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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减肥专家
这个家伙可不懂什么叫生擒活捉、灭魂夺舍,它唯一的念头,就是发泄戾气,毁灭周边一切生灵,再无其他!
顾不得照神铜鉴了,余慈明白自己必须再赌一回。他按住内腑伤痛,强行催动半山蜃楼剑意,身形化雾,贴地而飞。
绕过血色怪物,抓到它一直忌惮的紫光源头,这就是余慈的计划。
一瞬间,他便和血色怪物擦身而过,灼热的气息扑在身上,似乎有烈火炙烤。
余慈做好了一切准备。
剑气融入正在散去的云雾中,随着南松子阴神被吞噬,布下的幻阵正在解体。山道上的变故很快就会被观中发现,到时有于舟赶至,他就算赢了!
只要他能撑过这二十丈、两百尺的距离
驭剑冲刺之下,二十丈的距离根本不算什么,两息时间,余慈身形乍隐乍现,已经来到紫色光源上空,俯身抓取,温润的感觉入手,他这才发现,那是一块温玉之类。
可问题是,那血色怪物在哪儿?
借着冲力,余慈一个筋斗翻出丈许外,调整了方向,举目望去。周围没有血色怪物的影子,预期中的冲击更没有到来。
正奇怪的时候,他原本所在之处,厉叫声骤起。
余慈看到,这一刻,血红的烟雾翻滚着似乎想散开,周边却平空生出一股绝大的力量,形成一圈空气漩涡,血雾便在这漩涡中挣扎,直至一道青光压过了红雾,爆发开来。
厉叫声嘎然而止。
余慈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记得往前去。云雾散得更快,将那边的情形清晰呈现。
血色怪物不见了,只留一幅红莹莹的细纱,蒙在悬空的宝镜上,被山风吹卷,挣扎两下,呼地一声飞起来,远出数丈外,又挂在山道旁的灌木上,迎风摆动。
没了细纱遮掩,悬空的照神铜鉴显露真容。青光已经收敛,外形没有什么变化,但原本光可鉴人的镜面上,此时却蒙了一层污浊血气,血气正以可以目见的速度消褪。
或者说,被吞噬。
血色怪物消失了,而余慈似乎是听到了宝镜欢快的咀嚼声:咯吱、咯吱、咯吱
这不是错觉,经过数月来日日不断的祭炼,余慈与照神铜鉴之前已经产生了一些感应,即使还不是太明确,他也能够感觉到,宝镜正“大口”地吞噬着某种力量,再以一种他仍难以理解的方式,散入每个角落。此时的照神铜鉴,像是一块碾磨,碾碎了刚刚吞掉的“食物”,再将它消化掉,像是有一种自我的本能。
余慈看着悬空宝镜,忽然发现相处十多年的“老朋友”,原来也有如此陌生的一面。
呆了半晌,余慈又想起一个思考过的问题:
照神图是那般神异,照彻五十里方圆,纤毫毕现,却不用消耗他一点儿力气,那么,这股驱动照神图的力量是什么?
祭炼时,照神铜鉴转化真息为“仿先天一气”,这里面提升真息质性的力量,又从何而来?
现在,他有点儿明白了。
幻阵云雾彻底散去,余慈站在山道上,刚刚的一连串变故兔起鹘落,从发现中伏到宝镜噬魂,前后半刻钟的时间不到,甚至连周边环境都没受到什么太大伤损。余慈就像是做了一个梦,如今梦醒,却看到梦里出现的物件,现实中,也是存在的。
照神铜鉴的吞噬消化还在继续,余慈暂放过它。扭过头,山风中,那幅红纱在灌木上摆动,余慈走上前,将其取下。他也猜出来了,这幅红纱,便是南松子真正的寄魂之器,也是那个血色怪物的根基。
只是现在,南松子血色怪物吞掉、血色怪物被照神铜鉴吞掉,明显经过特殊手法祭炼的红纱,似也伤了元气,此时一条寻常的纱巾没什么两样,便连上面的腻香都淡去了,倒是材质当真不凡,余慈试探着撕了两下,用了五六成力气,都没能拿它怎样。而且,映着天光,红纱上似乎还有一层极淡的花纹,排布很是规律,不知有什么玄妙。
一个还丹上阶修士使用的法器,又怎么会是凡物?
