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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捣乱天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月月光光
如今他们将各部人马再次集中到辽西,四处趁火打劫,烧杀淫掠无恶不作……想到这些事,田畴铁硬的心又悸动起来,毕竟是大汉子民,也曾以天下为己任啊!
邢颙始终注视着田畴的表情,见他脸庞微微抽动了两下,又趁热打铁道:“乌丸肆虐已非一日,只有将其驯服,幽州百姓才能安稳度日,我大汉边疆才不至于有患!兄长若是七老八十,小弟也不说这些。可你我皆在壮年,建功立业还不算晚。为国效力乃士人本分,若为程闵献计除乌丸之患,不但利国利民,倘若侥幸得个一官半职也算报国有门啊!”
田畴听他有志于仕途,眼神又黯淡下来,默默灌了一碗酒:“入仕为官就算了吧。愚兄闲散已久,早没这个念头了……”
“兄长不为自己想,也得为此处百姓想一想。在这深山老林里窝着,何年何月才算尽头?老人至死不能魂归故里,孩子们到现在都不知道山外面什么样,不能出去报效国家造福于民,你教他们读书明理又有何用?人总是要出去闯的,这小山沟不可能关他们一辈子呀!”
田畴的表情异常痛苦——这片山真的很奇妙,刚来的时候只想秣马厉兵杀回去报仇,可随着岁月变迁又开始依恋这个地方,甚至开始害怕外面的天下。不过田畴也明白,这种日子早晚会有尽头,没有任何一个角落能挡住外面那个世界,直面现实的日子早晚会来……
“贤弟说得对,早晚会有那么一天。你乃民之先觉者。”
“您同意出山了?”邢颙费尽说辞总算打动了他,“既然如此,速速收拾行囊,咱们明日就去邺城拜谒太尉大人!叫村民们……”
“别急。”田畴摆摆手,“袁绍、袁尚父子都曾征辟过我,我风闻他们为人傲慢没有答应。料想程闵如今兵强马壮,待人接物也不外乎如此,还是不要草草行事的好。”
“兄长偏见。袁本初自恃四世三公割据河北,可程文杰乃是当朝太尉,听闻他礼贤下士广揽奇才,你我兄弟若去,日后必得重用。”
田畴不禁冷笑,“袁绍在世时凭借兵马之盛自作威福,如今程闵也走到这一步了,从古至今官位权势最能移人心志,仕途中人谁又能真的谦恭守本一辈子?就拿贤弟你说吧,随愚兄隐居多年,我以为你淡泊名利不问世事了,可现在还不是想再寻进身之阶?”
邢颙被他噎得一时语塞。
此时天色已渐渐黑下来,幽深的山谷中更是暗淡无光,阡陌茅舍已融化在一片朦胧之中。田畴拾起筷箸,心不在焉地敲打着案头的瓦罐,好半天才道:“这样吧,烦劳贤弟再辛苦一趟,先去见见程闵,看看他究竟是何等样人,回来之后咱再商议。古人云‘饥不从猛虎食,暮不从野雀栖’,程闵若真礼贤下士爱惜百姓,愚兄自当前往;他若是骄纵蛮横之徒,愚兄宁可老死在这山里,也不为其献计献策。我田某人不能帮残暴不仁的奸贼!”
话音未落,忽听远处传来一阵犀利的狼嚎声。“不好!”田畴猛然起身,抬头环视黑黢黢的山林,“上月赶走的那群狼又来了。赶紧叫村民点起火把,组织壮丁上山打狼!”
村子里霎时间喧闹起来,不少小伙子已拿好棍棒准备出动了。邢颙连连摇头:“这鬼地方,三天两头跟豺狼虎豹争斗,何时算个头?还是尽早迁出去好。”
一片昏暗中瞧不清田畴的表情,只听他那低沉的嗓音答道:“豺狼虎豹并不可怕,真正可怖的是人心。这世上的人虽然生得体面,但卸下伪装后比禽兽更狠毒!”





