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戏多嘴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玖拾陆
可谁让他认得这猫呢。
惊吓之后,并定下了神,见黑猫拿爪子扒拉脖子? 他上前一看,它脖子上系着一个小竹筒。
纸条是温宴亲笔。
上头写不了那么详细,来龙去脉也无从了解,李大人决定,先做事,再打听。
翰林院与工部后门斜对着,这事儿找他,也是自然。
毕竟他上衙下衙都走这条道,不突兀。
李大人大步进了翰林院,左右一看,寻到覃柏,连连作揖:“覃学士昨日提议,实在是考生之幸。昨日朝上一听,我心潮澎湃,夜里回去之后,越想越无法平复,今日一定要来当面跟覃大人说说。
我家境虽不能说穷得叮当响,但也不宽裕,全家心血投注在我身上,盼着我金榜题名。
我犹记得,当年上京路漫漫,为了省银子,走的水路,求爷爷告奶奶,让一好心的船家只收了货钱。
对,我就是那个货,睡底下货仓,大冬天的,那个冷啊,冻得手脚全是疮。
得亏是行到半途,有船上客人见我困难,资助了我一些,不然我就算到了京中都只剩半条命。
我也是靠着那份资助,在京里能有个住处,没有挨冻……”
李三揭越说越激动,眼睛都红了,深吸了几口气:“见笑、见笑……”
也没人笑他。
覃柏宽慰了几句,又说了希望他之后支持的话。
李三揭当然全力支持,问:“要不是覃大人,我都忘了当年吃得苦了,这是忘本呐!不应该,实在不应该!谢谢你提点了我。”
覃柏忙不迭摆手:“不敢不敢!我也是受人提点,忆苦思甜,果然是常思常新。”
“是的是的,”李三揭道,“那位提点大人的,也一定是跟我们一样的苦出身。”
话说到了这里,覃柏自然是顺着往下:“是顺天府一知事,与我同住一条街,年节里遇着他,说了几句。是他启发了我,我不敢居功、不敢居功!”
李三揭道:“下回再有忆苦思甜的机会,覃大人还请带上我,反正就斜对门,你使人叫我一声,我一定来。”
宫里下朝了,随着官员们回到千步廊,他们这一厢的热闹也渐渐平息了,得干活了。
李三揭离开前,抬眼看了看黑猫,嘿嘿一笑。
覃柏的住处,一查就知道,再看顺天府那位知事与他一条街,这答案不就出来了嘛。
看,他老李出马,就是几句话的事儿。
黑檀儿摇了摇尾巴,跃下院墙,很快跑远了。
温宴歇了回笼觉。
黑檀儿把听来的都说了,末了,还咕噜咕噜的。
温宴笑得不行,黑檀儿是问她,那李大人当真当年那般贫苦?
“没有那么富贵,但决计不会穷到去货仓,”温宴道,“也不知道听了哪家故事,诓人的,不说得惨些,哪里能让人信服。”
笑完了,温宴一面顺着猫毛,一面周全着后续想法。
正如与霍以骁说的一般,沈家不傻,除非好处足够,否则不会跳出来。
朱茂的“小打小闹”,与沈氏想要的,与皇上想要沈氏闹出来的,还是不够看。
都是请君入瓮,她也会。
不过是看,谁挖的那个瓮更大,能把其他人的瓮都装在里头。
要行事,首先,得把永寿长公主调离京城。
以温宴上辈子和长公主交锋的经验来看,那位心思多,不见兔子不撒鹰,若事情棘手了,她着急之余会乱了步调。
前回皖阳寻温辞麻烦,也是因为长公主不在京城,若不然,皖阳一拍脑袋把事情办坏了,长公主也不会被打个措手不及、只能弃了狄察认栽。
温宴转头问黄嬷嬷:“我记得,皇太后娘娘的冥寿,是元月里吧?”