而一件东西更是了不起。余慈已经记起了手中温玉的来历。
当日南霜湖一战后,因为慕容轻烟和赤阴的关系似乎非比寻常,余慈专门向李佑和梦微请教了她的来历,更由“大洞七变五方真形符”延伸开来,与之齐名的另一件万象宗至宝:
还真紫烟暖玉。
此玉和大洞真符齐名,都是万象宗的传宗至宝。相比之下,大洞真符是因为少有的九十一层祭炼和内藏步虚法门而显得珍贵,是人工造就的宝物;而还真紫烟暖玉,却是一件真正的天材地宝,出自造化神工,来历已不可知,但其内蕴的还真紫烟,可滋养肉身、纯化元气、抵御邪魔。贴身收藏的话,对修行速度颇有增益,且不易受心魔侵扰,走火入魔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当日在南霜湖,陶容被赤阴斩杀,身上并无这件宝物,慕容轻烟只以为是她将温玉放在宗门,现在看来,恐怕是早早便到了南松子手里。
也只有这样才合理,若无还真紫烟暖玉镇往心魔,在“一梦归”的药力下,以南松子表现出来的状态,未必能撑到今日。
多了两个物件,余慈又觉得有些拿不过来了。他将纯阳符剑收起,钩索缠在手腕上,感觉着手心两个物件自然挥发出的温热,一时倒是有些头痛了。
怎么安排呢?
在与南松子交战时,余慈是满心盼着于舟赶来相助,可是战事结束,他忽觉得事情变得有些尴尬。
往照神铜鉴那边看,他该怎么对人说呢?难道就说:一个还丹上阶修士欲夺舍寄生,却被我这宝镜给吞了?
余慈暂时还没有把宝镜的存在告诉别人的打算,碰到今天这档子事,就更别不必说。
此时照神铜鉴终于“消化”了“食物”,悬空的力量陡然消失,锵锒一声落在地上,转了两转,才平躺下去。
余慈不免好奇,宝镜吞了那样强大的怪物,又会是怎么一个模样?
他走上前,将镜子拾起来,不管别的,先呼一声“照神图”。
青光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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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 第一百一十一章 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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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心观中,和余慈比较熟的人都知道,这位极受观主喜爱的年轻人,这两日心情不太好,变得沉默很多,似乎是练功陷入了瓶颈。但这不是什么问题,修行路上,哪有永远一帆风顺的呢?
所以,相熟的见面都是安慰两句,别的也不会多说。
事实上,余慈如今关注的事情和他们想象的完全不同,但确实是个极头痛的事:
照神图,不见了!
身前的案几上,照神铜鉴端端正正地摆在上面。圆而无疵的外形没有任何伤损,镜面光洁如同刚刚打磨过的一般,青光朦朦,映面生寒。
余慈经过一次长时间的调息,静虑心神,睁眼后,盯着宝镜,心念发动:
“照神图!”
一圈青色光雾蓬然扩散,映得室内光影明灭,然而,也仅此而已。
余慈长出口气,连续两天多次尝试都是如此,他倒是越发地 淡定。经过这两天来的观察,他发现照神铜鉴中,祭炼时转化真息的功效并没有变化,只有照神图,像是一场幻梦那样,消失不见,全无痕迹。
这似乎是与南松子一战的后遗症,可是,经过两天的祭炼,余慈感觉到,就算当时出了问题,但现在照神铜鉴的状态很正常,不,甚至是比前段时间要更好一些。毕竟吞了那么一个怪物当养料,祭炼时气机交换明显更活泼,效果也更明显。
当然,他本人的状态也没问题,那点儿内伤今日已痊愈,此时正是精完气足。
这般情况下,照神图仍没有出现,问题就只能出现在二者的联系上某个使余慈和照神铜鉴沟通,以至驱动照神图的联系,在那天连续的变故中断掉了。余慈两日来一直想要重新找回,但效果不佳。
只是,他沉默、或者说是沉思的原因并非仅此而已。如果他只是纠结于眼前的挫折,十二年的流浪生涯,早把他的豪情壮志消磨殆尽,也就绝对不可能会有今日的余慈。
其实余慈一直在思考于舟老道说过的一些话。就是当初回观时,在西园梅林,那些让他不以为然的言语。
当时老道说,不为外物所动的心思固然是好,但在仙路求索上,却犯了大错。然后便引申出“鱼龙”、“取舍”之论,以兹证明。但一直到最后,老道也没有把他说服,反因为他赌气的话,触发伤心事,以至失态离席。
时至如今,老道那似乎并未发自衷肠的理论中,余慈仍有许多不以为然之处,可经过与南松子一战,他却不得不承认,仅就“外物”而言,老道的理论要比他来得现实、看得准确。
“外物”的作用比他想象的要大,且大得多。
他依次将各类物件摆上桌面。
照神铜鉴、牵心角、纯阳符剑这是他经常使用的物品,没有照神铜鉴,就没有照神图、没有“仿先天一气”;少了牵心角,他早早就死在天裂谷中,更别提之前抵挡南松子的杀伐神魂的手段;纯阳符剑,这把利器他用得极是顺手,少了这个,对敌之时,难道他还要先花段时间凝成七星剑符吗?
