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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让江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知白
他刚要说话,李叱看向他说道:“我从你的眼神里看到了你想请我吃一顿肉包子的心意,并且格外炽热,说实话我早饭午饭都没吃,就赶着把这几件甲胄先修好,柳将军我答应你了,快来点肉包子吧。”
北境这边,人饿坏了,也许没有什么比热乎乎香喷喷咬一口流汁的肉包子更有诱惑。
柳戈知道李叱的意思,他也就不好意思拒绝李叱的好意,连忙转身跑出去吩咐人做饭,就要吃肉包子。
他跑了几步后问道:“大概要做多少个?”
夏侯琢道:“你踹翻了我一锅肉,我也还没吃饭,拳头这么大的肉包子,没有七八个我是吃不饱的。”
余九龄道:“我和夏侯大哥差不多。”
庄无敌点了点头:“差不多。”
唐匹敌笑道:“我也差不多。”
柳戈看向李叱,李叱略显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也是,和他们加起来差不多。”
大概半个时辰后,士兵们抬着两个很大的蒸屉直接上来了,这一层蒸屉就有几十个拳头那么大的肉包子,两层笼屉上来,热气腾腾,香味扑鼻。
几个人就在城墙上盘膝坐下来,你一个我一个,一个一个往嘴里塞,咬一口嘴角
流油。
谁也不说话,吃一个拿一个,这般汉子,三四口便是一个包子进肚。
等都吃饱了,几个人往后一躺,也不嫌城墙地上凉,也不知道是谁先笑了起来,都不知道是为什么笑,反正一个人笑起来,几个人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的笑声在城墙上飘荡出去。
又半个时辰后,李叱他们三个要回车马行,唐匹敌就对夏侯琢和柳戈说你们两个不用去送他们,我去送送就行了,夏侯琢和柳戈知道唐匹敌还是为他们着想,担心他们两个不好意思开口。
这件事,唐匹敌自己和李叱说,比夏侯琢和柳戈说要自然些。
“没什么大事。”
唐匹敌一边走一边说道:“有个管事的小官叫陶庆谦故意刁难,夏侯知道了以后一下子吊死了百余人,听闻那个陶庆谦还是节度使曾凌的亲戚。”
李叱嗯了一声:“夏侯不好意思说,是觉得愧对你了。”
唐匹敌道:“他是个好大哥。”
李叱嗯了一声,缓缓吐出一口气后说道:“其实与夏侯无关,你遇到的事,就是为什么我会选燕山营,而不是为朝廷做事,也不是为羽亲王做事。”
唐匹敌道:“你安心。”
李叱道:“好在这世上不都是陶庆谦,总是会有人不一样,还有柳戈,还有夏侯。”
唐匹敌道:“还有你。”
余九龄忽然在旁边叹了口气,他对庄无敌说道:“庄大哥咱俩是不是应该躲一躲,这俩人再说些下去,就快到你侬我侬那一步了。”
庄无敌看了余九龄一眼,沉默片刻后说道:“没有你。”
余九龄道:“有你?”
庄无敌点头:“有。”
余九龄呵呵道:“为什么有你没有我?”
庄无敌:“你丑。”
余九龄:“......”
唐匹敌笑道:“其实庄大哥说的丑,也不是真的丑,你看九妹这眉眼,很清秀,这鼻子,算高挺,这下巴也说的过去,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凑一起就显得那么猥琐。”
余九龄:“......”
他看向李叱,李叱用一种难道你期待着我也说几句什么吗的眼神看回去,余九龄立刻就瞪了李叱一眼。
庄无敌忽然冒出来一句:“他去了。”
李叱都有些懵,这突然来的一句他去了,确实让人有些不好理解,反而是唐匹敌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庄无敌说的这三个字,当然指的是余九龄已经去过他一直想去的那地方了。
所以唐匹敌笑着问道:“如何?”
余九龄脸一红,竟是有些他五岁以后就不曾有过的腼腆和羞涩。
他还没回答,庄无敌在旁边有闷声闷气的说了三个字。
“他败了。”
余九龄眼睛都睁大了:“你才败了!我是胜了,大胜!你懂不懂什么叫疑是银河落九天!”
庄无敌看向天空。
唐匹敌好奇的问道:“九妹,你怎么突然就那么想去那个地方?”
