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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减肥专家
不止幽蕊,慕容轻烟,夏夫人,这些巫门中人,都要发挥长才,各据方位,在道宫之外的云气中,做此职司,现在就是想脱身都不可得。
但若不是她们有这种能耐,太霄神庭也不会允许她们到这处已经非常接近核心区域的奇妙世界中来。
唯一还算悠闲的,只有薛平治了,余慈在道宫之外见到她时,胸背上血迹殷然,却浑然不顾,只遥望宫中殿阁飞檐,怔怔出神。一应仙真从她身边经过时,还投来好奇的视线。
余慈落在她旁边:“平治元君,刚刚多谢了。不知伤势……”
“不妨事,此处灵气纯粹,气脉又调理得极好,正是上佳的疗伤之地。”
薛平治微微一笑,笑意缈然,有些感慨:“这就是上清三十六天……”
余慈没必要纠正她话里不怎么精确之处,而在某种意义上,她的定义应该更准确。在上清前辈心中,只有集齐了四方八天、四大帝御;三清大罗、万古云霄的上清体系,才是真正的三十六天。
太霄神庭就是承载这个体系的核心,而如今,已经向他敞开了大门。
周围仙真对待余慈的态度,和对待薛平治有极大的不同,都是格外地和善亲近,甚至有招呼“道友”的,却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余慈向薛平治点点头,也向周围仙真拱手致意,随后就踏入道宫门楼,一步步走进去。
他不需要登上那万仙云集的大殿,虽然此时,道宫内外,几乎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
行至中庭,已有一道赤金符诏,飘飘落下。
余慈接在手中,符诏之上,书以神文,视之触之,便有奇妙的感觉透进来。
那是真实与虚幻完全融合的感觉。
这是一处虚实交错的妙境,或者说,是梦境。
发梦的既是余慈,也是太霄神庭。两方的梦境交织,其实就是以玄门“存神”之术,将自蕴的法度交织。在玄门体系的统合下,细微的差异都给弥平,余慈只需因势利导,以最自然的反应进行就好。
手接符诏后,余慈在恢宏道宫正殿一礼,身畔又有白鹤飞过,上有一位青衣童子,口称“老爷”,行礼道:
“请随我来。”
余慈略一点头,便在这个空当,其身畔又是烟云缭绕,一架辇车由白虎相牵,至乎身前,正是虎辇玉舆隐轮之车。
其上驭者不是玄黄,也不是栖真,而是两位神将。一身金甲兜鍪,外罩披风,威武雄壮,却又恭谨端正。
这又是虚实交错之景,辇车是真,神将是幻。
然而在此道境之中,又不必分得那么清楚,若真有哪个幸运又不幸的家伙误闯进来,冲撞了两个神将,万古云霄并太霄神庭加持之下,打杀也在顷刻之间。
余慈登车,其中一位神将躬身探臂,向余慈处请来了符诏,恭恭敬敬持在胸前,站在副御之位上,另一位神将则做主御,叱喝一声,辇车开动,
前方则是白鹤童子相引,一行人在道宫上略一盘旋,便飞驰而去。
余慈往下看,和薛平治视线交错,都是一笑,后者轻轻挥手相送。
随即辇车远离,飞离道宫后,却是往下而走,乘风穿透层层云气,隐约可见下方另一番山河天地,如临下界。





问镜 第一百六十九章 斩龙封神 碧血开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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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余慈眼中的,其实都是真界四方的投影。
直到再穿过一层云霭,下方光芒骤然变得不那么稳定,一明一暗,闪烁不停。
这个余慈倒是熟悉了,这是已经被大黑天佛母菩萨真实之域的法则区域压制的湖底水域,包括太霄神庭的四方八天,也包括水世界。
如今这几方虚空环境,都是交织错落,看似无序,但对余慈而言,却是从一个“超然”的角度,进行的观测。他稍微适应了一下,便弄清楚,这是以真界为参照物,呈现的影像,显示的是水世界从“物质”层面做出的渗透。
真界的整体外形,如一个倒扣的碟子,水世界便是中央隆起区域之下的那部分“空间”里,存着的一汪碧水。这是巫神创世之时的设计,为的是在必要时,吸取水世界的部分,修补真界。
此时的洗玉湖底,就是在碟子外围约三分之一的位置,凿开了一个口子,碧水外溢。
以上这些,是上清体系,不,应该是此时在天地法则体系中占据绝对上风的玄门体系的映射。余慈以万古云霄加持,也是最大限度地抹平了不同玄门体系之间∟,的“落差”,也接收了相应的信息。
只可惜,这种影像一闪而逝,就像天边的彩虹,只是各个条件凑在一起时短暂的映射,不可能长久存在。
接下来,余慈只能聚焦在那“破口”所在,大黑天佛母菩萨的气机又呈现出来。
这次,他没有被发现。
并不是说,余慈在道境转了一圈儿出来,就在层次境界上超过了大黑天佛母菩萨。而是他通过“梦境存神”的方式,在意识层面,彻底与太霄神庭体系相融合,如果对方不能改变认知,就是罗刹鬼王也不能发现他的存在。
尽管余慈就在她们眼前。
而从另一角度讲,想和余慈交手,只需要往太霄神庭上招呼就是了,他也绝对避不过!
