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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绣诩]江山此夜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曹不
[三国绣诩]江山此夜
作者:曹不

楔子夜已静。营中只有篝火的燃烧声还在劈啪作响。借着篝火的微光,贾诩又盯着这幅不起眼的薄薄竹简看了好一阵子。今日午时过后随燕县布防的文件一并送到的——光看成色和使用风格,就知道是自己前任主公送来的信件。贾诩简直立刻能猜到内容。不会有客套的问候,会直接问他的近况,以及何时能在府邸中一叙。他们真的已经有阵子没见了。贾诩想。可能信里还会谈一谈自





[三国绣诩]江山此夜 分卷阅读1
楔子
夜已静。营中只有篝火的燃烧声还在劈啪作响。
借着篝火的微光,贾诩又盯着这幅不起眼的薄薄竹简看了好一阵子。今日午时过后随燕县布防的文件一并送到的光看成色和使用风格,就知道是自己前任主公送来的信件。
贾诩简直立刻能猜到内容。不会有客套的问候,会直接问他的近况,以及何时能在府邸中一叙。他们真的已经有阵子没见了。贾诩想。可能信里还会谈一谈自己近来的琐事,最后表达一下许久未见的想念。甚至能想象张绣写信时咬着笔杆挠着后脑勺的窘样。
贾诩的唇角浮现出一丝冷笑。这人还是跟以前一样啊。像这样单纯的人,永远不会懂怎么配合现在他们共同侍奉的主公性子。
在曹操身边做事,就算说不上如履薄冰,该避的嫌也得避。若是自己依然频繁的跟旧主接触,以曹操疑心之重岂能不作多想,更别说他与张绣是有叛变前科的人。就算曹操不表示什么,他麾下其他谋臣忍不住把事情捡出来咬他两口,也足以让他大病一场。
更何况,辅佐明君,定江山,霸天下,是贾诩与其他一道加入曹操军的谋士或者将领的意愿。在它实现之前也最好不要节外生枝。
自从劝张绣一同投了曹操,自己私下便对已经数次对找上门来的旧主避而不见。可那人却不识趣一般时不时便将信笺送到。一直抱着过去不放又是何必呢。就算是为自己的仕途考虑,他也不能落人话柄。
之所以放弃是因为能得到更多。只是得到的同时也得承担一些东西,比如对所放弃的不言后悔。
他将竹简投入了面前燃烧着的篝火里。

手中托着一只碗。里面盛着从篝火上方架着的那口大锅中舀出来的,现在也依然在锅内翻涌着被称之为“食物”的东西。那古怪的气味让贾诩微微皱了皱眉。
这种混合着沙子的面疙瘩。
他问一旁的传令兵:“粮草已经匮乏到这个地步了?”
士兵满面烟尘,神也是强打的。他向贾诩回答:“营中仅有十日之粮,有些弟兄已经连鳞甲上的皮革也偷偷煮了。仅剩的一些粮草,也被主公带去了延津。”
贾诩颌首,示意士兵继续去守夜。眼下官渡战况严峻,袁绍数万大军围攻白马,此为黄河南岸要点不得不救。然而在雄踞河北的袁绍势力面前,曹操的兵力显得捉襟见肘。甚至大战未开,军中已经开始有人逃亡。
贾诩却始终保持着镇静。他是总提调官,他必须重新坐回帐中,处理各处军报,尽可能配合各地战况的调配军粮和补给。不过他自始至终相信如此明显的劣势只是一个表象,至少现在是;一切都会熬过去的,目前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刻。
粮库的方向传来一些骚动,可能是一些游荡的士兵被赶开了。为了防止士兵偷粮他已加强了戒备,应该不会重现数日之前的事。
那是一个窃取了粮食的普通士兵,败露后被五花大绑的按在他面前。
士兵的脸上有道刀疤。按照军法,窃粮乃是重罪,当打一百军棍,这等于要了一个普通士兵的命。虽然这个刀疤生得高背阔肩,结实异常,估计也难熬得过去。
行刑之前他让刀疤自己辩解一下,为什么要铤而走险做这种事。
