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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她戏多嘴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玖拾陆
皇上一口饮了,才哑声继续往下说:“纸上谈兵不可取,仅是如此,前线将士们也不会答应。
平西侯领兵,郁家又是靠着战功脱颖而出的,当时主将、副将皆是沙场老将,不存在稀里糊涂、纸上谈兵。
可是,再是排兵布阵、细细推导,也无法抵住战场上的风云突变。
人算不如天算。”
那是皇上第一次体会失控的滋味。
布局并无问题,平西侯以及麾下将士们都信心满满,而他在京中等待关外大捷,最后等到的却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奇袭王庭得手,西关外的威胁眼看着能化解,他为朝廷喜、为百姓喜,忧的是郁家战死牙城,所有希望毁了不说,他都没法与郁薇开口。
他太厌恶这种滋味了,可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哪怕,哪怕他当时身处西域,在牙城被预想之外的兵力围攻时,他又能做些什么?
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只是一个“人”,他无法化作千兵万马,也无法把征战王庭的兵马在一瞬间送回牙城。
“迟了一日半,对吗?”皇上长长叹了一口气,“听起来很残酷,以骁,你擅骑术,军马一日半能行多少路,你很清楚,太远了。
也许,各个都胯着汗血宝马,跟你那、那乌云一样,能再赶出小半天来。
可事实上,骑兵们的军马,没有那个能力,而且,它们刚刚千里奔袭王庭,人倦马乏!
担心牙城状况,打下王庭之后,只让兵士和马匹做了最简单的补给,就一路返回,可还是没赶上啊。”
霍以骁的嗓子发涩。
他年轻、他没有上过战场,但他有基础的常识。
皇上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懂、亦明白其中道理,再是精锐的将士,他们也会累,再是精良的马,它们也会跑不动,这是必然的。
“所以,”霍以骁哑声道,“在最初的计划里,牙城本该可以再坚持一日半?”
“两日,”皇上道,“而大军预计的从王庭赶回,会再早一日,前后三天,原是这般想的。只是西域联军回救牙城的速度和兵力都……”
霍以骁垂着眼,道:“当时朝中也争论过是否曾在失误。”
“争过,”皇上看了眼霍以骁,了然道,“你既关心这个,想来兵部旧档你也看了不少,争论的结果自然是没有问题。”
霍以骁问:“那么,我娘为何要假死?她甚至没有跟您商量过。”
皇上静默了片刻,说得很直接:“朕与她有争执。”
“郁家出事之后,她和朕就吵过一回,”皇上叹道,“朕刚才说了,朕最早收到消息时根本不敢、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说,到底是孕中,她还是头胎,孕吐又十分厉害,朕就瞒着。
纸包不住火,她后来知道了、小产了,一直昏昏沉沉了好几天,醒来之后骂了朕一通,怪朕隐瞒。
朕能理解她,谁经历了家人噩耗、孩子小产后还能心平气和?
出顿气,对她反而好。
你母亲其实也明白道理,发泄过了之后,就冷静下来。
之后,皇太后送了德妃来。
去庄子上是朕和你母亲商量过的,她很清楚自己处境,庄子里对她身体有益。
事实上,她那两年确实养得还不错,要不然也不能孤身到江陵……”
霍以骁听着,多少能感觉到皇上对这个答案的回避。
他没有再插话,静静等着皇上说下去。
“你母亲她,”皇上眉头皱着又松开、松开又皱起,忽然间,他恍然大悟一般连连点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朕明白了!”
