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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捣乱天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月月光光
到了此处路途已走了一大半,距柳城还有二百里,程闵更不敢掉以轻心。翻山越岭还在其次,据田畴所说,登上白狼山之巅就能望见柳城,其实离敌人已经很近了,不过是一道崇山阻隔难以察觉罢了。程闵有心多留几天休养人马,又恐被敌人发现前功尽弃;只好寻林深幽秘之处屯驻,悄悄歇了两日,待后面的粮草、辎重接济上来便开始翻山……
白狼山在平冈以东数十里,虽说算不上陡崖绝壁,但它高高矗立在苍天大地之间,显得异常突兀,有一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满山都是松柏桑榆各色杂树,怪石嶙峋荆棘蓬生;一阵风吹过,松涛涌动沙沙作响,不知其中有没有敌人的埋伏——程闵仰视良久,终于狠下心传令全军登山。
三万人登山原本是黑压压一片,可白狼山西坡草木茂密,竟把将士的身影都隐没了。这个时候最容易出现问题,一则遇到埋伏不易应对,二来密林幽深容易走散。大军不敢竖旗击鼓,只得命各队将领随时汇报,每走一段清点一下人数,不怕缓慢但求稳妥。为保密起见所有士兵嘴上都叼了树枝,故而除了窸窸窣窣竟别无其他响动。
好在这座山土质硬实,坡度也不大,攀爬起来并不困难,骑士只要下来牵马也可以顺利上山。程闵也没有让卫士搀扶,拐杖都没拿一根,抓着身边的灌木就省了不少力。军队自天一亮就开始爬山,过了子时才到达山顶,士兵们甚至还在半山腰啃了顿干粮。
午后大军总算是到了山顶——原来这山山腰林密,顶上却很开阔,有一块光秃秃的大空场,只有几颗古松屹立在石间,在这里调整队伍是不成问题了。程闵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见邢颙弯着身子,满面焦急窜了过来:“有敌人!”
“斥候游骑?”
“不……”邢颙脸色苍白嘴唇微颤,“是大部队,似乎还未发觉我军在山上。”
“全军止步,不得翻过山头。”程闵嘴上未乱,心里却咯噔一下——糟啦!白狼山在柳城西北,如果蹋顿防御重点在东南沿海之路,大部队绝不会出现在这附近,既然来到这里,必定已得知我军动向。这一路如此谨慎小心,还是泄露行踪了。
这时陷阵营也凑了上来,保着程闵急行几步到山顶东侧;众人都小心翼翼匍匐在地,程闵则在一颗古松后面隐住身形,微微探头瞥了一眼——这一望之下不寒而栗。高山上看得极远,只见乌丸军就在山下六七里处,浩浩荡荡烟尘滚滚,正向这边逼近。敌众我寡距离将近,敌人若大举攻山,立时要吃败仗。倘若他们扼制要道围而不攻,补给切断,切断援军,三万将士都要死在这塞外荒山。
程闵转过身倚着古松皱眉凝思,一低头见阎柔正爬到自己脚边,忙吩咐:“你与胡人久打交道,看看他们军势如何。”
“诺。”阎柔往前蹭了蹭,扒着山石探了探脖子,竟然笑了,“没什么可怕的。”
“嗯?”程闵似乎看到了救命稻草,“为何?”
阎柔仰头道:“乌丸、鲜卑打仗多依靠骑兵,也不怎么用长枪大戟,最精锐的部队都配备角弓和马刀。山下这队伍人数虽多,骑马的却少,而且武器各异,这不是蹋顿麾下最精锐的人马,应该是……”
程闵明白了:“你是说敌人可能是刚得知消息,临时调集了这支队伍,许多精锐分散各地没赶过来?”