至于才使用过一次的钩索,更是直接救了他的命。
还有,他刚刚从南松子那里得来的宝贝,还真紫烟暖玉,万象宗的至宝,对于修行是有大用的,阴魔寄身的红纱,想也不是凡物,怎么说都是法器的层次。
这些物件,防身、杀敌、修行,每一样都有它独特的用处,每一样用得适当,都能发挥极大的功效。
可是一直以来,他对这些、包括那些仍在他储物指环中蒙尘的未知的物件,并没有倾注太多心力。最典型的就是照神铜鉴和钩索,前者他已经把每日祭炼当成了例行公事,从来就没有想过更深入地了解一下照神图的形成机理;后者更不必说,要不是南松子的威胁,他恐怕已经把这件宝贝给遗忘干净。
出现这般情形,无疑需要反省。
余慈不是无视一切外物作用的偏执狂人,也没有真的到“不为外物所动”的层次,他只是在心中有一个标尺,分清对他来说,什么东西是主要的,什么东西是次要的;什么东西是必须要争取的,什么东西是可以舍弃的。
以前,余慈便认为,长生术和自身的修为是主要的、是必须要争取的;而那些外物器具相比之下就没有那么重要。
现在,他依然这么认为长生术和自身修为是最主要的,也不觉得自己专注于修行有什么错,可是,他是不是需要分一些精力出去,熟悉所拥有的各类法器的性质、建立更稳固的联系呢?
至少,若是又出现山道上这样仓促的情形,他的应对可是要从容太多。
但一个现实也摆在眼前:修行必须要全情投入。即使是他如此沉迷的现在,精研《玄元根本气法》时,也觉得时间过得飞快。一次打坐就是两三个时辰过去;在“心内虚空”做一个功课又要两三个时辰、再加上祭炼宝镜、修炼符法,一天十二个时辰,当真是过如飞梭,让他恨不能把一天掰成两天用,这种情况下,他哪还有分心旁顾的精力?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传说中那些极厉害的修士,一次闭关就是十年八年,甚至百十年的都很常见,大概在那些人眼中,时间只有更加紧迫吧。
现在,他需要找到一个兼顾两边且又确保效率的方式不是分心,是兼顾!
