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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减肥专家
见余慈并无不满,宝德也是松了口气。如今在止心观中,便是烧火的僮儿都知道,观主于舟最看重的人,毫无疑问就是眼前这个刚加入宗门不过数月的年轻高手。
现在人人都猜测,待于舟老道仙去之后,止心观的事务便要尽数交到余慈手上。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那便是余慈在修行路上迈得更远,已经看不上止心观的层次。
这也不是不可能,宗门那么多外室弟子,又有几个能接连得到谢严、解良乃至于何清仙师的指点?尤其是何清仙师,不是一惯和那几位不睦么
古怪得很,古怪得很。
宝德连连摇头,百思不得其解。直到余慈问他一声:“师兄,还有何事?”
“不,没事等下,差点儿忘了这件。”
宝德取出一件玉简,递了过来:“这是从南方随心阁那边,以飞剑传书发来的信简,言明是找谢师伯,后面也附了师弟你的名字。师伯如今出远门,一时交不到他手上,只有你来收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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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迟更依旧,明天大概也逃不掉,那是最后的攻坚日,后面就是对钉子户的水磨功夫了似乎没我的事儿,月底便可以逃过一劫,感谢兄弟姐妹们帮忙祈祷。望大伙儿再发愿力,让这事儿板上钉钉吧!





问镜 第一百九十五章 紧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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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心阁?给谢师伯和我的?”
余慈讶然接过,才到手上,他忽然醒悟这是什么,也不管宝德就在眼前,神识探入,将内里信息扫过一遍。里面留言非常简单:
“替代之物随队而来,请谢、余二位仙长准备,四月初五,财货两迄。”
即使余慈先前已有预判,可真见得这信息,也是怔了。别人看得必然是莫名其妙,可余慈明白,这信息就是表示,他和随心阁的周有德管事协议终有回音,而且确确实实是个好消息:
当日在天翼楼上,周有德答应在随心阁寻找可供于舟延命的宝物,已经有了着落,并且正随着随心阁商队西来,将在四月五日,天翼楼上的夜宴上,展现在众人眼前。
“好!”余慈一击掌,猛站起来,把宝德吓了一跳。
冲宝德一笑,余慈心情真的很好,他当时也只是抱着万一的心思,却不想天从人愿,有这么一个好消息从天而降。正要说话[,一个念头忽然闪过,如同闪电劈开脑海,他笑容僵住。
“余师弟?”宝德觉得余慈有些神神颠颠的,开口唤了一声。
余慈则盯着他看:“宝德师兄,现在谢师伯不在山门?”
“呃,不错,宗门有令,让谢师伯去北方”
“解师叔也不在?”
“他们是一起去的啊!”
宝德觉得,这位前途无量的师弟变得有些莫名其妙。这事儿早两天便知会了吧,何须再问?
余慈不再说话,半晌,他闷着头向外便走,走得匆忙,肩头撞上门框,也混然不觉。
宝德瞠目结舌。
**********
余慈发现自己有些乱了方寸,他的额头都要涨开。
“怎么偏卡在这么一个要命的时候过来?”
易宝宴开始的时间是四月初五,如今已经是三月上旬,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可先前准备用来交换的鱼龙,其天龙真形之气已被他收取,如今品相大跌,早就不值钱了,那时用“小家伙”去换,怕是要被人笑话的。
当务之急,就是要更换一个与延命之物同价的宝贝,若是谢严、解良二人在此,余慈大概也不会去伤这个脑筋,可如今二人奉宗门令谕北上,此时早在千万里之外,那宝贝该怎么找来?
余慈不免后悔,在移山云舟码头,他因为养伤,没有及时入谷捕捉鱼龙,即使那也是在碰运气,总比现在捉襟见肘来得强些。
穿过两进院落,他感觉稍稍冷静了些,再想了想,扭身便朝山顶而去。
原来在丹崖上,白日府一共收拢了十余处灵脉窍穴,每处地点都修建院落、密室,供府中人修行。白日府覆灭后,万灵宗等宗门没有立刻接收,而是稍事修葺,将这灵脉宝地供离尘宗仙长居住。
其中,崖顶的“德芳斋”算是数一数二的宝地,此时住着的,不是地位最高的何清,而是来自北地三湖区域的尊贵客人。
余慈运气不错,他夤夜来访,踏入德芳斋的时候,却恰逢甘诗真闭关修行的间隙,很快就见了面。
进入步虚境界,似乎没在女修身上留下任何痕迹,甘诗真还是一贯娇弱安静的模样,见余慈进来,但抿唇浅笑而已,说不尽的娴静温柔。
相比之下,余慈心中则要急切的多。进厅说了几句,便开口道:“甘师叔,我那件东西可还在么?”
