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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娇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抹茶曲奇
周氏瞧着儿媳的举止,知晓她是个孝顺孩子,忙道:“葭月,你身子骨弱,还是我来吧。”
老太太笑着打趣儿:“当真是心疼儿媳。”
周氏嘴巴甜,扶着老太太,说道:“儿媳都是跟着老祖宗学的。”说着,便看了一眼儿媳,“前边还有好些石阶,若是身子撑不住,待会儿一定要说。咱们是自家人,没什么好客气的。”
姜令菀一把挽着夷安县主的手臂,道:“娘,你就放心吧。女儿会看着嫂嫂的,一定不会让她累着的。”
周氏点点头,卫国公府一大家子女眷这才上了相元寺。
相元寺对夷安县主而言,有特殊的含义——因为同姜裕头一次见面,就是在这儿。未料第二次来,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了。夷安县主嘴角翘翘。这些日子笑的次数,仿佛比过去的一年还要多。
姑嫂二人走着,一面走一面聊着天儿。姜令菀道:“瞧娘把你宝贝得,不过几日,眼里尽是你,都没我这个闺女了。”
晓得小姑子说得是玩笑话,夷安县主道:“娘如何宝贝你,你哥哥可是同我说过的。”这卫国公府的六姑娘,是阖府上下的心头肉,别说周氏这个娘亲宝贝,就连府中的丫鬟嬷嬷们,都是极喜欢的。
姜令菀道:“我哥哥没同你说我的坏话吧?”她努努嘴,道,“若是敢说,我就把他从小到大的糗事儿都抖出来……”
夷安县主笑笑,那些糗事儿,她还挺想听的。
爬完了石阶,姜令菀累得气喘吁吁,双颊是健康的红润之色,反观夷安县主,一张俏脸有些泛白,唇色也极难看。方才走的时候,姜令菀已经故意放慢步子,二人直接落到了队伍的最后面,可还是让她累着了。夷安县主却是笑笑,道自个儿没事。
周氏不放心,让丫鬟扶着她去后院的厢房休息,之后才蹙眉,叹道:“……这身子骨,的确差了点。”
姜令菀却道:“娘,嫂嫂自幼病弱,这些年渐有起色。再说养身子,哪有这么快的?”
话虽如此,可这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大抵是前些日子周氏瞧着夷安县主脸色健健康康的,心下安慰,如今瞧着她异常苍白的脸色,当真有些担忧。小夫妻俩的事儿,也是有嬷嬷向她禀告的。她那儿子血气方刚,又是身强力壮的,如今正值新婚,晚上最多不过一两回。她自然知道儿子的身子没问题,也知儿子疼爱妻子,宁愿自己克制,也不会行事太过。
儿子痴情,这是好事儿,可于每个当娘亲的人来说,却是欢喜不起来的。
周氏没说话,可姜令菀却察觉到了自家娘亲情绪的变化,她瞅了瞅老太太,一张脸也是沉着。
姜令菀下意识紧了紧拳头,心情有些不悦,淡淡道:“老祖宗,娘,我出去走走。”说着,便带上金桔、枇杷一道朝着放生池的方向走去。
周氏看向老太太,开口道:“璨璨她……”
老太太道:“我都知道。璨璨很喜欢这个嫂嫂,只是到底年纪还小,想起事情来太过片面。葭月的性子我是挑不出错的,只是还是有些担忧。”
周氏自个儿也担心,可面对老太太,却安抚道:“老祖宗放宽心,葭月是个有福之人,咱们裕哥儿也有姜氏列祖列宗保佑。兴许啊,明年老祖宗就能抱上曾孙了呢。”
虽是安慰人的话,可老太太听了,眉眼还是柔和了几分。
姜令菀走到了放生池边,沉着一张小脸。跟在身后的金桔、枇杷面面相觑,不敢上前说话。
之后,才听的身后的枇杷小声提醒道:“六姑娘……”
姜令菀“嗯?”了一声,闻声抬头,恰好看到池对面站着的男子。
瞧着他那张脸,姜令菀便想起哥哥成亲那日,二人在房顶做得荒唐事。
她站在原地没过去,陆琮却是很快走了过来。瞧着她这张小脸,晓得她心里还恼着,便轻启薄唇道:“璨璨……”
姜令菀没打算给他好脸色,鼓了鼓腮帮子道:“找我做什么?”