“是!兴许蹋顿连柳城附近的游牧部落都召集来了,想以多欺少把咱们赶回去。”阎柔瞥了瞥嘴,“兵法有云‘置之死地而后生’。咱们豁出去给他们来个突然袭击!”这小子读书少,就知道这么一句兵法,今天还真用上了。
程闵点点头,但心里却觉这办法不牢靠,阎柔这野小子狂妄惯了,这仗未必就如他所言;想至此,又探头观望,这次看得仔细些——乌丸大军松松垮垮散了一大片,骑兵步兵混杂穿插,急于赶路格外仓促。这些兵服色不同良莠不齐,有穿布衣的,有戴盔甲的,还有裹着虎皮羊皮的,有些骑兵骑的是骣马,连鞍韂都没备好。游牧民族打仗不讲究阵势本就是弱点,而今天这般形状更是漏洞百出。目前的问题在于敌我悬殊,即便突袭得手,难免被他们缠上,战事迁延可就难办了……他还在思索,阎柔突然抬手一指:“是蹋顿!”
“别指!留神暴露行藏。”程闵一脚把他手臂踩下去,“离得这么远,你怎么看出是蹋顿本人的?”
阎柔被踩得手臂生疼,又不敢嚷叫,龇牙咧嘴半天才缓过气来,憋得满脸通红:“您自己看吧。队伍中间有人举着副白旄旗帜,那是袁绍所赐,蹋顿到哪里都带着,用它充当帅旗。”
程闵看得分明,那副白旄完全是汉廷的款式,就在敌军中间靠前的位置,这倒值得赌上一把。擒贼先擒王,只要突袭得手擒杀蹋顿,后面的仗就不用打了。想至此低头观看山路,立时转忧为喜——审度地形才明白,原来白狼山西麓草木丰茂,东面却光秃平缓,稍高点儿的树木都没有,就连骑兵也可以从这个斜坡俯冲下去,正是突袭的好地形。
眼看敌人距这边越来越近,零星的斥候都已经逼近山下了,程闵深感刻不容缓,立刻召集众将面授机宜——把人马分作三路,徐荣率领一路在南,陈到率一队在北,先由这左右两路杀下山去扰乱敌人;张辽、邓先、陈猛带剩下的一路居中,更有阎柔所部幽州骑兵充当兵锋,待左右两路打乱敌阵,他们再冲下去直捣蹋顿本队,定要将蹋顿毙于阵中。
军令一下立时喧哗起来,再宽阔的山顶也容不下三万人折腾,后面的兵还没爬上来就开始编队,骑兵各寻平整处上马,还有人忙着扛战鼓不知该往哪放。半天安排不好,程闵急得直打转,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匆匆忙忙转到东边再望——正有个乌丸斥候纵马而来,离山顶百步之遥,曹操一时疏忽忘了藏身,竟与那兵四目相对看了个满眼。
程闵这几日已换穿铠甲兜鍪,一看便知是汉军将领。那斥候瞧得分明,也是一阵惊愕,勒住缰绳就要拨马下去报信。
阎柔忽然一跃而起,拉弓搭箭——正中那兵咽喉,死尸栽落马下;可他的马似乎全未察觉,兀自停在原地。阎柔赶忙再放一箭,正好射到那畜牲左眼。这是一枝三棱透甲锥,贯穿马目直入其脑,那马长嘶一声,蹬了两下腿就不动了。一人一骑消失在苍茫的山岭间,下面的大军还在数里外,不仔细观察根本发觉不到。这两箭又换来了宝贵的时间。
“好险!”程闵背靠大树隐住身形,冷汗都下来了,“你小子百步穿杨,箭术挺厉害嘛。”
阎柔趴在地上还不忘恭维:“雕虫小技,主公指挥我们千军万马才是真厉害。”
程闵这会儿哪有心思听他马屁:“别管这里了,快去带你的兵。”
各部将拥拥簇簇忙了半天,才把三路队伍粗略分好。可是敌人的斥候又来了,这次足有十多骑,无论如何藏不住了。事已至此只能拼着干了,程闵一跺脚:“左右两路出击!不准击鼓!”