刀疤回答军中缺粮多日他饥饿难忍,窃粮无非是想要活下去。然后向贾诩请求恕罪。
其实这能算什么罪呢。贾诩想。无非是为了活下去而已。贾诩向来觉得人只要为了活下去,做出什么事来都没有不可以。
他简直该举双手赞成此人的做法。
然后他命人结结实实打了刀疤一百军棍,一棍也没有少。
因为活不活的下去,就各凭本事了。
现在那个人怎么样了,贾诩无暇顾及。这事仅仅是投入他生命长河中的一粒石子而已,连波澜都激不起。
夜已深,即便战事紧张的气氛越发浓郁,而此处是离官渡不过区区十数里的营帐,周围还是不可抑制的沉寂下来,连噼啪作响的篝火燃烧都逐渐低落,只能偶尔听见倚靠着兵器打瞌睡的士兵鼾声。贾诩疲倦的揉揉太阳穴,为了照顾下饿得发疼的胃,终于端起旁边这碗早已冰凉的面疙瘩。
汤水有些泛黄,面里还混着沙子。了一口发现实在无法下咽又放下了碗。
许是疲倦过了头。贾诩凝视着油灯下明晃晃的汤水,忽然便想起从前在某地,也有个人与将士们埋锅造饭煮了一堆面疙瘩,然后锅刚一开便兴冲冲舀了两碗跑来他身边塞给他一碗,催促着他趁热喝掉。
不知道是不是和年轻有关贾诩总觉得张绣干什么都兴致勃勃的,无论是骑马远乘,或是狩猎多得了只獐子都能让他开怀,甚至只是开饭了就能让张绣放下手上的任何事。
端着还在冒热气的碗,贾诩却不忙着动筷子。
这批粮食是上庸郡送过来的,他不动声色的思索着。根据自己对那处仓库的事先调查和了解,小麦的预处理并不完全,壳褪得也不怎么样。所以不出所料的话……
“呸呸呸,怎么这么多沙子!!”
他看见张绣咳嗽起来,大有眼泪呛出来的趋势。如果这时候张绣回头看贾诩一眼就会发现贾诩一手托下巴幸灾乐祸的盯着他唇角还挂着一抹阴笑。
张绣总算把沙子都吐了出来,然后紧张的提醒已起阴笑的贾诩千万不要入口。接着他不好意思挠挠褐色的脑袋说了句“我这就去给先生换碗好的”便重新飞奔了下去。
现在他捧着手中冰冷的残汤,摇了摇头把无谓的回想赶出脑海。与那日冒着热气的面疙瘩相去甚远,让贾诩觉得刚才咽下去的都成了酸水。
夜风忽然将帐子吹开,一员满面风尘的将士撞进了来。做工良的豹纹铠甲破损多处,沾着泥土和血迹,却丝毫没有影响本人身上如厚盾一般坚不可摧的气势,正是大将曹仁。
不少营帐里沉睡的士兵被惊醒,有兵刃坠地和轻微的喧哗声传来。
“主公要求派军增援,所有能调动的军力全部用上。”
贾诩皱眉道:“白马救不下来?”曹仁摇头:“有张文远,关云长做先锋,那颜良哪是对手?只是……主公在延津那一处的战场就不大乐观。”
贾诩立刻明白了眼下的处境。袁绍兵多出曹军数倍,因此才循荀攸之计用了声东击西之法




[三国绣诩]江山此夜 分卷阅读2
轻骑去救白马,同时引另一队兵至延津详攻袁绍后方,以吸引袁军的前锋,分散其兵力再逐个击破。
此计略险,为了不让计策被袁绍麾下的谋士看出至少要让袁绍本人对详攻坚信不疑,曹操做了个大胆的决定亲自前去。而现在,白马固然压制成功,曹操那处却有可能面临着全军覆没的危险。
即便分兵,袁绍军也有着数倍于曹军的优势。就算袁军死两个曹军死一个也是死不起的。
“既然如此,就不能再拖了。必须立刻派遣援军,救援主公。”贾诩缓缓道。曹仁点点头,随后眉头紧锁。“可是根据军报,大营可以动用的军力……已经没有了。主公派吾来火速求援看能不能从阳翟提兵过去。再这样下去,主公……”
“来不及了。”贾诩断言道,“就算命令书送到那里也需要一个日夜,等不了。”
“那……”
“大营里也都是些老弱病残,派不上用场。还有战斗力的只有后备军的两个营,即我的护卫队把他们都带去救援主公吧,一定要确保让主公能安全后撤。”
曹仁怔了一下:“可这样一来,营地就没有后备了,万一敌人来袭,你的安全......”
“不用了,全军带出去吧,多拖一刻就多一分危险。”贾诩打断了曹仁,语气坚决。曹仁满是烟尘的脸上不禁浮现出感动之色,“若是人人都像您这般忠心就好了。可惜一个个都念念不忘的去讨好袁本初!”