三国之捣乱天下 第一百七十三章 通渠运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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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颙离开徐无山先去了邺城,由于程闵领兵在外,未能如愿得见。不过那位留守荀彧真是殷勤好客,又是赐宴又是赠金,硬是一连挽留了半个多月,直到大军回拔。
可是大军回拔之后更了不得军师荀攸、祭酒郭嘉等等统带领所有掾属列队相迎,又是一番接风洗尘。邢颙在深山住了多年,原以为外间之人早把自己给忘了,没想到程闵手下还有人记得,依旧把他奉若上宾,当下感动得无以言表。在邺城里闲住,吃喝倒是不愁,惜乎还未能见到程闵,直到今天庞统说程闵有意召见,于是就被糊里糊涂送到了军营。
邢颙对这位当朝三公“周到”的安排既觉怪异又感奇妙,更对其产生了兴趣,城内不见居然跑军营里来了。
随后一介布衣的邢颙被程闵拉着并辔而行,众将掾属都要闪避左右。
现在的程闵已今非昔比,嫡系旧部加上新归附的河北之众,兵似兵山将似将海,供程闵差遣的将官文吏宛如一个小朝廷,最近还来了不少地方官,中军帐里容不下,早在营中搭起临时帅台。这座台足有一丈多高,左竖白旄右挂黄钺,只有一个独座、一张帅案。
进入辕门,程闵直接就登了台,转身吩咐:“帅台之上添座,请邢先生休息!”
邢颙吓一跳,越发不敢僭越。庞统一旁走出,笑盈盈道:“邢先生,既来之则安之,快请上去歇息吧。”荀攸、郭嘉等人也来劝,邢颙推脱不过,半推半就登台,作了个罗圈揖,在一旁杌凳上坐了。
这会儿满营文武都站着,除了程闵只有他一人有座,这面子还小?邢颙也渐渐放开了,邢颙顿觉荣耀,沉睡多年的仕途之梦也被彻底唤醒了。
安排完座位程闵也做下了,“久闻邢颙先生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邢颙被他的礼遇感动得心驰神往,早已拿定主意吐露来意:“实不相瞒,在下此来并非寻常拜会,乃为征伐乌丸之事。”
“哦?真是巧合!”程闵哈哈大笑道:“某也正有此意,但乌丸屯军之地乃在柳城,距无终县六百里之遥,一路山川险恶,我军虽众既无粮道又不识地形,该如何进军?若有熟悉道路之人充任向导就好了……”
邢颙后退两步大礼参拜:“若明公不弃,在下愿意引路!”
天下岂会有这么巧合的事?程闵正缺个向导,就有个向导自己冒出来?邢颙实是中了程闵的圈套!
问题就出在落脚邺城的那半个月。程闵不在邺城时,一切军政大权都交给了荀彧管理,早听人言“德行堂堂邢子昂”,邢颙到来可算让他逮到一个表现自己礼贤下士的机会,所以拥彗折节招待殷勤。可日子一久,荀彧发觉邢颙似乎带着一个很大目的而来,日日与其畅谈,发觉他总会提到乌丸,便已揣摩到来意。
荀彧得知其中缘由,早暗地里一封书信打发到并州,程闵与庞统定计,做了详细安排。所以邢颙来了才会列队相迎,即便邢颙小有名气,又岂会有这般殊荣?程闵为的就是得一向导,助成出军乌丸之事。
程闵费尽心机已然得手,嘴上却还要佯装不知,双手相搀道:“哎呀呀!没想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先生识得去柳城的路?您愿为向导,程某求之不得。”
程闵这话倒也不假,其实当初乌丸侵犯襄平之时,程闵就想直接灭了乌丸,可一方面还没落脚的地方,另一方也不不认路,只能下稳定河北再说其他,如今有了向导,正好可以出兵了。
“我在徐无山居住多年,此间道路早已摸清。若出山循西,经令支,过肥如,顺小路沿海而进,便可兵至柳城。凭明公甲士之众、兵戈之利、怀柔之德,破乌丸不过举手之劳。”
“此功若成,皆先生之力也!”