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413章 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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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嬷嬷稍稍回忆了一下,道:“是,元月二十四的冥寿,不过今年不是整寿,宫里大抵不会大作法事。”
温宴笑着道:“宫里不摆,庙里总该做一回水陆道场。”
这些事情,一直都是俞皇后来操持的。
她夹在皇上与沈家中间,事情难办。
真不办,沈家不满意,皇上面子也不好看,再是有不满,皇太后都已经仙归了,法事而已,一点儿银子的事情,何必弄得自己背一个不孝之名。
可真大办了,皇上心里的那口气,怕是也下不去。
因而,前世时候,每一年皇太后冥寿,俞皇后都摆在皇家寺庙里。
弄得隆重些,皇上眼不见心不烦,沈家也挑不出错来。
若是整寿,宫里大办一回。
反正十年忍一次,皇上不至于受不了。
温宴记得,永寿长公主大多数时候,都是当天去、当天回,偶尔会小住两天。
但这事儿说不准,温宴得让长公主早些出京,最好一个月都回不了。
唔。
还是皇陵吧,皇陵最合适。
若是其他人家,温宴翻墙就翻墙,永寿长公主府不同。
守卫多,也不知道长公主夜里床上还睡着什么人,得让黑檀儿踩好点。
白日尽,夜至。
温宴与霍以骁说了大致计划。
见霍以骁蹙眉,温宴道:“确实有风险,但是收益大。”
霍以骁想了想,道:“未必不可行。今天下午,听说长公主与驸马吵了一架。”
这下轮到温宴吃惊了。
这对夫妻,平日里谁都不管谁,各过各的。
长公主住自己府邸? 驸马住吴国公府,一年里都见不到什么面,竟然还会吵架?
是日子太悠闲了?吃饱了撑着生这份气。
“为了皖阳? ”霍以骁解释道? “整个年节里? 皖阳没有去过吴国公府,没有给祖父祖母父亲拜年,驸马使人去请皖阳? 长公主都拒了? 下午驸马登门,吵起来了。闹得厉害,消息都传到千步廊了。”
温宴一时不知该不该笑。
虽然皖阳郡主确实没规矩? 但不去吴国公府应当是长公主的意思。
自打闹出事情后? 长公主恨不能把郡主钉死在眼皮子底下。
新年进宫时? 长公主亲自带着皖阳? 可若是皖阳去吴国公府……
长公主压根不想去? 又不放心皖阳一个人去? 干脆就拒了。
没想到,驸马竟然怒了。
温宴弯了弯唇角,还是该笑的吧。
这次的夫妻吵架,对她有利。
永寿长公主那脾气,今儿气疯了? 晚上应是不会让人作陪? 甚至连嬷嬷们都会打发了。
未免错过时机? 两人一猫在三更时出府。
马车停在长公主府的不远处? 黑檀儿一溜烟进去,与一只狸花猫喵呼了两声,又溜达去屋后转了转? 这才回去招呼霍以骁和温宴。
有黑檀儿在屋顶上留神,倒也不怕撞到巡夜的守卫。
温宴没有点迷药,黑檀儿告诉她了,长公主喝得酩酊大醉,那狸花猫差点被酒气也熏醉了。
醉酒,其实才是最好的状态。
反正,温宴也不图永寿长公主说什么。
不用含青梅,霍以骁松了一口气,却也越发小心,带着温宴悄无声息地到了床头。
温宴确定了长公主醉醺醺的,放下幔帐,唤她:“阿蔻、阿蔻。”
这是永寿长公主的乳名,只有皇太后才会这么叫她。
长公主从醉意中微微醒神,脑袋很沉,晕晕乎乎的,但她确实听见了母后的声音。
母后说,以前生辰,我的阿蔻都会亲手给我做一碗长寿面,可惜,母后福气不够,命数还是短了些,眼下冥寿近了,很是怀念那长寿面的滋味,阿蔻来母后跟前,陪母后说会儿话吧。
又说,现在不比当年,阿蔻与驸马生气,除了自己受罪,还能有什么意思?担心皖阳说错话,让几个得力的嬷嬷看着,去露个脸就算了。
永寿长公主咽呜着唤了一声“母后”。
“睡吧,阿蔻,睡吧。”温宴道。
屋里黑漆漆的,那点儿月光,找不到这个角落。
霍以骁夜视好,才能看清温宴神色,用皇太后的声音说着无比温和的话,神色却是冰冷冰冷的。
直到长公主入睡,两人才又原路返回。
上了马车,温宴才缓缓吐了口气,放松下来。