他说的是从南松子手上缴来的那幅细纱。当日他受那褚妍提醒,发现这原为阴魔寄身之所的不俗法器,似乎还另有玄机,便在铺云浮车中拿出来端详。哪知恰逢甘诗真醒转,发现细纱上流动的邪气,怕他吃亏,难得摆出长辈的架势,将细纱暂要了去。
见他如此急切,甘诗真有些奇怪,但还是点点头,亲到后面,捧了一幅折叠好的红纱过来,轻声道:
“这是你那幅细纱。我仔细察看,确实是传说的五阴迷神障没错,为炼制此邪物,不知害了多少性命,便是宝物,毁去也是应当。可若不计祭炼的邪法,此物本身却是以六蛮山的食阳蚕丝织就,非常难得。另外”
她话音稍顿,又道:“另外从细纱上的痕迹来看,此物本来已是一件祭炼过的法器,用的是天罡地煞祭炼法,只是后来被人拿来以邪法抹消、压制,也就是说五阴迷神障不是它的本来面目,至于实情如何,仍要你来研究。”
说着,她将这幅细纱递过来,浅浅笑道:“上面的邪魔祭法,我已经全部清除掉,你可以用天罡地煞祭炼之法重新动手,说不定开还原其本来面目,我想,应该是一件颇强劲的法器嗯,你不喜欢?”
“不,哪有?”
见女修蹙眉,余慈忙按住心中失望情绪,伸手接过。细纱入手便觉得温热,上面源自于阴魔的邪气果然消失不见,很容易便与他周身气息感通,祭炼起来,肯定再无障碍。
虽说从来都是破坏容易建设难,但像这么一件法器祭炼五六十层,动辙一两百年的功夫,使祭法与法器合而为一。这种情况下,要将祭炼的成果抹去,也绝不容易。也就是甘诗真出手,若是他,三五个月也未必能干下来。
余慈捧着这件法器,一时不知是喜是忧。
他此来索回细纱,其实是存了一个心思:就是拿这件祭炼了近六十层的法器作筹码,在四月初五的易宝宴上,不管是交换也好、抵押也罢,先将那延命宝物截下。
但如今,这点想法也不可能实现了。偏偏他还不能表现出来,他不想给甘诗真造成压力,只能躬身谢道:“多谢甘师叔。”
女修摇摇头:“没什么的,你几次三番救我性命,这些举手之劳,便不用再说。”
余慈便是心情不佳,也不由失笑:“哪有这么多回!”
甘诗真却是认真得很:“有的,我都记着呢。”
余慈一笑,却也不再多说什么,起身告辞。
甘诗真有些意外:“这就走了?”
余慈心中紧迫,只能乱以他语:“时辰差不多了,我要去何仙长那里修炼。”
女修恍然,便不再挽留,看着他离开。眼见余慈已经快出厅门,甘诗真迟疑了下,忽然道:“清姨以鱼龙入道,想法与常人颇有不同,你要有所分辨才是。”
“呃?”
这回轮到甘诗真不想多说,只道:“我之前听你说过,你从进入通神境界至此,只有一年左右,如此进度,说是突飞猛进,都有些保守了。如此精进固然是好,可阴神洗炼这些水磨功夫也不能懈怠,否则心魔一起,多年修为或要付诸东流。”
余慈隐约记得前两夜修行前后,何清似乎说过类似的话,便点头道:“弟子会小心,何仙长也常常提点。”
“既然清姨对你说过,我便不多嘴了。”
女修放下心来,微笑着送他出去。
余慈出了德芳斋,苦笑一声,抬头看天,星月光辉交映,已是深夜。此时除了何清仙长那边,他还真的无处可去。
花园小亭中,何清瞑目调息,余慈不敢打扰,垂手立在一旁。
这几日修炼大梦阴阳法,回回都由何清阴神引导,这让余慈愈发感觉到何清修为当真是渊深难测,绝不在谢严等人之下,心下颇是敬服。
等了片刻,何清睁眼,黑夜中似乎有电火闪亮:“你周身气机浮动,心思烦燥,出了什么事?”