“不敢,”邢颙又道,“在下不过稍识道路,若要克敌制胜还需一人。昔日幽州从事田畴与我同隐山中,此人不但熟识地理掌握山川,对乌丸风土人情、俗世习性、部落内情更是了如指掌,若再得他相助,更胜在下十倍!实不相瞒,就是他叫我来拜见您的呀!”只因他一时高兴,把田畴也给卖了。
“好!”程闵抚掌大笑,“莫非远涉塞外献表西京的田子泰?程某久仰大名,曾闻袁绍父子屡辟不从,该如何请他出山?”
邢颙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先生痛快!”一切皆如程闵所愿,这场辛苦总算没白忙。
庞统在一旁看着,似乎嫌曹操还不够殷勤,也跑过来凑趣:“主公又要如何款待邢先生?”
这句话给程闵提了醒,于是接着客套:“在中军帐设宴,程某亲自与先生把盏。”
庞统跟着帮腔:“邢先生有所不知,主公颁布禁酒令,本来不准饮酒。就因为您来了才破例,您可不要辜负这一片厚意啊!走走走,咱们边饮酒边商量用兵之事。”他在后面推,程闵在前面让,把邢颙哄得五迷三道喜笑颜开。
程闵以上宾之礼厚待邢颙,不过数日光景已使其推心置腹,眼见火候差不多了,便正式任命他为冀州从事,给他十名亲兵一份厚礼,又亲手写下一道辟令,命他回山搬请田畴。田畴本是让邢颙探探程闵品行,哪料连三公辟令都捧回来了。他暗自埋怨邢颙行事草率,也只得接受任命共赴邺城。程闵听说过田畴大名,对其礼遇更胜邢颙。
北上远征先要解决军粮问题,幽燕之地产出不足,需从冀州征调粮草补给大军。曹操采纳董昭之计,调集军民兴修渠道,引呼沲河入泒水,命名为平虏渠;又从沟河口凿入潞河,命名为泉州渠。这样不仅可以漕运军粮,还将河北、辽东的水道联系起来,加强了对周边的控制。
程闵自己带着一帮亲信掾属马不停蹄赶去视察河工。要在短时间内修出两条运河绝非易事,庞统主动请缨全权负责,几乎征调了沿河郡县所有百姓服徭役。眼瞅着严冬降临寒风刺骨,工程依旧毫不松懈地进行着……
幽燕之地的大雪无可避免地到来了,天地间皑皑茫茫。时而狂风呼啸,卷着万丈冰凌混沌一片;时而又万籁俱寂了无声息,只有鹅毛雪片洋洋洒洒扑向大地。这场雪断断续续下了三天,不知何时才能停。程闵后世就是东北汉子,零下三十几度的天披件薄外套就敢出门,自然是不惧冷,可属下将士们却不一样,所以程闵已将青布军帐换成了牛皮的,又添了好几个炭火盆,即便如此将士们还是不觉暖和。田畴、邢颙左右相陪,他俩都久居河北,早习惯了此种天气,披着程闵赏赐的裘皮大氅,守着炭火盆,头上都快冒汗了,还不敢吱声。
低头瞅着帅案上的羊皮纸——那是平虏、泉州二渠的工程图。因为下雪不得不暂停修渠,若按前些日子的进度估算,至少还要两个月才能完工,运粮过程中再耽误些时间,整个征讨乌丸的计划都要推迟。
田畴坐在一旁片语不发,手里攥着根小木棍儿,拨弄着盆里炭火,似乎对刚才的谈话充耳不闻。程闵瞟了他一眼,心里充满了疑惑——同是隐士,脾气秉性怎会相差如此之多?拉拢邢颙几乎水到渠成,可田畴到现在还是不冷不热,莫说推心置腹,就连一声“主公”都没叫过,仿佛他身前有座无形的壁垒,无论花多大心思都翻不过去。田畴又没什么包袱,为何拒人千里之外呢?