霍以骁不可能明白,只能等皇上解惑。
“永寿原来是这么想的,”皇上冷哼一声,“难怪她和沈家信心十足、难怪她要派人去牙城。”
思路顺畅着,皇上站起身来,背着手来回踱步,整理好了言语,道:“你疑惑牙城失利,你母亲也一样。理智告诉她、那真是战场上千变万化造成的悲剧,可情感上,她偶尔会起伏、接受不了。”
这很正常,人之常情。
郁薇小产前后,变化也大。
她本身自幼习武,身体较其他闺中姑娘们强健,身手也很不错,可小产带给她的伤害是无法挽回的。
太医能止住大出血,能让她恢复日常生活,但底子损了,她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了。
心情上的、身体上的,各种坎坷叠在一块,使得她理智时十分理智、激动时候又很激动。
“朕那时候也年轻,又是这等身份,男女情感上,朕向来是被捧着的那个,也就是你母亲,她是发妻,朕敬她,”皇上感叹,“出事之前,夫妻偶尔吵两句,那叫趣味,可出事之后,她带着人住在梅庄,生活大变,她情绪日渐偏了。
虽能体谅她、但朕也有脾气上来的时候,尤其是那一段时间,朕和沈氏拉锯,特别糟心疲惫。
朕去看她,她是情绪爆发了,质疑牙城之战,朕……”
霍以骁沉沉看着皇上:“她偏执了,您火上浇油了?”
皇上扶着额头。





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735章 朕又不是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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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以骁捧着茶盏,一口抿了,指腹摩挲着盏沿,心情很是复杂。
皇上起先说过,郁皇子妃知道怎么气他,一气一个准。
而气头上的话,谁都知道好听不到哪里去。
同样的,火烧浇油,火旺了,油也烧干了。
这种状况下的夫妻争执,真要论一个对错,其实没有任何意义。
这就不是“对错”,单纯是情绪上的宣泄。
皇亲贵胄也好、平民百姓也罢,都是人。
能化解人生所有起伏、不受周遭变化影响、把喜怒哀乐消化殆尽、而不展露出来的,那是圣人。
霍以骁想,他的父母,归根结底,都是普通人。
他还想起了温宴说过的“梦”。
梦里的四公子,比现在的他更阴鸷、更偏执、行事更加乖张。
以前霍以骁只是觉得,在那些遭遇之后,他确实会如此,他了解自己的性子。
现在再想,皇上说得也没错,他的性子里有与母亲相像的部分。
而在听完皇上的这一段话之后,刚才皇上明白、但他不明白的地方,霍以骁渐渐也品出味儿来了。
所有人都在彼此误导。
“我娘钻牛角尖了,她认为牙城还有内情,所以她走了。”霍以骁道。
皇上一口饮了茶,颔首应对。
霍以骁却是很快又反应了过来,他一瞬不瞬看着皇上,低声道:“因为我,因为她怀了我。”
皇上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和痛心。
他看向霍以骁,叹着道:“这事儿,你就不能迟钝些吗?”
迟钝些,只听他告诉的,而不要看穿其中隐藏的那一层。
不要去直面那么尖锐的真相。
可是,若以骁真的是个迟钝的,今时今日,他们父子就不会有这一番对话了。
这么一想,倒不知道,该喜、还是该痛。
只一个个病怏怏的郁薇,沈氏虽不喜,却不会视作必须拔去的钉子。
在太医的回禀里迟早会自己咽气的郁薇,不值得沈氏去动手。
可如果郁薇怀孕了,状况就不一样了。
真是个姑娘也就罢了,万一是个儿子……
失去了娘家助力,哪怕平安生下来,孩子都未必能平安长大。
郁薇只有死路一条。
要么沈家趁着她孕中动手、要么她自己规划自己的死。
郁薇选择了后者,同时,瞒过丈夫。
唯有把八皇子都一并瞒过,她才能瞒过宫里。
“她瞒住了,直到她被大水困在江陵,耽搁了时日,月份大了,走不动了,不得不留在江陵生产,”霍以骁哽咽着道,“之前沈家听到些风声,寻她行踪,却并不知道她有孕在身,如果一直没有找到她,让她顺利走脱,沈氏最终也会放弃,只当是他们多心了。
可惜,还是人算不如天算。
所有人马在江陵碰上了,孔大儒带走了孩子,八皇子的亲随与沈氏的追兵同归于尽。
迟迟没有等到消息传回来,沈氏自会嘀咕,同时,他们也会注意到,八皇子的亲随少人了。
随着八皇子被立为太子,沈氏与他之间、进入了一段相对平和的时期。