看得出来,在余慈进入道境后的这段时间,大黑天佛母菩萨没有浪费任何机会。在突破心内虚空防线的同时,也利用铺开的法则区域,将另一个方向上,叶缤等人的战场纳入其中。
这时候,她开启了类似于余慈的“外道神明体系”,已经被叶缤剑意逼得左支右绌、暴跳如雷的烛龙王,便是成为了其中第一个成员。
余慈不知道烛龙王现在的想法是怎样的,不过在他身后腾起的日轮,和幽煌所化的又不同相同,其六道轮转,生机变化之中,竟是多了一层光阴流逝,无始无终的意味儿。
大黑天佛母菩萨显然是把烛龙王的光阴秘术,也嫁接进入了自家的生死轮回之中,也就等于是将烛龙王牢牢地绑上了自己的战车。
姑且不说她是怎么做到的,这样一来,就是把两边的战局合而为一。
还好,叶缤和幻荣夫人的反应也非常迅速,也是立刻攀升到真实之域中,与羽清玄、邵天尊等人会合。
如此一来,真实之域之上,倒是陷入了诡异的静寂之中,
因为在这一刻,余慈这边的羽清玄、邵天尊、叶缤、幻荣夫人;大黑天佛母菩萨一方的罗刹鬼王、十方魔灵,烛龙王,还有半死不活,不知是否参与进来的诸阳,双方已经堆积起了超过八名地仙级别的大能。
上次这种情况,还是在陆沉陨落之时——那时候,交战的地仙也只有七位而已。
即使现在远比不上当时生死相搏的惨烈,可谁又能保证,在杀红了眼之后,不会重蹈之前的覆辙?
余慈也没有料到,局势竟然恶化到了这种地步。
可对大黑天佛母菩萨一方而言,这又是再好不过的局面。
不知不觉间,她们已经积累起了一场足以再次倾覆天地法则体系的“雪崩”,现在一切的条件都已经具备,需要的仅仅是最后那一嗓子罢了。
这里一半的“条件”,竟还是余慈帮她们准备的……
而且,这还不止!
辇车轰鸣,在真实与虚幻的边界上穿行,三方虚空的种种变化,都从余慈眼前流过,他很快又有了新发现。
在水世界……是那还没有和真界天地法则体系彻底产生交集的深层区域,余慈“看”到了几个人影,其中一人,给他的感应很熟悉。
李伯才……论剑轩?