“主公想些什么?”邢颙察觉到程闵出神凝思。
“哦。”程闵微微一笑,言不由衷道:“某在想,三郡乌丸究竟情势如何?请二位为某详细说说。”
邢颙也笑了:“属下没有子泰兄广览多知,还是请子泰兄为主公解惑吧。”他也感觉到田畴对程闵甚是疏离,故意把机会让出来。
“那就偏劳田先生了。”程闵很客气。
“不敢。”田畴只是微拱了拱手,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也不看曹操一眼,“乌丸与鲜卑同属东胡诸部,原本并非大族。前朝匈奴冒顿单于击溃东胡,退守鲜卑山的一支部落便改名叫鲜卑,退守乌丸山的那一支就叫乌丸,都是以所居山脉得名。”他一边说一边拨弄炭火,这些典故信手拈来,“乌丸人善于骑射,以弋猎禽兽为生,逐水草而放牧,居无常处;以穹庐为舍,东向拜日,视作神明;食肉饮酪,以毛裘为衣。后来朝廷为了对抗匈奴允许他们入关内附,世俗习惯有所改观,但剽悍天性不改。贵少而贱老,怒则弑父杀兄而不害其母,部落首领都由勇健好斗之人担当。”
程闵不禁冷笑:“没有伦理道德的野蛮人。”
田畴点了点头:“现今各郡乌丸的首领都是勇猛善战之人,不过他们打仗各自为战没有阵势,凭明公之师破之不难。上谷郡乌丸首领名唤难楼,聚众九千余落。右北平郡首领名唤乌延,麾下八百多部众,自称‘汗鲁王’,还有辽西郡乌丸实力最强,聚众五千余落,虽然人数上比难楼少,但都是勇猛强悍之徒。二十年前勾结叛臣张纯作乱的就是辽西的首领丘力居,当初他自号‘弥天安定王’,率三郡乌丸寇略青、徐、幽、冀四州,残害我大汉子民无数,朝廷派公孙瓒将他们击退。”说到公孙瓒,田畴忧郁的双眼烁烁放光,他至今都没释怀刘虞之仇。
“公孙伯圭这个人啊,”程闵似乎有点儿惋惜,“本是一员猛将,手持两条长枪,率三千骑兵纵横疆场,当时被胡人称为‘白马将军’。可惜后来走上穷兵黩武之路……”
田畴反感别人替公孙瓒说好话,不等曹操讲完就抢着道:“那场叛乱是我家主公刘虞招募勇士刺杀张纯才结束的,不算公孙瓒的功劳。”
程闵听他当着自己的面直呼刘虞为“我家主公”,心里甚是不悦,脸上却仅仅一笑置之。
田畴没发觉自己言语莽撞,还接着往下说:“刘虞对少数民族宽厚有德,丘力居自削王号,此后数年胡汉之间并无大冲突。我刚到徐无山的时候,倒是被乌丸侵扰过,跟他们干了一仗,后来他们得知我是刘虞旧僚,又跟公孙瓒有仇,态度马上转变,送来牲口与我们交换粮食,彼此相安无事。昔日袁绍战事告急,就是与丘力居联手才打败公孙瓒的。事后袁绍为了表示酬谢,矫诏把蹋顿、难楼、苏仆延都封为单于,赐给他们华盖、白旄以助威严,还把袁氏之女嫁到乌丸和亲。其实坏就坏在袁绍手里,怀柔也需有个限度,对待胡人应当恩威并用,一味封赏只会助长蹋顿的野心。”
程闵倒能理解袁绍的心思——袁绍想稳住后方先将中原拿下,以后再慢慢收拾那帮野蛮人,却不料在官渡失了手。心里这么想,嘴上却顺着田畴说:“袁绍因小仁而误国啊……”
田畴没有接程闵的话而是继续说道:“丘力居当初进犯襄平被太尉大人所杀,死后名义上是其子楼班统领部落,但楼班年幼,由丘力居之侄蹋顿掌握实权。蹋顿勇武而有谋略,实际上已总摄右北平、辽西、辽东三郡乌丸,不啻为大单于。”
“刚才您提起辽东首领苏仆延,此人与辽东公孙氏可有瓜葛?”
