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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减肥专家
此时的细纱,像是一团涌动的红烟,随时都要从女修纤细的掌指间溢出去。女修当真松开了手,任细纱浮空,她则迅速掐动灵诀,唇齿微张,吁出一口长气,扑在上面,细纱红烟愈发夺目。
是祭炼吧!余慈认出这是天罡地煞祭炼法中的某个灵诀,是用来巩固祭炼层次的,本身也没什么出奇。可是,透过神意星芒,他隐约感觉到,随着灵诀变化,女修和细纱之间,似乎产生了某种勾连。
下一刻,细纱红烟动荡,女修也在此时化呼为吸,似要将红烟吸入腹中。红烟只是波荡,可却有那么几道极微小的气芒,从里面透出,自发凝成一道极细的“丝线”,投入女修口中。
那是诛神刺!
三十里外,余慈差点儿跳起来撞破车厢,任他如何猜测,也绝没有想到,诛神刺竟是这么来的!可真正让他震惊的不只如此,那一刻,他想到了:类似这幅红莹莹的细纱,他也有的
片刻之后,车厢内亮起了微微红光。
余慈手持大红细纱,翻来覆去地打量。对细纱上以细腻手法布下的花纹,尤其注重。
这幅细纱,乃是余慈从南松子身上得来,原为阴魔寄身之所,品质无论如何都不会差了,特别是南松子以之作为寄魂之器,花大力气,以其独门魔功加以祭炼,多年以来,成效显著。
如今细纱已是无主之物,只要余慈懂得心法,稍加祭炼,这便是一件等于以天罡地煞法祭炼近六十层的上品法器。可惜,南松子修炼的《五蕴阴魔经》,早随他的身亡而不复存在,余慈根本找不到下手的地方,只能任宝物蒙尘。
如今再翻出来,余慈却有了一个新思路。这是从那位女修身上学来的对了,好像她叫褚妍吧。
心念莫名一偏,余慈又想到那美人儿动人心魄的妖艳曲线。莫名地,车厢内似乎有一层腻香浮动,他想了下,便盯紧了手中细纱,手指轻搓时,有些微热量发散。
这玩意儿果然邪门儿。
这时,有一声极轻淡的鼻音缭绕耳边。
余慈猛回头,却见发幕间略有些苍白的俏脸上,长长睫毛微动,随后睁了开来。这瞬间,一切念头暂时都烟消云散,他喜道:
“甘师叔,你醒了!”
刚刚从昏睡中醒来,女修明显还有些迷糊,她四顾打量,直到目光落在余慈脸上才定住:
“这是哪儿嗯,有妖邪之气?”
**********
万丈高空,寒风呼啸而过,却在数尺外尽烽消散。大鸟“混球”此时伤势见好,且没了负担,嘎嘎叫声里,舒展长翅,当空翱翔。
余慈极目远望,千里长空,明澈无尘。目光回转,身畔则有纤纤美人,眉目间颇多欢愉:
“下面便是绝壁城了。”
“嗯。”余慈有些心不在焉。
自日前甘诗真自沉睡中苏醒后,稍事休养,便告别了游公权一行,由女修带着,直奔绝壁城而来。这样速度可要快上太多,凌晨告辞,中午前便赶到绝壁城上空。
女修飞行的速度明显超出以往甚多,代表着她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由高空俯瞰,方圆万里唯一的大城已隐约可见。女修正想降落,下方光芒一闪,有人先一步飞空而至。
“哪位道友在此咦,诗真?”
纤弱女修脸上绽开笑容:“清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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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断更,其实也和断更差不多了,在此向兄弟姐妹们再致歉意。这段时间搞拆迁搞得焦头烂额,早7点出门,晚上八九点钟回家,有时甚至要熬到半夜,时间紧迫,存稿全部用光,所以更新很不正常。不过最迟到月底前,这段见鬼的日子就要结束了,只希望我不是留守应付钉子户的那几人之一,大伙儿在看文之余,也为我祈祷吧





问镜 第一百九十三章 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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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姨?”
余慈愕然望去,却见虚空中长影蜿蜒飞腾,在其之上,一位女修凭空虚立,简约装束,目光自两人身上扫过,向来不苟言笑的脸上却有惊讶之意。23us.com
“何仙长?”