时间在沉思中流逝,余慈感觉到外面的天色变化,将案几上的各类物件都收起来。早间宝光告诉他,大约在这个点儿,于舟有事和他商议,余慈便准备往那边去。
余慈迈进于舟书房的时候,于舟正把玩着一颗拳头大小的方印,若有所思,见他过来,便将方印放在桌上,挨着一枚玉简。
“观主。”余慈目光扫过,随即招呼一声。
“坐。”
于舟和他语道论剑,向来是不拘小节,随意惯了的,余慈也不客气,坐在案边方凳上。
老道仔细观他面色,良久方道:“你最近练得很苦,但不要过火。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修行把自己修得难过,没有必要。”
老道显然也是误会了,余慈因为照神铜鉴和钩索之事不好解释,便瞒过了与南松子一战的事,而当日幻阵遮掩得十分严实,相隔十多里路,道观中也无人发现。他只能含糊应一声,心里尴尬之余,也很是感激。
对这种事情,于舟向来是点到为止,也不唠叨,径直说起正事:“天裂谷中两界甬道已经封住了。”
余慈他多日来勤于练功,思维和时事一时对接不上,怔了一下方笑道:“好事啊。”
“确实是好事,另外,谷内谷外搜杀妖魔之事也已临近尾声,现在只是查缺补漏,近段时间是不会再有大动作了。”
看余慈沉思,老道稍顿又道:“宗门决定令各处弟子回返,只在几个关键处留人看守。绝壁城有百万平民,若有闪失,便是生灵涂炭,故而是极要紧的”
余慈喔了一声:“那里有李师兄”
“李佑那小子虽是一流的人才,可还丹未成,哪镇得住场面,主要还是靠谢严谢师兄。”
于舟补充一句,转而笑道:“不过李佑那小子已经向宗门去信,说是定鼎枢机、结成还丹正在最要紧的时候,申请调回山门闭关,宗门请谢师兄确认无误,已是允了。”
余慈听了也笑,他不知李佑的请求中有几分真假,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位活泼跳脱的师兄,终于是解脱了。
老道还有话说:“如此,绝壁城中便只剩下谢师兄一人。谢师兄的修为、剑术我都是极佩服的,有他坐镇绝壁城,妖魔宵小绝难作乱。不过坦白讲,谢师兄性情孤僻,又特立独行,没有人在中间调和转圜,以他的性子,想必绝不耐烦和城中人打交道。为谨慎记,如今李佑回山,还要再派一人前去支应。”
余慈眨眨眼,听懂了老道的意思。果然,老道随后便道:“你有没有兴趣?”
“我?”
余慈连连摇头,随后又笑:“不成的,若我去了绝壁城,白日府还不知要拿出什么脸色来。”
“那不是很有意思?”
老道笑吟吟的,然而唇齿间流出的言辞却是好生寒冽:“若是金焕知道轻重自然最好,若他一意孤行,却需知道,谢严谢师兄帮亲不帮理的名声,也不是白叫的。”
余慈愕然。
老道见他表情,哑然笑道:“若你去了绝壁城,你便是代表我离尘宗,别人看你要有个变化,你看自己也有转过弯来。在山门所在这断界山、天裂谷周边千万里方圆,离尘宗就是天、是地、是主宰,这是事实,也不允许有任何人置疑它。若是没有这种气魄和决断,宗门何以屹立于世数万年?”
这像是鼓动,不过,他也没有让余慈马上就做出决定:
“修行自然还是第一位的,这要看你的打算。你如今正在一个极重要的关口上,能一鼓作气突破自然最好,迟恐失了锐气。要知道,修行有时要在静寂中求,在耐心中求,但有时又要在纷乱中求,在激变中求。我只是建议,若你真觉得苦思冥想全无头绪,不妨换一个情境,或有所得。”
原来还是落脚到修行上,这才是老道的最终目的。
余慈明白过来,很郑重地回应,会仔细考虑。
此时,老道又提起另一件事:“至于我替你向千宝师弟询问《玄元根本气法》心得一事,也有头绪了。关于修行,他倒是有一个极好的窍门在此。”
“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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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 第一百一十二章 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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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舟老道笑眯眯地点头:“你修了《玄元根本气法》,可知道学通此法之后,只要在符法上有所进益,修为上也会进步的?”
“知道的。”
这一点,解良也对他说过。《玄元根本气法》脱胎于存思术,扎根于符法,天然与符法契合,二者可以彼此增益。《玄元根本气法》上有了进境,符法便水涨船高;符法上有了突破,《玄元根本气法》也会有所提升,这也是此法门极具价值的所在。
“那你可知道,画什么符,实力提升得最快?”
这个问题是标准的实证部风格,简单又直白,但不可否认,非常蛊惑人心。余慈当即诚心求教。
老道笑着将书案上、方印旁边的玉简推过来,余慈拿着,神识扫过:“天罡地煞祭炼法?”