余慈一念转过,那几人已经隐没不见,一是可能用了某种特殊的隐匿法门,二来也是他对下界的“探视时间”已经到了,视角自然转换,切入了另一处所在。
此时的辇车就像飞驰在云层深处,四面云气迷蒙,不辨方向。
驾车的两位神将目不斜视,那青衣童子则引鹤回环,在车外行礼道:“老爷,前方就是四御门庭,有请符诏。”
余慈回神,他现在操不得别人的心,一切的一切更需要先后的“秩序”。他明知这不过是一场自动运转的梦境,但他还是对这里面的支撑着的玄门法理,给予足够的尊重,向白鹤童子微微点头,依礼道:
“请符诏。”
副御上的神将飒地回身,先向余慈致意,又转回去,将捧在胸前的符诏高举过头。霎时间,符诏之上,赤金光芒层发,神文舒展,形如蝌蚪游鱼,不多时便在虚空中结成一部恢宏文章。
真文道韵,由中而发。
金光照耀前路,迷蒙云层中分,便有一座牌坊,立于云端,其形制也是九间十柱,然而比之余慈所见的碧落天阙,似乎显出几分斑驳,灰黯无光。
青衣童子一拍座下仙鹤,清唳声中,当先而行,辇车轰鸣,堂堂而过。
余慈在经过时看了几眼,只见牌坊之上,多有残缺,还有血迹沾染,似乎围绕此处,发生过一场血战。
辇车所经之处,外间还有许多妖异的黑影,盘转流动,有的还试图冲击上来,但金光所照之处,什么妖邪魔影,都如沸汤沃雪,消融一空。
余慈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将“梦境”与“现实”对照,很快就理解了眼前的这一幕。
这是盘踞在太霄神庭内部的魔头。
当年祸起萧墙,根源又出在紫微帝御这个层级,就算上清宗高层再怎么应对得力,及时切割、封闭,也不可能让这处核心之地,完全不沾染任何魔劫。
相反,这里面的天魔族群可能要比四方八天的更加强力。
虽说是神庭封闭,千年已过,其内部应该会有非常对症的清理机制,但他绝不能掉以轻心。
随余慈心念变化,牵车的白虎一声吼啸,辇车隆隆而过,方向又往下倾斜,云层渐薄,忽有一道阴影,接于天地之间,如山峰耸峙,周边烟云雾霭层层环绕,前方引路的青衣童子便道:
“老爷,前面就是封神台了,上面自有人接引,小子经不得斩龙血煞,便先回去复命。”
余慈微微颔首,那青衣童子引鹤回转,在上又往这边施礼,随即化烟而去。
御车、持诏的两位神将,依旧肃立,驾驭辇车往那山峰高台之上投去。
余慈却是奇怪:这边梦境演化也太过真实,有诏有命、有接有引,个个栩栩如生,这还罢了,现在礼仪环节上都丝丝入扣,当年的上清前辈,对玄门道礼是多么看重啊?
他对台上的另一接“接引”,并不怎么在意,想来也是如神将、青衣童子一般,由万古云霄法理、太霄神庭灵气相激而成的法相罢了。
而此时符诏之上,恢宏文章也化光而回,赤金颜色黯淡许多,倒是从内层透出一点青光,莹莹然如美玉、湛湛然如湖波,清光流转,愈见明透。
余慈气机自然就贴了上去,才与青光接触,便是浑融在一起。
由此知道,这哪还是什么道君符诏,分明就是他万古云霄所化的真意,但依旧有镇压四方八极的威仪。
似乎通过刚刚那一道云路,太霄神庭完全接纳了他的道境真意,也在无声无息之间,进行了一次权力移换。
余慈还在想符诏变化后的法理依据,片刻已经是车抵台前,忽地心神悸动,举目观之,但见高峰之上,煞气嗡鸣,冲霄入云,更有残尸罗列,血痕处处,一时也是哑然。
这等修罗场,就像是千年之前的血战,刚刚结束,时光凝而不动……事实上,他真的感觉到,随着虎辇玉舆隐轮之车的到来,虚空深处,响起了长河流动的声响。
余慈心念动处,白虎作啸,引车不前。
辇车上,余慈眸中神光流转,瞬间扫过一切死寂惨烈之景,最终停驻在“封神台”边缘,那一位道袍飞卷,几欲乘风归去的道人身上。
道人面目白皙,负手而立,颔下长须随风摆动,却并不那么飘逸,细看去,实是血迹板结之故。
在这位道人脚下,还放着一颗头颅,从余慈这个角度,正好看到面部,只见其嗔目作态,莫名有些眼熟。
“听”虚空深处仿佛时光流动的声响,余慈忽地明白,这不再是梦境,而是最真切不过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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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看到这个更新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在长沙了。由于这几天忙到要死,存稿也没有如愿存成,未来三天,更新不可避免要失常了,如果出现断更,请大家务必见谅,不管缺多少,我会在本月适时补上。减肥百拜。




问镜 第一百六十九章 斩龙封神 碧血开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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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慈没有下辇车,静静注视,如果像他确定的那样,这位道人是现实的存在,那么,是敌是友?是不是青衣童子所说的接引?
就算是,几乎不可能再有活人存在的太霄神庭核心区,出现这么一位莫测深浅的人物,又是什么道理?在他和太霄神庭“共同造梦”的过程里,这位是不是起了什么作用?