余九龄沉默片刻后缓缓吐出一口气,他笑着回答道:“就要打仗了,这次可能很难打,数十万敌人啊......我其实对冀州没什么感情,如果是我自己在这,我早就已经逃了,不逃也会藏起来,我不会为了冀州去拼命,这里没有一草一木值得我去拼命。”
他略微有些尴尬的说道:“我还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啊......万一战死了,多亏......我不会为了冀州拼命,但我会为了你们拼命。”





不让江山 第三百一十六章 你不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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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九龄说完之后,唐匹敌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说道:“不要去想那么多,敌人兵力再多也不用你发愁,发愁是我的事,你未见我发愁,便是可打,你见我发愁,那是因为没有对手。”
余九龄怔了怔。
李叱叹道:“真的服。”
唐匹敌哈哈大笑,转身回城墙上去了。
庄无敌看着唐匹敌的背影,觉得虽然他和唐匹敌的名字里都有一个敌字,而且他的名字还叫无敌,但是和唐匹敌比起来,他觉得自己方方面面都差了些。
论武功吧,差了些,论谋略吧,差了些,论装吧......差的多多多多多多多......
“老唐说没有问题,那就是没有问题。”
李叱笑道:“你们都知道老唐能装,但你们何时见过老唐装无用之比,他只要装了,就一定是有把握。”
余九龄还是有些担心的说道:“青州军马上就到了,兖州军可能也已经在半路,到时候冀州腹背受敌,光青州军就有至少二三十万,兖州军的数量只怕不下于此......”
李叱道:“老唐说过,兖州军不足为惧,那就一定不足为惧。”
“为何?”
庄无敌问了一句。
李叱笑道:“静待消息即可。”
他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似的说道:“不过老唐这种装的方式方法,真的可以学学,确实有点意思。”
余九龄道:“他那是天生的。”
庄无敌道:“你是天不生。”
余九龄:“......”
回到车马行后不久,李叱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眯了一会儿,才睡下没多久,外边的伙计就来寻他,说是三月江楼的东家崔泰亲自登门拜访。
李叱听到之后忍不住笑了笑,这老家伙的一举一动都在老唐的算计之中,由此可见,崔家确实心里有鬼。
李叱告诉伙计把人带到客厅,他去洗了把脸换了一件衣服,因为衣服上沾了些稻草。
小时候养成的习惯还是有些难以改掉,让他觉得自己都觉得很奇怪,比如现在有了舒舒服服的家舒舒服服的床,可是过那么一阵子他就越睡越觉得不舒服。
尤其是累了之后,越累,越是在舒服的床上难以入睡,辗转反侧,就是越躺越精神。
于是他就会悄悄的跑到车马行后院的草料堆里,把自己往草料里边一埋,睡的别提多踏实,好像身处一种铜墙铁壁之中,就算是天上下刀子也伤不到他。
有些时候找不到他,别人不知道去哪儿寻,可是他师父长眉道人就一定能找到,
每次找他的时候长眉都不许人跟着,因为长眉知道丢儿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若是被人知道了丢儿还要钻柴堆睡觉影响不好。
李叱自己想过,这大概就是臭矫情。
换好了衣服之后,李叱缓步走进客厅,坐在那等李叱的崔泰随即起身,笑呵呵的叫了一声:“李公子。”
李叱抱拳回礼道:“崔先生。”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崔泰随即在客位上坐下来。
李叱道:“崔先生突然来我这,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他后边有一句话差点脱口而出,幸好忍住了,他想说三月江楼才是有要紧事的地方,我这车马行跟你那不一样。
崔泰笑道:“我是专程来向李公子和唐公子致歉的,上次唐公子登门拜访,三
月江楼的伙计不知礼数,确实是太过分了些,我已经重重的责罚了他们,这次来......”
李叱道:“老唐他不在车马行里,夏侯让他去帮忙,他最近一直都在军中。”
李叱这话是故意这么说的,他是想看看崔泰的反应。
崔泰连忙道:“唐公子文才武略令人折服,被夏侯将军招致麾下,确实是一件好事。”
“他就是过去帮帮忙。”
李叱笑道:“夏侯那边工钱给的低,老唐不愿去。”
崔泰一怔,他现在觉得这永宁通远车马行里好像一个正常人都没有,哪里凑来的这些神仙鬼怪。
从军,而且是在夏侯琢手下,居然不愿去,不愿去的理由还是因为工钱低。
“这......”