贾诩心转如电,立刻明白了曹仁话中之意只怕曹军阵营中不看好自家主公,偷偷跟袁绍暗通款曲的人数量不少吧。这等机密,原本只有夏侯家以及曹氏亲信才能得知,却给曹仁无意中透露了出来。贾诩声色不动,说了几句主公恩重如山下官当效尽犬马之劳之类不要钱的保证,再次劝曹仁迅速动身。曹仁点点头提兵去了。
要获得曹操的信任本就不易。只有花足血本,下足功夫,这一仗胜后,曹操问起当时情形,自是能得他另眼相看。之前心怀的结缔也能淡化不少。他奉献自己的聪慧,才智,以及表现出这种程度的忠心,相信日后的财富,地位,名望,现在的主公不会吝啬这些的。
想到这里,贾诩微微眯起了眼。若是延津那处战场顺利撤退,官渡之战首战可以说以告捷落幕。从黎阳到孟津一代的战线都会变得稳固,对袁绍军的士气也有不可估量的影响。
看着营地的部队排成方阵离开,一旁的夏侯廉睡眼惺忪得打了个哈欠,感叹道:“大人真是果断,有大人在,接下来我们在营地等候主公的捷报便是。”贾诩望了他一眼,微微摇头。“此事容后再谈。”又对一旁的传令兵道:“快去通知提调官,迅速将所有的兵马器械整备,以最快的速度运往长垣。等敌军杀过来就来不及了。”
传令兵目瞪口呆,但还是立刻去了。
望着夏侯廉一脸疑惑不解,贾诩解释道:“驻守东郡的乃是上将军文丑,八千骑兵供其驱策,更兼沮授辅助。那边只怕也一早到了主公分身乏术的消息,也料到我们必须抽调大营全部的兵力去援救。沮授简直一定会劝其看准这个时机来袭。”
夏侯廉瞪大了眼:“他们会……攻来大营?这,这可如何是好?现在大营守备全无……”
“所以得将所有物资运走让他们扑个空。”无视夏侯廉的满头大汗,贾诩淡淡道,“此处并非战略要地,物资才是他们的目的。我方补给本来就少,这批粮草器械决不能落入敌手。”不等那夏侯廉脸上的钦佩之色显现,贾诩继续道:“还请将军与提调官一道负责粮草军械的输送,此事关系重大,不容有失。”夏侯廉虽然官职低微却是曹操的背剑心腹,可不能让他随便死了。
贾诩又召来下一个传令兵道:“吩咐下去,各营做好备战的准备,有伤的也忍忍,务必撑到天明援军来救。”
那人施礼后便去传令。强打起神刚走了两步的夏侯廉忍不住回过头问了一声:
“援军……是哪处过来的?”
“黎阳。”
眼见命令都已下达到,贾诩离开大帐,迅速来到了马厩,牵出了里面仅剩的一匹青鬃马。其余的坐骑都用在了物资的搬运上,这是他特地吩咐为自己留的。
不会有什么援军了。兵力如此吃紧怎么可能调配得过来。现在当务之急是赶往长垣这处还安全的所在地至于大营中仅剩的三千老弱病残,带上了也是累赘。而接下来会袭来大营的袁绍军,发现夺取物资失败之后必然会追击输送部队,贾诩不会容许这样的事发生。所以需要一支具备战斗力的队伍将敌军拖住,只要一晚就好。所谓物尽其用,那支部队虽然都是不被需要的老弱病残,却刚刚被贾诩给予了最伤人也最伤己的武器希望。
他正打算跨上马,行走于乱世中不觉间形成的第六感却告诉他哪里不对。此处本该不再会有人来,但周围绝对还有除他以外的人。
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贾诩还没来得及完全回过头,一个沉重的钝物就击中了他的额角。霎时间天旋地转,身子也重重跌落在地。
这里现在应该没有敌军才是……那么只能是……
意识远去之前,他看到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男子拽过青鬃马的缰绳,跃上逃之夭夭。
不知道过了多久,月上中天,贾诩蹙着眉头,揉着还在钝痛的头骨坐了起来。连训营的卫士都被派上前线了,营中剩下的人都留在伤兵营待命。他为了成功逃离此处特地吩咐了不准接近马厩,是以并没有人在此处发现他。
揉着额角,一阵一阵的钝痛让他有些想吐。努力回想了一下偷袭他的那个影子,曹军步兵的穿着,已经褪了色,破烂不堪;有几处显然是军棍作用的结果。一条狰狞的刀疤从右额一直滑到下巴,在惨淡的月光下也分外显眼。
是那个溜进军粮库盗取粮食被抓到他面前来过的人。且人虽抓着了,还是有半袋粟米再也遍寻不着。那双瞪着他的眼睛简直像狼一般幽幽的发着光,又透着一股狠劲。