沈皇后留意到了霍以骁的存在,心生疑惑,却不敢断言那是太子的儿子,这才有了盏儿的出言试探。
本是希望金老太太以此询问霍怀定与霍敬妃,可老太太一个字没有提,全咽下去了。
沈皇后的疑心被暂时打消。
这给霍以骁带来了总体上十分平顺的童年,与霍家兄弟们关系融洽,小小少年嘛,再有苦闷事儿,有哥哥们带着淘气捣蛋,就是快乐的。
再之后,八皇子登基,沈皇后成了沈皇太后。
两方想法不同,在朝堂上矛盾再一次加深了。
“那时候,你到常宁宫请安,朕次次都去看你,让皇太后的疑心复发了,”皇上道,“她想了不少法子追查你的生母,但她被朕误导了,渐渐往熙嫔那儿想。她薨逝前,和朕大吵一架,为的也就是这事儿。”
这是霍以骁知道的。
温宴提过,她那时已经进宫做伴读了,意外晓得了那日状况,虽不晓得皇上与皇太后吵了什么,但确实很厉害。
“皇太后薨逝前,与永寿提过,”皇上道,“这也是太妃建议朕接你回宫的缘由,沈家吃准了你是朕的儿子,朕也不用再把你养在霍家。”
再之后的事情,都是霍以骁亲身经历过的。
他进宫后的几个月,也就是长公主的头痛病渐渐好起来之后,宫里流言四起。
再往后,沈家找到了朱琥,他们一面抚养小公子,一面琢磨着怎么才能把小公子扶上皇位。
“平西侯府的案子让永寿想偏了,”皇上道,“都想偏了,所以你刚才问朕,牙城之战,平西侯府有没有责任。”
霍以骁缓缓道:“您并不想杀平西侯府。”
“朕又不是疯子,”皇上深吸了一口气,“朕和沈家没有掰扯明白之前,朕为何要动忠心耿耿之人?平西侯府、夏太傅和温子谅,他们都是朕与沈家角逐的助力。”
都说兔死狗烹,谁会在兔子活蹦乱跳时候先打狗?
不仅是疯子、还得是傻子。
“沈家在琢磨扶持朱琥时,为了寻到您失德的证据,把目光落在牙城。”霍以骁道。
从黑檀儿在沈家大宅、静慈庵里听到的对话来看,沈家和长公主早就在查牙城了,平西侯府的结果误导了他们,那是他们的杀手锏,只是太久了,线索难寻。
再之后,沈家亡了,长公主后知后觉地把事情串起来了。
她想到了那再无音讯的追兵、以及皇上消失的亲随,她把郁皇子妃的“病故”归于她追查牙城。
长公主未必知道霍以骁是郁薇的儿子,仅仅是熙嫔之子,也很精彩了。
可若能证明郁薇死在快一年之后,皇上在原配在世时续弦,这事儿就有意思了。
郁薇发现了牙城真相,八皇子怕真相曝露杀妻,郁薇逃出生天,却被那些消失的亲随追杀身亡,这是有意思、再加精彩纷呈。
而八皇子哪怕杀妻都要隐瞒的真相,得是多大的罪过啊。
这一番故事不用一环扣一环、环环证据确凿,只要能有一些蛛丝马迹,一些似是而非的证据,在时机合适时放出来,就能引起朝堂哗然、打皇上一个措不及手。
抢占了先机,一切皆有可能。




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736章 一般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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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里,气氛缓和下来。
霍以骁没有说话,垂着眼把所有的线索又从头梳理了一遍。
能够理顺。
起码,明面上,都是说得通的。
而且,有些事也可以求证。
母亲葬在江陵城,虽过了二十年了,但以孔大儒的品行,他云游天下多年,路过江陵时定会去祭拜,也定然请了人手看顾那孤零零的坟墓,不让它杂草丛生。
孔大儒健在,旧都再远,也不是天边,霍以骁若自己去不得,温章还在那儿,可以替他向孔大儒问问当初状况。
小十二也回临安了,他跟随孔大儒多年,大儒不会与他说当年内情,但他会知道大儒途径江陵时会不会去扫墓。
母亲在江陵前后住了几个月,外乡来的、孤身的孕妇,兴许会有邻里留下印象。
先前是毫无线索,如今知道了这些细节,再去江陵寻找,相对容易一些。
而牙城那儿……
长公主在追寻当年旧事,可惜她的时间少了些,而在温宴的梦里,长公主一直“追”到瑞雍二十一年都没有收获,她把这归结于时间太久了、证据都随着岁月消失了,但真相是,那年的牙城之战并非她所想象的那般,所以她无论费多少心血,都不会找到她想要的答案。
他们先入为主了。
长公主至死,都把心思放在了牙城。
她给温宴留下了一个牙印,她等着他们去发现“真相”,然后,与皇上反目成仇。
岂会不是仇家?