“苏仆延虽号称‘峭王’,统领辽东部落,其实已被公孙度赶出辽东,只是蹋顿的附庸。公孙度在世之时东伐高句丽,西击乌丸,拓地外藩威震边陲,自称辽东王、平州牧,苏仆延岂是对手?”
田畴突然又转移话锋再次开口道:“咱们汉人这些年来争权夺利自相残杀,反倒是公孙度这么个土皇帝拓地外藩,虽说其人阴狠霸道心术不正,但也不算给咱汉人丢人吧!蹋顿地盘上还有十万多汉人,受尽胡人奴役,明公务必要将其击败,这也是为了解救我大汉子民啊!”
程闵与田畴都想驯服乌丸,田畴想的简单是欲解除北部边患,为汉人出口气;程闵固然也有此意,但更是想开疆扩土,拿乌丸来杀鸡儆猴,程闵沉吟半晌,森然道:“我本准备派部将代劳,现在看来必须亲自出马,还要多多仰仗二位之力!”
邢颙抱拳拱手:“属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田畴却只轻描淡写说了句:“草民自当效劳。”程闵有些尴尬,却强忍没说话暗暗想到等着瞧!你越不认我为主公,我越要让你低头!早晚叫你跟邢颙一样,俯首帖耳拜服我膝下!
正在此时外面亲兵禀奏:“幽州刺史公孙恭求见。”
“进来。”是程闵特意把他调来的。
帐帘一掀,公孙恭带着凉风进帐跪倒:“末将拜见主公!”
“无终可有乌丸动向?”现在程闵最关心这个。
“目前没有,天寒地冻他们不会来骚扰。”
“修渠的事他们应该已经听说了,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末将明白!我已派部将巡查,一旦发现乌丸游骑,立刻传书营中。”
“很好,你就暂时留在我身边吧。”程闵满意地点点头,“这一路顶风冒雪,辛苦了吧?”
“主公为国操劳不避寒暑,末将岂敢言辛苦?”公孙恭很会说话,“这会儿雪已经小了。”
“哦?”程闵一听雪小了,立刻站了起来,“我看看!”
不待亲兵动手,公孙恭抢着掀开帐帘——外面的雪果然小了不少,虽然还未停,却已零零星星,天色也十分明亮。曹操紧紧裘衣,迈步走出大帐,邢颙、田畴也跟了出来。




三国之捣乱天下 第一百七十四章 郭嘉之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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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就在河边不远,周边是劳役之人住的帐篷。就在程闵等人讨论乌丸部落的时候,庞统、郭嘉正披着蓑衣站在一座小丘前,身上已落了不少雪,比比划划的在商量什么事。
庞统对郭嘉道:“这雪可是误了咱们的大事啊!”
郭嘉也没有了往常的嬉皮笑脸说道:“沟渠都已被雪覆盖,下面还有厚厚的坚冰,天寒地冻能克服,可修渠的石料在下游,河面结冰运不过来,用牲口拉又得两三天。”修渠不是简单的挖沟引水,新河道需用石料或木桩固定,如不加固水流一冲土壤松动,就变成拥塞的泥塘了。
庞统也是凝重的说道:“已经停工三天,不能再耗下去了。”
“即刻传令开工,叫百姓给我凿冰,务必使河道畅通!”郭嘉心下一横直接。
庞统无奈的说道:“凿冰?说的倒是轻巧,真干起来可不是弄着玩的。顶风冒雪跑到冰面上干活,一不留神就掉到冰河里。而且不是凿过去就完,这种天气没多大工夫就上冻,得拿杆子在水里不停搅,倘若上冻还得重凿。冰天雪地如此折腾,百姓怎么吃得消?”