霍以骁递了水壶给她:“你知道的倒是多,连长寿面都晓得。”
温宴润了润嗓子,笑道:“哪是我,是黄嬷嬷,我们黄嬷嬷在宫里待了那么多年,知道得可多了。”
得意洋洋,尾巴上天。
霍以骁呵了声。
温宴道:“能哄过去最好,哄不过,明儿再试一次。”
这也是她刚才没有选择用迷药的原因。
永寿长公主身边,有人擅长用药,害过霍以暄,也害了朱晟,颇有些手法。
若是温宴接连两日点迷药,万一被那人发现端倪,被瓮中捉鳖的就是她了。
能省一回是一回。
回府后,温宴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霍以骁已经上朝去了,温宴慢慢悠悠起身。
她心态平,原就打算今儿夜里再寻机会去一次,没想到,狸花猫来了。
永寿长公主酒醒之后,头痛欲裂。
她本就有头痛的毛病,宿醉后越发不行,嬷嬷们忙着给她备醒酒汤。
话语里提到了同样曾受头痛病所苦的沈皇太后,长公主心有戚戚,当即写了封折子,她要去皇陵。
当然,就是个章程而已。
长公主也不用等皇上回复,她霸道惯了,这事儿皇上也不可能拒绝。
中午时候,仪仗就准备妥当,永寿长公主出发了。
皖阳郡主被她留在了府里,一众嬷嬷们看着,断断不许她踏出长公主府一步,甚至,耳提面命,让皖阳好自为之。
温宴让黑檀儿分狸花猫一块鱼干。
黑檀儿龇牙咧嘴。
温宴道:“我给它,就是两块了。”
黑檀儿不甘不愿地分出去一块,心疼得要命。
温宴一面哄,一面想,开局前的准备比预想中的顺利,也算是个好兆头。
永寿长公主离开了,现在,他们可以开始第一步了。
这第一步,就是等霍以骁正式在兵部观政之后,给他们施压,翻旧账挑新刺,吓着吓着,就有人耐不住,找靠山求助了。
时间有限,得吓得凶一些。
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414章 跑不了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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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天府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
不说上头的官老爷们,便是小吏,亦是匆忙。
京城各个城门口,告示牌上已经贴上了公告,只要是参加春闱的考生,不管是外地赴京、还是京城本地人,都可到顺天府登记。
未免考生初到京城,忽略了告示板,凭路引进城时,但凡是个考生,守备们都会提醒他们,让他们一定得去看一眼。
没有落脚处的,衙门给安排住所,每日都有口粮配比,算不得多丰盛、大鱼大肉,但肯定能吃饱,且有口油水。
另分炭火、蜡烛,也给备了些笔墨纸张,若有需求,依着份例领用。
衙门里,正清点准备好的东西,查验完成后,送入库房,等候考生到来。
温子甫负责采买,每一样都得极其仔细,买贵了不行,买次了更不行。
手下经历奋笔疾书,嘴上道:“看着是不多,所有的并在一块,还挺费银子的。”
温子甫颔首:“钱既花了,就花到实处,我听说,胡大人找的安顿的屋子,也很不错。”
“是,”经历道,“离我家不远? 我昨儿下衙时去看了眼,收拾得差不多了,御寒的被褥也都齐了。”
温子甫笑了笑。
那天在礼部衙门商量的时候? 他就听赵太保说? 最初的章程递上去时? 皇上交代过,省也省不好了,照着周全的分配。
皇上是铁了心地多掏些银子。
衙门的所有物资分配? 不论穷富? 不论外地本地,只要考生需要,都可以来领。
便是家境出色如霍以暄那样的? 他若要蜡烛、要口粮? 一样给。
只要他能厚着脸来拿。
与其为了一个给不给的标准争论? 不如人人皆有。
大头都出了? 这点儿小头? 没有给人说道的必要。
此举一出? 京中议论纷纷。
朝廷注重文人之气,一下子就彰显出来了。
抵京的考生们喜出望外,不说家贫困难的,猛得就觉得有了希望、有个动力,家境普通的? 也一样欢呼雀跃。
没有到出手阔绰的那一步? 谁不盼着能省就省一点?