余慈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之前诸事为难,他却没有第一个向何清求助,也是有计较的。他能看出来,谢严、解良,包括于舟,对何清有些隔阂,里面似乎有一些他不了解的恩怨。平时也就罢了,像这种牵连生死的大事,真出了意外,他可是后悔莫及。
但念头转回来,事已至此,怕已经没有比眼前情况更糟糕的了。若真因为手头拮据而错过给于舟延命的宝贝,余慈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他在迟疑,何清则显出好耐性,只是静静看他。
余慈终于做出决定:“何山长,弟子这里有一桩难处,是有关于观主的”
开了口便好办,当下他条理清晰地将此事的来龙去脉述说清楚,重点说了当下的难处,然后便垂手请何清作主。
亭子里静了半晌,方听得何清道:“此事,于师兄尚不知情吧。”
语音缥缈,让人难以捉摸。余慈更奇怪何清是如何判断出这一点,只应了声是。
此时,何清话音变得冷淡:“大概你尚不知晓,宗门对弟子以药物、宝具等续命的手段,并不支持。”
“怎地?”
“寿元将尽,以逆天之法续命已是半入邪道,对玄门修行毫无益处,便是继续修行以求突破,十有八九不过是苟延残喘,入魔的可能性大增。这一点,你可知晓?”
余慈当然不知,不过他摇头道:“十之八九也非全无生机,仍可搏上一搏。”
“是啊,仍可搏一搏,所以宗门并未明令禁止,只是绝不允许调配宗门资源用在此处。”
余慈慢慢点头,开始明白以谢严等人在宗门内的地位,还要在鱼龙身上打主意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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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 第一百九十六章 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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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清语气平淡:“一件可以延命三十载的宝物、丹药,约等同于一件祭炼六十层左右的上品法器,价值不菲。这等物件,宗门内私人拥有的也不少,可是急切间能拿出来的,却不多。更何况,不是每个人都如你和谢师兄他们那样,看重生死。”
不用掩饰,余慈已是满脸苦涩。他想到了刚收进储物指环里的“原五蕴阴魔障”,进一步确认,绝不能让甘诗真知道这件事,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他脸上神情尽落何清眼中,女修便问:“你想怎么做?”
余慈老老实实地道:“弟子一时也无计可施。原本是计划在天裂谷中再捉条品相上乘的鱼龙上来,但如今一来一回,时间便所剩无几”
说到这里,他忽地想起一事,有些走神。
何清也在沉默,忽地敲击石桌,闷音起处,黑夜中忽有长影飞动,蜿蜒而来。
余慈回头,心中却是一动,飞来的是何清那条鱼龙,可? 以确认是余慈所见品相最高的一个。延续着前面的思路,余慈看向这鱼龙的眼光便极是炽热。此时他听何清道:
“我这条鱼龙,名叫山孤,品相上乘,换延命宝物绝无问题,只是,我不愿意。”
余慈愕然,他发现何清的坦白超乎想象。
女修伸手,那鱼龙乖巧地将脑袋探进亭子,由她抚摸:“一方面,山孤是我本命灵物,与我一身修行牵涉甚多;另一方面,我以为,便是真换来延命之物,对他来说,也未必是福。”
“他”,便是指于舟了。
余慈皱起眉头,何清的言语并不动听,不过绝非信口雌黄。他早就感觉于舟老道有一种意冷心灰的心态,谢严一直将延命之事瞒着,恐怕也有类似的考虑。
但仅如此,还无法打消余慈的意向:“应做之事便去做,观主怎么想法,是他的事。”
听他这话,何清瞥他一眼,唇边微弧,似是笑了笑:“也罢,由你!”
她的嗓音依旧平静:“我可以向宗门发讯,看看和于师兄交好的那几位怎么想法,至于你,去天裂谷?”