闻听此言,徐荣、陈到身先士卒,领着左右两支队伍往下冲。骑兵在前步兵在后,霎时间涌下山头。待那几个斥候发觉异常时,无数将士已到了眼前,拨马已然不及,糊里糊涂做了冤鬼。
果如程闵所料,蹋顿也是刚刚得到军报。有几个族人在白狼山以西放牧,偶然发现程闵大军在平冈废城活动,立刻回来禀报。蹋顿大骇,他麾下的精兵已分派沿海关卡,只好发动族中青壮,临时凑了十万人,想抢先一步占据白狼山,凭地利挡住程闵去路,等各路兵马回援,再将其一举歼灭。





三国之捣乱天下 第一百七十九章 生擒塌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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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行军的乌丸兵并未得到讯息,但两万人在山坡上俯冲,岂能察觉不到?忽觉脚下地面发颤,隐约有铿铿之声,抬头又见对面山麓征尘骤起——大军已经下来了!赶紧止步列阵,但这时两军兵锋相距已不过一二里,想列阵也来不及了,乌丸军一阵哗然,眼看两队将士快冲到面前了,又松松垮垮排不出队形,仓促之际只好搭弓放箭抵挡一时。
一阵密如飞蝗的箭雨射向我军,有十几个骑兵当即落马。可大军远涉塞外四百余里,只能进不能退,不得不玩命;而且自山坡冲下,本就挟雷霆之势,岂是一阵箭雨就能挡住的?左右两军纷纷踏过同伴的尸身继续前扑,只眨眼的工夫,似尖刀般楔入乌丸阵营,立时搅起一片腥风血雨。程闵在山上看得分明,赶紧传第二道令:“中路出击!给我擂鼓!”
战鼓立在山顶,敲起来震天动地,仿佛半悬空响起闷雷。张辽、邓先、陈猛、阎柔都铆足了劲,率领精锐骑士宛如离弓之箭直奔山下扑去,也不管战场形势有多复杂,只认准了蹋顿的白旄旌旗奋力冲杀。这支队伍一下去,像在翻滚的热油中泼了瓢凉水,立时鼎沸四溅人仰马翻。
战马交蹄刀枪往来,塞外秋风与阵阵升腾的征尘、血雾搅作一团。受伤倒地的将士被大军踏过,成了血糊糊的肉泥;失去主人的马横冲直撞,发出一声声悲惨的嘶鸣;斩落的人头像球一样被踢来踢去,滚得烂泥块一般……行军途中遭遇突袭,乌丸军应对不及死伤甚重。但游牧民族的汉子个个都是精悍勇士,弓马娴熟勇猛彪悍,若论一对一交手,远比汉人厉害得多。仅仅片刻之间,乌丸就已稳住阵脚竭力厮杀,有的滚倒在地斩断骑兵马腿,有的箭无虚发连射落马的将士。蹋顿本人更是勇士中的勇士,明明处在不利位置,眼看着张辽所部冲过来,竟不躲不闪直面挑战。将怀奋死之心,士无贪生之念,大军冲杀了好一阵子,非但没能将乌丸军击溃,反而越来越疲乏——长途跋涉未加休整,已然是强弩之末。而在蹋顿身后,行军中的各部后队纷纷赶到,陆续加入战团,甚至把张辽等人包围起来,形势对我军越来越不利。
程闵在山顶看得清楚,乌丸人似群鸟云集般涌入战场,蹋顿大约有十万之众,己方只有三万,如此下去可能全军覆没。程闵看了一眼身边的陷阵营统帅高顺说道:“你们也去!”
“我们?”高顺一愣。
“对!”程闵斩钉截铁,“这些胡人逐利如鸟集,兵败如云散。只有杀掉蹋顿,才能翻转局面。”
高顺有些犹豫,现在是敌众我寡,若虎豹骑尽数下山参战,有敌人绕上来偷袭程闵怎么办?该不该下去……
他还在犹豫,就听荀攸在背后喊道:“别犹豫了!要是张辽他们全军覆没,胡人攻上来咱们也是死!倒不如下去拼一场!”
“对。”程闵就是这么想的,“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深入敌境四百里,反正也回不去了,豁出脑袋撞南墙吧!”