崔泰笑了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李叱道:“崔先生客气了,如果崔先生是因为老唐的事专程来的,那就不用多说什么......”
崔泰连忙道:“多谢李公子海涵,也多谢唐公子海涵。”
李叱道:“崔先生可能是有些误会了我的意思,我说不用多说什么了,是因为老唐不在,崔先生是来和老唐道歉的,和我说并无意义,如果崔先生实在觉得过意不去,可到夏侯军中和他当面说,我虽然和老唐是至交好友,但我没资格替他原谅谁。”
崔泰脸色一变,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再次想起来唐匹敌从他三月江楼里临走的时候,说的那些话。
“我其实不希望在车马行见到崔先生,那样的话我们脸上都不好看,崔先生是真的不好看,而我是个肤浅的人,我大概会忍不住嘲笑你,而且还会很得意,笑的太放肆,当然也就不会好看。”
此时此刻李叱的态度,确实让崔泰的脸上不好看。
“李公子。”
崔泰还是保持着微笑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江湖前路多知己。”
李叱笑道:“老唐回来之后就对我说,崔家的礼数不错,现在看来何止是礼数不错,应该是家教不错。”
崔泰脸色更加难看起来,唐匹敌在三月江楼没有给他留一分颜面,他觉得唐匹敌不过是个粗鄙之人,李叱应该有些不一样才对,李叱和夏侯琢既然亲如兄弟,那么最起码也该学会一些上层社会的风度。
现在看来,这个李叱和那个唐匹敌,并无区别。
崔泰道:“李公子这样说话,也显得礼数不周。”
李叱喝了口茶后语气平淡的说道:“我的兄弟去你那,刚进门就被你羞辱,所以你认为你来我这,你进门我就会对你以礼相待?”
他把茶杯放下,笑了笑道:“其实崔先生应该听老唐一句劝,不该来我车马行,就别来。”
崔泰起身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辞了,李公子若是觉得多一个朋友不好,那我也不能强求。”
李叱道:“不再多聊一会儿了?”
崔泰哼了一声,拂袖出门。
李叱走到门口笑着说道:“崔先生是不是忘了什么过程?”
崔泰回身看向李叱问道:“你还想如何?”
李叱道:“我兄弟在你三月江楼,可是被迫动手了的。”
紧跟在崔泰身边的魏陷阵立刻踏前一步,他面对李叱一字一句的说道:“再敢冒犯,休怪我出手无情。”
李叱看了看魏陷阵的站姿,想着老唐的推测应该是没错,这个家
伙绝对是军伍出身。
他问:“你是不是在屋顶上用铁胎弓瞄了我兄弟的那个?”
魏陷阵沉默片刻后回答道:“是又如何?”
李叱缓步往台阶下边走,魏陷阵挡着崔泰,随时准备出手,李叱走到他面前停下来问道:“你的弓呢?”
魏陷阵没有回答。
李叱淡淡的说道:“去取你的弓,我不喜欢威胁人,我只喜欢做实事,你不去取,崔先生就出不了我永宁通远的大门,你大可试试。”
魏陷阵问:“我取了弓来,你又要如何?”
“领教你的弓。”
李叱回答。
崔泰微微点头,他是觉得李叱实在太过猖狂,若是不给李叱一些教训的话,可能李叱以后会更加肆无忌惮。
于是魏陷阵先一步离开,崔泰剩下的几个护卫站在四周戒备,不多时,魏陷阵从车马行外边跑回来,已经从马车上取了他的那张铁胎弓。
李叱看了看那弓,心说没有我的好看。
他走到魏陷阵面前,大概三四尺的距离停下来,然后对魏陷阵说道:“我等你抽箭再出手,你若能把箭发出来,换我去你三月江楼登门道歉。”
魏陷阵眼神一凛:“你狂妄!”
李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赐教。”
魏陷阵看向崔泰,崔泰又微微点头示意他可以给李叱一些教训。
所以魏陷阵猛的抬手,从背后绑着的箭壶里抽出来一支铁羽箭,动作之快寻常人的眼睛都跟不上,他一支箭在手,搭在弓弦,往后猛的一拉......