这儿不是谢严负责的地盘么?余慈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对方,但更奇怪甘诗真的称呼。刚碰面时,女修不是称呼于舟为师兄么?怎么碰到与老道同辈的何清,又自降一辈?可惜现在没有人为他解答,只听得何清轻赞道:
“今日步虚飞空,是另一番境界天地,诗真你果然前途无量。”
“清姨谬赞了。”
初见时的笑容敛去,纤弱女修微垂下脸,轻声回应。余慈一直拿眼看她,相处多日,余慈对女修的性情也有些了解,他总觉得,女修见到何清之后,态度有些古怪,似喜悦,又有些生份,非常矛盾。
不过他更多的还是羡慕。他清楚,自日前醒觉那一刻起,甘诗真已经正式迈入步虚境界% ,打破修行中所谓“驻形关”,即三百年之衰亡极限。此后女修便有更充足的时间、更多样的机会去探求大道仙路,而这是白发皤然的于舟老道,至今未能做到的。
当然,这种成就也是人家拿命换来。在百名妖魔窥伺下坚守十余日夜,力敌有步虚修为的鬼兽,如此磨砺,绝非常人能坚持得下。修行路上,便是这样打下根基,步步登攀,难有侥幸。
他这边打量别人,别人也在打量他。何清目光移转过来,脸色又恢复到惯常的严肃:“码头的事我听说了,你也太自不量力,鬼兽乃是罗刹鬼王的弃宠,在修行界也是赫赫有名的,你一个通神修士,有什么资格与其放对?”
余慈躬身应是,又道一声:“职责所系,不得不然。”
何清面色稍有缓和:“这点宗门已经知晓。难得你颇有侠骨,大通行的人对你大加赞赏,说你奋不顾身,引开鬼兽,保得码头内多人的周全,如此倒也没坠了宗门的清誉。”
说着,何清又盯着他看了会儿,疑道:“你修为颇有精进……进入通神上阶了?”
余慈应声是,却见何清目射奇光,刺得他身上一烫。正奇怪的时候,旁边甘诗真轻声道:“他的进度是不是有些快了?”
听她这么说,余慈只能在心中苦笑。说来真是不巧,前日他拿出得自南松子的细纱之时,恰逢甘诗真醒来,一下子便察觉出上面残存的阴魔气息,女修也是好心,不但将细纱索去,准备帮他清除秽气,从此还担上心事,生怕他修行进度过快,走偏了路。
何清看她一眼,没有立刻回应,又回眸将余慈仔细打量。
“清姨?”
甘诗真又问一声,何清这才漫声道:“这也没什么……
说到这儿,她忽地微笑,难得的笑容里,她微微点头:“你确实让我刮目相看了。”
但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她笑容便已敛去:“下去详谈吧。”
说罢,她当先飞下,余、甘二人也跟着下去。见余慈至今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甘诗真轻声解释:“清姨未修行时,乃是东方何姓大族之女,家母亦出身于此,与清姨姐妹相称。修行之后,论及两宗交情,却是平辈。”
余慈恍然,原来是有亲戚关系。也无怪乎离尘宗和四明宗代代交好,里面的关系确实牵扯甚深,就是这辈份乱了点儿。
将天裂谷的事情描述一遍,也花不了太长时间,余慈随即便在绝壁城暂休。入城一日,还造成了一些骚动。他入城的消息传出之后,万灵门的史嵩和胡丹就联袂而来,登门拜访。此后数日,城中各宗门都有重要人物来访,倒显得门庭若市,倒是没有因为他已不负责绝壁城事务而有所懈怠。
不过,余慈很清楚,出现这种情况,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于舟、谢严等人对他的态度。那些信息通过各种渠道进入史嵩等人耳中,他们这些倚仗离尘宗过日子的宗门,自然明白该用什么态度来应对。
只是,现阶段绝壁城的真正焦点并非是余慈的回归,而是一场宴会。
四月初五,天翼楼,玄阴教碧潮上师安排的豪华夜宴,已经是绝壁城所有人热议的对象。先前碧潮邀约之时,余慈还未放在心上,可如今他发现,这场预订的宴席,已在绝壁城、乃至周边地域打出了极响的名声。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并非只因为这是碧潮上位以来,彰显态度的最佳机会,更由于这是一场曾经惨遭失败,如今又重启的盛会。
大概是玄阴教在东方的背景起了作用,那碧潮上师竟然成功邀请到随心阁的商队再度前来绝壁城,依旧是在天翼楼上召开易宝宴,与当日的宴会合二为一。那姿态,分明是让随心阁从哪跌倒了,再从哪儿爬起来!