高顺、许褚各自提枪,催动三千虎豹骑,步张辽的后尘冲了下去,直扑蹋顿。
程闵也不再躲藏,前站几步扶着古松伫立巅峰——他要让将士们都知道,他和大家在一起!他身边仅剩下十几个侍卫,以及陈登、荀攸、邢颙、田畴。
陷阵营参战立竿见影,将士们眼见主公的亲随都来了,本来低靡的士气又高涨起来。大家都明白了程闵的意图,也不管四周涌来多少敌人,一切刀枪剑戟弓弩飞矢都往蹋顿本阵招呼。程闵瞪着战场,不知不觉间扶住树的手指都抠进树皮了。白狼山之战实乃平生最大一次冒险。
就在这时忽听连声尖叫,两个侍卫中箭倒地——有五个身披虎皮手持刀箭的乌丸人自南面绕道冲了上来!十几只大戟一涌而上,这才把四个胡人当场废命。
“不好!还有!”田畴目力甚佳,望南边一指,但见草丛间还有十几个乌丸人正攀着树枝往上爬,俨然与先上来那五个是一伙的。
众侍卫迎着爬山的敌人冲了下去。乌丸善射,若再容他们冲到近前,程闵命就没啦!
虽然双方都十几人,但单兵作战汉人远不及乌丸,刚一交手两个侍卫就躺下了,眼见格斗失利,陈登、荀攸灵机一动,把战鼓当成滚木礌石,一脚一个都踹下去了。这一捣乱真管用,乌丸不明就里纷纷躲闪;侍卫们各自拼命,总算把那十几个偷袭的敌人全部杀死,可己方也只剩四个人了。
仗打到这个份上生死已悬于一线,只要敌人再来一次,程闵必死无疑。几个人望着那几具敌人尸体还未缓过神来,山下又响起一阵欢呼声,吵吵嚷嚷此起彼伏,也不知喊的什么——却见乌丸军捅了马蜂窝般四散溃退,蹋顿的白旄晃了几晃,倒落乱军之中。
“虎豹骑生擒蹋顿单于!我们打赢啦……主公万岁……主公万岁……”那撕心裂肺的欢呼声渐渐清晰起来,大有侥幸之感。程闵只觉全部精神都耗光了,倚着松树缓缓瘫坐在地,长出一口气。
程闵传令全军大喊:“投降免死!塌顿已经投降!”
乌丸人兵无战心,又见头领都被抓住,就此下马投降。
“带塌顿上前!”这一张总算是赢了,程闵腰杆子也挺起来了。
亲兵押解着塌顿来到程闵面前,程闵打量着塌顿,“昔日刘虞大人待汝不薄,汝为何背反?”
塌顿就说道:“幽州之地,皆是他人的土地。如今刘虞大人身死,汝倚强夺之。刘虞大人仁厚与我乌丸有恩,汝等无礼,侵吾旧主之地,吾看不下去,这才出兵,何来反耶!”
“哦?”程闵听来觉得好笑,“刘虞是被公孙瓒所杀,与我何干?当初本官初到襄平,就是你们对着襄平猛攻,本官将尔等击退,也并未追击,本欲放尔等活路,可如今尔等再次兴兵,犯我大汉境内,这也是为刘虞大人报仇?”
塌顿说不过,气呼呼就站着不说话。
荀攸在旁看着,这萌萌的塌顿好笑至极,“汝等曾受朝廷大恩,这才能够休养生息。汝既然信服刘虞大人,我主公还在那刘虞之上,你为何要进兵汉地作乱。退兵谋划草原之地,才是为族中未来着想。”
陈到也站出来说道:““如今你落入吾主手中,吾主本可定你生死。然而吾主仁厚,不愿两族奋争生灵涂炭,这才劝说与汝。吾主仁义天下皆知,还在刘虞大人之上,汝既然为乌丸王,当知晓好歹,就此收兵归顺。若是不然,陈到手中利刃取你姓命。”
塌顿自知理亏犹豫道:“太尉大人天威,乌丸世代顺服不复反矣!”
“哈哈!”如今塌顿顺服,程闵兴奋不已,“塌顿,你我二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塌顿兄也是英豪之辈,程某本也是佩服不已,程某有几句掏心窝子的话想跟你单独谈谈,不知道你可愿意?”
身边之人见我说单独谈谈也就随之下去了,塌顿不明所以,不过此刻他是降将,能有什么选择?