拉空了。
李叱跨步过来,果然是在他取箭拉弓之后才动,在魏陷阵往后拉起弓弦的瞬间,李叱左手一把攥住铁胎弓,单手发力,那张竖着的弓就被李叱转成了平着的位置。
李叱一扭一拽,铁胎弓就到了他手里,魏陷阵伸手去抓,身子前压,李叱右手伸出去在他背后箭壶里抽出来一支铁羽箭。
他左脚后跨出去,身子后移,避开魏陷阵的手,拉弓如满月,嗖!那支铁羽箭擦着魏陷阵的耳朵飞了出去,咄的一声戳进不远处的石墙,深入墙体之中。
魏陷阵的耳边头发被箭飞过的风带了起来,几根头发断了,缓缓飘落,他的耳垂上出现了一道很浅很细的红线,慢慢的有血渗透出来,不多时一滴血挂在耳垂上,却一直都没有滴下去。
“弓尚且一般,你人又不如弓,所以你为何就敢放肆?”
李叱忽然再次发力,双臂舒展,力惯双掌,咔嚓一声......那张铁胎弓被李叱拉断了,弓弦未断,铁弓断了。
李叱把断了的铁胎弓扔在地上,看着魏陷阵语气平淡的说道:“下次再用弓箭瞄我的人,我就把你的人头挂在弓弦上射出去。”
魏陷阵僵硬的站在那,人好像一瞬间就没了三魂七魄似的,而崔泰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致,他无法想象的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力气,才能把铁胎弓拉断。
更没有预料到,在三月江楼他被羞辱,在永宁通远还是被羞辱。
“送客。”
李叱转身回了客厅。
院子里,魏陷阵还是处于一种无法描述出来的震惊中,这震惊之后就是无法描述出来的挫败感,他持弓至今,从无对手,今日却连弓都保不住。
崔泰喊了他几声,他似乎才稍稍回过神来,茫然的看向崔泰,却见崔泰的脸色又羞又怒。




不让江山 第三百一十七章 幽州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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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崔泰离开之后就会忍不住想一想,这一趟为什么要来,来了又有何意义,人生于何处,死于何地,谁是我,我是谁。
出了永宁通远车马行的大门,崔泰下意识的回望了一眼,已经看不到那个张扬少年的身影,但是崔泰知道,这个少年的身影大概会在自己脑海里存在很久,会一直恶心着他。
和崔泰的恼羞不一样,跟着崔泰出来的魏陷阵有些失魂落魄,他木然的跟着走出来,崔泰停下来他都没有注意到,差一点撞在崔泰身上。
“魏陷阵。”
“在......”
“你记住这些人,更应该记住他们的年纪。”
崔泰说完这句话后抬脚上车,在马车里坐下来,他又自言自语了一句:“逢乱世,不应惹少年。”
这个恼人的季节,才上车就又下起了雨,若是在盛世光景,下雨的时候百姓不会觉得恼火,这正是耕种时候,下着雨种下去种子或是菜苗,似乎距离好收成就又近了一大步。
雨水噼噼啪啪的打在车顶上,盘膝坐在马车里的崔泰始终闭着眼睛,一开始觉得这雨让人厌烦,可是时间久了,发现这雨水的声音居然能在不知不觉间让人心情平静下来。
只顾着听雨,忘了其他。
城墙上,雨打的士兵们全都找地方躲避,实在没有地方躲避的就都挤在城垛下边,他们坐在那忍受着雨水冲洗,谁也没法说话,也不想说话。
唐匹敌默默的去取了一件蓑衣披上,戴了斗笠,抓起一条木杆长枪走到城墙边缘处,站在那看着城外大雨滂沱。
那些士兵们侧头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有人默默起身,穿戴好蓑衣,拿了兵器,站在了唐匹敌身边。
逐渐的,士兵们全都站起来,一群蓑衣长枪的人站在这,像是这城墙上又拔高了一层,这一层,最坚固。
夏侯琢正带着亲兵营的人顺着城墙巡视,走回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他笑了笑,对唐匹敌的敬佩,也让他知道了自己距离一个完美的领兵之将还差多远。