生活必需的开支省下来了? 他们可以更多的和同科们交流? 书会、茶会的开支,总是要自己掏腰包的。
再者,大家伙住得近? 探讨和辩论也方便。
有考生激动地进了顺天府,嚎啕大哭着出来,吓了好些人一跳。
他抹着泪,道:“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我就是替我的同窗可惜,去岁为了给他父亲看病,准备好的盘缠银子全投进去了,今年只能待在家中,再攒三年银子。若是知道只需路上开销,进京后什么都不用担心,他家里咬咬牙也得给他凑出来,不用浪费三年。”
一番话,说得人唏嘘不已。
与之类似的状况亦有不少,有些人爱说,有些人不爱说,但如此举措,没有哪个不夸的。
在大朝会上提出此事的覃柏受了无数人的夸赞,上衙下衙路,被人认出来,围着说一堆道谢的话。
甚至有寻到他家里去的,连连作揖。
覃柏感动之余,也不敢全然居功,几次都说,皇恩浩荡,是皇上重视考生,大家伙要全力备考,不辜负朝廷期望,又说,出力做事的礼部与顺天府才是居功至伟,若没有他们日夜辛苦,这么短的时间,事情不可能办的这么好,另外,他只是提议,让他深刻感悟考生辛苦的是顺天府的知事,对方品级低,便是大朝会也不能列席,自己不过是代为开口……
态度恳切,说话周全,一时之间,名声更盛。
顺天府亦得了些赞美,虽说是为朝廷办事,但办得认真不认真、是不是用心了,考生们都看得出来。
衙门里特特开了间屋子,挨着库房,考生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除了直面考生的两位经历,温子甫亦搬到了这里办公,考生们对他也熟悉,知道他家也有个学生,去岁中了举,这回不下场比试。
有外向开朗的考生,几次都跟他打招呼:“过些时候我们办书会,大人让令郎也来,大家切磋切磋。”
顺天府忙得有条不紊,兵部则忙得焦头烂额。
朱桓和霍以骁正式到兵部观政了。
霍以骁一来就给了所有人一个下马威:“不瞒众位大人,要不是去年我着急娶媳妇儿,先去了礼部,我那时候就建言殿下来兵部了。”
左右两位侍郎,脸上带着笑,心里都发虚。
瞧瞧这位,态度不羁,一副要挑刺的样儿,他们年前果然没有猜错,这两位就是来找事的。
而且,在四公子眼里,兵部的错事和把柄不值得他们立刻就来,没有娶媳妇儿要紧。
也是,他们都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不隔了三个月,还得恭候这两人大驾吗?
偏四公子吊儿郎当也好、胡搅蛮缠也罢,谁都拿他没办法。
毕竟,边上的三殿下心平气和,完全不觉得四公子说的话有什么问题,而御书房的那一位……
算了,那一位更加不可能觉得有问题了。
有问题的,是他们兵部。
覃尚书笑容可掬。
他年前就想过,闵郝贪墨牵连兵部的实证,霍怀定和霍以骁手里八成没有,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皇上哪里还会留着他们过年。
尤岑之死,跟他无关,四公子听了再多的枕边风,也查不到他头上。
“哦,四公子对兵部政务如此感兴趣?”覃尚书乐呵呵着,又与朱桓道,“三殿下,那这三个月,老臣等人一定竭尽全力,让您和四公子能多了解兵部。”
朱桓只笑不语。
霍以骁光说话,没有半点儿笑容:“不是对兵部感兴趣,而是有些事情,得查证一番。”
在场的官员越发面面相觑了。
这、这就差明示了!
“四公子要查证的是什么事情?”覃尚书问完,又直接挑破,“难道是闵郝贪墨的案子?当时都传,闵郝与兵部亦有状况,其实啊,真没有什么关系。”
霍以骁听了,道:“覃大人误会了,不是这一桩。”
众人一愣,不是这一桩?
悬着的心快要落下去了,可别是诓他们的吧?