不说那些随团而来的重宝,单只是当夜那段惊心动魄的变故,就是个最好的噱头,无限勾动人们的好奇心。由此可见,玄阴教当真是下了大力气。传说在那场宴会上,玄阴教还要拿出东方罗刹教收集的一些宝贝,同席展出,与宴上修士交换。
这一场宴会掀起的热潮,比当日易宝宴来得更加猛烈,也更见用心。谁都能看出来玄阴教的心思,不过新来的碧潮上师与前任赤阴女仙最大的不同就是:其态度摆得极是端正,摆明了要与人为善,让人很难拒绝。
余慈倒是没有再到碧潮,而听到的消息是,那位新来的上师,竟然又前往移山云舟码头,探听他的消息。余慈乘鬼兽远去天裂谷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里,除于舟、谢严等人外,倒是数碧潮最为用心,让人啧啧称奇。
现在就是谢严那几位,也没办法像碧潮那样持续关注了。
据何清所言,余慈乘鬼兽西去后不久,于舟等人便知道了消息,当下便前往天裂谷搜救,可此时修行界北地出了件大事,各大宗门都派出精锐力量,前去观察。谢严和解良就算不情愿,也不能违抗宗门令谕,都被派了出去。
此时,码头那边的搜救缺乏人手,已是半停滞状态,可碧潮的态度却没有半点儿打折。
再联想到之前碧潮亲至码头,以低姿态邀请他赴宴的态度,余慈不得不感叹,这女修比之赤阴,当真是两个极端。那柔软的身段,明知她是别有所图,却让人很难拒绝,尤其是他到了绝壁城,接触到这热烈的氛围,不免就想:
这宴会如此热闹,去参加一下也无妨……
有了决断,余慈的心思就愈发安定。此时外间夜深人静,万籁希声,倒是个潜修的好环境。
他这回到绝壁城,仍是住在白日府原址上。这里毕竟是方圆数千里灵脉窍穴最密集之处,那日战后,这里便优先收拾出来,作为离尘宗仙长在绝壁城的居所,至于妖魔动乱结束,离尘宗仙长撤走之后如何,便不是他需要操心的事了。
坐在云床上,余慈静下心神,稍一动念,阴神便离窍而出。自具备出窍神游的能力以来,余慈每日都要抽出时间练习,如今阴神出窍的速度倒是越来越快,最熟悉的“落胎衣出阴神法”已经到了念动即发的地步。
阴神出窍的感觉非常奇妙。他可以非常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可偏偏又与熟悉的世界区分开来。他可以穿墙过户,可以拟态变化,甚至可以散于无形、化入虚无,但不管怎样,总是缺乏一种实在的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一个闪念,阴神便穿墙而出,来到外面的小花园。幽魂似的影子徜徉不定,又与外界元气产生一连串反应,使得阴神有些发热,但这已经控制在能够接受的范围内。
他在阴神上的修为,确实是愈发地精进了。
余慈心情一畅,前几日忙着赶路,又要随时提防各类情况,他一直没来得及仔细研究出窍神游的诸般应用法门,现在没有杂事影响,倒是个细细体会的好时机。
在小花园中游荡几圈,余慈阴神便一路穿墙过户,往府外去。眼看已要飞出围墙,虚空却是微有波动,其速极快,转眼与他阴神接触,随后便有讯息翻出来。
那是何清见召。
夜色已深,不知那位仙长是什么意思。余慈本想着阴神归窍后,再去拜见,不过何清的意思却非常清楚:
“就这样来便好。”
余慈不明所以,但他是个干脆的人,也就驱动阴神,往波动发端处去了。
何清住的地方,与他那处独院很接近,只是要大一些。由于是春日,花园中花团锦簇,便是夜间也有香气流散。余慈阴神便沾着花香,飘飘而来。
何清便坐在花园小亭中,目光扫过他的阴神,微微点头:“你那天龙真形之气想必已是完全消化了。你阴神成就,至此满打满算不过四五个月,便能出窍神游,固然有你的努力在其中,但这天龙真形之气的妙处,仍不可忽视……”
余慈也是这么想的,便应了声是。听他的回应,女修稳坐亭中石凳上,态度倒是和蔼,似乎是闲话家常:
“我教你的‘归虚参合法’,你可曾用心?”