如此自负的夏侯琢,觉得自己天生就是领兵的人,然而此时此刻夏侯琢觉得,唐匹敌才是。
如果大楚的朝廷还能好好用人,唐匹敌这样的人就是下一个徐驱虏,或许,更胜徐驱虏。
徐驱虏曾经将濒死的大楚硬生生救回来,使大楚有续命那么多年。
唐匹敌这才多大,他的才能武艺,他的一切,都应该不输于徐驱虏才对,可是夏侯琢也知道,现在的朝廷,已经不可能再出现唐匹敌这样的年轻人崛起。
他缓步走到唐匹敌身边站在那,他们立于高处,看着城外这空旷之地,看着这雨幕,却让人觉得心里逐渐变得安静下来。
当大雨打在人身上,人又已经不再觉得狼狈的那一刻,才发现人在雨中好像可以隔绝很多东西,每个人都在雨中,可是每个人都是安静的自己。
“我听闻过很多次关于徐驱虏的传说,说他少年时候便有经纬之才,可是不管听多少次,我始终都想象不出来那少年徐驱虏应是如何风采。”
夏侯琢看了唐匹敌一眼:“现在知道了,大概就像是你这样,也只能是你这样才行。”
唐匹敌摇了摇头道:“他少年时才是徐驱虏,领兵之后,就只是个楚臣了......我现在是唐匹敌,以后也不会是楚臣。”
夏侯琢怔了怔,然后点
头:“也许不仅仅是你,以后天下就快没有楚臣楚人了。”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什么,雨水越来越大,雨幕越来越密,在江南之地小雨如烟,可是在北境之内,大雨才生烟。
在距离冀州城已经没有多远的地方,青州军不得不停下来,雨实在太大,连马不愿再走。
马车里,青州节度使崔燕来的脸色有些阴沉,这突如其来的大雨又一次让队伍停下,马上就到冀州,可是似乎越来越不顺利,归根结底,还是滹沱河那一阵给他心里留下了阴影,所以连雨都显得加倍讨厌。
“大人。”
马车外边有人叫了一声,听声音是前军将军林以太。
“上车来说话。”
“是。”
林以太登上马车后俯身拜了拜,崔燕来指了指对面示意他坐下说话。
林以太道:“大人,属下有个想法......虽然大雨滂沱,咱们行军不利,可是也正因为这大雨,冀州城上的守军,必不会料到我们冒雨进攻,属下愿意带本部兵马轻装前行,带上云梯,或许可以趁雨夺城。”
听到林以太的话崔燕来眼神亮了一下,他沉思片刻后点了点头:“可去试试。”
林以太之前率领前军渡河的时候被冀州军打了个埋伏,损失数千人,所以一直窝着火,他恨不得立刻就找个机会把这仇报了才行,而且他也知道因为那一战失利军中士气受损,若有一场及时来的胜利,可让士气重振。
“那属下现在就去准备。”
“你去吧,不要莽撞,也不可轻敌。”
“是。”
林以太应了一声后从车上下来,他大步往前走,雨水打在他的铁甲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口传军令,命令前军,只带云梯弓箭和趁手兵器,其余辎重全都放在原地,跟我急行军到冀州!”
不吹号角,前军数万人迅速的把东西放下,轻装前行,好在是这官道都是大楚国力雄厚的时候所修建,极为夯实,纵然大雨滂沱也不至于寸步难行。
与此同时,幽州。
幽州将军罗耿见过了冀州派来的人后脸色就十分难看,他回到书房里坐了没多一会儿,越想越是觉得气闷。
冀州夏侯琢派人来说,兖州军可能要来攻打,绕过所有城郭直扑冀州,请他沿途袭扰,还说兖州军兵力强盛,善战无敌,不可与之正面交锋。
“夏侯琢黄口小儿,以为我无能么?!”
罗耿猛的站起来,大声吩咐道:“击鼓,升帐!”
不多时鼓声响起,各军的将军听闻鼓声,纷纷赶了过来。
罗耿看向手下人问道:“兖州军到了何处?”
“回大将军。”
手下人抱拳回答道:“之前兖州军派人送来厚礼,那时候已到蓟县,此时算计着,应该已经在咱们幽州正南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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