这是绝对出乎他预料的答案。
看老道笑吟吟的表情,余慈皱眉想了想,似乎抓着了``点脉络。
天罡地煞祭炼法毫无疑问是一部大部头的著作,乃是由数十劫之前,一代地仙哈十一首创,再经数万年来,各代修士增补完善,形成的提升法器层次、增强修士与法器感应联系的一整套祭炼体系。基本的祭炼手法有天罡三十六、地煞七十二共计一百零八个符咒,而这些符咒每个都是由成百上千个相对简单的符箓组合而成,加起来便有十万以上的符箓需要学习领悟。
若要再算上由此延伸出来的各种步骤层次、区分的各类法门流派,涉及的符箓便要超过百万、千万,实是繁密复杂到了极致。
如此庞大的体系,没有人能够完全精通,只能从中撷取一二流派,形成一个可以叠加一百零八层符咒的流程,作为祭炼之用。即使如此,能够在一生中叠加完成一百零八层祭炼符咒的,自古以来,仍是寥若晨星。且不知有多少人因为将心力倾注于祭炼法器上,而耽搁了本身修行,含恨而终。
这些教训,余慈本都要引以为戒,可是被老道这么一提,他的思路却是给引到了另一个方向:
“不错,《玄元根本气法》与符法相生相成,天罡地煞祭炼法则是世上最庞大的符法体系,以此种性质而言,将心力倾注在天罡地煞祭炼法上,非但无害,反而是修行和祭炼法器两不误了不起!”
余慈对创出《玄元根本气法》的解良愈发地佩服,不过老道却笑:“这种话你可不要在解师弟面前说起。他必定要说你格局狭小,鼠目寸光,千宝师弟当初学了他这法子,整出这么个用途来,在宗门大肆传播,曲解了他的本意,让他很恼火呢!”
老道说着便笑,余慈跟着了笑了两声,想到“鼠目寸光”之语,心中却是一动。记起了来此之前,心里那些不成熟的想法。
于舟接着说下去:“千宝师弟最喜收集法器加以祭炼运用,故有千宝之称,其本名反倒被人忘了。他早年沉迷于祭炼之术中,很是耽搁了一番修行,后来/经由《玄元根本气法》,一下子开了窍,将前半生所学整合融炼,虽是祭炼,实为修行,如此两边齐头并进,别开生面。你一点,你不妨参照学习。”
听老道话,余慈慢慢点头,这不正是他刚刚苦恼的事情吗?原来前辈仙长已经很完美地解决了。他应该高兴的,可是他心里却有另一个念头与兴奋的情绪一起盘绕上来,扭合成一团闪动的灵光,偏又抓不准确。
应该不仅是如此而已
此时,于舟又说:“不过呢,这种祭炼法器的好处,宗门内也是尽人皆知,算不得什么窍门。千宝师弟要我转告你的,是他知道的解师弟在创立《玄元根本气法》时,一个念头。”
“念头?”
老道微微点头:“《玄元根本气法》被宗门长辈仙师评为“三部贯通,引为极致”,这贯通两字,说的便是解师弟一个念头、一个思路,那便是整合三部精萃,使之融会贯通,没有道德、学理、戒律之分,成就一个浑然如一的整体。而不是简简单单地说这里有道德部的法诀、这里有学理部的思路、这里是戒律部的心得之类。简单结来一句话,那便是”
“窥一斑而知全豹,牵一发而动全身。”
余慈“啊”地叫出了声。
老道反被他吓了一跳,“怎么着?”
余慈这回是当真失态了,可是灵感就是这么突如其来。他点头又摇头,忽觉得心里躁动到了极致,有一种强烈的冲动,要他让去试验某一种可能。他转身想走,却又回头,郑重向老道一礼:“请观主代我向千宝仙长致谢。”
他心中灵感已经到了泉涌喷发的阶段,一刻都不愿停留,转身便走。老道在后面叫他,他都没有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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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感的冲击一旦发动,便是不可遏止。
余慈觉得自己要疯魔了,无数个念头纷至沓来,汇集在脑子里,一波过去,一波又至,绝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他便在这灵感大潮中起伏,随时都要窒息过去,可心中又是前所未有的痛快。
时值深夜,静室内没有灯火,然而案几上的照神铜鉴却发着朦朦青光。余慈伸出手,将它拿起来。
窥一斑而知全豹,牵一发而动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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