与断更做你死我活的斗争,努力将时间往前赶,但看起来还要一两天才能见成效。兄弟姐妹们用红票在后面催一催吧……g




问镜 第一百九十四章 阴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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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慈觉得这像是长辈考较艺业,便应道:“弟子每日勤练不缀。”
这倒不是虚言,虽然此法门消化异气的功用,余慈现在已用不着,可是那分化阴阳的思路,却对心内虚空的结构改进有着极大的作用,余慈已经习惯了将其作为《玄元根本气法》的辅助法门,开启心内虚空前,以此为引,效果更佳。
何清轻轻点头,声音又和缓一些:“此法参合阴阳,返璞归真,深得玄门要旨。看似简单,又有无穷奥妙在其中,你不要懈怠了。”
“是。”
何清又道:“如今你已是通神上阶,可距离还丹境界还有一段距离,日后又是怎么打算?”
这算是另一种考较吗?余慈倒是不敢等闲视之,他思索片刻,方道:“温养培元的水磨功夫还是要做,不做不足以稳固根基。不过弟子还想在《玄元根本气法》的境界上下功夫。”
何清换了个姿势,显出几分兴趣:“-说。”
余慈应了一声,道:“解师叔传我《玄元根本气法》,若只以先天气法/论,如今已经走到了顶,只是做一些精益求精的功夫。但弟子有几分机缘,无意间触得引气入境的边缘,仙长您也是知道的。既然前方有路,弟子大胆,便想着探求一二,尝试着感应外气,以我之心象,与外界天地相通。如此,比单调的水磨功夫,总要多几分乐趣。”
“乐趣?”
何清面上似笑非笑,但看上去并不是生气:“以修行为乐,也是一种境界。你在《玄元根本气法》上费点儿心思也好,可前面也就罢了,后面的内景外成、天地如一两重境界,连解师弟本人都只在推想试验,你不要异想天开,弄得走火入魔可划不来。”
女修还是头一回以如此轻松的语调和余慈说话,让人非常意外,余慈向是胆量极大的,便顺势笑道:“弟子省得,近几年也不敢奢求超出解师叔的境界。”
这话有些自来熟的味道,何清倒真对他另眼相看,也不在意,反而是微微一笑:“你要引气入境,先要与外界感应才是。我这里还有一门心法,也是促进与外界元气感应交通的,想来比较适合你。你且静心,试试有没有缘法习得?”
余慈不想何清如此大方,颇是惊奇,但既然能学到新的本事,自然最好不过。只是他还记得一件事:“弟子以阴神出游”
“无妨,此法与归虚参合法一样,都是感应阴阳之气。天地万物,无不分判阴阳,如此弥盖六合,无所不至,阴神与肉身在不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
余慈拜服,便不再说,径直定神。很快便有一层波动自虚空中来,化为丝缕清音,直接为他阴神所感知。这就是何清教给他的心诀,与当日解良传法时相似,虽然字句深奥,洋洋洒洒足有万言,可理解起来,并非是寻章摘句,而是直指本心,无需刻意记忆,便有所得。
他用心体会,果然发现此法与归虚参合法一脉相承。恍惚间只觉得天地间一切实质之物都虚化掉,只有阴阳二气摩挲和合,在无边虚空中流动,漫无边界,似乎将心神都化入其中。
这种感觉实在太过强烈,余慈阴神抵挡不住,竟是无声消散,一下子融进花园小亭的空气中,不见了踪影。
长此以往,怕不真将心神也化去了,失了本我所在。
余慈隐然觉出不妥,感觉却愈发地模糊。便然此时,虚空阴阳之气中,忽有一个清晰的目标出现,那是由阴阳二气揉合而成的人影,如虚似幻,缥缈若仙,不类凡俗。
“何仙长?”余慈从未见过这样的何清。在流动的阴阳之气中,女修再不是严肃刻板的模样,她似是散开了发髻,青丝垂流,衣袂飘飞,将人的心神整个地吸引过去。
“这是”
余慈先前还有些迷糊,但女修几次从眼前飘过,他终于恍悟:这是何清在教授他如何以阴阳二气重塑阴神。那风姿仪态,时刻变化,就是一连串例子,供他学习借鉴。
如此机会,万万不能错过了。余慈当下聚精会神,锁定飞舞变化的虚影,努力体会其展示阴阳之气的流动变化。