结果,霍以骁之后的话,又把他们的心提了起来。
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415章 小狼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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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皇上让狄察回去反省,狄侍郎还没反省出东西来,人就悬梁了。这不是皇上本意,”霍以骁道,“我和三殿下呢,想替皇上解惑,弄弄明白,狄大人到底知道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以至于他当天就投缳了。听说,与他经手的北疆将士们御寒的冬衣有些关系,当日稽核、采买、制造、输送,你们应该留了底档,我们正好翻翻看。”
覃尚书一口气梗在了嗓子眼里。
好家伙,一砸就砸个大的。
狄察的死,有人可能看不明白,但覃尚书心里门清。
皇上拿狄察警告沈家,沈家不能让狄察开口,干脆弄死了拉倒。
四公子拿狄察的死做文章,这是要与沈家切磋切磋了?
也是,尤岑自杀,覃尚书最怀疑的也是沈家,大抵,四公子是迂回一番,最终目的,还是尤岑。
这让他放心了些。
主要的目标在尤岑和狄察,那他就是安全的。
至于他的两位侍郎……
覃尚书睨了两人一眼,心说,他们大抵有的烦了。
尤其是袁疾,狄察若真的做过些什么,袁疾先前是武库清吏司郎中,应该不会毫不知情。
这么说来……
覃尚书摸了摸胡子,他突然想到了年前,当时黄侍郎和袁疾吃酒后的那番对话,如今想来,十之八九,两个都有牵扯。
他又去看朱桓和霍以骁。
别是三个月一过,他的两位侍郎? 又得换人了吧?
这可真是……
流年不利。
放完 了话,朱桓和霍以骁没有闲着,说查什么就查什么。
瑞雍九年的采办底档? 全部翻了出来? 为了比照? 又翻了前些年给将士们采买冬衣时的档案,细细致致,从头到尾。
“袁大人? ”霍以骁捧着档案问袁疾? “我有些看不懂这几个变化,还请大人讲解。”
袁疾硬着头皮开口,既要解释通顺? 又不能露出马脚来。
好不容易说完 ? 他又道:“价格与用料? 也会与当年棉花的收成、人工之类的挂钩? 若是收成不好? 官府采买? 也不能一味压价。”
“是这个道理。”霍以骁颔首。
袁疾舒了一口气。
霍以骁转头去问朱桓:“殿下,我若没有记错,瑞雍九年,关内棉花收成不错吧?”
朱桓头也没有抬:“是,那年棉花丰收。”
霍以骁这才又与袁疾道:“之前在户部观政? 近几年的各种主要作物收成? 都看过一遍。”
袁疾笑容干巴巴的:“殿下与公子? 记性真好。”
“所以你们这年棉花的采购价格? 看着不对啊,且户部也披了……”霍以骁皱眉。
袁疾结结巴巴道:“这、这么嘛,兴许是狄侍郎与闵尚书……”
“嗯哼!”
“咳咳咳!”
一时间? 书房里两道声响,袁疾一个激灵,赶紧闭嘴。
覃尚书摇了摇头,他们中间竟然有这么一个傻子!
黄侍郎瞪了袁疾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难怪在衙门里熬了这么多年才升上来,就这破胆子,一吓就开口,能成什么事!
朱桓对这两位的提醒只当不知道。
霍以骁甚至还悠悠然道:“尚书大人,嗓子不舒服,得多喝茶润一润,黄大人是不是染了风寒?这几天冷,注意身体。”
覃尚书:“……”
黄侍郎:“……”
能说什么,除了“谢谢关心”,什么也说不了。
如此两天下来,兵部上下,提心吊胆。
挨到了下衙,黄侍郎寻了覃尚书,商量道:“这么查下去,不说狄察那些事,跟闵郝有关的会被翻出来。”
覃尚书道:“怎么翻?没有证据,狄察是狄察,跟你我有什么干系?”
黄侍郎讪笑,暗暗骂了声“老奸巨猾”。
这是再套他的话,想让他承认狄察采买的问题,他之前就知情了。
黄侍郎不能说,只能含糊应两句。
覃尚书笑了笑:“那两位都年轻,眼力还差点,底档都做得很好,你又没多大的牵连,别整日自己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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