陆琮顿了顿,这才耳根子一烫,嗓音低沉道:“……想你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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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琮穿着一身简单的宝蓝色净面杭绸直裰,眉峰凛冽,此刻却显得异常温和,一双眸子就这么静静看着她。这话一落,不但姜令菀一怔,就连姜令菀身后的俩小丫鬟都忍不住脸红。而姜令菀第一反应是害羞,之后心里却是欢喜,心道这陆琮什么时候这么会哄姑娘家了。
她羞赧,略微低头,嘴角忍不住翘起,心口不一的嘟囔了一句:“不要脸。”
金桔和枇杷最是识相不过。虽说自家姑娘同荣世子尚未成亲,可已经定亲了,是以有些方面,还是可以通融通融的。二人借口离开,在不远处的八角凉亭候着。
姜令菀这才抬眼看了看陆琮。
见他耳根子有些红了,便晓得他这厚脸皮还未练到家。男人脸皮素来厚。只是陆琮这些年一直在军营,没有同姑娘家相处过,所以还在学习进步的阶段。等日后练到家了,她骂他不要脸,他估摸着还会凑上来蹭蹭,问她喜欢吗。
陆琮也是懂得察言观色的,见她分明是嘴角含笑的,这才松了一口气,之后伸手拉了拉她的手。小姑娘的手自是比陆琮这个大男人小上许多,他低着头,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仿佛觉得很好玩儿似的。姜令菀一看到自己的手,便想起了那日在房顶上,她这手握着的……其实她也不明白,陆琮这人长得斯斯文文的,那物件为何如此狰狞。上辈子,她起初害羞不敢看,可后来房事多了,自是想不看都难。头一回,她吓了一大跳,也终于明白为何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会那么疼。大小悬殊,明显不匹配,怎么塞得进去啊……
她赶紧抽了回来,道:“老祖宗和娘都在呢,我得回去了。”
陆琮却重新握着,酝酿了半晌,才问道:“还生我的气?”
姜令菀面色一怔,摇了摇头。其实男女之间这档子事儿,也谈不上生气不生气的。那会儿她觉得是陆琮引诱她,可她心里在意他,自然不忍心看他这么难受,是以这般想,不过就是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将错误全都推到他身上罢了。只是她也担心,她这么不矜持,陆琮心里会不会看低她。兴许后者,才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陆琮道:“我有皇命在身,三日后要出远门,今日特意过来同你说一声。”
姜令菀有些傻了,之后才暗骂陆琮狡诈。知道她听到他出远门的消息,心里肯定只余下担忧,不会再同他计较。可她就是心软,瞧着他一个大男人,照顾别人是一把好手,可轮到自己却是试试不讲究。她忍不住反握住,捏了捏他的拇指,“哦”了一声,才道:“那你好好照顾自己。”
陆琮点点头,有些想抱抱她,可这会儿却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举止来,只声音温和道:“不问我什么时候回来?”
姜令菀道:“反正咱俩这段时间也没法见面,我娘管我管得紧,所以……所以你待在哪里都一样。”
陆琮觉得在理,又见她这副扭捏样,便知她还在意那日的事情,忙解释道:“那天晚上,我……”
“你别说……”姜令菀抽回手,双手掩面呜咽不已,“不许说!”
陆琮讪讪看着她,瞧她这模样,心下一阵发笑。他抬手握着她纤细的手腕子,见她几番挣扎,这才将她的手扯开,“璨璨,是我不好。不过……以后咱们是夫妻,这事儿算不得什么,你以后就会明白的。”
分明是个童子身,如今还一副经验老道的模样来安慰她。姜令菀羞赧之余,顿觉好笑,一时仿佛也不那么尴尬了。这夫妻之事,若是要论经验,她绝对算得上是前辈,毕竟上辈子陆琮在房事上的确有些强势,怎么都喂不饱似的,所以她也跟着身经百战了。如今不过是用手,自然算不上什么,可是他俩毕竟还没成亲啊。姜令菀努努嘴,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小声道:“那你……那你会不会觉得我……我不知羞啊?”
陆琮一顿,这会儿才明白原来她在意的竟是这个。他低头看着她的发旋,忽然张开手臂,虚虚搂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音色醇厚又清润:“自然不会。”
姜令菀喃喃道:“真的吗?”