不是没有想过要躲的。只是动作却远不如经过训练的士兵迅速。
一旁的马厩里空空荡荡,青鬃马早就被抢走了。那个刀疤,很有可能是挨过军法后就计划着从军营中逃亡,顺带狭私报复。想到一直以来算无遗策的自己竟然阴沟里翻船,贾诩觉得脑袋越发疼了。一定是昨夜开始就没有任何东西可下咽的缘故。这该死的军粮短缺。
扶着一旁的栅栏




[三国绣诩]江山此夜 分卷阅读3
站起身,望了望上方的天空,只见月光如水一般倾泻,已经是三更了。
三更天的夜最静,人也睡得最沉。这是最容易发动奇袭的时间段眼下坐骑已被抢,又耽误了大把的时间,贾诩只想快点离开大营,但愿敌军糊了脑子千万不要捡此时杀过来。
仿佛是讽刺一般。他正这么想着,突然觉得脚下有些颤动,微微有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让人的神经一瞬间绷紧。
那是马蹄踏在沙地上的声响,由非常的轻微到越来越响,栅栏旁的稻草都开始震动起来。
恐怕朝着大营杀来的骑兵没有五千也有三千。

贾诩忍着晕眩,他知道敌军从东郡而来,于是立刻朝大营西南边的方向徒步奔去。然而未到寨门,便听到喊杀声铺天盖地的围了过来。敌军的骑兵已然如旋风一般分为数队,呈纺锤状冲入大营中心。幽州骑兵人强也马壮,每人手中高举火把,将大营照得如同白昼。
一员大将从他侧斜方冲了过来,在他面前堪堪停下,跨在马上几乎有二人多高,正是渤海双璧之一的文丑。
文丑之前一路斩杀过来,无人是其一合之敌。或许是从贾诩着装看出身份高于其他士兵,战斧没有直接劈下而是冷森森的指住他的咽喉:“军械库在何处?说!”
“日晷的辰时方向第五列的帐篷,门口放置着克土之物的便是。”
贾诩随便捡了个西北方向门口还堆着柴火的帐篷,用上了一般都用不上的诡异形容,同时让自己表情显得因恐惧而诚恳。
然后他趁着文丑瞪着铜铃般大的眼思索什么是克土之物的时候迅速从战马腹下窜了过去。
这仅仅是躲过了一次危机而已。乱军过多,虽然只是轻骑兵杀伤力已远胜步卒,手无寸铁者要在其中穿行并逃离敌军也非易事。幸好残余士兵各个斗志高昂,极大的减缓了骑兵的突刺速度。
勉强闪过压下来的战马前蹄,敌人又立刻有长矛戳了下来。他想躲,却不知道是绊到了零散的杂物还是敌军的尸体,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抬眼之时,一架长柄刀正从上方高高扬起,眼看就要朝他当头劈下
贾诩不是没有设想过自己会在怎样的场合下被杀死的。
生于乱世死于乱世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或许他会随着主君的覆亡而消逝,或许他会死于大臣之间诡谲的斗争,或者仅仅是因为一枚乱军中的流矢。成就功名的时间很短暂,而生命很脆弱。
有的时候,他会在沐浴时缓缓将脑袋沉入水下,在即将窒息之时再挣出水面大口呼吸重新流进身体维持生命的空气。他很想试着知道在人之将死前的一刻会想些什么,当然他更希望永远也不会知道。
火光照得刀光雪亮,晃得刺眼。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贾诩被这兵刃的寒光刺得微微眯起了眼。
他想到的竟然是这刀光像极了某日的晨光,那一日他正打算出府门,却看见有人在他的府前徘徊不定。走两步,挠挠头,想再接近些却又踟蹰不前。
许久未见,少年身材越发挺拔,已经大有步入青年的趋势。那天阳光很好,晨光很柔和的洒落在他柔软的褐发上,却让贾诩觉得分外刺眼。但贾诩依然站在暗处,默默的看着张绣最后跺了跺脚,终究是转身离去。
此时他忽然觉得,如果那个时候再见他一面就好了。
“当!”
一声沉闷的金属撞击之声传来,贾诩睁开双眼,看见的正是刀子被箭矢震开的画面。
破空之声再次传来,这一次的箭矢贯穿了那个朝他挥刀的校尉胸膛。
“先生!”
嘈杂的乱军中,只有这一声呼唤无比清晰的传入耳中。贾诩第一反应这是错觉。
那个人应该在和乐进一道驻守陈留。
“先生!!”