不要怪余慈瞎琢磨,实在是这位出现的时机、地点太过微妙,场景也太过诡谲。
几乎就是验证余慈的怀疑,道人一直似瞌非瞌的眼睛睁开,眼中分明就是赤芒闪动,眼底还透着幽绿颜色,一层接一层,层次分明,又觉得层层叠叠,永无止境。妖异之处,怎么看都不是玄门正宗。
余慈心神与符诏贴合得更加紧密,万古云霄的威能,已经是一触即发。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就看到,道人视线移转,先是在他这边一扫,脸上似乎是笑了一下,随即提起手,当余慈看清,他手上微微发黑的颜色,是已经凝固的血浆之际,道人回手,重重一拳,轰在自己胸口。
在他动手,气机激荡的刹那,封神台上,哗啦啦一阵响,【∵,超过二十条以上、成人手腕粗细的血色长链摆荡,每一条锁链竟是都穿过了他的胸腹之间,把他牢牢勒住。
这些血色长链,都介于虚实之间,每一根、每一环上面都刻有复杂的符文结构,且是非常明显的上清法度。环环相扣之下,余慈大略估算了一根锁链的禁锢力量,以这种穿心透肺的禁锢方式而言,临时锁住一位薛平治级别的大劫法宗师强者,应该没有问题。
而二十几条锁链交错,各链条之间又形成了新的结构,这种方式类似于余慈天垣本命金符的符法神通,都是以符法结构取胜。这种程度的禁锢结构,锁住的会是怎样一个层次的强者,就不是一时半会儿所能估算出来的了。
如果单从这个情况看,道人的身份倒是愈发地往敌对方向倾斜。
可是,也是在此刻,余慈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道人身上蓬勃而起的气机,分明又是比穿过他胸腹的二十余条血色锁链加起来都要纯正——是的,那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上清根本法度。
余慈一时沉默难言,他在车上,与道人妖异诡谲的眼神对视,片刻之后,振衣下车,步空蹈虚,一步步来到封神台前。
因为感受到了生人气息,台上冲霄血气有些躁动,与封神台合而为一的斩龙台,就在余慈的正前方,隔了一个道人,此时恍若行刑之地的台上,残缺龙影跃跃欲动,当年能镇压处斩太古天龙的凶戾强横杀意,喷薄欲出。
但很快,仍持在神将手中,和余慈气机相通的那道符诏,清光透空,往封神台上刷落。残缺龙影当即哀鸣回缩,一应凶相,都乖乖收敛起来。
道人的目光跟随着余慈的身形,有些纯然好奇的意味儿。这眼神与他之前的动作、表现并在一起,更是诡异。
余慈却不怎么在意,只是缓步上前,末了一躬到地:
“上清弟子余慈,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你是上清弟子?”
道人的言语有些意味深长。
余慈面色不变,坦荡荡答道:“师从朱太乙,蒙老先生不弃,选我为传法之人,主修诸天飞星之术。后因缘巧合,得万古云霄神通。”
“万古云霄……”
道人将这个神通名号念了两遍,微微点头,继而一笑,“什么神通都比不过实实在在的东西,既然你能到此,就是最好的证明。但我还要问,可控得斩龙台否?”
余慈想到之前借来掌刑神将和斩龙台虚影破敌之事,又看到如今台上残缺龙影驯服之态,也微笑道:
“控得。”
“好!”