陆琮点点头,“嗯”了一声。
姜令菀这才松了一口气,开口道:“我娘都说我太不矜持。姑娘家不矜持,以后就不会被人珍惜的。可是陆琮,我就是想和你亲近……”
陆琮听了面露喜色。他何尝不是?每回瞧着她,就更着了魔似的,完全管不着自己。若当真要说起来,他也不晓得自己为何这么惦记她。小时候不过一个胖嘟嘟的小肉包,瞧着他不善言辞,却还是肯亲近他。那时候他习惯对她好,同照顾一只小猫小狗没什么区别,最多不过是将她当成小妹妹看待。待在军营里的那几年,他想着家里、想着她的时候,也不过是想她是不是长高了一些,是不是还那么爱吃、还那么胖?可见到真人,却是两码事。
陆琮轻轻抚着她的背,觉得她生得实在太过娇小。他道:“……不会的。”
姜令菀靠在他的胸膛之上,蹭了蹭。她想她是有些喜欢他的,兴许占有欲多过喜欢,可比起上辈子,她对陆琮已经上心太多了。所以如今她才会开始在意他的感受、他的想法,而一向自信的她,都开始患得患失了起来。她不大喜欢这种感觉,可若是对象是陆琮,她还是可以接受的。
她晓得陆琮不大会哄人,也不奢望从他嘴里说出一大串甜言蜜语,可如今,她心里已经好受多了。
姜令菀抬手紧紧搂着他精瘦的窄腰,突然问道:“那去多久?”
现在,他每次出门,都会亲自告诉她。
陆琮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最多两个月,我会早些回来。”
姜令菀“嗯”了一声,“那记得给我写信……”她想了想,又觉得不大妥当,蹙眉道,“罢了,若是有特殊情况,再给我写吧。”
陆琮说好。
姜令菀笑了笑,之后才道:“你刚才说想我,是真的吗?”
陆琮“嗯”了一声,却没告诉她自己是怎么想她的。
姜令菀不过同陆琮说了一会儿话,便分开了。
毕竟此处是佛门清静之地,她和陆琮你侬我侬,当真是对菩萨的大不敬,枉她还一直祈求菩萨保佑她早生贵子呢。只是说完话之后,姜令菀的心情一下子就拨开乌云见明日了。
金桔和枇杷亦是心照不宣的,只悄悄翘了翘嘴角。
去往后院厢房的小径上,姜令菀碰着一个迎面而来、穿着碧色襦裙的小姑娘。她瞧着这位小姑娘长相有些眼熟,一时却想不起来是哪里见过。
只是欲擦身而过的时候,那碧衣姑娘忽然停下了脚步,落落大方的问道:“这位姑娘,是卫国公府的姑娘吗?”一看就是大户人家、教养极好的姑娘。
姜令菀忽然驻足,转过身看她,瞧着她一张俏丽清秀的小脸,生得眉眼乌浓,杏眼桃腮,颇讨人喜欢。这位姑娘尚未及笄,梳着精致的双丫髻,髻上簪着浅碧色的鬓花,一双耳朵白皙精致,生得极好看,坠着一双金丝小圈红玛瑙耳环,正轻轻的,一晃一晃的。
姜令菀含笑点点头,瞧着对方也是小姑娘,自然也不好避讳什么,道:“我的确是卫国公府的,姑娘问这话是……”
那碧衣姑娘仿佛很开心,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音色俏皮的说道:“那姑娘可认识一个白皙俊俏的男子,生得比姑娘家还好看,而且很年轻,嗯……”她蹙着柳眉细细回忆,道,“瞧着有些可怜,对了,他还是个路盲。”
白皙俊俏?路盲?
说到这份上,姜令菀自然知道这位姑娘口中的年轻男子是谁——除了薛嵘,她实在想不出第二个。
姜令菀微微颔首,晓得这姑娘兴许是薛嵘招来的桃花,道:“姑娘说得应该是我的表哥薛嵘,忠勇侯府的公子……”她旋即眼睛一亮,想明白了什么,“上回我那表哥独自来府上,是被一个好心的姑娘顺道捎来了,莫非那人便是姑娘你?”