见众人全部离开了,程闵缓缓开口道:“塌顿兄,我欲让汝成为草原王,不知塌顿兄可愿意啊?”
塌顿直接就惊呆了,草原上的男儿,哪有一个不想当草原王的,可是古往今来就没有一个真正当上草原王的,如今程闵居然想推他为草原王,塌顿能不吓一跳么?
见塌顿不吱声,我知道他肯定是没反应过来,继续诱惑道:“我可以帮你,你我二人合力,定然可以让你称霸草原,同时你我二人互相呼应,我称霸大汉,你称霸草原,怎么样?”
塌顿其实也不傻,反而挺聪明的,不然怎么能当上这乌丸王呢,听程闵这么一说,塌顿也明白了程闵的意思,只是不知道程闵到底怎么安排,于是问道:“这么做可行?”
程闵哈哈大笑道:“有何不行?”
“既然如此,塌顿愿意!”
“好,我大军随后便会离去,日后我会派人跟你联络的,时不时的说不定我还会去草原看你呢!”
三军将士临危不惧,以少胜多大败乌丸,陷阵营生擒塌顿。柳城被程闵唾手而得,降服胡汉军民二十余万。
程闵只在柳城停留了半个月,把善后事务全权委托牵招、鲜于辅,便迫不及待地班师撤退。这时夏天暴涨的洪水早已退落,各处关卡也已畅通无阻,来时远涉塞外受尽劳苦,回去终于可以走沿海大道了。所谓“大道”其实也并不大,辽西之地根本就没有像样的官道,但在历经磨难的将士看来,与塞外的险山幽谷相比,这就算是康庄大道了。
大战过后程闵也放松了心情,这一路走得很慢,几乎日上三竿才启程,天色稍暗就扎营。士兵们美坏了,一路哼着小曲,好似游山玩水,有充裕时间还可以找当地土人要几尾鱼尝鲜,大家都尽情享受这难得的悠闲。离开柳城一个多月,军队还磨磨蹭蹭在辽西境内徘徊呢。
这一日陈登骑在马上放眼四顾,见三军将士举止懈怠,行军拖沓,便向程闵抱怨:“文杰,你看看!这帮兵痞都懒散成什么样儿了?张辽、徐荣也不管管。我要是统帅就把他们叫来训斥一番,别以为有点功劳就了不起!”
程闵连头也不抬一下,拉着缰绳笑道:“带兵与为政一个道理,都应张弛有度。大家受了辛劳,也该歇歇了,即便申明军法也要回到易县再说。”
“既然有心休养军队,为何不在柳城多留几日?”陈登颇感费解。
“乌丸刚刚归顺,彼此尚不能推心置腹,若大兵久驻只会使胡人惧怕,认为我程某人是以军威凌人。我一走他们就轻松多了,牵招、鲜于辅都是常年同他们打交道的,假以时日必定使他们诚心归附。”程闵说到此处眼中充满兴奋,“阎柔跟我说,乌丸所部多产良马,我给他们时间驯养马匹,日后再打仗就不愁缺少骑兵啦!”
程闵这话刚说完邢颙便自前面兴冲冲策马而来:“主公,就在此处扎营吧。”
陈登一皱眉:“扎营?今天没走几里路,这才丑时,太早了吧!”
“不早不晚刚刚好。”程闵手指西南道,“邢先生刚才跟我说了,那里就是著名的碣石山,登临其上观看海景甚是壮观。咱早些扎营,去山上观览一遭岂不是美事?”
这趟回军没有敌人,扎营甚是方便,也不必挖壕沟,栽鹿角,把帐篷支起来就行了。只一会儿工夫程闵已到碣石山下,邢颙、田畴、陈登左右相陪,张辽、阎柔等将校也跟来凑热闹。
碣石山紧邻海边草木稀疏,几乎是由棱角平整的顽石积累而成,从下面看就像是天公掷在海边的一块大石头。此地险峻其实远胜白狼山,不过众人的心情不同,在白狼是行军打仗,来这里是观览风景,虽然不易攀登却说说笑笑很是热闹。坚硬的砾石四楞八叉不宜行走,若摔一跤准会骨断筋折,许褚、邓先等生怕伤着程闵,小心再小心,几乎是连搀带抱把程闵和几位先生弄上去的。
程闵毕竟没怎么练过武,被侍卫拽上顶峰时累得呼呼直喘;可一回头,见田畴还在艰难攀援,忙伸出只手:“田先生引领大军劳苦功高。来!该本官拉你一把啦!”