当爹的害了外祖一家,害了母亲,哪个子女还能与这样的爹泰然相处?
沈家和永寿长公主输得彻底,但死前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在地底下等待好戏开场。
思及此处,霍以骁看向皇上。
现在看来,地底下那些人是等不到好戏了。
皇上看霍以骁那毫不掩饰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朕很是可惜,”皇上苦笑,“当年追着你母亲去江陵的亲随,若是活下来一二,现在还能给朕做个佐证,与你详细说说他们那一路的事儿。”
霍以骁没有接这话,他在想惠康伯。
惠康伯显然是知道什么,亦或者是,他隐瞒了什么。
平西侯府平反之后,徐其则私下里询问惠康伯,伯爷都不愿意吐露一句真话。
看来,他得寻个机会亲自问惠康伯了。
“惠康伯……”
霍以骁一愣,猛然抬头看向皇上。
那三个字不是他说的,是皇上提的。
皇上主动提了起来:“惠康伯当年跟着平西侯打到了西域王庭,朕可算是还有一个能向你证明的‘证人’。”
说完,皇上唤了吴公公。
吴公公从帘子外进来,站在那儿,垂手等候吩咐。
“去请惠康伯,”皇上交代道,“让他赶紧过来。”
吴公公应了,退出去让徐公公亲自去一趟惠康伯府。
夜色沉了下来。
惠康伯府里,略显清净。
徐其润今夜当值,早早就去衙门里了。
惠康伯和徐其则父子在书房下棋。
听说徐公公来请,惠康伯讶异地抬头看天。
星子都没有几颗,再过会儿就该关宫门了,皇上这么晚召见,莫不是有军机要事?
可看徐公公的神色,不似有战火突燃。
惠康伯随徐公公进宫,打听道:“这个时辰,皇上批完折子了吗?”
徐公公哪里听不出惠康伯的意思,笑着道:“伯爷放心,四公子在御书房,皇上请伯爷一块说会儿话。”
惠康伯干巴巴笑了一声。
四公子在御书房才让人不放心!
那厢父子说话,寻他是做什么?
惠康伯心里擂鼓一样,只觉得很是不妙。
这个不妙,在见到候在帘子外头的吴公公时,升到了顶峰。
连吴公公都避了,皇上和四公子父子到底在说什么?
惠康伯赶紧轻声问道:“吴公公,脸色不太好啊?”
吴公公道:“一般一般。”
换作其他人,在听了这么惊天地的秘密之后,脸色能跟见鬼一样!
他这还算可以的了!
惠康伯硬着头皮进去。
皇上待他行礼后,道:“你给以骁说说……”
“请伯爷说说平西侯。”霍以骁打断了皇上的话。
惠康伯下意识地、抿紧了唇。
看吧,他猜得没错,这么晚召他来,肯定没好事!
在御书房里直接断皇上的话、自说自话的,也就四公子了。
而且,平西侯……
这个话题,他要如何说?
皇上倒是没有对霍以骁的插话有什么异议,只对惠康伯道:“以骁问什么,伯爷就答吧。”
惠康伯嘴上应下,心里发虚,想了想,道:“四公子想让我说平西侯的什么?”
