屋子,谢爻一回头,就看到沐浴好的谢砚站在自己身后,瓷白的皮肤透出浅淡的粉,微微上挑的眼尾也染了层薄薄的红,微湿的头发松松束在脑后,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脖子,新换的绸质睡袍显然大了,领口敞开隐约可见锁骨的轮廓。
四目相对,谢爻呼吸一滞,那一刻他深刻认识到,这双清冷的眸子确实有勾魂摄魄之效,眼前这人虽美得让人恍惚,谢爻也没混账到沉溺其中,片刻便回过神儿来:“你住九叔这儿,无需客气,想要什么尽管提。”
心中唏嘘不已,看来谢砚这万人迷光环要开启了,金鳞 | 岂是 | 池中物,迟早的事儿,可这美人儿是有毒的,剧毒,看上他的人除了沈昱骁没有一个能活,思及此,谢爻忙仔细回想,他这角色后期有没有动过歪心思……九叔这个角色实在太路人,他完全记不起来……
印象里,后期全书所有的男性包括部分女性,都拜倒在谢砚的万人迷光环下。
“多谢九叔。”黛蓝的眸子半垂着,让人瞧不清神情。
谢爻突然心思一转脑门一热,心生一计笑吟吟道:“砚儿,不如……你过继到九叔这儿来,如何?”
过继,自然是让谢砚给他当儿子的意思。
“沈兄,我并未受人欺负。”谢砚蹙眉,微微侧头似留意九叔的反应。
“……罢了,”沈昱骁将欲说的话吞回肚里,化作一声长叹:“你无事便好,我只是担心你。”
“嗯,我知道。”谢砚淡声道,他这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总给人种敷衍的错觉。
主角忘了他是受[穿书] 50.天下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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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魄从躯壳中飘了出来, 很熟悉的虚无感,眼见双生噬雪姬将他尸身围住, 张牙舞爪正欲吸食残余的灵力神魂。
“诶~真是暴残天物,谢九爷如此俊美的郎君,姐姐你居然毫不手软将他杀了。”
“哼!色字头上一把刀,说了几次, 你总是当耳旁风, 吃亏了我可不管你。”
“好嘛好嘛~姐姐别生气,既然人都杀了, 剩余的神魂也别浪费了。”
“咦, 奇怪了,怎么这幅壳子空荡荡的, 没有一丝灵力残存, 神魂也探查不到……”
谢爻的灵体冷冷地望着这一切, 心道,呵呵, 傻了吧,这幅壳子本身只是个容器, 自然不会有魂力残存。
只可惜没能完成鬼差小姐姐的任务, 投胎一事恐怕遥遥无期了, 不是他不尽力, 实在是新剧情难度太高……
也不知他就这般便当了, 谢砚那孩子晓得后会不会有罪恶感……算了算了,都自身难保了,还在意那些虚构人物的情绪有什么意义。
正当谢爻打算就此认命时,缓缓上升的灵体骤然停下,一股强大的力量包围而来,极其粗暴蛮横地将他向下拽去!还未待他反应过来,作为灵魂轻盈虚无的感觉蓦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活生生的沉重感。
谢爻尚未确认怎么回事,意识截然而止,沉入暗黑泥泞的沼泽。
……
一线光落入浓稠的黑暗中,光点渐渐蔓延扩大,就似在冗长漆黑的岩洞行了许久,出口触手可及。
“阿砚,谢前辈我来看着便好,你两日未合眼了,且去歇着。”
“无妨,我不困,沈兄去照看芜汐罢。”
声音近在咫尺,却缥缈似从遥远之处传来,日光透过窗格落在谢爻脸上,有些热。
沈昱骁似笑非笑叹了口气:“芜汐她现在都能活蹦乱跳,嚷着要吃不厌城的糖葫芦了,哪里需要我照看。”
顿了顿,漆黑的眸子定定望着谢砚的脸:“倒是你,让我担心。”
谢砚瓷白的脸上血色全无,眼底隐隐有一抹乌青,形容十分憔悴,他心不在焉,自然没觉察到沈昱骁不寻常的视线和语气,眸色晦暗:“若非我,九叔不会如此遭罪。”
“事已至此,阿砚你就不要自责了。”沈昱骁移开视线,语气毫不掩饰的失落。
谢砚不答,目光向榻上移去,日光簌簌落下,勾勒出谢爻沉静温润的脸部轮廓。那日他清醒过来后,九叔被冰刃穿透满身是血的凄惨模样便跳入眼帘,周遭积雪被染得一片猩红,他慌忙走近一探,脉息全无神魂散尽,双生噬雪姬的尸体横陈于一旁,血肉模糊,一片狼藉。
使用灵力后的灼烧感还残留在手心,素白的衣衫早被染成深红色,究竟发生了什么,谢砚全然记不起来了,一片混沌。
当时他在归雪谷等了近半个时辰,九叔仍未出现,山谷风雪翻飞,他却急得额角浸汗满脸通红,最后实在放心不下鬼使神差又折回葬雪岭,之后的记忆就截然而止,只余下几抹血红的残影……
“若那日芜汐不去夺凤羽,我早些赶到葬雪岭,也不至于让你身处险境。”沈昱骁瞧他神色阴郁,便打算将罪责往自己身上引。
谢砚狭眸微垂,淡淡摇头:“是我太无用。”
此时谢爻神志已清醒过来,只身体还全然动弹不得,百无聊赖地躺着将两人对话听了去,腹诽沈昱骁讲话肉麻露骨的同时,也欣慰这新认的侄儿对自己有情有义。
沈昱骁眉头微蹙,显然有些不痛快了,却也隐而不发,缓步踱到窗边推开窗扇:“这两日的雪倒是没停过。”
闻言,谢砚似想到什么欢喜事,面上的晦色散了些,片刻又被更深的阴霾覆盖。
谢爻虽动弹不得,感觉却在,此刻他的手被谁紧紧拽住,暖暖的很舒服。
“对了,阿砚,听闻北境牧白山的雪景更美,择日我们一道儿去看罢?”沈昱骁显然很愉悦,语调微微上扬。
谢爻心中咯噔一跳,有点后怕,原来自己先前说了沈昱骁的台词……纯属……不小心……
抱歉呐沈小兄弟……
谢砚神色微滞,声音却淡然:“是,九叔也那般说。”
“哦,这样啊”,沈昱骁嘴角抽了抽,语气有些古怪,这几日谢砚讲话句句不离九叔,九叔九叔九叔……思及此他心中顿时攒了一团火,却又隐忍着不得发作:“阿砚你原来和谢前辈这般亲近,先前我倒没发觉。”
谢爻眼皮一跳,知道自己打翻了全书第一挂哔男主的醋坛子,瑟瑟发抖的同时还有些小高兴,任务进度终于有所推动,自己死一次也值了,可喜可贺。
而且这次他总算了解了,鬼差小姐姐也给他开了挂,轻易死不掉,死了还可以复活重来,连读盘都不用直接再续前缘那种……
难道是早就算到我会各种躺刀躺枪了么……
“九叔待我好,我理应回报。”谢砚一字一字道,笃定沉稳,握着谢爻的手又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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