道人大笑,转身便走。随他动作,穿透胸腹的血色锁链又是哗哗作响,激烈抖动,一层层灵光激发,似要控制他的行动范围,又化为有形无形的尖刺,锁扣筋络,封闭窍穴,断绝气血运行。
可就是这样,那道人依旧健步如飞,不多时就上了斩龙台,可谓视禁锁如无物。
而随着他走上台去,象征着斩龙台威煞与戾气的残缺龙影,其表现也是非常奇怪,是那种欲发作又不敢发作,甚至于恐惧蛰伏的模样。
在从太古时代传承下来的斩龙台,当然不是光凭这几道龙影吓唬人,其一体三部,无论是斩龙台、困龙桩、断龙石,都自有神异,合而为一,就是对地仙大能也可以形成压制。
可在此时,余慈分明看到,道人头顶放出一道清光,如澹澹之水烟,若有若无。就是这么一道清光,无论台上血光如何刷落、缠绕、绞锁,都是毫无用处。
余慈面色沉静,看台上莫测变化,静待道人给他一个解释。
这种时候,他毫无疑问就是太霄神庭之主,对其中发生的一切都有掌控之权,如果没有这份觉悟,进来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不管这个道人是魔头也好,是上清前辈也罢,是秘术保留的什么特殊存在也没关系。只要他不能给自己一个信得过的解释,余慈就不会介意统合太霄神庭的各种力量,将他抹杀。
这是余慈初入太霄神庭,就从千百上清英灵的记忆中学到的血的原则。
千年之前,魔劫肆虐之时,不能做到这一点的,要么已经死了,要么就是被魔化的敌人。
道人立于台上,对余慈笑道:“你知我名号,并无意义,反生枝节。我不瞒你,在我体内,封着不少魔头,距离魔染,也不过半步之差。只能借助封神台之力,将其压制,如今终迎得契机进来……你能掌太霄神庭,当知当年之事,这一刀可斩得?”
余慈默然半晌,却不是说为难之类,他与道人素昧平生,纵然是上清前辈,纵然是精神可敬,要说斩不去,未免矫情了。
他沉默的原因,是在观察,是否真的可以下刀。
道人的修为境界,他一时看不到底,只能确认,定是一位地仙大能。
当年上清宗在太霄神庭内的地仙强者,余慈都听赵相山说起过,对照下来,还真不曾找到对应的,就是现在与赵相山沟通,也摇头讲不曾见过。
依赵相山的说法,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冒充的,想借余慈的手、利用斩龙台做些什么事情;另一种就是确实为上清前辈,但身份敏感,担心后世弟子不敢下手,干脆掩去面目。
而从现在的情况看,斩龙台对道人的压制,简直是惨不忍睹,有等于无,这倒从另一个侧面证明,道人极有可能是曾在上清宗位高权重的哪位大能。
当年上清遭遇魔劫,两位镇宗地仙战殁,但按照赵相山的估计,其宗门地仙,历代累积,就不算失踪的,怎么也该还有五到七位,偏在魔劫之下,缈无声息。
究其原因,很可能就是上清宗将地仙回归的坐标,设在太霄神庭之中。
本以为最为稳妥,却不想祸起萧墙,先堵住了后援之路。
便是地仙陆续回返,有心算无心之下,被几位末法主级别的魔头合围,也是有死无生。
事实上,赵相山还真的听到过类似的风声,但不能确证。
因为上清魔劫之后,域外的上百支天魔族群,并没有哪个有突然兴盛的迹象,不像在魔劫中捞到好处的样子。
说一千道一万,余慈只确认了一点,从最理智的角度讲,这一刀都斩得,而且,要斩得干脆利落,决不能留下任何手尾。
此次再追究道人的身份来历,当真是徒增烦恼,如此他只有最后一个问题了:
“前辈可为接引?”
道人抚须而笑:“道境受诏,仙鹤引路,至于此间,为上清圣人引路,义不容辞,一刀落下,便可见分晓。”
听得此言,余慈就明白,与他共营道境的,不只是浑浑噩噩的太霄神庭,还有这位道人。
虽然里面的环节不怎么清晰,可要验证,正如道人所言:
一刀落下,便见分晓!
“如此,请前辈上路!”
余慈再不多想,淡淡道一句:“请符诏!”
仍在辇车上的两位神将,都步下车来,随后竟是又登上了斩龙台,不但没有受到压制,气机共鸣下,反而隐受加持,果然如余慈所想,都是掌刑神将出身。
事实上,在这片“梦境”中,余慈一念,也等若是天意符诏,掌不掌刑,又有什么区别?
两个神将一左一右,分别站在断龙石旁边,左边那位高举符诏,喝道:
“符诏至,刀来!”
斩龙台上,血光冲霄而起,而那道人则微微一笑,端端正正跪下,又伏在断龙石上,引颈赴死。
只是他那一道水烟似的神光,依旧升腾,逼得血光煞气落不下来。
余慈和赵相山,包括影鬼等合计了一下,可以确认,不是道人故意耍弄人玩儿,而是他要镇压体内魔头,已尽全力,神通自发,已经无力收敛。否则真有余力,这些年恐怕早已经自控斩龙台,加以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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