碧衣姑娘兴奋的点点头,“是呀。”说着她又喃喃道,“不过那日之后我就没见过他了,原来是忠勇侯府的公子。”她想了想,便从身后丫鬟的手里拿过一个白玉发冠,递了过去,“既然姑娘是那位公子的表妹,那就劳烦姑娘把这发冠还给他吧。他落在我这儿许久了,可晋城这么大,我也不知道上哪儿去找他。”
姜令菀瞧着她手里的发冠,一眼就认出这的确是薛嵘的,这才接了过来,道:“我代表哥谢谢你。”
碧衣姑娘摇摇头,微微笑着,脸颊处隐现两个小小的梨涡,道:“不用这么客气。”之后又道,“那就不打扰姑娘了,我现走了。”
姜令菀“嗯”了一声,将手里的发冠给了金桔保管,而后又抬头看着那碧衣姑娘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蹙起了眉头。
下一刻,姜令菀立刻就明白,为何她看她是这般眼熟。
这位姑娘,不就是太子先生甄太傅的嫡孙女,也就是上辈子薛嵘的妻子甄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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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令菀嘴角微微弯起,觉得这兴许就是二人的缘分吧。
毕竟上辈子,起初薛嵘不情不愿,可后来小两口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
姜令菀想着,便对金桔道:“待会儿你派人去一趟忠勇侯府,务必将这发冠亲自交到嵘表哥的手里,告诉他这是甄姑娘还给他的。”
金桔诧异。她一直跟在自家姑娘的身旁,从未听说过这位甄姑娘,姑娘又是如何识得的?只是她们这些当下人的只管做事就成,旁的不好太多问,遂乖顺道:“奴婢知道了。”
“嗯。”
而这厢,夷安县主侧躺在厢房的软榻上休息。
边上站着的穿着浅绿色比甲、眉清目秀的小姑娘则是夷安县主从长公主府带过来的丫鬟,名唤黛儿。黛儿伺候夷安县主多年,最是了解自家主子的身子,是以这会儿也不敢打搅,待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才朝着门外看去,瞧着进来的丫鬟,小声唤道:“眉儿姐姐。”
眉儿亦是夷安县主的丫鬟,不过做事比黛儿稳重些,自然也比她年长两岁。
眉儿点点头,手里端着简单的红木刻兰花托盘,上头是一个小碟子,装着桂花糕,还有一盏清茶。眉儿将托盘搁到一旁的小几上,便瞧着夷安县主眼睫微颤,慢慢醒了过来。眉儿看着自家主子的脸色,虽然比之常人略显苍白,可比方才要好上许多了。
眉儿松了一口气,将茶盏低递了上去,“县主,喝口茶吧。”
夷安县主双眸朦胧,接过眉儿手里的茶盏,低头浅啜了一口,觉得嘴巴舒服些了,这才将茶盏重新递了过去。
眉儿搁好茶盏,看着自家主子的表情,有些担忧:“县主可是哪里不舒服?”
夷安县主摇摇头,声音低低道:“我没事。”
她的身子无碍,只是想着方才老太太和周氏的表情,不免心中酸涩。
夷安县主虽然性子温顺安静,却是冰雪聪明。方才老太太和周氏对她的关心不假,可那其中,还有别的味道在里头。这些日子,姜裕对她好,周氏这个婆婆将她当做亲生女儿看待,小姑子更是不用说了,是打从心里边喜欢她的。成亲的这几日,她气色颇佳,可今儿面色煞白的模样被她们瞧了去,怕是心下已经在担心子嗣的问题了。
将心比心,老太太和周氏都没有错。她嫁过来之后,也是做好准备的。她清楚自己的身子,晓得这日子不会太过顺遂,甚至想过,若是日后自己真的生不出孩子来,会亲自给姜裕挑个妾室,待生了孩子,过继到她的名下就成。这番举止,于大户人家来说,最是正常不过,可惜她没法当一个大度的主母。
她越来越在意姜裕。
先前的十几年,她身子病弱,于她而言,没什么东西比一个健康的身子更重要的。她最大的心愿,不过是身子快些好起来,不用隔三差五的喝药。同龄的小姑娘在意的东西,精致的首饰,漂亮的衣裳,互相攀比、互相炫耀,在她的眼里根本一点都不重要。是以她心静如水,只静静的,一天一天的过日子。
可自打遇见了姜裕,她开始有了不一样的情绪……和占有欲。
姜裕对她太好,像宝贝似的,小心翼翼的守着她。饶是夫妻行房的时候,他忍得再难受,也会先问她的意思,若是她身子不适,只静静抱着她,乖乖的睡觉,不作旁的。有一回她身子实在难受,却看着他忍得辛苦,自是心疼,便称自己无碍。可到了一半,还是被他发现了,忙退了出来,先是安抚她,之后头一回柔声责备了她。
夷安县主伸手抚了抚自己平坦的小腹。她奢望里面能早早有一个小生命,可更害怕若是生了出来,兴许也和她一样,是个不健康的孩子。
姜令菀进来的时候,正欲开口唤人,却见夷安县主右手虚虚覆在小腹上,眼眶有些微微泛红。她晓得她这嫂嫂是个心细如尘之人,饶是方才老祖宗和娘并未说什么,可她肯定是感觉到了。
姜令菀心下一疼,跟个针扎似的。上辈子她嫁给陆琮,对陆琮没多少感情,上头也没有婆婆,都无法忍受,更何况是她这种状况?
姜令菀莞尔一笑:“嫂嫂。”
夷安县主回了神,立马将手搁在了膝上,之后瞧着姜令菀,这才笑了笑:“璨璨。”说着,便站了起来。
姜令菀走到夷安县主的身旁,说道:“听说这相元寺的送子观音特别灵,目下嫂嫂同哥哥刚刚成亲,这孩子虽然不用着急,可多去拜拜总归是好的。嫂嫂身子好些了吗?若是好些了,我陪你一块儿去,好不好?”