这次贾诩听清了。整个曹操阵营中还会喊自己先生的就只有那个人。他回头看去,火光中隐约可见泛起的烟尘,当先一骑白马长枪,在夜色中无比醒目,正是张绣。
张绣一手住弓箭,勒紧缰绳,转眼间一骑已到眼前。张绣腾出一只手朝他伸出,贾诩回握之后立刻被一股大力拉上坐骑此人的臂力似乎又有见长。坐骑是云袭,他叔叔留给他的爱马,扬蹄一声长嘶之后朝大营外冲去。
马背上颠簸极大,贾诩差点咬到舌头,只能紧紧抱着前面那人的腰。看来那天看到的不是错觉。少年的确又长高了一些,后背也比印象中来得宽阔。
文丑军没有料到敌军还有后备,阵脚微乱。这队骑兵的战力在袁军中并不低,原本计划是半个时辰拿下大营,不料营中剩下的虽是些没什么战斗力的士兵,但在这生死攸关之时敌人又封锁了出口,如贾诩所料一般拼了命的反抗。而张绣带来的骑兵数量不多,却都是极其生猛的西凉铁骑,一时双方竟拼了个不相上下。
趁着文丑与数名骑兵缠斗,张绣纵马突围。然而敌人无论是数量上还是装备上都远超曹军,刚冲散了一股敌人,周围的骑兵却更加迅猛的聚集过来。长枪朝周围荡去,又有数名骑兵被捅穿了咽喉,翻身从马上堕下来。
云袭左冲右突,所带来的原本数量就不多的骑兵队已经给文丑军的大部队冲散,周围一个也看不见;而暗夜中却星芒闪动,也不知有多少袁军聚集过来,手臂逐渐杀得酸麻,额角也沁出了汗珠,却依然难以脱身。
左肋忽得一痛,有刀子在那里划了一道切口,虽不致命却暴露了他逐渐力竭的事实。再这样下去岂不是两人都要葬身此处?可是感受到身后的温度,张绣甩甩脑袋丢开这个没出息的想法,再次挥舞起武器更加卖力的斩杀敌军。
贾诩未尝不觉得心焦,然而越是这种场合他知道思维越不能乱。贾诩从刚才就开始观察四周,隐约看出敌军并非是毫无章法的突入,而是布了阵势从各个入口呈纺锤状鱼贯而入,进军形式也大抵成弧形,因此才能紧紧缠住尝试逃出的士兵,也让张绣的突围变得相当困难。
贾诩抽出一只手搭住张绣的肩膀,在背后低声道:“敌军有备而来,展开攻势布了凤尾阵。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么?”
张绣当然不会忘记。那时候贾诩成为他的参谋还没多久,他便领略了这位军师惊人的严格。整整十卷兵法阵势的竹简,他硬是在军师带着寒意的微笑强迫中啃下了大半,想忘也忘不了。
张绣心领神会,立刻策马回奔,朝生门位置的寨门狂窜。数十名袁




[三国绣诩]江山此夜 分卷阅读4
兵挥舞着明晃晃的长矛,一边厉喝一边往他们的坐骑刺到,都被他挥枪挡开。
却见一人的矛尖闪烁,竟是往身后的贾诩身上招呼。他脸色一变,朝凤枪直直递出贯穿了那士兵的咽喉,而对方手中的长矛也把他的胳膊扎了个对穿,顿时血如泉涌。云袭扬蹄长嘶,猛然加速,以惊人之势撞开了数名敌军。张绣知道机不可失,换了条胳膊挥动着武器,枪尖闪烁如朵朵桃花杀开一条血路,终于撞开栅栏从生门冲出了重围。

不知道纵马狂奔了多久,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脑中只剩下一个意识,就是快一点,再快一点。
喊杀声终于渐渐的被抛在了后面。
直到天边开始发亮,终于确定不会再有追兵过来了。马速逐渐慢了下来,贾诩也慢慢松开了紧紧抱着对方腰身的手。他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像散了架似的,口也干得要命。
“先生?”贾诩听到张绣唤他,便应了一声。对方的声音虽然略带疲惫但中气还足,应该并未受什么重伤算是大幸。
确定已经甩开了追兵,张绣单手一撑跃下马匹。转身面对还在马上的人,他就像许久以前共同出门远乘时那样朝贾诩伸出一只手,让贾诩伸手握住,然后借他的力从马背上下了来。
“先生……可有受伤?”看着贾诩轻微的一个踉跄,张绣立刻扶了一把。
倒也不是受了伤,只不过身为一介文官,怎可能马背上颠了一夜还保持神,略觉疲惫罢了。而且这个人……贾诩默默望了他一眼,刚才冒了这么大的险救他。自己于情于理都该表示感谢,但话一出口,以后还拿什么理由断了接触。身体疲惫,贾诩脑子却是清醒的。既然如此,还不如硬下心肠不要开口,日后另寻法子还了这情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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