“平西侯府出事时,伯爷为何不救?”霍以骁看着惠康伯,沉声道,“我知道,明哲保身并不是什么该被谴责的事情,伯爷当时寻求自保,没有什么不对。
可我始终觉得,这不合伯爷的性子,伯爷将门出身,亦是征战过沙场、立下无数功劳的猛将,贪生怕死这词,用在伯爷身上不合适。
事情都过去了,我与徐其则、徐其润亦是好友,没有秋后算账的意思。
伯爷定然有伯爷的考量,我只是想知道这个考量。”
惠康伯绷着身子:“这……”
这让他怎么说?
他要坚持自己“贪生怕死”,能混过去吗?
霍以骁观察着惠康伯的神色,心中疑虑更重。
皇上靠着椅背,一言点破,道:“看来,自己瞎捉摸、想歪的了不止是沈家和永寿,伯爷大抵也是想岔了。
朕跟你说实话吧,以骁是阿薇的儿子,阿薇当时假死有她的考量,永寿误以为是牙城另有内情。
沈家陷害平西侯府时,朕无法化解,伯爷是不是以为,朕因牙城恼着平西侯府,是朕坐视沈家发难?
既是朕要平西侯府的命,伯爷当然也不会来碰硬石头。”
惠康伯:……
这话更难答了!
难道要点点头说,没错,臣不信皇上,臣在听您这一番话之前、都觉得平西侯府的死说不得吗?
他不能那样说。
只能是,惭愧再惭愧、惶恐再惶恐地,惠康伯拜服下去:“臣、臣想太多了。”




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737章 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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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示意霍以骁扶惠康伯一把。
“你给以骁说说,”皇上道,“你是怎么想多的?”
霍以骁看着惠康伯,问:“伯爷听了我母亲身份,似是一点都不惊讶?”
“不惊讶。”惠康伯答道。
皇上接四公子回宫、让他做三殿下伴读,后来流言四起时,几乎所有人都在猜测霍以骁的生母身份,惠康伯却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霍以骁长得与郁劭有那么点像。
少年时候,惠康伯与平西侯府的赵叙几兄弟、郁家的郁劭兄弟,都是同龄人。
同是将门,三家私交又好,他们这几个半大小子打小就一起操练。
他、赵叙、郁劭,一块在泥里打过滚,也是他和赵叙,在牙城的残垣断壁里,把一身黄土的郁劭挖出来。
如果霍以骁真的是皇上养在霍家的亲儿子,那他的母亲,应该就是郁薇了。
而郁薇病故的时间,与霍以骁的年纪对不上……
惠康伯心生疑惑,兴许是他看错了,可随着霍以骁渐渐长大,越来越像。
“不止是臣,赵叙也看出来了。”惠康伯道。
“所以,姨父瑞雍六年去关外,其实是想去牙城?”霍以骁问,“他以为我娘生了我之后,去牙城了?”
惠康伯讪讪道:“赵叙回来之后,我们吃酒,他说遍寻牙城也毫无踪影。
又说,皇上没有认回四公子,我们也就当不知情。
四公子的存在证明了皇子妃的病故有误,这对皇上不是好事,叫沈家知道了,不是威胁皇上,恐怕也会危及四公子性命。
平西侯府出事时,我考虑得太多,甚至想着,是否沈家追到了蛛丝马迹,皇上迫不得已……
即便是平西侯平反,因着四公子的出身,臣也不能说。”
皇上叹着摇了摇头:“不怪你,隔着君臣,你也不可能来向朕求证。
今儿晚了,朕还有些事要和以骁说。
改天,你得空时,给以骁说说那年打西域的事儿,你们单独说,朕就不听了。
朕听那些难受。”
惠康伯自是全部应下,退了出来。
里头,又只余下两父子。
“朕知道你性子,”皇上道,“你派去牙城的人手,想打听就继续打听,想请教孔大儒也只管去,惠康伯那里,你打破砂锅问到底也无妨,都问过了、听过了,你的疑惑应该就消了。”
霍以骁道:“我会问的。”
“至于江陵那儿,”皇上道,“太远了,你暂时放一放,等来年冠礼之后,安排妥当了,你去看看你母亲。”
霍以骁挑眉,直直问道:“您要追封我娘,您不接她回来?”
皇上坐直了身子,道:“你母亲已经在皇陵了。”
“您这个意思是,”霍以骁道,“我只是我娘名义上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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