瞧着小姑子明媚朝气的笑容,夷安县主既是羡慕又是开心,点头说好。
姑嫂二人拜完了送子观音,这才回去。
路上碰着了正出来寻的周氏。
夷安县主忙叫了一声“娘”。
周氏看着夷安县主的脸色好了许多,面容也缓和了些,关切的问道:“身子好些了吗?”
夷安县主讪讪道:“儿媳让娘担心了,是儿媳的不是。如今已经好多了。”
周氏道:“那我就放心了。我担心着,老祖宗也担心,若是你出什么事儿,待会儿我同裕哥儿也不好交代……”她顿了顿,瞧着儿媳的表情,知晓兴许是让她难受了,斟酌了一会儿,才柔声道,“娘把你当成亲生女儿看待,所以说话也直接一些。今儿老祖宗来拜菩萨,虽说希望你和裕哥儿早些能生个哥儿,可这种事情也不能强求,你别胡思乱想。裕哥儿还年轻,你今年刚及笄,本就是出嫁的早,年纪小小的,你和裕哥儿自个儿都是孩子,若当真成了爹娘,都不知道怎么照顾孩子呢。所以,我寻思着,这孩子的事儿你先别放在心上,慢慢养好身子,等过个两三年,再要也不迟。”
周氏的一番话,当真让夷安县主有些感动。
姜裕是卫国公府的嫡长子,这子嗣自是有许多双眼睛都盯着。她明知自己的身子不宜生养,却仍是存着私心嫁给姜裕,这后果她早该想到的。
如今周氏的一番话,自是给了她一颗定心丸——至少她还有三年的时间。
姜裕已经快到弱冠之年了,早就到了该当爹爹的年纪。到这份上儿,周氏这个最应该着急的娘亲,为了让她放心,宽限三年期限,实在是难得。反倒是她,心里头念着,倒是小家子气了。
夷安县主难得没有脸红,点头道:“儿媳知道了。……谢谢娘。”
周氏笑着,道了一声“傻孩子”。
都道是“媳妇儿熬成婆”,她也是媳妇,自是明白这里头的难处。
姜令菀也为自家娘亲的一番话感到吃惊。平日里瞧着娘亲一直念叨着子嗣问题,可到底是个嘴硬心软的主儿,对于葭月这个儿媳,她终究还是偏袒些的。上辈子,葭月嫁得人是陆礼,三年之后终于诞下了一个儿子,而如今她哥哥悉心呵护,夫妻恩爱,怎么着都会比上辈子好。
姜令菀笑着挽着自家娘亲的胳膊,说道:“娘你就别再说了,瞧嫂嫂都快要脸红了。”
周氏抬手捏了捏宝贝女儿的鼻尖,道:“你呀,跟你哥哥一样,护你嫂嫂护得紧。”
姜令菀说“才不是”,眨眨眼道:“娘才是最关心嫂嫂的,女儿心里头都清楚着呢。”
瞧着这母女二人,夷安县主也露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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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姜裕沐浴完,见妻子穿着一身大红团锦琢花薄衫坐在榻边,便立马走了过去,握住她的手,“怎么不进被窝?穿得这么少,着凉了这么办?”
夷安县主心头一暖,瞧着姜裕的头发有些湿,便唤了丫鬟拿来一条干净的巾子,一面替他擦拭,一面说道:“不过一会儿,没事的。瞧你,头发都没擦干,才要着凉呢。”
姜裕憨然一笑,觉得自个儿甜得几乎要冒泡了,等擦完了,才一把抱住妻子的身子,在她颈间嗅了嗅:“葭月,你真香……”
虽说二人已经是夫妻了,再亲密的事情也做过,可这会儿还是忍不住害羞。柔软的唇贴在温热的肌肤上,一时叫她都不敢乱动的,之后才伸手抱住他的身躯,靠在他的怀里。男人的身子暖和,目下刚沐浴完,身上还有一股香胰子的气息,很是好闻。
她有些沉醉的闭上了眼睛,仿佛像是做梦一般。
姜裕抱着妻子,问道:“今日娘说你上山的的时候,脸色不大好。要我说,下回就别去了,有我护着你,还要菩萨做什么?”他想了想,觉得女人都有些信佛,他这么说不对,便补充道,“下回你若是要去,提前告诉我,我请好假,然后陪你一块儿。我身强力壮的,把你背上去一点儿力气都不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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