以阴阳二气重塑阴神,说难不难,说易不易。余慈观察半晌,已有所得,可是真做起来,却不是轻易能成的。阴阳之气和合变化,衍生万象,是何等的玄奇深奥,稍有不慎,便要谬以千里,余慈试了几十回,总是在细节方面有些错失,自然一次也没成功。
他心志坚韧,还没认输,仍想一遍遍地试下去。可是何清却没他的耐性,那虚影忽然近前,对着刚聚起来的阴阳之气探手一触,当下便有极强烈的充实感觉,袭上余慈心头。
那一瞬间,余慈与何清之间,似乎再无隐秘可言。
感觉只是一闪即逝,但刹那之间,余慈确实完全领悟了以阴阳之气重塑阴神的技巧,阴神虚影于焉重现。
还未来得及高兴,比上回汹涌十倍、百倍的感觉大潮便将阴神整个地淹没。
那是纯粹的舒适和满足感,如同全身沐浴在阳光下、浸泡在温水中,又或者是和风送暖、鸟语花香,种种他所经历过的最快美的感受仿佛同时放大千百倍,在瞬间漫过全身。
在这感觉的冲击下,余慈的精神蓦地扩张,像是分成无数根触手,在更宽广的虚空中狂舞,对外界元气的感应越发敏感,越发清晰。正如何清所言,这法门果然有利于感应外界元气。
但更让人意外的是,这修行竟然会如此享受的,甚至让人沉迷,不愿从中醒来。不知不觉,天光已经大亮,他竟是以阴神状态,在小亭花园中留了整夜,此时何清已是仙踪缈然。
余慈却记得她临去前一句话:今夜子时再来吧。
***********
时间飞快,转眼又过了两日。
绝壁城中非常安定,方圆万里地面上,妖魔早已难见踪影。城中诸宗门新的势力范围也大致形成,正处在最后的磨合期,小打小闹是有,却绝不会闹到余慈等人的案头上来。
甘诗真入城后,一直在闭关,据说是为了消化进入步虚境界后诸多新感悟。这是极关键的一段时期,境界稳固,便看这几日了。
余慈也一直在用功。那夜何清传授给他的法门,唤做《大梦阴阳法》,入门颇难,若无师长护法,很容易被阴阳之气化去心神,损耗神魂。何清却是做得周全,她平日里不好说话,但在修行上,对余慈的帮助却是不遗余力,接连两个晚上,都阴神出窍,亲自引他修行,令余慈颇为感激。
这《大梦阴阳法》当真是个了不起的法门。不过两三日的功夫,余慈便觉得他对外界元气感应连上几个台阶,更渐渐懂得以阴阳化生的思维,透析万象,梳理脉络,心内虚空的结构安排愈发地合理,鱼龙心象则更为灵动圆熟,修为上又迈出一小步。
表现在外,便是精力充沛,时时气血鼓荡,逼得他需要时时炼剑、画符、祭炼,用各种方式消磨过剩的精力。
不过更让他念念不忘的,还是修行时,令人沉迷的舒适感。每当他运起大梦阴阳法,在何清阴神的指引下,体会阴阳之气的诸般变化时,那无法形容的强烈快美之意便漫过阴神肉身,在最浓烈之际,刺激他的精神,一点点地增加余慈对外气的感应。
怪不得天下人人都要修行,如此快意舒畅,真让人欲罢不能!
这一日又是入夜,余慈坐在房中,把玩着手中金绿宫绦,此物甚是神秘,来头又是极大,自余慈引入罗刹幻力,得以操控之后,便很是花了一番力气,加以祭炼。
如今,这丝绦之上,已叠加了两层祭炼符咒,第三层也行将完成。不过此时他想的却是马上就要到来的《大梦阴阳法》修行。
不知今夜又是个什么滋味儿
正想着,外面侍奉他的美婢传道:“宝德仙长来访。”
“宝德师兄!”
余慈笑着亲迎出去。
宝德便是宗门指派,前来绝壁城代替他辅助仙长管理绝壁城的人选,同样是止心观出身的外室弟子。一般来说,不管是什么职位,前后任的关系总有些尴尬,但余慈和宝德在观中便有交情,且都是修行人,志不在此,故而也没那些扰心的念头。
“余师弟,今夜我来此,是问你,对下月玄阴教摆出的天翼楼夜宴,究竟是怎么个看法。”
宝德非常坦白,一下子便入了正题。谁都知道余慈和玄阴教的仇怨,当时绝壁城各宗门联手挤压玄阴教,也是余慈一手订下的章程。在某种程度上,余慈的态度就是这场宴会能否成功的标尺。
看样子,宝德对宴会是乐见其成的,余慈自然不会做这个恶人,更何况,他已定下参加此宴会的想法,更不会主动去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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