郭嘉也无奈的说道:“但此渠关乎军情不可拖延。”
庞统也咬了咬牙狠心去下冷了,军令传下不久,百姓就从帐篷里钻了出来。幽燕之地甚是贫瘠,不少人连御寒的羊皮都没有,衣衫外裹着破麻布,草鞋上也缠得一层一层,行动甚是不便,深一脚浅一脚蹒跚向河滩。凿冰要大量的冰锥、凿子,军中储备不足;刀枪剑戟又不能给他们用,一来怕生锈,二来也防备百姓作乱。大多数人都是拿石头砸,还有些手上有冻伤的举着木头橛子在冰上挣命。
天公偏偏不作美,连着三日下雪,早不停晚不停偏在这时候停。雪一住风就起,刮在脸上像刀子似的,再多层布也不挡寒,这阵风吹得众百姓摇摇晃晃,却不敢上岸躲风——士兵手持皮鞭盯着他们呢!这种罪岂是人受的?
忽听“咔啦啦”一声响,不远处一大片河冰裂开了,有个倒霉鬼躲避不及掉进冰窟窿——凉水一激连扑腾都扑腾不动了,扯着脖子喊救命。冰面一阵大乱,众百姓吓得左躲右闪,有的想往岸上跑,监工士兵挥着鞭子抽打驱赶,大多数堵了回去;可还是有几个少年趁乱钻了出去,头也不回拼命逃向远方……
郭嘉一阵皱眉,扭头吩咐亲兵道:“给我传令,若敢逃役格杀勿论。刚才跑了的抓回来当众斩首,我看谁还敢逃!不把冰河凿通,谁也别打算休息!”
这蜿蜒几十里的冰河都在动工,不知有多少无辜百姓受苦!
再说程闵这面。
大雪已把天地间染成一个无瑕的世界,目光所及皆是白茫茫一片,远方的山峦和近处的营帐都被覆盖,变成了大大小小的雪团。本已落叶干枯的树木这会儿都有了“琼枝玉叶”,恰似粉妆玉砌般。程闵后世虽是东北人,见了二十多年的雪,但是这时深吸一口凉气,倍觉精神抖擞,干脆徒步出了辕门往渠边而去。
“地上坑坑洼洼都叫雪盖上了,主公要小心些!”许褚赶紧带着士兵跟了出来。
程闵一挥衣袖:“你们靠后些,不要坏了老夫的兴致。”说罢一手挽住邢颙,一手又要去拉田畴,却被人家巧妙地躲开了;程闵也不强求,望着四下的景致,忽见山丘后窜出一个破衣烂衫的人影。
许褚眼明手快立时而上,将那人按倒在地。许褚扯那人发髻厉声喝问:“哪来的刺客!从实招来!”
那人衣衫褴褛满面污垢,年纪却不大,看样子还不到二十岁,被许褚这凶恶的大力士擒住,浑身的骨头被他们攥得咯咯直响,吓得魂飞魄散,光是惨叫,什么也说不出来。
“放开他。”程闵却沉得住气,“谅他也不敢耍什么花招。”
许褚松了手,那年轻人趴倒在地,颤颤巍巍道:“我是凿冰的百姓……请明公开恩饶命。”原来他也是逃役之一,没被士兵抓住,反倒偷偷绕过来向程闵自首。众人刚刚只顾说话,这时才发现,河滩上已绑了十几个人——大部分逃跑的已被逮住,等候斩首示众。
程闵一愣,这是怎么回事?凿冰的百姓跑什么?
待那百姓解释一遍之后,田畴忍无可忍的说道:“明公不可如此行事!岂不闻天下有三俭?众人用家俭,贤人用国俭,圣人用天下俭。明公为政不惜民力,百姓又怎会拥戴您?这样做与桀纣暴秦有何分别?”
程闵也气将此人带到庞统处,却见众士兵齐挥大刀,十几个逃役顿时身首异处,喷涌的鲜血把雪地染得一片殷红。
程闵见此情形怒火中烧,破口大骂,“谁允许你们杀人的?这冰天雪地的,谁让你们开工的?”
庞统吓的不敢出声,郭嘉上前严肃的说道:“早日完工方可起兵,不杀逃跑之人何以立威?”
“特么的三日大雪纷飞,百姓怎能开工?百姓吃的消的?为了早日完工,早日起兵,我等就可以滥杀无辜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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