“不敢劳烦明公,草民才智卑微,不值得明公屈身提携。”田畴不接他手,却抓住块山石,凭自己的力气爬了上来——这可真是饱含深意的一番对话。
程闵微微一笑,也没说什么,急喘了几口气,这才站起身来向南眺望——但见湛蓝汪洋浩瀚无边,惊涛骇浪时起时伏,碣石山下都是险峻的礁石,道道波浪涌来,溅起数丈之高,发出天崩地裂的吼声。陈到、张辽等人一个个攀上来,望着这壮观的景象无不“噫”地一声赞叹。邢颙笑道:“妙极妙极,正是潮汐之时。百川东注波澜壮阔,如此壮丽景致不虚此行啊!”
阎柔虽年少粗鄙,但也觉这波涛甚是壮观,不禁发问:“人人都说百川东入海。为何天下的水不向西,不向北,偏偏向东流呢?”
一句话问得众人哈哈大笑,邢颙道:“相传昔日共工与颛顼争为天子,共工战败,怒而触不周之山,使天柱折,地维绝。女娲销炼五色石以补苍天,断鳌足以立四极。天不足西北,故日月移焉;地不足东南,故百川注焉。”
“嚯!共工断山女娲补天,古人可真厉害啊!”阎柔毕竟年轻,又在游牧部落长大,没读过书,瞧邢颙摇头晃脑道貌岸然,还真信了。
邢颙瞧他怪有趣的,越发戏谑道:“上古奇能之士举不胜举。比如你精于箭术,可知荀子有云‘百发失一,不足谓善射’?古人中有一后羿,他乃北狄之主,曾射落九个太阳。你的箭法虽好,也不过等闲伎俩,何时能把太阳射落,才算登峰造极啊!”说完捋着胡须故作严肃。
阎柔听罢面带惆怅,顿了半晌一声长叹:“唉!射日倒也不难,我精准性能及,可惜膂力不足。”
“哈哈哈……”众人无不捧腹大笑。
阎柔这才醒悟过来了:“邢先生,你骗我!哪有射日之人?”
邢颙一阵莞尔:“历来便是这样传说,《孟子》《淮南子》均有记载,不信你问主公啊!”
可程闵根本没理睬他们的话,茫茫然望着大海,心绪早已随海浪滂湃——这不仅仅是一片海,还是当今这个英雄辈出各领风骚的时代写照。蛮横霸道的董仲颖今何在?骁勇无双的吕奉先又在哪里?僭越称帝骄纵跋扈的袁公路可还看得到威风?曾经气贯山河叱咤风云的袁本初还不是被我抢了老巢?大浪淘沙顷刻不休,他们恰似那层层巨浪,被礁石一撞,刹那辉煌便了无声息……唯有程闵依旧弄潮其中,历经波浪屹立不倒,欲主天下之沉浮。
程闵似乎已痴迷其中,微眯二目聆听潮声,任那萧瑟秋风吹拂着衣襟和长须。旁人见他如此专注也不再言语了,安安静静陪着他矗立在巅峰。田畴来时大为赞叹塞外山林的景致,可来到这里稍瞥了几眼便不再看了,寻块平整的山石坐下休息——仁者爱山,智者爱水,他与程闵的心境大不相同。
也不知过了多久,红日已渐渐没入背后的山岭,一轮新月在海浪间若隐若现,云朵红彤彤的,大海被染成一片金色,波浪也渐渐柔和了几分——似乎要退潮了。邢颙斗胆拉了程闵一把,轻轻道:“主公,该回去了。天一黑就不好下山了。”
程闵没理睬他,反而昂首挺胸挥动衣袖,高声吟道: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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