余慈也是到现在才下定决心:“但尽我所能而已。”
何清不置可否,再拍了拍鱼龙拳头大小的脑袋:“那你就带上它吧。山孤品相极高,对同类有些感应,在天裂谷时,或可助你一臂之力。且它速度极快,你可乘它前去,节省许多时间,只是不太舒服吧。”
余慈看向鱼龙,见其身体修长,可不过杯口粗细,要想坐上去并站稳,可是千难万难,这大概是他需要解决的第一个难题。
可如今,什么难事,他也要硬顶上去。不再多言,他向何清躬身一礼:
“多谢何仙长。”
何清自去瞑目静修,只淡然道:“教你的大梦阴阳法,不要忘记便成。”
************
余慈站在高崖边沿,天裂谷的滚滚云雾就在脚下,山孤修长的身躯在雾中游动,懒洋洋的,似乎是提不起精神。
耳边一直有人说话:“你想要抓着一条鱼龙,尤其是生髓顶角那种级数的,哪有那么容易!”
阳光下,诸老的秃头几乎就是另一处光源。他压下一贯的暴躁情绪,话中很有些苦口婆心的味道:“寒潮已经把天裂谷东岸这近万里地界洗了一遍,物种圈子早就崩溃掉了,别说鱼龙,就是虾须草也找不见半根,你前面三天,还不是一无所获?”
余慈盯着漫无边际的云海,抿唇不语。这已经是他到达天裂谷后的第四天,正如诸老所言,两手空空,全无收获。
诸老更是抓住机会,鼓动唇舌:“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考虑我的意见。如果将你那化消阴邪煞气,温养神魂的法子教给我,我愿以我的名义担保,从大通行筹集财物。
“那随心阁的如意钱我们这边也能兑换,我看了下行情,你说的那种延命宝物,以如意钱换取,价值约在四、五万左右,这笔款子虽然不小,但我还拿得出来。”
诸老的估计还是比较靠谱的。一般来说,经过祭炼的法器,每隔六层都是一重崭新境界,价钱都是要翻番的。当日在易宝宴上,周有德拿出经高僧大德开光的“通心犀环”,约等同于祭炼四十层的法器,价值是五千如意钱。而延命三十载的宝物,约等同于上品法器祭炼六十层,如此换算,估价四万,颇为合理。
余慈缓缓摇头。
他不是没考虑过,可更现实的问题是,诸老需要的答案,其实就是天龙真形之气和还真紫烟暖玉。前者也就罢了,想来老头也不会把他剖开来研究,至于成果之类也不必想;而后者毕竟是万象宗的镇宗之宝,来历颇是尴尬,余慈更是非常忌惮那位看不透、摸不清的慕容轻烟
不过话又说回来,余慈摇头,也不是彻底地拒绝。
如果他真的没有类似的意向,便不会特意绕一个圈子,到移山云舟码头来了。
他只是在想,若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也不会吝啬使用这个筹码,再怎么说,一块玉石也没有于舟老道的性命来得珍贵。
“再等等吧。”
余慈语气不像以那么坚决。诸老闻之大喜,抚着光头笑道:“你小子能想通最好,其实我也未必会贪图你那法门或宝贝。只是拿去研究而已,用完了还给你也无妨。像是牵心角”
没好气地瞥去一眼,余慈暗想这老儿真有脸说。先前他把牵心角给出去时,还是完整无缺,可等到还回来的时候,便只剩下半截,另半边不知给诸老昧到哪里去了。
当然,余慈必须承认,只要让这老头得偿所愿,回报也是丰厚得不可思议。伴着牵心角一块儿回来的,便是那块封存天遁宗教习杀敌、匿踪影像的蜃影玉简,这回又兴致勃勃地说起延命宝物的事,不管抱着什么样的心思,都大大缓解了余慈的压力,让余慈对这个出手阔绰的光头佬大生好感。
回眸盯着诸老看,余慈终究是个有决断的:“这边就请诸老做准备。”
“哦?”诸老因他坚决的态度小吃一惊。
余慈则是完全想开了:“我们两手准备,能捉到鱼龙最好,若不成,也不至于手忙脚乱。作为报酬,只要能拿下那延命之宝,不管是用鱼龙还是筹集的如意钱,我都会与您就温养神魂一事做些交流,还请您老不吝赐教。”
诸老闻言喜不自禁,伸手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你小子果然大有豪气,不是那些锱铢必较的俗人可比。”
对这夸赞,余慈只摇摇头,随即一步跨出,已在云雾之上。
随后他一声呼哨,唤回游出很远的山孤。这几日鱼龙和他已有了点儿默契,摇摆长躯到他脚下,接了个正着。
“如此我便下谷去。七日后不论结果如何,都会回返码头。”
定下约期,余慈脚尖轻触,山孤速度骤增,直蹿入云雾深处。余慈身子一个大的摆荡,但还是消化了强劲的冲击力。与之同时,一层精纯的真煞与身下灵物结合,自然生出一层屏障,挡住外界强烈的风压。
这是余慈好不容易研究出来的办法,也因此他才具备站上山孤脊背的资格。
鱼龙飞动何其迅速,转眼已远去十余里,并一直向西方云海深处前进。余慈瞑目凝神,竟在这高速飞掠之际开启心内虚空。内里无垠夜空下,他心神与鱼龙心象浑融,此时一切物象,即肉身神魂等,尽都忘却,只有这鱼龙心象浮游于虚空天地之间,鱼龙是他,他便是鱼龙!
他很明白,此虚空非处虚空,他如今所见的无垠夜空,是他自生的意象空间。而在此之外,才是万物生灵存亡于斯的真正天地。
此刻内外虚空有一层无形的隔膜,不过也非是完全断绝交通,外界天地元气仍然以某种渠道渗透进来。一入心内虚空,便分判阴阳,清浮浊降,各有所归。可那能量实在是太稀少了,散入心内虚空后,已是淡薄似无,完全可忽略过去。
真正有用的,还是因天地元气注入而产生的感应,使得余慈虽在心内虚空之中,神魂仍可收摄信息,或许还模糊了些,但莫要忘了,他还有照神铜鉴。
慢慢的,鱼龙心象周围亮起光芒。那是“天光”,仿佛外界天地自然的光线渗进来,与之同时映现的,是滚滚云雾虚空。约五十尺方圆的空间通过照神铜鉴完美地映现在他心内虚空之中。这是神意星芒巧妙地将山孤的感应范围转移进来,与本人的感应相结合,形成这一图景。
鱼龙心象便在其中游动,它身下就是山孤。两者其实是处在不同的空间层次,可是游动起来,却有一种奇妙的关联。
百里虚空倏乎便过,外界天地中,山峰阴影在雾中若隐若现。
便在此时,心内虚空中,鱼龙心象前方远处,有一片山石图景突地映现出来。鱼龙心象转眼便锁定了那目标,摇头摆尾,飞游而去。
余慈却是疑惑:“怎么又碰到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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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 第一百九十七章 苦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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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慈仍未从心内虚空中退出来,他依然身化鱼龙,在无垠夜空中徜徉,身边是映射进来的滔滔云海,远方则是另一处与大背景格格不入的明亮之地。
远方的信息经过选择、过滤,源源不断地输送过来。影像和声音同步,真实得就像他处身其中,显出他运使神意星芒技巧的进步。
在那边山腰上,黑壮的湖海散人跺跺脚,一副焦躁的模样,却是拂袖不再管已经给弄成一团糟的山岩地面,转身便走。在他身边,一位女修红衣如火,面若桃花,艳媚动人,正是褚妍。那个还丹修士伏龙却是不见。
这边湖海散人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却是徒劳无功,他面色难看,任女修如何安抚,都是如此,后面干脆伸手,放出一只鸟来。
定睛细看,便可发现这鸟并非生灵,而是一只造工精细的木鸟。展翅昂首,栩栩如生。木鸟长约八尺,翅展足有丈二,也不知是什么木料,坚韧结实,用的是类似于锁楔编 织的手法,上面遍刻符纹,笔法非常细腻。
湖海散人和褚妍坐在木鸟背上,身下自起一道旋风,托着他们飞起来,穿入云雾,朝着北方飞去了,速度还不慢。
除了鬼纱云,余慈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可以自生动力,载人飞行的器具。不免多看了两眼,但他没有追上去的意思。因为此时,来自山孤的感应显示,周边有很淡的“同类”气息。
湖海散人身上或许有些秘密,让许多人“挂念”,但不管是什么,相较于关系着于舟老道性命的鱼龙,还是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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